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僵硬地放在乌黑的头发上，一动不动，但燥热的气息却让他的喉咙有些发干。
“有一点肿。”
“疼。”慕文扬的眼眶此时已经浸满了泪水，眼睑泛着红正好与脸颊的红晕坐了个照应，只是车内的灯光有些暗，看不出来。
他手指贴着顾泽涣的手背，就是这么一会儿，掌心就热的起了一层汗，而内心却高兴地不行。
顾泽涣看着红肿的眼睛，心脏被狠揪了一下，但放在头发上的手指又不敢轻举妄动。
“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去。”慕文扬一听去医院，他立马抬起头反抗道，“我不要去医院。”
他说话时嘟着嘴，睫毛上沾着泪水，而声音还软软的，一副撒娇的模样。
顾泽涣咳嗽了一声说：“那，帮你揉揉？”
“啊？”慕文扬眨了一下眼睛，瞬间蹿红了脸，他羞得一头埋进衣服里嘟囔道，“不用。”
顾泽涣见人藏起来，他本来只觉得嗓子发干，现在脸也有些发热，但看到趴在衣服里的小脑袋，他犹豫了几秒，手指还是轻轻地动了一下，一下两下轻轻地按压。
“咳……好点了吗？”
埋在衣服里的脑袋点了一下头。
顾泽涣缩回手说：“上车，送你回去。”
“不用。”慕文扬抬起头说，“而且，我还得回去工作……”
结果他刚说完，咖啡店就准备关门了。
顾泽涣看着他：“现在下班了。”
慕文扬听到这话，他感觉自己快烫成一个烤地瓜了，他吞吞吐吐地说：“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不想给先生添麻烦……”
“哥，哥……”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车后传过来。
慕文扬愣了一下，他起身从车里出来，便看到谷卓屿骑着电动车朝他这边驶来。
车内，顾泽涣眉头紧皱、眼冒寒光，恨不得把人吃了的那种。
“小屿？”慕文扬问，“怎么了？”
谷卓屿低眸瞧了一眼车内的人，然后扭头对着慕文扬露出大白牙说：“我听姐说，你住在富康路那边，真的太巧了，我今天去找我哥，正好顺路，所以我想着跟哥一起走。”
他说完低头朝车里的顾泽涣看去：“先生，我们已经下班了，您要是还有事等明天再说可以吗？”
话从牙下吐出来，带着一股灼灼的戾气。
顾泽涣则板着脸，冷冷地抬头看向男生身后的人：“我送你回去。”
慕文扬看了一眼顾泽涣，又瞥了一眼旁边的小孩，他眸子微转说：“先生，真的不用了。”
慕文扬要让顾泽涣有危机感，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那种轻易被他掌控的人。
鱼越有冲劲儿，钓手才越兴奋。
他很像知道顾泽涣对自己这条鱼的耐性有多大，更想看他抓狂生气的样子。
而一旁的谷卓屿听到这话儿，他立马扶住车门说：“先生，这天色不早了，既然我哥不愿意，咱做好事也不能强求你说是吧！”
下一秒，谷卓屿就一把将车门关上说：“那先生，慢走不送。”
顾泽涣坐在车内，脸色绷紧。
车外，慕文扬见到男生的一系列操作后，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他觉得这个男生应该是对自己有点意思，不然不会对顾泽涣的有这么大的敌意。
当然也不排除他只是以为自己会被欺负，想过来帮忙的可能性。
但不论是那种，效果达到了就是好。
慕文扬这时掏出手机对着车内的顾泽涣说：“先生，等我设计好了给您发……”
还没等他说完突然“咔哒”一声，车门开了。
慕文扬：“？”
顾泽涣阴着一张冷脸说：“我现在就要。”
慕文扬一脸懵：“啊？”
顾泽涣：“五彩绳不是端午节戴的吗？”
慕文扬：“是，但您不是说让我重新设计一个吗？”
顾泽涣：“所以上车，我觉得二十分钟应该能做成。”
慕文扬嘴角抽搐了一下：“……”
靠，感情这家伙让他上车是为了制作五彩绳。
他就说顾泽涣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了，还以为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喜欢上自己了。
啊啊啊啊……
慕文扬表面微笑，实则想拎块搬砖把人拍死。
真的要气死他了。
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送他的路上都要想方设法地榨取他的劳动力。
谷卓屿不爽地插话道：“先生，您这样做不合适吧！”
顾泽涣冷眼说：“有吗？要不去问一下你们店长。”
谷卓屿：“……”
慕文扬赶紧圆场说：“我觉得先生说得也没错，既然做五彩绳，那肯定要端午节戴上才是，那您等一下，我去店里拿材料。”
顾泽涣说：“一分钟。”
慕文扬：“……”
老天爷，快把刚才给他揉脑袋擦眼泪的顾泽涣还回来。
“好，我马上。”
谷卓屿见人朝店里跑，他瞪了一眼顾泽涣，然后转身朝慕文扬跑去。
“哥，等等我。”
顾泽涣则深吸了一口气靠在了座位上，他伸手遮住额头，嘴角慢慢上扬。
而前方的司机通过后视镜瞄了一眼，看到勾起的嘴角，吓得赶紧低头。
一个平时不爱笑的人突然勾唇，还是这种半遮掩的，就怪惊悚吓人的。
而另一侧，谷卓屿见人真的回店拿东西，心里不悦地说：“哥，你真的要跟他上车啊？”
“对啊！”慕文扬收拾好东西说，“这是店长交代的任务，而且我自己都答应了，不能出尔反尔。”
谷卓屿咬着嘴唇说:“但我感觉他没安好心，要是在车上对你动手动脚……”
慕文扬听到这话儿，他笑着拍了拍谷卓屿的肩膀说：“哎呀，你想多了，这个先生可是正经人，再说我是男生，别担心了。”
“男，男生怎么了？”谷卓屿凑近劝说道，“男生也要在外好好保护自己，而且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就喜欢像哥这种单纯可爱的男生。”
“是吗？”慕文扬见他如此激动，突然打趣地反问道，“那你喜欢我这种单纯可爱的男生吗？”
“啊？”谷卓屿睁大眼睛，一脸慌张地看着他。
“逗你玩的。”慕文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先走了。”
“哥。”慕文扬走出三步，身后的谷卓屿突然叫住他，
慕文扬疑惑地回头问：“怎么了？”
谷卓屿眼睛眨了一下，他咳嗽了一声说：“哥，路上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
慕文扬眉头动了一下，他笑着说：“知道了。”
店外的风停了，但他头顶上翘起的呆毛却还在，尤其是慕文扬朝汽车奔走时，卷曲的呆摇晃的更起劲儿了。
但快到汽车门口时，步子又缓慢将下来。
慕文扬调整了一下呼吸，弯腰刚要开门，前边的司机就走下来，赶紧跑过去开门。
慕文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谢谢，叔。”
司机摇头道：“不客气。”
他弯腰刚进去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迟到了十秒。”
“……”
what？他说这话知不知道自己很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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