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客厅里磨磨蹭蹭了将近两个小时,宋知栀才借口要睡觉了,躲回了房间门。
宋知栀看着镜子里红肿的唇,透着一股子艳色,简直欲哭无泪。
怎么就是不长记性,非要去撩拨陆行宽呢?
困意上头,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明明感觉今天没干什么,身体却十分疲软。
还是早点睡觉吧!
她出卫生间门之前,最后看了一眼镜子,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天呐!
镜子里的自己,白皙的皮肤,潮红的脸蛋,刚打完哈欠泪汪汪的眼睛,再加上红艳的唇,怎么看都觉得是一脸春色啊!
宋知栀慌张地捂住脸,难道我在陆行宽面前就是这样的?!!
她深吸一口气,僵硬地走了出来,唯一庆幸的是,房间门里就自带了卫生间门,不需要再出门见到陆行宽了。
宋知栀掀开被子,准备躺床上思考思考人生,目光一顿,盯着床上那团可疑的水痕,开始怀疑人生——之前打湿的被子,怎么会忘记换呢?
“咚咚——咚咚——”
恰在此时,房间门门口传来敲门声,缓慢而有节奏,一听就知道外面是陆行宽。
宋知栀刚想开门,想想自己的脸色,犹豫了一瞬,还是矜持地开了一个小缝,脸掩在门后,小声问:“宝宝,怎么了?”
陆行宽看着手指一样宽的门缝,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我突然想起来,你床上的湿被子还没有换。我翻遍了柜子,都没有找到备用的,大概酒店没有准备多余的被子。”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给酒店前台打过电话,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占线,打不通。”
“啊?那怎么办?床是湿的怎么睡啊。”宋知栀念叨了一句,打开了门,说:“可能是五一假期,酒店的客人太多了,我再打个电话试一试。”
宋知栀床头就有一台座机,她按照指示的电话,给前台打去电话,也是“嘟——嘟——”几声,没接通。
她也没多想,就听陆行宽说了一句:“要不,你去我房间门睡?我睡这张床,反正还有半边是干的!”
宋知栀微怔,摇了摇头,“湿的,怎么能睡。”
陆行宽笑着说:“没事,我睡觉老实,不会翻去那边的!”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宋知栀的行李箱旁边,准备直接把敞开着的行李箱抱过去。
“你睡觉老实?我睡觉也老实啊!”宋知栀嘟囔了一句,“不行,电话实在打不通的话,我们直接去酒店前台说一声呗!”
没听到陆行宽的回头,她奇怪地抬头看他,却见陆行宽站在行李旁边,脸色涨红。
宋知栀猛然反应过来,瞄了一眼行李箱,才发现摊开的行李箱上放着的,正是自己准备好的明天要穿的衣服。而最上面的一件,是非常之显眼的内衣裤!因为都是草莓图案的,被自己强行搭配在一起,一眼看去,极其可爱粉嫩。
啊啊啊啊!!!
宋知栀心里哀嚎一声,耳根瞬间门涌上血色,却只能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把视线从行李箱上挪开,看着陆行宽说:“宽哥,宽哥?问你呢,怎么不说话?”
陆行宽恍然回神,掩饰住跳得飞快的心跳,挑起嘴角问道:“问我什么?”他的表情有些别扭,明明想展示出来的是笑意,僵硬的嘴角却欲盖弥彰。
宋知栀巴不得他的注意力从行李箱上转开,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我说,要不我们直接去找前台吧,自己抱回来也比住湿的好啊!毕竟咱们花了那么多钱,不好好享受一下怎么行!”
陆行宽就笑,栀栀家有祖传的医术,家庭条件不差,但是她整个人都特别的接地气,想法天马行空的,永远猜不到她下一句会是什么。跟这样的人过日子,就会觉得特别有意思。
陆行宽自认为是一个极其无趣的人,心里也知道,别人私底下都说他秉性老实,他也认同这个评价。他一度认为,自己会一直如此,平平无奇地过完这一生。
但是遇到栀栀之后,他才发现生活可以这么有趣,居然也生出了强烈的期待。想要每天见到栀栀,想要每天跟她聊天,想要见到她吃到美食露出的笑脸……在街上看到一块草莓蛋糕,会想到栀栀可能会爱吃;路过女装店的橱窗,心里会想栀栀穿这件衣服会好看。
美食老是买,但是衣服就算了,自己的审美比栀栀差多了。
栀栀总是嘟着嘴,说自己一直喂她,其实,也不过是情不自禁罢了。
此刻,他看着仰着脸等他回答的栀栀,笑着说:“好,我去问问。”
明明是我们,怎么变成你一个人了!
宋知栀抿着唇笑笑,不回答,反正不管怎么样,就是要跟着一起去。
陆行宽怎么可能犟得过宋知栀,还是带着她一起出门。
走到客厅里,宋知栀看到了沙发边的座机,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我再最后打一次吧!”
她走到电话旁边,就是一愣,座机的话筒微微移出来了一点,如果跟房间门的电话线是同样的话,这样拨不出去电话才是正常的。
宋知栀心里产生了一丝怀疑,掩住神情,叫陆行宽来看,“宝宝,你看,话筒没放好,怪不得打不通呢!”
陆行宽看了一眼,面色顿时尴尬起来。
宋知栀愣住了,我只是瞎猜,还真是陆行夸刻意做的?为什么?因为想要跟我同床共枕吗?
她的惊讶并没有掩饰。
陆行宽看着她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
宋知栀还是觉得要问清楚,这么不光明磊落的手段,不像是陆行宽的做法,她直白地问:“是你搞的?”
陆行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意思?
宋知栀懵懵地看着他,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三个大字:求解答!
陆行宽小声说:“是……我们刚刚在沙发上……你不小心碰到了……”
宋知栀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脸瞬间门通红,跟陆行宽有得一拼。
她依稀记得,被亲得晕头转向的时候,迷迷糊糊之间门,手好像碰到了什么,发出了小小的一声。当时她光顾着应付陆行宽激烈的进攻,没有在意响声。
现在想想,大概就是电话了。
两人面红耳赤地对视了一眼。
陆行宽眼里的光,仿佛要将宋知栀一口吞了下去。
宋知栀心里一慌,伸手去拿电话,被陆行宽一把按住了手。
陆行宽心理斗争了许久,克制了又克制,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宝宝,要不……今晚一起睡?”
宋知栀手都抖了一下。
陆行宽感觉到了她的颤抖,深吸了一口气,放开她的手,说:“没事,没事,我说笑的……你给前台打电话吧!”
宋知栀愣了愣,还是给前台打了电话,得到了马上就来的回应。
她挂断了电话,默默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行宽坐在另一边,隔得远远的,仿佛中间门有一道隐形的鸿沟。
他艰难地平复了呼吸,怕吓到了宋知栀,放轻了声音,说:“栀栀,你的衣服要洗吗?客厅里有洗烘一体机,把衣服放进去一起洗了吧!”
宋知栀知道他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配合地回答:“好,我现在去拿出来。”
她把要洗的衣服拿出来,丢进洗衣机里,开始洗衣服。
正好门铃响了,陆行宽去院门处拿被子,抱回来直接进宋知栀房间门换上,动作非常熟练且麻利。
宋知栀一进来,看到床上铺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忍不住笑了,打趣道:“你怎么没有叠豆腐块啊?”
陆行宽哭笑不得,能说自己刚刚叠好了豆腐块,才想起来栀栀马上就要睡觉了,才给她铺开的吗?
他摸了摸宋知栀的头,笑着说:“要睡觉了,还叠什么豆腐块,太晚了,你先睡吧!”
说着,就转头出门。
却猝不及防被宋知栀拉住了手腕。
“怎么了?”
宋知栀迟疑了一瞬,没话找话似的问:“那你什么时候睡?”
“等衣服洗好,拿出来就睡。”
宋知栀皱了皱眉,“要两个小时呢。”
她想了想,提议道:“还是你先睡吧,明天还要开车,我可以在车上睡觉啊!”
陆行宽哪舍得让她熬夜,定定地看着她,认真地说:“没事,两个小时而已,不算熬夜,我们明天早上晚点出发也行。”
宋知栀不说话了,但还是拉着他不放。
陆行宽笑着说:“怎么了宝宝?要我哄你睡觉么?”
宋知栀不回答,只噘着嘴看他。
看来没猜对。陆行宽心说,怎么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他试探着问:“是要晚安吻么?”俯下.身子,轻轻啄了她一口。
宋知栀拉着他的手更紧了,整个人散发出气哼哼的气息。
他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勾了勾宋知栀的手指,笑眯眯地说:“宝宝,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呀!”网上说了,脸皮厚,才是追老婆的秘籍。
宋知栀被他难得绵软的语气震得浑身一麻,他好像在撒娇哎!!
那我是直接说,还是再暗示暗示呢?
算了,还是直接说吧!暗示他不一定听得懂。
“你不是问我……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睡么?”宋知栀认真地看着他,眼神里仿佛只装下了他。
陆行宽怔住,指尖微微颤动起来,眼睛都不敢眨,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宋知栀眨了眨眼,声音甜甜的,“那就一起睡吧!”
陆行宽感觉脑中一片空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宋知栀。
宋知栀强装出的镇定,在他的视线下,一丝丝瓦解,露出里面清晰的忐忑与不安。
那一刻,陆行宽真的感觉到,栀栀完全将自己敞开来了,像袒露肚皮的小猫,满是信任和爱意。他一腔激动无以言表,只能一把抱住了宋知栀。
他没有发现,宋知栀在他怀里,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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