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嘘,晚风在吻荆棘 > 12、第 12 章
    早晨五点,闹铃响起。林奈从冰箱中拿了一瓶果酒,新的一天开始,与往常一样,没有变化。


    摩盛大楼,劳恩讽刺:“乔治,这就是你改了一天的结果?比新人高了整整一个百分点。”


    “就一天我能给你拿出个结果就很好了。”乔治嬉皮笑脸。


    劳恩撕了张纸,团起来砸他。


    乔治咧嘴躲开,走到林奈身边,伸出手道:“恭喜,奈。我是乔治,欢迎来到我们团队。”


    林奈微笑回握:“谢谢。”


    劳恩勾起笑容,但依旧倨傲:“奈,你留下把调参思路讲一遍,乔治出去。”


    下午三点多。


    劳恩拍掌:“今天晚上迎新。奈,我们的新成员,都听过名字,不多介绍了。”


    “去哪里吃呀?”一个组员问道。


    薇薇安提议:“奈是华国人,我们去吃中餐吧。第八街有一家叫“囍”的,我上次去过,味道不错。我去预定位置~”


    “囍”并不像一个中餐厅,它的装修风格是欧式田园风,清新温暖,只有在门窗走廊处能看出一点点中国元素。


    一群人对着家国大事,风云局势,侃侃而谈。尽兴时刻,便透露出一些期货期权与私募暗池的小道消息,林奈默默听着,不分真假,一一记下。


    实习(和谐)总是有惊无险地步入正轨,林奈回到家中,疲倦地撇开高跟鞋,坐到客厅。


    少了一个人,她突然觉得这个房间有点空旷。


    她从酒柜中拿出一瓶白葡萄酒,意外看见酒柜上的便签。


    【少喝一点。】


    她抿嘴,鼻头发酸,快速把便签撕下,丢进垃圾桶。


    明天的课都集在下午,她要大醉一场。


    这场暴雪,这几天的混乱都太过荒唐。她已经三四天没怎么喝酒了。身体渴望着酒精,想让每一滴血液都燃烧成乙醇。


    林奈看着屋外的皎皎月光,好在天已放晴,那一时的软弱,一时的崩溃也将随之消融。


    林奈一瓶一瓶得灌着。喝醉时,她看见了拉尔夫,看见了爸妈,看见了妹妹。


    他们站在她眼前游荡,林奈倔强地勾唇笑着,像流泪的小丑。


    她再灌一瓶。


    不要触碰他们。


    她知道只要不去触碰他们,便不会有情绪。


    半夜,她喝到右下腹剧痛,最后捂着肚子,在地上躺了一夜。


    最近睡得太少,泪又流得太多,林奈的眼睛十分干涩。醒来时,喉咙凝在一块,有种被风割裂的错觉,呼吸都带着腥甜。


    林奈的手肘抵住地面站起来。她的脚不小心踢到酒瓶,咣当一声。林奈回头看了一眼,酒瓶滚到了垃圾篓旁。


    她眨眨眼,从垃圾篓中翻出便签,有些怔神。她把便签滚成长条,丢到酒柜的最高处。


    林奈烧了壶热水给自己泡了杯板蓝根,顺便吃了两粒感冒药。温热甘甜的液体划过喉咙,林奈希望自己不要感冒。


    出门,寒风一吹,她的头便开始发晕,把帽子带上后,昏沉的感觉仍旧存在。


    公交车上的暖气起码开了30度,车上人也很多,二氧化碳浓度过高,林奈发起潮红,眼皮子打架,十分困倦。或许下车要去买一杯冰美式?林奈又想起那粗哑的嗓子,否定了这个想法。


    走进教室,林奈竟看见了拉尔夫!


    拉尔夫英俊颀长,坐在最后一排格外亮眼。


    林奈的瞌睡一下子没了。她顿了一下,找了前排的空位坐下。


    他们都是商科,课程有重叠,这也正常。但她不知道第一周为什么拉尔夫没有出现,他要是出现,她还有机会换课。


    林奈叹气,她本就有些头晕,现在更是浆糊。算了,就当空气吧。


    教授一来就说玩个游戏,让大家分成4组,以便更好的掌握知识。从左边第一个人开始报数,1、2、3、4,再重复1、2、3、4。


    林奈:“2。”


    说完她没回头,而是竖着耳朵等待拉尔夫的分组,没一会儿拉尔夫的声音传来:“2。”


    拉尔夫的声音冷冷的,又很低沉,林奈不会听错。


    她握紧手中的笔,真是孽缘。


    2组成员聚成一团,林奈刻意远着拉尔夫坐下,大家相互介绍了下自己。


    林奈的声音立刻引起大家的关心,她微笑解释:“没关系,就是最近太冷了。”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暴雪。


    林奈保持着笑容,全程从没看拉尔夫一眼,但她能感觉到拉尔夫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有些坐立难安,还有些恼怒。


    林奈强迫自己沉浸到教授的节奏,但总是失败。拉尔夫坐在她的右后方,她总觉得拉尔夫在看她。从耳尖,到发梢,到后颈。在她回头小组讨论时,他的目光更加张扬。


    林奈忍不住抬眼瞪他。却见拉尔夫根本没看她,而是在与旁边的同学谈论什么。见她看来,拉尔夫挑眉询问。


    林奈又惊又恼,没说话把头低下,难道之前都是自己幻想?她懊恼,咬住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林奈低头,拉尔夫的目光便再次落在她的身上。


    周遭的声音隔在结界之外,拉尔夫仔细地观察着林奈——这个在众人眼里的林奈,她自信礼貌,从容淡定,很少会有脾气。和他怀里那个傲娇带刺的林奈很不相同。此刻的林奈,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想到她暗哑的嗓音,拉尔夫眼神晦涩,她肯定没有照顾好自己。


    他的神色又变得黯淡,他现在该以什么立场关心她呢。


    昨日拉尔夫再一次联系了佩恩医生,把她的伤口与情况详细说明。这次他放下了高傲的口吻,佩恩医生虽仍没有透露林奈的病情,但态度缓和了不少。


    佩恩医生问他是否真心喜欢林奈,他回答是。佩恩医生没再多说,只留下一句:等我回话。


    55分钟的课终于结束,林奈收拾东西就离开,去往下一节课。她动作迅速,没回头一次,像是回头就会看见猛兽。


    坐在计量金融的教室,她打开电脑,又看见拉尔夫走了进来。这次林奈的笔都要被她捏断,她想到了一个中国成语,阴、魂、不、散。


    不过,拉尔夫依旧是坐在最后一排,没凑到她的身边,林奈舒了口气。这节课的老师也没有花哨的游戏,专心讲着ppt。


    林奈无心听课。她轻扶额头,在笔记本上写下无数道一,然后写了个ra,最后填写了一个rabbit。她气恼,又把rabbit涂抹干净。


    她把笔记本翻页,拿笔尖戳了戳自己的手背,抬头认真听讲。但教授说的都是她会的,讲课的声音也没有起伏。感冒药的困意袭来,她躺在桌上睡着。


    下课后,大家鱼贯而出,林奈被同学拍醒。林奈感激地笑了笑,走到门口时,拉尔夫就站在门外。


    林奈猜他是在等她,但她没有停留。可与他擦肩而过时,拉尔夫就扣住她的手腕,林奈微睁双眼,想甩手反抗,但还是克制住。


    周围已经有好奇的目光投来。


    林奈暗暗抽回手,但拉尔夫就是没放。她故作从容:“有什么事儿吗?我和史蒂芬教授约在了五点半。”现在是5点25。


    “没有。”拉尔夫放开她,但与她同路。


    林奈想走快一点甩开拉尔夫,但又怕他发疯,不顾一切,在众人面前做一些drama的事情,像那夜在齐与连面前一样。


    “吃药了吗?”拉尔夫停顿了下加了一句:“我是指感冒药。”


    “嗯。”


    “那现在好点了吗?”


    “嗯,谢谢关心。”林奈每句话回得都很冷淡。


    等到电梯,拉尔夫也走了进来。林奈没按键,先问拉尔夫:“几楼?”


    拉尔夫看了眼楼层数,报了个最高的:“14楼。”


    林奈点头,顺便给自摁好8楼。


    电梯没有其他人,林奈轻轻地深呼吸了一下,率先开口:“拉尔夫,前两天是我失态了,不好意思。”


    拉尔夫想回话,却被林奈堵住:“让我说完,拉尔夫。我不知道我们的课为什么突然重叠这么多,但我不去细究。我只希望我们以后就是陌生的普通同学。请你保守我们之前的秘密,也保守我,保守我生病的秘密。”


    “叮——”电梯开门


    “多谢。”


    林奈侧身点头,利落离开,她的背影总是这样,从不回头,毫不留恋。


    史蒂芬金看见林奈来,关切地问了她的身体状况,又询问了她实习的情况。


    林奈把故事说得一波三折。


    史蒂芬笑呵呵:“都是混小子。”


    史蒂芬完全把林奈当自己的孙女看待,他对这个关门弟子十分心疼:“这个学期,我邀请了史密斯过来做一个学术研讨会。你招待下你的师兄。我70多了,不好再带博士,之后他就是你的博士导师。”


    史密斯就是史蒂芬那个获得诺奖的学生,今年50多岁,在业界也颇具名望。


    林奈有些惊讶:“要去芝大吗?”


    “嗯,对了,你还差多少个学分毕业?”


    “修完这个学期,还有42个。”


    “把会的课都豁免掉吧。争取夏季毕业,不要浪费时间了。”史蒂芬和蔼道。


    “那我在克莱恩就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林奈说时怅然。


    “你难道不准备时常回学校看我吗?”史蒂芬打趣:“还是聊一下文章吧,恭喜,上一篇文章被接收啦?”


    “嗯。”林奈也露出笑容。


    回到家才晚上七点,林奈打开一罐冰淇淋吃了起来。


    林奈看着窗外,一勺一勺挖着。她以前不爱看窗外景色,因为她的窗外就是停车场和另一栋宿舍,没什么风景可言。


    但现在她总是不自觉得会去看。


    吃腻了冰淇淋,林奈关上窗,给自己泡了杯板蓝根。她突然想到网上的笑话,枸杞配酒,天长地久。不知道板蓝根配上冰淇淋又算什么?朋克养病?


    手头上没有积压的事情,而她的休闲方式又只有两种。今天她并不想喝酒,但也无人陪她,


    洗漱好,林奈从柜子里拿出物品,裹紧被子,咬住嘴唇,压抑着。


    荆棘爬过少女的娇躯,墨色的发勾缠着刺叶,少女如蔷薇震颤,鲜艳欲滴的唇,蝴蝶翩跹的睫毛,或轻或重的气息。月色阻拦在百叶窗之外,而窗内是一副碎裂的油画。


    在天光乍现的那一刻,少女喊了声:“拉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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