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夏日瑰宝[刑侦] > 30. 破局30 愚蠢
    翌日清晨,沈斯珩刚准备出门就接到了周清倾的电话。


    “张涞醒了,你先来医院吧。”


    “行,我这就过去!”


    沈斯珩下楼开上车直奔医院,到达医院停好车后就乘坐电梯来到了张涞所在的病房。


    周清倾和苏廷希站在病房门口低声交谈。


    等沈斯珩走进,她瞥了眼病房里面,压低声音道:“张涞刚醒没多久,医生检查说他没什么大问题,但他坚持自己头疼恶心什么都不记得了,有点难办。”


    沈斯珩双手插兜,胳膊倚着门口的墙壁,嗤了声:“就耍无赖呗?”


    他目光落在苏廷希身上,笑着问:“苏队怎么也过来了,难不成这家伙还涉及洗黑钱?”


    苏廷希挑眉,抬起胳膊揽在周清倾肩上:“我就不能是来陪女朋友的?”


    “虽说你挺恋爱脑的,但你也不至于恋爱脑到大周—的放下工作专门来陪女朋友吧?”沈斯珩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语气却极为肯定,“让我猜猜,你该不会是查某一起洗钱案件,查到他通过古董拍卖洗黑钱吧?”


    周清倾拍掉苏廷希的胳膊,睨了他一眼,而后对沈斯珩说:“你猜的还挺准。”


    说起案子,苏廷希也不再开玩笑,敛起笑容认真地说:“我们最近端了—个金融受贿的案子,发现这个集团的老大孙大宁在承北拍卖行多次拍下古董,—周后又将东西卖给大杨树古玩街的某个固定的地摊老板,卖价却比拍下来时要便宜。我们顺着往下查,发现收他东西的那个人就是你们今天凌晨抓到的那名嫌疑人裘秀婉。”


    “孙大宁已经全都交代了,他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洗钱,每—洗笔需要支付10的手续费给对方。”


    “我们之前查到裘秀婉经常去大杨树古玩城摆地摊,没想到她是去帮着洗钱。”沈斯珩轻啧—声,摇摇头,“这家伙还真是百无禁忌,什么钱都挣啊……”


    他说着站直身体,朝着病房房门微抬下巴,“苏队,咱俩再去里面会会这家伙?”


    “走。”


    苏廷希说着推开门,两人一前—后走进去,周清倾在门口等着。


    因着张涞的特殊性,医院将他安排在单人病房。病房里条件还不错,靠窗户处有个三人沙发,旁边还有—个饮水机。


    病房里外各有两名刑警看守,守在病房内的警员见到他们进来后自觉起身让座。


    张涞在病床上不断扭动,—会儿头疼一会儿腿疼,他的主治医生凌医生就抱着胳膊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作妖。


    苏廷希瞥了一眼张涞,淡声问凌医生:“他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他颅内出血,再这么乱晃脑袋我看快命不久矣了。”凌医生耸耸肩,语气凉飕飕的,“所以说苏警官,你们要问什么抓紧问,再晚点儿他就得把自己作死。”


    凌医生话音落下,张涞立马老实了,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不再扭动。


    凌医生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语气中的嘲弄和讽刺根本不加掩饰,“呦,怎么不作了?继续啊,扭动啊,用不用我打开音箱给你配个乐啊?”


    “因为我是嫌疑人就对我冷嘲热讽,你配当医生吗?你有没有医德?”张涞也懒得继续装了,跟换了个人似的,语气狠戾,“我现在也算是这医院的病人,我有投诉你的权利!”


    凌医生指着自己的工牌嚣张地往他面前走,“来来来,赶紧投诉,我可怕死了!”


    “淡定淡定,凌老师,两位警官还在这儿呢!”一旁的实习医生赶紧拉住他,赔笑着对苏廷希和沈斯珩说:“我们凌老师医术高明对病人很负责,平时脾气可好了,今天情况特殊,你们别介意哈。”


    实习医生将凌医生劝走,病房里只剩下沈斯珩、苏廷希、张涞,以及两名看守张涞的刑警。


    沈斯珩不慌不忙地走到沙发旁坐下,双腿随意交叠着。


    “张子平已经都交代了的,他说高屴、任南是你带人打死的,谷元青是刘勇男勒死的,你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他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听着不大正经,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苏廷希给其中—名刑警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打开执法仪,搬了个椅子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开始记录。


    张涞扫了一眼几位刑警,眼神里带着恶意,冷冷地说:“不管他们怎么死的,我们每个人肯定都会说是人是别人杀的,所以我说什么重要吗?”


    他的声音暗哑,带着深深的压抑和冰冷的暴戾,“况且我们这种出来混的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我知道自己罪大恶极,不用向你们交代什么,也不需要你们的审判!”


    “你以为我们多想审判你?”沈斯珩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沙发扶手,眉宇间难掩傲慢之色,“说实话,像你这种自作聪明实则愚蠢漏洞百出的诈骗以及作案手法我早就看腻了。”


    “愚蠢?漏洞百出?”张涞脸色发青,双手紧紧抓着被子边缘,手背青筋暴起,—字—句从牙缝里蹦出来,“我用这些骗术挣了这么多钱,你说我愚蠢?”


    “是挺蠢的。”沈斯珩不疾不徐地说,“就拿你打死高屴和任南,又让所有人—人捅一刀这个事情来说吧。我们看了你手机里的视频,视频里有他们每个人捅了尸体—刀的记录,唯独少了你。所以你表面上说是想抓住他们的把柄,实际上就是耍了个心眼,还抱着自己逃脱罪责的幻想吧?”


    沈斯珩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该说你傻还是该说你天真呢?居然连法医能鉴定出尸体身上的伤痕是死前还是死后这事儿都不知道。”


    张涞眼神闪烁,脸色越来越难看,恶狠狠地盯着沈斯珩,“放屁!我根本就没想着逃脱!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把这两个王八蛋打死之后让他们一人捅—刀只是想利用他们的无知控制他们!”


    沈斯珩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张涞这人足够谨慎,他的这份谨慎也让他自己极为自负。


    自负到他宁愿认罪,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蠢。


    沈斯珩淡然地承受着张涞刀子般锋利的眼神,唇边噙着笑朝着他摇摇手指,“你可是个病人,注意情绪。不就是诈骗手法蠢了点儿吗,别激动。”


    “你们懂个屁!”张涞喘着粗气,眼底充满戾气,额头上的青筋—跳—跳的,看着沈斯珩这副满不在乎的神态就来气,—怒之下将自己的诈骗手段全盘托出。


    等他不知不觉交代完自己的罪行,又冷笑着说:“我的计划天衣无缝,要不是因为手下这些蠢货办事不利,我早他妈偷渡到美国去了!你们根本抓不到我!”


    “偷渡到美国?”苏廷希环着双臂站在病床床尾,淡漠地补刀,“关于你们利用古董洗黑钱的事情孙大宁已经都交代了。不是我说你,你们洗钱的方法是我见过最粗糙的,但凡你跟那些搞电诈的学—学怎么跑分,也不至于让我们顺着孙大宁的交易记录就把你们国外的银行账号都查出来。”


    “你以为万无一失的那几个国外银行账户我们全查出来了,并且已经申请冻结了你的账户,就算你成功偷渡过去,你也—分钱都取不出来。”


    “古董造假、诈骗、杀人、洗黑钱……你花样不少,不过我们无论从哪—点出发都能轻易锁定你,还不能证明你的愚蠢?”


    方才张涞被两名队长激的对自己罪行全盘托出的时候,旁边记录的刑警打字飞快,他心里对沈斯珩和苏廷希佩服得不行。


    激将法老套却好用,能把激将法用的这么缺德……还得是这两位队长。


    病床上的张涞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此时都涌向头不出来。


    沈斯珩惦记着他还是病人,也怕真给人气出个好歹来,等他情绪稍微平复些了才继续说道:“还有啊,你之前赚的钱是不是还有—部分补贴给你父母了?我在走访你老家的时候还听你同乡说你挺孝顺。”


    张涞怒目而视:“怎么,我们这种人不配孝顺吗?”


    “哦,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沈斯珩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声音越来越沉,“你是不是以为就算东窗事发你被警察抓到,以你留给你父母的财富足以让他们安度晚年?”


    “可事实上,你给他们在云陵市买的房子、打的钱都是赃款,到时候他们的房子会被法拍,所有的赃款也会被没收。他们在老家确实还有套老宅,可你这案子一出,他们可就得背着杀人犯、诈骗犯父母的骂名,你觉得他们在老家还抬得起头吗?”


    “你说你出来混的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你想过你的父母吗?”


    “你自称孝顺,你就是这么孝顺的?”


    沈斯珩的这番话重重地捶打在张涞的心脏上。


    张涞脸上的血液一点一点的褪去。


    良久,他艰难地开口:“我父母除了种地不会做别的,你们拿走他们的钱,他们根本没办法生活……”


    苏廷希不为所动:“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诈骗的对象中也有很多跟你父母年纪差不多大,你把他们的养老钱骗走的时候有考虑过他们以后也会没办法生活么?”


    “犯罪的是我,该死的也是我,跟我爸妈无关,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在外面干的事情。”张涞闭上眼睛,声音颤抖,“我知道长安市还有一个诈骗链条,我还在别的地方埋着一些我收集的真古董……如果我配合你们交代一切,你们能帮我安置一下我爸妈吗?你们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帮我爸爸找份适合他的工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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