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会有演讲，我甚至考虑过写一篇一千字的读后感观后感什么的是我的宿命，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姜乐站在操场上要死不活地无能怒吼。
马优达难得没有反驳她而是跟着一起吐槽。
毕竟谁也没有想到参观演讲后，学校会忽然宣布让他们学习广播体操。
怀安中心历来是没有要求学生做广播体操这个传统的，一来学校人数的确不算少，放在一个空间太拥挤了，二来，学校里有各种运动设施和体育馆，学生缺不着锻炼的地方。
但这一次，教导主任明确表示上次打架斗殴事件至今没有找到全部团伙，为了避免下次再犯，决定消耗消耗他们的精力。
师柏：“……”他是真没想到这件事会波折这么久远。
这祸也还能罚到自己个头上。
他和哥几个对视几眼，互相在对方眼里看到混子的肯定，趁着程枫不注意偷偷溜进操场厕所然后再从小路溜回教室。
路上，马优达还在说：“太变态了。你看刚才的那个动作是我这种强悍的alpha该做出来的吗！”
许一袁：“说实话你挺合适的，就是柏哥…”
马优达立马脑补出师柏一脸严肃正经做动作的场面险些喷了。
空调的风随着推开教室门铺面而来，就像夏日里第一口的冰可乐，一下子就能解大半的暑。
师柏坐回位置上休息，今天这一天实在忙碌，他虽然不晕车但长时间一个姿势整得他腰酸背痛，又反复运动，刚玩了一会手机，闲适下来的身体就开始涌上困意。
很快他的脑袋就垂到了桌面上。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佘卫池拿着两张卷子往他桌肚塞时，微弱的纸张声让师柏抬起头瞭望四周。
“别看了，晚自习。”
师柏人还没完全醒，有些懵懵的，半天才哦了一声。
“许老师要求做完第一张卷子才放人走，”佘卫池整理好东西开始写，“走读也一视同仁。”
这下师柏清醒了，抓出卷子大致扫了一遍，顿时愁上眉梢。许老师是他们的物理老师，为人颇为严厉，是快退休的老教师所以有些古板守旧，任由你成绩怎么不好也得按要求来。
很痛苦，师柏就是物理成绩不咋好的。
初中的时候他们那个物理老师是个不怎么有师德的人，授课挑拣着讲。那个时候师柏成绩还要好上一点，毕竟也简单些，对学习要放心上点，他觉得这事不对便当面讲了出来，谁成想当时那老师就臭了脸，私下将人叫到办公室训斥加指责。
师柏估摸着自己也有不礼貌的错处，道了歉，却是没想到这老师反而变本加厉，不仅明里暗里搞针对，见师柏的家庭背景好便把目标转向他的朋友。
从此初中他再也没好好上过一节物理课。
而这种情况，高中上学期不是没有过，师柏溜不走硬生生在教室待到十点才回去。
师柏一下子就蔫了，仰在椅子上烦躁。没过一会又掏出手机点开许一袁的头像，“这卷子你有答案吗？”
对面回得很快，显然也在焦虑。
“没有！这是老许自己出的题目，特么的独一份殊荣，这一次是在我们班先用的，其他班还没有。”
看完这条师柏直接把手机扔在桌面无语，今天就这么倒霉，啥事都遇上了。
佘卫池从题目从抽离思绪，看了一眼同桌，那张脸上写满郁闷，不止是对不能放学还有对这份殊荣的无奈，他低头继续在草稿纸上推导。
这套题的确比寻常试卷要难，但还没到超纲的地步，属于正常范围，到第一节要下课的时间佘卫池已经接近尾声。
等到铃声响起，他拿起水杯打算接一杯水，空隙间发现姜乐正用一种期待地目光注视他。
看到对面回望，姜乐立刻上前，“大佬，是这样的，第三页的有道题我有点困难，所以想…问问你。”
上次姜乐就注意到了，佘卫池不止数学很好，其他科目成绩也很均匀。佘卫池人很不错，请教问题基本会教，但是这张卷子她觉得有些吃力，不知道他能不能解决。
佘卫池颔首，“待会你拿来吧。”
姜乐立刻大喜过望，等他走回位置立马拿着试卷过来请教。
这道题不算难，就是需要用的一个公式她怎么都带入不对，佘卫池安静听她说完困惑，慢慢指出问题所在。
姜乐一脸恍然大悟，神情有些激动，连带着声音拔高些吸引了旁边正在玩手机度日的某人。
等人走了之后，师柏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双眼放光。
佘卫池不为所动，继续埋头计算，这种目光一直维持到他整张试卷解决完打算换另一个科目的时候，他抬头颇为无奈。
“做什么？”
师柏嬉皮笑脸，“作业给我抄抄呗。”
佘卫池扬眉，“不是人品两米高巨人？”
师柏：“……”忘了还有这茬。
“那不一样啊，咱讲道理，考场上作弊我占的是别人名额，占一个别人就落后一名，多不公平啊！我师柏断不可能干这种事情。而抄作业…借鉴就不一样了，这只是同学之间的互相帮助而已，又不伤害别人，还能帮助到一个可怜的怀安学子，多么完美的一间善举。”
他完美地胡诌一通，都要忍不住在心里替自己点赞。
“……”佘卫池没理他的发言，“不会可以给你讲，但抄的话就算了。”
“啊！”师柏低声哀嚎一声，上面许老师闻声看起来，他收敛一点。“别了吧。”
“不乐意？”
“哪倒不是，”这次他真诚很多，“是因为我都不会。”
“……”
“你不是还要写其他试卷么，直接给我抄抄呗，我不耽误你们学霸的时间。”
佘卫池没再继续说话，而是用实际行动表达，他将已经拿出来的试卷折叠放回去，重新拿起已经做完的物理试卷放在两人课桌中间。
“认真听。”
师柏还要继续嚷，忽然头顶响起一道夹杂满意的声线。
“师柏同学这个学习态度不错，没有借鉴同学的作业而是选择请教，有进步，看来上次让你留下来思考是有用的。”
许老师早就注意他了，本以为要逮着他抄作业却不想是好结果，略带赞赏地看他一眼，瞬间引得全班人齐齐回头朝师柏看去。
顿时师柏张开的嘴巴险些咬住舌头，他住嘴低头将视线放在试卷上避开那些惊叹的眼神。
什么他就学习态度了。
不是，他躲什么。
佘卫池见他低头，直接指着第一题开始讲。
他做事一向细致平和，每次姜乐和汪可丹等人有不会的题问他时他总会讲到人理解为止，也不会生气，师柏说他底子差他就从题目里涉猎的最基础的东西开始科普。
低沉的声音读着题目，师柏皱着的眉头逐渐放缓，思绪跟着佘卫池走。
师柏只是物理基础差，数学思维还是有的，有佘卫池的引导很快进入状态认真起来，慢慢地，他的脑袋越来越低，直到肩膀贴在一起。
两颗脑袋挨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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