胡珍珍收到的消息确实劲爆。
她转给陈开看了一眼,陈开都没忍住摘下眼镜擦了擦。
良久才评论了一句,“他们仨这关系,有点复杂啊…”
胡珍珍笑了一声,“现实里能免费看偶像剧的机会可不多。”
陈开顿了一下,无奈的推推眼镜,“哪有偶像剧的男主演四十岁的。”
“那就算中年狗血剧”,胡珍珍耸耸肩,“把周医生叫上,我们去唐河东岸看看,温丽还生着病呢。”
在她身边乖乖吃草莓的江忱举起手来,“妈妈,我也要去!”
陈开看破不说破,默默的叫刘安备车。
老板想看热闹,他们做下属的当然要尽量满足。
更何况这出大戏,他也有点想看。
等胡珍珍赶到唐河东安的时候,闹剧已经进入到尾声了。
童树在房子的客厅里,用沙哑的声音唾骂。
“他妈的,你们这对狗男女,没良心的东西。”
“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觊觎我的女人!”
“还有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认贼作父,我是你亲爹,都没见你关心我,我对你那么好,都好到狗肚子里去了!”
屋里只有童树一个人的声音,听上去倒像是他多占理一样。
要不是胡珍珍清楚他跟两个小老婆的孩子都满地跑了,说不准还真要同情他几秒。
屋里没人打断他,任由他发泄。
胡珍珍可不惯着他,没听几秒钟,就懒懒的敲了敲敞开的门。
“喂!童总,你怎么在我的房子里,小心我告你私闯民宅啊。”
童树转过头来,瞧见是她,血液随着怒火冲上了头顶。
他指着胡珍珍的鼻子就骂,“都是你害的,你还得我家破人亡,要不是你……”
要不是她,童帅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病弱的温丽也没那个本事从童家逃出来。
可惜后半句没来得及说出来,童帅就被刘安按到了地上。
“先生,搞搞清楚,你现在是可能入室抢劫的嫌疑犯,请不要指着我老板的鼻子,我会怀疑你想伤害她,然后正当防卫。”
童树的脸压在地上,半边脸都压瘪了,想骂也骂不出来。
胡珍珍这才进屋,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周医生,麻烦你去屋里看看,别影响了温丽的病情。”
在门外看戏的周医生听了她的命令才走进来,“好的老板。”
他走了一路,眼神就没从童树身上离开过。
看热闹看的光明正大。
童树半辈子的脸都在这两天丢尽了,努力挣扎了一下,发现被刘安压的动也动不了,干脆用眼睛使劲瞪着杜山来的小腿。
他的嘴巴能含糊的出声,用力才能说出一句。
“我把你当兄弟,你对得起我吗?”
杜山来之前一直没说话,任他随便骂。
到了童树这一句质问,他才叹了口气,第一次张口。
“我对得起你。”
他说的坚定,地上的童树没想到他这样回答,愤怒的又开始挣扎。
杜山来已经四十岁了,保养的好,加上平时运动,身形保持的还像个年轻人。
他垂着眼看着地上的童树,又叹了口气。
“农村早婚,你们俩十几岁就在一起,结婚到现在已经十八年了。”
“我喜欢温丽十五年,一句话不曾多说,一点越线的行为都不曾有,问心无愧,我对得起你。”
他站起身来,朝主卧走了几步,关上了留有缝隙的门。
“是你对不起阿丽。”
他转身,朝胡珍珍道了声抱歉。
“胡总,麻烦您带着两个孩子去房间里避一避,我有些话想跟他谈谈。”
有些话确实不适合在有孩子的场合说。
胡珍珍理解,对江忱道:“小忱,你去跟童帅去房间里玩一会好吗?”
小孩乖巧的点点头,抓着胡珍珍的手。
胡珍珍见他误会了,贴在儿子的耳边说了一句。
“你先去,妈妈在外面看热闹。”
江忱这才松开手,一步两回头的跟童帅进屋了。
杜山来已经没心情在意胡珍珍留在看热闹这件事了。
在孩子们进屋的下一秒钟,他对刘安示意了一下。
刘安松手的瞬间,童树就被他提了起来。
“我等着一天已经很久了。”
杜山来的话出口,拳头也到了。
童树心中憋着火,他又何尝不是呢。
温丽为了他伤了身体,童树竟然趁着这个时间在外面养起了女人,还搞出了孩子,闹到她的面前。
杜山来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就闹肚子的怒火,起了离职的心思。
既然他珍惜的人在童树那里一文不值,那就干脆等他们离婚,他来照顾她。
那是杜山来第一次有这种想法。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慢,童树会这么不是东西,直接使阴招,想把温丽锁在别墅里。
“你这人渣!”
他一拳接着一拳,完全没留力气。
童树被揍了两拳,反应过来之后开始还手。
可他养尊处优了多年,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能干的田间小伙子了,没两下就落了下风。
“她跟你结发二十年,你竟然想害死她,你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杜山来边骂边打,两个中年男人滚做一团,都用尽了力气,往对方脸上招呼。
胡珍珍早就躲到了客厅的另一边。
陈开挡在她身前,让老板能安全的看戏。
两人的脸上都挂了彩,童树的眼眶乌青,杜山来的嘴角泛红,狼狈的狠。
胡珍珍盯着场面,准备在发生严重伤害之前,再让刘安去拦。
没想到打斗的声音先引出了在卧室休息的温丽。
主卧的门花了大价钱,开合基本静音。
这本是个优点,但在这个时候,却掩盖了温丽出来的动静。
好在周医生机灵,咳嗽了一声。
胡珍珍听见动静,往主卧门口一看,立刻叫了声刘安。
刘安也懂得看眼色,见这个情况,拉开两人,“别打了,都别打了!”
杜山来先看见了温丽,主动停了手。
童树可没那么多想法,他被打急眼了,见杜山来停手,下意识觉得抓到了机会,往他脸上重重打了一拳。
刘安只好再次控制住他。
“童树,别打了。”
温丽的一句话,终结了这场闹剧。
她缓缓走了出来,童树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一样。
她看上去精神了,比待在童家的时候状态更好。
也不知怎么的,发现这一点之后,他心里忽然泄了劲,觉得十分没意思。
“阿丽,你知道的,我没有想害死你。”
他想解释,最后却只说了这一句话。
温丽笑了笑,和从前一样温柔,却没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
“童树,我们该离婚了。”
他确实没想杀了她,温丽知道。
可他也确实不想她再活了。
她的存在像是一张揭不下去的膏药,贴久了灼烧童帅的皮肤,时时刻刻提醒他那些从前的事,他怎么会高兴看见她呢。
从前的温丽不想离开他,她想让唯一的儿子继承他们奋斗来的家产,想让儿子在父爱里长大。
可现在,她不这样想了。
她的肺积水严重,一直以为这病是无法治好的。
直到胡珍珍带来医生,温丽才明白,这病是有治愈的可能性的。
能自己教育自己的孩子,又何必交给其他人呢。
“我们早就该离婚了”,她的语调慢,却没任何人打断她。
“我这一生没亏欠过你,不管是事业还是家庭,我都尽心尽力,童树,是你对不起我,我们就别拖着了,离婚吧。”
童树本来想咬死了牙不答应。
可温丽坐在沙发上,从背后顺过了还在滴液体管子。
这一刻童树恍惚的想起了从前。
确实是他对不起温丽。
温丽会得这个病,也是因为他们刚富起来的的时候忙,她挑了最重的担子,日日夜夜的在厂子里熬。
手机响了几声,童树昏昏沉沉的低下头,是他养在外面的小老婆,发来的微信。
【童趣食品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资金是不是要被套牢了,小文他上学还要钱,亲爱的,你能不能先打二十万过来?】
眼前是情人的短信。
耳边传来温丽不算大的声音。
“我可以净身出户,把这些产业都留给你,之后你我一刀两断,彼此再也没有关系,小帅的抚养费也不用你来操心,以后当个陌生人就好。”
这一切讽刺极了。
他像一条年老的败犬,背一下子塌了下去。
“别说了,我答应离婚。”
他这句话一出口,不用温丽张口,旁边的杜山来就迫不及待的在抽屉里翻出了离婚同意书。
温丽早就签好了字。
童树看了许久,在另一侧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房间里偷听很久的童帅这才敢走出来。
童树签完名字,看了他一眼,发现在他眼中一直叛逆的儿子,在这个家里,变成了一副乖仔的模样。
他忽然很遗憾,可遗憾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他带着满腔怒火而来,走出门去时,只感觉到了空荡荡的寂寞。
手机还在震动,童树掏出来看了一眼。
【亲爱的,你能来看看小文吗?他好像有些不大舒服。】
童树打起了精神。
对了,他也不是一无所有,他还有情人,还有他们的孩子。
就算情人是图他的钱,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也有几分真感情。
童树像是要证明什么,飞快的赶到情人家里,性/感漂亮的情人依旧热情,一进门就给了他一个火辣辣的吻。
童树从她这找回了自信。
“小文怎么样?”
“其实也没什么,稍微有点小感冒,已经喝了药睡下了。”
女人坐进他的怀里,手不老实的四处探索。
“我这不是想你了,没办法,才编出这样的借口想见见你”,她嘟起嘴唇装作哀怨,“你都好久不来了。”
童树明明昨天才来过,但对这话十分受用。
他一把搂住女人,“我已经离婚了,从今往后咱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以后你就住进童家,还能有保姆照顾你。”
情人的笑容甜蜜,却没一口答应。
“搬家的事过一段时间再说吧,我怕人家说你的闲话。”
童树是最爱面子的,要是以前的他,一听这话,绝对会改变自己的主意。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在全国人民的面前丢了面子,厂子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随时有破产的可能。
里子面子都没了,也就不在乎这些了。
“哎?你怕什么,让你去你就去。”
童树按照平时的习惯,强硬的要求他的情人。
情人根本不想去,见平时的这招不奏效,佯装关心的摸了摸他脸上的伤,“你这是怎么了?我替你拿些药来擦擦吧。”
她这番温柔模样,更让寂寞中的童树心动。
他明明有两个情人,也都生下了孩子,却总是来这家,正是因为她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候给他关心。
童树想起她之前的微信,主动提起。
“你之前发消息说小文的学费还差多少?”
情人拿着碘酒在他嘴角涂了涂,又轻轻吹了吹,这才缓缓开口,“还差五万,但我朝你要了二十万。”
童树眉头一皱。
一根手指立刻落在他的眉心,就那点褶皱抚平了。
“先别皱眉,这都是有原因的。”
“厂子的情况现在不容乐观,万一真出了事情,你那些钱全要赔进去,我现在多要钱也是为了你好”。
曼妙的女人香飘在空气中,压住了医疗用品的味道。
“除了学费,在我这多放一点钱,厂子要是不行了,咱们一起生活,还能有口饭吃。”
这话把童树的心都说软了。
他今天见了许多人,没有一个人会关心他的未来。
他受够了苛责,受够了别人的白眼,更受够了无止境一般的糟心事情。
只有在情人这里,他才感觉是有人真心关心他的,是有人重视他的。
童树一时感动,从兜里掏出张卡。
“这里面有一百万,现在厂子里的流动资金动不得了,这是我目前所有能动的资金,现在交给你管。”
女人扑进他怀里,火辣又热情。
“老公,你这么信任我,我感动的都想哭了。”
童树又找回了以前的那股虚荣,拍拍自己的胸脯,“你放心,就算只有一百万,我也能白手起家,再次闯荡出一番事业来。”
“那是当然”,情人恭维的话语就像不要钱,拼命的往出撒。
童树过了格外充实的一晚。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又运动的一番,他实在太累了,闭上眼睛就陷入了沉眠。
这里从前是他最安全的温柔乡。
童树从没想过会在这有危险,睡得格外安心,一觉醒来,太阳已经高高的挂起。
以往情人都会叫他起床上班的。
童树睁开眼睛看到窗外,心里微微有些落差。
难道就因为厂房不景气了,她就不叫他起床去上班了吗?
想起昨夜的畅快,还有情人的温声细语,童树在心里勉强安慰自己,算了,就原谅她这一次。
他从床上慢慢的爬起来。
“阿莲,早饭吃什么?”
房子里只有他的声音,半天都没等到答复。
“阿莲?”
童树重复了一遍,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他猛的站了起来,冲出房间。
已经不用找人了,眼前所见的一切,足够让童树心寒的彻底。
整齐温馨的房间像经历了一场扫荡,值钱的小件物品一扫而空,到处都是翻找的痕迹,但又目的明确,只要小而贵重的东西。
童树跌跌撞撞的走向沙发。
茶几上的那张银行卡当然消失了。
阿莲带走了它,带走了屋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和他们的孩子。
童树只觉得荒谬。
昨晚的火辣热情现在成了笑话,原来她只是想从他这最后再薅一笔钱走。
童树呆愣愣的坐在沙发上,回想以往,悔不当初。
在找情人之前,他的家庭也是美满幸福的。
儿子可爱听话,老婆温柔体贴,商业头脑又好,他们一步步从农村走到城市,从一块钱掰成两半花,到现在百万都能随便出手。
他的成功离不开温丽,童树幡然醒悟。
但已经来不及了,昨晚他已经签下了离婚同意书,她现在已经是他前妻了,温丽净身出户,他们之间再没什么联系。
童树猛地锤了自己两下。
“我真是识人不清,竟然放着这么好的老婆不要,去宠只会骗我钱的女人,现在好了,压箱底留下翻身的钱也给骗走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昨晚从温丽那离开,童树都不曾哭,现在,所有的事情和痛苦一起爆发,他痛哭出声,哭声接近嚎叫。
可惜空荡的房子里无人在乎。
他昨天才打了一架,今天又悲痛欲绝,身心遭受巨大打击,吸进去的氧气都不够呼出去的,没一会儿就头晕目眩的哭昏了过去。
等童树再次醒来。
屋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是他自己把那些在乎他的人弄丢了,以后的日子,再没人会像以前那样对他。
就连昏倒了,也只能躺在冷硬的地板上醒来。
孤家寡人,寂寥至死似乎是已经能看到的生命的结局。
童树忍不住后悔,眼泪从哭肿了的眼睛里往外挤,屋里只剩下他气力不足的哭声,合着窗外欢快的麻雀叫声,像是一出灰白色的滑稽戏。
另一边。
唐河东岸的屋子里,在童树走后,就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氛围。
温丽看着离婚文件,杜山来看着她,童帅看着他们俩,一群人谁也没说话。
在旁边围观的胡珍珍有些看不下去了,出生打破了这种怪异的气氛。
“杜总,百花牧场的方厂长想找你聊一聊,方不方便把你的微信给她?”
杜山来脸上带着歉意,“不好意思,胡总,我……”
还没等他拒绝的话说出来,就被温丽打断了。
“山来,考虑考虑吧。”
“可是,你的病现在在关键的时候,需要人照顾,小帅平时又要上学,顾及不到家里,我就是想…”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
但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他想的是什么。
“我还有些私房钱,不至于连护工都请不起,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照顾我也总有不方便的地方。”
杜山来郁闷的低下头去。
到如今这个情况,他以为阿丽已经明白他的心意了。
他这是被她拒绝了吗?
胡珍珍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从包里拿出两颗糖,给两个孩子分了,堵上了他们的嘴巴,就怕打扰这出中年爱情戏。
杜山来低下头,好久没有说话。
温丽忽然叹了口气,“山来,你不能只看眼前,总要为未来想想,我可是净身出户,以后看病需要好多钱,可能还要朝你借呢。”
短短几句话,杜山来眼睛就亮了。
这说的哪是借钱啊,分明是两个人的未来。
之前他不曾表明心迹,阿丽也不明白他的心意,两人一直恪守礼节,现在他终于说出来了,阿丽这句话,明摆着就是给他机会。
“我明白,我懂你的意思了。”
他迫不及待的回答,“小帅还要上学呢,学费要按时交,这些事情就不用你费心,你好好养病就好。”
“只要你照顾好你自己,其余的事情,可以都放心交给我!”
他不好意思直说他的钱就是温丽的,只能委婉的表达。
看到温丽点头,杜山来一下子来了干劲,转头对胡珍珍道。
“胡总,还要麻烦您引荐了。”
“不麻烦”,胡珍珍微微一笑,“她巴不得能吸纳像您这样的优秀人才呢。”
胡珍珍把方萍的微信推了过去。
杜山来跟方萍两个人都是办事干脆的类型,仅仅用了几分,就确定了他的入职时间和以后的工作范围。
温丽这病需要经常把积液排出来,这个管子经常跟着她,方便每天排积液。
周医生今天来,替她看了两眼。
其实温丽的病情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只要治疗跟上,未必不能治好。
只是不知道从前童树是怎么想的,只让她在家里静养。
“西景门医院这一周内就能正式投入使用,温小姐一周后去那里找我复诊吧,我每周的周一一周二都会在那里值班,到时候替你看看恢复的怎么样。”
温丽还没开口,杜山来先激动了。
“医生,你是说阿丽在好转吗?”
周医生点点头,“当然,不过她的身体弱,恢复的速度慢,按照我的预期,可能需要半年以上的治疗时间才能完全康复。”
“能治好就好,能治好就好。”
杜山来一个劲儿的重复这句话,忍不住有些眼热。
胡珍珍被这幅画面酸到了,加上时间已经很晚了,干脆不打扰这对刚燃起暧昧苗头的中年男女。
“小忱,走吧,回家了。”
胡珍珍一行人来的风风火火,走时却静悄悄。
只有童帅一个人追了出来,说是要送送他们。
他一个小孩子,胡珍珍当然不会让他送的太远,只让他送到电梯口,就赶他回去了。
童帅看了江忱一眼,临走之前,避开了所有大人,把江忱拉到一边,贴到他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之前的事对不起,你放心,以后在学校里,我罩着你!”
说完,他也不看江忱的反应,一溜烟的跑远了。
胡珍珍好奇的问了儿子一句,“小忱,他跟你说什么了?妈妈能知道吗?”
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江忱挠人挠脸颊,苦恼的说道:“他说要在学校罩着我,可是我不想当他的小弟。”
胡珍珍直接被逗笑了。
在小孩子的世界观里,感恩和报答也稚嫩的可爱。
她随口建议道:“那就让他给你当小弟。”
胡珍珍也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还真让江忱的校园生活变得多姿多彩了起来。
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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