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峥这一巴掌打得着实冲动,第二天一早,皇帝脸上的巴掌印就成了前朝后宫众人着重关注的对象。
“竟敢对皇上动手,当真是毫无畏惧之心,不将皇室的颜面放在心上!”
“皇上万金之躯,岂是她一个小小贵人能随意糟践的!”
夏颜莫摸着冰敷过的侧脸,心想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前朝后宫之间讯息传播的速度,瞒天过海的法子用不得了。
只能道:“只是一时嬉闹,失了分寸而已,是朕有错在先,怨不得夏氏。”
众位大臣的眸子瞪如铜铃,“皇上!”
竟然让皇上当众认错,这妖女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果然非同凡响!
他们再不出手,怕是整个后宫都要改姓夏了!
前朝群情激昂的同时,太后也把萧云峥喊了过去。
秋儿扶着萧云峥来到紫宸宫时,周晚正站在门口,一袭柳绿色长裙,发间只插着一根玉簪,看起来有几分清减。
见到萧云峥,她眉宇间的愁意这才消退了几分。
“夏贵人可算是到了,”她柔声说道:“太后娘娘都等好久了。”
萧云峥敛下眸中的暗光,微笑道:“怎么是二小姐在这等我?”
周晚勉强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太后娘娘今儿心情不好,夏贵人小心着些吧。”
萧云峥默默颔首,跟在她身后进了正殿。
太后正坐在软榻上闭眼假寐,听到动静,慢慢张开了眼。
“你这做事也太冲动了些。”见来人是夏氏,她当即便道。
萧云峥刚想张口解释,就听她往下说。
“你和皇上生了矛盾,好好说不行么,干嘛非要动手呢?现在好了,外边都传你是悍妇,你说说这可怎么办?”
此话一出,不说周晚,连对太后了解甚深的萧云峥都有些意外。
没想到太后会这么偏袒夏氏!把夏氏喊来竟然是提醒她注意自己的名声!
周晚紧紧攥着帕子,生怕自己泄露出一丝一毫的失态。
没想到夏氏在太后心里竟然这般重要!
萧云峥心里触动,面上的胆怯也适当减少了几分,“太后娘娘……”
太后一对上萧云峥那双无辜的眸子,心就不由的软了几分。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氏不是骄纵性子,忽然做出这样放肆的事,肯定是有什么苦衷。
果然,太后这话问出来,就看到站在下方的夏氏面上一红,一副另有隐情的作态。
“太后……”一想起那时发生的事,萧云峥就觉得大腿内侧隐隐还有几分痒意,膈得他话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了。
太后坐直了身子,洗耳恭听。
但萧云峥站在原地,扭捏了半天,眼神从屋顶游移到地面,半晌没蹦出一个字儿来。
太后先是不解,见到他这不自在的模样,这才出言屏退众人。
“你们都下去吧,让夏贵人和哀家好好说说话。”
周晚心下一慌,没想到这拉拢夏氏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不等她说句什么,一旁的蓝姑姑便行了个礼,领着一群宫女退下了。
周晚无法,只有也跟着离开。
察觉到她那颇为不甘的视线,萧云峥暗自发笑。
“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太后略带无奈的声音传了过来。
萧云峥心里的偷笑顿时就变成了窘迫,“这……”
某些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太后挑眉,疑惑的嗯了一声,又安抚道:“你放心,发生什么事儿了只管跟哀家说,若不是你的过错,哀家自会护着你。”
萧云峥低声应下,微翘的睫毛颤动时似灵动的蝶翼,脆弱而又惹人怜爱。
太后看在眼里,语气越发轻柔,“好孩子,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说,是不是皇帝欺负你了?”
萧云峥没说话,只是脑袋垂得跟低了些。
“若真是皇帝欺负你了,你跟哀家说,哀家替你教训他几句。”太后道。
萧云峥抬头,神色诧异,“太后要为臣妾做主吗?”
竟然还真要她来做主,看来这次是皇帝欺负狠了。
太后如此想着,点了点头,“你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哀家,哀家自有判断。”
萧云峥想象了一下夏颜莫被太后训斥的模样就舒坦,于是忍着羞耻,把昨晚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太后,不是臣妾行事冲动,是皇上……是皇上趁臣妾不备,咬了臣妾一口……”
太后先是松了口气,“不就是咬了一口嘛,这算个什么大事啊。”
但见夏氏浑身不自在,又忍不住好奇,“他咬你哪儿了?”
萧云峥手往大腿内侧一指,小声道:“这儿。”
“要不是事发突然,臣妾也不会动手啊,实在是皇上太……”
他说不下去了。
太后上一秒还在感慨自己儿子性子终于活泼些了呢,现在却觉得他有当昏君的潜质。
“你们……”太后一言难尽的看向萧云峥。
萧云峥为自己辩解:“太后,臣妾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事,太意外了,这才一个不注意,伤了皇上……”
“您想想啊,那儿毕竟是……”
他不说了。
太后却懂了,面露尴尬,心里庆幸自己把宫人都给赶走了。
不然那群奴才还不知道要怎么想皇上呢!
话说回来,自家儿子平日里看着那么文雅温和的一个人,私底下竟然还会做那种事?
太后扶了一下脑袋上的簪子,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有喃喃道:“原来如此……”
萧云峥垂眸顺眼,看起来格外乖巧顺从,见太后不语,也不催促,只静静待在一边等着。
太后声音都没了底气,“既然是你们二人之间的事,那哀家就不多过问了……”
她说完,又想起自己把夏氏喊来的真正目的,“总归你日后小心点,不要再落人话柄了。”
萧云峥就等着她去折腾夏颜莫了,听到她这不准备追究的话,急了。
“太后,您就替臣妾做一回主吧!”
太后看他。
“皇上在这事儿上从来都没个分寸,臣妾总是被折腾得没有办法……”萧云峥含蓄开口。
太后挪了挪身子,姿态有些抗拒,“这事儿哀家怎么给你做主?”
萧云峥道:“您劝皇上几句吧,不然……臣妾现在腿还痛着呢!”
太后老脸一红,心道自己这叫个什么事儿啊,想不开非要掺和人小年轻的事里。
现在好了,身上又压了个担子。
但对上夏氏那殷殷的目光,她还是强撑着点了点头,“哀家会跟皇上说几句的。”
萧云峥乐滋滋的走了。
他就不信,夏颜莫被太后说了一顿后还会那么没脸没皮!
秋儿等在门口,见他出来立马迎了上来。
“主子,太后有没有骂您?”
萧云峥摇了摇脑袋。
秋儿从昨天晚上起就一直处于担惊受怕的状态,而今见萧云峥摇头也没减少一分一毫的忧虑,反倒让萧云峥别骗她。
“主子您说实话吧,奴婢扛得住。”
“你抗个屁,说了没事就是没事。”萧云峥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秋儿鼓了鼓脸颊,没说话。
倒是站在另一头的周晚走了过来,“贵人无事便是最好。”
萧云峥没想到这人竟然还等在这儿,勾唇笑道:“托着二小姐提醒了一句。”
周晚脸上笑意微微一滞。
萧云峥抬眼看了看天色,“时间也不早了,皇上一会儿就要去钟秀宫了,我就不陪二小姐了。”
“叫我晚儿就好。”周晚说着,躬身送行。
等二人身影消失,她这才悠悠站直了身子,眼神里泛着冷意。
“家里回信了么?”她问。
身边的丫鬟轻声道:“还没呢,主子。”
周晚心里一慌,总觉得有什么事逐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
回去路上,秋儿又提起了周晚。
“总是笑眯眯的,看着好假。”
萧云峥想到她那游刃有余的态度,不由嗤笑一声。
“是啊,还以为多厉害的人呢,结果狐狸尾巴都没藏好。”
想利用太后来卖他人情,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能在谁面前说得上话。
他问秋儿最近宫里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消息。
秋儿想了想,摇头道:“奴才没听过。”
看来周晚把玉佩丢失的事瞒得很深啊。
萧云峥撑着下巴,眼神里闪过几分戏谑。
若是这时候让她拿上玉佩和皇上相认,不知她会做何应对。
或许把玉佩偷走那人也打着这个算盘吧。
想到过几天自己就要看到一场好戏,萧云峥的心情忽然好上不少。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萧云峥好整以暇的等着看戏,那边他这具身体的亲妹妹也终于踏进了皇城。
“您就是夏贵人的妹妹?”一下马车,夏千雪便看到一个面貌清秀的女子走了过来,身上的衣服虽然只是宫服模样,没有半分花哨,但布料却不比她身上的差。
这便是皇城了,一个普通的宫女都穿得比她这个偏僻地方的官家小姐要好。
夏千雪默默将人打量了一遍,轻声应道:“是,我就是夏贵人的妹妹。”
那女子便笑了一声,笑里带着点谄媚。
“您可算是来了,再不来,夏贵人都要等急了。”
她说着,又朝身后两个小宫女使了个眼色,“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夏小姐的东西拿着!”
那两个小宫女脆生生的道了声是,齐齐走上前,越过丫鬟就要把脑袋往马车里探。
丫鬟拦道:“小姐的东西我都拿好了。”
两位宫女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放到了那两个灰扑扑的包裹上,眼里不约而同的闪过了一丝不屑。
其中一人道:“是我们眼拙了。”
又问:“夏小姐的行李就这些么?马车里没有了么?”
领头宫女打断道:“好了好了,就你们话多!快点拿着进去,让贵人等久了,仔细你们的脑袋!”
那两宫女便不再多嘴,自夏千雪的丫鬟手中拿过东西,跟在大宫女后面走了。
夏千雪缀在几人身后,目光略过一身粗布衣服的丫鬟,看向这红墙琉璃瓦的皇宫。
这儿便是她今后要生活的地方了。
——
宫女领着夏千雪主仆二人走了近两炷香的时间,这才到了钟秀宫门前。
那领头宫女朝守门宫女打探:“主子可回来了?”
守门宫女点了点头,“回来有一段时间了。”
领头的宫女便慌张的搓了搓手,“这下好了,主子怕是等久了。”
又问:“皇上来了吗?”
“没呢,还没到下朝的时候呢。”
“是了是了,”那领头宫女松了口气,转头对夏千雪说道:“小姐同我进去吧,趁着皇上没来,您和贵人还能说上几句体己话。”
夏千雪按下心中惋惜,强颜欢笑道:“姑姑说的是。”
守门那宫女听到她是主子的妹妹,脸上的笑也深了几分,侧着身子给她们让了路。
几人踏进钟秀宫,就见几个小宫女垂首立于正殿门口,每个都是相貌标致身形婀娜的女子,放在外边也算得上是个美娇娘了,但在皇宫,她们却只有服侍别人的份。
领头宫女对此习以为常,没有多看,只朝夏千雪道:“二小姐在此等待片刻,容奴婢进去通报一声。”
夏千雪点了点头。
片刻后,那宫女走了出来,朝着夏千雪福了个礼,才道:“贵人喊您进去。”
不知为何,夏千雪心里忽然就紧张起来了。
明明夏颜莫这在家中被她压得抬不起头来,她不该这么怕的。
难道是因为身份的差距?
夏千雪心中冷笑一声,将那荒谬的念头给抹消得干净。
她自小便比夏颜莫要聪颖机敏,夏颜莫都能在皇宫中混得生风水起,她必然不会失败。
领头宫女说完这话,又朝里面人说道:“秋儿姐姐,这位就是贵人的妹妹。”
秋儿道:“既然是贵人的妹妹,那就随奴婢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正殿。
甫一进入殿内,一股淡淡的熏香味便蹿进了夏千雪的鼻子,香气悠长沉静,让人不由的静下了心。
夏千雪一闻便知这香料必然价值不菲,下意识便起了一丝贪念。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那名叫秋儿的宫女掀起一道珠帘,朝里面低低的喊了一声主子。
“三小姐到了。”
隔着珠帘,夏千雪看不真切里面的光景,只绰约看到有女子坐在软榻上,一身浅粉衣裳,姿态闲雅。
听到这声音,那女子才悠悠抬头,声如碎玉:“带进来。”
秋儿恭敬应了声是,随后朝夏千雪使了个眼色。
派头还挺大,夏千雪心中不屑,面上却挂起了熟稔的笑,自掀开的珠帘走了进去。
“姐姐。”
抬头见着那张记忆中的脸,夏千雪有些意外。
这灵动的眉眼和她记忆中那个木讷的嫡姐相差太多了。
若不是五官没有任何变化,她甚至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那个和她有着几分血缘的夏颜莫了。
她在打量着同时,萧云峥也在打量着她。
正如夏颜莫所说,夏千雪的五官同她有几分相似,都是柳叶眉杏仁眼,只是比起夏颜莫的温和,夏千雪则多了几分可笑的精明,是明眼人一看便知的心眼多。
再说夏千雪容貌在夏颜莫之上这点,萧云峥却不是很赞同。
就勉强能看而已,哪里比得过夏颜莫?那群人眼睛都是瞎的不成?
他心里暗暗啧了一声,脸上也没有多热情,只垂下眼帘,似笑非笑。
“许久没见,你倒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他久居上位,声音也是不紧不慢矜贵得很,听得夏千雪心里一个咯噔,不免生了点怯意。
“姐姐这说的是哪儿的话,您离家进宫也才一年,您离开平城时,千雪还去送过您呢。”
平城便是夏家所在的县城,离着京城有两天三夜的车程。
萧云峥勾唇,没和她叙旧,只说:“你进宫的事,是父亲同我提起的,倒是没说起过你的意见。”
他动了动身子,像是勉强打起了点精神,显得不再那么慵懒。
“你是自愿进宫的吧?若不是,我现在将你送回平城也不是什么难事。”
进宫之事本来就是夏千雪亲自向夏父提起的,她不服这个事事不如自己的嫡姐一步登天,成为名动天下的宠妃,这才打着为家里好的旗号自荐入宫。
听到要把自己送出宫,她连忙拒绝:“有劳姐姐这么顾念着千雪,姐姐不必担心,这些事儿千雪都是愿意的。”
她顿了顿,笑的殷切而又乖巧,“毕竟姐姐一个人在宫里独木难撑,妹妹心里也不好受。”
不好受,我猜你怕是眼睛红得要滴血了吧?
萧云峥嗤笑一声,但因为音量很低,夏千雪没听出什么不对。
“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便最好,车马劳顿,你去歇着吧。”他说着,招来秋儿,将夏千雪给安置了一番,又给她拨了两个宫女,伺候着她的日常起居。
“对了,”夏千雪告退时,萧云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母亲最近如何?”
夏千雪脸上笑意一僵,随后若无其事道:“母亲一切安好,姐姐不必太过记挂。”
“这样啊……”萧云峥阖上眸子,随意的摆了摆手,“去吧。”
直到夏千雪回了房间,依旧没忘记她那不经心的态度。
到底是富贵权势最为养人,以前被自己压得只能缩在角落里不敢闹出动静的女人,现在竟也能以上位者的姿势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得意什么,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想到正殿中那无一不精的家什摆件,夏千雪心中妒意横生。
——
夜里,夏颜莫照旧在钟秀宫歇下。
萧云峥说起了自己试探夏千雪的事。
夏颜莫神色清冷,夹着菜的筷子停顿了片刻,却没说话。
萧云峥又说:“是只不知道藏尾巴的小狐狸,面上看着恭敬,实际上恨不得把我从榻上拽下来,她自己坐上去,野心大着呢。”
夏颜莫冷笑,“她母亲是个有本事的,出身低,手段却多,被这样的人物教养出来的,自然不会是什么简单货色。”
她虽然不是原主,但原主那些经历她仅仅只是回忆一遍都觉得窒息,可想而知原主先前在夏家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萧云峥摸了摸她的侧脸,眼里都是心疼,“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她和她母亲报仇的。”
夏颜莫强颜欢笑,“希望那母女俩来世幸福吧。”
两人吃好饭,正要准备就寝,就见雪球儿挤着门缝钻了进来,十分谄媚的朝夏颜莫叫。
萧云峥面上吃味,“白日里野得找不着家,你一来,它就跟闻着味儿一样的来了。”
夏颜莫哈哈笑了一声,心情也好转了些许,“雪球儿还是会安慰人的。”
她说这话时,雪球儿正拿尾巴拍着她的小腿,圆溜溜的眸子一转不转的对她盯着。
夏颜莫看得一阵心软,将它抱了起来。
萧云峥看着一人一猫这么和睦,哼道:“你同雪球儿过日子去吧,见着它就忘了身边还有个我了?”
“你这人……”见他乱吃飞醋,夏颜莫只有一手抱猫一手牵他,“这样行了么?”
“这才差不多。”
两人逗了好一会儿的猫,等着雪球儿窝在软榻上睡着,这才注意到外面下了雨。
夜色朦胧,看不清雨势如何,只听着那淅淅沥沥砸在地上的声音,就知雨下得不小。
“这雨一下,秋天就真要到了。”萧云峥道。
夏颜莫点头,忽然说:“我不想见到夏千雪。”
萧云峥了然,“你放心,她折腾不到你面前去。”
想要染指夏颜莫,也得看他点没点头。
——
萧云峥有意防着夏千雪,吃穿用度不缺,但出行却以规矩为由牢牢控制,夏千雪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觉得自己这个嫡姐是在忌惮她。
毕竟她相貌好,脑瓜子也聪明,若是被皇上看到,宠幸是再所难免的事。
夏氏管不得皇帝,只能从她这边下手。
不过不急,皇宫的日子还长着呢,夏颜莫防得住她一次,不见得能防两次三次。
她这边准备养精蓄锐,那边周晚弄丢了玉佩的事也终于被某些人知晓。
她虽自封青梅竹马,但入宫多日都没得皇上召见,本就是个笑话,现在还把唯一的信物给弄丢了,传出去更是让众人笑掉大牙。
一片笑声中,也有人发出疑惑。
好端端的,怎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会丢了呢?
是丢了,还是被某些有心之人给偷走了?
若是被偷了,又会是谁偷的呢?
周晚是敬国公的女儿,还是周妃的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谁会去偷她的眼珠子?
既不怕敬国公的,又不忌惮着周妃的,这后宫拢共也没几个。
众人互相猜测着,也终于是把视线放到了钟秀宫。
这儿不就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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