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就他? > 86. 你看,他说着不怕 却又为我这么的难过……
    开学后事多,群消息基本从早响到晚,陈翡开学没几天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饭后洗个手的功夫十几个未接来电。


    他没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还以为老家出事了,是家里人在找他。


    点进去,往下一拉全是周渡。


    不止电话,微信和企鹅都是周渡消息,不是你在哪,就是你怎么不回消息,密密麻麻字迹到了触目惊心程度,陈翡微微挑起眉,倒没觉得害怕,只是有点无语还有点不解。


    他就出来一会能有什么事。


    总不能跟宁霄一样因为过度节食进了医院。


    :)。


    宁霄还套着病号服,一上午了,每每见到陈翡看他,他都会窘迫地埋下头。


    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陈翡点了接听。


    几乎是接通的那一秒,压着点情绪的声音很是沉迫:“你在哪?”


    出事了?陈翡走去窗边:“医院。”


    周渡默了下,没人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就像是大厦倾坍,他的声音忽然塌了下去:“……不怕,没事,活着就好,乖,你在哪个医院?”


    说的什么,窗外绿意森森,只是到底到了秋天,有些叶片微微地卷着黄,莫名萧索,陈翡往上提了下手机:“不是我,我来看宁霄。”


    有这么一瞬间,周渡是清醒的,他知道他绝不能像个神经病一样跟着他,但抵抗或许艰难,放弃真的只需要一秒,刚听到陈翡在医院,他现在还在后怕——他是可以做一个正常人,但万一陈翡出事了呢?


    神情失控的那瞬间,他确实是在挣扎,但也只是一瞬间,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温和:“我去看你们?”


    陈翡瞥宁霄,宁霄立即小学生一样坐直了身体,他挺怂陈翡。


    要不是宁霄一直哼唧,连谎都不会撒,他都不打算来的,减肥归减肥,减到低血糖晕过去磕破头来缝针就挺傻逼了:“不用了。”


    “我都要回去了。”


    陈翡说的不用,在他耳朵里却是,说服我,我想你来。


    周渡看着路,手一直很稳:“你不还得打车?”


    “我现在在开车,接到你后我们一起去逛超市?”


    “不说了晚上你陪我买菜?”


    想想也是,陈翡利索地报了医院地址。


    .


    来医院总会见到许多人,许多不幸、或非常不幸的人。


    宁霄还在住院部。


    住院部那条长长的走廊似乎承载了太多悲苦,灯再亮都显得沉闷,病房门大多开着,不知名的仪器声滴溜溜地响,周渡就扫了几眼,神经又开始了抽搐。


    以前总觉得生老病死是常态,现在只觉得真苦。


    宁霄住的单间。


    也开着门。


    陈翡难得有良心,在门口等着周渡,但也是坐椅子上,玩着手机等,消消乐到了最后几秒,乐声激昂,他连脚步声都没听到,就被人拿夹着胳膊拎了起来。


    摸摸头,又摸摸脸,屁股都被人检查了下。


    他手机都要捏碎了,忽而又看到周渡沉抑的眼神,他不是很能懂,但也知道他很担心:“……”


    周渡也没说跟宁霄打招呼:“走吧。”


    423肯定过不去了,陈翡把手机装兜里:“哦。”


    周渡把陈翡装兜里的手掏出来,放自己手里,跟叙旧似的:“他怎么了?”


    走廊上时不时有人经过,陈翡瞥了眼他们扣在一起的手,脸又有点紧,但他脑袋都低了下去,也没让周渡放开:“低血糖磕破头了,还有点脑震荡。医生都说了不用住院,但他爸不放心,非让他住院观察半个月。”


    以前他也会觉得没必要,现在他知道爱一个人就会为他担心,周渡问了声:“为爱减肥减得了?”


    陈翡刚想问周渡怎么知道:“……你又翻我手机?”


    周渡把陈翡的手抓得更紧:“你也可以看我的。”


    陈翡还是想把周渡的头拧掉:“你到底什么毛病?”


    周渡不觉得这是他的问题:“对伴侣的手机好奇是很正常的事。”


    “……”陈翡,“你再看我弄死你。”


    周渡不说话了。


    陈翡踹了周渡一脚:“说话。”


    周渡说话了:“知道你也很喜欢我,我就没看了。”


    “……”陈翡脸又有点紧,“哦。”


    周渡看陈翡,笑了下,说了句没头脑的话:“好乖。”


    陈翡把脸扭一边:“那是懒得揍你。”


    周渡没说话,又笑了下。


    .


    怪不得梁辽没赌车,徐孟那辆车八百多万,他这辆布加迪三千多万,车身都不能说是漂亮,简直就是工艺品,车牌号还特靓。


    俩人过来的时候,都有人围着车拍照了。


    可能是直觉,更可能那就这么一辆车,陈翡知道周渡有钱,但不知道周渡这么有钱:“你开这车来的?”


    周渡摁车钥匙:“嗯。”


    拍照的人显然也看见陈翡周渡了,一行四五人,有男有女,有个背着香奈儿长得还行的女的看到俩人眼睛都亮了,就是二十好几比俩人都大了:“小哥哥——”


    陈翡被这一声小哥哥叫的社恐都有些犯了,周渡没犯,他举起俩人相握的手晃了下。


    “卧槽。”


    “……!”


    口哨声都响起来了。


    见俩人是一对,也没人不长眼色地非要搭讪,非要搭讪就真得照照镜子了。


    一行人一哄而散,走的时候还在回头看。


    车是真他妈帅,人也是真他妈帅。


    陈翡习惯坐副驾,他都等着周渡给他拉副驾的车门了……周渡拉开了后门:“宝贝。”


    陈翡稳然不动,他要坐前面。


    周渡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有点紧:“后面安全。”


    陈翡这才看向周渡。


    周渡也看向陈翡,漆黑的眼睛出现了陈翡熟悉的压抑。


    陈翡:“……”


    周渡给陈翡系安全带,系完又检查了一遍,还交代陈翡:“在车上别自己解,下车再解。”


    陈翡本来不想说话,他也确实挺无语的,被周渡捏了下脸才不情愿的:“哦。”


    .


    逛超市还挺快的,盒马的生鲜除了贵就没别的毛病。


    周渡在结账的时候在一旁的货架上看到了盒彩色玻璃糖,他觉得好看就给陈翡拿了一盒,陈翡站着没意思就在收银员问扫码还是刷卡的时候说刷卡。


    卡还是刷的周渡给他的那张。


    陈翡刚接过收银员给他的卡就又被摸了下头,周渡看着他笑:“好乖。”


    “……”陈翡,这么多人,他臭脸。


    周渡看到又笑了下。


    收银员小姐看到一个人笑,一个人臭脸,也笑了下,真心实意:“欢迎下次光临。”


    他们走的时候还有不少人朝他们的背影看,陈翡真感觉身上有针扎似的,心想下次可就不来了。


    到家接近四点,周渡开始准备晚饭。


    去了趟医院,还在病房待了会,陈翡到家就开始洗澡,搁在以前他会把衣服顺手洗出来,经过周渡几次询问你为什么要自己洗,难道我没有手吗这种看似脑残实际上也很脑残的话后,他就懒得洗了。


    不是懒得洗,是懒得跟周渡浪费口水。


    他要怎么跟周渡解释他也是个正常、且有生存能力的人?


    陈翡的底线是内裤自己洗。


    迎新晚会迫在眉睫,陈翡难得没有懒散的坐在客厅里打游戏,而是去了琴房,他也没仔细算,但周渡大概就是四十分钟左右敲一次门。


    陈翡吸气,又吸气,也不知道怎么忍下来了。


    总不能拿琴弓抽周渡。


    真的要抽就换把便宜的抽。


    中午陈翡跟着宁霄吃吃得挺简单,到了晚上还真的有点馋。周渡做饭的手艺也真的练出来了,把豆豉、蚝油搅拌下塞进剖开蟹爪就用热水蒸,口味十分鲜甜。


    蟹肉切块,裹上油炸粉和生抽,锅热就开炸,金黄酥脆。


    蟹壳蟹黄用熟米饭蚝油搅拌搅拌就上锅蒸,也很香。


    波龙更香,主要是陈翡挺喜欢蒜蓉粉丝口的。


    陈翡撑到看天花板,灯光多少有点刺眼,他闭着眼瘫,就是还没瘫几分钟,就被周渡捏了下肚子。


    “积食了?”


    “是不是吃多了?”


    “陈翡,说话……”


    光问不行,事情的发展逐渐离谱……周渡已经开始量他呼吸了,陈翡幽幽地睁开眼:“你干嘛?”


    “你当我是鱼啊,吃多了就翻肚撑死了。”


    别说,周渡还真在医院看见了个隆着肚子的小孩,就是那大肚子里显然是积液,而不是吃撑的撑大的,他直起腰,又拍了下陈翡的手:“小孩子别说死不死的。”


    陈翡歪了下头,灯如流水,他的脸白而透,就像隆冬的深雪,睫毛被这么一衬不黑也漆:“你很怕我死?”


    周渡眼皮跳了下,深邃的面部隐有抽搐:“不怕,我怎么会怕这个,人好好的,怎么会……”死。


    陈翡想起来这两天都被周渡半夜叫起来摸额头:“说起发烧,我还真烧过两天,淋完雨我忘记换衣服就躺下睡了,一烧烧了两天。”


    “我一人住,也没人叫我……第三天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就醒了,自己爬起来去了诊所。”


    “不然。”


    周渡看着陈翡,眼皮上轮匝肌痉挛,有那么多次、有那么多次,他就见不到他了,就是见到,他可能也不会再喜欢他了。


    他会喜欢陈翡,但不会喜欢人五人六的混混陈翡,他会喜欢陈翡,但不会喜欢恋爱脑到早早就跟人私奔的白痴,他会喜欢陈翡,但不会喜欢懦弱自卑的陈翡。


    他喜欢陈翡,但喜欢的仅仅是现在的陈翡,而不是茫茫人海中一粒无关紧要的沙。


    他没办法地想,要是他都不喜欢他,到底还有没有人会喜欢他,那时候的陈翡到底又要吃多少苦,又究竟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他又没有爸妈,又没人管着他,也没人护着他。


    焦灼、抑郁,周渡知道过去的已经过去,就是突然怕起了意外。


    但凡出了一点点意外呢。就不提陈翡差点从天台上下去,彻底没有以后了,要是初中连蒋宁都打他,他扛不住压力退学了呢。


    是流水线上会多一位工人,还是更现实点,是酒场上又多了一位不得不卖笑的?


    他生来阴暗,也就会想得很阴暗。


    他知道这不可能,就是突然之间怕极了意外这二字。


    ……人生本来就没有什么确定性啊。


    周渡蹲下,他确信过去无法更改,但又无法避免地对现在的他产生担忧,看不见就担心,一想就容易焦灼。


    他抓住陈翡的手:“乖,不要这么说。”


    陈翡眨眼睛。


    你看,他说着不怕,却又为我这么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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