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渔女赶海发家记 > 163. 鳗鱼饭 大补汤
    这条海鳗身上黏液多,海珠烧一锅水舀木盆里,海鳗打卷放进开水里烫,待水变温,她提起鳗鱼放地上用刀刮,刀尖在鱼皮上一刮,一层白色的厚脂黏在刀刃上。


    “这条鳗鱼肥。”齐二叔说。


    “十好几斤呢,我提着坠手。”刮完一圈,海珠提着海鳗放进温热的水盆里洗,洗干净了她进屋提着菜板出来砍下鳗鱼头。


    “大姐,你坐着。”潮平搬来他的小板凳。


    “你跑哪去了?”海珠伸出胳膊,说:“袖子给我卷起来。”


    “我去看小妹了,她喝奶咕噜咕噜的。”


    星珠出生后,海珠姐弟几个中就属潮平对她最感兴趣,星珠睡觉的时候他在巷子里玩,醒了他就跑回来看着。


    “离我远点,刀别砍着你了。”海珠说。


    刀尖划开鳗鱼腹,一坨像猪油的膏脂淤了出来,海珠让潮平进厨房拿个盘子,她捧着鱼膏问:“这是鱼油还是鱼膏?这个怎么吃?蒸熟沾酱油?”


    院子里的另外三个人都不知道,齐二叔说:“之前逮的鳗鱼里好像没这东西,那应该就是鱼膏,这条海鳗到发情期了。”


    鱼膏放盘子里,海珠让潮平端进去放灶台上,她拽下鱼腹里的其他内脏扔给猫吃,腹上的黑膜扯掉,背上的鳍剪去,鱼肉摊开足有半臂长。


    “潮平,给我拿个干净的盆出来。”海珠喊,她洗干净刀,将鳗鱼肉切成手掌宽的鱼块,时间还早,她不急不忙地把鱼块切平整。


    三只肥猫守在她手边,碎鱼肉还没落地就进了它们的猫嘴。


    “大姐,盆来了。”潮平抱着木盆出来。


    “家里是不是没多少葱了?”


    潮平又颠颠跑进去看,扒着门框说:“还剩五根。”


    “拿出来剥了洗干净。”


    “噢。”


    洪阿嬷不时暼一眼,这家人的关系是真好,是有真感情的,要不是她知情,说海珠跟潮平是亲姐弟她都相信。


    “潮平挺勤快,换成别的小孩八成就嫌烦。”她跟齐阿奶说。


    “我家的几个孩子都勤快,使唤的动。”提起几个孙子孙女,齐阿奶脸上尽余笑。


    葱姜拍碎腌鳗鱼肉,海珠舀水洗手,潮平拿着扫帚扫地,猫没吃完的鱼鳍扫到水沟里,免得走路踩到了。


    “我去拔一捆葱回来。”海珠拎上筐往外走。


    潮平放下扫帚赶忙跑出去,“大姐等我,我也去。”


    走到隔壁,齐老三搬着最后一张桌子走出来,他出声说:“拔葱是吧?我去拔,你去忙其他的。”


    “那我去买只鸡。”海珠放下竹筐,一手搂住潮平的脖子带他去街上。


    “潮平,过来玩,就差你了。”二旺喊。


    “我不玩,我要帮我大姐做菜。”


    树下坐着的街坊问:“今晚食肆开门做生意?”


    “哎,今天出海逮了好东西,做了大家尝尝。”海珠说。


    “我看你三叔搬桌子进了少将军家的门,晚上是在他家吃?”红珊奶问。


    海珠点头。


    “可好,老婆子沾你的光进去开开眼。”


    到了街上,海珠先去九贝食肆问李掌柜海鳗腹里的鱼膏怎么做好吃,出来后去禽肉铺买只三黄鸡,回家的时候去称三斤豆芽五斤豌豆苗,豆腐也切半板。


    杀鸡烫鸡毛,拔鸡毛的时候齐阿奶刷完了蟹过来接手,说:“那两条蛇鳗我不知道怎么弄,你去弄。”


    齐老三拔葱回来了,明天冬珠和风平要用的韭菜他也顺手割了回来,这下齐二叔也来活了,紧着要用的葱先剥,剥了葱再择韭菜。


    潮平烧着了炉子,他烧火的手艺经风平指点后已经有模有样了,一股青烟飙出,火苗冲上来就没烟了。


    “大姐。”他往外喊一声。


    “来了。”海珠拿着洗干净劈成两半的鳗鱼头进来,平底锅烧热倒油煎鱼头,鳗鱼的尾巴也放进去油煎。两面煎得金黄倒上水,煮沸了倒进瓦罐里,同时把剖洗干净的整只三黄鸡也塞进瓦罐里,再加一瓢水漫过鸡背,盖上盖子架在炉子上就开炖。


    日头西垂,面朝东的房子在院子里洒下的阴影已盖过大门的屋脊,海珠感觉没忙什么,已经到了半下午。她进屋从药箱里择一撮当归、黄芪和红枣,进厨房用湿抹布揭开瓦罐盖子,一把药材撒进去再盖上。


    “姑娘,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洪阿嬷问。


    “再过半个时辰你淘五碗米蒸上,晚上我有用。”海珠说,“奶,你进来给我烧火。”


    她端一盆海蟹进屋,青蟹和馒头蟹连壳斩开,一分四瓣,断裂面沾上黄豆粉,她准备海蟹油炸了再淋酱红烧,红油蟹油脂多适合清蒸,梭子蟹壳上刺多,也只适合清蒸。


    哭声又近,齐老三抱着他的哭包闺女过来了,院子里有葱味又有韭菜味,还有飘出去的油味,他一进来星珠就打喷嚏,他赶忙又抱着孩子出去。


    “婴儿也会打喷嚏?”海珠惊奇。


    “会。”锅里的油烧热了,齐阿奶用火钳扒灰压住火苗,她纳闷道:“你怎么像是头一次见到才出生的娃?一惊一乍的。”


    “最小的潮平已经三岁了,三年过去了,我哪还记得这种小事。”海珠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再打听了。


    盆子和筛箩准备好,海珠挟着裹了黄豆粉的蟹块丢进油锅,蟹块一入油锅就变色,油锅里也泛起细密的油泡。


    蟹壳炸得完全变色再捞出,枯白色的筛箩里金黄色的蟹块越堆越高,油锅里最后一块蟹挟出来,海珠让她奶停火。


    “来,先尝一个。”海珠捏一只蟹钳递给潮平,“菜的味道好不好,厨子和伙夫先尝。”


    “难怪厨子都是胖子。”潮平嘀咕。


    海珠笑几声,做菜的哪会亏了自己的嘴,吃多了可不就胖了。她咬个炸蟹,又挟一碗给她二叔端出去,高温油炸完全锁住了蟹肉里的汁水,蟹肉鲜嫩又多汁,咀嚼的时候混着炸熟的黄豆粉粒,嘴里又多一分香味。


    两块炸蟹吃香了嘴,油锅里的温度也降下来了,海珠挟着鳗鱼块再丢进油锅用低温慢炸,蛇鳗剁成小段也丢进去。


    瓦罐里飘出香味了,海珠拧着湿抹布揭开盖子,热气消散后,她拿根筷子戳鸡肉,三黄鸡肉嫩,这会儿已经戳得动了。她舀半勺盐倒进去,搅匀了舀点汤尝尝味,咸淡合宜。


    “大姐,还烧火吗?”潮平热出了一脸汗。


    “不烧了,你出去玩吧。”


    “我去看小妹。”


    油锅里的鳗鱼肉炸出微黄色,海珠拿起竹钳子挟起来放木盆里,炸的蛇鳗则是倒瓦罐里,炉子里还有火炭,她盖上盖子就着余火继续焖着。


    “只有这一罐也不够卖啊。”齐阿奶说。


    “我们自己吃,不卖。”


    油锅里的油都舀起来,齐阿奶从灶下铲两铲子柴灰倒锅里,柴灰化水去油,多洗两遍锅里就干净了。锅里添水,再架上篦子,海珠出去提一桶红油蟹进来,螃蟹还是活的,钳子已经缠住了,直接码在篦子上烧大火蒸。


    红油蟹蒸了两锅还有剩的,最后的十来个跟着梭子蟹和兰花蟹又蒸一锅,海虾和海螺海贝清水煮,鲜活的虾蟹螺都是清蒸的最鲜嫩,最重要的是不费事。


    “星珠睡了,潮平在看着,我过来看看我能帮什么忙。”齐老三大步走进来。


    海珠见他换了短衫,嬉笑一声问:“星珠尿你身上了?”


    “何止是尿,算了,不说了。”


    “虾蟹螺都端到你那边去,灶里烧上火,别让虾蟹螺凉了,我这就开始炖鳗鱼,你朝巷子里喊一声,可以先寻位置坐了。”海珠一一安排好,又说:“奶,不让你烧火了,你去把十五条黄花鱼清理了,鳗鱼起锅了我就烧炭烤鱼。”


    “黄花鱼不清蒸?我觉得清蒸就好吃,还不费事。”齐阿奶觉得累。


    “上午那会儿逮的,这会儿已经不是最新鲜的时候了,清蒸不好吃。”


    锅里倒油,油热了加半瓢热水,再倒秋油和醋汁,花生芝麻酱添一勺,搅开了再下炸过的鳗鱼块,三尺多长的鳗鱼切了三十六块,都放进锅里焖,足有大半锅。


    盖上锅盖,海珠坐灶下烧火,她盘算着菜,又进屋拿半捆米粉泡着。


    冬珠和风平下学了,两人一路快跑回来,冬珠进门就喊:“有用得上我的吗?”


    “有啊,就等你俩了。”齐阿奶往库房里指,说:“你姐要烤小黄鱼,估计还要煎豆腐,你俩把铁架子搬出来,炭先烧好。”


    食客已经到了,空有桌椅没有饭菜她们也不催,韩家的院子不小,她们饶有兴致的在里面转,青砖铺的院子,院子里还堆有一座假山,绕着假山种的有花木,最引人新奇的是垂花门,门上的图案每个看到的人都要来细看一番,甚至有人琢磨着记住样式,回去了自家也弄一个。


    鳗鱼炖好了,海珠过来让洪阿嬷盛了米饭端过去,米饭先用盆子盛过去,再分装在盘子里,米饭上盖上一大块厚实软糯赤红色的鳗鱼,淋上汤汁撒上芝麻,放在灶台上摆了十六盘,剩下的二十盘摆在饭桌上。


    海珠喊冬珠进来烧火,她洗锅添水,水开了烫豌豆苗和豆芽,豌豆苗微微烫变色就捞起来,和豆芽一起摆鳗鱼饭上。


    “端过去吧,先紧着食客吃,有剩下的我们再吃。”海珠说,“瓦罐里炖的还有补汤,这是我们的菜,可别手快端走了。”


    齐老三去隔壁喊了个男人来,两人抬着饭桌过去,冬珠提着竹篮跟上,端走一盘饭,她收一百六十六文钱。


    齐阿奶和洪阿嬷端了红油蟹和虾螺过来,海珠送来蘸汁,说:“我锅里还在烧蟹块儿,马上就送来,不想吃蒸蟹的就等那份菜。”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有人问。


    “还有烤黄花鱼和煎豆腐,黄花鱼只有十五条,卖完就没了,烧蟹块出锅了我就抬着铁架子过来烤,你们先慢慢吃。”


    “行,你忙去。”


    “一盘饭下去我就饱了,大嫂,我俩分一盘?”红油蟹大个大个的,虾子也新鲜,刚落座的食客只恨自己没两个肚子装饭。


    被喊的人摆手,她就看中了鳗鱼,想自己独吃一份。鳗鱼炖耙了有半指那么厚,宽有一掌长,长有半臂,盖在米饭上铺满了盘子,浓稠的酱汁附在鱼肉上,她只是看着就口齿生津。她挟起一边咬一口,果然没让她失望,肉嫩又鲜,一口下去满嘴软糯的肉,鱼皮炖耙了还有弹性,咬的时候黏嘴唇。


    之前说要分食的妇人在尝到味后也不怕撑了,这么厚实的鳗鱼肉难得,吃到就是赚到。


    庭院里没有说话声,筷子敲在盘子边缘声声入耳,音色清脆,混着咀嚼和吞咽声,冬珠馋了,她留了两盘饭放一边,打算跟家里人分着吃尝尝味。


    海珠端着一大盆红烧炸蟹过来了,炸过的蟹块回锅又混着糖醋酱汁回温,她端过来盛盘子里,说:“谁吃谁过来端啊,一盘两只蟹,五十文一盘。”


    齐老三和齐阿奶抬着烧着炭的铁盆过来了,铁架子套在上面,洪阿嬷跟在后面端着鱼和豆腐。


    新来的食客进门问:“今天有什么菜?好久没尝海珠的厨艺了。”


    “丰哥,鳗鱼饭好吃,你端一盘鳗鱼饭。”认识他的人说。


    “鳗鱼饭,红烧炸蟹,碳烤黄花鱼,油煎豆腐,红油蟹,白灼虾,水煮螺,还有海贝,要是觉得贝子味淡,可以等我煎豆腐的时候再给你油煎一下。”海珠说。


    “菜还不少,你们先吃,我回去喊我媳妇和老娘来,家里晚上不煮饭了。”新进门的人又快速出去。


    冬珠和风平还有潮平分吃一份鳗鱼饭,在座的食客问:“怎么还分着吃?舍不得啊?都拿出来卖钱了?”


    “才不是,我还要留着肚子吃好的。”冬珠摇头,“家里还有一罐补汤,等我姐忙完了,我们就吃饭。”


    “呦,好东西留着自己吃了?”


    海珠笑着给黄花鱼翻面,说:“不够卖,就留着自家人吃了。”


    十五条黄花鱼在炭火的炙烤下发出香味,黄花鱼肉嫩,像雪花片一样,海珠没用油炙酱烤,就用葱姜水腌过后放在铁架上借着火炭的温度慢慢烘熟。


    齐老三在门口站一会儿,看这里用不上他,他快步回家照看月子里的母女俩。


    天色渐渐转暗,洪阿嬷拿出火折子点燃庭院里的灯笼,灯笼一亮,吃饭的小孩惊喜地“哇”了一声,灯笼不似广南的圆筒灯笼,是京都那边的六角宫灯,六角有六个画样,图案雕刻在木片上,洒在地上的光晕是莲花和福字。


    “真好看。”冬珠也是头一次看见。


    “这会儿要是有个唱曲的姑娘就好了。”坐在墙边的男人嚼着蟹肉,他带了酒壶自斟自饮,吃着喝着闻着花香和菜香,他惬意地靠在椅子上,问:“海珠,明天还做菜卖吗?”


    “不一定,看能不能逮到好东西。”黄花鱼烘熟了,海珠留了五条自家人吃,剩下的卖出去,她架上铁板继续煎豆腐。


    “我们仨分吃一条鱼。”冬珠捏一条鱼走。


    海珠捏一条,剩下的三条是齐阿奶、洪阿嬷和齐二叔吃。


    烘烤熟的黄花鱼肉质紧实,又保留了海鱼特有的鲜,鱼皮咸香,鱼肉细嫩,海珠吃得仔细,吃到最后鱼骨鱼刺还是完整的。


    “奶,盆里泡的有米粉,你回去煮熟端过来,汤里再撒撮葱花也端过来。”豆腐煎出香味了,海珠琢磨起自家人的饭,“冬珠也回去,豌豆苗清炒一下,再去问三婶,看她的吃米饭还是吃粉。”


    “好。”冬珠应的脆响。


    鳗鱼饭卖完了,后面又来了食客,海珠扫了一眼说:“没饭了,红油蟹和白灼虾还有,还有煎豆腐,我再给你炒盘鸡蛋炒粉?”


    “行,我闻着香味过来的。”


    海珠让洪阿嬷回去捞盘粉来,鸡蛋、豆芽、豌豆苗都端过来。


    煎豆腐装盘,再撒上葱花,海珠往铁盆里加两块炭,火苗起来了倒油炒鸡蛋。


    “让一让,让一让,别烫着了。”洪阿嬷端着瓦罐过来,齐阿奶跟在后面端一盆米粉,冬珠、风平、潮平端着清炒豌豆苗、碗和筷子。


    吃饱了要出门的食客笑言:“你们家是大大小小的人都用上了,能走会跑的就有用。”


    “我来看看你们吃的是什么好的?”红珊娘跟过去。


    瓦罐揭开盖子,齐阿奶拽着鸡腿先把炖鸡拽出来,鸡肉微烫,她吸着气用手撕肉。


    鸡蛋炒粉给食客端过去了,海珠走过去说:“我来弄。”


    米粉捞碗里,乳白色泛着油光的汤浇米粉上,炸酥又炖得软烂的蛇鳗铺在粉上,最后还有两个巴掌大的鱼头,红枣飘在汤上,再撒上葱花,颜色清淡又好看。


    “果然是好的都留给自家人吃了,这罐汤煲的好,香味勾人。”红珊娘感慨。


    “你们先吃,我给你三叔三婶送两碗去。”齐阿奶一手端一碗米粉走,粉上铺着鸡肉和鱼头。


    海珠去推她二叔过来,坐下了先端碗喝口汤,汤水浓香不油腻,有淡淡的甜味,还有淡淡的药香,她心想要是药能熬成这个味,她才不排斥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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