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找我玩就是喝酒?”看着江虞抱着酒坛子做贼一样溜进来,归音瞬间警惕,“这酒哪来的?”
“我拜入师门那天师父酿下的。”江虞拍着酒坛子,眼睛亮晶晶的,“怕不够,我还买了一些灵植酿的酒。”
看着地上摆着的大大小小的酒坛子,归音沉默起来。
她犹记被关禁闭时的那次,江虞喝到一半就开始弹陆尧腿环。
陆尧的腿肿没肿在她这至今还是个未解之谜。
归音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除了手臂上的缚索,浑身上下就没有什么能弹得起来的。
还行,安全。
再说她应该比陆尧抗揍。
“你师父酿的先不必打开,咱们喝灵植酿的就行。”
“你不相信我师父?”
我是不相信你!
在归音控诉的眼神中,江虞收起那坛还沾着泥土的酒,拿出了别的。
“要不出去喝?”
归音看向屋内分出十八只藤蔓分符纸的月墨犹豫了两秒。
不过很快这份犹豫就被江虞的话打消。
她说,“藤要是喝酒会不会被浇死。”
“你怎么没喝就多了呢,他不是藤,他是符。”归音说着撸起袖子露出自己的大花臂。
江虞两眼放光,还上手搓了两下,“符纸不是也不能沾水。”
好像,确实。
归音又往月墨那边看了一眼,他还在埋头苦分,甚至让归音生出一种现在叫他是打扰他的感觉。
收回视线后和江虞对视一眼,两人喜笑颜开勾肩搭背地走出房间。
江虞在院子里扫视一圈,最后选择了屋顶。
从小桌子到软垫再到吃食,一应俱全。
江虞抱着坛子吨进去半坛,随后幸福地‘啊’了一声。
“陆尧轻易不让我喝酒,他说我酒品不好。”
归音低头看看手里刚扒开的花生,又看看酒意已经开始上脸的江虞,觉得陆尧不让她喝酒也没有那么过分。
“你怎么不说话呀。”
江虞此时的声音又甜又软,尾音拉长,透着一股娇憨。
没什么,就是觉得陆尧说的挺对的。
“我酒品也不好。”
听她这么说,江虞直接把刚摆好没几分钟的桌子放到一旁,整个人贴了过来。
“你和我说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说着还举起了三根手指。
归音将她的手按下,回想一下,“我上次喝醉把雍青衣服扒了。”
“啊?”江虞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望,仿佛在说,就这?
“那时候我们还不算认识。”
归音说完怀中一沉,低头一看是江虞塞进来一坛酒。
“快喝,我想看。”
“这不好吧。”这都已经不算是婉拒,这是明拒。
直觉告诉她陆尧疯起来是一件绝对危险的事。
“嗯?”江虞嘟着嘴,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她在拒绝什么,“可你有傀儡,还有小狼崽。”
归音端起坛子喝了一口酒,差点把自己呛到。
这话可不敢乱说,要是被哪个碎片听到,帝泽又要用眼泪淹死她。
四处扫扫,没发现什么奇怪的生物,这才放下心来。
“得了吧,我可不喜欢毛都没长齐的。”
“嘿嘿嘿嘿嘿。”江虞脑内的车速已经不知道飚到哪去了。
“多吃点花生米。”归音边说边往她手里塞了把扒好皮的花生米。
江虞攥着花生米,抱起酒坛,把剩下半坛也吨了进去。
然后就开始挂在归音身上四处摸摸,重灾区就是大腿和手臂。
归音试着把她拎起来,但是完全没用,几乎是拎起来的下一秒,江虞就能自动归位。
她叹了口气,开始‘滴’陆尧。
[什么事?]
也不知是怎么的,她能从这三个字中感受到一种独守空房的怨气。
[江虞在我这,喝多了,你来接她一下。]
陆尧没说话,直接切断了百里同声。
归音却是半点不担心他不来,毕竟这么大一个‘陆尧诱捕器’在这里。
果然,半盏茶的时间没到,陆尧就已经出现在了院门口。
看着先他一步出现在视线中的影子,归音眯了眯眼睛。
如果不是非常确定云岿在妖兽饲养镯中待着,她是真的会怀疑云岿偷溜出去才回来。
没想到许飞渊居然真的把这东西做出来了。
江虞看到陆尧的瞬间眼睛一亮,直接推开一直抱着的归音,从房顶直接跳进陆尧怀里。
姿势和之前完全相同,只不过这次她揉着陆尧头顶的立耳,嘴里含含糊糊地喊着‘狗狗’。
归音坐在屋顶上没动,对着陆尧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离开后,归音望着天上的月亮算了下时间。
从江虞进来到离开,前前后后加起来没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基本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下次说什么都和和江虞一起喝了。
但是酒这种东西,自己喝就感觉像是在消愁一样。
房间里月墨还没分完符篆,两具傀儡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云岿……
小孩子喝什么酒。
思来想去,归音掏出通讯玉简想问问霍擎宇挨骂有没有结束。
不过通讯玉简刚掏出来,一道气息出现在她身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
归音只想说一句阴魂不散。
没等她开口赶人,身后的声音就已经响起: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长没长齐。”
归音啧了一声,她那句‘毛都没长齐’说的是云岿。
至于他,从来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即使没有帝泽,归音也不会多看这种人一眼。
若不是不能给问天宗惹麻烦,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过给点教训还是可以的。
她刚将手抬起来,还没来得及动作,秦殊就已经被拴着从她头顶飞过,狠狠砸在院子里的地板上,将几块地板砸出了裂缝。
可这不过是月墨的顺手为之,毕竟他还在努力地分着符篆。
归音慢悠悠地喝完手里这坛酒,从房顶跳下,设了几层禁令结界罩住院子。
随后走到秦殊身边,用鞋尖踢了踢他的脸。
秦殊抬眼看着归音,面色漆黑,倒不是不想反抗,只是反抗不了。
他的手脚都被藤蔓束缚,整个人呈大字形躺在地上。
不过他认定归音不敢对他做什么,也没太过挣扎。
归音上上下下扫了他两圈,“勘破情爱?”
“是啊,你要帮帮我吗?”
归音笑了笑,从印记中抽出一张椅子坐下。
“你想在外面……”
秦殊说到一半便没了声音,即使不是自愿,也不得不闭嘴,因为归音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月白色。
为了更好施展鲛人的天赋,归音甚至放出了耳鳍。
“告诉我,他们为什么想要归舟的根骨。”
“他的根骨是天道骨。”
“天道骨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
这个答案归音倒不是特别意外,因为她自始至终就没信过秦殊那个所谓的承诺。
早在拿到药王谷谷主的手札时,她就知道归舟的根骨绝对不简单。
毕竟在那本手札上,归舟的名字可是和顾随风并列的。
所以关于归舟根骨的秘密,根本不是一个金丹期能接触得到的。
“你是怎么知道归舟是天道骨的?”
“父亲与家族长老们的商议中听到的。”
他父亲?那名洞虚巅峰?
归音点着下巴啧了一声。
“在想什么?”
月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
“我在想。”归音低头看向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秦殊,“他们父子俩怕是没有机会回家了。”
“什么时候动手?”
“他们进家门之前。”
“拖这么久?”
“总不能把东陆的排位赛弄砸。”归音回头看他,“所以要上门砸场子。”
“全砸?”
“当然不是。”她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只有他俩。”
凭她现在的本事,还不够格去和中陆的世家碰一碰。
不过敢打归舟主意的,上一个已经连界面都没剩下。
归音有耐心又有毅力,到现在为止,她想做的,不论过程如何,没有失败的。
她可以忍,能够低服做小,虚与委蛇,她也可以让,避其锋芒,退避三舍。但前提是,这些忍和让,能为她的目的铺路。
“他要怎么办?”月墨问的是秦殊要怎么处理。
“我再问点别的。”归音歪头想了想,“你去搜搜他放没放别的东西。附近也搜搜,动静小点。”
“好。”
月墨应下后藤蔓自动搜寻起来,藤蔓不光在秦殊身上搜寻,也在整间院子里。
转瞬之间,整间院落爬满藤蔓。
月墨的背影逐渐远去,归音的视线重新落到秦殊身上。
不能搜魂,就先让他自己说说吧。
随着秦殊的嘴开开合合,藏在心底隐蔽的念头袒露,归音本还噙着笑的嘴角逐渐拉平。
炉鼎?
数万炉鼎?
她脚尖点着的地砖崩碎,划花了秦殊的脸。
月墨捧着三块留影石回来就见到藤蔓吊着秦殊,正随着归音的手指晃动。
秦殊的脸色红中透紫,怎么都扒不开颈上缠绕的藤蔓。
修士自然不会因为窒息而死,但不知归音用了什么办法,让秦殊达到这种状态。
“不会打草惊蛇吗?”
“自然是不会的。”归音的手指停止晃动,往下一勾,藤蔓将人抛在地上。
她颇为嫌弃地弹了道绿光过去,秦殊身上的伤痕瞬间不见踪影。
“秦殊,你今晚一直在房间修炼。”
“我今晚一直在房间修炼。”
归音点点头,鲛人天赋,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想起正式的大陆排位赛还要小一个月才开始,为了防止天天被窥伺,归音又加了一句。
“秦殊,你是个听话的炉鼎。”
“我是个听话的炉鼎。”
“很好,回去吧,记得避开人。”
这次秦殊没有回答,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朝问天宗的客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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