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二合一)

    林舒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男同这个群体她听说过不少,但还真没见到过。她想起昨天看到的姚弘毅。没想到啊,实在是没想到了, 这姚弘毅清清秀秀帅帅气气的, 结果居然是个同性恋。

    同性恋就算了, 据说这个取向是天生的, 林舒月尊重任何性取向,但明明是个同性恋,却还来欺骗好姑娘这就不对了。

    某度上有一个同妻吧, 上面的种种同妻所遭遇的事情光看看,便觉得惊心、触目。大多男同性恋者对女性天生就带着敌视。在骗婚后,他们的恨意有了具体的发泄对象、家暴□□者比比皆是。

    尤其是在夫妻生活上, 他们会用最残暴的方式去对待。胆子小点的,不敢怎么对女方,在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实施冷暴力,冷暴力就像是软刀子, 一刀一刀的, 将女性的身心割得鲜血淋漓。

    “跟你舒服。”姚弘毅的喟叹声带着说不出来的欢愉, 仿佛欢愉中又带着一丝痛苦,接着,便是一阵甩舌头的动静。

    林舒月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耳目灵敏的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她整个人都麻了, 一幻想有女朋友的男人在跟男人做那种事儿, 她就觉得自己脏了。

    她不想再听下去了, 大步离开, 应该是她的脚步声吵醒了帐篷里那两个正在搅合的野鸳鸯,帐篷里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林舒月返回帐篷, 刚刚躺下,信息声就来了,她拿起来一看,是杭嘉白发来的,问她怎么去了那么久。

    林舒月还处在生气中呢,拿起手机噼里啪啦地就把刚刚遇到的事情给杭嘉白说了。

    杭嘉白就住在林舒月隔壁的帐篷里,看着林舒月发来的消息,眉头皱得可夹死苍蝇。

    他当了多年刑警,接触的群体很多,像是同性恋这个群体,他接触得很多。这个群体藏污纳垢,想找个好人出来比在沙子里淘金子还难。并且这个群体私底下玩得非常花,但他们在玩的同时,也像个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他们得了什么病,妻子大概率都是第一受害人。

    除此之外,这些人中有一部分还十分的无耻,得了病便将所有的错处都推到女方身上。十分不要脸。

    “明天想办法把这个消息透漏给他女朋友知道。”杭嘉白将这句话发到林舒月的手机上,消息刚刚显示发送成功,他又立马发了一句:“冷吗?”

    睡袋里很暖和,林舒月还从系统背包中拿出了一床夏凉被,在这个时候盖正好。

    她回复了杭嘉白,杭嘉白放心睡去。夜里没有下雨。

    林舒月是被一阵惊呼声叫醒的,她将帐篷里不合时宜的东西收回系统背包,拉开拉链钻出来。

    这个时候是凌晨六点,天边泛起了一片鱼肚白。

    杭嘉白已经去下面的旅店中买了洗漱用品,林舒月一钻出来,他就把东西递过来了。

    露营地边上的厕所门口,就有一排水池供大家洗漱,林舒月拿着毛巾牙刷牙膏往那边去,杭嘉白跟在身后,手上拿着一个瓶子,林舒月刷牙后,他将水瓶的盖子拧开:“这是温水,我去旅店接的。”

    也是巧了,林舒月洗漱的时候,她边上站着的就是苏琳跟她的几个女同学,她们也在洗漱,不过对比起林舒月的一次性酒店洗漱用品,她们的洗漱用品是自己带来的。

    她们也在洗脸。冬天的早晨,又是在山上,水龙头里的水冷的扎手,杭嘉白这么体贴,让几个女孩子们羡慕极了。尤其是苏琳,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姚弘毅,作为她的男朋友,姚弘毅都没看他一眼,反而跟着他的那群兄弟勾着肩膀搭着背在露营地面前聊天。

    在今天之前,苏琳一直觉得姚弘毅是难得一见的好男友了,毕竟大学里谈恋爱的人多不胜数,姚弘毅长相出色,身高出色,人也优秀,家里虽然没有什么钱,但是他努力啊,学习一直都是专业前几名。

    苏琳的家境好,她要的爱情也很简单,就是那一份体贴跟特别。

    以往苏琳是很享受姚弘毅的体贴的,但现在他的体贴跟杭嘉白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毕竟姚弘毅可没有想到给她从旅店买来热水。苏琳有点不开心,她对王兰说:“阿兰,你去打一壶水来,钱我给。”

    王兰之所以一直跟着苏琳,是觉得苏琳这个朋友人不坏,虽然爱使唤人,但她从来没有白使唤别人。王兰每次帮苏琳去干什么事情都有跑腿费。王兰的家庭条件不好,她为五斗米折腰,苏琳能给她好处,也不说难听的话侮辱她,她就把苏琳当做老板看待。

    换一个思路,王兰任督二脉都被打通了,她是做过暑假工的,比起那些动辄嘲讽员工、辱骂员工的老板,苏琳可爱多了。她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她给苏琳当小跟班的这段时间,她每个月都能给家里寄百八十块钱,自己还能攒一攒,靠着苏琳,她爷爷奶奶每个月吃的药都没断过,暑假回家的时候,她爷爷奶奶的身体比两年前要好太多太多了。

    她由衷地感谢苏琳,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在昨晚黄小米说苏琳的时候反驳她。

    王兰飞快地应了一声就朝着山下的旅馆走,在林舒月洗完脸,杭嘉白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袋子强生护肤霜来的时候,王兰已经端着一盆热水回来了。

    黄小米也不愿意用冷水洗脸,一直等着呢,见到王兰回来,立马冲上去要洗,被王兰躲开了。在王兰看来,黄小米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典范,王兰不乐意搭理她。

    苏琳撇了黄小米一眼,先让王兰拿出昨晚喝了没有丢的矿泉水瓶打了一瓶子热水,自己才试了试温度,悠闲地放入毛巾洗洗脸。王兰用那一矿泉水瓶的热水也把脸洗了个干净,黄小米在边上脸色变化,气得直跺脚。跟他们来的另外一名女生话不多,也不跟苏琳三人凑一堆,早就洗了脸回去了。

    杭嘉白没管苏琳她们那一堆人,只对林舒月道:“这是旅店前台大姐的东西,她只有这个。”

    杭嘉白有个表姐,特别爱美,每天早上起来洗了脸,那护肤品多得很,又是水又是乳的,繁杂得很,杭嘉白看得多了,也把女生洗了脸要护肤的事情放在了心里。

    林舒月是真没想到杭嘉白会这么体贴,笑得眉眼弯弯:“没事,这个也很好了。”

    林舒月也护肤,她的护肤品是在系统商场秒杀的,只有两瓶,但是护肤效果杠杠的。林舒月的背包空间里随时都有,不过杭嘉白的好意,她是不会辜负的。

    她姐姐林舒星跟罗正军谈恋爱那几年,没少收罗正军的东西,她当时就跟林舒月说过。在谈恋爱过程中不要去拒绝男人给你送的东西,如果拒绝得多了,男人会觉得既然送什么你都不需要,那就什么都不送好了的想法。

    但也不能一味的收东西,也得送点回去。爱情跟友情一样,都是礼尚往来的,单方面久了,谁都会累。

    一袋护肤霜不贵,也就一两块钱,但这已经是在这个山上,杭嘉白能给林舒月的最好的东西了。

    林舒月将袋子撕开,挤出一点抹在脸上,又给杭嘉白也挤了点:“你也用。”

    杭嘉白不排斥,护肤霜在手心揉了揉,就擦到脸上去了。

    两人一块儿从水池离开,苏琳本来用上热水的好心情又没了。她又想到了姚弘毅那个倒霉催的,他可不会记得自己要在洗脸后护肤,相反,之前有一次,自己化妆用的时间有点长,还被他说过。

    心情更加不好了。

    日出还没有完全出来,林舒月跟杭嘉白坐在帐篷面前的石墩上,林舒月喝着矿泉水,吃着昨天晚上杭嘉白买的面包卤蛋,看着太阳从东边升起。

    杭嘉白拿着她的相机在她的边上跟她说话,林舒月的余光时不时地会扫过苏琳她们那一伙儿人。

    太阳即将升起,姚弘毅提议:“咱们到山顶去吧?山顶的风光更好,看得也更清楚。”

    元宝山的两边山顶都很高,高的同时还有点陡峭,苏琳不愿意走,也没搭理姚弘毅。姚弘毅显然很知道她的脾气,也不催。

    倒是程茂在班上接嘴:“我跟你去。”

    姚弘毅脸上温柔的笑容顿了顿,随即便笑着点点头。

    姚弘毅叫上了他们队伍中的另外两个男生。一个今天一直跟姚弘毅勾肩搭背的男生爽快的点头答应了,他也很高大,夹克里面穿着一件印了18号的球服。

    最后一个男生穿着一身黑衣服,头上也戴着黑色的棒球帽,他跟苏琳她们四个女生中那个不太和群,但长相清冷的女生说了两句话,抱了抱她后跟着姚弘毅四人上去了。

    林舒月从坐在石墩上就开始推理。昨晚跟姚弘毅在帐篷里搅合的男人是谁。她最先排除的是程茂,毕竟从昨天他的行为来看,他对苏琳对姚弘毅是有敌意在的。

    且他的长相是所有男生里,最丑的一个,林舒月觉得,姚弘毅要搞基肯定不会选他,更何况从昨晚上的对话来看,在攻受关系中,姚弘毅是受。姚弘毅能够接受程茂是攻他的那个?

    林舒月原本怀疑那个穿着球服的男生,不过看着他们今天早上坦坦荡荡的模样,就知道这个可能也很小,毕竟有这种不能让人知道的□□关系,一般人都会下意识地去隐藏,去回避。

    那么在排除掉不可能后,剩下的那个就是答案了——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

    他的身高比姚弘毅高,他长相英俊,身材健壮,虽然话不多,但是偶尔露出来的手臂上肌肉结实,男性荷尔蒙爆棚。林舒月上辈子在网上看到过,这种男人,是0梦想中的猛1。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林舒月打开善恶分辨系统,对即将离开的四个男生扫描。这一扫描,就证明林舒月刚刚的推测完全是正确的。

    这个黑衣男人跟姚弘毅一样,蛇鼠一窝,善恶值都在百分之三十五。

    眼看着四人远走越远,超出范围时,姚弘毅的善恶值猛地涨到了百分之五十。林舒月眉心一跳,她拉着杭嘉白的手,在他弯腰朝自己倾斜过来时,道:“我总感觉要出事情,你跟上他们。”

    作为一名刑警,还作为一个对林舒月的特殊体质隐约有察觉的人,杭嘉白二话不说就跟上去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日出什么时候都可以看,这次看不成,下次还可以再约林舒月。但要是真的跟林舒月的预感一样出了事情,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他得后悔终身。

    林舒月在他走了以后,走到露营地外的最佳观景台朝下看,昨晚上没有住帐篷的人也陆续上山来了,林舒月她们就被挤到了一起。

    一阵淡淡地甜橙味香水传入鼻腔,林舒月的肩膀也挨着了苏琳的手臂。

    此刻的太阳已经从云海中爬了上来,将天边的晚霞映衬成了亮亮的橘红色,林舒月举起相机,将这一幕拍摄在四四方方的摄影框中。

    照完太阳,她又将照相机对准山之外。

    元宝山不高,但也能够一览山下的风景,她对着山下的小城拍了照。

    “你的摄影技术挺好的。”林舒月各个角度拍了几张以后,耳边响起一句话,是苏琳在说。

    她侧头看去,苏琳也在看她,林舒月拍拍手中的相机:“吃饭的职业,要是不好就没有饭吃了。”

    “摄影师?”苏琳说完,不等林舒月回到,就问:“会拍人吗?”

    林舒月正想着怎么跟苏琳拉近关系呢,苏琳这就送上门来了。她调出之前去度假村给李明芳她们拍摄的照片给苏琳看:“这是我之前拍的。”

    苏琳一看,顿时就满意了:“那你帮我拍几张,我给你钱。”

    钱不钱的林舒月不在意,她道:“行。你想拍什么风格?”

    “我想拍背影照。”苏琳对自己的相貌很满意,最满意的就是自己的背影,但她拍了很多背影,总感觉不是自己想要的哪种风格。

    她是带了相机来的,但她们这一群人里,只有姚弘毅的摄影技术还算好,现在姚弘毅不顾她的反对往山上去了。黄小米跟王兰的摄影技术稀烂,与其让她们给自己拍,还不如不拍呢。

    至于剩下的朱湘君不是她们宿舍的,也不是她们系的,她们之所以会一起来爬山,不过是因为她的男朋友是蒋烨乐,而蒋烨乐跟她的男朋友姚弘毅是同宿舍舍友,还是上下铺的好兄弟罢了。

    苏琳觉得,她跟朱湘君都已经见过这么多面了还不熟悉,肯定是因为朱湘君这个脾气太冷了,除了蒋烨乐,她一句话都爱跟别人说。不过朱湘君跟她一样,家庭条件都好,甚至比她更好。就她爬上背的那个包,香家的,价格上万。

    有阿阳曾小艺跟白萍萍三个小孩子在,林舒月对现在的流行的东西可谓是拿捏得准准的,苏琳想拍的照片,是现在非主流最流行的那种,在网络上的关键词,是伤感、唯美。

    林舒月环顾一周,找了一个地方,说:“你在哪里站着,用你最放松的方式看着太阳。”

    苏琳从小就爱拍照,姿势也是拿捏得很好,林舒月半蹲,按下快门。苏琳立马跑过来看成片,看完后十分满意,又去拍了几张,还把黄小米跟王兰也叫上了。

    而林舒月的身边也多了一个朱湘君。

    等拍摄告一段落,朱湘君说道:“我也要拍,她给你多少钱,我也给多少。”

    林舒月比了个OK的姿势,苏琳还是很好讲话的,看在姚弘毅的面子上,同意了把自己刚刚看中的摄影师分一半给朱湘君。

    林舒月抓着日出的尾巴,给朱湘君拍了个背影照,这张照片虽然跟苏琳用的同样的姿势,但显然拍摄的角度不一样。拍摄苏琳的时候天还是暗的,那张照片中唯一的亮光是苏琳的脸跟远处冉冉升起的太阳。

    而朱湘君的这一张,重点突出来的是朝霞以及照片中的远景,绿树、小镇、白云。

    朱湘君看着相机里的自己,脸上的笑容弧度都大了一些。

    元宝山的山尖尖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去山顶看的日出的杭嘉白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但是没有消息传来就是好消息,林舒月继续充当摄影师。

    等到照得一个段落,天彻底亮了,林舒月也跟她们熟悉了,就跟她们闲聊了起来。

    “你们是鹏城大学的学生啊?”

    鹏城大学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在全国的各大高校里,排名还是很靠前的。

    黄小米就很骄傲:“对,我们是鹏城大学的,我当初是以年级第三名的成绩考进来的。”她上下打量了林舒月一眼,又道:“你应该跟我们差不多大?没读过大学吧?有时间你上我们大学去,我给你介绍客户。”

    黄小米的眼神带着十足十的轻蔑,在她的眼中,仿佛没有上过大学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一样。

    林舒月却没有生气,黄小米这种人她看得多了,她要是生气怎么能生得过来呢?这世间啊,人性千变万化。

    同样的一件事,在有的人眼里,没读大学低人一等,而在另一批人眼里,却会思索为什么没有读书。

    就像现在的苏琳,她不耐烦得很:“说这些屁话,你考进来的时候年级第八,都吹了三四年了,现在你英语四级过了吗?”

    “人家读没读大学关你什么事,你要是实在闲了,就多喝点水。”两句话同时音落,第二句是朱湘君说的。

    两人说完后,对视一眼,苏琳最先憋不住,朝她笑了笑,朱湘君虽然没笑,但是神情缓和了很多。

    林舒月看着她俩,内心直呼造孽,这么好的俩小姐姐,怎么就那么倒霉,遇到了两个人面兽心的玩意儿呢?

    看到黄小米一脸不服气,还瞪她的样子,林舒月也不乐意惯着她了:“我是羊城大学毕业的。”

    黄小米的神情变了,看向林舒月的眼神变得愤恨又憋屈,脸涨红成了猪肝色。、

    朱湘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对苏琳道:“你还挺不挑,什么玩意儿都能当你跟班了。”

    朱湘君的话一出口,林舒月就知道她为啥不爱说话了,她的声音沙哑,跟她的外貌有着强烈的反差,这也就算了,她是东北人,说话自带一股喜庆的碴子味儿。

    用网络上流行的一句话形容,就是没有开口的时候江南水乡,张嘴东北粮仓。反差感很强烈。

    苏琳也觉得很掉面子,她大三了,前两年黄小米还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黄小米就越来越脑残,她也有点厌烦了,现在朱湘君的这句话,无疑是把她的脸面放在脚底下踩。

    黄小米是为了钱跟她玩的,她这些年来在黄小米的身上花费了不少,上万肯定是有的。不过苏琳也没有生气,黄小米确实上不得台面。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苏琳怒斥。

    黄小米脸色更加不服了,不过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看着苏琳跟朱湘君的眼神就变得幸灾乐祸了起来。

    林舒月一看就知道,黄小米大概是知道姚弘毅跟蒋烨乐的事情的了。那她扎个朋友当得,就更加该死了。

    林舒月提议:“他们去山顶上怎么那么久还没下来?咱们上去看看?”

    “行。”反正日出已经看完了,照片也拍了,在这里待着也是待着,往山尖尖去也行,看看不同的风景。

    朝上面走的时候,林舒月就在跟苏琳套话,苏琳对自己看得顺眼的人很大方,她听林舒月起了个头,便将自己跟姚弘毅认识的情景说了出来。

    “我跟姚弘毅谈了得有一年。我们的相遇说起来挺戏剧化的,我有一天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回来晚了,有一个小混混跟踪我,我吓坏了,就在我要被小混混追到的时候,是姚弘毅救的我。”苏琳脸色有点发红。

    林舒月在心理啧了一声。果然自古以来诡计多端的男人谋夺女人的方式从来就没有变过,英雄救美这一招自古到今多的是天真的女人上当。

    林舒月违心的夸赞了几句,然后问朱湘君,朱湘君虽然觉得林舒月问这么亲密的话题有点冒犯,不过这件事情也不是不能告诉别人,她道:“我妈妈跟蒋烨乐的妈妈是闺蜜,我们两个算是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吧。”

    朱湘君家没有说的是,她爸爸是做黄金生意的,在八十年代的是,她爸爸还买了一座金矿,她家要是不低调的话,财力在东北那嘎达咋也能排个前三,蒋烨乐家虽然也有钱,但是对比起她家来,是绝对不够看的。

    林舒月眼睛多毒啊,朱湘君的那一身穿戴都是名牌,家庭条件肯定也不错。

    姚弘毅跟蒋烨乐那俩同找苏琳跟朱湘君肯定是因为钱。

    林舒月心中有猜测,面上却不动声色。

    离山尖越来越近,台阶的四周便也被铁栏杆锁链围了起来,台阶越往上走,越是陡峭,到最后只容一个人走,山尖尖是被削过一样的小平台,上面有一个凉亭。

    林舒月是最后一个上去的,她刚刚踏上去,就听到杭嘉白冷声道:“老实点,警察。”

    【叮~~~触发限时任务‘滚落山崖的大学生’,限时任务,两天,请宿主协助警察将罪犯绳之以法,避免更多人受害。】

    第142章 (二合一)

    林舒月抬眸望去, 看到杭嘉白将姚弘毅的手反剪在后,兜里的手铐已经铐在了他的手上。

    在两人的前面,是一处没有围好的栏杆, 程茂此刻抱着凉亭的柱子, 几乎是软倒在地的, 他的身体一侧, 衣服都别刮破了,上面还沾染了大部分的泥土。

    双手捏成拳,穿着球服的男人站在苏琳跟王兰的边上, 茫然不已。

    上到凉亭,看完日出以后,他决定往露营地走, 还没走到楼梯那边呢,就听到了程茂的尖叫声,他转身要看,身体被蒋烨乐挡住了,等他绕出来的时候, 就看到一个男人把程茂从亭子的缺口处提了上来, 还没等他问怎么回事, 那个男的就亮出了警察证,接着掏出手铐就把姚弘毅拷上了。

    林舒月看向蒋烨乐,蒋烨乐站在球服男的身边, 手捏成了拳, 眼神晦暗不明。

    “放开我, 你是警察怎么了, 你就算是个警察,也不能乱抓无辜, 我犯了什么错了,你要抓我?”姚弘毅百分百确定,自己推程茂下山的时候,是没有人看到的。他垂下的眼神中满是暗恨,他恨死跟着他们上来的这个警察了,一直在那杵着,害得他们错失了最好的动手时机。好不容易他走了,邱国豪也被蒋烨乐挡住了,他才决定要动手。

    毕竟程茂这个臭逼实在是太碍眼了,以前就在他跟苏琳之间阻拦,又发现了他的秘密,他老早就跟蒋烨乐商量了,程茂这个人,不能留了。这一回的元宝山之旅,就是他们给程茂找的埋骨之地。

    可惜了,就差一点点。姚弘毅越想越恨。

    林舒月走向杭嘉白:“怎么回事?”

    杭嘉白让林舒月拿出手机给叶雪玉打电话,然后道:“这个姚弘毅要把程茂推下山崖。”

    杭嘉白跟着他们一块儿上来的,看完日出后天也亮了,他觉得不会出什么事了,正想去找林舒月看一看日出的尾巴呢,下楼梯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回了个头,正好看到姚弘毅伸手把程茂推下山崖。

    身体反应快过脑子,他飞奔而上,抓住了程茂的手,在程茂的尖叫声中,把他提了上来。因为用力过大,杭嘉白的右手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姚弘毅还在叫嚣挣扎:“不是吧警官,你们断案这么武断的吗?你说我推程茂下山就是我推的他吗?就因为我走在他的后面?”

    杭嘉白对姚弘毅的叫嚣毫不在意:“我当然有其它的证据,你不要急,等到了公安局,都会给你看的。”

    在杭嘉白上来之前,林舒月往杭嘉白的手里放了一颗纽扣摄像头。杭嘉白作为警察,对这个一点也不陌生,随便捣鼓两下就会用了,现在这枚纽扣摄像头还在他的衣服上放着呢。

    这种摄像头都是用的电池,一次只可以录十多分钟的画面。这是市面上的最新款的摄像头,价格不便宜,也就林舒月怎样的记者会随身携带了。

    杭嘉白是上到山顶后才打开的,姚弘毅推程茂的那一段也录上了。

    林舒月看出来了杭嘉白手上的伤,她主动过去把摁着姚弘毅。

    换人来摁自己,还是个女人,姚弘毅看不起女人,他心中一喜,奋力挣脱,但却被摁得纹丝不动。

    在杭嘉白说自己是警察的时候,苏琳四人就惊呆了,又听到姚弘毅要把程茂推下山崖,苏琳王兰跟朱湘君都觉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只有黄小米,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兴奋极了。

    现在他们看到林舒月过去接手杭嘉白的位置,还能把姚弘毅摁住的时候,苏琳几人都觉得不对劲了。尤其是朱湘君,她想起刚刚爬上来时,她在路上问的那些话,先问苏琳跟姚弘毅的相识过程,又问自己的。她心下沉思,想着林舒月到底是什么意思。

    元宝山是个景区,虽然现在还没有收费,但是该有的安保人员都已经有了,杭嘉白给叶雪玉打了个电话以后,也给景区办公室打了电话,办公室的人反应很快,十分钟都没到,保安就来了。

    他们协助杭嘉白一起,把姚弘毅带到了山下。

    王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林舒月的边上:“你也是警察?”

    林舒月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不是,我是记者。”

    王兰哦了一声,转头看了一样苏琳跟朱湘君。

    朱湘君脸上的疑惑之色更加浓了。

    球服男去扶着程茂往山下走,到了现在,程茂都还没反应过来,腿都还是抖的,他真的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

    山尖的凉亭是元宝山最高的地方了,他的侧面就是垂直耸立的,人要是从山尖掉下去,必定不能成活,哪怕山的下面是树林也一样。因为太陡峭了。

    球衣男邱国豪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跟姚弘毅、蒋烨乐、程茂都是同一个宿舍的舍友。邱国豪仔细回想,这三年来,他们的感情都算不错,虽然程茂嘴巴贱了点,但绝对不到杀人灭口的地步啊。

    “程茂,你到底干了啥?”邱国豪还是挺遵纪守法的人,他虽然不相信姚弘毅会把程茂推下山,但他也是相信警察的判断的。

    程茂看了一眼跟朱湘君走在一起的蒋烨乐,眼神变换,然后沙哑着声音道:“我要去到公安局再说。”

    程茂的这句话一出,邱国豪就知道,姚弘毅确实是推了程茂了。

    露营地下面的旅店就有下山的观光车,正好能把他们这一群人拉上,大家坐着观光车下山,三个小时的路程,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

    山下的管理区里,杭嘉白守着姚弘毅在办公室里,程茂跟林舒月他们都在外面,蒋烨乐一直跟在朱湘君的身边,寸步不离,时不时用防备的眼神去看程茂。

    程茂看到了,窝在邱国豪的身边,脸上挂着个嘲讽的表情。

    苏琳三人还是在一起,林舒月离她们不远。

    黄小米好像非常兴奋:“苏琳,你说姚弘毅为什么要推程茂下山?”

    苏琳跟王兰侧头看她,这趟元宝山之行之后,她们是越来越不理解黄小米了。程茂跟她们虽然不是一个系的,但因为姚弘毅的关系,她们也是经常一起吃饭、聚餐的,程茂差点被姚弘毅推下山死了!

    一个大活人啊,连苏琳这个姚弘毅的女朋友都不敢靠近姚弘毅,更不愿意替他多说一句话了,怎么到黄小米这里,她就这么兴奋了呢?

    苏琳想不通。但是她觉得,这次回到学校,这个黄小米,她是必须要远离了。这个人太可怕了,没有丝毫同理心。

    黄小米也不需要苏琳耳朵回答,她甚至没注意到苏琳看她的眼神中带着的防备,继续道:“苏琳,你说是不是因为程茂老是跟你作对,说你骂你让姚弘毅不爽了,所以他才要把程茂推下山的啊?”

    事发到现在,苏琳是拒绝朝这方面想的。是,程茂老说她,她也很烦程茂,很讨厌程茂,但是她的讨厌还没有到要把程茂弄死的地步!苏琳她爷爷是退伍老兵,从小就教导她们一家遵纪守法,她的爸爸虽然做生意成了暴发户,但也从来没有在法律上面越过线。

    姚弘毅这样做,不管是不是为她,苏琳都决定跟姚弘毅断了。她是挺喜欢姚弘毅没错,但再喜欢,也不跟一个犯罪分子在一起不是?姚弘毅今天会为了程茂对她的嘴贱下手弄死程茂,那以后呢?他会不会也因为她的霸道、任性、娇气弄死她?

    苏琳觉得自己投胎一次不容易,投成这样的好胎更是她前世拯救世界得来的福气,她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界里。姚弘毅太疯狂了,太可怕了,吓死人了!

    蒋烨乐听到黄小米的话,心思一动,办公室内的姚弘毅脸色缓和。

    程茂离他们远远地,但黄小米的话他也听到了,他脸上的冷笑更甚,邱国豪都离他远了一步。邱国豪神经大条得很,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往日也没有看出姚弘毅爱苏琳爱得这么疯狂啊!邱国豪觉得自己单身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就做不到为女朋友怒而杀人,爱情这个东西,真是让人理解不了。邱国豪仰头呈四十五度,忧伤望天。

    林舒月看到这一幕,嘴角抽动。

    “黄小米,你闭嘴吧,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做哑巴。”苏琳实在是烦透了。

    黄小米说得正兴起呢,苏琳这一瓢冷水泼来,让她的脸色十分难看。

    警笛声传来,不一会儿,两辆警车停在办公室门口,叶雪玉率先下车。杭嘉白推着姚弘毅出来,林舒月她们也是要去公安局做笔录的。林舒月开车,苏琳跟王兰不想跟黄小米同坐,就坐上了林舒月的车,黄小米也不愿意坐警车,要坐林舒月这边,但在她上车前,朱湘君就先开门挤上来了。

    她想去开副驾驶的门,林舒月一脚油门就从她身边走过。黄小米恨得不行,最后只能愤愤不平的坐上警车,她的边上就是邱国豪跟程茂。邱国豪挪挪屁股,离她远了一些,程茂冷艳斜乜她。黄小米看着两人的动作,更是气急。

    今天没有雨,现在已经七点多了,太阳在天空中尽情地挥洒着光芒。

    林舒月的车子跟在杭嘉白他们的车子后面,车子还没开出元宝山的地界,朱湘君就问林舒月:“林记者是吗?”

    林舒月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朱湘君问:“你今天早上问我跟苏琳耳朵感情问题,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林舒月很意外,朱湘君的感知也太敏锐了,苏琳根本就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现在听到朱湘君的话,她一脸懵逼。

    林舒月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昨晚上半夜,我起来上厕所,路过你们那边的帐篷时,我听到了那种声音。”

    苏琳跟朱湘君都是成年人了,尽管林舒月说得隐晦,她们也听明白了。苏琳眉头一竖,她对自己的东西很有独占欲,去厕所的必经之路上,需要经过的帐篷是姚弘毅的,林舒月的这句话,是在说姚弘毅昨晚上偷腥?

    “是跟黄小米?”苏琳的声音含着怒气。除了黄小米,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谁了,王兰她是知道的,不会背叛她,但黄小米就不一样了,在她跟姚弘毅还在暧昧期的时候,姚弘毅的许多话都是通过黄小米来传递的。

    之后黄小米也总是在她的面前说姚弘毅的好话,苏琳原本觉得姚弘毅这是为了追求她走了闺蜜路线,现在来看,他们是早就勾搭到了一起,拿她当傻子?

    林舒月摇摇头:“不是,是跟一个男人。”

    林舒月的这句话出,苏琳的怒气僵在了脸上,王兰惊讶地张了张嘴,倒是朱湘君,她最镇定。

    苏琳也发现了朱湘君的异常,她转头去看朱湘君,朱湘君说:“帐篷里的男人,是姚弘毅跟蒋烨乐?”

    林舒月轻轻点头。朱湘君靠在靠椅上,呵了一声:“我就说嘛,蒋烨乐这个男人不正常。”

    这一句话,让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朱湘君的身上,林舒月也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好几眼。

    朱湘君拿出手机摁电话号码,说:“我跟蒋烨乐算是青梅竹马,我们的高中是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蒋烨乐没有任何的女性朋友,他来来往往的,都是一群男生,还是比较瘦弱斯文的男生。”

    朱湘君继续道:“我们从高中后就在双方家长的撮合下在一起了。三年过去了,我们两个最亲密的事情就是抱一抱,或者是,唇贴一下唇。”

    蒋烨乐是朱湘君的初恋,但没有谈过恋爱,不代表不知道谈恋爱的流程。

    蒋烨乐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跟女朋友在一起,又怎么可能那么知礼?跟她同宿舍的一个女孩子,从大学到现在交了三四个男朋友,没有一个是没睡过的。

    朱湘君挺羡慕她的,自己也想尝一尝男女之事是什么滋味,她甚至还明确跟蒋烨乐表示过,蒋烨乐当时怎么说的?说想把最美好的留到结婚时。朱湘君虽然不高兴,但是蒋烨乐说得也没有什么不对,毕竟这也是珍视她的一种表现。

    但这一切,都从三个月前,她在蒋烨乐的裤兜里发现一个避孕套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合着不愿意跟她睡,是在外面吃饱了?

    从那天起,朱湘君就观察起了蒋烨乐的朋友圈,这也是朱湘君愿意三番五次跟苏琳她们聚会的原因。她原本以为,蒋烨乐愿意睡的人在苏琳她们之间,但这段时间的观察下来,一个跟蒋烨乐的暧昧的人都没有,而这段时间里,蒋烨乐的兜里再也没有过安全套的出现。

    朱湘君本来已经决定放弃探寻了,没想得了个这么劲爆的消息。合着他以前都探索错了方向了,她不应该查女人,应该查男人。朱湘君有点恶心,那边的苏琳就干呕起来了。

    大家默默地转头去看她,林舒月默默地递上一杯水给苏琳。从昨天晚上的那句话,就能推测出,姚弘毅绝对是跟苏琳睡过的,苏琳恶心很正常。

    苏琳的干呕没有停歇,反而越发严重,林舒月叉出车流,停在路边,苏琳打开门,走到外面大吐特吐,被她带的,朱湘君也开始吐了起来。王兰拿了两瓶水,下去给她们漱口。

    林舒月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是杭嘉白发来的信息,问她们怎么停车了,林舒月将情况发给他。

    终于,朱湘君跟苏琳吐完了,她们一前一后上了车。苏琳的脸上因为呕吐变得惨白:“我要阉了姚弘毅这个王八蛋!”

    苏琳恨极了,她并不热衷那件事情,跟姚弘毅也就一个月一次的频率,但抵不住日久天长啊,在一起一年,怎么也得十次八次,拥抱亲吻更是不少,她娘的光想起来就恶心。

    她现在就无比的庆幸,在跟姚弘毅睡的时候,姚弘毅让她给他口,被她打了回去。要不然她今天就不是呕吐那么简单了。

    朱湘君脸色更加冷,她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哥,你们都来一趟,带上蒋烨乐的父母。我被欺负死了。”

    朱湘君把她的手机合上盖子,手机盖子周围的钻石亮了一圈,她冷笑:“蒋烨乐一家最好面子,我就偏要把她的面子放到地上去滚,我还要把蒋烨乐是个二椅子的事情告诉我们那嘎达的人,我恶心坏了,他们蒋家也别想好好过。”

    苏琳朝她比起大拇指。她也不会放过姚弘毅的,同性恋还骗女人感情,骗她的钱,这口气她不是那么好出的。

    林舒月开着车,这一回,她们没有再吐了。

    到了公安局,林舒月停稳车,苏琳跟朱湘君就冷着脸朝公安局里走,那步伐,那气势,就像是去出征的女将军一样。

    林舒月跟王兰跟在她们后面。

    程茂跟姚弘毅正在审讯室接受审讯,邱国豪跟蒋烨乐在外面等着,蒋烨乐见到朱湘君来了,立马迎了上来。

    朱湘君等他走到近前,一巴掌就扇了上去。巴掌声脆响,将埋头工作的警察们的实现都吸引过来了,有几个站起来,朝他们走过来。

    蒋烨乐一只手捂着脸,一只垂在腿边的手下意识地攥紧,又很快分开,脸上又挂起了一丝略带僵硬的笑容:“湘君?”

    顿了顿:“这是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吗?”

    黑衣青年面容英俊,男性荷尔蒙爆棚,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反差之大,让他多了一丝脆弱之感,怎么说呢,有点吸引人。

    朱湘君甩了甩自己打麻了的手掌:“急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

    朱湘君从蒋烨乐的身边走过,苏琳从蒋烨乐身边走过,王兰从蒋烨乐身边走过,林舒月从蒋烨乐身边走过,谁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蒋烨乐脸上僵硬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邱国豪觉得事情不对,也不敢在蒋烨乐身边待着了,小步朝林舒月她们跑去,还跑过了她们,走在最前面,仿佛只要他溜得快,就当他从来不知道蒋烨乐被打这件事情一样。

    到了二楼,正好程茂从审讯室里出来,王兰上前问他:“你怎么样?”

    程茂看了她身后的苏琳跟朱湘君一眼,说:“我挺好。刚刚警察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姚弘毅要杀我,我说,因为我知道了他跟蒋烨乐是同性恋的事情。”

    这件事情苏琳跟朱湘君已经知道了,没有多大的感觉,反倒是邱国豪后知后觉:“啊?他们是同性恋?一对?”

    程茂嗯了一声:“他们最喜欢在你的床上睡觉了。”程茂看着邱国豪的眼神都略带同情。

    邱国豪这下是直接忍不了了。他就说,他怎么老觉得自己的床上有怪味!偏偏问其他人,其他人都说没闻到,搞得邱国豪十分怀疑自己。结果那真的是怪味!邱国豪一想到那是男人的那个东西,还是两个男人搞过的那个东西,他就觉得自己脏了不干净了,浑身都在发痒。

    他也不想再听什么了,他转身就跑,他得去洗澡,在下楼的时候,他正好遇到上楼梯的蒋烨乐,邱国豪实在是没忍住,一脚踢了过去,蒋烨乐就跟一个土豆一样,滴溜溜地就滚到了楼梯角,一个警察站起来,问:“怎么回事?”

    邱国豪站在原地,举起手来:“警官,我踢的,我故意的,我认罚,我赔钱。”

    邱国豪慢慢地朝下面走,路过蒋烨乐的时候,他一脚踩在蒋烨乐的手指上,还用力碾了碾,蒋烨乐痛呼出声,他的痛呼声刚落,二楼也传来了痛呼声,邱国豪三步两窜上了楼,之间姚弘毅弯着腰捂着男人耳朵重点部位在痛苦哀嚎,苏琳收回脚。

    邱国豪觉得自己裆下一凉,也开始痛了起来。

    警察赶紧将苏琳跟姚弘毅分开。他们也是没想到,在审完姚弘毅,要把他带到拘留室的时候,苏琳会在外面等着,门一开,苏琳的脚就到了姚弘毅的档前。

    快得警察都反应不过来。

    但怎么说呢,还挺爽的。

    让你同性恋去祸害人家小姑娘。

    第143章 (二合一)

    因为苏琳的那一脚实在是太过严重, 姚弘毅被紧急送医,到了楼下,顺手把蒋烨乐也带上了。邱国豪的那一脚可能角度太过刁钻, 他扭了腰。

    苏琳跟邱国豪作为施害者, 这个时候也必须得去, 林舒月也跟着去了。

    在医院等了半个小时, 两人被送到了同一个病房里。蒋烨乐看着身边守着的警察,再看看事不关己的嚼着口香糖的朱湘君,知道自己跟姚弘毅的事情已经被她知道了。

    蒋烨乐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他家是开金店生意的, 他们家的生意之所以那么好,是因为他们能够从朱家哪里低价拿金子。朱家不仅有金矿,还有自己的设计公司、加工厂。朱湘君的各个朱恒君为了学习珠宝设计, 在国外进修了五年才回来,这才回来两年,就已经把朱氏珠宝带领成为了国内十大金店品牌之一。

    蒋烨乐家加盟了朱氏金店,背靠着朱氏,拿着低价精品货, 卖的价格也比别的金店要低一些, 因为这个, 他家的生意越来越好。

    从十五岁开始,蒋烨乐就被家里逼着要跟朱湘君交好,他妈妈甚至还亲自教导他怎么才能赢得一个女人的心。讨好了朱湘君那么多年, 蒋烨乐每天都觉得自己是在痛苦中度过的。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让朱湘君消失, 他觉得只有那样, 他才能从这个窒息的环境里超脱。

    但这一天真的来临了, 蒋烨乐也茫然了,尤其是他知道跟朱湘君的婚事砸了以后。他父母必定不会放过他。

    蒋烨乐的想法没有错, 在一个小时后,朱湘君的父母大哥带着他的父母到了。朱湘君站在他们的面前,当着警察、医生、护士以及所有病人的面,将他这辈子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

    蒋烨乐看到了他母亲父亲同时变了的脸色,看到了朱湘君的父母大哥恼怒的神色。

    蒋烨乐早就想好了说辞了:“叔叔阿姨大哥,湘君,我知道错了,这一切,都是他勾引我的。”蒋烨乐将一切的好锅都甩给姚弘毅。

    姚弘毅的子孙根已经断了,他意志分外消沉。他是同没错,但他没有蒋烨乐那么极端,他也是能跟女人睡的,并且就是不睡女人,他也不是不能攻男人,现在作案工具没有了,姚弘毅别说多难受了。

    再听到蒋烨乐说的话,姚弘毅笑得眼泪水都出来了。他勾引蒋烨乐?滑天下之大稽!

    他侧头看着蒋烨乐,蒋烨乐依旧身材壮硕,脸依旧帅气,但他脸上的惶恐之色,硬生生的将姚弘毅喜欢的那个样子给击散了一半。之前他在警察面前,也忍着压力,没有把蒋烨乐供出来,不仅是因为他喜欢蒋烨乐,还因为蒋烨乐在这三年里,给他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比苏琳给他的多多了。

    但是现在,自己的子孙根废了,凭什么把什么错处都推到他身上的蒋烨乐好好的?

    他笑了笑,沙哑着声音开口:“蒋烨乐,说这种假话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是你先追我的,你都忘了你给我做的那些事情了?需要我一件一件的都说出来?”

    姚弘毅的说话声扯到了裆下,疼得他抽了好几口气。

    苏琳斜乜着他们:“来,说说,他怎么追的你。”

    姚弘毅看着苏琳,想到她那临门狠戾的一脚,觉得裆下又开始疼了起来。苏琳环臂继续看着他。

    蒋烨乐脸色大变,立马怒斥他,他不想姚弘毅说出来,姚弘毅偏要说出来:“洗内衣裤,一天三顿好饭好菜,缺什么就有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大年三十,因为我一个短信,他就能从东北飞到我家去陪我。”

    姚弘毅看着朱湘君,眼神不知道是挑衅还是怜悯:“只要我需要他,哪怕他正在陪你吃饭,一个短信,他就能丢下你来找我。”

    姚弘毅的话音落,朱恒君的巴掌就到了蒋烨乐的脸上,他刚刚才正好的腰因为这一巴掌,立马又错位了,他疼得直抽冷气。

    朱恒君反手又是一巴掌:“作践我妹?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蒋烨乐痛呼出声,原本还生气的蒋父蒋母看到儿子疼得这里厉害,那点装出来的恼怒就不见踪影了。蒋母伸手去挽着朱母的手:“小珍,小乐他知道错了,他也是年纪小,识人不清。现在知道了事情是怎么回事了,你们就原谅他吧?我跟小乐他爸给你们保证,这件事情绝对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们肯定严加管教他!”

    蒋父此刻也露出了哀求又怒气不争的神色来:“是啊,他是不懂事,被骗了,他也是初犯,以后再也不会了,要是还发生这样的事情来,我第一个打断他的狗腿!”

    蒋父的话掷地有声,仿佛自己是个多严的父亲一样,蒋烨乐看着这样的父母,嘲讽之色到了脸上。

    自己都立身不正,还来要求别人?凭什么?凭他们是自己的父母?这种日子,他是一天也不愿意过了。

    苏琳跟林舒月站在一起,她悄悄问林舒月:“林记者,你说朱湘君她爸妈会不会原谅蒋烨乐啊?”

    林舒月看着朱父朱母含着怒气的脸,以及朱湘君那老神在在的神态,摇头:“应该不会。”

    果然,林舒月的话音一落,朱母便一把拉下了蒋母的手:“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小?怎么,你还喂他吃奶?”

    朱父也道:“这话说得好笑,二椅子还有初次二次?老蒋,你也是个男人,你恶心不恶心?”

    朱母:“小红,我跟你是多年姐妹了,但是到现在,咱们俩的交情到此结束,从今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别来挨我边儿。”

    朱恒君:“你们不仁,也别怪我们不义,往后两家的合作取消,蒋伯伯,我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结清我们家的欠款,同时把我们家的名头换下来。”

    蒋父变了脸色,他知道朱恒君在朱氏的说一不二,既然他说了这句话,那么自家跟朱氏的合作将再无可能。一想到每年到他手的钱会溜走一大半,蒋父就心痛得不能呼吸。他看了一眼蒋烨乐,蒋烨乐疼得脸色苍白,冷汗淋漓。这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就是再怒,他也忍了下来,他转身,一巴掌打在蒋母的脸上:“你看看你,都是你教的好儿子。”

    蒋母捂着脸,看着蒋父掉眼泪:“你打我?”

    “就打你。”蒋父还要动手,朱母拉着朱湘君的手,眼泪都掉下来了,她此刻自责不已。医生在此刻赶来,看到病房里乱糟糟的,训斥了两声。

    在一边看足了热闹的警察也开始维持秩序。

    苏琳的父母跟姚弘毅的父母也到了。苏琳的父母穿着讲究,他们是从申城来的,跟他们相比,姚弘毅的父母穿着就朴素多了,四个大人坐在一起,看着就不是一个阶级的人。

    姚弘毅的父母已经知道姚弘毅所做的事情了,他们进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苏父苏母以及苏琳道歉,那腰杆都弯到地上去了。苏父苏母看着他们这样,再多的怒气也压下去了三分。

    姚弘毅躺在病床上,看着父母这幅卑微的样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到此时此刻,才终于觉得后悔。他对看守自己的姚弘毅说:“警官,我全部都交代。”

    带队看守姚弘毅的警察是江州,听到这句话,他拿出本子跟笔。现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随着江州的询问,在场的人终于知道了姚弘毅跟蒋烨乐的事情。

    “前年,我爸爸伤了身体,家里没有多余的存款,我在上学之余,看到了一个夜色酒吧的招聘广告。卖酒水,提成很高,要是幸运,一个月下来能有五六千,我就去了。”

    夜色酒吧林舒月没有听说过,但是苏琳却知道,她在林舒月的身边小声地说:“那是鹏城有名的gai吧。”

    苏琳这么一说,林舒月就知道了。姚弘毅的讲述还在继续。

    “我上班的第一天就发现这个酒吧的不对劲,全都是男的,这些男的还会贴着身子跳舞,兴致来了,还会当众舌吻。”姚弘毅的家庭条件不好,他从小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学习,他的父母也只是让他学习。

    但他在看到酒吧中的那一幕,却并不觉得恶心,相反,当他一次在上厕所听到两个男人在厕所隔间干那种事的时候,身上起了生理反应。

    “我上班的第一个月,拿了四千块钱,这四千块钱我都给我父母寄过去了。然后第二个月,我看到了蒋烨乐。”姚弘毅闭上了眼睛。

    在夜色酒吧上了一个月班的姚弘毅已经知道了这个酒吧的性质,看到蒋烨乐的那一刻,姚弘毅愣住了,蒋烨乐同样如此。他们的关系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变的。

    在那天之前,姚弘毅跟蒋烨乐的关系也就只是算得上是友好,在那天之后,他们就像是连体婴,除了睡觉,几乎都在一起。有一天晚上,他们喝多了,出去开了一间房子。那是姚弘毅各种意义上的第一次。

    蒋烨乐有钱,给了姚弘毅很多,姚弘毅再也没有去那个酒吧了,但是蒋烨乐是有女朋友的,且直白的告诉姚弘毅他们不会有未来。姚弘毅伤心之下,出去散心,遇到了被流氓跟踪的苏琳。

    被蒋烨乐用钱养了一年的姚弘毅已经习惯了奢靡的生活,在看到苏琳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就有了一个计划。为什么蒋烨乐能有女朋友,他就不能有呢?于是他接近苏琳,追求苏琳,把蒋烨乐追求他的那些手段、技巧照猫画虎的用在了苏琳身上。

    苏琳家里有钱,据说还是独生女,以后要结婚,也是男方上门,这一点,姚弘毅都能做到。他甚至还做过自己以后跟苏琳结婚了,等有了孩子,就让苏琳一家病逝,而后独占苏家家产的梦。

    两人确定关系后,很快睡在一起了,女人的滋味儿跟男人是不一样的,各有各的好,姚弘毅都很享受。而他跟蒋烨乐之间也没有断,他们找各种各样的机会在一起,都有女朋友的背德感让他们倍感刺激。

    直到前段时间,他们知道自己的事情被程茂知道了,于是两人商量了一下,就有了这一次的元宝山之旅。他们的计划,是在看日出的时候,姚弘毅动手推程茂,蒋烨乐负责拦住邱国豪的视线,保证他看不到姚弘毅动手的那一幕。甚至为了这天,两人已经多次往返于元宝山,就为了找到最好的十足落山的地点。

    他们的计划很好,就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计划实施的这一天会遇到杭嘉白跟林舒月这两个人。

    姚弘毅的父母全程听着姚弘毅的话,他们慢慢地蹲在地上,哭得十分伤心,病房里不知不觉又来了一对夫妻,看相貌,他们是程茂的父母。在姚弘毅说完他们的事情后,他们直接对警察表示,他们不谅解,他们要让姚弘毅跟主谋蒋烨乐付出代价。

    【叮~~限时任务‘滚落山崖的大学生’已完成,奖励:系统积分X300,人民币500,生命时长60天,请宿主再接再厉。】

    事情到这里,就告了一段落,姚弘毅要等身体好一些,才能被拘留所收押,蒋烨乐当场被捕,苏琳作为踢废姚弘毅子孙根的人,只需要承担姚弘毅的医疗费,姚父姚母表示不会再追究。

    林舒月跟苏琳、王兰以及黄小米朝医院外面走,苏琳的父母还在楼上。苏琳踢爆了姚弘毅的蛋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他们要在上面消除一切可以对之后的苏琳发生威胁的事情,姚弘毅父母口头的不追究苏琳责任的事情在没有落到纸上的时候,他们放不下心。

    刚刚到楼下,这个时候正是中午,医院门口没有什么人,黄小米止住脚步,叫了苏琳一声,苏琳扭头,黄小米往前又走了一步。

    “苏琳,你有没有觉得你过分了?”

    黄小米的话,让林舒月几人一头雾水,苏琳反问:“我过分?我怎么过分了?”

    “你不过分吗?姚弘毅跟蒋烨乐的感情都已经那么的艰难了,你为什么还要在他们之间添加阻力?”黄小米义正言辞。

    她的话音一落,四周便是一阵可怕的沉默。林舒月的目光不禁落在黄小米那稀疏干黄的头发上,难怪头发这么不好,合着是因为脑子里装的都是水,所以没有什么营养?

    苏琳怒极反笑:“所以,你早就知道姚弘毅跟蒋烨乐的事情?”

    黄小米大方点头:“对,我早就知道了。因为我看到了他们在学校的拐角亲吻。”

    苏琳终于忍不住了,一巴掌打在黄小米的脸上:“所以你知道姚弘毅是个同性恋,还在他跟我之间牵线搭桥,让我跟他谈恋爱?”

    “是啊,这有什么冲突的吗?人的爱和身体本来就是可以分开的。更何况,同性之间才是真爱,男女之间只是繁衍后代!”

    如此脑残的话,让路过的一两个人都震惊得停住了脚步。大家像看什么珍稀动物一样看黄小米,尤其是苏琳,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才确定自己是真的听到这句话了,而不是在做梦。

    “所以,你为姚弘毅跟蒋烨乐的感情呐喊助威?你觉得男女之间没有爱情?在一起全部是为了繁衍?”

    “对啊,他们的感情不值得我呐喊助威吗?他们的感情跨越了性别、世俗、身份,不伟大吗?你一个女人,天经地义就是主内的,姚弘毅虽然跟蒋烨乐在一起,但他也是爱你的不是吗?他对你那么好,那么照顾你,你怎么忍心伤害他的!你真是太恶毒了。”

    “真是伟大你妈个脑子。”这句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苏琳身边的王兰身上:“你既然这么感动男人之间的爱情,那你去给他们做老婆好了。黄小米,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你以后结婚,找男朋友,你也找一个同性恋好了,你要不找同性恋,你都对不起你今天说的这些话。”

    苏琳已经不气了,她以前就知道黄小米这个人有点蠢,今天黄小米的蠢更是刷新了她的三观下限,她说:“对,王兰说得对,你可一定要嫁给那些企图骗婚的人,嫁一个还不行,你还得嫁个三五个人,这样才能展现出你的感动不是?你最好跟他们在一起,挨个给他们生孩子!”

    林舒月啧了一声,她上一世只在网络上看到那种终极的、将纸片人跟三次元混淆的终极腐女,她们的三观话术跟黄小米今天的如出一辙。

    林舒月是赞同她说的那句话的,同性之间的爱情,跨越了性别、世俗、身份,确实很值得歌颂,但前提是不影响到别人,他们爱他们的,像书里那样缠绵悱恻也好,分分合合也好,都没有关系。因为那是他们的事情,大多数人都不会吃饱了没事儿干去抨击他们。

    但要是他们明明喜欢同性,却还要拉着另外一个无辜的人卷进他们的感情里,那就不怪别人辱骂他们了,因为他们值得。在林舒月的观念里,这条适用于同男,也适用于同女。

    当然了,要是卷进他们感情里的那个人愿意,像黄小米这种脑子有坑的,那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都是成年人了,有选择的权利,她也只有尊重、祝福、锁死的话。

    黄小米还是第一次说出自己的观点,她原本以为,自己说出这么与众不同的观点,会得到所有人的惊叹、附和。她的幻想中,苏琳会因为她的话羞愧低头,人人都会赞扬她的大度、伟大。但事实好像跟她所想的不一样,在场的人,包括路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尤其是王兰跟苏琳的话,更是让黄小米颜面扫地。

    她说:“跟他们在一起就在一起。”

    黄小米说完,梗着脖子落荒而逃。

    “真他妈晦气。”苏琳骂了一声,然后道:“回去我就把这些年黄小米从我这里借走的钱要回来,丢到水里听响声那钱也不给傻叉用。”

    苏琳是有钱,又不是真的傻,黄小米的朝她借钱她每次都借,她要求黄小米给她打借条,用她的话来说,黄小米还不还无所谓,借条必须有。这个是原则问题。

    黄小米的借条被她丢在柜子的盒子里,正好回去整理一下。

    王兰也一言难尽,说真的,都是跟班,她觉得跟黄小米这样的人共事儿实在是太掉价了。

    林舒月觉得苏琳真的蛮有意思的,任性娇蛮的同时,还讲道理,挺让人喜欢的。

    她们仨吐槽着黄小米的奇葩,没走多久,朱湘君出来了。

    “你们怎么这么久还在这?”林舒月的车停在医院对面的停车场里,朱湘君觉得按照林舒月她们的脚程,不应该这么久了还在这里的。

    “跟神经病争论了一个问题,你怎么下来了?”苏琳问。

    “我哥哥说让我先下来等他们,他们等一下就来。”

    朱湘君话音一落,便听到后面有人在叫她,朱湘君转头,来的人是蒋母,朱湘君原本还带着一丝笑意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蒋母好像是没有看到朱湘君的脸色一般,她大步走过来,脸上还顶着一个巴掌印,她行至朱湘君的面前:“湘君,你听阿姨跟你说,烨乐这件事情是做得不对,是对不起你了,这点阿姨跟你道歉,并且以后,阿姨一定会严加管教他。”

    朱湘君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他们东北那边,女孩子的地位自古以来就比较高,蒋母知道,只要哄得朱湘君原谅蒋烨乐,只要她还愿意跟蒋烨乐在一起,那家里的产业就能保住。至于蒋烨乐要坐牢的事情,蒋母就更不觉得是一回事情了,这坐牢跟坐牢也是不一样的,只要周旋得好,别说杀人未遂了,就是杀了人也还有操作空间。

    蒋母根本就没有把除了朱湘君外的人当成一回事,她要去像以前一样去拉朱湘君的手,朱湘君躲开了她也不在意,女孩子嘛,闹闹脾气很正常。

    她继续劝说:“阿姨不瞒你,你蒋叔叔在年轻的时候也有这个问题,后来年纪到了,孩子也大了,他不是也回归家庭了吗?男人嘛,在外面玩玩很正常,咱们做女人的,就得大度一点。”

    “再说了,他们跟男人在一起,总比跟女人在一起好,最起码男人不会怀孕,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孩子的财产。要是他乱搞的人是女人就不一样了,一有孩子,家产肯定会被分薄。”

    如果说黄小米给了林舒月她们今天的第一个暴击,那么蒋母就是终极王炸。

    这思想,也太奇葩了,太炸裂了。林舒月真的很想追根溯源一下黄小米跟蒋母的生长环境,到底是什么让她们有这个思想的。还找男人比找女人好,这是什么奇葩,什么洗脑话术?

    林舒月觉得今天这风水也真是邪门儿,这种奇葩也能凑做一堆。

    朱湘君的脸上扯出了一个笑容 ,看着她的父母兄长越走越近,似笑非笑的说:“阿姨你有在垃圾堆里翻捡,对比出谁更好的喜好,我可没有。”

    “你把搅屎棍当成宝是你的事儿,别强迫别人,毕竟以后下雨天雷劈你的时候会连累到别人,真挺缺德的。”

    “最后,我祝福你跟你家的两根搅屎棍一辈子幸幸福福,身体健康。”

    第144章 (二合一)

    林舒月就跟苏琳王兰站在原地, 看着蒋母被冲出来的朱母抓着头发,摁在地上暴打。

    相好了几十年的姐妹,因为其中一个脑子残了, 交情彻底断绝。朱湘君啧了一声, 开始庆幸起自己没有在跟蒋烨乐结婚后才发现这件事情, 要是结婚后发现了, 她恐怕得恶心好多年,要是有了孩子,那更加完犊子, 到时候恐怕又得跟蒋家扯皮好多年。

    苏琳看着这一幕,也觉得十分解气。她的父母下来了,看到这一幕, 再听一听朱母骂蒋母的话,恨不得冲上去帮着朱母给蒋母几脚。这他妈是哪里来的傻叉?合着你家的是儿子,左右怎么样都吃不着亏呗?再一听,蒋母是搅屎棍的拥有者,苏母就懂了。

    她大声地对她的女儿说:“琳琳侬可别听有些脑子有问题的人瞎说哦, 还有这个小姑娘, 侬也别听, 有些人哦,她就是生活在粪坑里,就也想把别的女人也拉进来跟她共沉沦咯。”

    苏母是申城人, 她的语调是特有的吴侬软语, 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刀子, 一下子就插进了蒋母那最见不得人的内心里。

    她奋力反抗着朱母, 在这个时候也不装了:“刘云珍,都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姐妹, 你凭什么就嫁得那么好的男人,生了一对那么好的孩子?我凭什么嫁给一个二椅子,常年累月守活寡,还要看着你家越过越好,还要看着你的儿子优秀,女儿也优秀?”

    “你不是疼爱你女儿吗?那就让她嫁给我的儿子好了,我受过的苦,她也得来轮一遍,这才公平。”在这一刻,蒋母看着朱母的眼神没了装出来的亲近,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恨意。

    朱母哈了一声,显然也是怒极:“这话说来好笑,当初我家婆婆可是先去你家提亲的,是你嫌弃他整天在河沟里泡着,脏兮兮的。我不嫌弃他脏,嫁给他了,你那时候不还明里暗里炫耀你要嫁的蒋家好吗?现在不好了?”

    朱母的一句话,将蒋母仅有的那点自尊摁在地上踩,蒋母被打得浑身都疼,她仰着头去看朱父,那个曾经差一点点就成了她男人的人,站在那里,一脸冷色的看她,而在他之后,他的男人,蒋烨乐的爸爸,已经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蒋母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朱母也看到了,要是以往,她肯定会护着蒋母一番,现在她不想管了,站起来,拉拉身上的衣服,再缕缕头发,凑上去跟苏琳的父母搭话。

    都是受害者家属,苏琳的父母也跟朱家父母聊了起来,三言两语,便决定一起去吃饭,他们邀请林舒月。能够提前这么早发现蒋烨乐跟姚弘毅的事情,林舒月跟她男朋友是大功臣,要是他们被没有发现他俩的事情,今天他俩能合力杀了程茂,谁知道在未来,会不会合谋杀掉她们家的女儿?

    林舒月婉拒了,她拿着手机朝他们摆了摆:“我就不跟你们去了,我男朋友还等着我去跟他吃个迟来的早饭呢。”

    现在临近下午,他们今天的饭菜还没吃呢。

    苏琳跟朱湘君对视一眼:“那我们改天请你们吃饭。”

    “没问题。”林舒月朝她们挥挥手,然后就走了。在从元宝山下来的路上,林舒月便已经跟她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也说了会将这件事情报道出去,苏琳跟朱湘君都没有意见。

    她们巴不得蒋烨乐姚弘毅的名头传得更响亮一些呢,至于她们怕不怕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们是不怕的,她们是受害人,又不是施害者,那些不要脸的施害者都不怕,她们这些无辜的人为什么要怕?

    林舒月直接开车去了公安局门口,不一会儿杭嘉白就出来了,两人选了最近的一家茶餐厅吃饭。

    他们点了半只烧鹅,烧鹅刚刚从吊炉里拿出来,皮还是脆的,皮下的脂肪融入到鹅肉里面,肥而不腻,香而不柴,若是蘸上一点梅子酱吃,那味道则更上一层楼。

    两人将半只烧鹅吃得一点不剩,吃完饭后,林舒月跟杭嘉白约好晚上下班后一起去逛公园,然后杭嘉白回去上班,林舒月回到西江公寓去写报道。

    反校园暴力的报道写完发给黄强后,又新建了一个空白文档,将大学生滚落山崖这个案子写了发过去。

    之后不管黄强怎么想,她换上睡衣,钻进被窝,睡了个天昏地暗。

    一觉睡到下午五点,她起来先往床边看,果然看到了一份报纸。

    报纸上映入眼帘的便是《养父母被杀:凶手竟是他?》的报道,林舒月再往下看,第二篇才是《大学生滚落山崖案》。

    林舒月一边拿起报纸看,一边觉得现在的报纸题目是越来越直白了。

    养父母案说的是蒙蒙的父母在家离奇被杀,在警方还在对被杀害者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时,蒙蒙奶奶张光芬的尸体出现在了左木生家的家门口,这一下,警方一下子就将目光锁定到了耿立群的身上,但他们找到耿立群家时,耿立群就站在神龙湖边,警察们跑到,他一跃而下,在他跳水的地方,是一台收音机,上面录入了耿立群为什么会杀人的事情。

    整个案件随着耿立群的死亡,也被尘封。一直到后来,有人整理各地大案时,将这些信息整合出来,还有人特地去采访了左木生,那时候的左木生养着蒙蒙,祖孙俩的日子过得很不错。蒙蒙也很有出息,成绩很好,还考上了名牌大学。

    林舒月想起被左木生退回孤儿院的蒙蒙,叹了一口气,决定以后多去爱心孤儿院,多关注关注他们,蒙蒙要是有需要,她就援援手。就当是为她改变了蒙蒙原来的生存轨迹的补偿吧。

    第二则报道就有意思多了,这是来自二十年后,也就是2024年的报纸。那时候的朱湘君死了,苏琳也死了。她们都是因病去世的。她们留下来的孩子也各有各的毛病。

    朱湘君的父母兄弟也在三年内,各自出了意外,蒋烨乐用二十年的时间,把朱家的家产筹谋到了。姚弘毅那边也不遑多让,苏家一家三口以及苏琳的孩子,也都死了。

    最先发现他们事情的程茂,则死在了2024年的年底。黄小米同样作为知情人,她还活着,一直活到蒋烨乐、姚弘毅东窗事发,但她却过得并不好。因为她对那个群体的崇拜与谅解,她辗转于各个居心叵测的男人之间,被花言巧语哄着生了好几个孩子。都四五十岁了,连个稳定的家庭、工作都没有,她为别人生孩子,却连温饱都解决不了。

    不仅如此,因为跟的男人太多,生的孩子太多,她成了别人眼里水性杨花的女人。报纸对她进行过采访,那个时候的她对那个群体已经没有了原本的喜欢和崇拜,有的只有无数的怨恨。

    她的遭遇却让人可怜不起来,尤其是在他说出苏琳跟姚弘毅在一起,中间有她的牵线搭桥的时候。报道被发出,她被万人唾骂,甚至到了她走出去都有人拿烂菜叶扔她的地步。还有人称呼她为当世圣母。

    林舒月暗道一声活该,继续往下看,终于看到了蒋烨乐跟姚弘毅是怎么被人发现的,而出人意料的,他们俩是被人举报的,举报他们的是王兰,她在苏家一家三口离奇死亡,苏琳的孩子也接连去世之后,觉得不对劲,用了两年的时间跟踪姚弘毅,寻找姚弘毅犯罪的证据。期间台风尾扫到了蒋烨乐。

    报道看完,电话响起,林舒月松开报纸,任由报纸在空中飘散,之后她接着电话走下楼梯,杭嘉白在楼下等她。

    林舒月坐上车子,系上安全带:“你们现在不忙了?”

    林舒月会时不时的跟吴冬艳叶雪玉聊天,她们最近都很忙,其中大部分的原因,就是重新审查二十年前杨宝宗在位时那些被压下去的案子。

    “不忙了,分到我们队的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问题,我们队的队员就能自己做完。”也正是因为这段时间有空闲,加上又要一同去首都,杭嘉白才决定跟林舒月表白的。

    恋爱是得花时间来谈的,之前他们太忙,吃饭睡觉的时间都靠挤,在这样的情况下,谈恋爱那不是谈恋爱,是体验恋爱,坚持不到一周的那种。

    杭嘉白拉着林舒月朝公园去,天已经快黑了,但公园里的人却越来越多,小孩子们在滑轮滑,轮滑鞋的轮子滑动起来会亮灯。路边有很多卖吃的东西的摊子。林舒月跟杭嘉白中午吃得饱,都不太饿,但杭嘉白给林舒月买了一个红薯。

    红薯很大,有她的手臂大小粗,被烤得很久,外皮软软的,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剥下来,里面的肉被烤得流了蜜,若是不小心了,便能流一手,黏黏糊糊的,格外难受。

    杭嘉白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早就准备好了矿泉水,林舒月吃完,两人就在路边的草地里洗了手。一路上,无数人从两人身边走过,有出来遛弯儿消食的老人,也有带着孩子出来溜达的人。

    两人天南地北的聊,路边的灯光昏暗,洗了手,两人便十指紧扣,中间林舒月接到了娄凤琴的电话,她询问林舒月什么时候回去。

    24号就是去首都的日子了,娄凤琴已经在帮林舒月收拾东西了。林舒月第一次出那么远的远门,娄凤琴恨不得把整个家都给她带上。

    今天是21号,林舒月还不着急。

    公园逛到当初的那个发现焚尸的地方后,两人就往回返,返到有厕所的地方,林舒月去上厕所。

    刚刚在隔间蹲下,林舒月就闻到了一股极浓的血腥味,她一开始以为是隔间垃圾桶里的卫生巾上的血传来的味道,但很快就被她否决了。女性来月经确实会有血腥味,但是不会那么浓。

    她从隔间出来,洗手时,目光落在了厕所角落里的那个黑色袋子上。厕所灯光昏暗,她走过去,用脚踢了踢那个鼓鼓囊囊的垃圾袋,触感软软的,像极了林舒月以前不小心踢到她奶奶买回来的猪肉时的触感,因为她动了,底部还有红色的液体流出,很快就被角落里的污水化成了橙红色。

    一瞬间,一股凉意从脚底蹿上头皮,林舒月转身朝外面走,杭嘉白在外面的路灯下面等她,双手插在兜里,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见林舒月疾步走来,立马迎了上去:“怎么了?”

    林舒月站在他的面前:“卫生间的角落里有一袋子东西,腥味极重,触感软,还有红色液体流出。”

    林舒月不认为会有人把要吃的肉放在厕所里,杭嘉白同样也不认为,杭嘉白给局里打电话,两人站在原地,因为心情沉重,他们沉默不语。他们紧紧地盯着厕所门口,就怕有人把那个袋子拿走。

    有一个妇女跑进厕所,进去的时候看了两人一眼,出来的时候又看了他们一眼,用广粤方言朝他们骂了句变态,还翻了个白眼,她走后没多久,林舒月跟杭嘉白还听到她在跟她的同伴说有两个变态站在厕所门口看人家上厕所。

    林舒月跟杭嘉白对视一眼,最终忍不住笑,林舒月往他那边靠了靠:“阿白,你说,要是里面真的是,那到底是有多变态的人,才会把它扔在厕所里?”

    一般情况下,这种将尸体分成块的,丢尸地点都是在荒郊野外、人烟稀少的地方。这个公园里的人流量可不少,哪怕前段时间才发现有人的尸体在这里焚烧,也没见这个公园的人少几个。

    林舒月实在是想不通。

    杭嘉白揉揉眉心:“变态的想法,往往与众不同。他们或许已经厌恶了偷偷做这种事情的感觉,因此,要光明正大的把这些东西放到明面上,放到人多的地方。若是能引起民众的恐慌,他们就更加得意。”

    杭嘉白的声音很冷,像是淬了冰。

    林舒月点点头,现场又陷入了沉默,杭嘉白拉着她的手,柔声问她:“怕吗?”

    林舒月笑了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好。”

    从她意识觉醒到现在,已经见了不少尸体了,她还真是不太怕了。

    杭嘉白以前就想这么问了,今天问出来了,仿佛是放下了什么执念一样。但他还是拉着林舒月的说没放,在这个略带寒冷的夏天,拉着手其实还挺温暖的,林舒月也没有排斥。

    一直到警察跟法医的到来,两人才顺其自然的松开了手,这下子,叶雪玉江州等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谈恋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林舒月还朝他们笑了笑了。

    本来叶雪玉等人用揶揄地眼神看林舒月他们就是想看他们羞涩地表情,看林舒月跟杭嘉白一个表现得比一个坦荡,也就觉得没意思了。

    法医全副武装的进了厕所里,没多大会儿,一个法医走出来,对杭嘉白等人道:“是尸块没错。”

    这一句话,让现场再次严肃起来,杭嘉白冷静地发出指令:“你们几个,去把周围的公厕都看一下。”

    一个人那么大,一个垃圾袋根本就装不过来,杭嘉白确定在这周围,必定还有另外的人体组织。

    而公园一共有三个公共厕所:“还有树林里面,河边、附近的垃圾桶,都不要放过。”

    “是。”杭嘉白的话一出,大家就各自行动了起来,法医返回厕所,将那袋尸体走再次检查了一遍,将东西装好,让同事提出来。

    法医则过来跟林舒月说话:“初步断定,有两个人以上。”

    这句话一出,杭嘉白的神情比刚刚更加严肃了三分,他拿出对讲机:“扩大搜索范围,这附近的公共厕所全都搜一便,垃圾桶也别放过。”

    法医说明情况后,便由两人带着尸块回去局里,另外一名法医在杭嘉白身边等待。

    他们的到来早就吸引到了在公园玩耍的人的注意,有的人已经围了过来,在知道厕所里藏有尸体后,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自发地讨论了起来。

    林舒月打开善恶分辨系统往周围看热闹的人身上看,没有一个人的善恶值是高过百分之二十的人。

    林舒月在人群中看到了刚刚骂她跟杭嘉白是变态的那个中年妇女,此刻她正手舞足蹈的跟人说她刚刚进过厕所里上厕所,也看到了那个黑色的塑料袋。

    她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大家纷纷询问袋子上什么样,当时什么感觉,中年妇女不见丝毫害怕,大说特说。

    林舒月挺无语的,这大妈仿佛是一点都不会怕一样,又有一车警察来了,他们在公厕拉了黄线,拿着本子对周围的群众询问情况。

    公园管理员来了,清洁工也来了。公园的公厕是一天清理一次的,清理的时间都是在凌晨,公园管理员跟清洁工都是男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女厕所里有一袋子黑色的东西,对于警察的问话,两人一脸茫然。

    ····

    已经八点多了,杭嘉白问林舒月:“要不要回去?”

    “等你们。”林舒月这样回复他,杭嘉白得了林舒月的回复后,就朝着公园的监控室去,只是在临走前,跟林舒月说她要走的话跟他说一声。

    杭嘉白赶走没两步,林舒月就听到了他的对讲机里传进来的声音:“公园西南角的公厕里发现尸块东北角这个公厕里也有。”

    杭嘉白脚步一转,朝着这两个地方去,林舒月也跟了上去,杭嘉白看了她一眼,拉着她朝前面走。

    法医快步从他们身边走过。

    从八点到十一点半,三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警察们共找到了十个塑料袋,经过法医鉴定,这些塑料袋内装的,全部都是人体组织。

    林舒月的善恶系统一直开着,她一个个地点跟着跑过去,却一个善恶值高的人都没有。

    期间,杭嘉白接到了法医的电话,法医说,尸体经过初步拼接,大概有三具,其中一具为女性,年龄在20-30岁之间,另外两具为男性,年龄在25-35岁。

    都是青壮年。但塑料袋中,没有检测出任何的指纹。

    死者的信息得到了初步的确认,但案子的重大程度又往上翻了一番。林舒月跟就这同僚们站在一起,看着穿着白衬衣的领导们一个接一个的来。

    这种杀人分尸又在闹市抛尸的案子,他们鹏城还从来没有过!

    凌晨一点,林舒月回了西江公寓,她连澡都没有洗,就打开电脑看论坛。

    论坛内果然已经因为这件事情闹翻了天,帖子一刷新就变了位置,她一个个的点进去看,企图从中间找到线索。

    看完一个帖子,林舒月起来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继续看。她从一点十分,看到了三点十分,终于在一个帖子里看到了一条信息。

    林舒月精神一振,拿出手机给杭嘉白打电话,同时将页面截图发给杭嘉白。

    接到林舒月的电话时,杭嘉白正在查监控,长时间不眨眼的看电子屏幕,他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胡茬渐渐地从下巴上冒了出来。

    “阿白,我在论坛上看到有人说,他昨晚上睡不着,大概是五点的时候,看到有人往新民路的垃圾堆里放东西。穿得很严实,带着手套,带着帽子,三轮车里的垃圾他没有一次放完,而是一个垃圾桶放一袋子。很诡异。”

    公园边上有一条路,名字就叫新民。今晚上的那些塑料袋子,百分之七十都是从新民路的垃圾桶里搜出来的。

    而鹏城的垃圾处理站,一般情况下,都是在凌晨四点前处理完前一日的垃圾,五点时天正黑呢。

    杭嘉白随着林舒月的话,调出了凌晨四点,距离新民路最近的几个监控,但看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看到有人骑着三轮车经过,在八点后,骑着三轮车的人就多了起来。

    每一个都表现得很正常。

    天黑沉沉的,杭嘉白点了一根烟,登录邮箱,看到了林舒月发来的图片,仔仔细细看了三遍。

    天刚刚带着一点点亮,杭嘉白他们就忙了起来,他们在新民路附近做走访调查。

    早上十点,他们的所获不多。林舒月也跟着他们在外面走访。

    她买了瓶冰水在路边喝,杭嘉白的电话响了:“什么,幸福路又发现了人体组织?”

    第145章 (二合一)

    【叮~恭喜宿主解锁关键词‘幸福路碎尸’, 限时任务开启,请宿主协助警方破案,还死者一个身份与清白。时间:7天。】

    林舒月将手里的半瓶子水一喝, 跟着杭嘉白等人过去, 他们去到的时候法医也到了。他们正围着几个垃圾桶里的尸块进行鉴定。

    林舒月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打开善恶分辨系统, 环顾四周。

    叶雪玉站在她的身边:“这些东西这么多,也不知道是几个人的。真是丧心病狂。”叶雪玉咬着牙。

    林舒月点头,确实丧心病狂, 还十分反社会。她问:“咱们这边查到受害人的信息没有啊?”

    “已经在DNA数据库里比对了,江州还在查最近一年失踪的人口,现在还没有出结果。”现在已经大致知道了几个受害人的信息, 都是20-40岁的青壮年。这些青壮年无故消失,其相关亲属必定会报警,只要确定了身份,案件就好办了。

    叶雪玉说完,拿着本子, 开始对周围看热闹的人排查了起来。

    幸福路跟新民路离得不算远, 两条巷子的距离, 周围都是杂乱的民居。这条路边上都是小餐馆小店铺,一到早晨和傍晚,就有人拉着水果、菜过来卖, 人流量不小。

    林舒月听着报警人跟杭嘉白说他发现这些东西的时候的情况:“我是卖菜的, 每次我卖完菜后, 都会把摊位收拾干净, 今天我收拾完倒垃圾的时候,就看到了垃圾桶里的东西, 我看着像肉,一下子就想到了昨晚上的事情,就打电话报警了。”

    报警人是个四十来岁的阿叔,善恶值在百分之10左右。

    “我觉得不正常得很,肉现在价格越来越贵,谁会闲着没事把这么大一包肉丢进垃圾桶?不怕遭雷劈吗?”阿叔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人,他最见不得浪费,就算没有听说昨晚上新民路的事情,看到了这种浪费行为,他也是要打电话报警的。

    杭嘉白表示理解,又问了他们好几个问题。他们都是六点多就来摆摊了,幸福路这边的摊子是十点左右散,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收完摊子还没走的人绕过来了。

    面对有没有遇到不正常的人时,一个卖豆浆的老大娘道:“我是四点过一点点就过来摆摊的,我推着车子过来的时候,我看着那边的门口停着一辆小货车。”

    幸福路的早餐店都是五点左右开门,没有更早的了。但总有一些上四班倒或者还没睡的人会在四五点钟左右饿,老大娘的豆浆油条就成了他们为数不多的选择。

    老大娘每天早晨都是四点出摊,已经坚持了很多年了,她老伴沉默寡言,但记忆力很好。自家老婆说了话,他就在边上作为补充:“是,昨晚上我们也看见了,不过昨晚上遇到的要晚一些,因为下雨了嘛,我们就来得晚了一点,大概在四点四十左右,在前面的路口遇到的。”

    老头儿今年已经六十岁了,人一上了年纪,就变得觉少,加上凌晨起得太早,就有了观察周围路上车子的习惯。

    “今天早上我们来的时候,那个车子就停在对面咧,一个后生仔正在往车上放东西。包得结结实实的,当时我就觉得那小后生仔不正常,没想到真是不正常。”老头儿一拍大腿,万分难受。

    杭嘉白一听,立马对那辆小货车以及后生仔进行更详细的询问。

    能帮到警方,老头儿十分荣幸,立马开始回忆,林舒月在边上听了一通,看了一眼善恶值,都不高,在正常的范围内。她退回到记者圈里,跟记者们一起分析起来。

    大家都是熟人了,都不用过多寒暄就能进入正题。

    南方报的记者说:“我刚刚凑近近距离看了看,那些东西的切口都很平整,我敢肯定,正常的菜刀跟斧头绝对切不了那么的平整。”

    “是,正常的工具,不可能连骨头也一块切得那么平整。”今天发现的尸块中,有很多快都带着骨头,最大的一块是人的小腿,组织,连肉带着骨头都在里面。

    南方报的记者道:“所以我敢肯定,这个凶手肯定是从事关于生鲜食品这方面的工作的。并且家里肯定拥有高科技切割工具。”

    “也不一定吧?能切割的工具多了,不一定得是屠夫吧?”有人回了一句,之后就是激烈地争论,渐渐地大家都加入了进去。

    林舒月没说话,而是观察起了这四周,善恶雷达时刻打开着,但依旧一无所获。

    突然,林舒月的目光一凝,她拿起手机给杭嘉白发短信,片刻后,杭嘉白抬起头,朝着九点钟的方向看,在顶楼,果然看到了一个隐藏在怒放的三角梅中的摄像头。

    那个摄像头十分隐蔽,只能看出一个圆圆的黑色球体。要不是林舒月看过太多型号的摄像头,她大概率会把这个摄像头给忽略过去。实在是太不起眼了,尤其是隐藏在花中间。

    那个摄像头正对着这个方向。

    杭嘉白面色一喜,提步朝着那栋楼走。叶雪玉立马跟上,林舒月也跟了上去。叶雪玉拉着她的手一起走。

    摄像头所在的楼层是四楼,也是这栋楼的最高层,根据一楼贴着的标签,四楼的这一家住户,是这栋楼的房东。

    杭嘉白敲响门,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来开门,见到杭嘉白他们后,她好像并不惊讶,她转头朝着屋里喊了一声:“老豆啊,警察来了。”

    一个中年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两父女善恶值都只有百分之十,中年男人的善恶值要高一些,有百分之十一。

    中年男人让警察们进来,引他们坐在客厅的木头沙发上后,中年男人指着角落里的电脑,道:“监控都在那里了,警察同志,你们看吧。”

    那个女孩子则躲到了房间里去。

    叶雪玉走去看监控,杭嘉白则跟中年男人闲聊:“洪建喜是吧?你好像对我们的到来并不意外?”

    刚刚进门时,中年男人已经自我介绍过。

    洪建喜笑呵呵的:“不意外,不意外。幸福路里,就只有我们一家有摄像头,你们找上门来,是迟早的事情。”

    洪建喜这个摄像头是偷偷装的,根本就没有让人知道过他在知道楼下马路的垃圾桶里有碎尸时就看过昨晚的摄像影像了,确实拍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他早就已经做好了警察会上门来的准备,他说:“我当初装这个摄像头,就是想着年底了,小偷猖獗,这才装了没两个月呢。”

    洪建喜的出租楼,去年过年就被偷了一回,丢了不少钱,洪建喜挺难受的,租他房子的人,大多数都是附近工厂的打工人,平时省吃俭用的,这一遭小偷,至少半个月白干。现在一个监控设备不便宜,他是想了好几个月,咬了牙才买的。

    这玩意儿实在是不便宜,花了他一个月的租金呢。只是洪建喜是做梦都没想到小偷没拍到,倒是拍到了一个连环杀人犯。

    “找到了。”叶雪玉的声音从电脑面前传来,杭嘉白也顾不得跟洪建喜聊天了,立马走了过去。

    电脑屏幕上,画面已经定格了下来,一个穿着连帽衣服,带着手套的男青年站在三轮自行车前,拿着一个让杭嘉白等人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垃圾袋倒入垃圾箱里。

    杭嘉白点击播放,看着他放完一袋子后,骑着车往下一个垃圾箱,杭嘉白看着他的脚,他的脚上都套着垃圾袋。

    杭嘉白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狡猾、嚣张,且具有一定反侦查意识的歹徒。

    青年骑着三轮自行车,消失在监控画面中,林舒月也跟着凑过来,她的目光却落在了三轮车车尾上一个原型的标志上。

    叶雪玉拿出U盘来,拷贝了这一段摄像画面,杭嘉白朝着洪建喜父女道谢,而后三人下楼。

    到下面的街后,杭嘉白找到卖豆浆油条的老夫妻。老夫妻两人已经准备回去了,被警察问话,两人又走过来。

    杭嘉白重点是问老头儿:“大爷,你说你看到那个青年往车上装东西,是不是在装三轮自行车?”

    老头儿已经一把年纪了,但是依旧儿不聋眼不花,他仔细回想,道:“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那个青年装的应该就是三轮自行车了,那个露出来的铁棍子应该就是自行车的把手。”

    “越想越像。”老头儿再三肯定。

    杭嘉白谢过了老头儿后,给江州打电话,让他查询昨天凌晨跟今天凌晨,出现在公园附近的同一辆白色小货车。

    市电视台采访的人来了,他们是扛着摄像机的,杭嘉白的脸一下就严肃了下来,在镜头前回复了几句话后,他就走了。一时之间没有什么线索,林舒月回了报社。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林舒月直接去吃饭。今天吃的是豆芽炒肉,肉没几片,全是豆芽跟汤,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鸡肉炖土豆,鸡肉跟土豆各一半,味道很香,拿来拌饭一绝。林舒月打了饭,跟李明芳她们坐到了一起。

    李明芳她们依旧在说着楼里的八卦,说着说着,她们就说起了隔壁晟达贸易的事情,其话题主要是围绕着钟佳丽来说的。

    “你们发现没有,那个钟佳丽,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了。”说话的是广告组的小黄。

    她的话音一落,前台小何就接话:“是,已经有半个月没见到了。奇怪了,这个钟佳丽是把晟达贸易当成自己的私有物的,一天不来她都难受,这一回怎么能忍这么久的?”

    李明芳:“不来才好呢。她一来,晟达贸易全公司的女人都要受气。你说她到底是什么毛病?怎么对男人女人还有两幅面孔呢?我是做梦也没想通。”

    钟佳丽这个人,林舒月见到过很多回,经常在楼梯里跟她相遇,对待女生她白眼翻到天上去,对待男生立马温温柔柔。像个傻逼一样,林舒月跟李明芳没少吐槽她。袁淑珍进了晟达贸易以后,也时常跟她说钟佳丽的奇葩行为。

    “她多大了啊?还没结婚呢?”

    李明芳咬了一下勺子:“得有二十七八了吧?应该是没有结婚,据说是从法国留学回来的,学了那边的文化,要做独生主义者,不打算结婚。不过她应该有一个法国的男朋友,是个老头儿。”

    李明芳这么一说,林舒月也想起来了。当初,林建新找她,想让她听他的安排嫁给他看中的人的时候,他带她去了一法国餐厅,她在那个餐厅见到了钟佳丽跟她的法国男朋友。

    “看着挺老的,但是年纪应该不大?”众所周知,白种人的花期很短,到了一定年纪以后,就老的很快。

    “谁知道呐。不管她不管她,我们吃饭吃饭,咱们对面的西江公寓底商开了一个奶茶店,叫做什么地下铁,咱们去买一杯来喝?我听说很好喝。”李明芳建议。

    她们说要喝奶茶,林舒月也馋了。之前没想着喝,是因为在2004年这个时候,奶茶还没有大规模的出现。像后世那种随处可见的奶茶店在现在基本都看不到。

    奶茶大规模流行于全国各大小城镇,应该是在10年左右。

    “我也去我也去,带我一个。”林舒月积极举手。

    奶茶不贵,大家都不差那几个钱,在林舒月回应以后,她们也跟着回应。李明芳喜笑颜开。她住进西江公寓后,对附近的探索欲急速上升,这个店面上个月月底就开始装修了,今天才开始营业的,招牌是昨晚上挂上的,李明芳今天上班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

    吃着饭,林舒月想了想,找到袁淑珍的聊天框,给她发了个信息。

    袁淑珍在外面吃饭。他们晟达贸易的老板没有鹏城都市报那么大的实力,她们的午饭都是在外面吃的,每天有十块钱的餐补。

    林舒月吃饱刷了饭盒跟李明芳她们下楼的时候,袁淑珍在一楼的休息大厅坐着等她,见到林舒月,她走过来。

    李明芳她们热情地跟她打招呼,都是同一栋楼的打工人,大家都熟悉。

    因为刚刚才谈论过,还没走出大厦,她们就谈起了钟佳丽。

    说起这个人,袁淑珍就很有话聊了:“我们这个小钟总,脑子仿佛是生活在上一个世纪。在公司里,男人犯了错是可以原谅的,女人犯了错,哪怕是错了一个小标点符号被她发现她都要叼人一顿。”

    袁淑珍以为她的上一任老板就已经够奇葩的了,没想到这一任老板的妹妹更奇葩。真是应了那句话,钱难挣,屎难吃。

    “上一次,她们销售部的罗腾搞砸了一个客户,公司损失了不少,老板对罗腾大发雷霆,她偏偏上去劝,说罗腾不是故意的。老板也脑残,什么都听她的。”

    “罗腾确实不是故意的,但是犯的都是低级错误,不同的公司有不同的报价,他拿的是给别的公司的合同去给现在的合同公司签,人家一看那报价低了那么多,容易做冤大头?真是无语死了,一个大客户没了,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费。”袁淑珍说起这个就生气,为了这个客户,她们加了多少班啊,结果临门一脚,泡汤了。

    偏偏大傻逼还有一个保护符。

    “我们公司里的男人都叫钟佳丽做女神,女人都管她叫傻逼。”袁淑珍嗤之以鼻。对于男人来说,钟佳丽能不是女神吗?那简直就是他们的保护神,只要犯了错,直接找到钟佳丽面前肯定没错。

    类似的事情李明芳她们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但每次再听,都能为晟达贸易的女人们掬一把同情泪。

    “你们老板娘也能忍得住?”林舒月忍不住问。

    “不能啊,所以她们天天在公司吵,我们老板娘才三十多岁的年纪就已经乳腺增生了。”袁淑珍的话一出,大家顿时更同情了。

    一行人在路边等着过马路,袁淑珍道:“钟佳丽不在公司的这半个月,我们老板娘心情特别好,走路都带笑,还请我们吃了一顿饭,带我们唱了一回歌。”

    当然了,老板娘的这些节目,都是不带公司的男人的。晟达贸易的男女分化格外严重。

    “这些日子我们公司的那些男人日子可难过了,他们还按照以前的工作习惯去工作,每次都能被骂一通,老板骂完老板娘骂,他们现在天天都在念叨钟佳丽。”袁淑珍说起这段时间晟达贸易的男人们过的日子,就觉得解气。

    都是同事,做的是同样的工作,拿一样的工资,凭什么女人的压力就得那么大?

    林舒月:“那钟佳丽去哪里了?”

    从袁淑珍说的种种事件里,钟佳丽对权利是十分有掌控欲的,林舒月不认为这样一个有权欲心的女人会放弃手里的权利这么久。要知道权力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哪怕离开一天,局势都会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是回法国参加一个什么会了,反正去了有半个多月了,我们老板打电话也不接,打视频也不接,我们老板的脾气日渐暴躁。”袁淑珍说完,她们进了奶茶店。

    几张原木色的桌子,绿色的皮椅,墙面上贴了不少现在流行的伤感语录,以及一些小装饰。吧台上放了不少粉末,一个冰柜在吧台后面,一个梳着爆炸头的女生正在玩企鹅炫舞,店铺里放着的音乐声也带着一些biubiubiu的音效。

    墙上有菜单跟价钱,价格都不贵,原味的奶茶两块一杯,别的口味的奶茶因为加的东西不一样,价格也不尽相同。

    林舒月对此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在奶茶最开始出现的时候,都是奶茶粉勾兑出来的,也就是到了后面奶茶店越来越多,各种真材实料的奶茶才出现。

    林舒月要了一杯原味加冰少糖的,李明芳等人十分好奇,问了店主好些问题后,才选定自己要吃的口味。

    店主连炫舞也不玩了,站起来开始给大家做奶茶,不到二十分钟,五杯奶茶就做完了,大家也不想回去,距离午休时间还有很久呢,正好这里离林舒月她们的住所近,李明芳便要求大家上楼去玩。

    一行人说着话上了电梯,去了李明芳的公寓。一进门,便是大家的惊呼声。在参观完了以后,大家又提出想要看林舒月的公寓。虽然两家的格局是一样的,但林舒月还是满足了她们要看的欲望。

    一进林舒月的房间,报社的同事们就发出了羡慕的声音,李明芳的公寓也好装修一样,家具也一样,但那是李明芳真金白银买的,林舒月这个可是抽奖抽出来的。

    林舒月听着她们羡慕的话,但笑不语。坐在沙发上跟袁淑珍说话,任由她们上上下下的参观。

    话题不知不觉又讲到了钟佳丽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莫名的直觉,钟佳丽和这次的碎尸案有联系。这种直觉很微妙,但林舒月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直觉。

    因为钟佳丽的所作所为,袁淑珍她们那一群人,把钟佳丽的底裤都差不多扒出来了。

    她看了一眼在楼上看格局的人,偷偷凑近林舒月,跟林舒月说:“阿月,你知道SM吗?”

    林舒月眉心一跳:“知道。”

    袁淑珍道:“我们公司的人说,钟佳丽就是这个圈子里的。她还是什么M。据说好几次,钟佳丽都是带着一身鞭伤来上班的,有时候她来上班,身体特别虚弱。”

    林舒月的心跳如鼓,本来这只是她的一个直觉,现在钟佳丽是SM圈里的人,那么,这个直觉就又大了几分。

    “你们怎么知道她是这个圈子里的人的啊?”

    “我们公司的人听到老板跟她说的。我们老板说,她再这么肆无忌惮的玩下去,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玩死。”

    林舒月问到这里就不打算问下去了。小何她们没在林舒月的家里待多久,坐着聊了会儿天,一杯奶茶喝完,也差不多到上班的时间了,林舒月也跟着去。

    开了电脑以后,林舒月照例看论坛,同时给杭嘉白发了个信息。杭嘉白那边正没头绪,因为那辆车是遮挡了车牌的,在有监控的路上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就入了没有监控摄像的地方,然后就杳无音讯,他们今天走访了好多个地方,也没有查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杭嘉白暂时没有回复,林舒月打开论坛,碎尸案的事情在论坛上沸沸扬扬,但期间也夹杂了昨天林舒月写的那个报道。姚弘毅跟蒋烨乐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在那个帖子里,也有不少同性恋出来为自己这个群体说话,林舒月看了一眼,而后关掉帖子,找到夜里她看到的那个回复,点进发帖人的个人主页,大多数都是一些在论坛上的发言,从他过往的发言来看,他的戾气不小,语气很冲。

    林舒月一直往下翻,期间找叶雪玉问了几句话,叶雪玉的回复比杭嘉白的回复来得快:我们没有找到论坛上说话的那个人。

    林舒月并不意外,直到她一翻到底,看到了一条三年前,论坛初建时的一条历史发言:鹏城S找M。

    林舒月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不顾同事诧异的眼神,她走到茶水间,给杭嘉白打电话。

    “阿白,我怀疑死者是SM圈子里的人,我更怀疑昨晚上我发给你的那张论坛截图中说话的人,就是凶手。”

    第146章 (二合一)

    杭嘉白接到电话时, 刚刚进办公室。鹏城在冷了两天后,温度又热了上去,尤其是早晨九点过后, 太阳毒辣得和夏天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挂了电话后, 他立马打开电脑, 登录上论坛, 找到林舒月说的那个帖子,以及说话的那个人,在预览完这个人的所有历史留言记录后, 杭嘉白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堂哥杭嘉恒打电话。

    杭嘉恒是律师,他在某些方面, 信息十分通达,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杭嘉白拿到了一个网址。

    这个网址是国外的,想要上上去,还得翻墙, 但这难不倒杭嘉白, 他在翻墙去上网的时候, 也不忘把网址分享给组员以及林舒月。

    林舒月没用公司的电脑,网速实在是慢,她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是从系统里买来的, 信号强, 网速快, 哪怕在深山老林也依旧有网。而系统也有保护机制,她这台电脑的外观, 跟现在市面上的卖的相差不大。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敢那么光明正大的把电脑拿出来用,也敢让阿阳她们玩她的电脑。

    她直接在网站上输入网址,不过一秒钟的时间,网页自动跳转,根本都不需要爬墙。并且网站自动翻译成中文网站。

    林舒月鼠标滑动,一个一个帖子的看,这个帖子跟林舒月上辈子误入的小H网差不多,但囊括了全球各地的人,上面的帖子、消息每分每秒都在刷新,林舒月的主要目标是来自华夏的帖子。

    她按照关键词检索,很快页面就变了,共有十多页,每页有三十来个帖子,她深吸一口气,一个个的看下去。

    林舒月端起手里的水喝了一口,这时候外面传来吵闹声,李明芳本来在办公桌上看小说呢,听到这动静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拉着林舒月就走了出去。

    吵闹的来源地是晟达贸易,吵架的人是晟达贸易的老板跟老板娘。两人此刻就站在他们公司的门口,争得面红耳赤,连基本的体面都不要了。周围是一圈来看热闹的人。

    李明芳找了个熟人问:“这是什么情况?钟老板跟老板娘怎么吵起来了?”

    众所周知,晟达贸易的老板老板娘是出了名的感情好,哪怕有钟佳丽这个搅屎棍在中间挑拨,两人也极少红脸,这么吵还真是头一次。

    李明芳问的是晟达贸易隔壁画室的人,她们是前两个月刚刚来的,但跟整个五楼的人都混得很熟了。

    “据说是钟佳丽被绑架了,绑匪要赎金,要五百万。钟老板要拿钱去赎,老板娘不愿意,坚持要报警。”

    李明芳跟林舒月面面相觑,尤其是林舒月,难不成她猜错了?

    报社的人把这话听得明明白白的,你看我我看你的,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只恨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就在大家打言语官司时,钟老板跟他老婆吵了起来。

    “钟佳晟,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这个钱拿去赎你妹妹,我立刻跟你离婚。”晟达贸易的老板娘指着晟达贸易的老板鼻子骂,她骂得狠,眼睛却通红。

    “文英,你怎么一点事情都不懂?阿丽她现在被绑架了!绑匪要钱!咱们手里有那个钱,拿去赎她怎么了?”钟佳晟脸红脖子粗,看着文英的脸上满是震惊与失望。

    文英钟佳晟一意孤行,身体仿佛支撑不住,靠在了门上。

    “我不懂事?我怎么不懂事?钟佳晟,我觉得我已经够懂事的了,这个晟达贸易是我跟你一起,白手起家,一家客户一家客户跑出来的。你妹妹没考上大学,说要出国读书,你二话不说立马就送出去了。都没有跟我商量过。”

    “每个月三千块钱的往国外打,一打就是四年,我说什么了?”文英的眼泪落了下来。

    “她从国外回来了,在国外除了一身的坏毛病以外什么也没有学到,回来找不到工作,说要到公司里当个领导,你也让她进来了。我除了跟你闹了两回,我也没说什么吧?”

    “她凭借着自己的喜好,把公司弄得乌烟瘴气,我也没有怎么样吧?绑匪要赎金,公司的钱跟账面上的钱,加起来都不够绑匪要的。你怎么给?把公司卖了?你为了你妹妹,不要我和孩子了是吗?”文英越说声音越高。

    钟佳晟看着眼前的妻子,脑子里闪过家中的一儿一女,他挣扎着,犹豫着,过了许久,围观群众也等了许久,他开口了:“文英,我对不住你。我阿妈临死前跟我说,我就只有一个妹妹,让我好好对她。”

    文英看着他,哭着哭着就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妹妹只有一个,老婆没了可以找,孩子没了可以生。”

    文英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110,钟佳晟牙呲欲裂,用最快的步伐朝文英冲过来,却被文英身边的女下属给拦住了。文英三两句就报完警,钟佳晟也终于冲了过来,他一巴掌就打在了文英的脸上:“恶妇。”

    文英捂着脸,没有多说一句话。

    王明政走了出来,看着站在走廊里的自家报社的人,黑着脸训斥:“都在这里做什么?工作都做完了?”

    李明芳等人一哄而散,但一到工位,大家不约而同地打开群,噼里啪啦地键盘声不绝于耳。

    林舒月看着她们聊,而后,她收到了杭嘉白发来的信息,他们接到报案,往鼎生大厦来了。

    林舒月没有出去,依旧浏览网站。到了五点,林舒月收到了杭嘉白发来的信息:“钟佳晟的DNA信息跟碎尸中的女性尸体吻合。”

    杭嘉白的一句话,便肯定了林舒月的猜测。钟佳丽,就是死在字母圈上。

    林舒月将两个网页点击收藏,将电脑收回双肩包里,背着去了公安局。她到的时候,文英跟她的一双儿女站在接待大厅里,钟佳晟不见人影,想来是去做笔录去了。

    接待警察对林舒月很眼熟,朝她笑了笑:“林记,来找我们杭队啊,他在楼上呢。”

    林舒月朝她道谢,然后笑容满面的朝着楼上走。

    路过文英身边,她的善恶雷达扫描过去,文英的善恶值有百分之十,她的一双儿女都在百分之五之间徘徊。

    文英的儿女偷偷看林舒月,文英没有注意到她,她看着公安局墙上的电子钟,神情怔楞。

    她嫁给钟佳晟十五年,那个时候钟佳丽还是个几岁的孩子,那时候的她是可爱的,对她这个大嫂也是尊敬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钟佳丽越来越看不起她,也越来越看不起女人。

    从国外回来以后,这份轻视越来越重,她们也就从最开始的感情很好的姑嫂变成了如今争锋相对的模样。

    但文英真的没有想过钟佳丽死,更没有想过她会这么残忍地被杀害。她该说的都已经跟警察说了,警察说,等一下子她们要去搜查钟佳丽的住所。钟佳丽为了给她添堵,一直都是在家里住着的。

    “妈,小姑姑是死了吗?”文英八岁的女儿问文英,文英摸摸她的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文英的女儿手里还拿着一个洋娃娃,看了一眼妈妈,又低头下去玩。

    林舒月从她们的身边路过,还没上楼,她就听到了痛彻心扉的哭声,正好叶雪玉下楼,两人站在楼梯间说话:“认了?”

    “认了。那个钟佳丽的肚脐眼有一个纹身,纹身保存完整,钟佳晟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叶雪玉想起刚刚钟佳晟跪在法医室门口的样子,眼中露出怜悯的神色。

    “你要找杭队的话直接去办公室找他,他正忙着查资料呢。”叶雪玉说完,便朝楼下走了。

    “行。”

    林舒月上二楼,询问室门口的椅子上,钟佳晟哭得格外伤心,林舒月看了一眼,钟佳晟的善恶值在正常范围内。

    林舒月敲响了杭嘉白办公室的门,杭嘉白从办公桌上抬头,看到是她,走了出来。

    走廊里的哭声没有停止,反而有越发大的趋势,林舒月被杭嘉白带去了接待室。一进这个接待室,她就想起了当初第一次来采访杭嘉白的样子,明明隔得并不久,但感觉就像是隔了很久很久一样。

    杭嘉白给她倒了一杯水,林舒月正好渴了,喝了一口,然后拿出电脑,调出那两个收藏起来的网页给杭嘉白看。

    “这是我根据你给我的那个网站找到的信息。你看一下,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杭嘉白看着林舒月收藏的这俩页面,看着上面的全中文翻译,看了一眼林舒月,最终什么都没问。坐着仔细看了起来,他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他跟林舒月说:“很有帮助。”

    杭嘉恒给他的那个网站全部都是英文页面,刑警队的这些警察在出了学校以后,就已经把这门语言差不多还给老师了,现在让他们看一些简单的东西行,高深一点的就完全看不懂。

    这一下午了,也就杭嘉白、江州跟叶雪玉摸到了华夏人聚集的版块的边。但帖子实在是太多了,他们这一个下午也没有翻译出几个帖子来,翻译出来的那几个帖子都是一些辣眼睛的东西,一点有用的都没有。

    但林舒月给的这两个帖子就不一样了,一个帖子上面有企鹅群号,一个帖子是一个招聘贴,帖子上面写的是,鹏城优秀S找小M,需要能够奉献自己的,调///教好,可验货。

    发贴者名称为Skin,而在这个帖子下面,有数十个回复,除了一些毫无意义的尖叫外,就是打量的个人信息。

    林舒月指着其中一个楼层:“你看这个,叫做肉色玫瑰的,身高、性别、年龄,像不像钟佳丽?回复时间是二十天前。”

    杭嘉白道:“钟佳丽是在回复这个帖子后的第二天,给钟佳晟说要出国一趟,之后就一直用短信跟钟佳晟联系,一直到今天,有人打电话给钟佳晟,说钟佳丽被绑架了,索要五百万的赎金。”

    “鹏城本地论坛上的那个发帖人,你们找到了吗?”

    “没有,是用的国外虚假IP,国内追踪不到,他是最早一批注册论坛的人,那时候还没有要求实名制,连电话号码都没有。只要登录名跟密码就能登录。”杭嘉白揉揉眉心。

    他今天下午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案子没有半点眉目就算了,还要时不时地就被领导叫过去问进度。

    不过好在已经有突破了。杭嘉白将这两个帖子截图,让林舒月发送到他的邮箱里。

    林舒月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给他送资料的,打探消息只是捎带手的事情。对于她的明里暗里打探消息,局里的领导知道,也是默认的。

    出了会议室,钟佳晟已经没在外面,楼下的接待大厅有很嘈杂的声音,林舒月跟杭嘉白对视一眼,两人飞快下楼梯。

    一楼的接待大厅里,钟佳晟跟文英又吵了起来。钟佳晟不顾孩子在场,想要打文英,文英站在原地动也不动,钟佳晟还没冲到文英的身边,就被叶雪玉给摁住了。

    “警察在这里呢,你就想动手?”叶雪玉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无缘无故打女人的男人。她眉眼冷淡,锁着钟佳晟的手十分用力。

    钟佳晟养尊处优多年,还是第一次被这样打,在看到打自己的人是个女警察后,他的脸上就浮现出恼怒的神色来,他不敢对叶雪玉发火,他还是懂点法的。他可以打老婆,但是他不能袭警。

    “文英,都怪你,要不是你当初跟阿丽作对,她就不会去法兰西留学,她不去留学,就不会染上那个怪毛病,染不上怪毛病她今天就不会出事!”这句话,钟佳晟是吼出来的。

    文英早就知道钟佳丽的死亡,会让钟佳晟发疯,这就是她要求不上楼上去做笔录的原因。她站在原地,岿然不动:“钟佳晟,你怪不到我身上。”

    “钟佳丽的今天,完全是你作出来的。当时她在学校,学习就不好,高考的时候她害怕,不敢去考,硬是洗了冷水澡,发烧到缺考。我给她找了心理疏导老师,我给她找了实验高中的复读班。我搭出去了多少人情?废了多少力气?”

    “你们是怎么想我的呢?你说,我居心叵测,给她找心理疏导老师是说她是精神病,找复读班是因为我见不得她开心,就要让她过那种战战兢兢,晚上三点睡,早上六点起的生活。”文英想到当初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

    “还没等我怎么样呢,你就瞒着我,送她出了国。这完全是你的决定,你是造成她今天这个下场的罪魁祸首,你有什么资格来怪我?”

    钟佳晟额头青筋暴起,叶雪玉看他老实,就放了他,但是别再腰间的警棍已经拿了出来。

    文英一手抓着女儿,一手拉着儿子,她直面钟佳晟:“钟佳丽从法兰西回来,得了个爱给人当奴隶的爱好,你当初怎么不说她,她被人鞭打得一身伤,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你怎么不去说她?”

    “怎么,拉肚子了知道吃坏东西了,尿裤子了知道憋得多难受了?钟佳晟,我以前真是瞎了眼,跟了你这么个男人。离婚,必须离婚。”

    文英的女儿哭了出来,把手里的布娃娃朝着钟佳晟丢了过去:“爸爸坏,坏爸爸,我不要你了。”

    文英的儿子十二岁了,他已经懂事了,在他的记忆当中,他小姑钟佳丽一直就在欺负他妈妈,他妈妈为了家庭一退再退,钟佳晟作为他的爸爸,他妈妈的丈夫,却从来没有一次站在他妈妈这边。

    他们跟钟佳丽起矛盾,还未成年的他们,却要让着已经成年了的钟佳丽,文英的儿子早就忍不了了,他恨恨的盯着钟佳晟:“我们不跟你,我们跟我妈妈。”

    钟佳晟气得不行,想要上前,把两个不孝顺的孩子打一顿,却被几个警察围了起来,钟佳晟的气焰就这么消了。

    往他家住的地方去的时候,钟佳晟被单独带上了另外一辆警车,杭嘉白在内的几个彪形大汉看着他,他动也不敢动。

    另外一辆车里,林舒月叶雪玉跟文英母子三人坐在一起。

    叶雪玉问文英:“钟佳晟以前也经常对你们动手吗?”

    文英摇摇头:“结婚前很少,结婚后偶尔有一两次,但我也没让着他,我们两个打起来,谁受伤还不一定呢。”

    文英不爱记仇,跟钟佳晟打架都是打完就过,因此她也没有自己被家暴了的想法。她觉得她跟钟佳晟,只能算是互殴。

    文英看着窗户外面:“这么多年,我早就看清楚了,在这个男人眼里,除了她妹妹外,剩下的包括他亲生的崽,都不是人。”

    说完这句话,文英又看向林舒月:“林记者是吗?久仰大名。”

    林舒月的手边坐着文英的女儿,她刚刚才从兜里给小姑娘拿了一颗糖。听到文英点名,她朝她看过去。

    文英忽然笑了:“你的报道我都有看,我很赞同你说的那句话,女人,天生就不需要依附男人,没有男人,我一样可以活的精彩,自由。”

    文英想离婚的念头不是一天两天了,在钟佳丽在公司搅合的时候,她就已经找人拟好了离婚协议,之所以一直没有给钟佳晟,大部分原因是为了两个孩子,现在两个孩子都站在她的身边,文英觉得自己就是个战无不胜的勇士。

    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为了利益考虑。晟达贸易,是她跟钟佳晟从无到有,一点点打拼出来的,她跟钟佳晟的利益早就已经缠绕在一起,密不可分。她不肯放弃公司的权利,哪怕怀孕生子,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公司的管控。

    那个时候,为了这件事情,她不止一次的受到钟佳丽的嘲讽、挖苦。她的父母也在她大着肚子还要到处跑银行做证件的时候劝她放一放工作。

    文英无比庆幸自己的坚持。因为当初自己的坚持,公司里账上有多少钱、客户有多少以及钟佳晟有多少不动产,自己都一清二楚。自己把控着公司的财政大权,钟佳晟这才无法转移财产。

    而她知道的这些,在离婚时,无疑能给她巨大的帮助。

    林舒月忍不住笑了出来:“对,女人不是一定需要依附男人的。”

    文英给自家还在掉眼泪的儿子擦了擦眼泪,拿出手机,给早就已经联系好了的律师打电话,挂了电话,她对两个孩子,用最轻柔慈善的声音说:“等过几天,我带你们去世界之窗玩,不是一直想去吗?”

    两个孩子毕竟是孩子,听到这句话,变得高兴了起来。尤其是小姑娘:“是那个有很多很多大大大玩具的地方吗?是小姑拍照片的那个地方吗?”

    小姑娘的声音充满稚嫩,却让文英觉得心中酸涩,她的两个孩子,从小就渴望能跟爸爸妈妈一起去玩,但她们一个从三岁等到十二岁,一个从三岁等到六岁,也没有等来爸爸的陪伴。但他们那个永远工作的爸爸,却能陪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妹妹一年四次的逛。

    多可笑,早该离婚。

    文英想,可恨她现在才坚定这个信念。

    叶雪玉在边上没有说话,哪怕她有一万句话想要附和文英,作为一名执法人员,她也不能说,哪怕这个附和的话,并没有违反任何纪律。

    到了文英家,那是一栋三层的小别墅,一层是家里请来的阿姨住的房间,二楼是文英一家四口住的房间,三楼是钟佳丽一个人的房间。

    二楼跟三楼之间有一把锁,钟佳晟在警察的注视下开了锁,推门而入,装修极尽奢华。说是一句金碧辉煌也不为过,客厅的沙发上到处丢的都是衣服,其中大部分都是十分暴露的趣味衣服。一台笔记本电脑就落在内衣山里面。

    钟佳晟已经习惯了三楼里的这些到处乱扔的摆设,他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妈妈是个寡妇,把我们兄妹艰难地拉扯大,我妹妹是我妈妈的牵挂,我答应照顾她一辈子,你们说说,到底是谁那么丧尽天良啊!我的阿丽啊,你怎么就丢下哥哥走了。”

    钟佳晟抱着一副相框在坐在门口哭,叶雪玉在屋里拍照,林舒月站在门口,看着哭得格外伤心的钟佳晟,总觉得这个人矛盾得很。尤其是他在进入到钟佳丽的房间后,对这一地的内衣习以为常的态度,让林舒月十分不舒坦。

    她看着杭嘉白在给钟佳丽的电脑开机,杭嘉白感受到了林舒月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眼,林舒月朝他点点下巴,转身下楼,文英在楼梯口,林舒月示意她往边上走。

    林舒月轻声问她:“文姐,钟总跟他妹妹的感情怎么样?”

    文英听着耳边的呜呜声,朝楼上看了一眼,冷笑着说:“那能不好么,平时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听听,现在人死了,她比他老母死的时候还伤心呢。”

    “那文姐你说,既然钟总那么宝贝他的妹妹,他的妹妹去那个圈子里玩,他也多次目睹他的妹妹身上有那么多的伤,他怎么不阻止呢?”

    文英猛地抬头看林舒月,林舒月平静地看着她,问话还在继续:“文姐,你仔细想想,钟佳丽她最听谁的话?她对她哥哥的态度怎么样?”

    文英喃喃自语:“自然是及其听从的。只要他们意见相左,只要钟佳晟做了决定,不管之前的钟佳丽有多么的搅蛮跋扈,她都会乖乖的听从。”

    第147章 (一更)

    林舒月的话, 像是一把利刃,破开了文英眼前的迷雾,让她想起那些她以前一直习以为常的事情, 现在想来,却觉得有许许多多的不合理的地方。

    “林记者, 我”文英有千百般的话要说, 可到了嘴边,她却又不知道应该何时开口了。更何况,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她拉着林舒月, 走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房间是装修的天蓝色,墙上贴有叮当猫的帖子, 桌子上也摆放了很多叮当猫玩偶。文英把门关上,跟林舒月说:“这是我儿子的房间,钟佳晟一般情况下不会过来。”

    文英说到这里,冷笑了一下,她跟林舒月说:“我是真的傻啊, 我以前一直以为, 钟佳晟跟钟佳丽是兄妹情深, 因为他们是单亲家庭长大,兄妹俩感情好一些也很正常。”

    现在想来,又怎么会正常呢, 只不过是因为她没有兄弟姐妹, 所以也不知道正常的兄弟姐妹之间应该怎么样去相处。但跳出了这个家庭, 再去回想钟佳晟跟钟佳丽的相处模式, 才惊觉,啊, 原来他们不正常。

    远的不说,就拿她的一双儿女来做对比,才觉得,啊,原来当哥哥的,哪怕在心疼妹妹,再喜欢妹妹,也不会随随便便进妹妹的房间,也不会给妹妹买内衣内裤,哪怕这份内衣内裤是连着她的一起买的。

    再是兄妹,年纪到一定程度了,也该避嫌。

    文英捂着眼睛:“一叶障目,一叶障目。”

    她想笑,又想哭,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刚嫁给钟佳晟时,对他们兄妹相处太过于亲密,曾经为这件事情跟钟佳晟说了很多遍,但都被钟佳晟给哄回去了。时间久了,她就面对钟佳晟跟钟佳丽的亲密无间习以为常了。

    林舒月其实挺理解文英的,她从跟钟佳晟在一起,就生活在他们所营造出来的环境里,她纵然查觉出了不对劲,但很快就会被钟佳晟他们洗脑。

    甚至钟佳晟他们怎么洗脑文英的,林舒月都能想得出来,无非就是渣男的那老一套,先说妻子乱想,再说她龌龊,最后来一套感情牌,讲述自己兄妹二人多少年来的互相扶持。一套组合拳下来,哪个普通人不迷糊?毕竟谁能想得到人家是变态呢。

    林舒月拍拍文英的肩膀:“没事,现在发现,也不晚。”

    文英点点头,事到如今,只能这么想了。

    叶雪玉很快下来,林舒月给她开门,她拿出笔和本子,开始对文英问话。

    文英回忆起钟佳晟跟钟佳丽相处的点点滴滴:“钟佳丽每周三都会固定出门一趟,去的地方叫做百灵会所。她一般情况下,是在傍晚六点左右出门,回到的时候至少得是凌晨。”

    “哦。她每次回来都是钟佳晟去接的,有时候一接就是一两个小时。”文英从来没有把钟佳晟往那个圈子里想过,盖因钟佳晟表现得实在是太过正常了。文英从来没有在钟佳晟的身上发现过任何伤痕,身上的香水味也一直多年来,一直是那一款。

    在忠诚方面,文英从来没有怀疑过钟佳晟。

    文英回忆着,那些尘封的记忆也随着她的叙说苏醒。

    眼前的警察问,是什么时候发现钟佳丽不对劲的,文英的思绪飘到了十年前:“应该是她十四岁左右,我刚刚生完我大崽不久。”

    “或者说,从我怀上我家大崽开始。她总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或者忽然之间沉默不语,等她上完初中上高中的时候,这个情况就变本加厉,她开始喜欢在学校逗留,放学了宁愿在外面逛也不愿意回家。回到家了,就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这个点她的火,一般是我。”

    钟佳晟跟文英同岁,他们比钟佳丽大了十岁,文英跟钟佳晟二十二岁结婚,二十三岁有的她儿子,在那之前的一年里,文英跟钟佳丽相处得还可以。

    “到她高三的时候,这个情况与日俱增,她那时候已经开始自残了,我亲眼看到她用那种裁纸刀,一点点的划伤手,看到鲜血冒出来,她特别安静。当时我觉得事情已经十分不对劲了,在她高考前一天洗冷水澡,错过考试以后,我就决定给她找心理医生。”文英的性子,做不到看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这么坠落下去,所以哪怕她那个时候跟钟佳丽的关系已经很差很差了,但她却还是想要拉钟佳丽一把。

    只不过她这一把到底没有拉出去。

    “在她出国期间,钟佳晟有没有经常去看她?”

    “有,一个月总得去那么两次吧。”那是文英对钟佳晟怨念的开始,也是她对钟佳晟失望的开端。

    怎么能够不失望呢,钟佳晟每个月两回的往法兰西去,哪怕她刚刚生产完身体不舒服,哪怕孩子生病,哪怕他们公司刚刚起步,哪里都离不了人。雷打不动。

    叶雪玉奋笔疾书,问题一个接一个。在听到叶雪玉问钟佳丽的朋友时,文英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我跟钟佳丽这两年,已经走到了相看两厌的程度了,她的事情我懒得管,我不知道她有什么朋友。”

    “那据说钟佳丽有一个法兰西男友鲍比,请问你认识吗?”

    “认识,这个鲍比,是我们公司的合作对象,他现在正好也在鹏城居住。”顿了顿,文英又道:“我记得,这个鲍比跟钟佳晟已经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当初钟佳丽出国,就是通过他的关系,才那么快那么轻松地留学到法兰西的。”

    林舒月跟叶雪玉对是一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鲍比,大概率跟钟佳晟、钟佳丽是同好了。

    记录下这个问题,叶雪玉继续问:“文女士,请问你们是在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住的呢?”叶雪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文英家所在的这个别墅区,是在2000年左右才竣工完毕的。

    这个文英记得,这是他们有了钱以后,买的第一栋房子,因此无论是买房年月、装修时间、入住时间,都被她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是00年8月份买的,装修到2001年2月份,我们是5月份住进来的。”

    “那你们在住进来之前的东西呢,丢了吗?”林舒月听了刚刚文英的上一番描述,已经基本可以肯定,钟佳丽的XP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被/调/教出来的,这个调/教期,很可能就是在钟佳丽的初中到高中的这段时间。

    钟佳晟阻止文英带钟佳丽去看心理医生,很大一个可能,就是怕心理医生阻断了他的调/教。甚至还有一个可能,她的自残,她在高考前夕淋湿自己,都是在S的要求下去做的。

    内心再黑暗一些,要是这个S是钟佳晟,那么很可能,连她跟文英作对,也是钟佳晟示意的。

    “那些东西我没舍得丢,都在地下室呢。”文英说着,就拿上地下室的钥匙,要带林舒月跟叶雪玉下去。

    不管她跟钟佳晟今后会走到什么地步,不管她跟钟佳丽之间有多少龃龉,人死如灯灭,她再计较也没了意义。更何况,不管钟佳丽的品行怎么样,她不至于,也不应该遭遇到这么残忍的对待。

    杭嘉白几人在楼上将钟佳晟拖延住,林舒月二人跟着文英前往地下室,地下室的入口就在一楼卫生间边上的楼梯间里。这里堆放的都是一些以前家里的老物件儿,有时候公司还没来得及出去的货物,也会放到地下室堆一堆。

    摁亮地下室的灯,地板是水泥的,墙上刮了大白,因为空气不流通,空气中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文英指着角落的一堆被防尘布盖着的东西:“那是我们从老家里搬来的东西。”

    林舒月两人走过去,叶雪玉掀开防尘布,林舒月的目光在一个个箱子上掠过,最后停留在一箱子书本上。根据她的经验,在十几岁的时候,每当有什么不平事不能向人说的时候,都会写出来。有时候是日记,有时候不是,只是单纯的一张纸,或者地上的一片空地。

    “这些课本都是钟佳丽的。”文英的父亲是个会计,她是中专财政专业毕业的,她的父母亲从小就告诉她学历的重要性。因此在钟佳丽高中失利后,她才会去给钟佳丽找复读班。

    叶雪玉已经上手翻了,林舒月也从兜里掏出手套戴上:“她在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怎么样?”

    “我记得一直都很不错。”文英跟钟佳晟是中专同学,只不过不同专业。她嫁到钟家后,钟佳丽的学习成就也名列前茅:“当初她高考失利以后,她们班的老师还十分惋惜,说她要是没有生病,正常发挥,怎么也该是重点大学的苗子。”

    有文英的这句话,林舒月的猜想就得到了证实了。

    那箱子书的边上,有一箱子比较杂乱的东西,林舒月翻了翻,灰尘混合着书本放了许久后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舒月在箱子里翻了翻,拿到了一个硬壳的笔记本,巴掌大小,上了锁,还没等林舒月细看,就有脚步声传来。

    “阿英,警察同志要走了,咱们送一送。”钟佳晟的声音传来,叶雪玉跟林舒月刷刷的站起来。

    文英脸色变了变,随即恢复镇定。楼梯间的门开了,钟佳晟的人出现在了楼梯口。

    抬一抬

    他背着光而站,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

    “林记者,叶警官,就是这个箱子,麻烦帮忙搬一下。”

    文英指着一个箱子,挺大的,目测也很沉,林舒月把小笔记本顺手揣兜,跟叶雪玉搬起箱子,文英则搬起另外一个小一些的。

    到了客厅,文英让林舒月二人把箱子放下,跟林舒月说了一些感激涕零的话,别墅外传来汽车轰鸣声,很快有两位老人进来了。

    文英看到她们,神情一松,朝着楼上:“朝朝,兮兮,快下来,跟外婆回去。”

    朝朝兮兮背着书包很快出现在楼梯口,文英看着钟佳晟:“钟佳晟,这是你这些年送给我的礼物,都在这里了,我还给你。既然你不稀罕我们母子三人,以后也没必要过下去。”

    “我已经找了律师拟了离婚协议,到了以后你签一下。”

    从文英叫朝朝兮兮去外婆家开始,钟佳晟的脸色就不好,在文英说箱子里的东西是他买的礼物后,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在听到文英说拟了离婚协议的时候,他看着文英的目光都已经变了。

    善恶雷达上的善恶值在这一刻终于变化,从10%一路飚升,到了60%。

    第148章 (二更)

    从案子发生至今, 这完全就是一个无头公案,现在终于有突破口了,从钟家出来, 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很好, 文英母子三人跟着她的父母也返回了她们的家中。

    坐车子离开时, 林舒月看到站在门口的钟佳晟, 此时此刻,没了那抹儒雅的笑容,他的阴狠便体现了出来。

    对上他的眼神, 连见多识广的警察们都忍不住觉得有些体寒。

    跟林舒月她们一个车的李哥道:“这个钟佳晟绝对不简单。我有种直觉,钟佳丽的死,绝对跟他有很大的关系。”

    叶雪玉沉脸点头:“我也有这个直觉。他的悲伤太刻意了, 哭得像是在唱大戏。”

    林舒月也加入他们的分析:“我用觉得,让我们发现钟佳丽是字母圈的事情,是被他引导的。”

    “对,我也有这个直觉,实在是太巧合了。”叶雪玉道。

    无论是论坛里说看到抛尸的人也好, 还是钟佳丽的同事也好, 都把他们往那个方向引。具体目的是什么, 他们还暂时没想到。

    上了车,林舒月拿出那个藏着的小笔记本,叶雪玉也拿了一个作业本出来, 两人互相对视, 笑了笑。

    叶雪玉说:“你先看, 等会儿咱们交换着看。”

    “行。”

    十年前的密码锁小本子是非常时髦的文具, 在林舒月这一世读书时,无论是男生女生都有这样的一个本子, 大家会在本子上写上自己的许多私密的东西。

    林舒月对付这种根本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锁头,也十分没有技术含量,手一掰,生了锈的锁就坏了。

    娟秀的字迹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1990年5月6日,天气晴。

    但我的心情却布满了阴雨,以往对我很好的哥哥最近总是变得怪怪的,有时候看我的眼神好像不是在看一个人,倒像是看家里的一只猫,路上的一只狗。我很疑惑,再要细看,这个眼神又消失了,好像是我的错觉,他还是那个十分疼我的好哥哥。】

    巴掌大小的笔记本,几行字就占了一页,林舒月沉着脸,翻看下一页。

    【1990年2月三日,多云。

    去年的那种感觉不是错觉,我的哥哥,好像真的变了模样,她看我的眼神真的好恐怖,我跟妈妈讲,妈妈说,定然是我看错。我希望我看错了。】

    【1991年6月9日,暴雨。

    哥哥结婚了,嫂子叫文英,高挑又漂亮,明明是她的婚礼,却给我送了礼物,是一支很漂亮的钢笔,我很喜欢,我决定以后上课都用这支笔了。我没说祝她新婚快乐,在这里跟她讲,希望你一生都幸福,美满。欢迎你成为我的家人啊。】

    【1991年8月4日,天气阴。

    嫂子怀孕了,我即将要有侄子或者侄女了,我很喜欢小孩儿,昨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了她们,软软的,糯糯的,我想用力咬,却一下子就醒了过来。我的心情非常好,我甚至都想好了应该给他们取什么名字。可惜我妈妈不在了,她要是在,肯定也会十分开心。】

    【1991年9月15日,多云。

    那种眼神又来了,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变,我有点讨厌他了。但是嫂子很好,今天晚自习下课回来,她给我留了一碗汤,海带排骨的,很鲜甜。老师说我的成绩有点下滑了,得好好学习才行。】

    【1991年11月7日,天气晴。

    哥哥来找我,说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我跟着他去了,但是那个地方好可怕,每一个人都像是疯子。他们有的人穿着考究,戴着面具口罩,手里拿着小皮鞭,有的却穿着暴露的衣服依靠在那些人的身边,有好几个甚至没有穿衣服,像是狗一样的在地上爬。

    我的哥哥也变了样,他成了那些拿着小皮鞭的人的一员,他整个人都兴奋极了。那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样子。他跟我说,以后,我要成为那些跪在地上,毫无尊严的小狗。我很生气,我直接骂了他。

    他给了我一巴掌,很疼,但我的心却毫无波澜,好像冥冥之中我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

    【1991年11月20日,天气晴。

    今天的天很蓝,太阳很灿烂,路边的树叶依旧翠绿,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哥哥-不,那个变态更加变态了,他给我买了一套像绳子一样的内衣,他让我穿,我不愿意,他又背着我嫂子打了我。鞭子抽在身上,真的很疼很疼。

    我想告诉我嫂子,但我那个变态说了,我要是告诉我嫂子,他就踢坏我嫂子的肚子。我摸过我嫂子的肚子,硬的,有时候还会鼓起一个小包,我跟我嫂子都很期待小生命的到来。

    我没有告诉她。】

    【1991年10月23日,天气我不想写了,因为我的思绪已经乱到让我不想去记录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我总是被带到那个‘地方’去,我好像已经接受了他们的相处方式,我应该是疯了。】

    【1991年11月3日,我昨晚一晚上没有回来,被留在了那个会所,所以没来得及看外面的天气,但应该是灰暗的,黑沉的吧?就像我的人生一样。

    谁敢相信啊?同母同父,对自己疼爱了十多年的哥哥,居然会亲手把自己的妹妹,送上了别的男人的床。

    昨天是我生命中最屈辱的一天,被人侵犯,像狗一样的在地上爬行,睡在卫生间。】

    【1991年12月2日。

    我觉得我像个j女,被送到一个又一个男人的床上。甚至他把我上那些男人的床,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利益,就是为了高兴。他喜欢看我被别人打得皮开肉绽的样子。

    我终于知道了他的心理,原来在他的心理,我的出生,抢走了父母的宠爱。我怕就不应该被生出来。太可笑了。在这之前,我真的以为他是个好哥哥,我还因为我有这样的一个哥哥而感觉到自豪。】

    【1991年12月18,他有病,他让我在家里用尽一切手段让嫂子流产,他说他想看看我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我不同意,被打了一顿。

    今天很冷,我在厨房呆了一晚上,衣服也无。多少次,我都想拿着厨房的刀把自己抹了算了,但我不敢,我想活着。我喜欢辽阔的草原,我还没看过。】

    【1991年12月22日,我开始找嫂子的麻烦,因为他拿了一把玻璃珠回来,他跟我讲,我要是不听话,玻璃珠子就会出现在嫂子出现的所有地方。

    在变态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以后,嫂子就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我不想她出事。只是看着她被我找麻烦后,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我难受得想哭。

    我亲手推开了她,我知道。我不奢求她的原谅,我觉得人的心中总得有一片乐土。我单方面觉得她是。我希望她一辈子都那么热情、爽朗、自信。我想成为她那样的人,但我知道不可能。】

    【具体日期我不记得了,我也不想记了,我觉得我的心好像生了病。我对什么都失去了欲望,我对于要遭受的那种事情,也觉得无所谓了起来。】

    【越来越严重了,我今天站在马路上,看着有一辆汽车经过,我在想,如果下一次汽车经过时,我跑过去,汽车碾轧在身体上,会不会像学校播放的车祸纪录片里那样疼。

    不过可能也没有那么疼,可能比不过在那个‘地方’受的疼吧。】

    【1992年2月2日。今天是个好日子,侄子出生了,嫂子给取名叫朝朝,大名叫钟朝。我觉得不好听,要是叫文朝,会更好。嫂子辛苦了,可惜这句话没有办法向她亲自说了。那个变态说,我要是敢透露出半点那个事情,他就会弄死小侄子。身上留着跟这个人一样的血,真的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高三了,马上就要高考了,我想考得远远的,去一个变态找不到我的地方。小侄子很可爱,我看了一眼,很漂亮。跟刚出生的时候不一样。】

    【1992年4月3日,为了远走高飞,我还在坚持。】

    【坚持不了了,这样的日子我每天都在过,我好恶心。我忽然习惯了跟嫂子做对的样子,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好像才是活人,而不是一个m,一个奴隶,一条狗。】

    【今天我不小心被裁纸刀划了,出了血,有点疼还有点痒,但意外的是,这种感觉我并不讨厌。我甚至觉得在被小刀割伤的时候,我才是活着的。】

    【马上要高考了,主人说,让我错过这次高考。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脱离这个生活环境的希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主人的话,我不能不听。现在这篇日记我是用刀子划伤自己以后写的。但我知道,我很快又会被一种奴隶意识占领,那个时候,我就是那些人最听话的狗。

    那个变态的目的达到了,我的人生都毁了。】

    【她看到我自残了,我希望她拉我一把。】

    【昨晚,主人给我下了指令,我把自己淋湿了,我感冒了,挺严重的。

    我的人生毁了,我知道。但是我已经控制不了我自己了。】

    【她救我了,朝我伸手了,可惜,我抓不住。我要去法兰西了,我以后的人生,就是一片烂泥,但我希望她好一点。如果能跟那个变态离婚就好了,自己带着孩子,她应该也能过得挺好的。】

    巴掌大小的日记本,很快就翻完了,可翻着翻着,林舒月的眼泪就决了堤。

    从这本日记里,林舒月看到了一个正常的女孩子,被人操控着,毁了一生。

    明明她可以逃脱,但她却为自己套上了枷锁。

    边上有抽泣声混合着怒骂声传来,林舒月转过头,是叶雪玉。

    “李哥你转头,我就是拼了我这身皮不要,我都要回去把那个钟佳晟千刀万剐。”

    “小叶,你别冲动。”李哥劝说着,把车开得最快。

    林舒月抹了抹眼泪:“我们换着看。”

    “好。”

    林舒月拿了那个作业本,作业本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小作文,其中一句加大加粗的话,更是令人破防。

    【女人生来就是受罪包,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一辈子都过不顺。主人跟那个变态都说,我是一个扫把星,谁跟我走得近谁就倒霉。真好,我以后就不靠近女人了,专门跟男人在一起吧,真希望我这个扫把星,能让他们早点死。】

    第149章 (一更)

    一直到公安局, 林舒月都还没缓过来心坎里的那股劲儿。她在把那个日记本上交前,翻开里面的日记,每一张都拍上了照片。

    从公安局出来以后, 林舒月便去了照相馆, 把相机里照片都洗了出来。之后, 她根据文英给的信息, 去了文英的娘家。

    她家住在一个老式的家属楼,她家住在一楼,院子后面带个小院子, 林舒月去到的时候,文英的儿子女儿正跟她们的爷爷奶奶在玩游戏,文英没在, 但文英的妈妈看到了林舒月,朝着屋里喊了一声,文英很就出来了。

    文英应该是在睡觉,头发都是凌乱的,见到林舒月, 她很惊讶:“小林你怎么来了?快进屋坐。”

    院子后面就有个小门, 文英直接开门出来。

    林舒月从包里拿出刚刚洗出来的照片, 她递给文英:“刚刚我们在地下室,拿了一本带锁的笔记本,我打开了锁, 这是锁上的日记, 我觉得, 应该给你看看。”

    文英愣了愣, 迟疑了一会儿,她才接了过来:“谢谢林记者。”

    “不用谢, 我回去了。”林舒月朝文英挥挥手就走了。

    文英目视林舒月离开,低头看照片,这张照片放在前面,是林舒月精心挑选的,照片上的日记,是钟佳丽被要求着跟她作对文章。文英神色打震,翻看照片的速度变得快了起来。

    ······

    林舒月直接回了家,娄凤琴她们都在,林舒星的肚子已经快三个月了,她的妊娠反应已经快结束完了,因为这段时间什么也没干,就在家待着,没怎么干活儿,娄凤琴三天两头的给做好吃的,整个人都胖了一些,但这胖更让她好看了一些。

    她俩坐在客厅吃瓜子,见到林舒月回来,林舒星高兴极了:“阿月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你快说说,你跟那个警察怎么回事?”

    林舒星从前天林舒月拿着汤离开后,就好奇极了。她本来想打电话问的,但按捺住了,毕竟这种事情,还是当面问有意思。

    “还能怎么回事啊,就是你们想的那回事呗。”

    虽然那次杭嘉白把林舒月带出去让她受了重伤躺在医院,当时娄凤琴是怪过杭嘉白的,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娄凤琴也想明白了,当初林舒月会受伤,完全是林舒月自己的错,还真怪不到杭嘉白身上。

    在听了林舒月的话以后,她说:“要是关系确定下来了,以后领到家里来吃个饭。”

    “行,等从首都回来,我就安排。”现在已经是五点多了,林舒月觉得饿得很:“妈,有没有什么吃的,我好饿啊。”

    “有有有,你先坐着,我去给你盛。”娄凤琴立马起身往厨房去,林舒月把包放在门后的柜子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呈现大字型摊着。

    林舒星给她倒了一杯奶,林舒月看过去,林舒星道:“这是你姐夫订的鲜奶,你也喝点,补身体的。”

    罗正军想给自己媳妇儿补充营养,但家里还有那么多还在长身体的孩子呢。总不能都让他们看着林舒星喝他们没有吧?

    罗正军不想让弟弟妹妹们觉得自己跟林舒星小气,他索性就定了大份牛奶,整整三升,保证林舒星能喝到的同时,也让家里别的人能喝到。林舒星不太爱喝牛奶,但为了孩子,她不得不喝,不过为了自己能够少喝点,她总是想方设法的让别人多喝。

    姐姐的一片好意,林舒月当然笑纳,她仰起头就把牛奶干了,娄凤琴也端着碗进来了。

    “今天炖了排骨萝卜汤,中午剩下的米饭还有,汤泡饭也很好吃。”屋里的茶几上就有娄凤琴做的咸菜、辣椒,因此汤泡饭也不会觉得很淡。

    娄凤琴新做了一份泡辣椒,手指那么长的来辣椒,泡的酸甜口的,配合着泡辣椒本身的辣味,让人十分开胃,除此以外还有一批泡仔姜。

    仔姜是隔壁白文华买的屋子中的院子产出的,刚刚长成,还没老就被娄凤琴拔了,用酱油跟酒泡着,味道好得不得了。

    六寸的面碗,满满的汤泡饭都吃完了,林舒月才终于觉得心不慌了。

    娄凤琴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就去厨房做饭了,林舒星在问清楚林舒月她晚上没有什么事情后,就林舒月拉她去店里。

    上车后,林舒星跟林舒月道:“你姐夫跟我商量了,我们决定在店铺上面再盖个二楼,等以后宝宝出生了,我们一家子住二楼,也宽敞一些。”

    快餐店也有房间,但是光线不好不说,还很小,林舒星跟罗正军对林舒星肚子里的宝宝都很期待,他们想给宝宝最好的。

    虽然她也能在家里坐月子,罗正军也不反对她在家里住着,但两人内心里还是希望自己有间房子的。

    “钱够吗?不够我这里有。”林舒月不反对林舒星盖房子。现在下沙村那边还没有发展起来,后期没发展了,没准是按照居住平米算的拆迁款,有个二层,到时候拆迁活血能多分一些?

    “钱够的。你之前给我的那两万,我还没花呢。”之前,林舒星是没有去看过屋子里的钱的,是这回决定要盖房子了,她整合手里的钱时才去银行查的。

    在看到卡里有两万块钱的时候,林舒星的感动无法言说,她那天晚上哭了一鼻子,因为她的付出是有回报的。这种回报不仅需要情感,也需要真实的,摸得着,看得见的。

    “我这段时间又存了不少,不够跟我说,我给你。”

    “好。”林舒星知道林舒月不是在说客套话,她的眉眼间都是笑着的,她说:“知道我要盖房子,阿阳跟萍萍都找到我,要给我她们这段时间存下来的钱。”

    阿阳以前是没有什么钱的,回到家里后,娄凤琴白文华每周都会给他塞零花钱,那些零花钱他用得很少,现在已经存了快一千了。

    萍萍更是如此,被找回来后,她连那天穿着回来的衣服都丢了,以前那个‘家里’的东西,她什么也没要,娄凤琴他们对萍萍跟阿阳都是一视同仁的,给的零花钱都一样。

    “小艺特地去跟妈说,让妈从她的那个奖金里先借两万给我盖房子。”娄凤琴跟白文华也会给曾小艺零花钱,但曾小艺一直都不愿意多要,她只拿萍萍的一半。

    现在吕英兰回来了,她每周都会送钱来给娄凤琴,让她转交给曾小艺,母女二人之间依旧没有过多交流。

    家里的关系和睦,林舒月也觉得舒心。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下沙村。这个时候已经到饭点了,罗正军正在给人打饭,店里请的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她正拿抹布在擦桌子。

    罗正军看到两人,赶忙让她们进房间去。店里人多人杂的,他特害怕谁不小心撞林舒星一下。

    林舒星带着林舒月去她们的房间。

    房间只有几平米,一张单人床,一个小衣柜,以及一个角落里摆的满满当当的饮料、大米。上面下面都放了雨布以防返潮。

    这个房间的窗户很小,导致了整个房间都有点暗,开了灯,虽然亮了,但依旧很窄。

    两人坐在床上,罗正军拿了两瓶饮料跟一筐水果,里面是大颗大颗的红提:“阿星你吃这个,对面水果店的老板娘说这是新疆的红提。医生也说你要多吃点水果。阿月你也吃。”

    今天下午隔壁水果店一摆出来罗正军就看上了,他买回来后就放在冰箱保鲜,准备晚上拿到岳母家给自家媳妇儿吃的。他没想到林舒星会过来,红提有点凉,但他刚刚泡了点水。

    “谢谢姐夫。”林舒月朝罗正军道谢。

    罗正军憨厚一笑,赶忙又出去。林舒月就坐在床上,一边吃提子,一边跟林舒星聊天,天南地北的什么都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说着说着,林舒月还躺着睡着了,睡觉仿佛会传染,林舒星又还是个孕妇,看林舒月睡得香,也躺在床上睡了,罗正军中间进来看过一次,看她俩在睡觉,关上门又忙去了。

    这一觉林舒月睡得很香,睡醒后看着跟家里截然不同的房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边上是林舒星舒缓地呼吸,林舒月拿出手机,上面有两个未接来电,企鹅在屏幕上闪个不停。再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林舒月先到外面去回了杭嘉白的电话,然后回来点开企鹅看了起来。

    按照消息一一回复后,林舒月到店里,罗正军已经打扫完卫生了,阿姨已经下班回家了。

    罗正军在看电视。听到脚步声,他转过来,跟林舒月道:“阿月醒了啊?你姐姐还在睡?”

    “应该也快了。”林舒月说着,倒了一杯桌子上的凉茶喝,刚刚放下杯子,林舒星就出来了。

    刚刚还坐着看电视的罗正军立马就站起来过去扶着:“慢点走慢点走,地上有油,滑得很。”

    林舒星嫌他烦:“我渴了,要喝水。”

    晚上睡觉有点冷,姐俩是盖着被子睡的,起来都有点上火,喉咙有点干。

    “有有有,我给你倒。”罗正军专门烧了一壶水,放到现在正好是温热的。

    林舒星豪爽地将一杯水一饮而尽:“回去了?”

    “等一下吧,我定了点肉,马上送过来了。”

    “这么晚还没送啊,这两天怎么那么慢?”林舒星有点不满意。她们家店里用的肉,都是从一个肉联厂订的,那肉联厂以前是公私合营的单位,改革开放后,肉联厂还给了个人,但是口碑一直都没有变。

    前段时间开了店以后,有人专门来店里推销,罗正军亲自去看了肉,觉得品质比他们在肉市买的要好,虽然贵了一点点,但罗正军还是定下了。

    之前都是在九点多就能把肉送到的,现在十点多了还没到,林舒星有点不满。

    罗正军倒是觉得早点晚点没有什么,他说:“我还买了点大骨头,到时候卤了,给你送点回去。”

    “行。”夫妻俩坐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聊天,林舒月没眼看,拿着手机给杭嘉白发信息。

    杭嘉白正在对钟佳晟进行蹲点。他们在今天已经加了那个从网站上看到的群,但至今也没有通过。那个文英口中的百灵会所,他们查了,整个鹏城也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会所,倒是有两个类似名字的,但都是足疗城,他们去检查了,也没检查到什么不合规的地方。

    而他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那个圈子里的人,实在是太小众了,有这个XP的人,都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

    这个时候,钟佳晟就是他们唯一的突破口。从下午到现在,他们已经换了两班岗了,但是到现在,钟佳晟也没有从别墅里出来,十分沉得住气。

    没聊几句,一辆白色的小厢货车停在门口,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去开货车门,罗正军跟林舒星从店里走出来。

    “吕哥,怎么是你来送货啊?”林舒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晚上来店里了。

    吕哥看了一眼林舒星,笑着说:“之前送货的阿衰不干了,打了一声电话就不来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送货的人,所以只能我自己来了。”

    林舒星哦了一声,罗正军已经跟他一起去搬肉跟大骨头,搬完后,他拿出送货单给罗正军,罗正军数了钱给吕哥,吕哥点了一遍确认没错后,直接就走了。

    车子从林舒月的面前开过,林舒月看着他开走,然后就看到了他货车的后灯上,贴着的一个圆形的蓝色标签。

    林舒星眼神一拧,总感觉这个图标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罗正军把大骨头跟肉放在水里泡上。做这一步主要是为了给肉去腥,只要血水泡出来,肉就怎么做都不会腥了。

    关了门,关了灯,林舒星开车带着他俩一起回家,开车在回去的路上,林舒月还一直在琢磨那个图案。在车子停下的那一刻,林舒月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图案,是白天在幸福路,她从监控中看到的。

    她现在就想查一下,那个图案到底是什么,那个图案是凶手贴上去的,还是死者贴上去的。

    “姐,你把那个吕哥的电话给我一下呗,我有点事情要问他。”

    林舒星没有多想,直接把电话转发给林舒月。

    林舒月到了房间,给吕哥打电话,吕哥还在送货,接到林舒月的电话是一头雾水,还专门停车在路边下去看。

    看了以后,他说:“这个图案我还真没看到过,应该是阿衰弄的吧?真是烦死了,以前还挺老实一个人,怎么也做出一言不合就辞工的事情来。这几天我都忙得不得了。”

    林舒月感谢了吕哥一番,又问了他的具体位置,在被吕哥告知后,林舒月开着车就去了。看在林舒星跟罗正军的面子上,吕哥一直在路边等着,林舒月拍了照片,又说了阿衰的住址跟他的联系方式后,才开着车子赶往下一个客户家。

    林舒月则坐在车子上,看着那个圆形的蓝边,中间印着一条黑色的带子,一个圆形的蓝色铃铛在前面。这个形状,跟字母圈的项链很像。

    林舒月将这张图片导出来,发到文英的邮箱,又给文英打了个电话,之后开着车子朝吕哥口中的阿衰住的地方去。

    对于阿衰的身份,她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一个是他就是那个发帖子的Skin,另外一个就是他跟钟佳丽一样,也是受害者之一。

    林舒月有种直觉,第二个可能或许会更多一些。

    第150章 (二更)

    阿衰是吕哥等红峰肉联厂的人给他取的外号, 他的名字叫做廖鹏义。因为他总是衣服一副不好的样子,所以大家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外号。

    他就居住在肉联厂边上的出租屋里,林舒月到他住的地方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鹏城仿佛是没有夜晚, 十一点多, 依旧有很多人在外面活动。

    阿衰居住的出租楼下面有个烤鱼店, 这时候人声鼎沸, 香味飘满整条街道。

    林舒月按照租房面前的广告,找到房东住的房间,敲响房门后, 很快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来开门:“谁啊?”

    “阿姨啊,我想租房。”

    “哦哦,好啊, 可以啊。几个人住啊?”

    “一个人,租个单间就行。”

    老太太应了一声,反身在门后的钉子上拿了一串钥匙出来:“还有三楼跟五楼的两个房间,我带你去看看咯。”

    “好。”

    林舒月跟在老太太身后去往楼上去,林舒月观察着租房的环境, 夸赞道:“阿姨你这栋房子挺干净的诶。”

    老太太听得十分高兴:“那是, 我跟你讲啊靓女, 这一条街,就没有谁家的房子有我们家的干净,我跟我老伴每天早上五点钟就起床, 这些楼梯我们是每天都拖一遍的。而且我们家跟别家不一样的是, 你们可以把垃圾打包好了放在楼道, 我们会帮忙倒的。”

    老太太很为自己家楼的这项举服务到骄傲:“很多人听说我们有这项服务以后, 二话不说就租房的。”

    换位思考,林舒月觉得, 要是自己真的要租房,有一个可以帮着倒垃圾的房东,以她的性子,还真会租这样的房子:“那阿姨你们的服务真的挺好的。”

    林舒月真心夸赞。

    “那是,我都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啦,上班忙得很,下班了就想在床上躺着。这整条街里,就我家能帮租户倒垃圾,其它的都不行。我们这栋楼,有的人都在这里住七八年了。”

    林舒月点头,跟着附和了几句,就到了三楼的走廊,走廊两边是房间,房间门是铁皮房子,门上有两个锁,一个门上自带的,一个是挂锁。

    吕哥说,阿衰住在这栋楼的303房间,门口摆有一棵松树,松树有半人高,长势良好。

    老太太带林舒月去看的房子是304,门跟303是紧紧地靠着的,林舒月看了一眼,道:“还有人在这养树呢?养得挺好啊。”

    老太太在开门,闻言看了那棵松树一眼,道:“是养得好。就是有小半个月没浇水了,这个小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已经回家去半个多月了也不见回来。”

    老太太随口说着,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屋内的情景瞬间便一览无遗。

    十多平米的房间里,放着一张一米五左右的铁架子床,一个双开门的小衣柜,床的正对面有个书桌。再往外面去,是一个走廊,厨房跟卫生间分属两面,厨房就依着走廊搭了一个大理石花纹的台面。

    老太太一边等着林舒月看房子,一边跟她说:“这间房子的上一任房客才刚刚退租。70块钱一个月,加上水电费房租也不到一百块钱。我们还给收垃圾。”

    林舒月想了想,道:“阿姨,我想一想,明天早上我再来看租不租。”

    这也是正常的,现在租房子的都得货比三家,老太太点头:“行,但是想租的话就得早一点来,我这里租房子的人蛮多。”

    老太太说着,关灯跟着林舒月一起走下楼。

    路过303,林舒月又说了一下那棵松树,老太太毫无防备,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这个小廖啊,长的清清秀秀,白白净净的,就是快三十了也不结婚。他在这里住了快五年了,为人很有礼貌。”

    “上回我老伴还说给他介绍个女朋友,吓得他当场就跑了,很腼腆的一个人。”

    楼梯有点抖,林舒月伸手扶住了老太太:“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肉联厂的货车司机。”

    到了一楼,老太太直接回家,林舒月从楼里出来。

    十一点半了,她走到自己停车的地方,正准备开车走,她接到了文英的电话。

    “小林,你有时间吗?来我家一下,带上那天的那个女警察,我今天整理以前的旧物,发现了一些东西。”

    “好,文姐你等我们。”

    文英答应后,林舒月给叶雪玉打去了电话,叶雪玉刚刚换下盯钟佳晟的班在外面吃东西,江洲、杭嘉白跟她一起,听了林舒月在电话里说的话以后,她跟杭嘉白二人一起放下筷子,三人很有默契,江州去付钱,杭嘉白去开车。

    他们跟林舒月一样,同时到文英家。

    林舒月把照相机里的照片给杭嘉白看:“那天你们看监控的时候,我也看了,我记得当时三轮车上好像有一个这样的图案。”

    “今天晚上我跟我姐姐去她家的店里,正好遇到有人来店里给我姐姐家送肉。在车子的车灯上方,我看到了这个图案。恰好那个给我姐姐家送货的肉联厂工作人员说,之前的送货员,已经很多天没有来上班了。只是发了个信息辞工。”

    “我去他的住处查过了,那个叫做廖鹏义,外号阿衰的男人,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出现了。”

    “我这就找人核实。”杭嘉白拿了相机,江州拿出笔记本电脑把林舒月的那一张照片传送到电脑上,又通过电脑,发给他们的队员。

    林舒月拿回相机,跟叶雪玉一起进了文英家,文英给她们开门的时候,眼框还是红的。

    她今天,利用半个小时的时间看完了钟佳丽的笔记,哭了很久。

    见到林舒月的第一句话,她的眼泪又开始决堤:“我不知道她在保护我。”

    文英的声音十分沙哑,她的妈妈在她身后,眼圈也是红的。

    她们一起把林舒月跟叶雪玉迎进家门,她跟着叹气:“这孩子,受了这么大委屈也不说,你说说,要是说出来多好?我们一家子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护着一个人还是可以的。傻不傻啊?”

    文母说着,抹了把眼泪。

    文父坐在沙发上抽烟,显然钟佳丽的日记,对他们来说,触动很大。

    文英跟他们说:“爸妈你们早点休息,我带她们两个上我房间。”

    “去吧去吧。”文母摆摆手,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要去睡觉的意思。

    文家三房一厅,文英住的房间是她从小就住到大的,里面有一面墙的书柜,上面全部是各种各样的书籍,仔细看看,从小学一年级的,到她初中毕业的,全都还在。

    床边的电脑桌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她弯着腰,点开一个网站:“我今天下午,一直在看你们给我的这几张照片,然后我通过这些照片上的重要的日期,打开了这个网站,找到了这个博客。”

    这是文英忽然想起来的一件事情,那是钟佳丽去法兰西上学后的第三个月,有一天深夜,她忽然接到了钟佳丽打来的电话。

    “那个时候是三点多,她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刚刚睡觉,孩子生病,太累了。我没仔细听她说什么,但是她说,如果哪天她出事了,让我登陆这个博客,找到用户名跟密码,就等知道她的一切。”

    “那个时候,钟佳晟刚刚扔下我跟孩子离开,那天我家大崽发烧很严重。”文英语气中满满的都是自责与愧疚。

    文英是个不爱欠别人的性子,在知道钟佳丽这么保护她以后,愧疚几乎将她淹没,她思考着思考着,忽然就想起了那个时候的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我真该死,当时我要好好问两句就好了。”文英悔不当初。

    “那时候是我跟她关系最差的时候。”因为丈夫不管自己的怨气,加上钟佳丽三不五时的挑衅,文英那时候烦死了钟佳丽。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就好了。

    叶雪玉跟林舒月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林舒月拍拍她的肩膀。

    文英吸吸鼻子,网页跳转完毕:“你们看吧。我就不看了。”

    文英不等林舒月跟叶雪玉的回答,就出去了。

    博客的主题,是一排蜡烛,哀伤的音乐倾泻而出。几个大字浮动在空间的中央:致我伤痕累累的青春。

    博客的下面,按照时间排序,最前面的一则说说,是一张带着微笑的证件照。

    上面写着:我这次可能凶多吉少了,文英姐,如果你能找到这里,就用这张照片给我当遗照吧,让警察帮我洗出来。他们代表着正义跟光明。我希望的来生,能有他们的光明做依照。文英姐,你如果来看我,给我带一束萱草花吧,我想妈妈了。

    叶雪玉已经哭了出来,林舒月也眼眶泛红,她们忍着泪往下看。看到一半,叶雪玉哭出了声,林舒月捂着嘴巴。

    她的眼前被泪水打得模糊。

    她们眼前的电脑页面,停留在1998年的一天。上面有一张两个女孩子的合照。

    配文是:说好了不靠近女生,在这个异乡国度,我却还是忍不住靠近她。可惜她也不在了,她的尸体被发现在学校门口的河边。

    我知道她是谁杀的,我给警察局写去了信,凶手被抓到了,可我开心不起来。因为那是主人之一。那是他对我不听话交朋友的处罚。

    如果有人看到这里,文英姐,如果你看到这里,快离开钟佳晟,他从来不动手调//教人,但他却是所有我认识的s的教师。我们老家,我的房间有一块可以抠动的砖,搬开进去,那里有所有他的罪证。

    叶雪玉蹭地站起来,抱着笔记本往外跑。

    文英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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