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的眸子有一瞬间恍惚的神情。
她都快忘掉这个名字了,在以前，也只有弗兰克会叫她这个名字。
毕竟在被弗兰克捡到之前，露西一直没有名字。
但现在,露西已经不需要弗兰克了。
卡丽娜被弗兰克杀了。
“那你真可怜,弗兰克。”露西以一副怜悯的表情看着弗兰克,她说：“除了我以外没人要你了吗？”
露西忍不住pua一下弗兰克。
弗兰克从不介意露西占一些口头上的便宜,毕竟这样伶牙俐齿的露西只有在他们吵架的时候才见得到,这着实让他有些怀念。
“所以跟我走吗？”弗兰克问。
他其实不太在意这些话会不会被别人听到,他乔装来到猫头鹰法庭的聚会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和掩护苏西、朱莉以及乔伊离开。
但如果和露西比的话,这些事情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露西蹙眉，她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不，弗兰克。”露西冷声道。
“因为我给你一刀？”弗兰克不依不饶。
露西简直要被气笑了,还能因为什么呢？
“我在哥谭的这几年已经结婚了。”露西报复般地说：“他长得帅、身材好,最重要的是他超级有钱、哥谭市不过是他的后花园，你现在在我的后花园里，懂吗？”
她想了想又补充：“而且我和他的孩子都有4个了。”
虽然四个都不是她生的，但是谁在乎呢？她向来把迪克他们几个视如己出，为了占他们的便宜。
弗兰克沉默了。
“...你这么能生的吗？”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我已经结婚了，渣男、前夫哥，别再来纠缠我了。”露西不耐烦地说。
弗兰克眯起眼来,那些在哥谭见到露西后升起的期待和兴味被露西的话给冲淡,转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和不悦。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指了一般难以忍受。
但他的确想要挽回露西,所以他可以不在乎露西和别人上过床甚至是生下别人的孩子。
代替他的男人是谁？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那刀，我恐怕还像个舔狗似的想你。”露西冷笑着说。
她内心烦躁极了，她只想让弗兰克立刻、马上滚远点。
她现在每被耽误的一秒钟都会令她更焦灼。
弗兰克和露西的纠缠都落入了隐藏于阴影下的一个男人眼中。
“我本来想尝试更温和的方法。”弗兰克嘟哝着说：“我早就跟苏西和朱莉说过,这种方法根本不是我和你的相处风格。”
弗兰克松开了钳制着露西腿的动作，露西顺利的将腿从弗兰克的腿间抽出，但弗兰克依然没有松开捏着露西手腕的力道。
露西警觉地看向弗兰克，弗兰克话里所携带的含义让露西察觉到了些许危险。
她捏紧了手中之前准备对乔伊动手的强致幻药效的针头，这是她从蝙蝠洞里顺来的，蝙蝠洞里有不少类似的东西，短效，但够用。
这时，藏匿于阴影下的男人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从露西进入晚会开始，他便一直注意。
“夫人，这是你的熟人？”
散发着浅淡香水味的男人端着一支香槟站在露西身后，两人贴的很近、但隔着一拳的距离。
露西为了表现出真的和男人很熟的模样，甚至没有转头过去看男人的脸，只是用余光瞥了眼。
那熟悉的被深蓝色西装包裹的身形令露西双眸一颤，是布鲁斯？
露西在这瞬间升起了难以控制的慌张和恐惧。
大概是外出偷晴的妻子被丈夫抓包的慌张，但更多的，露西是在恐慌蝙蝠侠发现了她的真实面目。
露西的天真浪漫、善良灵动根本就不存在，出现在猫头鹰法庭的晚宴上，游刃有余又危险的露西才是真正的、他的妻子。
但下一秒，露西的慌张又被压下去了许多。
可男人用的香水并不是布鲁斯所使用的那一款。
不是布鲁斯？
布鲁斯这个时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不在哥谭市，否则应对和解决这场危机的人应该是蝙蝠侠，不是已经消失在哥谭的极光鸟。
露西有些惊魂未定的想。
男人伸出手揽着露西的肩膀，只是虚虚的贴着，没有用力，从外看起来大约是十分亲密的动作。
因为露西注意到弗兰克的眼神一直放在男人那只手上，他的目光恨不得剁了那只手。
露西却明白，男人一直保持着比较礼貌的姿态，他的手并没有贴在露西肩上，甚至是尽可能的避免贴着露西裸露的肩膀皮肤。
男人并没有因为这个好机会占露西的便宜。
露西嘴角扬起，假装熟络的转过头看向男人。
戴着猫头鹰面具的男人绝对不是布鲁斯。
尽管他有着和布鲁斯相差无几的身形，但脸部的轮廓却是完全不同的，通过男人露出的唇瓣和下颚来看，男人的长相应该很一般。
男人的头发也不是布鲁斯那样漆黑如墨，而是深棕色。
露西不动声色的松口气，幸好不是布鲁斯。
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摆脱弗兰克。
“亲爱的。”露西故作甜腻又亲密的喊。
“很抱歉，夫人。我没有找到你想吃的青提蛋糕。”男人苦恼地说。
露西立刻摇头：“没关系，晚上回家让管家做也行。”
见露西答没什么，男人看向弗兰克。
男人和弗兰克差不多高，甚至隐约比弗兰克还要高上一些。
男人玻璃绿的眼珠子注视着弗兰克。
与注视着露西温和又宠溺的神色全然不见，此刻，绿色眸子里有的只是冰冷和警告。
就像是发现自己的领地被其他动物入侵时的独狼，虎视眈眈又森冷的注视着敌人。
弗兰克眯起眼，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或者弗兰克看到的那样，总是西装革履、举止优雅。
他紧绷的精神和直觉都在叫嚣着向弗兰克宣布一件事。
露西抛下他，选择共度一生的上等人并非是她看见的那样衣冠楚楚。
他的敌人极为危险。
他是一只强壮又具有威胁性、勇于面对挑衅和捍卫领地的雄鹿。
可笑的是，露西并没有看透这点。
她甚至为了这像雄鹿一样危险的男人，舔干净了身上乱糟糟、打结的毛发、收起利爪让自己看起来无害又乖巧。
弗兰克不甘示弱的盯着男人。
他没有丝毫畏惧，甚至隐约有些想要继续挑衅男人让男人露出真正面目的想法。
“夫人，他是谁？你们认识吗？”男人依然用着温润的嗓子问道。
露西略微奇怪的看了眼男人，他应该知道自己是被弗兰克纠缠住、无法摆脱，所以才出现替露西摆平弗兰克。
但当他两次问出这个问题，露西便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好在露西并没有继续怀疑下去。
露西果断的说：“我不认识他。”
随即她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隔着金属猫头鹰面具，那双眼无辜又无措。
闻言，男人看着露西，目光平静。
露西心中冒出些许不适应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她再次升起那种奇怪的、好像偷晴被捉住的感觉。
“听到了吗？我的夫人说她不认识你，所以你可以松开手了吗。”男人冷声道。
弗兰克面具下的眉梢挑了挑，耳麦里是乔伊三人劝他不要乱来的声音。
他们要是在这里打起来，等待他们的会是猫头鹰法庭的利爪部队，赤手空拳的他们可没法对付利爪。
弗兰克自然也知道的。
而且相比露西的‘丈夫’，弗兰克的心情始终很平静，他本就没打算在晚会上强行带走露西。
他会让露西和他走的，但不是现在。
今晚，他们潜入猫头鹰法庭的宴会是另有目的。
弗兰克慢慢松开手，他看向露西道：“莫里森夫人，您长得太像我的一位故人了，我似乎认错人了，请允许我道歉。”
弗兰克的嗓音带着歉意、露出的那双向来冷然的栗色眸子也染上了真诚，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但露西明白，这只是弗兰克最擅长的装乖罢了。
弗兰克是一条驯化不了的狼、他是天生的坏种，但他总会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装的无害真诚。
露西猛地抽回手，她冷眼看着弗兰克。
“希望你下次擦亮眼睛。”露西说完，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走了。
男人跟了上去。
耳麦里。
“看起来你的妞似乎更喜欢穿西装的男人呢。”朱莉语气带着些许揶揄。
“无所谓，我会抢回来。”弗兰克收拾起托盘向员工通道走去，他压低声音回复朱莉。
乔伊：“至少弗兰克永远都这么自信。”
弗兰克耸耸肩，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他不认为露西会与另一个男人建立比他们过去更深的羁绊，他和露西总是互相吸引的。
否则弗兰克也不会突发奇想要来哥谭市，他承认他对吸引了露西的这座城市有一点点好奇。
但更多的或许还是有点想念露西。
那金发的、会窝在他怀里撒娇的不好惹的辣妞。
所以，他在哥谭市见到了那‘死而复生’的爱人。
这份命中注定的吸引绝不会分开他们。
弗兰克笃定。
然而弗兰克没有想过的是，这份命中注定的吸引可能不是为了撮合他两在一起，而是为了让他亲眼目睹露西和别人甜甜的、还很有钱的爱情。
让他看见露西是真的、绝对不会再为了他回头。
露西和男人走到一个别人看不见的角落。
男人主动松开手。
“谢谢你，替我解围，先生。”露西真诚的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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