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齐宴转过身来,时清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
她的长发遮住半边脸,长而卷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鹅蛋形状的脸颊还有些微红。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梁齐宴房间的被子是夏天的薄被,她将整个人包裹得严实也不会很热。
“我关灯了?”梁齐宴问。
“嗯。”
修长的手臂抬起,梁齐宴伸出手指,“嗒”一声,房间内还陷入一片黑暗。
他的床和酒店的差不多大。
两个人面对面躺着。
过了两秒,梁齐宴往前面挪了一点,伸手抱着时清。
“有点热。”时清动了动。
梁齐宴的手放在被子下方,沉声说:“掀开被子。”
“......”
没有被子没有安全感,时清放弃了。
梁齐宴触到时清面前的柔软,又不自觉的将手往前伸。
手臂搭在时清腰上,修长的手臂悬空撑起被子。
时清背后传来一丝凉意,热意下去了一点。
又过了一会儿,梁齐宴的手慢慢伸到时清颈间,两根手指轻轻一拨,时清的睡衣纽扣就被解开一颗。
她刚刚脱完之后扣得整整齐齐,现在被梁齐宴解开,脖子露了出来。
一颗解开他又接着往下另一颗,解起来轻轻松松。
开始解的两颗时清强行忍住,当他的手指落在面前的沟壑处时,时清终于忍不住,抬手按住他的手指,提醒他:“说好不乱来的。”
梁齐宴拉着她的手,“不是说热?我给你解开缓缓。”
他真的很正经,正经到时清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不.....”不用了。
还没说完,梁齐宴就将第三个纽扣解开,轻笑说:“说过的话不会变,这样只是为了让你舒服点。”
时清:“.......”
梁齐宴食指在时清第三个纽扣处画着圈,剩下的手指贴着她没被包裹住的地方。
这个动作就很像在揉她,实则却只是那根食指在动。
“梁齐宴....”时清软声软语叫他,“你伸开手行不行....”
梁齐宴手指的力度不大,一下下画着圈,时清被他弄的痒得不行,她想动,又怕不小心惹到梁齐宴,引火烧身,只能出声喊他。
时清刚和父母保证着梁齐宴人很老实,他们就只是牵过手,现在却躺在一起,差点就坦诚相待了。
她的声音软而甜,在梁齐宴耳里像是一种邀请。
“宝宝。”梁齐宴呼出一口气,手上动作没停,“我其实没那么强的自控力。”
时清心里一咯噔,梁齐宴这话带有暗示意味,在黑夜里被放大。
时清正要说话,梁齐宴动了动,声音带着诱哄,“让我亲一下,然后就睡觉,好吗?”
时清以为他是想吻她,两个人在一起后接吻了好几次,时清没那么抗拒。
面对喜欢的人,和对方亲密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
他们双方都很享受这种感觉。
时清犹豫了一下,同意了梁齐宴的请求。
就满足他的要求,亲一下就真的睡了,时清想。
梁齐宴察觉到怀里的女朋友轻轻点了下头,呼吸一滞。
“你快点。”时清催促道。
时清真不知道梁齐宴之前是怎么那么的行动派,现在却犹犹豫豫的。
时清刚说完,梁齐宴就动了。
只是吻上的不是她的嘴唇,而是他刚刚解开的地方。
时清终于反应过来梁齐宴为什么要犹豫那么久了,好像沙发上他也是那样问,问完等她回答。
原来那时候梁齐宴想亲的就是......
从酒店之后,他就不再满足于和她接吻,似乎想要的还更多。
时清呆住了,梁齐宴轻轻一吮,时清才回过神来,别扭的偏开身体。
她一动,梁齐宴也跟着她动,“宝宝,别动了,再动我就疯了。”
时清觉得她要是不动,不仅梁齐宴疯了,她也得跟着疯。
“你也没说是亲这里.....”时清缩了缩脖子。
“那换个地方。”梁齐宴偏开唇,往上吻住了时清。
时清从他的唇间感受到了自己沐浴露的味道,是他从刚刚亲过的地方带来的。
梁齐宴把时清亲得迷糊,又逐渐回到了之前的位置去。
这一次他给了时清接受的空间,不是那么急促的过去,而是慢吞吞的。
温热的呼吸轻轻的扫过每一寸肌肤。
成年男女,你情我愿做什么都正常。
梁齐宴慢慢移,时清也一步步接受了这个过程。
从接受,到享受。
直到梁齐宴真正触碰起来,时清才发现梁齐宴在沙发上亲她时,她认为的那个位置不是最痒的。
现在这个才是真的痒。
这种痒有着独特的魔力,时清抗拒不了。
梁齐宴的唇慢慢磨着。
第四颗纽扣半解不解。
直到时清感受到了疼,轻轻“嘶”了一声,梁齐宴才放开她。
他在时清唇上了一口,逗她:“好甜。”
“........”
说好的不做什么,他很克制了,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吻她,一吻就过火。
时清离梁齐宴远了一些,没搭他的话,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梁齐宴笑了笑,从床上挪下去,摸黑去开了浴室的门。
时清不管他干什么了,困意涌上来怎么都挡不住,闭上眼睡着了。
梁齐宴回来的时候,时清睡在床中间。
怕吵醒时清,他轻手轻脚的躺上去。
还好床宽,他躺在边上也不至于掉下去。
睡梦中的时清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轻轻笑出声,还主动的往梁齐宴这边靠了靠,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就没有酒店的时候睡的乖。
她躲在梁齐宴怀里,蹭了蹭脑袋。
得,一个冷水澡白洗了。
梁齐宴慢慢拉开她的手,直起身将她抱往另一边放,又躺了上去,拥着时清。
没那么快睡着,梁齐宴却觉得只要她在怀里,自己的睡眠质量提高了不少。
就连睡梦中,都夹杂着桃子的清香。
—
时清第二天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梁齐宴搂在怀里,梁齐宴呼吸还很平,时清猜测他是没醒。
她轻轻拉开梁齐宴的手,自己慢慢挪下了床。
下了床,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睡衣的纽扣还没有合上,时清低头扫了眼胸./口,上面大片大片的红痕。
“......”
时清赶忙扣上,也不知道脖子怎么样。
床上的男人双眼紧闭,之前睡沙发时皱着的眉头现在稍微舒展了一些,梁齐宴的唇合拢,时清盯着昨晚碰她的人看了两秒,从枕头底下捞起内./衣,去浴室重新穿上。
借着浴室的镜子,时清看了一眼梁齐宴唇扫过的地方,无一处幸免。
脖子上也是,只要是梁齐宴碰过的地方,就没有一处是好的。
她从浴室出来,梁齐宴正好从卧室出来,四目相对。
时清气愤的指着自己的脖子给他看,“看你干的好事!”
像被狗咬到了。
梁齐宴扫了时清指的地方看了一眼,突然问:“那个位置有没有?”
“........”
当然有,还是最多的,时清起来要扣纽扣时,低头一看就被震惊到说不出话。
她没好气的道:“你说呢。”
他昨晚亲了那么久,有没有还好意思问她。
“我不知道。”梁齐宴走过来,勾唇笑,“我看看?”
一夜之间,梁齐宴变得更加的不要脸。
时清脸色涨红,“我先走了。”
刚迈出去一步,梁齐宴就伸手拉住了她,“亲都亲过了,还不给看?”
时清:“.......”
“大方点,你想看也可以看我的。”
“我不想。”
梁齐宴主动解开自己面前的纽扣,凑近来轻轻解开时清的。
“.......”
他昨晚亲过的位置红痕比脖子上还多,被她用衣服遮住。
梁齐宴看了,似乎还对自己的作品挺满意,唇角笑意更甚,“看到了。”
时清快速将自己的纽扣扣上,转身要走。
梁齐宴凑过来,抱着时清,轻声叫她:“清清。”
“找个时间见见你父母。”梁齐宴说,“能快就快。”
时清问:“你很急?”
“嗯。”梁齐宴的声音还带着清晨起床的懒意,语气却格外认真,“想娶你。”
“为什么?”时清还没有做好见家长的准备,毕竟她昨晚才告诉父母,她有了男朋友。
“见家长是迟早的事,现在我们只是把见家长提前。”梁齐宴道:“有一部分原因是昨晚的事,更多的原因是想把事情早点定下来。”
“梁齐宴。”
“嗯?”
“我还没做好准备。”
“好,那我等你准备好。”
他能理解时清的心情,他们认识的时间统共不过几个月,未来可是要生活一辈子的事,是得好好考虑。
他的表白已经够突然了,谈婚论嫁他愿意跟他慢慢来。
而且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他....除了老太太,不算有家。
“谢谢你梁齐宴。”时清头埋进他怀里,说:“我会好好考虑的。”
“嗯。”
时清回了自己的房间,仔细想着梁齐宴早晨的话。
林橙雨曾经就问过她和梁齐宴之间的事,她之前觉得两个人现下的状态就是谈恋爱,没有必要考虑那么久远的事。
就算是梁齐宴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成年男女之间你情我愿,谁也没必要对谁负责。
梁齐宴这样说,她才真正的考虑这个问题。
结婚,是关乎人生的大事。
她喜欢梁齐宴,如果未来的结婚对象是梁齐宴,时清是开心的。
她解开手机锁,往“三口之家”的群里发消息问:【你们有时间见我男朋友吗?】
时清想问问父母。
可能因为太早了的原因,父母没有回她。
云城陆陆续续的雨让山间的空气都沾染了泥土的清香,时清打开窗呼吸新鲜的空气。
还不知道以后在不在云城待了,就考虑到结婚的问题,虽然梁齐宴说过不会异地,她去哪里他都能跟着她。
实验组的群里发出了一个消息。
是张教授发出来的通知。
张教授自己发出来的通知都是非常重要的,还艾特了一条消息。
这条消息有人喜有人忧。
张教授:【所有人云城这边的野生菌种植产业还不够完善,有关茸青的研究工作也很多,所以实验组未来三年的工作就扎根云城了,你们不用再住种植基地,我们分配了小区房,两室一厅的标配,可以带着家里人过来。】
忧的是张佳佳,喜的是时清、李成和江扬。
时清正为异地不异地的事清苦恼,现在直接解决了三年。
李成和江扬两个单身汉,工作一直都离家远,对来云城的工作安排没什么意见。
反正在哪里都是待。
张佳佳就不一样了,之前的工作靠近她老公的公司,现在云城偏一点,来云城无非是隔的更远。
几个人在群里聊了起来,开始艾特时清。
时清慢慢回:【我都行。】
张教授说:【雨季来了,工作得开展起来了,时清参加节目就可以不用跟着。】
张佳佳:【教授你什么时候到?】
张教授:【下周。】
等张教授到了,工作就会忙,时清记得开始进实验室那段时间,每天休息的时间都只有四五个小时。
张教授对待工作只有更严格,没有最严格。
到那个时候,时清不一定再有时间和梁齐宴腻歪。
洗漱完,她找出遮瑕将脖子上的红印遮起来。
不愧是林橙雨送的东西,遮瑕能力是真的绝,上次黑眼圈被完全遮住,这次的红印也是。
在镜子里根本看不出来。
时清找了一间领口稍高一些的衣服穿上,去了林橙雨房间。
林橙雨懒得自己开门,就把房间的密码告诉了时清。
还在很清晨,林橙雨好像还没起床。
时清慢慢走进林橙雨房间,林橙雨正睡在床上。
她睡姿不算太好,睡衣的领口有些乱,时清看到了林橙雨颈间那个和自己一样的红痕。
不过只有一小个,她是一大片。
林橙雨似乎有所感应,睁开眼睛看到是时清后道:“怎么这么早?”
时清在她床边坐下,指了指林橙雨的脖子,“你这脖子怎么了?”
林橙雨捞过放在床头的镜子对准脖子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回答她:“蚊子咬的,抓了一下就这样了。”
时清没多想,“我来是想说,梁齐宴今早上跟我说想见见父母,我没有答应。”
“怎么会没答应?”林橙雨问她。
“就是没有准备好。”时清说:“我觉得太快了,我昨晚才告诉我爸妈说我谈恋爱了。”
“我觉得叔叔阿姨是很开明的人,这个不会有什么,如果你真的认定他了,就见见呗,见见也不是坏事。”
林橙雨眯着眼睛看了时清几秒,伸出手指往时清的脖子上扫了一下,遮瑕落在她手指上。
“你这脖子涂什么了?”
“.......”
不等时清回答,林橙雨就将手指凑到鼻间嗅了嗅,闻到熟悉的味道,林橙雨揶揄道:“遮瑕?遮什么呢。”
“哦,吻痕。”林橙雨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时清:“.......”
“你们到哪步了?”林橙雨问时清。
时清脱掉鞋躺在林橙雨旁边,“就亲了一下,昨晚好像有点控制不住,但是也没干什么。”
“都到这份上了还什么都没干?”林橙雨笑,“梁老板到底行不行啊?”
时清想到在沙发上时梁齐宴的反应,猜测道:“应该行的吧。”
不行的话应该不会像那样,还一晚上洗两次澡。
“你就不想试试?”
“不想。”时清脸红,“这种事情就是水到渠成的,我试什么试。”
“好吧,你不想。”
“.......”
时清想到来这里的目的,又问林橙雨:“真的要见父母吗?”
“我觉得可以见见的,总要见的,况且你以后也要见他的父母。”林橙雨道。
“是哦,那就见吧,反正我已经问我爸妈要不要见了。”
林橙雨笑,“明明心里有答案了还要问我啊。”
“我这不是不确定嘛。”时清问:“你感觉好一些了吗?”
林橙雨:“好很多了,能吃能睡,感觉还长胖了呢,过几天就能出门了。”
“好,那你现在想吃什么,我去给你送点来。”
“不用了,晚一点再吃,你先去吃吧。”
陈易寒把林橙雨照顾得很好,一日三餐都变着花来。
时清从林橙雨那里没有回房间,直接下了楼。
吃完早餐,时清在餐厅外遇到了梁齐宴,梁齐宴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想爬山吗?带你去采菌子。”
云成下了好几场雨,也不知道能不能捡到,时清问:“现在能捡到吗?”
“去看看?”
“好。”
时清回房间换了衣服,梁齐宴提着一个小篮子,肩上背着相机。
时清问:“你好像上山都带相机?”
“嗯,拍一下风景。”
上山就那么几处风景,梁齐宴每次都拍,时清不知道他拍那么多干什么,只当他是各人爱好。
“走吧女朋友。”梁齐宴牵起时清的手。
时清发现,梁齐宴说的两个人之间叫宝宝也没有天天叫,叫得更多的时候就是在他要亲她的时候。
他们游了一圈,山上没有见到一点野生菌的影子。
时清叹了口气,说:“白来了。”
梁齐宴举着相机,“我给你拍几张照片,也不算是白来。”
“好。”
时清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站在树前摆起姿势来。
梁齐宴帮她拍了很多张,给她一张张看。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时清摸起来看了一眼,是家庭群。
是时申海发过来的语音。
当着梁齐宴的面,时清也不扭捏,将语音点开了外放,和梁齐宴一起听。
时申海:“有啊,你什么时候带回来提前几天说就行,我和你妈腾时间,见未来女婿怎么可能没时间。”
听到时申海的语音,梁齐宴怔了一瞬。
他说要见父母的时候,时清说没有准备好,他给了她时间考虑。
这才过去几个小时,时清的父母就已经同意了。
瞥到屏幕上时清的信息发送时间,是两个人分开后不久。
梁齐宴眉间染上笑意。
时清将手机递给他,“你回吧。”
梁齐宴接过手机,按住语音键,“谢谢叔叔。”
时清:“?”
时清接过手机来,也发了条语音,道:“爸,我不工作了就回来。”
不说带不带梁齐宴,让他生气去吧。
梁齐宴也不恼,勾唇笑。
时清退出家庭群,梁齐宴刚好看到自己的黑色头像。
他的头像是置顶的,在时清消息的最上面。
心里满意极了的梁齐宴看到自己的备注后,嘴角的笑意敛下去,“我的备注就这样?”
时清:“对呀。”
“你看你的网名,l-7y,l是梁,7是齐,y是宴,多有代表性的昵称。”
“那我改昵称不就变了?”
“你想改成什么?这个不是挺好的。”
梁齐宴沉思片刻,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改名。
时清想凑过去看,被他避开。
时清:“......”
过了几秒钟,梁齐宴收了手机,道:“改了。”
梁齐宴改完,时清手机这边的名字也随着改变,她看了一眼,梁齐宴改的备注叫:青青可力早
看不懂,再看一遍。
有点像女孩名。
时清笑:“你这什么啊?女孩名。”
“哪里像?”梁齐宴抬眸问她。
“就是感觉像,有qg这个读音就有点像了,青青可力早?”
“你不是叫清清河边草?我省略了部首。”
经过梁齐宴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自己的确有过这个名字。
那是她众多软件上的一个马甲。
时清上网不想被认出来,基本上每一个平台都有一个和自己名字稍微挂的上边的网名,比如短视频就叫一棵清清草,微信叫时时时间慢点,购物平台叫清清河边草。
还有叫一寸光阴一寸金的,是取她姓氏的一半。
时间都去哪了、水边飞屋、明亮透彻等等马甲层出不穷。
时清笑得不行,“那只是我购物软件的马甲,你改回原来的吧,我给你改备注行了。”
“你有这么多马甲?”
时清:“那是当然。”
梁齐宴又将自己的微信名改了回去,在这短短的几十秒里,没有人注意梁齐宴换过的名字。
时清想了想,将l-7y这几个备注删除,输入梁齐宴。
梁齐宴瞥了一眼,不是很满意,“换一个?”
“换成什么?”
梁齐宴将时清手机接过来,在他手机上打下一个宝字,想了想又删掉,换成了男朋友。
他将时清的手机还回去,时清扫了眼梁齐宴自己改的备注,轻唤出声:“男朋友。”
“嗯,我在的。”
他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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