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8
没过两天，你终于爬上了100L。
从100L开始，越往上房间越大，已经住在150L的奇犽的房间面积大约是你的1.5倍，但奇犽偏偏喜欢呆在你的房间。
“因为我房间太乱了！”奇犽振振有词地说。
……你也知道啊。
你很想这么说，但看在他塞给了你一颗巧克力球的份上，还是接受了他的示好。
毕竟是十万块一颗的巧克力，而且，这是塞拉喜欢的味道。
你珍惜地缓慢地咀嚼着，这和塞拉的爸爸没有送出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味道。
“这是那个‘巧克力界的爱马仕’吧？”你说。
“没错！是Deame lanaporce！”奇犽说了一串西文，“真没想到你知道！你这家伙，也蛮有品位的嘛！”
你听得出他口气里的高兴，这是喜欢的东西被认可的喜悦。
“Deame lanaporce。”你慢慢复述着这串字符，“塞拉一定很喜欢。”
人类总是喜欢给一些事物赋予超过本来价值的意义。
但你能够明白，就像你喜欢喝橘子汁一样。
是因为思念，让这些食物变得与众不同了。
“你还好吗？”奇犽的声音放轻了，他还在频频打量着你的神色，“总觉得你有点难过。”
你摇头：“该难过的不是我。”
你好像又在无意识中透露了一些信息，察觉到这一点的你对此也不怎么懊恼，毕竟泄露的对象是奇犽。
闭上眼的你感受着塞拉的灵魂，她还在平稳地沉睡着，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醒来。
演奏的时候需要放慢节拍，你一直有好好听旋律的话，你会记得拿出全部的耐心的。
你还向奇犽展示了你的念能力。
毕竟上次他的那场比赛赢得非常吃力，腿肿了不说，整个人的手臂都被折断了，正常的话奇犽需要打上石膏十天左右才能恢复，在他和你抱怨行动不便的时候，你就帮了他这个忙。
“好厉害。”你还是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到这么直白的称赞呢，“这就是‘念’吗？”
“不同的人的能力会不一样，总的来说，这取决于每个人的想法。”你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决定等下多吃一点，“奇犽对这个感兴趣了吗？”
从他身上传来的味道来看，很明显，他对这个念头动了心。
但奇犽最终摇了摇头：“不行，我家里人肯定都知道‘念’，却一直刻意瞒着我，而且我出来前老爸特意和我说不要打上200层，也是因为再往上的作战都是使用‘念’的吧？”
你点头：“是的，200层以上的选手全都是念能力者。”
“也就是说，他们不希望我掌握这个。”说到这里，奇犽看了你一眼，“虽然我很乐意和他们对着干，但你很容易会因此暴露的吧？”
“我不能被知道吗？”你不太理解奇犽的顾虑。
“绝·对不行！”奇犽坚决地说，“你是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要是知道我交了朋友，他们一定会想把你杀掉的！”
“朋友？”你重复着这个词，指了指自己，“说的是我吗？”
“……”奇犽身上的味道迅速变了，他的声音像是结了冰，“你不认为我们是朋友吗？”
他此刻的情绪变得危险，气息也非常的不稳，甚至你还察觉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杀气。
“这个不是‘是’或者‘不是’，我还没想过这个。”你诚实地回答道，“不过，人类普遍是把感情分成亲情、友情还有爱情吧？”
首先，奇犽和你之间不存在血缘关系，所以不能算亲情；其次，奇犽年龄太小了，他还未成年，你还不想因此犯法，而且，希斯一定会唾弃这样的行为的。
想到这里的你恍然：“也对，那你就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了。”
在此之前，没有人和你说过这个。
流星街的那群孩子也没有过呢，这样一想，他们应该算是一段时间的同伴吧？
塞拉倒是有朋友的。
窟卢塔族的人口不多，记忆里她没有同龄的玩伴，但是比她小上一些的孩子还是有的。
记忆里有个孩子可聪明了，明明比塞拉小上好几岁，但学东西学得比塞拉快多了，就连族里的出门考核也是。
当你试图继续回忆的时候，你的头突然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是因为塞拉觉得难受，所以在反抗吗？
“喂，你没事吧？”奇犽扶住了你按着脑袋的手，“怎么了突然？”
你缓慢地呼吸着：“有些东西，想不起来。”
当你不再回想的时候，疼痛已经消失了。
你试图继续翻找属于塞拉的回忆，但就和塞拉灭族的遭遇一样，你没有更多的收获。
你轻轻地拂开奇犽的手：“刚才说到哪了？奇犽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对。”奇犽的目光里仍饱含关切，“对此我还挺惊讶的，我还以为就我不被允许和其它人交朋友。”
他和你说起了一些经历，比如他试图和下人交朋友结果惨遭拒绝。
他的描述让你越听越耳熟。
“有钱人家里的帮佣都需要住家的吗？”你提问，“就像揍敌客一样。”
奇犽的呼吸整个变得不一样了，声音也结巴了起来：“为、为什么突然说到揍敌客？”
“因为我原先看过揍敌客的招聘广告，而且，揍敌客家也在巴托奇亚共和国，也就是这附近了。”你和奇犽抱怨了起来，“因为报纸上说薪酬会很丰厚，当时我还考虑过呢……生死勿论也就算了，但居然要求住家，我可不想去做离家太远的工作。”
那个时候的你，还一直想呆在希斯的身边。
“这样啊。”奇犽松了口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大概都差不多。”
你使劲闻着他身上的气味。
挺可疑的。
当你盯着他看的时候，你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加快了。
“奇犽。”你慢吞吞地说，“你该不会姓揍敌客吧？”
在这个瞬间，你很确信奇犽的呼吸声停住了。
赶在对方说话之前，你继续说：“我不喜欢说谎，也不太喜欢别人说谎。要是没有办法告诉我的话，那我们就不说这个了。”
“不是有没有办法告诉你的问题。”奇犽的声音迅速低沉了，“塞拉难道不会害怕吗？我们全家，包括我，都是杀手。”
“在巴托奇亚共和国，杀手不违法。所以，那也就是没关系了。”说到这里，你想了想补充道，“就像有的地方hei帮也不违法。”
“听说我们家还是纳税大户……但重点不在这个吧！为什么我觉得每次和你说话，你关注的重点都有问题啊！”奇犽突然又变得暴躁了起来。
这年头的小男孩，动不动心情就开始变化，还好你已经习惯了。
“重点应该是什么？”你虚心求教。
“是我的家里人说不定想要杀死你欸！你都不感到害怕吗！”
“应该会有不少人想要杀死我吧？”你想了一下塞拉现在的处境，“一个是我也没那么容易被杀掉，另一个……其实死也并不可怕。”
不止是你这么想。
塞拉也是这么觉得的，你很清楚她的意志，在接触到那个濒死的灵魂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塞拉把死亡视作是和亲人的团聚，只是在此之前，她希望还来得及去做一些非做不可的事情。
至于非做不可的事情，是不是报仇和找回族人的眼睛，你就没那么确信了。
“塞拉。”奇犽的语气突然认真了起来，“你想死吗？”
“不对。”还没等你作答，奇犽就继续说，“你只是不怎么在乎活着。”
你知道奇犽说的这两句话的不同。
“不在乎活着”比“想死”的程度来得轻微一些，也更贴切塞拉的想法。
你又想起了当初困扰你的那个疑问。
人类，究竟是为什么才活着的呢？
对于生物来说，存活是本能，是下意识地想要延续的状态。你不懂书上关于殉情的描绘，所以希斯死了，而你还活着。
“因为职业的原因，我见过很多复仇的人。”奇犽说，“有试图杀掉我然后失败的，也有给我下单而大仇得报的雇主。他们大部分都在仇恨的驱使下走向了毁灭，而我不希望塞拉也是这样。”
他的声音很轻：“塞拉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希望塞拉能够幸福。”
“我希望姐姐能够实现你的愿望。”
又一次，你看着奇犽想起了侠客。
可上次的你失败了。
幸福吗？
你不知道塞拉的幸福是什么，但你很确信，于你来说，那是活下来的希斯。
“谢谢你，奇犽。你介意我抱一下你吗？”你一边蹲下，一边不忘征求他的意见。
奇犽毕竟是杀手，你早就发现了，他就像原先的你一样对于别人的接触比较敏感。
假如贸然动手，说不定会被他身体下意识的反应给伤到呢。
“……嘛。如果你怎么样都想要一个拥抱的话。”
奇犽又一次变得不坦率了。
你笑了一下，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抱着他，就像当初希斯抱着你一样。
你闭上眼，任由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这不再是塞拉的眼泪，这是属于你的。
想要再见到她。
你张了张嘴，颤抖地喊着她的名字：“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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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生活中[巧克力界的爱马仕]应该叫“Amedei porcelana”，向FJ老师学习了一下单词顺序颠倒（？）的方式，真的好方便哦！
妹和奇犽，轮流掉马以示敬意。
奇犽妙就妙在，明明是别扭的小男孩，但关键的时候，其实也是直球怪。
每次同时写到塞拉和侠客，就容易让我破防。
妹，怎么都能代餐，看着奇犽说希斯可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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