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听到宋连绪的话,下意识的就在推拒,“许翊景,你先放开我。”
许翊景垂着眼睛,他个子高,很多时候其实都懒得低头和人说话,但在面对这个仅仅第二次见面的“妹妹”,却带着出乎寻常的耐心,在倾听她说话时,会微微侧身。
“你等会儿,别听他的。”许翊景压根不肯放开她。
初月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她又吞了回去,只仰起头问他,“你有女朋友……你还要这么做?”
“和她没关系,我只是想把事情跟你说清楚。”许翊景皱了皱眉,安抚着面前的女孩,“难道我有女朋友这件事和我有妹妹冲突了?”
……我也是你的女朋友!初月火气蹭蹭蹭地就上来了,“许翊景,如果我是你女友的话,看到你和全世界没人不觉得她好看的女孩在一起,我也会吃醋的。”
“全世界没人不觉得她好看的女孩?”许翊景唇角向上扬起无奈的弧度,“你不会说的是你自己吧。”
“不然呢。”
宋连绪忍受不了初月和许翊景习惯性的“打情骂俏”。
他深知自己和许翊景不同。
许翊景是初月高中的恋爱对象,更加准确的说,许翊景是这么长时间里,初月唯一认可的男朋友,和他不一样。
少年时期本就是荷尔蒙最冲动的时候,宋连绪既后悔自己没能在她最无忧无虑的时候认识他,又嫉妒许翊景可以拥有初月最真挚的初恋。
“小景,你继续站在这里跟她聊下去的话,她爸爸看到后会担心的。”宋连绪及时的走到了二人面前。
许翊景诧异间,初月也顺势抽出了自己的手。
初月小小的“咦”了声。
宋连绪眼底那淡淡的青色并不十分明显,而他也很快留意到女孩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侧过脸。
初月有些意外,他这样向来完美又从容的人竟然也会有偶尔狼狈的一面,像是同龄的那些大学生一样,初月忍不住笑了声,“你昨晚没睡好啊?”
“……明知故问。”宋连绪实在不愿意回想昨夜的一切。
他本以为小奶猫只要喂饱后就会安静的睡觉了——
小猫咪咪呜呜,对佣人为它准备的小窝完全不感兴趣,在宋连绪的衬衫上滚来滚去,它试探着用前爪小肉垫和宋连绪脸颊接触,尾巴也微微垂着。
它还小,小到还不会自主排泄,肚皮硬硬的,难受的喵呜喵呜。
宋连绪连忙把它抱起来,依稀记得宠物店老板的吩咐,他捏了捏小猫咪的腹部,将它小心翼翼的抱起,然后试着找来了棉签,揉了揉……
稀里哗啦,一片狼藉,除了衬衫不能要了之外,看来他今晚也得换个地方睡了。
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罢了。
他没有把小猫崽子交给佣人,担心他们无法照顾好这只过分柔弱可怜的小奶猫,而是把它抱去了另一个房间,定好闹钟,这一晚上几乎只重复着喂奶,帮助猫咪拉粑粑,然后用柔软的湿巾把它和自己的手指擦干净的过程。
猫咪乌咪乌咪的叫着,还咬着他的手指,他的手臂。
它吃饱了,贴着宋连绪睡着,乖乖巧巧,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
初月看着他僵硬的脸色,又发现了他手臂上明显的抓痕,手指忍不住伸出,在触碰到他的伤口后又觉得自己关心的太过明显,马上又把手收回来。
“没事,我家第一次养猫,还是这么小的猫,我有些不太习惯。”
宋连绪丝毫不介意初月别扭的态度,垂眼望向她,薄唇轻启,“它已经健康多了,想去我家看看它吗。”
是很温和与平淡的语气,但许翊景却听出了显而易见的偏爱与宠溺。
……宋连绪喜欢的人是她,许翊景明知道这件事对自己来说无所谓,但还是免不了的不舒服。
很奇怪。
他不是不知道宋连绪对女孩子的吸引力,毕竟在学校里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女孩为了认识他创造机会,比赛上,那些外校的的女孩想尽办法想要接近他,许翊景对宋连绪的吸引力毫不怀疑。
可是。
为什么她也被宋连绪吸引了?
不知为何,许翊景心中竟有些难以言喻的滋味,他看着宋连绪对女孩露出耐心的表情,用再纵容不过的音调对她说话,她即便消极回应,但那态度也绝不是讨厌。
他内心妒忌的几乎发疯。
宋连绪不应该拥有这样的权利,明明她对自己这么差劲!
许翊景知道,这是个极其不妙的讯号。
他的手背青筋慢慢凸起,指节发白,许翊景果断地打断了二人间的对话,“你跟陌生的男人单独去他家不安全,知道吗,除非我陪你一起去。”
初月怔了下。
她转而看向了许翊景,对方眉头微微皱着,湛黑的眼眸里满满是对她的担心。语气和往日全然不同,那副紧张的模样也不是装出来的。
难道许翊景真的失忆了?初月眨了眨眼,有些凝重。
他每次面对自己,不是喜欢嘲讽,就是威胁,初月几乎都快忘了他这样正常的口吻了。
“小景,难道你不觉得,和两个陌生男人相处对她而言更加危险和不安全?”宋连绪口气轻轻的,讽刺意味十分明显。宋连绪虽然性格还算得上稳定,但并不代表他在嘲讽情敌的时候会减少输出。
许翊景步子大,几步到了面前,“初月,我是你哥哥,我不会伤害你。”
“我不。”初月抬眸看着他,想看他到底是真的失忆,还是为了骗自己降低戒备心装出来的。
许翊景皱了皱眉,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索性微微抬起下巴,又强调了一遍,“我之前就说过,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你又不是我亲哥,不要随便管我的事情。”
初月对他,仍旧是拒绝。
退一万步说,许翊景失忆未免不是件好事,他会牢牢地记住自己是他“妹妹”,从此不会再纠结二人曾谈过恋爱这件事。
眼看着许翊景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宋连绪打断了许翊景,仍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
“小景,她在外面和我们待太久了,等会儿她爸爸一定会因为担心她出来的,你的问题,进去后我回答你。”
许翊景挑了挑眉,“任何问题?”
“当然,知无不言。”宋连绪笑了。
他们既是学长与学弟,也是合作默契的竞赛搭档,宋连绪拿出了在团队比赛里最常用的安抚成员的口气,高傲,自信,又不过分施加压力,只要听他的,就会取得最完美的胜利。
只犹豫了瞬间,许翊景点点头。
初月走回店里时,还是没忍住扭头问道,“连绪,昨天那只小猫叫什么名字?”
宋连绪锋利的喉结向下一咽:“嗯,你猜猜看?”
“不愿意说就算啦。”初月正要走,宋连绪向前握住她的手。
下一秒,耳边传来了传来低沉磁性,又忍俊不禁的笑声,“小月亮,它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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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连、绪!我才不是猫呢。”初月推开了他,直接跑回去,许翊景看着宋连绪笑的这样开心,他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是。
脑海里的怀疑,妒忌,震惊……复杂的情绪让许翊景压根无法正常理性的去思考问题,他只觉得宋连绪和女孩的相处,实在是太、碍、眼了!
店里,两个看起来甚至不分上下的年轻男人彼此面对面的坐着,左边的更加俊美与自信,右边则是眉头紧皱,那副意气昂扬的姿态虽然令人心动,但明显他的脾气并没有多好。
柜台后,女孩和另外那个戴眼镜的少年正忙碌着,她非但没有把视线投向这边,好像还有几分躲闪的感觉。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你和她怎么认识的。”许翊景端起咖啡,眼睛却越过了宋连绪的肩头,直直的看向柜台后的女孩。
许翊景的容貌其实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他的眉形锋利,眼睛极为漂亮,又是高鼻薄唇,学校里再讨厌他的男生都得承认他这幅优越的外貌,但这些统统都对初月失效了。
女孩只是时不时侧身和身边戴着眼镜的男孩聊天,睫毛颤了颤,气色红润,白皙的雪肤,眼睛微微弯着,干净透明。
她好像无差别的喜欢着身边的每个男人,除了他。
为什么会讨厌自己?难道只是因为昨天他的态度过分的咄咄逼人?
宋连绪在他身上轻轻打量了眼,并不打算告诉许翊景关于他和初月真正的关系,他同情许翊景那近乎自-虐的想法,却不打算把心爱的女孩拱手相让。
他还没大方和善良到为情敌创造机会。
宋连绪淡而清晰的解释,“如你所见,一直都是我在追求她。”
“不要选择性的回答,连绪。”许翊景咄咄逼人,“我明明问的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好吧。”宋连绪周身英气势不可挡,“她和朋友打赌,追到我对方就给她一个奖励,然后我沦陷了,她反而逃跑了,我想把她追回来,这样你听清楚了吗。”
许翊景没想到宋连绪居然坦白直接,整个人瞬间无语凝噎。
“那,你们交往过?”他声音涩的发干,嫉妒几乎溢出。
“你说呢。”宋连绪忽然叹了口气,不轻不重的补充道,“小景,实际上我很羡慕你。你和你女朋友从高中就一直交往到现在,感情很稳定,不像我,初月很任性,总是动不动就要跟我说分手。”
“所以……?”
许翊景愈发觉得宋连绪是在炫耀了。
但他却病得不轻,一边厌恶着宋连绪接近她,一边又想知道她在恋爱时的所有事情。
“小景,听着。接下来的事情因为你是她的哥哥,所以我会告诉你。”宋连绪注视着他,“初月是我的女朋友,我的所有第一次都送给了她,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毋庸置疑。”
许翊景愣了愣。
宋连绪说,他曾经的想法是在国内读完研究生后,就考虑出国。
不,比起用“出国”这个词,“回家”更准确些。
毕竟他的父母再怎么给予他自由,但前提也是需要他回去继承偌大的家业,成为新的掌权人。
他对金钱的渴望并不强烈。
对于回家这件事,也只当做是完成父母的愿望,当然也算得上是交换条件——毕竟他自由自在的过了几乎二十年他喜欢的人生。
这一切在遇到初月后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宋连绪开始想要接收家里的事情,然后……他可以为她买最好的度假别墅,奢靡的庄园,最漂亮的裙子,独家定制的包,带她去潜水,攀岩,甚至可以的话,想去环游世界。
她为了钱接近他,宋连绪愿意把自己所有的这些都送给她。
愿意出国,还是选择国内,考研,读博,还是博士毕业后的打算……宋连绪心甘情愿的变成了恋爱脑,他的未来统统为她让步,这一切早在他确认自己爱上女孩后,变得更加清晰与真实。
许翊景怔了,“连绪,你是认真的?”
“我不是说了吗,你是她哥哥,所以我会告诉你。”宋连绪语调平静,在说到“哥哥”时,他再次加重了口气。
“哥哥……”许翊景停了停,“你说得对,我是她哥哥,我爸爸懒得管她,她妈妈又是初瑶,如果我不对她负责的话……”
他就像是说服自己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能相信你吗。”
这句话连许翊景自己都知道,问的十分可笑。
坐在他面前的男人,是清大公认的完美男神。他的性格傲气却不傲慢,既不会高高在上,也不会到处施舍过剩的同情心,用光风霁月形容丝毫不过分。
最重要的是,他性子冷静从容,一直以来情绪稳定,对女孩的耐心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
宋连绪笑笑,提起,“我知道你的心情,小景。不过你可以相信我,我向你这个哥哥保证,绝对不会伤害她。”
许翊景像是被打了一顿,更像是吹扁的气球,低低的应了:“嗯。”
他忽然失落。
许翊景浑然不觉,他再细微的情绪变化都在宋连绪的掌握中。
宋连绪笑:“所有的哥哥都会因为妹妹有了交往对象难过,你也不例外,虽然你们分开这么久,可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又一次。
宋连绪无意识的加强了许翊景关于“哥哥和妹妹”这样一个概念,许翊景看起来随性又过分自傲,但骨子里观念保守极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父母婚姻失败的影响,他对于“完美”这个词的追求到了接近病态的地步,绝不会让自己走上父亲那样抛弃妻子的道路。
哪怕再不喜欢他的女友,许翊景也不会随便跟她分手,生怕自己变得和父亲一模一样。
他完全被他的后妈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友拿捏的死死的。
“嗯……学长?"
经常跟在初月身后的小男生走到了他们俩身边。他气场有点弱,整个人被宋连绪和许翊景压得更透明了。
他端着甜品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两个学长谁也没看到他,气氛算不上剑拔弩张,但也足够咄咄逼人。
陆宇昊大气也不敢出,但他很快想到了可以让二人同时注意到自己的办法。
他轻轻咳了声,“学长,这是初月姐让我给你们送过来的。"
果然,他的试探有着意料之内的回应。
“她说,她把她最喜欢的拿来给你们。”陆宇昊把蛋糕放下,许翊景的目光落在了少年端着的盘子里放着的甜点上,格外小巧精致的芝士红茶蛋糕和抹茶蛋糕。
那一刻,许翊景马上猜到了女孩不太喜欢吃过甜的食物。
他的目光落在抹茶蛋糕上,正要取来,这次他和宋连绪倒是很有默契,同时伸出手,又不约而同的落下。
陆宇昊:“……”他其实还是更喜欢跟自己同学校的学长,于是把出月最爱的抹茶蛋糕递给了许翊景。
作为回礼,陆宇昊同样弯下腰,把账单一起递给他,“对了,初月姐还说。刚才学长你说的要把今天店里所有的甜品买下来,她担心你吃不完,所以自作主张给每个客人送了。这里需要你签字付款。”
看着陆宇昊认真的表情,许翊景撑着额头,懒懒散散地看向柜台后的初月,勾唇一笑。
“好啊。”
低头飞快的把自己的名字签上,这几万块对他而言压根不是问题。
许翊景略带骄矜和挑衅的看了眼初月,女孩自然也不服输,和他对视几秒,那双本就漂亮的眼睛盛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察觉到许翊景得意的心思,她才羽睫轻扇,缓缓垂落视线。
他现在望着初月的时候,眼神完全不收着了。
宋连绪不动声色地搅了搅咖啡,眼眸带上不易被人察觉到的暗色。他越是看到许翊景和初月相处,越是觉得迟早有天她还是会心动,到那时,许翊景能完全置伦-理于脑后吗?
剥茧抽丝的去思考,许翊景这种越是平日里对这种事要求自己的,越是容易在最后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情。
这么强烈而令他心神不宁的感情——
是出于对自己的不自信,还是因为笃定初月还会再次爱上许翊景?
宋连绪深潭似的瞳孔淬入了点微光,直到中午才刚结束,他和许翊景约定好彼此离开甜品店,才刚开上车没多久,宋连绪马上掉头,直接在店门外的路上拦住了她。
“你?”初月眨了眨眼,她甚至很庆幸自己让爸爸先回家休息,要不然老父亲看到她还是和一年前似的,跟这些男人纠缠不休,会担心的吃不下饭睡不着。
“给我个机会努力一下。”他这么说。
初月眼底透着莹润的光泽,她没有后退,只抬头忍不住说道,“我想,我们应该没有任何结果,宋连绪。你死心吧。”
她其实有无数拒绝的台词。
可是,宋连绪看她的眼神过分的耐心与温柔,他身形修长,居高临下,被她拒绝多次,神色不见任何的不满,始终从容,这让初月好半天没办法说话。
“如果这是你的答案,没必要露出这副表情。”宋连绪轻抬眉梢,“初月,但我的答案你也很清楚,我不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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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还热的让人冒汗的晴空就在两人说话间忽然变得阴云密布,斜风细雨落了下来,宋连绪捉住她的手,把她带到了旁边的便利店门前。
男人手指微凉,沁着寒意,她挣扎了下也没任何结果,索性不动了。
乌云垂坠,雨点大滴大滴的落下,路上黑沉沉的,几乎看不到人。
宋连绪低眸,看着女孩柔软的发顶,她双手抱着肩膀,长发垂落在颊边,雪白的皮肤看起来更是过分的柔弱。
“我去把车开过来,送你回家。”
“嗯……”初月睫毛颤了颤,被冷空气一吹,再加上脸上时不时飘落过来的雨点,她也迫切的想要回家。
离得太近,两个人说话声音都有些轻。
宋连绪才刚消失在雨幕,初月又有点后悔了,担心他一去不复返,好在没多久她就听到了车子的声响,才刚进入副驾驶,就看到被大雨淋透的男人,整个人都狼狈的不行,但气质丝毫不减。
初月抿唇,坐在车上又陷入了沉默。
车窗外是蒙蒙的雨,细细的雨水珠就在玻璃车窗外,雨没有任何要停趋势,倒是越下越大,等把初月送回去,她看着小区门外那已经快被淹没的路犯起了难。
宋连绪贴心的开口,“你家住在哪一栋?我开进去。”
初月坐在副驾驶上,小小说了声,男人听到便勾起唇,笑了笑,打了方向送她回家,一直到她家那栋小二层门前,她身上淋的那点雨差不多都干了,宋连绪反而在不停的咳嗽。
她实在良心过不去,只好低声问道,“要不要来我家?先把衣服换了。”
“……如果你同意我进去的话。”宋连绪唇角不断往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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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只要大少爷不嫌弃我家太普通太小就好。”初月从包里拿出钥匙,宋连绪紧跟着她进来,房门被打开,房间里却没人,初月朝着二楼喊了声,“爸爸?”
宋连绪也不动声色把房间打量了番。
看得出来,初月和他爸爸在这里住的很舒服,房子虽然有些老,但里面打扫的干净,一尘不染,家里也处处摆着植物,阳台藤椅上还放着女孩的书,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他走到餐厅冰箱那里,看了眼上面挂着的小便签板,提醒着女孩,“你爸爸好像去超市了。”
“是吗?”初月担心的不行,连忙打了个电话,才知道爸爸也是在超市里准备买晚餐的食材撞上了大雨,他忘了开车,索性去了电影院,正准备入场看电影。
等一等,那岂不是家里只剩下她和宋连绪两个人了?
初月握着手机,有些尴尬,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宋连绪感到好笑,提醒着,“初月,浴室在哪里?顺便借一套你爸爸的衣服,我再不洗澡的话真的会感冒的。”
“知道啦,就在我房间旁边,我去帮你拿衣服。”初月指了指。
她趁着宋连绪走进浴室的功夫,飞快的踩着拖鞋上楼,姜父虽然不矮,但衣服明显不是宋连绪能穿的尺码,初月看了眼楼下顾祁阳住着的房间,偷偷推开门,拉开他的衣柜,把平日里男友的衣服拿出了一套给了他。
十几分钟后,宋连绪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卧室里,女孩穿着纯白色的荷叶边睡裙,坐在梳妆台前,淡粉色的蝴蝶结发箍将长发固定在脑后,她只细致的用湿巾将脸上擦干净,然后一点点细致的卸妆,白皙细嫩的脖颈也没有了衣服的遮挡,上面已经变成暗红色的痕迹相当明显。
宋连绪:“……”
他知道初月在这一年间交往了男友,甚至已经跟他同居了。
衣服明显是对方而不是她爸爸的风格,浴室也或多或少能看得出男友的喜好,柠檬清爽味道的洗发水,喷雾,还有其他的,让宋连绪觉得心情更加复杂,她身上那斑点的红痕更说明了一切。
一年前,他也和女孩短暂的同居过,比任何人都明白甜蜜与美好的意思。
宋连绪无法想象,有朝一日,她会和这个男人组成家庭、孕育孩子。
她也会像和自己住在一起那样,抱着他睡觉?
无法想象,嫉妒让宋连绪更加的清醒,他更不可能就这样放弃她。
他身上的气息和顾祁阳有些相似。
初月的梳妆台角落堆满各种护肤品,她正要抬手去拿精华,手指被宋连绪握住,初月像是被烫了下,眼神有瞬间的茫然,骤然望向宋连绪。
“连绪……”
下一刻,男人的手掌伸出,握住她的后颈,好让她微微仰起头,初月马上猜到他要做什么。
“不要亲。”初月另只手抵在他唇边,“我,我已经有男——”
他情绪有片刻的失控,深深吻住她,初月瞪大双眼,男人高大身体带着凌厉逼人的气势,亲吻比起曾经更加的强势,初月手指几乎失去了全部力气,软软的被他抓的更紧。
“妹妹。”
“宋连绪你……”
“嘘。”宋连绪笑了,双臂用力,一下子把初月枝抱起,走到了床边,初月脑中霎时糊成一片,愈发暧昧的气氛让本就不算大的卧室好像温度不断升高,她闻到他身上那股清淡的柠檬味道,宽松T恤下锻炼得当的肌肉愈发坚英和灼热,初月甚至不敢碰。
她仰躺在闯上,身后的长发绽开,整个人宛如徐徐绽开的美丽娇艳的玫瑰,正接收着宛如窗外暴雨般的洗礼,疾风骤雨让她手足无措,唇瓣被亲的发嘛,舍监也被人勾出,纯齿间声音清晰可闻。
一年来,宋连绪廖波她的技术更强了。
炙热的吐息在她脖颈间,高挺的鼻梁抵着她柔软的皮肤,初月咬着唇,眨了眨眼睛,被吻的失去理智,这会儿才慢慢冷静下来,“宋连绪,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行为?”
对方似极其愉悦地轻笑了声,“你想说什么。”
“……你是小三,你懂吗?登堂入室就算了,穿别人的衣服用别人的东西,还敢亲别人的女友。”初月侧头避开他的灼灼视线,“你这种不守男德的人,会被打死的。”
宋连绪挑了挑眉梢:“小三,你说的是我?”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们两个没办法在一起。”初月声音很轻,“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不会承认你,出事我会马上让你承担,我只会心安理得享受你对我的好,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没办法给你。你能接受吗?”
肯定不可以,她在内心擅自替他回答。
他没有那么傲慢,但也有着自己的骄傲,从小顺风顺水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让自己落到这种地步?何况,他还是书里原本的男主角,就算不和原女主温露露在一起,也有大把优秀完美的女孩愿意跟他在一起。
原本她以为,宋连绪会知难而退。
他笑了,“我还没有试过,听起来好像很刺激。”
“你?你是不是疯了?”初月语调一顿。
“没有,如果这就是你给我的机会,那我当然选择接受。”宋连绪低头,看着她的目光温柔坚定,“妹妹,既然你知道小三是我,那应该也听过一句话。没有挖不倒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一身压迫感,还有极强的色气,一层一层的条拨,荷尔蒙极强的碰撞……初月毫不怀疑宋连绪的能力,她支着床往后退,却无济于事,被人扣住了腰窝。
“你知道我想这一天多久了吗。”女孩温暖的呼吸,好闻的气息,柔软漂亮的长发……都是他每天做梦会臆想到的一切,没人知道表面光风霁月的男神,在梦中总是对她做那些下留的事情。
男人干净、冷白色的手臂微微紧绷着,初月颤了颤。
外面电闪雷鸣,狂风四起,暴雨倾盆。
屋内,空调维持着室内舒适的温度,但初月还是觉得时冷时热,温热掌心盖住她的眼睛,初月随之仰起脖颈,像是一折既断的花朵,簌簌产抖。
“我爸爸要回来了。”
“好,那我努力快一点。”
雨声连绵而持续了许久,初月侧躺在床上睡着了,抱着她心爱的玩偶,宋连绪特别擅长认错,他下巴轻蹭她,“对不起,其实我有尝试着克制,但好像失败了。”
“没有。”初月总算是明白了色令智昏这句话的意思,她有气无力掀起眼睫,“……讨厌,下次不想心软,也不想被你说动了。”
“再也不会有下次,我永远不会放开你。”宋连绪低声道。
“是不是小三都像你这样,总喜欢打着真爱的名义说话呀。”初月声音含糊,她的头脑又跳脱极了,问题一个接一个,没什么逻辑,但软软绵绵,让宋连绪勾唇看着她。
“我是不是太让你喜欢了,你才会这样喜欢我。离不开我,没我你要怎么办呀?”
连这都问出口,看得出来她真的累坏了。
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初月睫毛无力的垂落,终于闭上眼。
宋连绪要的,不只是陪在她身边。
他有足够的耐心,但也要做得出挑衅动作,让她身边的人乖乖退让。
缓缓将自己的腕表搁在了容易被察觉到梳妆台上,很明显的宣誓主权的行为,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宣战,只等着被顾祁阳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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