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的酒店还未到期,反正花得不是自己的钱,掐着死线退房才是正确的薅羊毛之道。
望月北川心情极好地准备趁着这时候多出去转转,高桥那一家人还在私下交流,看样子也不需要他多耗费心力。
如此甚好,在米花享受不到的安逸慢节奏平静生活他来辣!
他揣着口袋,正准备往外走,迎面碰上神情不对劲的伊达航。
他眨眨眼,还未来得及询问,就注意到对方认真的神色。
唔,他上一次看到伊达警官这种严肃神情,还是社会上出现了连犯十起案件的杀人魔呢。
望月北川自觉自己不要过多打扰这位警官的私事,毕竟他多嘴一问,说不定又给自己招来了没有额外工钱的临时加班。他可是来这里体验生活的,其余事情什么都不想做,完成委托拿到酬劳后,那就应该是悠哉悠哉地享受金钱带来的快活人生才对!
因此他一个字都没问,只拍了拍伊达航的肩膀,让对方少熬夜加班,关切一下对方在搜查课日益往上窜的发际线,顺带表示目前还没有治疗秃头的有效方法。
伊达航:“额……谢谢?”虽然不知道望月在说什么,不过他还是先应下来好了。
他这次急匆匆赶回来,是为了及时和降谷取得联络,看样子对方敢于和他直接接触,必然是有自身的屏障,也或许是对方所处的组织势力在这一地带根基并不深厚,对于对方的监视并不算强?
总而言之,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猜想,他也相信降谷那家伙一定会在确保自身安全以及不连累同伴的前提下,才敢和他这边联系。
先前降谷有提到“晚上他更有可能接电话”,那么大概就是指晚上才是最好的联络时间。虽然他们在警校时期度过了短暂的一年同窗时期,相比较从小长到大的幼驯染而言,这份羁绊锻造的时间看来格外浅显。
然而他们在大多数事上的共识以及近似的处理方式,决定了他们在那短暂时间也能够成为彼此无可替代的好友。
更何况他们之间互相打掩护,逃避鬼冢教官的事也是常有,很多事无需言语他们都能理解对方。
伊达航按照记忆,输入了那串数字。在拨打电话前,他还是查找了一下这间房间有无监听设备,这种事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但也并非不可能发生。和自己同期身份安全相挂钩的事,再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很好,没有可疑装置。伊达航松了口气。
电话被人很快接通,对方说话依旧是白天那一温和的口吻:“你好呀,伊达先生,能接到你的来电我很高兴。”
“我还真没想到,安室先生居然会知道我的名字。”按常理来说,早上只有高桥小姐和安室透互相投递名片,而降谷却毫无芥蒂地直接喊出他的名字。
为了防止剧本多出他不知道的情节,伊达航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哦,这很简单,小地方的传言总是传得飞快。”对方解释道,“尽管我也没来到这里多久,还是有很多人讨论来了两位侦探先生呢。”话尾安室透笑出了声,大抵是感叹某位警官先生莫名安上了一层侦探身份。
“侦探这一职业总是格外好用的嘛。”伊达航顺势接上。
——此时的他绝对没预料到,在日后的某一天,自己正在对话的同期十分熟练地也套上侦探的职业假身份,活跃在各个地点。
“也是。”安室透那边忽然陷入了沉默,而伊达航静静等待着对方的下一句话。
“今晚的天气很好,可惜看不到月亮。”
一听到带有他们特定暗号的话,伊达航顿时精神起来。当年他们晚上熄灯后,时常用这句话表示查寝的教官已经消失,他们可以在校园里到处乱窜了。
那么代换成此刻的情景,应该指的是降谷现在的处境不错,周围没有人监视他,现在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
“确实是个美好的夜晚,像是出门能遇上野猫的日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打探到多余的消息。”如同谈话之间的平白客套,伊达航也说道。
野猫指代的是他们消失已久的另一位同期诸伏景光。严格来说,对方的眼型基本上是和他哥哥如出一辙的凤眼,不过对方的内敛性格还是让他们直接用这一外号代替名号,毕竟运用代号称呼彼此对于小学生而言过于幼稚,但对于没多少日常消遣的警校生们而言简直刚刚好。
他这句话是为了问明降谷知不知道诸伏的下落。明面上这两位消失都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现在见到了降谷,那么诸伏说不定也和他待在一起?
安室透沉默了一会,回答道:“猫咪多半不喜欢人多聚集的地方呢……”
伊达航了然,看来降谷也不知道诸伏的下落,那他只好祝这两位友人一派安好了。
“我才刚来到此地不算久,很多事情都安排不大好,真是令人苦恼呢。”安室透默默岔开话题,如同一个找到倾听者的旅人,简单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伊达航静静听了许久,他能听出那一连串看似普通的语句背后,潜藏着大量信息,但他不能够留下任何记录,只能尽可能记住更多。
目前他知道的是,降谷现在待着的组织,涉及到的犯罪方面极其广泛,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他现在混迹在情报组,作为其中潜力不错的新人,这次是专程来到这里替组织寻找一个特殊的存在。不过上头的人对于能否达成合作并不看好,因此他也只打算表面卖力,实际上不过多行动罢了。
能够暗地里分散一点组织的势力,伊达航对此表示赞成。
看对方完全不担心任务失败,那么自己也能放心了。
不过这组织似乎格外地自傲啊?虽然从未见识过这种庞然大物的犯罪团伙,伊达航还是对这一概念留下了些许印象。
“安室先生的故事真是格外吸引人呢。”伊达航说道,安室透这次是打着一位业余小说家想让一名侦探听听看自己构思的情节故事是否合理的理由,说了一大堆故事。
在外人耳中,那些故事大多是稀松普通的日常小事,而伊达航则能够按照他们警校时期惯例的暗号方法,进行转译,在大脑中大致拼凑出一个带有黑暗气息的现实故事。
“不知道我能把这一故事情节和我的同僚们分享吗?想来他们也会很有兴趣。”伊达航说道。
他并没有刻意隐瞒望月北川的意思,只是对方对于降谷零丝毫不了解,也多半不想插足打扰自己养老生活的麻烦事物之中。
他这句话只是想问对方,能否告诉松田和萩原二人,对方一切安好的讯息。
“啊,当然可以。”电话另一头的人笑着说道,“这是我的荣幸,我都等不及看到他们的表情了。”
在此时,伊达航才感到警校时期的降谷零和现在的卧底安室透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过去的少年意气又短暂地在一个人的语气中焕发。
“希望下一次安室先生也能给我带来有趣的故事。”
“啊那当然,伊达先生给我的写作建议真是太有用了。”对方轻轻应下,也算是一个无言的承诺:
他会安然无恙地回到同期们的身边,和他们一起见识一个组织的倒台与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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