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蝉鸣声声,李维桢躺在热炕上昏昏欲睡,身上摞着一层又一层棉被,热得他口干舌燥,被梦魇住难以醒过来,此梦中他被一只猪追着跑,任他怎么跑那只猪像是长着翅膀一般,很快就能追上他,跑到最后他气喘吁吁全身酸痛,一时不查从悬崖边坠落,下坠时那头猪在她胸前拱来拱去,始终不离他。气得李维桢举起手想要赶走那头猪,却被缠得更紧。
屋内男人张牙舞爪好半会,这一切文舒窈并未看见,她此刻在安宁村村正后厨内,同一帮阿婶阿奶们一起做饭。
她来时路上拾到许多地达菜,此刻将其全部洗净切碎,拌上鸡蛋、豆腐渣,撒上一大撮盐与五香粉,全部拌匀备用。案板上放着一盆已醒好的面团,由一位阿婶细心依次分成一个个小剂子,另一位阿奶拿着擀面杖将其擀成面皮,每个人分工明确,进度井然有序。
拾起一块面皮,文舒窈拨过一块馅料到面皮中央,大拇指从面皮边缘捏起褶子,捏完一圈后首尾相连,中间留个小洞。这一次包得太快,这帮阿婶阿奶们没看清,文舒窈无奈又得重新示范一次。
与此同时,大铁锅中水烧开,阿奶们拿过屉笼将包子挨个放进去,架在大铁锅之上。除去包子,锅中还煨着羊排,整条羊肋条肉剁成大块全部放进锅中炖煮,此刻肉汤浓郁,让人垂涎欲滴。
今晚食单:地达包子、手抓羊肉、羊肉汤。到兰州这地界,不吃这些说不过去。处理得当的羊肋排味甘而不腻,性温而不燥,一口羊肉一口大蒜,那叫一个爽,再喝上一碗撒着葱碎、芫荽的羊肉汤,暖心又暖胃。
将羊肉汤依次分装进大碗中,撒上葱碎、芫荽,招呼外头郎君们都过来喝汤吃肉。
“这肉汤喝下去,真舒坦!”
“可不是,感觉手脚都暖和许多。”
“这肉吃着并无多大膻味,不知文娘子究竟如何做成的。”
“感觉到美味+2点幸运值。”
“+4点好运值。”
……
“+2点幸运值、+4点好运值。”
屋外赞美声不断,识海中系统音不止,文舒窈心中十分满足,短短时间内,她又攒了三十多幸运值,果然她还是喜欢这种感觉,看起来她得想办法赶紧把酒楼开起来。
“娘子,这包子可好了?”
就在她愣神时,身侧有小娘子指着屉笼询问着,她迅速反应过来,同阿奶将屉笼拿下来,将里面蒸得白白胖胖的包子全部拿出来。
地达菜本没有太强烈的味道,吃起来很像木耳,但比木耳口感更细腻,且药用价值很高。而羊肉是温补食物,能袪寒湿,温补气血,但它也是个发物,文舒窈没敢多给李维桢带,只取一根羊肋排,切成细丁放进羊肉汤继续炖煮一会,待到熬到绵软,将其装好带去给李维桢吃。
地达包子+2点幸运值、3点好运值。
手抓羊肉+2点幸运值、3点好运值。
羊肉汤+1点幸运值、2点好运值。
累计这段饭一共可以给李维桢消除8点霉运值。
肉汤是煮手抓羊肉后产生的,但系统结算时将其分成两种食物,这让文舒窈兴奋不已,她可以按照此种办法无限套娃……
回到屋内,李维桢还未醒,文舒窈将盛满羊汤的小陶罐塞进被窝中,希望热炕能保持羊汤温度,等到李维桢醒来再喝,而正好她见李维桢满头大汗,心中不免一紧,急忙伸手摸向对方额头。
“嘶,好烫。”文舒窈心中慌乱起来,虽然村正早请医师过来瞧过李维桢说他并无大碍,但她担心是否是摔得太厉害,形成内伤所以再次发烧。左思右想之后,她出去接来一盆凉水,浸湿软帕擦拭着对方额头,脖颈。观察到李维桢面色稍微好些,起身去请医师。
而李维桢此刻还在跟那头猪斗智斗勇,清晰感觉到那头猪往他脖颈处拱,还将胖嘟嘟的身子贴在他额头上,他心中恼怒非常,拼命将猪从他身上赶下去,但那只猪偏偏像个狗皮膏药一般,没一会儿就爬上身,死死粘着他。
“王爷,王爷~”
末了,那只猪还凑到他眼前,猪鼻子一哼一哼的,嘴巴一张一合念出一段话来。
李维桢心中一震,这头猪为什么是文家娘子的声音!
“你可真是多灾多难,不如将我这个小福猪留在身边吧!”
“让你好运连连,让你告别所有倒霉的事!”
那只猪喋喋不休一直凑在李维桢身边念叨着,越说越多,越说李维桢越烦,最后他实在忍不住,直接上前揪住猪蹄,想将它扔出去,但扔了大半天那头猪却像与他手缝在一起,甩都甩不开。
“王爷……”
送走医师刚坐回李维桢身旁,就被对方抓住胳膊不松手,文舒窈忍了片刻,见他还是不松开,介于前车之鉴,她直接凑到李维桢耳边,运气到丹田,猛然一喝:“王爷!该醒了!”
梦中那头猪忽然扑面跳来,张牙舞爪的一声高喊,让李维桢一惊,耳鸣不断,随之眼前清亮一片。
见对方猛的睁开眼睛,文舒窈这才信医师说的话,这李维桢只是睡在热炕上被热出汗,实在并无大碍。文舒窈换上标准微笑,搬过炕桌放置一侧,将小陶罐从被窝中掏出,随后搀扶过还在发愣状的李维桢。
“你……”这会子看清屋内场景的李维桢心中不忘梦中那头猪,将视线移到文舒窈身上,见她面色如常,并无何异样,李维桢心中渐沉。
接收到李维桢审视目光,文舒窈目不改色,丝毫不为刚才做的事担心,反正他睡得那么死,不会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文舒窈带着满眼笑意,将羊肉汤与地达包子推到对方面前,轻声介绍着:“王爷,这是羊肉汤,地达包子,您尝尝。”
从文舒窈面上并未看出什么,李维桢收回目光,看向桌上吃食,对方立马做出反应,将汤匙递了过来。
这人,倒挺机灵。找她毛病,确实一点毛病都找不出来。李维桢心中长叹,接过汤匙舀起一勺羊肉汤送到嘴边。
“娘子,有几位大人求见。”
就在文舒窈期待李维桢喝下肉汤跳好运值时,屋外传来敲门声,村正大人的声音从外传来。
文舒窈疑惑地扫过李维桢,见他面色毫无波澜,她心中疑惑腾起,她在这人生地不熟,就没认识过多少人,为何会有人要见她。
难道是因为吃食?那倒不至于,她目前做的吃食都是家常小吃,不是什么精美菜肴。
怀揣满心疑问,文舒窈起身朝外走去,门被打开的一刹那,她就被一人扑了个满怀。
“娘子!”一声哭腔自她耳边炸开。
瞬间,文舒窈眼眶内蓄满泪水,是春桃!春桃没事,来找她了。
不,或许应该是淮生这帮人来找摄政王,视线扫过屋外,看着院内一排排士兵,文舒窈止了泪,将视线移到李维桢身上,见他只是朝进来跪倒在地的淮生微微点头,又继续喝起肉汤,其间并未惊讶也无呵斥,像是他一早便知淮生会前来。
“王爷,凉王已至兰州,此刻正同兰州刺史一道。”淮生微微低头,冷言道。
“呵,兰州刺史。”只听李维桢轻蔑一笑,屋内一片寂静。
身侧春桃抓过文舒窈胳膊,身体略微一颤,像是格外紧张。文舒窈抬头望向李维桢,正好撞上对方投来的视线内,瞧见对方嘴角一抹轻笑,文舒窈冷下脸去。
——看来这个便宜爹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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