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渔女赶海发家记 > 169. 想你了 你能来找我,我很高兴
    粽子、鸭蛋和大蒜丢进锅里煮,风平坐在灶下烧火,其他人都坐在院子里歇气,暑气渐消,海风习习,头顶是绚丽的红霞,海珠靠在椅子上仰头看飞过的鸟,闲适地数飞鸟的只数。


    “给,抱着你小妹。”齐老三把孩子递过来,说:“我去拉几桶海水回来洗鱼。”


    海珠手忙脚乱地接过,紧张地问:“你走了她不会哭吧?”


    “哭了你哄哄就行了。”齐老三甩手不管了,他推着木板车拎上空桶出门。


    海珠低头,对上星珠那双明亮的眼睛,小儿的眼睛清澈又纯真,她弹舌逗一逗,裹着襁褓的小孩就翘起嘴角,她兴奋地说:“这不也挺乖的,怎么发脾气的时候就不讲理了?把你外婆都吓跑了。”


    冬珠走过来做鬼脸逗她,啧啧道:“哭包,巷子里的人都知道你爱哭了。”


    “让我抱一会儿。”潮平跑过来,他有模有样地端起胳膊,催促道:“来,给我抱。”


    “帮你哥烧火去,等三叔回来了你再抱,抱哭了有人哄。”海珠直言不讳。


    齐二叔乐,有了星珠让老三也更有用了。


    灰猫一溜烟从外面窜了进来,它缩着脖趴门后面盯着,冬珠以为外面有什么,走出门一看,是巷子里的人拿着家伙什准备去赶海。


    “吃饭了吗?去海边赶海啊,今天是大潮,说不准能捡到大货。”路过的事说。


    “还没吃饭,我们今晚要熏鱼,不去赶海。”冬珠说。


    “要熏鱼啊?难怪割了那么多青茅。”


    门外的说话声让星珠又皱了眉头,海珠抱起她绕着院子走,说:“又不痛快了?先别哭,等你爹回来了你再哭。你就像我们家养的猫,时不时在巷子乱窜,去人家家里要鱼吃的时候胆子大,任人摸,这会儿有个过路的人,它又像受惊了一样,生怕别人进来揍它,唉,都让人摸不着头脑。你说是不是?噢,这会儿又笑,谁在跟你笑?”


    “对,都这样哄着,有人陪着说,有人陪着笑,是我我也不愿意干巴巴地躺在床上。”齐阿奶哼道:“小孩最会看脸色,皱眉就抱,一哭就哄,她也会拿捏人。”


    “你跟我三叔说去。”海珠不听。


    “我不跟他说。”


    “那就别说,我三叔愿意被他闺女拿捏,他累归累,又没发过脾气,你说这些不遭人烦?”海珠直言。


    “我还不能说了?又嫌我啰嗦?”齐阿奶嘀咕,“不说就不说,我又不嘴痒。”


    齐二叔坐在一旁给猫梳毛,梳下来的毛让潮平拿进去扔火里烧了,他对这祖孙俩的话充耳不闻。


    天上的霞光散去,锅里的粽子煮熟了,齐老三也打水回来了,还捡了几条死鱼回来喂老龟。


    抹了盐的咸鱼压在筐里压出了黏液,一条条拎出来丢桶里用海水洗去盐粒子和腥咸的黏液。只腌了两个时辰,鱼肉里刚有咸味,若是用淡水冲洗,熏出来的鱼外皮是淡的,也容易坏,用海水恰好,粗盐洗掉了,咸味还在。


    洗干净的鱼挂绳子上沥水,院子里满是腥味,海珠把星珠送回去吃奶后,她跟冬珠抬着桌子出门,一家人坐大门外的巷子里吃饭。


    另外两只白猫回来了,在桌子下面转一圈直奔院子里,三只猫蹲在挂的鱼下面绕圈。


    潮平咬着粽子进来咪咪叫,他掰着粽子喂猫,小声道:“不能偷吃鱼,让奶看见了要拿扫把头揍你们。”


    “别管它们,你过来好好吃饭,它们都是在外面吃饱了回来的。”齐阿奶喊,“你再不老实吃饭,我拿扫把头揍你。”


    潮平不吭声了。


    一轮弯月升起,月色朦胧,巷子里的光影暗淡,桌上的粽子一个个进了肚子,冬珠和风平悄悄掰开咸鸭蛋,两人一口吃了流油的蛋黄,齁咸的蛋白则是偷摸着扔了。


    一顿饭吃完,齐阿奶拿了筷子进去洗,晚饭简单,只有筷子和装粽子的饭箩要洗,洗锅的时候顺带就洗了。


    齐老三回去看了一眼,星珠吃了奶睡了,他把粽子和鸭蛋放桌上,跟贝娘说:“我从外面把门锁了,待会儿要推车去人少的地方熏鱼,免得烟子太大,熏得街坊睡不好。”


    贝娘点头,快出月子了,她觉得身体已经恢复了,起坐都没问题,抱孩子也能抱。


    为了熏鱼,齐阿奶和海珠冬珠都要出门,风平和潮平则是留在家里,齐二叔也不去。


    “锅里有热水,风平,你跟潮平先洗了睡,我从外面把门锁了。”海珠说。


    风平乖乖应好,等脚步声和车轱辘声走远,他踮脚扶着门栓从里面落下,这样就是有人从外面撬了锁也开不了门。


    “二叔,今晚我跟潮平给你洗澡?”他跑过来说。


    齐二叔摸了摸他的头,说:“等你再大点,等潮平再大点,等你俩能合力抱起我的时候,我就随便你们折腾。”


    “才不是折腾?”


    “好,是我说错了,你是想尽孝心。”


    风平这才满意,他进屋拎了木盆出来放齐二叔脚边,又从库房的墙上抽一把艾蒿折断丢陶盆,拿火折子点燃熏虫。


    院子升腾起白烟,海珠那边也点了火,齐老三挖了一排长沟,先用干柴和炭烧着火,火苗飙起铺上一层青茅捂烟,再在长沟上搭上竹竿,鱼架在竹竿上隔着一层青茅烟熏。


    海边的沙滩上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赶海的人还没散,说话声隐隐约约飘了过来,偶尔能听到只言片语。


    海珠和冬珠扯一把青茅坐在地上吹海风,这边没有房屋遮挡,风的力道不似巷子里的风温和,蚊虫在猛烈的风里扇不动翅膀,自然无法围着人吸血。


    “等鱼熏好了,我要去府城一趟。”海珠开口说。


    “想去你明天就能去,熏鱼的事不要你在场我们也会熏。”齐阿奶扯着艾蒿又往火上扔了些,说:“今晚熏一道,回去了挂在檐下晾着,明天上午再取下来熏一道,等傍晚太阳西斜了再挂在院子里晒一两个时辰,然后晚上或是隔天再点火熏一道,熏熟了阴干一晚就能裹上油纸装进坛子里了。这些我还是清楚的,我还是姑娘的时候也不怕麻烦地折腾过,就是嫁了人有了孩子,才懒得再费心思。”


    “嫁了人……”海珠叹气。


    “你叹什么气?你要嫁的人家不需要你操持着做饭洗碗带孩子洗衣裳,那时候只会比在家更清闲,你有更多的时间折腾。”齐阿奶的声音又起。


    “好吧。”海珠收回未尽的叹息。


    月亮越升越高,赶海的人回来了,三五成群地路过,大多数都会过来瞄一眼。


    “用青茅熏鱼?这可是件麻烦事。”一个赤着脚的老阿婆说。


    “是不轻省。”齐阿奶接话。


    “走之前千万记得浇灭坑里的火,风大,火星飘出去落在谁家房顶上,一准着火。”有人叮嘱。


    “哎,晓得了,叔你放心。”海珠接话,“桶我们都带来了。”


    “那行。”说话的男人看到齐老三,到嘴边的叮嘱又咽了下去,夜里有守卫巡逻,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危险。


    海边的人越来越少,开门关门声响了一阵就安静了,码头上值守的守卫提着灯笼沿着海边巡逻,驱赶还没回去的人收拾东西回去。


    巡逻队越走越远,灯笼散出来的光亮越来越弱,直至快消失的时候又转了回来。


    齐老三和齐阿奶的手糙耐烫,两人忙活着拿起熏过的鱼放进干净的筐里,海珠和冬珠则是拎着还残留着水分的鱼摆上竹架。


    “怎么大晚上的出来熏鱼?”巡逻的守卫走近。


    “晚上凉快,白天太热了,蹲太阳底下受不了。”海珠接话,她主动说:“熏完鱼我们会提水灭火。”


    “是你啊,是你我们就放心了。”领头的人认出了人,挥手说:“下值了,回家睡觉。”


    巡逻的守卫又换了一班,海珠站在夜色里看海,心想这样的日子可真不错。


    最后十条鱼熏完,海边除了浪声风声再无其他,齐老三去海边提水,远远看过去,码头上还有光亮,循着记忆里的方位,最亮的那盏灯笼应该是挂在草亭上的。


    火浇灭了,走之前海珠和冬珠踢着挖起来的土沙填坑,确保不会复燃了,一行四个人才推着车往回走。


    镇外的石屋里还有动静,赶海回来的人在收拾渔获,听到车轱辘声也有人开门出来。越往镇内走越是安静,清凉的夜最是好眠,不愁生计的人早已进入了梦乡。


    “是我姐回来了。”风平听到车轱辘声嗖的一下从椅子上溜下来,他跑到门口故意问:“是谁?”


    “你还没睡?”海珠掏钥匙开锁。


    风平从里面抽掉门栓,说:“你们回来了我就去睡,我陪我二叔说话呢。”


    “你小妹哭过吗?”齐老三进门就问。


    “哭过几声就没哭了。”齐二叔说,“还行,今晚挺乖。”


    “锅里有热水,我要给我二叔洗澡他不让。”风平半是邀功半是告状。


    “你长到我这么高他就让了,回屋睡觉去,睡晚了长不高。”齐老三抱起风平送他回屋,这孩子是心细又会操心的。


    齐阿奶带着两个孙女挂鱼,见老三出来,她让他先给老二洗澡,这边没他的事了。


    五十条鱼都挂在檐下,院子里飘出淡淡的烟火味,还掺杂着淡淡的青草气。


    “我回去了,海珠你来关门。”齐老三喊。


    海珠去落了门栓,进厨房舀水洗澡。


    充实的一天又过去了。


    ……


    翌日早饭后,海珠在屋里转一圈,又去抱了抱星珠,跟贝娘打了招呼,这才往码头去坐船。


    “可算走了,再磨蹭一会儿没船了。”齐老三说。


    冬珠和风平早就出门摆摊了,这姐弟俩不再像以往那样每逢海珠要出远门就焦虑,他们还依靠她,但不依赖她了。


    海珠从街上路过见冬珠和风平在忙,她没去打扰,直接走了过去。到了码头刚好有船要走,她快步跑过去,上船了听见有人喊她,她看过去发现是于来顺。


    “于叔,你这是要回老家?快禁海了,你还能赶回来?”她问。


    “我半年没回去了,禁海的时候这边不适合做生意,我正好回去陪我老娘。”于来顺让出板凳给海珠坐,他则是直接坐船板上。


    “你这是要去府城?”他问。


    “对。”海珠点头。


    于来顺沉默了一瞬,转过话头说起平生,他在海珠面前捞不到一声爹,对她的亲事自然不插嘴,免得自己脸上难看。


    晌午时,商船停靠,于来顺从这里下船再雇船沿着入海河而上,海珠则是继续乘船东去,终于在日落西山时抵达府城的码头。


    她下船后跟码头值守的守卫打听韩霁是在府城还是在岛上,得知是在岛上,她打算在客栈歇一夜,明早再雇船去岛上。


    夜里她刚洗完澡躺在床上,正准备吹灯睡了,门被敲响。


    “谁?”海珠坐起来问。


    “我,还没睡?”


    听出声音,海珠穿好衣裳下去开门,门一开她先质问:“大半夜从哪鬼混回来了?”


    韩霁一愣,继而笑了,他推她进门,门敞着没有关。


    “我刚从岛上过来,听守卫说你来找我,我就找了过来。”他解释。


    海珠抱臂立在他面前,继续质问:“说说,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忙得一个月见不到人影。”


    她这副不满质问的模样让韩霁尤为开怀,他落座拎起茶壶倒水慢吞吞地喝,掀起眼皮笑盈盈地打量她。


    海珠斜他一眼,她也拉开椅子坐下。


    “想我了?”韩霁压低声音问。


    海珠直接呸他一口,“少肉麻。”


    “那就是了。”韩霁抹脸,他从袖中拿出一卷银票递过去,说:“本来打算后天去看你的,呐,七千两。”


    “正好七千两?”海珠察觉出不对劲。


    “正好七千两。”韩霁不怕她知道,他要的就是她知道。


    海珠犹豫了片刻,伸手接了过来。


    “是不是要买船了?我已经打听了手艺好的船匠,明天带你过去下定金。”韩霁继续说。


    “行吧,暂且放过你了。”海珠又递回银票,说:“放你那里,要是丢了你又有机会补给我。”


    “那多谢你赏我一个讨好你的机会。”韩霁接过银票顺势握住她的手,手上稍稍用力,把人带进了怀里。


    门还开着,海珠可不想被人看见了,她掐他一把,说:“松手。”


    “我这段时间的确忙,所以没去看你,另外也想知道你会不会来找我。”韩霁搂着她并不敢动作,僵持着又狠狠挨了一记掐,他吸着气松开手。


    海珠往外瞟一眼,美目一转,斜着他示意滚蛋。


    “你能过来找我,我很高兴。”韩霁不掩饰他的心意。


    海珠拍了拍腰,垂眼说:“感受到了,以后有了船我多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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