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她贵族女子不同,甄芙并不喜宴饮,常常各种花集,她也是能推则推,多半的功夫让她学各国礼仪语言和琴棋书画。
她多么想让自己懂的更多,多年的寄人篱下生活,让她总有一种不安定感。
在陈国的日子仿佛是她偷来的一样,每一天她都不愿意浪费,画完一幅画,她才让人收拾好画稿,再抬头看天色已黑。
“甄英已经回去了吗?”甄芙问周围的人。
萱草点头:“早就回去了,她也真是的,您又没请她来,她自己来了,反而在这里坐着气呼呼的样子。”
甄芙就道:“应该是她家中人说了什么,一般公主嫁过去,都会带随从姐妹几人或者公族之女作为媵妾。若是对于别人而言是固宠,但是对我而言真的不需要,此事我会同兄长提出。”
尤其是经过甄荔一事后,亲姐妹尚且都不牢靠,挡路了都要被害,更何况是关系不怎么好的堂姐妹。
况且,她的心里隐约有一种想法,她是不愿意和别人分享夫君的,即便这个夫君是王上,将来可能也会有很多女人。
但是有她在,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
除非她不喜欢这个男人了,这个男人品质低劣,她就不在意了。
就现在看来,她虽然和萧允没有男女之情,但是萧允丝毫没有纨绔子弟的习性,为人质朴赤诚,如清风朗月,是个少年人的样子。
现在他在丧期,也并不能纳美入宫,她现在是不担心的。
晚饭甄芙一向吃的不多,她晚餐一般吃好几种青菜,并一种瘦肉或者是鱼肉,还不能红烧,只能做的清淡。
饭毕,孟妈妈就道:“公主略坐一会儿,我让人端热水来沐浴更衣。”
“好。”甄芙说完,又道:“只可惜兄长不在宫中,那雍国要称王,兄长要替他牵马,恐怕下个月才从雍国回来。”
这就是小国之悲哀,陈国尚未和南梁结盟,南梁内部不太平静,没办法,陈国也只有屈服,不知道要受多少气。
“可惜荀良夫去魏国了,这个荀良夫倒是个人才,前几年却突然受魏侯招揽,兄长也不知晓他为何突然投奔魏国。”
以前她对列国局势并不了解,现在还算是慢慢对四周诸侯情况很清楚了。
孟妈妈对这些一窍不通,云柔现下在甄芙身边服侍,倒是解释的很清楚:“荀良夫此人颇有智计,君上很信任他,但是听闻司马和他有些龃龉,也许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甄芙点头,望向远方的明月,陷入深思。
月余之后,甄昭从雍国回来,休朝了好几日,才恢复如常。
这次甄昭又带谭夫人、许美人并甄芙一起出门祭祀,这一次不仅仅是为了许美人的儿子祈福,更重要的是梁王允,很快就要出孝,一定要保证这桩婚事能够顺利才好。
好在一年之后,南梁的令尹子玉奔赴陈国下聘,如此甄昭和甄芙的心才放下来。
这是冬日,陈地已经非常冷了,但因为南梁使臣的到来,甄昭特意在无极宫宴请,不仅向各国使臣宣布陈国和梁国联姻,还表示陈国愿意与梁国结成同盟。
以前的消息只是流传,现在板上钉钉了。
很快在齐国的王孙煊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当年召陵之盟后,王孙煜娶魏国琼华公主,他亦是回去由齐王赐婚,娶的是汉室公主刘氏,另有两位侧室,分别是田王妃娘家侄女,田缨之妹,以及父亲王子亮母族的女子。
他成婚两年之后,再次听到甄芙的消息没想到是现在。
这个消息还是他爹王子亮所言,王子亮今年也不过三十余岁,十分俊秀,站起来长身玉立,他抚须道:“上次我听闻南梁太后似乎是不愿意和陈国结亲,但这是先王定下,因此不好不允。陈国在雍国旁边,梁国和雍国交战数次,只胜过两次,如今这两国结盟,日后雍国要出兵也怕陈国捣乱。陈国有了南梁支持,雍国也不敢轻举妄动。”
王孙煊回过神来:“父亲,您看梁国新王如何?”
王子亮笑道:“他倒是有一番作为,只是掣肘颇多。去岁我见过他一面,此人性格强悍,体魄健壮,恩怨分明,同时其人知人善用,颇有作为。”
“儿子也和他交往过几次,只觉得他太过于信任别人。”王孙煊自视有识人之明,认为萧允虽然年纪小,但行事很得体,只是他太过信任别人,未必是好事。
王子亮笑道:“为君者,切记不能感情用事。萧允年少,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利用他的这份年少来为日后的荣华富贵做铺垫。”
王孙煊也附和的笑了几声。
王子亮又对他道“此次我打算让你出使南梁,作为齐国使者参加萧允的婚礼。你待如何?这可是一个机会。”
现在储位未定,他不知晓能不能成事,若能成事,他作为齐王而言当然很好,但是若不能成事,儿子可以投奔其他国家未曾不是好事。
王孙煊看向王子亮,心中一凛,他想起了甄芙,那个聪慧正直的姑娘,自己曾经也是很喜欢她的,现在却只能做旁观者了。
父亲的意思他非常清楚,王孙煊一向以大事为主,立马道:“孩儿遵命。”
王子亮很高兴:“你文武双全,将来我若承袭王位,我只有你一个儿子迟早位置是你的。王孙煜是比不得你的,你是正室所出,他却是偏出。”
这就是王孙煊得以胜出最大的优点,他乃嫡出,王孙煜是庶出。
在两位王子都是庶出的情况下,孙辈嫡出胜选很大。再者王孙煊也的确十分优秀,文武双全。
王孙煊从小被父亲养在膝下,父子俩感情很好,他虽然见过孟氏女子很有可能是父亲画中人,但上一辈的事情他不参与也不会参与。
不知怎么,在召陵时,他和甄芙近在咫尺,可惜他们的婚姻都没办法自己作主的。
他是这么想的,吴太后却并非这么想的。
正好梁国吴太后有家人进宫,她不由得对娘家亲近之人大吐苦水:“大王以前是多听话的孩子呀,样样孝顺,可现下却为了那个陈女,不听我的了。”
她的娘家人不由得劝吴太后:“这是先君定下的亲事,大王也不好拒绝啊。”
吴太后也是束手无策,儿子这三年个头长的跟冲天柱子一样高了,行事一年比一年有主见。打探到甄荔已经死了,居然就这么算了,还和自己说什么其身不正,才会受其诱惑。
若是先王还在,她依旧是王后,哪里能纵容儿子如此。
因此,她只好憋屈道:“都是那陈女过于美貌,他见了一面就惦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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