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黑发男生站在自助饮料贩卖机前,等着它吐出三瓶大东北出品的汽水。
梁笑寒昨晚刚喝过这款大白梨,觉得冰冰凉凉又甜丝丝的,最适合孝敬女朋友跟小舅子。
梁笑寒抱大绿棒子,美滋滋往回走。
桥底。
有男生正在奋力打捞手机。
桥边。
他女友:“没救了,埋了吧。”
他小舅子:“那我抬手还是抬脚?”
他:?!!!
他加入的这是什么家庭哪。
“噗通。”
梁笑寒听得出神,没注意崴了脚,直挺挺跪在了俩姐弟前。
稚澄:?
杭漫野:??
路人:???
稚澄:“您这是……”
梁笑寒又羞又窘,敬上三条绿澄澄的大冰棒子,结结巴巴地说,“新、新女婿孝敬您的。”
姐弟俩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稚澄:哦豁这新男友真上道啊!
杭漫野:哦豁这新姐夫是真能处啊!
稚澄愈发佩服今日的英明神武,看来收妖,呸,是收男人还是得有一点武术技巧的。
梁笑寒起身后,有意展示自己的男友力,“我来帮你开——”
小女友单手抱住k眼奶兔的机车头盔,接过大绿棒子,没有一丝丝犹豫,她低头张嘴,奶冻软唇覆过瓶盖,从他的视角里,猛地爆出一粒虎牙的狰狞凶光。
梁笑寒:?
“咔哒!”
瓶盖儿被暴力撬开。
“啊呸!”
瓶盖儿被她吐舌一抛,利落撞进了三米外的垃圾桶,咣当,像硬币滚进铁筒里,跟他哥玩斯诺克一杆暴力清台的作风如出一辙。
梁笑寒:“……”
我大受震撼。
稚澄转头问,“你刚说什么?”
梁笑寒:“没什么,我只是想起高兴的事。”
稚澄喔了一声,将开了瓶盖的大白梨递给他,弯着眼儿,“那你就高兴地喝吧!”
她暗想,说什么嫌弃她太小,她不过就买了一回大白梨汽水儿,他就留心了,还说不喜欢她?
口是心非的狗哥哥。
梁笑寒:“……?”
她刚咬过瓶盖啊,那瓶口岂不是被她亲过,四舍五入,等同于他喝过她的口水……?
刹那之间,梁笑寒被烧成一盘白灼明虾,浑身上下都冒着热气儿。
在稚澄虎视眈眈中,他默默将嘴唇凑近绿冰棒子。因为实在是太害羞了,刚想悄悄挪一挪边缘,稚澄的眉头挑得老高,踢了踢脚边的碎砖块麻袋。
武力震慑,不讲道理。
“……”
梁笑寒火速挪了回去,那下嘴的地方正好是稚澄咬过的。
我吨吨吨。
清凌凌的甜水争先恐后涌进梁笑寒的心窝,愣是把一瓶汽水喝出二锅头的凶猛架势。
稚澄满意了。
杭漫野:“啧,姐啊,你这间接接吻的小算盘。”
杭漫野:“响得整个四九城都听得见。”
稚澄:“看破不说破,活到九十九!”
杭漫野:“那是得活到您跟我梁哥早生贵女的那一天。”
稚澄:“那必须的,份子钱没六位数你不准上桌。”
“咳咳——”
梁笑寒险些喷出去。
稚澄拍着他的后背,没好气瞪着小表弟,“你吓唬你小姐夫干什么!”
杭漫野很无辜:我那不是对新婚情侣最诚挚的祝福吗?!
谁知道姐夫的胆儿这么小呀!
因为男生死活都捞不着手机,最后跟稚澄达成了赔偿的协定。
仨人又移动到了手机旗舰店。
稚澄挑了个同款的,冲新的野男人道,“来!加我!”
稚澄还想说你再敢把爷删了,爷拧掉你脑袋当皮球拍!
但新男友乖乖凑过来,还是个一指禅宝宝,操作手机的样子,无端透出一丝愚蠢的清澈甜味。
跟个清纯白梨大甜妞似的。
稚澄:果然有名分跟没名分的物种状态都不一样的吗?!
她首次体验到了现充的快乐。
稚澄被迷了迷,那头像就放到了她的扫描框里。
是一束圣诞玫瑰,它盛开在少年的嘴里,半边面容纯洁无瑕,半边面容邪恶荒诞。
她:?
你那性感冠名的鸟屁股呢?
现在走的是花中小王子的文艺路线吗?!
稚澄欲言又止。
梁笑寒则是有些赧然,“是不是有点中二病了?我、我改天去洗掉好了。”
?
感情还是个纹身小王子呢。
稚澄随口道,“你又纹哪儿了?我看看。”
梁笑寒看了眼旗舰店里,只有他们这一行人,小舅子还在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疯狂砍价,把店长忽悠得不知东西南北。
他朝着稚澄招了招手,俩人走到有柜台遮掩的另一边,梁笑寒抽出衬衫尾部,手指勾住裤腰往下拉了点,扯出一截美人腰。
??
刚在一起就要给她喂饭吗?!
《我那脾气如狗又慷慨富有的绝美男友》
稚澄小脸发红。
雪白的后腰凹下两粒浅窝,比那一截白冰棒子还冷得晃眼,是一处禁性多年的绝密庭院。
而在那漫天漫地的雪地里,沉睡一张少年面容,他安静而洁白地闭着双眼,圣诞玫瑰在少年的嘴里扎种,开裂,生长,最终毒玫瑰汲取足了血肉养分,枝条刺棱棱破口而出,它撕裂了少年的柔嫩嘴唇,如同一种猩红禁忌,猖狂又妖异地盛开在这张绝美少年人面。
前有沙漠玫瑰双蟒,后有少年红唇养花。
都、都这么会玩的吗?
稚澄着迷似地伸出指尖,摸了摸刺青少年那被玫瑰挤得破碎的嘴唇。
这,这女孩子的手怎么比男的还要粗砺磨人呢?
梁笑寒触电般地发颤,两瓣嘴唇薄薄地抖动,敏感得几乎要压不住声儿。
稚澄眼明手快捂住他的嘴唇。
俩人都经历了一场小死般的动荡,身体惊颤久久未消,灼热地呼吸。
稚澄手心里除了汗,还有男孩子嘴里的热流,湿得像雨季吸潮。
“别洗!我爱!我超爱!”
她那天都没能看到9917的后背,没曾想是这样一幅绝美的风景!
想想日后,她快乐的时候就跟9917接吻,更快乐的时候,还可以向9917撒娇,做主让她趴在这张绝美人面上,跟刺青里的玫瑰少年接吻——
嘶。
她不行了。
可惜没多久她现充男友就被亲哥召唤。
稚澄站远了听,大概原因是麻将三缺一。
?
现在的年轻人大白天就这么醉生梦死了吗。
浪荡子!夜场咖!大海王!啊呸!
稚澄之前也迷恋过这一款,哥哥渣归渣,魅力实在是顶顶好,但看浪子凌扬就知道——
谈恋爱的下场都很惨。
前任都藕断丝连的,还不停给她惹出烂桃花!
“方哥那边吗?行,我晚上再过去。”
梁笑寒舔了舔唇,他腰后那一抹奇异的触感还没有彻底消散,让他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不太舍得挪离。伴随着嘭的一声,硬球落袋,那边狂热的尖啸与笑声骤然响起,燥热的声浪几乎要冲破梁笑寒的耳膜。
他哥又在一杆清台把妹了吧。
梁笑寒揉了揉耳朵,听见他哥声嗓慵懒,“你那毕业生游戏还没玩够?还是说你在玩学姐舍不得来?”
“……哥!!!”
梁笑寒吓得捂住手机,求饶,“我旁边有、有人呢。”
稚澄不高兴捅了捅他腰子。
什么有人。
我就只能是“人”啊?
梁笑寒舌尖抵着下颚,小声改口,“我女朋友在。”
“……哦?”他哥笑,“昨天还是个潦草的单身小狗呢,梁笑寒,你进度可以的啊,哪家的姑娘?”
大概是电话外放,那边的朋友也在嘶笑:
“是弟妹吗?带来哥哥们掌掌眼呗。”
“好耶!咱们弟弟情场终于领先哥哥一步,太争气了!”
“弟妹,呼叫弟妹,斐爷想喝这一碗弟妹茶可是想疯了哈哈!”
他哥又是几句笑骂。
“乱翻江心呢,都一边儿玩去。”
稚澄竖起耳朵。
那男生的嗓音偏凉,像银碗盛着的一捧初雪,贵气斐然,又沾染了令人骨软肉酥的欲。
也许是隔得远,那音质被沛然热浪拉扯得有些模糊,更夹在一片哗啦啦的热闹洗牌声中,隐约传来女孩子的娇笑,听听那声儿,还不止一个呢,“斐爷,你都赢走了所有的水果糖,就给我吃一块嘛。”
“急什么呢。”男生也笑,“这不是在给你剥糖纸么小蝴蝶。”
“太急了可吃不到什么好东西。”
稚澄脑海里掠过一个画面:
亮彩糖纸被那两根雪冬长指拨开,窸窸窣窣的脆响,对方动作慢条斯理,又充满怜爱,仿佛在剥开情人那一条玫红浆果的紧身包臀鱼尾裙,直到她褪去所有的伪装与防备,露出最甜的一抹糖心。
那女孩儿暧昧地撩拨,“那我不急斐爷给吃么?”
那头轻笑,“好孩子才有奖励。”
游刃有余。
……噫。
情场定海神针叭。
稚澄倒是没空理会男友亲哥的情场等级,她认真问梁笑寒,“你家出情种多一点呢,还是滥种多一点?”
梁笑寒:“……”
可怕的问题!
康温路,方宅。
方家大少方应醒推着牌,笑着道,“看看,是哪家小情圣来了。”
等梁笑寒走到近前,众人才看见他捂着脖子。
“……怎么这是?受伤了?”
哥哥们当即骚动。
“哪个小兔崽子敢动我们团宠寒寒?!”
班斐正坐在另一侧的天鹅绒沙发,烟灰色德绒高领,腿边折着一片橙柚色的糖纸,那一抹活泼又热情的光辉流砂般涌动,仿佛灼烧他的指尖,从指骨缝隙中耸出两只尖翘的羊角,年轻女伴们为讨他欢心,争先恐后预定这一只橙纸小绵羊。
班斐敷衍过去,掠眼看他弟弟,声嗓沁出一缕寒意。
“谁干的?”
梁笑寒架不住哥哥的追问,只好扯下了手。
“我女朋友干的。”
原来他脖子戴了一只choker,哑光黑,轻软皮,最骚的是,那块小皮用爆粉荧光笔唰唰写着:
这狗有主哒!
众哥哥:“……噗呲噗呲噗呲。”
疯狂忍笑。
这不就跟小公狗圈地盘一样吗,看来这位弟妹年纪小且占有欲强。
梁笑寒:“……”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班斐走过去,勾起这一块小软皮,那字迹短短胖胖的,很孩子气,有一种被年幼情人捉弄的影子。
“看来新弟妹很叛逆啊。”
班斐勾了勾唇。
梁笑寒:“可不是她超凶的qaq!”
梁笑寒:“我要不答应她追求哥你今天就见不到你亲爱的弟弟了!!!”
班斐挑眉,“那不挺好,终于有小夜叉能管住你了,放心,亲哥会给你收尸的,大胆地去恋爱吧。”
梁笑寒:“。”
您说的跟好像连墓碑都给我准备了。
哥哥都笑到不行。
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氛围。
“哗啦——”
众人坐到麻将桌前,开始哗哗洗麻雀儿牌。
等班斐那一双手都上了桌,大家才发现他右手无名指缠着一圈ok绷。
嚯!白胖玉桂狗!
显而易见是女孩儿的偏爱。
先前斐爷都是左手架杆,而且他又没有戴手部饰品的习惯,都是雪涔涔的一片白,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注意到。
离他最近的方家大少啧了声,“您这位又是何方神圣呢?也不带来给兄弟们叫声嫂子好?斐爷,藏着掖着可不像你作风。”
这话一出,全场女孩儿芳心破碎。
“今天难道是梁氏公子上岸日吗?”
“麻雀飞到糖堆上!得!空欢喜!”
“都名草有主的那咱们这些姐妹还玩什么呀?走了走了。”
“就是,小寒爷也就算了,怎么斐爷也有了啊?!”
梁笑寒:“……”
你们倒是冲我哥发火啊,冲我干啥。
“那家伙太老实,没意思,陪着玩了几天童话游戏而已。”
班斐轻笑着,行云流水般砌起一条整齐的翡翠塔,女孩儿为他灵活漂亮的长指而怦然心动,心想若是这双手能在身上作乱,也不枉她们抛了整晚的媚眼,眼儿都抽筋了。
听说这位班梁大少是国外留学的,礼仪学得是一等一的好,怎么吝啬得连个贴面吻都不给哪。
倒像是一尊翡翠佛,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欲,远看透彻晶莹,人们却难以参透他的琉璃心肠。
很快,这翡翠佛迤迤然下了牌池。
“碰。”
“吃。”
“自摸。”
场场大满贯,清一色,众好友输得脸色发青。
当然最惨烈的,还是亲弟弟。
当亲哥坐庄,梁笑寒恰好是他的上家,每打出一张牌都被他哥全盘照收,成了全场最大的怨种。
梁笑寒气得吨吨吨了好几瓶果酒。
直到一通电话切进来,果酒大暴狗秒变温甜小猫咪,他委屈道,“我哥他不做人,今晚都快把我内内都赢走了。”
班斐支着腮,嘴角微勾。
“啊?那我给哥哥买新的呀!”
女孩儿软软地哄,但难掩那沙哑粗厚的低音。
全场压低了笑闹声,凑过去听。
梁笑寒这家伙小气得很,都不像他哥大方给他们放外扩语音。
“哥哥喝酒了是不是?声儿都哑了!我过来接你好不好?”
“……好!那你快来!我哥没人接,气死他!”
梁笑寒略带得意。
班斐低嗤,“梁笑寒,你飘了啊。”
他起身去了趟洗手间,泼了泼脸,洗去倦色,随后走下楼,忽然被人凶狠撞了下,对方啊了一声,戴着一只黑口罩,头也不抬道歉。
再然后。
他弟弟被这人扶着出去,葡萄汽水似的鸭舌帽,脑后扎着个圆揪揪。
班斐:?
稚澄压根没在意到身后的人,把梁笑寒抓进了哈佛大狗,油门一踩,飙射离开。
后视镜里快速掠过一张模糊白冷的面孔。
?!
吓了稚澄一跳。
稚澄骂骂咧咧,什么人啊,深夜装鬼啊,信不信爷削你。
半夜,杭漫野收到梁哥的信息。
梁哥:“你姐是不是有个失散多年的姐妹?”
杭漫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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