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淮平,热的愈发猛烈,连夜幕都挡不住这份狂躁。
奢华高档的私人会所内,一个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且秀气十足的男生正穿着黑色制服站在金色镶边的欧式长廊上。
蓝牙耳机内传来低笑声:“扬儿,人我可给你请来了。”
慕文扬嘴角一抿,狭长的眼角向上一勾开口道,“狼呢?”
“包厢候着呢!就等你这只小肥羊了。”
“漂亮。”
包厢内放着动感的音乐。
暗淡的灯关下,一个轮廓分明、身材高大的男人正神情冷漠地坐在沙发上。
“顾总。”甜美娇嗔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女人踩着恨天高俯身说,“我敬你一杯。”
顾泽涣抬眼,深邃的眸子漆黑一片,如浸满了一汪幽凉的潭水,他声音冷淡地说:“嗯。”
话意明明没有拒绝,但语气却低沉的可怕,像喉咙里藏进了刺骨的冰块,冷的吓人。
女人原本娇羞的脸立马冻住,嘴角抽动了一下:“谢谢顾总赏脸。”
“咚咚”两声,包厢门被用力推开,这时一个身材颀长的男服务员抱着一瓶名贵的红酒走进来。
包厢很宽敞,但灯光却调的很暗,即便如此,这也挡不住服务员那清秀俊逸的面容,只是嘴角淡淡地一勾,小巧精致的脸便能惹得人心跳加速。
这种楚楚可人的清纯劲儿似乎比美艳动人的玫瑰还要招人心动。
“呦,会所啥时候招了一个小可爱?”卡座上的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进来的服务员,嘴角露着喜色。
慕文扬头微低没有搭理,而且沿着玻璃桌台向右走了几步,停在顾泽涣身前一米的位置,他抬头发出青涩的声音:“先生,您点的酒。”
话音刚落,一双漆黑的眸子便透过金丝框眼镜直直地看过来,尖锐的目光落在身上有些发烫,对面的人停顿了两秒,薄唇微启说:“送错了,不是我的。”
沙哑的音色如滑入喉咙的烈酒,辛辣却上瘾。
“啊?”慕文扬一脸诧异地抬头,慌张的眼神通过湿漉漉的眸子看向对面的男人,他轻咬着嘴角磕巴道,“对不起,先生。”
说完,他微微低头,在暗色的光线下,那澄澈的眸子露出得意的喜悦。
果然,顾泽涣没认出自己,也是,谁能想到一周前扎着脏辫目中无人的大少爷会来这儿当端茶递酒的服务员,而且还是一副清纯小白花的模样儿。
上周,慕文扬刚回国便跟着老爷子参加慈善晚宴。
慕家作为豪门世家,自然成了宴会攀谈的中心。
但他本人却成了众人眼中的异类,毕竟别人都是西装革履,光鲜亮丽,而他却扎着脏辫像个准备沙滩旅游的rapper。
他待了十分钟就想走人,却被老爷子拦住说还要等一个人
慕文扬没想到还有让慕家等的人,不用想肯定是个满头发白、顽固封建的老头。
没一会儿,人群突然涌动,他没捕捉到白发老头,却被一个身姿高挺的男人吸引住,那人唇角微抿,领扣扣到了最上方,而内衬的白衣收进黑色西裤里,勾了出精瘦的腰线。
慕文扬以为这是护送老头的保镖,面对理想天菜,他自然要去挖墙脚,而且下半年他要办一个时装秀,正好一举两得。
见人去了厕所,他立马跟上,结果他主动打招呼,那人却一脸冷漠加嫌弃,别说回应理都不理。
他耐着性子介绍自己想请他当模特的想法,结果那人不仅脸更臭了还他妈按了厕所的警报铃。
差点被保安当成猥琐男的慕文扬,刚要怒火冲天地找人算账就发现那人竟是老爷子给他介绍的大人物,顾泽涣。
一脸懵逼的他做着最后挣扎去要微信。
对方直接甩了句:“没有。”
后来他才发现自己在卫生间里递的那张名片不是自己的,而是最近当红的男明星,关键上面还留了房间号。
瞬间一个游手好闲、变态、潜规则男人的二世祖形象立了起来。
彻底凉凉的慕文扬为了得到顾泽涣,只能重新换个身份来钓人。
“那应该是我送错了,打扰了先生。”
慕文扬紧张地抱着酒准备往回走,结果他刚走两步,肩膀就突然被一条粗壮的手臂拽住,下一秒一个脖颈带大金链子的男人将他拽了回去。
他见人一副暴发户的形象,想起潘见佑跟自己说这包厢里好色的狼特别多,保证能上钩。
他心里慌张地磕巴道:“先,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走什么呀?”男人醉醺醺的脸色通红,说话时嘴里冒出恶心的酒臭味,“不是来卖酒的吗?多少钱,我买?”
“先生您误会了,我是送错了包厢……”
“哼,什,什么送错,你们这些小伎俩我还不懂?”男人说话时身体有些摇晃,他舔了一下嘴角说,“只要把我伺候好了,别说一瓶,一箱都可以。”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细软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独坐沙发上,顾泽涣听着发颤的哀求声,他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放下,一双冷目抬眸看去。
干净的小脸挂上了一串泪珠,冷白的肤色在挣扎中透出淡淡的脂粉色,恐惧而不安的神情被湿漉漉的眸子越放越大,眨眼抬眸间像一个易碎的洋娃娃。
而卡座上,其他的客人则如豺狼般盯着前方被戏弄的猎物,哀求声越大他们越发兴奋,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尝一口。
此时,慕文扬语气开始激动,音调提高,声音都跟着身体颤抖。
“你放开……”
如掉入狼圈的小白羊一样,做着无措的挣扎。
男人低头看着捶在身上的五指,纤细白嫩的,不仅不疼反而晃在眼前让人想握住亲一口,他心里想着便要将人往怀里送:“别挣扎了……”
话未说完,慕文扬就低头一口咬上了男人的胳膊。
“啊!操……”男人疼的松开手,然后抬手就朝慕文扬的脸狠狠扇去。
下一秒,一条有力的手臂就挡在慕文扬的眼前。
随着骨头折断的咔哒声,男人疼的摊在墙上。
“操,你他妈……”男人抬眸刚骂,视线就撞上了高大的身形,人吓得嘴角直抽搐,这下刚上来的酒疯彻底没了,“顾,顾总。”
顾泽涣没有搭理,而是视线下移。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从慕文扬的耳边撩过,还带点湿热。
“你没事吧?”
慕文扬害怕的后退一步,他的背正好贴在结实的胸口上,他压低嘴角慌张地回头,抬眸间露出一双充满惊恐又包含泪珠的眼睛。
“没,没事。”
轻软的声音穿过光线攀上高大的身形,然后若有若无地在耳边游荡。
此时,周围的空气被一股淡淡的清香包围住,漆黑的眸光在慕文扬身上停留了两秒,便转眸看向一旁的男人,语气冷冷地说:“王总,好雅兴。”
王铮瑞吓得脖颈挺直,他咧着尴尬地嘴角说:“顾总,我,我刚才喝多了,认错了……”
圈里谁不知道顾泽涣的行为作风,是出了名的正经人,在他眼前耍浑那可是犯了大忌,不仅合同搞不成,以后能在这儿混都是难题。
而包相里的其他人见事情不妙,歪心思全没了,赶紧上来劝和。
“顾总,您消消气,他就是喝多了,在这儿耍酒疯。”
“王总,还不赶快给顾总道歉。”
“顾总,让人见笑了,都是我的错,您别生气……”
顾泽涣冷哼了一声。
这时,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袖口,顾泽涣低头便看到一张惨白的小脸,浓密的睫毛被泪珠打湿。
慕文扬声音颤抖地问:“先生,您,您能带我出去吗?”
顾泽涣低头看着楚楚可怜的小脸,眼皮跳动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任由着男生揪着自己的衣袖走出了包厢。
一出包厢,慕文扬立马松开顾泽涣的袖子瘫坐在地上,然后剧烈地喘息着新鲜的空气。
过了两秒,他吓得突然站起。
“我,我的酒……”
顾泽涣低头看着哭花的脸说:“我买了。”
慕文扬瞳孔一缩,咬进嘴唇说:“谢谢,先生。”
地下停车场,加长林肯内正在上演“车-震”。
后座的皮质沙发上,身穿花色衬衣的慕文扬正闭目养神。
“唔唔……”
脚底前方的一米远处,几个保镖正在揍一个上身半裸的男人,王铮瑞被堵住嘴,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整个车辆跟小孩儿睡觉的摇椅一样,发出摩擦的吱呦声。
“好了。”慕文扬手一摆,低眸盯着红肿的脸,笑着勾手说,“过来。”
王铮瑞心惊胆战地咽了一下口水,没等他犹豫,屁股就被人从后面狠狠踹了一脚。
嘭的一声,他双手支撑不住,狼狈地一头抢在了地上。
慕文扬双腿重叠翘着二郎腿,嗤笑一声:“对客人礼貌点。”
保镖低头说:“是,少爷。”
“快点……”原本澄澈的眸子此时如冰块上的雪,不仅冷还刺骨,尤其慕文扬看人时的目光,带着狠辣和戏弄,仿佛眼前的不是人而是随手拿捏的宠物,“爬过来。”
此时被吓到半死的王铮瑞早就把耻辱抛之脑后,他撑起身子不假思索地往前挪动。
“真乖。”慕文扬脚一抬,用皮鞋勾住了王铮瑞的下巴,神情戏谑地说,“来,叫一声我听听。”
保镖将纸团从男人嘴里拔出。
王铮瑞攥紧拳头,但刚燃气来的自尊心立马被全身的疼痛以及恐惧打压的丝毫不剩。
他艰难地张开嘴,抬头露出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汪。”
慕文扬的脚尖沿着脖颈处的软肉使劲向上一顶,脚底立马传出剧烈的咳嗽声。
“不错。”
“慕,慕少,我该死,我有眼不识泰山。”王铮瑞一边求饶,一边伸手对着自己的脸就扇巴掌,“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吧!”
“嘘!”慕文扬将身子向后一靠,指尖捏着红酒杯说,“那有狗对着主人下命令的。”
下一秒,原本高高翘起的皮鞋瞬间落地,高跟踩到了王铮瑞的手背上。
“啊……”痛苦的嗷嚎声刚传出一秒,就被一旁的保镖给堵上了嘴。
“疼吗?”慕文扬见人脸色涨红,脖颈下的青筋都要蹦出来,他一脸无辜地说,“我没用力啊!”
那表情跟清纯的高中生一般。
“唔唔……”王铮瑞挣扎了几秒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慕文扬抬脚,非常享受地抿了一口红酒说:“这次只是个小小的教训,以后可要学乖哦!。”
突然外面传来“嘀嘀”两声车鸣。
慕文扬闻声朝外看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从五米外的支柱经过。
见人往对面的劳斯莱斯走去,突然他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车外,随着司机打开后车门,顾泽涣刚要进去,一连串的鸣笛突然从背后响起。
顾泽涣回头就看到一个加长版的林肯正放着动感的音乐,不仅如此,车还上下震动。
司机:“……”
这谁啊,这么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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