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绫辻心里什么想法, 反正千晔头也不回的跑了。当绫辻询问他联系方式的时候，千晔只觉得可怕，非一般的可怕！
——谁会想和未来的抖S上司有什么联系啊！
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 和未来上司太熟悉可不是什么好事，大概率会变成……还没死就已经开始被对方往‘合格下属’的方向培育了！
当初鬼灯就是这么一步步想引导他, 幸亏千晔自己机灵, 中途发现后撤了。不然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过着什么日子呢。
他不能指望鬼灯那种存在了上千年的老鬼能有什么良心，他只能指望现在还是个活人的绫辻行人能有点良心！
跑出家门后, 千晔有那么丢丢的寂寞。如果是在伦敦出了这种事, 他可以像是投骰子一样随便找个朋友家借宿, 但这里是陌生的横滨，他唯二认识的立原和国木田，现在都忙翻天了, 他可不想去给这二人添乱。
也不是不能去住酒店，但这种时候选择住酒店，对社交大佬先生的自尊心……有那么一点憋屈感。
他走在街道上, 若不是理智还在，真想现在就买张票回伦敦。
但不行。
他之所以会回日本, 并不是因为不适应伦敦的生活, 而是他和鬼灯的约定。当年意外卷入某个特异点中，他灵魂出窍去了地狱, 地点是西方地狱，恰好被出差的鬼灯发现并救了他, 才有了后续的事情。
鬼灯是日本地狱的鬼，他格外开恩, 允许千晔结束学业后再回到日本。之所以要让千晔回到日本, 鬼灯的理由也有理有据。
按照签订的合同, 千晔不管召唤哪个国家的亡者，都需要找日本地狱打申请过道程序。
如果是召唤千晔所在国度的外国鬼满足副业所需，这道程序够用了，可千晔还需要召唤出一些亡者来保护自己，而这些护身亡者基本是日本鬼，各国地狱又没有统一，在异国召唤日本鬼就得借道，这就等于在基础程序上又增加一道程序。
还是那句话，地狱不是什么亡者的天国，也不打算打造成亡者的伊甸园，他们的节奏非常缓慢，缓慢得就像是数百年前还没有科技出现的时代一般，大家出行靠的不是汽车飞机，而是双脚或牛马。
多走一道程序，即便是给千晔开了高速通道，事后还是要负责人去补上一堆文件。鬼灯虽然是个带头的社畜鬼，但他又不是自虐狂，自然不希望增加这种工作量。
而千晔现在才刚回到日本，最起码得老实待个半年才能回伦敦探亲，与老友闲话家常吧。
代号为侦探女王的克里斯蒂女爵也是推断出他的处境，才会给他一道特行令的。
也就是说，现在千晔只能够在日本这一亩三分地转悠，而除了横滨，其他地方他更不熟悉啊。
无奈之下，他只能去找个咖啡厅坐坐，消磨一下时间，或许可以点一杯咖啡在座位上打个盹。
做下决定后，他开始用肉眼寻找附近的咖啡厅，走没多久，一家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家倒不是咖啡厅，主打的是茶和饮料、粗点心。
特色就是——回忆童年。
大概意思就是，里面提供了成年人们小时候吃过的零食饮料，是一家复古风的店。
不过说穿了，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咖啡厅、茶馆罢了。
小时候吃过的零食和饮料啊……千晔一边推开门，一边思索着。他最终脑海里翻找出来的，也就只有橘子汽水了。
酸酸甜甜的橘子汽水，是辰雄表哥给他买的。因为小时候身体过于虚弱，饮食方面就十分注意，零食饮料基本跟他绝缘，等长大后他也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如果能再喝一次那款橘子汽水的话，倒是不错。
千晔记得这款汽水的牌子早就停产了。所以他不报什么希望。
店里的人并不多，可能是跟今天是工作日有关，他找了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下，翻开店员递上来的菜单。让他惊讶的是，他找到了那个牌子的橘子汽水。也不能算是完全找到，因为前面备注了——九成九模拟出原厂汽水的口感。
……有点花里胡哨了。
千晔疑惑的询问女店员，女店员用职业性的笑容说：“请放心，我们店里这款橘子汽水用的是同款配方，味道是一样的。”
千晔秒懂。
就算是停产的汽水，侵犯人家的商标也是要担责的，所以这家店走的就是擦边球套路。等这款汽水被送上来后，千晔看着似曾相似的汽水玻璃瓶，配色和图案颜色设计都和那款牌子很相似，商标改成了乍一看一模一样实则有差别的样子，而名字也是走的谐音梗，读起来跟写下来是不一样的。
千晔：“……”盗版啊，还是那种商家知道了告也告不赢的高明盗版。
“谁会在这种店在意这种侵权问题啦，你是哪里来的笨蛋啊。”一个清亮的嗓音响起，来自前方。
千晔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抱着一堆小零食放在他的桌子上，一只手还拿着一瓶跟他一样的橘子汽水，自来熟的坐在他对面。
然后，拆起包装，一边吃一边说：“哦，这是我的，你不能吃哦。”
千晔，歪了歪头，头上冒出一个小问号。怎么说呢，面前这个穿着像是侦探一般，两只眼睛眯成线，看起来像个高中生的男生……他的行为模式即便是自认为交际广泛的千晔，都觉得是第一次碰见。
是他以往没见过的类型。自来熟得让他觉得遇到了社交这门课程的对手。
而且……
千晔看着他的眼睛，就不免联想到了条野采菊，对方也是时刻眯着双眼。但刚才对方走过来的样子，就连精准拿零食拆包装的模样，动作都十分自然流畅。
千晔恍然大悟。
——藏龙卧虎的横滨，就连盲人都是这么厉害的吗？
但条野先生估计不是横滨人吧。这种小问题可以忽略不计。
对面的人嚷嚷了起来：“我不是瞎子啦，是侦探，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你之前遇到的那种瞎子是特例，正常看不见的人哪可能做到那种程度！”
千晔眨了眨眼，小声的问：“读心术？”语气听出了几分猎奇的兴奋，和由衷的尊敬。
对方：“……”他郁闷的说，“我总算明白为什么绫辻那家伙会对你那么无语了。”
假如他真的有读心术，面前这小子不应该是露出害怕的，担心自己所思所想被知道的，侵犯到自身权益的厌恶表情吗？
他想着世界上不会有什么人会乐意自己心里想的事情被别人知道。
而更让他无语的是，他推断出千晔之所以会兴奋，是觉得……读心术很酷。也是认为自己不会想到什么引起麻烦的事情，无所谓被人知道。
就是那种脑袋空空，想什么就说什么，心里不会藏什么事的人才会冒出来的想法吧。
千晔：“……”他的脸色有点白，“难道是绫辻先生派您来的吗？”
“哈？”似乎是觉得被冒犯了，对方拍了下桌子道，“怎么可能？就凭他还想使唤乱步大人吗？！”
竟然冒出了‘乱步大人’这种自称，千晔觉得面前这个男生的岁数……最多就十五岁。这个年龄的判断还是因为对方的嗓音显得有些成熟，明显度过了变声期。
江户川乱步猛地睁开眼睛，翠绿色的眼眸犀利非常的说：“我今年二十六岁了。”
千晔：？！
如果对方真的是二十六岁……那这娃娃脸可真的是太有迷惑性了。
他咽了下口水，道：“所以您确实有读心术吧？”
乱步现在就很有一种立马远离这小子的冲动。但还是因为嫌弃太麻烦，主观上也不乐意离开这个有冷气又有这么多种类粗点心的店，而留了下来。
天气越来越热了，今天又是个艳阳天，他可不想出去被阳光暴晒。
“我叫江户川乱步，武装侦探社的名侦探。什么嘛，你之前去的时候我也在场，没看到我吗？”乱步随口抱怨着，吃东西的速度没有放慢。就好像真的是随便抱怨一下而已，没放在心上。
千晔喝了口汽水，他已经想不起小时候喝的橘子汽水是不是这个味道，不过……挺好喝的，无需在意细节。
他道：“我听独步说过这个名字，是他非常尊敬的人，还说武侦社离开谁都不能离开您和那位社长。”
乱步停下了塞零食的动作，显然被千晔的话取悦了，似乎都能看到他脑后开出的小花花。嗓音高亢的说：“国木田那小子向来很有眼光。”
千晔：“那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很抱歉我没有注意到您的存在。”在看到立原在那里，还听到别人说他是黑手党后……
别说是打量在场的都有谁，他都恨不得自己不在那里。
好在小表弟现在已经不用卧底了。不然他还要担心自己以后要是在横滨遇到立原，会不小心露馅呢。演戏这块，他素来没什么天赋可言。
乱步之前被取悦了，听了千晔诚心诚意的道歉后，顺口就说：“行吧，既然这样那就……才不原谅呢！”他按着桌子站起来，“你是那种天生就转移重点的高手吗？！先夸得我高兴了再让我原谅，好狡猾！”
千晔：“……”
乱步：“露出这种‘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的表情更狡猾！最最狡猾的是你竟然是真的这么想的！”
——搞什么啊！因为推断出太宰和坂口安吾在进行什么调查，调查还牵扯到其他势力，所以坂口那家伙会委托绫辻行人，绫辻行人调查过程中又会主动去找这个小子……
要不是推断出了这些，想套点有关绫辻的事情，他才不会乐意换位置，和对方交谈呢！都不能安静的一个人享受美味的点心了！
结果话没问到，反倒是话题被扯开了。
乱步对绫辻还是很在意的，在意的原因是因为……他是众所皆知的名侦探，而绫辻是那种被内务省秘藏的，在上流圈子里很出名的名侦探。
这就代表着他俩生活中不会碰面，工作上不会重叠，压根就没有分出高下的机会……想不在意都难吧！难得有机会能接近一下，放弃摆在面前的这个机会不是很可惜吗？
千晔看乱步是真的误解了自己，试探性的问：“那……我请你吃粗点心赔罪？店里的东西，多少都可以？”
他觉得对方应该对这类小孩子喜欢的零食挺钟意的。基本上店里有的，他都点了呢。
乱步：“……”
乱步坐了回去，继续吃了起来，含糊的道：“每样都来一份，包括饮料。”
看起来是不想再揪着刚才那点子不放了。
千晔突然就很有一种自己面前坐着一只大猫咪的既视感，性情就和猫咪一样捉摸不定啊——
等千晔意识到环境里只有西格玛是自己同类后，感情线就会突飞猛进了（默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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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乱步很开心, 他感受到了雨宫千晔赔罪的诚意，对方很是大方的让店员将菜单上的东西都上一份，还额外打包一份让乱步带回去。
虽然乱步不缺这个钱, 他的经济状况还是很不错的，但别人请客总是不一样。
千晔也无所谓这点开销, 可能是因为他刚回横滨, 思想上容易将这里的物价跟伦敦的物价做对比，相比之下, 就觉得横滨这边的物价水平很划算, 不贵。
而理智上, 江户川乱步是武装侦探社的名侦探，武侦社又是横滨三大巨头之一，只是付出一点金钱就能消除没必要的冲突, 再划算不过。
虽然……
千晔看着面前的乱步，对方就差将整张脸埋进小山一般高的零食堆里，大口吃着大口喝着, 一脸满足。
千晔：“……”我觉得他确实没有跟我生气，刚才是真的随口抱怨一句罢了。
可能是因为乱步比他想象中的名侦探平易近人、好相处得多, 千晔心情放松了不少。
却不想乱步道：“你不会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千晔：？！
千晔：“请不要拿我当冤大头, 双倍零食汽水……”
“你果然是笨蛋吧。”乱步发出了类似哀嚎的声音，“真是的, 是个完全没有自觉的人呢。我跟你说的并不是什么你惹我不开心的事情，应该说你在主动请客的时候, 就已经是个冤大头了。”
千晔：？
乱步随手往嘴里塞一块巧克力小饼干，一边咀嚼一边说：“不过就你这个处境, 还能够活这么久, 也算是有点本事吧。算了, 就当做我没出现过吧。”
乱步如此说着，跟店员要了个新的袋子，将桌子上没吃过的零食饮料都扫进去，提着两个大袋子，像个搬运工一般的佝偻着腰，走没两步回过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太重了，你送我回去。”
至于怎么送？自然是让千晔负担其中一袋。
付完钱，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袋子看上去量很多，其实大多是膨化食品，重不怎么重。千晔看乱步提得很辛苦的样子，将他手里另一袋也取过来。
乱步没有道谢，反而鼓着腮帮子说：“什么啊！我也是成年男人了，才没有觉得很重呢！只是作为脑力工作者，不需要那么大的力气！”
千晔：“……”简单来说就是缺乏运动对吧？
乱步挥舞着拳头喊道：“运动会出汗，会很臭，还要洗澡，我才不需要运动！”
千晔：越来越像猫了，我记得猫也大多不喜欢洗澡。
乱步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是真正的小孩子一般，实在看不出是个厉害的名侦探。他舔着千晔递给他的棒棒糖，说道：“侦探社所有人都出动了，不然我也不会一个人出来。你要送我回侦探社哦，我不认识路。”
千晔想了想，不确定的问：“也就是说……其实您找上我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让我送您回去？”
乱步：“不啊，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知道绫辻那家伙的事情，还有也想知道你到底是招惹了谁……嘛，这些无所谓啦，感觉很麻烦的样子。还是等那家伙接到不麻烦的委托再说吧。”
毕竟都涉及到妖怪……不管是鬼还是妖怪，这类的委托乱步都是拒绝的。就算是要和绫辻分出胜负，也要用阳间一点的委托。
乱步心里还想着：嘛，那小子还挺可怜的，整天和这种麻烦任务打交道。
但一方面又觉得很不爽。武侦社跟特务科有合作，也有权限看到一些机密情报，虽然内务省将绫辻行人的情报保密得很完善，可以乱步的智商，只要知道特务科完成了什么案件，即便只需要知道案件的命名，他就能推敲出里面有多少是绫辻行人完成的，也能推敲出那些案件有多棘手。
知道得越多，绫辻行人的形象在他的心目中就越完善，就越发不能理解这小子为什么甘心被软禁。
对于座右铭是随心所欲的乱步而言，自己想要挑战的侦探和他的理念有着如天与地的差别……很好，在意加倍。
“他挺钟意你的。”乱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千晔从未像现在这般希望自己是个低能儿，这样他就不能理解出乱步这句话的意思——‘他’指的是绫辻先生啊！
千晔白着脸说：“不不不，他不钟意我。先不说他长得太好看了，不符合我的审美，他也不会有那种世俗的心思……”
乱步，半睁着眼睛很是无语的说：“谁跟你说这个。我们刚才说的话题，有哪怕一丁点涉及到感情类吗？”
千晔：“……”那就请你们一个个说话别那么容易让人误会！
本以为英国佬说话就已经够暧昧的了，你们也没差多少啊！
乱步叹了口气：“啊，太久没和普通人接触了，都忘记普通人脑子里除了吃喝拉撒就是自恋的看谁多在意自己一点都会想到那档子事。吃饱了脑子里也只有美女啊美男啊DIO——”
千晔连忙捂住他的嘴，红着脸小声说：“能别这么大声吗？还有，什么D、D的……我才没有想什么涩涩的事情。”
也太过口无遮拦了吧！会很担心您的家长脸上有多少皱纹哦，太熊了啊！
好在乱步没真的熊到在千晔为难后，还继续说下去，而是扯开话题：“如果你想在横滨邂逅一段浪漫的稳定恋情，劝你放弃哦。”
千晔：？！！
“您果然有读心术吧！”
乱步：“怎么可能，是你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好不。总之，放弃吧，虽然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但在这个圈子里，你真的不受欢迎。大家不会选择像你这种一看就是个需要自己长期伪装成正常人才能处下去的麻烦对象。”
光是想象一下，就能让人果断的退避三舍，还得背上火箭飞到高空，只求离这小子越远越好。
千晔大受打击：“……麻、麻烦？这个评价太过分了啦！”
已经到了武侦社楼下，乱步取过两个袋子，回头朝着千晔吐了吐舌头：“我说的是大实话。是担心你被坏人骗了才会好心提醒的。”
他还觉得自己是做了件好事呢。
千晔以后会不会被坏人骗不知道，有一个已经被坏男人（复数）骗的人，蹲在审问室的角落里抽泣。
就像是受伤的小动物一般，发出了呜呜呜的哭声。条野前脚刚把港口黑手党那事抹了，报告都没来得及写，后脚就知道抓了一条鱼。
不知道是大鱼还是小鱼，反正很吵就是了。
条野翘着二郎腿坐在红木椅上，旁边还坐着立原和铁肠。嘛，这很正常，只要没有部队的指令，这两人就跟闲人一样，能出现在基地任何一个角落。
条野没去管哭得很专注的西格玛，对铁肠说：“如果没事做的话，就去外面观察蚂蚁或者蜜蜂，就算连续看上十个小时都不会有人找您。”
又对立原说：“这次的报告您自己想想怎么写，当初是您执意要接替坂口安吾去卧底，调查死亡天使，队长替您给上头说好话才特例批准。这么久以来大家把您那份工作量都分担了，稍微有点感恩之心，报告认真的写。”
立原哭丧着脸：“可我不会啊，条野先生您帮帮我吧，我不擅长撒谎啊，编出来的东西要是被看出来有问题怎么办？不想挨骂啊。”
条野额角冒出一道青筋：“谁管啊！”我自己这边也有很多文书要处理好不！
铁肠疑惑的道：“报告书……能靠编的吗？”不应该如实汇报么？
两人齐齐看着铁肠，异口同声的说：“没写过报告书的人请不要插嘴。”
——应付上头的报告书全靠编，这不是常识吗？
西格玛，不知何时止住了哭泣，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三名军警。条野见他情绪好像有点稳定，正要开口问话，就听到西格玛更加崩溃的心音，还大声哀嚎起来：“这个世界，就没有哪怕一个正常人了吗？！你们真的是认真的要审问我吗？！真的能指望你们吗？完全没指望啊！”
猎犬三人：“……”
即便是铁肠，都忍不住将手放在刀柄上。
毕竟被质疑了职业素养，就算是圣人也会动怒的吧。
可能是看出了这三人动怒的原因，西格玛哭得更大声了。
审问室有一面墙是单面镜，镜子的那一边，刚‘劝’完中原中也的福地樱痴一边吃着仙贝补充体力，一边问：“烨子，为什么这个双色头没有铐起来？”
烨子正沉迷于深呼吸，空气里弥散着福地樱痴的汗味，毕竟刚和重力使打过一架，又全速跑回来，想不出汗都不可能。
烨子一脸迷醉的看着福地樱痴，嘴上说道：“条野说不拷着更有趣，果然这小子见到自己能自由行动后，心情更乱了。”
福地樱痴哦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猎犬部队没有什么严格的规章制度，大体上只要能完成任务，只要别做得太过分，都不会被处分。
只是不拷着而已，问题不大。“那地狱使者的异能情报，这小子说了没有？”
雨宫千晔不知道的是，横滨这个多灾多难的城市，但凡多出一个外来势力都值得关注，更别说千晔手里还有特行令，而且他还召唤出了阿蒂尔·兰波这个法国超越者。
猎犬和特务科不仅要压下魏尔伦的消息，还得将兰波出现的新闻压下去，不是一般的麻烦。
简单来说，雨宫千晔就是个增加大家工作量的麻烦人物，而本人偏偏还没有自觉。
烨子提到正事，也正经起来：“说了。他说，雨宫千晔的异能是召唤出得知姓名、长相的死者的复制异能体。”
福地将最后一块仙贝吃下，咕噜噜的喝掉了手里的茶，放下杯子后说道：“这样啊，那就难怪他的名声那么两极分化。”
福地只觉得十分棘手。
魔人那小子放出了西格玛这张牌，结果得到的情报对完善雨宫千晔的情报毫无用处。而西格玛这小子又被抓进来了。
只能庆幸自己作为天人五衰首领这件事，西格玛一无所知吧。
还得思考着怎么将这小子放出去，啧，头疼。
福地樱痴发现，自己依旧还是很讨厌动脑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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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接到福地樱痴发来的简讯, 暗戳戳躲在东京某个地下室的费奥多尔，脑门冒出一个问号。
他其实已经有九成九认为雨宫千晔确实和地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现在西格玛的异能获取的情报, 却推翻了这一点。
雨宫千晔对费奥多尔来说，就像是突然掉进蜘蛛网的一只小蚂蚱, 有点烦人, 又有那么一点利用价值。
机场时他是想趁着对方入境之时，制造他死亡的大新闻, 而如今雨宫千晔已经在横滨落户, 反倒没有那么紧迫要杀死对方。
……他一开始是这么想的, 也是这么让西格玛去接近对方的。
可谁能想到立原道造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好好卧底不当，竟然直接袭击了森鸥外, 更甚至搞出之后一系列的事情，连猎犬都牵扯进去。
福地樱痴虽说是他们这个组织的首领，但费奥多尔很清楚, 对方跟自己的理念并非完全重合，他们怀着不同的目的, 犹如一个随意起草的乡下戏班子一般, 每个人负责一台戏，互不干涉, 但戏曲最后又会合成统一的步调。
也正是他们彼此间互不干涉，费奥多尔并不知道立原去港口黑手党卧底的真正原因, 在这方面，福地樱痴倒是像个正统的军人一般, 严格保密。
这些都与眼下的困境无关, 让费奥多尔觉得伤脑筋的是……
他起身, 走向了隔壁房间，打开门后就见到狭窄的单人床上，一个白色的身影就像是尸体一样直挺挺的仰面躺着。
脸上那半张面具，都显得黯淡无光起来。
费奥多尔喊出他的名字：“果戈里，这跟我们计划的不一样。按照之前的计划，在西格玛获取雨宫千晔的异能情报后，你就将西格玛带回来。”
而不是让对方落入猎犬之手……不，此前他也没料到雨宫千晔和猎犬的一员有亲戚关系。
但就算如此，当时雨宫千晔落单，这一点完全可以办到的，可果戈里让他失望了。像个傻子一样跑回来，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丢下西格玛一个人。
……西格玛是一张还没完全掌控的牌，对方落入猎犬手里，而福地樱痴又不知道自己制定的下一步计划，就不会做出什么有效的配合。
原本费奥多尔是准备用‘书页’制造出一个天际赌场，让果戈里来负责‘将炸弹硬币散播到全世界’这一重要的一环，可如今人家被捕了，天际赌场这一招也等于变相废掉。
以西格玛那‘天真’的性格，肯定会暴露出自己和果戈里的存在，原本计划里则是打算让猎犬追击被污蔑为天人五衰的武装侦探社，若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走到西格玛这一环后，傻子都知道武装侦探社是无辜的。
‘书’虽然作用大，但要使用起来，条件十分苛刻。
费奥多尔不满于自己精心策划这么久的计划，还没开始用就出现了纰漏，他走上前，一脚踩在果戈里的肚子上。
用了很大的力气，床上的果戈里发出诈尸一样的哀嚎声。他一只手抓住费奥多尔的脚腕，泪流满面的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挚友先生。
“陀思，真的有鬼。”他那张脸青青白白，虚弱的说着。
费奥多尔，额角冒出一个大大的青筋，又是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别告诉我，你是见鬼了所以才跑回来的？”
“不只是见鬼，当然见鬼也很重要，太糟糕了不是吗？三观碎裂了！”果戈里神经质的捧着自己的脸，尖叫着说，“本来以为是我的同类，弄虚作假的小丑？魔术师？怎么样都可以！怎么可以作弊，那可是鬼！真的有地狱！！！”
果戈里双目放空的看着天花板，四肢打开瘫在小床上：“这个世界，生前的世界死后的世界，都像是一个巨大的打不破的牢笼一般，将我死死束缚着，如果死掉的话，我的结局只会比现在更加的窒息，我想要的自由，已经化为了不可能。就算如今得到了，在死后也会被尽数收回……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果戈里声音尖利，抓起被子将自己罩住，抖得越发厉害。
费奥多尔皱眉：“你有什么依据？”
但果戈里像是死了一般，一个字都不说，甚至都没有了呼吸和心跳。
费奥多尔掀开被子，只见小床躺着一个无头男人，胸口心脏那块也消失了，应该是使用异能转移了这两处位置，伪造出他已经是一副尸体的状态。
果戈里尽管头和心脏都不在这里，还是抬手用力的扯过费奥多尔手里的被子，将自己又盖了起来，继续伪装一具尸体。
费奥多尔：“……”很好，同伴一个比一个不靠谱，现在压力全到我身上了。
*
跟乱步道别后，千晔垂头丧气的走在横滨的街道，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捋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对自己的副业收入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人要体面的活着，就必须赚钱，而他发生这短短几天时间里，自己只进行了一单交易，那就是泉镜花的委托。
按照计划，会在明天就完成对方召唤父母的委托，但就今天发生的这些事，乱步先生也说过武侦社除他以外的人都出动……很忙吧，说不定会延后。
他发给泉镜花确认的简讯，对方还没有回复。
他如此想着，略有些沮丧的往家的方向走去。横滨的夜晚可是很危险的，他应该在天黑前回到家。
想到绫辻可能还没走，轻轻的叹了口气。
神思不属的他，甚至都没有发现一个寻常人肉眼看不见的，手指那么长的果冻型物品，试图落在他的头顶上。
精密确认的角度，这只‘小妖怪’会精准落在雨宫千晔的发顶，但在靠近对方仅差五公分的距离时，突然像是被什么高温碳烤一般，燃烧殆尽。
却在只剩下一点点灰烬的时候，落在地面的小灰尘，被千晔一脚踩住，牢牢的固定在他的鞋底。
千晔，在天黑前心情忐忑回到自己家，门口的铁门被锁上，就连窗户都被锁死，他心情复杂的掏出钥匙开了门，踏入房子的玄关，就见到里面空无一人。
不仅如此，连之前被绫辻拆掉的镜子也都返回原位，用过的茶杯也洗干净放进柜里。
千晔：……虽、虽然挺可怕，但还很讲礼仪？原本还担心他不锁门，会遭贼。
从这个细节看，应该不是听不懂人话的人。
千晔呼出一口长气，召唤出了自家大表哥。发生这么多事，他可不敢一人待着，就算是死鬼表哥陪着也行啊。
死鬼表哥一副刚下班的样子，手里还抱着一个木盆，盆子里除了换洗衣物还有洗漱品，这副画面生活化到让千晔都有些失语。
辰雄笑眯眯的抬手：“哟，你怎么脸色有点难看，是出了什么事么？”
“啊……挺多事的吧。”
听到千晔这么说，十全好哥哥将木盆放在一边，说道：“那就跟我聊聊吧，感觉小千晔到了横滨之后，遇到了好多事情，都不怎么爱笑了。”
千晔觉得辰雄嘴里关心的话语，很像那种溺爱无度的欧噶桑抱着一天没见的自家孩子就嚷着对方瘦了般不靠谱。
可能是地狱的生活真的过于单调吧，无怪乎道造会指着辰雄的脸说他变了。
辰雄试探的说：“你是因为道造做的事情在不安么？”不知道是不是千晔的错觉，辰雄此时的眼神有点奇怪。
似乎是在纠结。
千晔摇头：“不是，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人。”
辰雄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他原本还担心千晔会开始追问自己的死因，毕竟他和道造刚见面对方就去港口黑手党闹事，要说其中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谁也不信。
可千晔毕竟是千晔，他看起来完全相信了辰雄之前糊弄他的那套说辞。
辰雄骗千晔自己是死在保护战友的行为中，但其实不是这样。虽然他没有后悔自杀的决定，但唯独不想让千晔知道他是个逃兵。
可能这就是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吧，他总是希望在两个弟弟面前维持一个兄长的体面……哦，道造已经知道真相了，甚至还因为调查自己的死因而被利用，辰雄只能将真相告知对方。
辰雄熟门熟路的去给他们两个泡了杯茶，看到壶里变少的茶叶，他不动声色的隐藏住心里的情绪，将茶放在茶几上，才问：“是什么难缠的人吗？”
千晔一想到绫辻，就打了个哆嗦，说：“很难缠。哥，我们完蛋了。”
辰雄：？
千晔完蛋了他能理解，但他一个亡者，能有什么完蛋的？
千晔：“我遇到了我们未来的上司……”他缓缓的吐出让辰雄从一脸问号再到一脑门感叹话的字句，“您可以将这位上司视为，不说敬语的鬼灯大人。”
辰雄：？！
因为形容得过于形象，冲击力过大，辰雄的双眼失去了高光。
千晔见对方明白了他说的话，拉着辰雄的双手语无伦次的说：“是未来的秦广王哦，十殿阎罗王之一，负责第一道审查，鬼灯大人已经说了，等他死了就可以马上上岗……那可是和鬼灯大人一样的鬼畜抖S啊！！！”
鬼生已经没有希望了！
而被活人的绫辻盯上，人生也已经没有希望了啊！
千晔苦巴巴的走过去，抱住了自家大表哥，兄弟俩紧紧依偎在一起，抱团取暖——
发现榜单差了一百字，不想在上一章加，就只能加更了
明天的更新会比较晚，我重感冒了-口-
希望明天能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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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可怕的现实, 直接将辰雄整不会了，鬼灯是什么样的上司，在他手底下工作过的人, 懂的都懂。鬼灯算不得那种很苛刻的，对部下又打又骂的屑老板, 但就是让人无端发怵。
会有一种……如果我偷懒的话肯定会被扔进油锅炸上十天十夜再被丢到刚退潮的沙滩上滚来滚去……的即视感。
而这样的上司, 还会再来一个，更可怕的是……这个同样鬼畜抖S的上司, 他不说敬语！
辰雄曾经询问过千晔为什么执着于对所有人都使用敬语。
千晔的回答是, 日本礼节真的太麻烦了, 对待小辈、同龄人和前辈都要用不同的称呼、礼节用语，干脆全都用上敬语还能省事，反正礼多人不怪。算是一种比较随性的实用性答案。
辰雄也问过鬼灯同样的问题, 答案算得上非常炸裂。
鬼灯的回答是，对被我凌虐的神魔鬼怪或者人类使用敬语，会让他们感觉到一种割裂的双倍羞辱感吧, 毕竟我都这么礼貌了，他们就得更礼貌的对我跪地膜拜。是一种非常鬼畜的实用性答案。
那不用敬语的鬼畜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辰雄觉得头疼欲裂, 捧着表弟的双手说：“小千晔, 你一定要加油努力的让他活久一点啊，要是提前来到地狱……我和亡者们会遭遇什么就先别说, 他要是死得比你早，等你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像鬼灯大人一样, 对所有亡者调/教过好几遍了，你下来面对的就是这种炸裂的开局。相反的, 他如果活得比你久, 你起码还有一段时间的宽松期。”
千晔, 眼角挂着泪珠，泫然欲泣的模样让立原辰雄很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果不其然，千晔接下来的话让他犹如遭遇坦克的来回碾压一般，浑身发麻。
千晔：“他说他被政府软禁，每周都有官员开会决定要不要将他处死。”
辰雄：“……”他笑眯眯的转身往外走，“弟弟别急，哥哥去去就来。”
千晔连忙从背后抱住他：“等等您要去做什么？别冲动啊辰雄哥！”
辰雄觉得自己必须冲动：“这群辣鸡官员，老子活着的时候不干人事，老子死了还是不干人事，还不如同归于尽！”创死所有鬼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千晔：“杀人是会堕落成恶鬼的！”
辰雄：“那有一个被政客杀死很可能因为报社才上位的秦广王，大家的下场会比堕落成恶鬼好多少！好多少！这群辣鸡政客到底知不知道，秦广王可是能决定罪人接受什么处罚的！鬼灯大人正嫌弃现在用来处罚的花样不够多，在十八层地狱的基础上要再增加八十层地狱吗？！可能性太大了，鬼生已经没有希望了啊！”
看得出来，辰雄是真的应激了。
而另一边，异能特务科的会议室，也看得出来，在场的官员们也有些应激了。
俗话说得好，死不干净的京极夏彦是不会干什么人事的，这位将自身化为特异点，靠着恐惧在民众中散发负面情绪，即便是死了也依旧在到处作恶的妖术师，他所留下来的罪恶，随着千晔的到来，自然引来了许多人的恐慌。
地狱使者……
在坂口安吾提交的报告，加上阿蒂尔·兰波确实被召唤出来的前提下，内务省的官员基本都相信了地狱的存在。
俗话说，越是做贼心虚的人，就越迷信。以前或多或少也听说过地狱使者的名声，但他的名声向来两极分化，只要不出现在他们面前或者管辖范围内，完全可以做到当他不存在，就当做一个都市传说。
可人切实存在的，就在横滨。而亡者真的被召唤出来了，就在横滨。
如此，不可避免的恐慌就蔓延开来，其中就有一位官员中招，召集了所有人开了这场会议，起初大家并不知道他被京极夏彦的异能影响，后面才暴露。
暴露后，这人开始复述自己听到的雨宫千晔和立原辰雄的话跟神态，模仿得惟妙惟肖。
是的，虽然那只妖怪没能成功的附着在千晔身上，控制对方的潜意识，而是被燃烧成飞灰，但妖怪这种存在，但凡只要还残存一点残渣，就完全可以做到再生。
黏在千晔鞋底的残渣，因为过于弱小，就连立原辰雄这种鬼都没有发现。
这一点也不能怪辰雄过于松懈，他才做了十四年的鬼，在地狱里动辄几百上千年的鬼之中，他这种连角都没长成的新鬼，在这方面还是太嫩了。
不管辰雄有多嫩，反正……会议室里不分地位身份的所有能喘气的生物，都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出窍了。
辰雄觉得自己的鬼生没有希望，会议室里这些人也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希望……
啊啊啊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地狱！
有地狱就算了为什么要让我们知道这么多！
杀人侦探竟然是预定的秦广王！是我们理解的那种秦广王对吧！想要往生的话，人家只要把你卡住，无数炼狱都能让你进入游一游啊！
他们，早就将绫辻行人得罪死了啊！就算现在要补救，那个男人也不会领情的！可不补救，变本加厉……
活着的时候你爽了，等你死之后他爽翻天了啊！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发现重量有点轻。
哦，镜片已经碎裂奉献给地板了？问题不大，我继续推。
安吾：不愧是地狱，各方面都在阐述什么叫做地狱。
他换了一副眼镜，见到种田长官已经瘫坐在椅子上开始数天花板上的花纹，觉得这个会议室里最问心无愧的估计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吧。
……微妙的有被爽到呢。
绫辻侦探事务所，京极夏彦也在将那段对话模仿给绫辻行人看。
因为绫辻是杀死他的人，在京极死的瞬间，他将自己的异能植入对方的大脑中，所以只要他想现身，就会出现在绫辻的视野里。
京极就像是背后灵一样的缠着绫辻。
包括不限于，仗着只有对方可以看见自己，会故意在对方开车时从车前窗倒吊着做鬼脸……所以绫辻从来不自己开车。
京极会在绫辻办案的时候突然插嘴，惹杀人侦探生气，让绫辻变成会跟空气吵架的他人眼里的怪人。
也会在对方睡觉的时候，死死盯着对方直到他醒来。
……可能唯一的底线就在于没有趁着对方洗澡或者上厕所的时候冒头吧。
现代的科技窃听录像设备，是不能录到有关鬼的存在的，就连与鬼对谈的话都会被忽略过去。这一点在绫辻指出安吾的堕落论不完整，忽略掉加加知和千晔对话这段的时候就发现了。
而安吾这个使用堕落论的人，却没有发现这一点，这是被鬼遮眼导致的现象。
可作为第三方的绫辻，却没有被鬼遮眼影响到。
也因此，他们无法用窃听器或者监控器来辅助寻找千晔是否和地狱真的有联系的证据。
但京极的异能是例外，他残留在世界上的特异点，某种程度上就跟真的妖怪现象没有区别。本身京极之所以在自己的死亡上大费周章，甚至犯下累累罪案，就是为了让自己死后成为‘恐怖与诅咒’本身，让他能够脱离人类的范畴，成为妖怪的化身。
而以岛国对神魔妖怪的理解，若是京极真的成为新的妖怪，那也可能会成为神明。即便是散播诅咒与邪恶，那也是神明。
如今，尚未成为神明的京极异能体，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继续模仿下去了。
绫辻淡定的喝完桌子上的咖啡，指着空杯子对身后整理书本的辻村说：“再泡一杯，不要加糖。”
辻村拿过杯子，乖巧的去泡，心里想着老师什么时候换口味了，不是不喜欢苦涩的原咖啡吗？
可能是这段时间绫辻对她的女仆教育真的有效果，反正女仆小姐没有问出这一点。
绫辻吸着烟嘴，吞云吐雾，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前方的京极：“继续啊，不是挺有趣的么？我还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暴走的亡灵袭击内务省的高官，会成为家户喻晓的大新闻，你所要的散发恐惧的效果会指数攀升的吧，你该觉得高兴才对。”
辻村，目瞪口等、瞠目结舌的扭头看向绫辻。
她是知道京极夏彦的鬼魂一直缠着绫辻不放，所以对他偶尔和空气吵架的行为，虽然觉得很怪异，却也体贴的不会指出来，就当做没发生过。
但绫辻现在是在和京极交谈对吧？这话里的意思未免，未免让人细思极恐。
绫辻见京极不说话，他嘲讽的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某个老头子营营苟苟大半辈子，就是为了让自己变成超脱人类的妖怪，更进一步的以此跨入神明的行列，某个死老头子心里也很清楚，他想达成这一点，没有个几百年的发酵演变是不行的，毕竟也就只有几百年后，这世上不存在任何一个还记得他生前什么模样的人类后，他还依旧能散发恐惧，这才能达成妖怪和邪神的效果吧……”
他弾了弹身上的烟灰，优雅的对着面如死灰的京极说：“但他打错算盘了，他的宿敌先生这叫什么？哦，躺赢？不，比躺赢还要顺溜吧？死后直接就是十殿阎罗王之一，你猜等我死了，会不会第一个把你的鬼魂揪出来，让你感受一下我亲自为你建立的炼狱？”
绫辻笑得非常和善。
京极咬牙，道：“绫辻君，明明你也很吃惊，就别装了。”
绫辻：“没事，只要能创到你，我能坚持。”
辻村：“……？”啥，您在说啥？谁要变成阎罗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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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绫辻是未来地狱秦广王的消息, 效果炸裂，行之有效。
作为一个面积不到38万平方千米却生活着一亿多人口的真·乡下小国，却能拥有八百万神明的传说, 对神明的概念和判定标准即便是希腊神话看了都要皱着眉摇摇头的特殊文化发酵地……
这个消息一经出现后，直接改变了绫辻行人在这个国家的身份地位。
本来嘛, 虽然嘴上说着他这种异能十分危险, 给人家盖了个特级危险异能者的戳，更甚至还特地拉出一支狙/击小队二十四小时监管, 还要给人家一个安排随时可以击毙对方的监视官, 更甚至还立下‘不完成政府委托就要击毙’的威胁……
但只要稍微有点政治头脑的人都知道这完全就是遮羞布。
狙/击小队与其是在看守这头大老虎, 不如说是在保护他，毕竟他们接收的命令还有——但凡有可疑人物靠近绫辻行人就有权利将其击毙。
这个可疑人物的成分究竟是‘绫辻行人的协助者’还是‘威胁绫辻行人安全’，是不可深究的。
岛国的政客估计脑回路向来就异于常人, 对待不服管教只会惹出烂摊子的，疑似能够进化成超越者的涩泽龙彦，他们大开绿灯各种给其擦屁股, 但对于绫辻行人这种异能力之强大连超越者都躲不过的强大之人，在对方主动服管的前提下, 他们是严加看官, 试图将对方训化成听从他们命令的傀儡。
标准的会闹的孩子才有糖吃，乖孩子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如此, 也就能理解为什么猎犬这么个忠于社会正义的组织，却要接受违反人伦的异能增强手术, 且有每个月不进行维持手术就会死于全身腐烂的束缚。诚然增强手术确实能提高这些人的身体素质，但有这种束缚在, 且手术是强制规定执行并伴随着失败率……是好事还是坏事就见仁见智。
总而言之, 这个消息的到来使这个国家的高层会议的效率, 前所未有之高。
绫辻行人一夜之间上升为这个国家最尊贵之人，不仅待遇大幅提升，居住和工作环境也升了好几级，安保等级比国家总理还高。
坂口安吾淡定的向一手烟管，一手见崎鸣的绫辻行人汇报：“此前针对您的那些官员，无一例外已经全部被对手借机拉下马，投入牢房等待司法省审判。鉴于司法省的高级官员也都知道这个消息，审判流程会很快，大约几天就能出结果。”
反正这些官员的屁股也没一个是干净的，基本都借着委托之名让绫辻处理掉他们的对手，想找出犯罪证据，再简单不过。
绫辻嘲讽的说：“嘛，虽然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们是什么德性，但看到这副现象，坂口先生作何感想？”
竟然想要通过处理掉针对他的敌人，来讨好自己，变相给自己争取个死后的从轻发落。
利益驱使的动物想法永远是那么的市侩。
安吾很淡定的说：“活着就好。只要别活得比您久就更好。”
绫辻冷眼瞅他。
安吾：“如果是下地狱，要问罪又或者如立原辰雄那般变成社畜，比您早一秒到达都有转圜余地。”是拼尽一切的想要争取死后不要在绫辻手底下做事的未来。
绫辻：“……”大可不必这么紧张。
他觉得自己还算是个挺好相处的人，虽然有那么一点喜欢调/教人的恶趣味，大体上也是个正经人。可谁让雨宫千晔和立原辰雄的感情抒发十分到位，直接将他和某个让他们共同恐惧到极点的‘鬼灯大人’画上等号……
绫辻猜测‘鬼灯大人’应该是地狱里的大人物，可能是达到主宰的级别。毕竟都能到决定秦广王这个岗位由谁接替的地步了。
而将自己跟‘鬼灯大人’画上等号，不仅地狱的居民恐慌到要出昏招，就连现世的居民也都吓得六神无主。
绫辻嘀咕：“不会是什么正经地狱，什么秦广王十殿阎罗，一听就是仿隔壁种花家的地狱设定，估摸着一开始就没有这些职位，是借鉴人家的吧。”
可以说绫辻的推断十分到位，已经无限接近事实。
安吾也肯定对方的推断，并面无表情语气平直的道：“如果真是这样，不就显得更加可怕了吗？”
仿造别人的设定，就代表着这些设定是可以推翻重来的，那就更显得地狱的规矩只会比他们活人想象中的更加阴间。
放在一天前，谁能想象到自己不仅要操心怎么活，还得操心自己怎么死，死后怎么不要那么死不如死呢？死字在脑海里无限循环，简直就是死死死死死的诅咒。
猎犬无可避免的知道了这个消息。这么大的新闻，瞒住谁也瞒不了他们。
所以他们也在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上，福地樱痴在宿醉，铁肠在做仰卧起坐，烨子在欣赏福地的醉颜，唯有条野和立原一人拿着一本笔记本，似乎是想要做会议记录。
两人面面相觑，条野落笔：“知道了，接下来的计划就是如何让我的队友全部用合理化的方式死在任务中对吧？反正全部都会下地狱的，努力上岗成为狱卒，以后方便寿终正寝的我能享受一下走后门的快乐吧。”
立原连忙道：“不不不，您笔记里会死的那个人包括我吗？”
条野认真的说：“不包括哦。”
立原松了口气：“哦，那就好。”
福地虽然宿醉，但没全醉，嘟哝着不满的说：“老夫也不想死啊。条野你今天的情绪依旧是那么不稳定，生理期还没过去吗？”
条野放下笔，气道：“什么生理——”
烨子打断了他的话：“比起生理期更像是更年期。”
铁肠插嘴：“我作证，他生理期没来，垃圾桶没有多出些专用品。”
条野：？！
立原忍不住问：“为什么铁肠先生会知道条野先生垃圾桶有没有这种东西？你们的宿舍不是隔着一层楼么？”是非常让人在意的事情。
铁肠，冒出一个小问号，对他说：“打赌输了，这个月要替他倒垃圾，还要做好分类。”
立原：……是十分质朴，但发生在这两人身上就莫名让人想吐槽的理由呢。
铁肠：“条野是瞎子，日常生活会有些不方便我能理解，只是倒垃圾而已我能接受，当他提出来的时候还很担心的设想过如果是让我在他上厕所时帮他扶——”
一把钢刀刺过去，刚好没入铁肠方才所在的位置，若不是某位猎犬躲得快，估计脑浆都要流一地。
条野黑着脸说：“我们部队的正经吐槽役已经回来了，所以能正经的开一次会议了么？顺带一提，搞死诸位的想法已经从刚才的八成上升到一百了。”
立原无视掉‘正经吐槽役回来了’这句让他不得不在意的话，赶在铁肠说出‘你办不到’这种火上浇油的话之前，岔开话题：“好啦好啦，还是说说正经事吧。”
队友的不着调让立原充分找回了自己已经回到猎犬这个怪人集中营的实感，并在心里抒发‘果然不管是港口黑手党还是猎犬，我的工作环境就从来没正常过’的感慨，道：“绫辻老师的保护级别上升，对我们猎犬的工作范畴影响不大，顶多就是万一有人想袭击他的话，可能会多出让我们做护卫的工作。”
当然，这种几率在这个国家应该无限趋于零。
就算是再疯狂的邪神狂热分子，都不会想袭击这种未来的地狱高层吧。
立原：“之前碰瓷我表哥的双色头……啊，西格玛先生指证了他是受到死屋之鼠的首领，魔人费奥多尔的指使才去碰瓷我表哥，在对方入境的时候魔人也试图想杀死我表哥无果，也是魔人利用京极夏彦残留在世间的诅咒，试图引导妖怪对付我表哥，当然最后的结果就是我表哥太厉害了，一切的阴谋诡计都对他没有用。哦，他的帮手还有一个叫尼古莱·果戈里的小丑，一个叫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的油腻乐子人死胖子，还有一个叫伊万·冈查洛夫的魔人脑残吹。这三个也都是国际声名狼藉的通缉犯，我们猎犬是否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其他人：“……”
烨子举手：“表哥这个词汇的出现率是不是太高了？”
立原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被指出自己职业素养的不严谨，他端正态度：“啊抱歉，涉及到我世上仅存的最重要的家人，称呼上会有些不够客观，我会改正。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将这伙试图搞死我表哥未遂的组织搞死？”
其他人：“……”
福地悠闲的啃着仙贝，道：“很好，第五个怪人终于回归了。好像还从港口黑手党那里获得了不必要的成长。”
毕竟他是队长，还是需要他来做出决定。于是道：“双色头显然也被魔人提防着，出了这种纰漏，以死屋之鼠的一贯作风肯定会换据点。也就是说要以他们为目标的话，是敌人在暗我方在明。嘛，可都知道有人试图破坏社会秩序，总不能放着不管……”
他看向了立原：“这样吧，既然人家是你表哥，你就住到他家里保护他吧。还有西格玛，他现在算是污点证人，魔人先不提，以尼古莱·果戈里的国际作风很可能会杀死他，把他一块儿带回去，还能做个诱饵，你觉得怎么样？”
立原……自然没有问题！
立原拍着胸脯说：“我不会辜负上级的信任！请放心吧！”
至于西格玛也要放在眼皮子下监视？问题不大，他对自家表哥的能力多么阴间已经有些认知了，西格玛的到来跟多一个免费保姆有区别么？没有！
福地：我对你倒是挺放心的，反正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很多方面都无所谓了啦。无所谓……
身心俱疲的宿醉中年人，咬一口仙贝，喝一口茶，放一个屁……
陷入被条野追杀的境地——
立原：我的工作环境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港口：（盯——）恩，没有
猎犬：（盯——）确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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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立原嘴上应得很轻松, 然而真的打电话问千晔能不能一起住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嘛……毕竟他们之前也没相处过，近两年的联系都是线上, 也不多。
别说千晔是在英国长大，岛国的教育本来就带有不麻烦别人、自扫门前雪的文化……立原已经做好了如果千晔不同意就在附近租套房子就近保护的打算。
该说意外不意外呢？千晔很开心的同意了。
立原通过手机听到了通讯另一边, 千晔那喜不自胜的嗓音：【您要跟我一起住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其实道造不说我也想问您的，您工作那么忙, 估计连吃饭都不怎么顾得上, 男生十九岁还能长高的, 这段时间得多补充点营养才行，刚看到您的时候就一直在想着是不是太瘦了……道造也有这个想法，我真的太开心了。家里房间不少, 我刚搬进来很多还没整理，您可以自己挑一间，再挑一间做书房啊, 啊，要不在二楼设置个用来锻炼的房间, 买点运动器材……道造可以自己布置哦, 我们一起去买家具吧，我会给您提一点成年人的建议, 也要让我有一点作为哥哥的成就感才行哦，不能被过分优秀的弟弟比下去啊。】
立原, 泪流满面。捂着嘴努力的让自己不要感动得哭出声来。
可是千晔哥说了，那是‘我们的家’, 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耶。自从大哥去世后, 立原就觉得自己就像是社会的浮萍一般飘荡不定, 父母所在的地方也找不到一丝家庭的温度……
但千晔哥是想给自己一个家耶！
跟亲哥没两样了QAQ不，比亲哥更好！亲哥还会打我QAQ千晔哥他都不会骂我打我的！
立原此时选择性忘记了……他会被辰雄打，跟千晔告状大有关系。
路过的烨子，嫌弃的扯了扯嘴角。她都懒得提醒立原，如果他住在横滨的千晔家，那上班通勤时间可是会增加……嘛，等立原解除体质削弱手术，拥有比常人强数倍的身体素质后，跑步的速度直逼全速行驶的汽车……
那点增加的通勤也不痛不痒吧。
烨子走的时候，顺便将附近偷听的条野也带走了，小萝莉拧着对方的耳朵，无视对方假惺惺呼痛的声音，说道：“别羡慕了，跟你没关系。”
条野抗议：“才没有羡慕，雨宫千晔依旧是值得在意的人吧，我是在更新情报！”
一直跟在条野附近的铁肠冒了出来，面无表情的说道：“条野说了他也很想要这样厉害、说话好听、体贴入微还有钱的冤大头表哥。”
条野：？！
他愤愤不平的喊着：“铁肠先生，不要什么话都跟别人说好不好！能不能稍微有点搭档的默契！”太坑了吧！
烨子，看着条野的眼神像在看什么渣滓。“算了，我从不指望你小子能在任务外做出什么值得让人夸奖你的事情。”
条野：“……是在说我人品低劣吗？！太苛刻了烨子小姐！”
立原，捂着手机麦克风眯着眼睛，像是警惕的狗狗一般死死盯着门口，直到条野嚷嚷的声音远去，才继续和千晔通话。
“啊对了千晔哥，我还要带一个人回去。”立原解释了一下自己带西格玛回去的原因，“他除了异能以外，就是个纯粹的普通人，而且还是黑户、无业游民，让他用做家务来抵房租和保护费，这样可以吗？住的话，随便找个杂货间就可以。”
但千晔不同意：【原来他叫西格玛啊，杂货间可不能住人，那等道造挑完之后再看看他住哪里吧。他也很可怜的，而且性子很单纯很好骗，既然你们查出他没主动做过什么坏事，而且还是作为诱饵才会住进来，就当做多了个住家保姆，工资和房租都按照市价算吧。】
虽然千晔也会做家务，但毕竟房子挺大的，一个人打理会有点累。西格玛没什么心眼，相处起来应该不难，他可以将家务活丢给对方，自己就能全心投入工作中。
立原不是那种会擅自替别人做主的人，既然千晔都决定了，他自然没有异议。反正千晔能召唤出辰雄，到时候让对方把把关就行。
立原对自己的脑力没自信，对自家亲哥的智商还是挺认同的。
想到这里，立原心里又开始咒骂森鸥外还有通过不死军团这个计划的傻X政客。
他回来后，条野先生好心的带他一起重新去查了一遍当初不死军团的事件，很遗憾资料被抹消得很彻底，条野怀疑应该是动用了异能者抹消了这块罪证，听说特务科的七号机关就有一名能够抹消他人罪证的异能者。
若不是有辰雄亲口告诉自己真相，立原觉得他现在还会被瞒在骨子里，只以为自己调查出来的死亡天使才是害死哥哥的罪魁祸首。
让立原遗憾的是，他大闹一场港口黑手党，而与谢野晶子又让森鸥外感受到了不死军团同等痛苦的死死活活的折磨，上头就勒令他收手，不许再对森鸥外不利。
毕竟森鸥外再怎么说，都是三刻构想其中一环。在成型的三刻构想中，特务科的首脑是谁大差不差，但森鸥外和武侦社的社长的存在却是至关重要。
如果森鸥外死了，即便港口黑手党也有人能顶上首领之位，但对方肯定没有贯彻‘最优解’的森鸥外能让上头的人放心。只要森鸥外的‘最优解’中，横滨的重要性是放在组织前面，那他的地位就是无可取代。
毕竟那可是非法组织，是黑手党，还是拥有异能开业许可证的黑手党组织。换一个人上去，上头可不放心。
立原起初认为森鸥外那种人死掉比活着更好，无法理解上层人的想法，作为苦主的家属，他与森鸥外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但在调查中帮助他良多的条野却一针见血的说服了他。
条野是这么说的——
‘就单用结果论来说，森鸥外上位后，因为是不光彩的篡位行为，他清洗了港口黑手党一大批老人，其中不乏优秀的异能者，干部、准干部、储备人才……被港口先代重用的这些老人无一不是为恶四方罪行累累的死不足惜的罪犯。因此一度很缺人，让当时失忆的阿蒂尔·兰波这个原最底层也能够一跃成为准干部。
‘他稳固地位后，虽然也培养出一批新人，但兰波作乱、魏尔伦暴走、龙头战争这三个主要时期，也损失了不少有生的中坚力量。在魏尔伦之前，港口还有个旗会为人忌惮，龙头战争之前，他们的拥有沙化异能的干部大佐也是震慑四方的存在，但如今都化为白骨了吧。更别说mimic事件里，连太宰都脱离港口，转而投入了武装侦探社。
‘现在的港口黑手党比较突出，为人所知的战力一个是一人能抵整个港口战力的中原中也，一个是祸犬芥川龙之介，而芥川龙之介听说如今也依旧十分崇拜太宰治。’
到了最后，条野问了立原一个问题——
‘如果你是官员，你对森鸥外怎么想？’
现在回忆起条野问的这个问题，立原都会忍不住捂住脸，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还能怎么想？不能更满意好不！
虽然没了森鸥外，还有中原中也和尾崎红叶这两个人能担当大任，但这两个人肯定没有森鸥外的‘最优解’能坑自己人啊！
如果森鸥外当年没把双黑拆了，那不管是中原中也还是太宰治继位为第三代，港口黑手党依旧是那个毫无死角的横滨庞然大物，但问题是双黑拆了啊。
乍一看中原中也依旧强到不行，开了污浊后就直逼超越者。但这个污浊就只有他的前搭档太宰治能解除——至少猎犬这边得到的情报是这样。
总不能指望已经从港口跳出去的太宰治，继续跳回去吧。太宰治就算还在意中原中也这个过去的搭档，但他离开黑暗的心是十分果决的，不可能让自己重新陷入黑暗的囹圄之中。
失去森鸥外，如果横滨像类似魔人这样的存在再次来犯，以中原中也的性格，他很可能为了不耗损属下战力而选择消耗自己，而尾崎红叶可不像森鸥外那样能够利用计谋将对方的污浊放在恰到好处的时刻发动，又恰好设计让太宰治来善后。
森鸥外其他方面不说，他作为港口黑手党最聪明的大脑还是实至名归的。
同时，如果失去森鸥外，港口黑手党与武装侦探社的脑力值肯定不对等，光有武力可无法应对横滨这种复杂的时局。
立原恍恍惚惚的说：“感觉森鸥外继续活着，对横滨更友好。”他只要活着，受伤的只会是港口组织，只要对方还活着，港口就会立于不败之地。但如果对方死了，武装侦探社只要不减员，就能压过港口一头。
这样一来，如今维持在平衡点的三刻构想，就会往武装侦探社倾斜，立原对政治并非一无所知，他知道这个局面肯定不是上层要的。
因为武装侦探社与特务科是有业务往来，还有民间官方组织之称，而司法省那边一心想要取缔异能特务科，增加武装侦探社的筹码跟增加异能特务科的筹码没有区别。
这样一来，司法省肯定不会坐视不管，而众所周知，岛国的政客向来是脑袋空空，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昏招，非但不能将失衡的三刻构想拉回来，还会让局面变质，甚至很可能耍各种阴招让三个组织反目成仇……
那横滨肯定会陷入不亚于龙头战争时期的混乱，再加上还有魔人作梗……
窒息，好窒息！
千晔表哥说不准就要麻溜收拾包裹回伦敦了！那他就又没有家了啊！——
森先生，为了打击非法势力真的很努力了（忍住不笑）
这一篇的基调是，阴谋诡计让别人来，主角只负责带着∑瑟瑟发抖的吃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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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西格玛下了计程车, 不敢看旁边穿着休闲装，脚边还放着几个行李包的立原道造，而是仰头看着眼前的豪宅。雨宫家不管从哪个角度看, 在寸土寸金的横滨都自然算得上是豪宅。
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西格玛的身体忍不住打起哆嗦。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在猎犬的牢房里吃很长一段时间牢饭……
呃, 其实牢饭还挺好吃的, 这些人并没有对自己严刑拷打，住的是单间, 基本用具齐全, 询问了守卫, 一日三餐算不上特别丰盛，但管饱。
西格玛手头没钱，又因为向军警透露了魔人他们的情报, 待在有吃有喝还有松软棉被，能看电视和书的牢房里，他会觉得安全又舒适。
但立原说要带他住到雨宫千晔的家里去。
出于对自己异能的自信, 西格玛知道千晔的异能只是召唤死者的复制体，这可比召唤真正的亡者要阳间多了, 不过是从狭窄的牢房变成宽敞的一户建, 看守从普通军警变成猎犬之一的立原道造……
到这里都还好。
可立原说要先去港口那边的宿舍拿点行李，西格玛也要跟着他一起去, 然后……一路上他就看着立原道造如杀神一般的将挡在他面前的黑手党打得落花流水。
削弱手术解除，拥有比常人强悍数倍的身体素质, 又是金属异能者，就算整个宿舍楼所有的黑手党一块儿上, 都别想摸到他一根头发。
西格玛战战兢兢的像小媳妇一样跟在立原道造身后, 看着对方一面倒的战斗, 哼着小调开心的收拾行李，心里是麻的。
他发现……猎犬的牢房可能更适合自己。
外面的世界好危险，这个猎犬也不是什么善茬。
顿时就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担忧。
西格玛紧张不安的站在雨宫家大门前，雨宫千晔那张骗子脸还在脑海里根深蒂固的停留着，而立原已经自来熟的一手揽上他的肩膀，粗声粗气的说：“听好了小子，你的任务就是家务和一日三餐，给我乖一点别想搞事，我可是金属异能，你要是敢反水和魔人他们狼狈为奸，我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横眉竖眼的样子，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个军警。
可能是西格玛的表情过于生动，全写在脸上，立原也意识到了些什么，挠了挠已经撕了创可贴的鼻子，嘟哝着：“看什么看啊，一时没扭转过来很正常吧，毕竟之前是在黑手党里卧底。”
他平日才不是这样的呢。是猎犬的最底层哦，天天被前辈们欺负的那种哦……哦，虽然偶尔也会体会到作为末子的好处啦，也有被照顾到。
比如他这次搞出了这么大的事，前辈乃至队长都无怨无悔的给他收拾烂摊子，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的指责他过于冲动。态度就跟之前他闹着要去港口黑手党卧底时一样。
……没有因为他这段时间的离开，感情就生疏。
手机传来简讯的提示音，陷入‘职场环境还是挺不错的’情绪之中的立原，掏出手机打开那封条野发过来的简讯，就被里面密密麻麻的字震得有些眼晕。
条野发过来的是自己离开这段时间里，除了他以外其他三名前辈干的一些奇葩事，就跟分享八卦一样的分享给他，并在最后用加粗的红字写上——这是部队吐槽役的交接工作，既然你这个正经吐槽役回来了，就要记得做好这份本职工作。
立原：……我是猎犬才不是吐槽役好不好！
像是商量好的，其他三人也发过来简讯。
烨子是让他明天上班记得带横滨一家知名点心屋的点心给她做早餐。
铁肠是问他要不要二手运动器材，他买了新的，旧的可以送给他，但要自己去搬。
队长则是让他找机会询问鬼大哥地狱里有没有什么知名的好酒，他想买。
……队长的简讯最为炸裂。酒鬼程度已经严重到盯上地狱的酒了，还想让他大哥做两界的酒水代购！就不怕喝了会死吗？！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港口黑手党的银给他发来简讯。
银啊……是卧底时期的死对头，就跟哑巴一样十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偏偏身手很不错。立原对银的不喜，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有次看到对方进了女洗手间。
女洗手间是男人可以进的嘛，这就是个变态！就算是在变态云集的黑手党中，这种会光明正大闯女洗手间的变态也是天诛的吧！
银的简讯倒是很简洁——芥川先生让我转告你，他绝对会宰了你。
立原咧嘴，不屑的嗤笑一声，低喃着：“有本事就来啊。”老子抓你当业绩！
虽然他本人跟芥川没有深仇大恨，但芥川可是有好几次炸警察局的前科，军警也是警察，这梁子怎么也都算是结下的。
如此想着，他将手机塞回兜里，就要按响门铃时，铁门从里面被操纵着打开，大门也开了，千晔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穿着居家服站在玄关。
他笑着说：“啊，抱歉啦道造，我刚才做蛋糕的时候不小心被奶油蹭到头发，就去洗个头，刚洗好才发现你在屋外。等很久了吧？”
立原就像是变脸一样，刚才还一副对着手机冷笑的面孔，对上千晔时却笑得很乖。他力气大，行李虽然多，却是一次性就全提了起来，一边进门一边道：“没有没有，我也才刚到。”
转而又对傻站在外面的西格玛说：“干嘛呢你，赶紧进来，先说好不许搞事！”
西格玛被他的警告声吓了一跳，不敢看千晔，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跟在立原后面，换上千晔提前给他俩准备好的拖鞋，进了客厅后又不敢坐下。
雨宫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他站的地方可以看到厨房料理台上凌乱的用具，看这样子应该是蛋糕已经做好了。
千晔对他们说：“为了庆幸家里多了两个新成员，所以特地做了水果千层蛋糕哦，放在冰箱里等晚餐再拿出来吃。放心，我是熟手了，会很好吃的。”
……家？
西格玛对‘家’这个字尤为敏感，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千晔说的是‘家里多了两个新成员’，这里就他和立原道造……那就是新成员里有自己一个？
这么一想，他那张就差把忧愁写在脸上的面容，像是盛开的百合花一般，都在往外发光。“这里也能成为我的家——”
立原一把按住他的后脑勺，用力的往下按，成功让西格玛消音。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是我的家，你就是个居家保姆，给我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别以为我表哥人美心善不懂得拒绝人，就可以蹬鼻子上脸。”
对西格玛这个污点证人，还是个帮着坏蛋算计自己表哥的家伙，立原才不会和他客气。但对千晔就不一样了，说：“辛苦千晔哥了，那些就让西格玛去洗吧，我能看看蛋糕吗？”
自然是可以的。
得到千晔的点头后，立原喜滋滋的打开冰箱，就见到冷藏室中间放着一个……足够十个人吃的双层大蛋糕。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千晔不知道立原那小动物般的直觉在发挥作用，说道：“除了辰雄哥外，还邀请了我一个好朋友，他养了五个小孩子，哦，还有一位兔子小姐。果然，像这种喜庆的日子，还是要人多才热闹呀~”
立原咔哒咔哒的扭过头看向千晔，见对方是真的很开心的样子，面部肌肉已经僵硬无比的他，干巴巴的说：“大哥就不提了，养了五个小鬼的大鬼？兔子小姐……兔子妖怪？”
千晔：“恩，兔子小姐很讨厌狸猫，你们记得千万别提这个禁忌词。”
西格玛觉得千晔还挺奇怪的，是觉得人太少，造几个复制体出来凑热闹吗？嘛，已经见多了怪人的他，倒是接受度良好。
于是说：“提了狸猫的话会怎么样？”
千晔，似乎想起了不太美妙的事情：“会死，变成破破烂烂的尸体，还会被捣成肉酱。”
西格玛/立原：？！
——可怕！
立原是相信千晔真的能召唤鬼的，他不至于连自家亲大哥是复制品还是本人都认不出来，只觉得是西格玛的异能档次太低了，才没能获取千晔真正的异能情报。
但西格玛，已经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觉得雨宫千晔的形象在自己心中发生了扭转。
虽然之前骂对方是大骗子和坏男人，但对方也确实将自己交给了警察，而且名为猎犬的军警们……都是一看就很不得了的强者。即便是自己说出了魔人等人的事情，当时审问他的立原等人也面不改色。
好像并不觉得这些赫赫凶名的国际通缉犯是什么恐怖角色，就一个大写的淡定。
如此西格玛就知道，这些猎犬是不怕魔人的。
而且审问前后自己也没有受伤，如今更是获得了一份工作。没错！西格玛觉得居家保姆就是一份工作，还是正当工作！
比起以前被逼着做坏事，当然是干正当职业最好啊！立原先生可是说了，千晔先生会给自己发工资的！
所以雨宫千晔的骗子标签，西格玛在来的路上就给他撕下来。
但现在……
西格玛：竟然恶趣味的制造出死去兔子的复制体，还是这么可怕的兔子，难道……他是个鬼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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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千晔不知道自己在西格玛心中成了什么形象, 他对西格玛充满了一种看傻狍子一般的怜爱。
可能是因为知道人干坏事死后都要受到清算的原因，就算是看到恶贯满盈的坏人，千晔也不会气愤得恨不得将对方人道毁灭……他相信有鬼灯这个大伤器乐意亲自代劳。
关于鬼灯对待那些无药可救的亡者的手段……千晔有幸观摩过一次, 并失去了那一天全天的记忆。他倾向于是大脑的保护机制将这段记忆抹掉，好让他能够笑着继续面对人生。
更别说猎犬那边已经将西格玛查得很清楚了, 对方就是个因为异能力过于特殊而被非法分子利用的倒霉蛋罢了, 而且即便是被利用，也从未亲手造下过杀孽的孽债, 更甚至在身不由己的过程中还保护了一些人能活下来。
……嘛, 虽然按照西格玛的说法, 就算他保护了，人家也没领情。
是各种意义上的悲惨啊。
千晔的房间在二楼，二楼还有两间房, 为了方便保护千晔，立原的房间也在二楼选。同时，让立原稍微有点不爽的是, 为了方便监视西格玛，只能让对方占据二楼最后一个房间。
因为千晔刚搬进来, 还没想好空出的房间用来做什么, 房间内部空旷得连最基本的家具都没有。所以立原只是将行李简单的整理一下，放进内嵌式的衣柜里, 并……去了角落最小的那间房间，他一进门, 手放在门板上，门上的金属条在异能的控制下, 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
不知为何双手合十跪坐在房间内部, 面朝着窗户方向, 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无声落泪一脸幸福的西格玛，被这种威胁的声音勾回心神，战战栗栗的看着黑着脸的立原。
西格玛觉得不穿军警制服的立原，是真的全身看不出一丁点作为警察的气场啊……更像是黑手党！还是那种很凶悍的黑手党，大写的可怕！
立原露出一个让西格玛越发害怕的冷酷笑脸，一字一顿的说：“我这人不喜欢废话，所以猎犬基地时一次，路上一次，现在最后说一次……不要仗着我表哥人好就糊弄他，如果被我发现你敢欺负他的话……”
立原抬起大拇指，在脖子上横着划拉一下。狞笑着说：“你不会想知道自己死了，是被我怎么毁尸灭迹的。”
西格玛瀑布汗，赶紧做出保证：“我什么都不会干的！会好好照顾千晔先生的起居的！”
说着在立原的盯视下，他连滚带爬的跑出房间下了楼，见千晔正准备给自己泡咖啡，上前抢过来喊道：“请让我来，这种粗活怎么能由您来做，我最擅长这类工作了！”
千晔一头雾水的被西格玛推着坐在沙发上，见西格玛摸索着咖啡机，不一会儿就给自己倒了一杯。
加了两颗红糖和一点牛奶，就如西格玛刚才说的那样，他很擅长这类工作。千晔发自内心的说道：“谢谢，很好喝哦。”
西格玛眼睛发亮，抱着托盘开心的说：“您能喜欢就好了。”
千晔笑了笑：“那么我们现在来谈谈你工作的事情吧。”说着他变戏法一般……好吧，是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份雇佣合同。
虽然千晔很想装得自己是把合同变出来的一样，但西格玛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就像是一只极力想讨好老板让自己能够留下来的小动物一般，实在没机会耍帅。
合同是新拟的，千晔买了一台家用打印机，不需要特地跑一趟便利店。
合同散发着淡淡的油墨味，西格玛动作慎重的接过，翻开后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看合同，对他来说很新鲜，里面标准格式的官方词句，都能得到他如欣赏话剧一般表情生动的反馈。
——感觉好呆。
千晔并没有对西格玛特殊照顾，就如他之前和立原说的那样，不管是工资还是房租，都是横滨当地的标价。不过西格玛毕竟是居家保姆，他这边是包吃的，厨房食物可以随意吃，所以工资会相应减少一点。
除此之外，千晔拿出了一个白色信封递给西格玛：“这是给您提前预支的这个月薪水，搬进来需要购买一些基本用品吧。生活用品这类的我这边有备份，但换洗衣物就只能您自己去买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千晔又说：“因为我也是第一次雇佣全职的居家保洁员，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如果哪些地方做得不合时宜，又或者您有什么意见的话，还请直接说出来。毕竟我们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我是希望大家都能够找到舒适的生活跟工作空间。”
西格玛，眼眶有些湿润，他擦了擦眼泪，用力的点头闭着眼睛说：“恩！我会努力的！还有，我要为之前打劫您的事情道歉！请放心，我已经改邪归正了，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您的事情的！”
西格玛能够做出的承诺，也就只有不伤害千晔而已。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书’制造出来的存在，存世的时间也才三年。
而魔人手里就拥有制造他出来的‘书’……这也是西格玛之前只能乖乖听从对方指令的原因。
但，他这三年也不是白受那么多罪，他清楚魔人肯定对自己有一些重要的安排，不会简单轻易的将自己抹杀。
……如果能得到天才们的保护，让天才们将魔人他们一网打尽的话，他才可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比起魔人未知的手段，不知未来会如何的忐忑不安的境遇，西格玛自然希望赌一把，能获得真正的自由，不与魔人这些搞不懂他们心里想什么的存在周旋。
西格玛说完后，看着合同上的内容，又摸了摸千晔递过来的装了钱的信封，抬头对他甜甜的笑了一下：“谢谢，这还是我第一次拿到工资。虽然还没开始工作，这种体验真神奇呢。”
千晔，歪了歪头：“你以前没工作过么？”
西格玛的笑容有点暗淡：“有，但都是打白工，顶多就是有衣服穿，饿不死。换洗衣服也只有一套。别看我身上这身衣服材质好像挺好的样子，破了几个补丁我自己缝的。”
千晔：“……”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立原已经下楼了，他一巴掌拍在西格玛的脑壳上，不爽的说：“再增加一条，不许跟我表哥卖惨！”
你这心机男！
西格玛委屈的捂着头，眼角含着泪珠，主打的一个我见犹怜：“不是卖惨，我说的是真的。”
立原：就是因为你说的是真话，才更烦好不好。
就立原刚才看到的角度，怎么都像是西格玛想要通过卖惨惹自家表哥心软，好进一步索取。想到这里，他转头对千晔说：“千晔哥，别看这小子柔柔弱弱没啥男子气概的样子，好歹也是在坏人手底下干活的，你可别被他骗了，要提高警惕啊！”
千晔，看向了越发委屈的西格玛，对方似乎是对立原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一会看看立原，一会看看自己，大写的弱小可怜无助。
千晔，挠了挠脸颊，微妙的get到了立原不爽对方的原因。
怎么说呢，让他想到了之前去游女屋找白泽先生配药的时候，里面就有一名游女妖怪，靠着这个表情将白泽上个月赚到的所有钱都掏空了。
但不管西格玛是装的还是真的，千晔朝着立原露出让人心安的笑容：“放心吧道造，您表哥我对特别好看的人都很多戒备心，就算西格玛要骗我，我也不会受骗的。”
他拍了拍胸脯，表达自己很靠谱。
立原：“……”看向了西格玛。
西格玛被‘特别好看的人’这句话震得面红耳赤，他后退几大步，跌坐在地面上，抱着旁边一根柱子说道：“先、先说好，工作是工作，我不卖身的！”
……似乎是勾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忆。
当年被不法分子威胁的时候，就见到那群坏蛋会调戏欺负好看的女性，有一次他为了保护一名差点受辱的女性，可是被打得遍体鳞伤。
但、但是……
西格玛：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好看耶。
嘴上嚷嚷得很大声，看起来有点凶没错，但西格玛肯定不知道自己那红彤彤的脸蛋，亮闪闪的眼眸，让这份拒绝显得没什么震慑度。
立原黑着脸说：“这小子……不是这小子被坏男人骗，是坏男人被这小子骗了吧。”
他刚进港口黑手党卧底的时候，在底层混过一段时间，也处理过一些中高层的情人和原配争风吃醋的景象。
若不是西格玛性别不对，他都怀疑对方是要勾引他表哥了。
——果然是心机鬼啊！
不管是不是心机鬼，他们都要出去买两名新成员的用品，还有今晚大餐的食材。
像是小动物一般敏感的西格玛，进了大商场后……就直接跳进了商场衣服大促销的陷阱之中，可能是第一次有自由支配的钱，还要给自己买衣服，他基本看到什么款式的衣服都会在身上比划一下。
立原在西格玛身上套了一个小金属圈，金属圈有跟踪器，不担心人跑了，然后……自己乖巧的变身为十全好弟弟，推着推车美滋滋的跟在千晔身后采购食材。
千晔拿起一块豆腐：“道造有不喜欢吃的嘛？豆腐喜欢吗？”
立原摇头：“只要能吃就行。我不挑食。”
千晔：“真的吗？那太好了……毕竟在我们家，厨师的权力是无上的，做什么就必须吃什么哦。”说着朝他眨了眨单眼。
立原，不自然的挠了挠鼻子，说：“会努力全部吃光的。”他才不是那种不知道感恩的人呢。想到未来有人给他做饭，都要高兴得原地起飞了好不。
食材越买越多，毕竟亡者们难得能吃一顿现世的食物，千晔觉得买多一点好尽到地主之谊。
等推着采购车去找西格玛的时候，看到……
对方和一个黑发的高个子男人在抢一件T恤。
西格玛露出了前所未有的严厉面孔，一步不肯退让：“这是最后一件三折的T恤，我是不会让给你的！再说了，你比我高，这件你买了也穿不下吧！”
黑发男人却不认同的说：“这可是均码，不存在穿不下的问题！你也知道这是最后一件，贫穷的我已经一件完整的备用衣服都没有了，先生您好手好脚的，气质尊贵，应该是有钱人吧，何必跟我这样的穷人抢特价衣服！”
西格玛才没有被这顶高帽唬到，而是道：“你说再多也没用，面子跟特价商品，我选商品！你才是，比起我这种刚拿到人生第一笔工资，还是预支工资的人，先生您应该更有钱吧！您才别跟我抢呢！”
说完，似乎是感觉到千晔和立原落在身上的视线，二人扭过头来认真的询问：“你们来做主，这件衣服应该给谁！”
千晔：“你们为什么吵起来我是听懂了，但是……太宰先生，原来这么贫穷的嘛？”
织田先生说您是前黑手党干部，现在又在三巨头之一的武侦社工作……竟然这么穷的么？——
哒宰：没错，我超级穷的！（骄傲）
虽然没有安装窃听器，但哒宰可是不遗余力要和千晔打好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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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这算不上是千晔和太宰治第一次见面, 但也算是第一次说得上话吧。虽然巧合得让人不可思议，在知道国木田的搭档竟然是太宰治的时候，千晔也是有心要关心的。
可上次在武侦社, 只是打了个照面，就因为立原的事情而严重转移焦点, 那时候千晔可没有心思去关注什么太宰……
也可能是因为太宰对国木田的各种迫害行为, 让对‘抖S’这种生物敬而远之的千晔，心里有些发怵。
千晔：……那个, 如果太宰先生是抖S的话……我觉得这个朋友不能交QAQ
就算是社交大佬先生, 就算是信奉着‘朋友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的雨宫千晔, 也会觉得自己办不到。
然而……
太宰治和西格玛争夺打折衣服的行为，严重超出了千晔对这个人的判断。怎么说呢？刚才那副样子，有点无赖耶。
无赖中透着一种无害。
反正千晔是无法想象鬼灯或者绫辻这种抖S跟其他人争夺特价商品的场面, 所以太宰治的这种行为，微妙的让千晔对他的畏惧稍微减少了一些。
太宰的视线飞快掠过立原推着的推车。
上面的大量食材，提供的信息之多让太宰治都不需要动脑子就知道——这些人今晚会有一场人数不少的聚会。
购买过多的食材固然是能够填满冰箱, 让接下来一段时间不用特地出来大采购。但这些食材中许多都是不能久放，最好当日吃完。食材重复率过高, 很明显是作为聚餐用, 而不是储藏用。
太宰知道千晔来横滨不久，在当地没什么朋友, 而且港口黑手党那件事还没完全过去，泉镜花与父母的会面时间都因此推迟, 国木田更不可能有时间参加千晔开的派对。
那么，算上立原和西格玛也就三个人, 三个人用不了这么多……他会邀请谁？
在确认千晔召唤出来的是真正的亡者后, 太宰用他高超的套话技术, 从国木田那里套了不少有关于千晔的情报。这是一个非常外向的，喜欢交际也喜欢交朋友的人，对方买那么大的房子就是为了方便开派对。
至于派对的群体针对谁……十有八九把亡者算进去。
太宰治的心脏在砰砰跳。他觉得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他，往千晔的身边聚集。
因为绷带在与谢野‘治疗’森鸥外的过程中弄脏，家里的备用绷带也用完了，恰好这家商场有药妆柜，绷带在打折，他看到广告所以过来。
过来后发现了西格玛和这两人走一起，而这两人又去购买大量食材……为了能顺理成章的和千晔交谈，才故意跟西格玛抢特价衣服。
目的达成了，也要进行下一步。
太宰先是露出百试百灵的亲切笑容：“呀~你是国木田先生那位幼驯染朋友吧。久仰大名，国木田先生为了和你见面，当天可是非常认真的穿了一身最正式昂贵的服装呢，很是期待着呢~”
千晔听他提国木田，那可就兴致起了，他开心的说：“独步他从小就这样，是个对情谊认真对待的人！”
太宰的话是肯定他与国木田的友谊，千晔自然喜欢听。
太宰笑容不变：“是呢是呢，国木田先生不管对待什么感情都永远那么热血拼尽全力，惭愧惭愧，作为搭档的我时常给他添麻烦，嘴上说得很难听，实际行动上却一直在照顾着我，我一直很感谢他呢。”
千晔：“……这样的吗？”可是之前听到过对方装鬼吓……
太宰就像是看穿了千晔心里的想法，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嘛~可能是因为我的经历比较特殊，虽然平日没表现出来，其实一直很尊敬国木田先生的。明明想打好关系，但总是不得要领，上次没考虑周全，大半夜的装鬼想逗逗敦和镜花两个小朋友，结果反而吓到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道歉取得他原谅。要是有个好心人愿意教我——”
“那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来帮你替对方说怎么样？”立原站了出来，挡在两人中央。
太宰治：“……”这小子干嘛呢？
立原眯着眼睛，看着太宰治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忽悠小白兔的大灰狼，他自认为跟千晔不一样，才不会被这么个前黑手党干部给欺骗。
别人不知道，在港口黑手党卧底过的立原可太清楚太宰的丰功伟绩——港口至今还在用的情报监视方式、拷问方式，绝大部分是太宰治在任时亲自构筑的。更甚至港口黑手党在森鸥外上任后，势力扩张那么快，太宰可是功不可没。
也就无怪乎他会被认为是天生的黑手党。
作为一个非武斗派，能够在那样的异能非法组织里成为让武斗派都讳莫如深，甚至听到名字都会瑟瑟发抖的人，怎么可能是善茬。
立原可不想千晔被对方忽悠了。
千晔自己不清楚自己的异能在脑力派眼中能玩出多少花样，立原可是很清楚的。要从各种源头上守护自家表哥不被利用，便是立原努力的目标！
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对女装病弱时的千晔印象过于深刻，有时候立原对待千晔的态度……不像是对同性别的表哥，更像是守护自己爱戴的姐姐。
当然这一点不能让千晔知道，不然又得跟辰雄告状，让他出来打弟弟了。
立原的冷脸自然不被太宰看在眼里，他也没应对方的话茬，而是利用自己的身高，还有立原比千晔矮几公分的落差，对千晔说：“既然这位双色头先生是您认识的人，那衣服就给他吧。”
西格玛不能接受‘双色头’这个外号，但特价衣服到手了，得了便宜就很安静。
可能一开始衣服没那么香，在多出太宰这个竞争者后，特价衣服被赋予了战利品的标签，在西格玛心中的地位就直线上升。
他开开心心的朝着太宰说：“那就谢谢你了。”
这个回答可以说是非常老实了，毕竟先盯上这件衣服的是他，也是他先拿在手里，太宰是临时跳出来抢衣服的人。
太宰却是大大方方的接下这句道谢，他没有纠缠，而是朝着千晔挥挥手说：“那我去买绷带了，不买衣服正好，剩下的多余的钱能够买更多绷带。”
说着，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巨响。
几人：“……”
太宰尴尬的捂住肚子，说：“哈哈抱歉抱歉，今天发生的事情比较多，没来得及吃饭，那个我先走……”肚子完全不给他面子，叫得更大声了。
千晔也很尴尬，他假装自己没听见，道：“那就不打扰您了。”他觉得太宰买完绷带后应该会去吃饭。
又选了一些用品，三人去排队付款，恰好看到太宰在另一个柜台付款，对方就真的只买了特价的绷带，十来个绷带放在柜台上，在收银员说出付款数字后，太宰掏着口袋。
掏上面的口袋，取出一个钢镚。掏下面的，取出一个钢镚。掏到最后，亮出了一个有破洞的口袋内衬。
太宰：“……”
千晔三人：“……”
怎么说呢，千晔隔着人流都替太宰感到窒息的尴尬。
太宰窘迫的数着钢镚的钱，一副忍着剧痛的表情，将其中几卷绷带划出去，说道：“这、这样就刚刚好了。”
然后，肚子又大声叫了起来。
尴尬的氛围，已经连收银员的面部肌肉都僵硬无比。
太宰旁若无人的勒紧了腰带，歉意的说：“抱歉抱歉，待会多喝点水就不叫了。”
千晔，单手捂面，语气复杂的说：“好惨。”
西格玛也双手捂面，羞愧的说：“我错了，我以为他是装的，原来是真的没钱。我当初在沙漠游荡的时候，至少还有仙人掌吃。旁边也没有人看到，不会觉得丢脸。”
千晔：“是啊是啊，买了绷带后，太宰先生是不是没钱吃饭，只能够喝水充饥……太可怜了。”
西格玛：“真的好可怜……”
立原，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吐槽说：“他有正当职业吧，武侦社的工资也在横滨的平均线以上，会这么穷跟他本人大有关系。”
立原觉得卖惨的人数增加了。而且比起西格玛，太宰这一招更加高明。
可能是太宰之前的职业带来的偏见buff，立原觉得对方是大写的不怀好意。立原不是单独针对太宰，他是公平针对所有接近他表哥的有不当前科的人。
毕竟立原很清楚自己有多少仇家，所以对千晔的保护等级也相应增加。并发自内心的认为这种护犊子的心态很正常，既不是兄控也不是过度保护。
……是一款缺乏自觉而显得不太正常的怪人。
千晔勾起了好奇心：“武侦社工资很高吗？”
立原：“不太清楚，但比普通正式员工高一些是真的，我听芥川说过，对方是从中岛敦那里知晓的。”那两人似乎还比较过工资，结果自然是芥川完胜。
当然芥川不是主动这么说的，也不知道银和芥川是什么关系，对方和芥川竟然能聊得上话，知道这件事后，告诉了他们。
西格玛：“但如果工资高的话，为什么会这么穷？”
立原：“因为他喜欢入水自杀啊，听说每次入水，人没事钱包却没了，反正都是自己作的吧。”
千晔/西格玛：“……更可怜了。”自杀没成功是一种幸运没错，但这种幸运如果是献祭钱包换来的……也很惨啊。
——人活着，金钱可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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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无法放任不管。再怎么说也是织田先生的朋友。要知道水喝多也是会中毒的, 如果对方因为没钱吃饭大量喝水因此出事的话……
千晔想象到了那个画面，虽然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夸张，可那个凄惨的画面还是在脑海里盘旋不去。
于是他拿起了购物车里一袋切片面包一个肉罐头、豆子罐头, 大步的走向那个收银台，将这三样放在柜台上, 对太宰说：“太宰先生,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您。不好意思啊，本来昨天就应该去找您的, 啊, 这几样东西是您刚才忘记拿的吧, 我看到了，给您送过来，对了对了……”
他掏出钱包, 从里面取出一张五千日元的钱币放在太宰手里：“这是上次向您借的钱，现在还给您。”
现在想要在外面吃一顿正经套餐都需要一千，这钱在付完这些面包后, 剩下的顶多就够一天的伙食费。
是千晔认为自己送出去不会心疼，对方收了也不会有心理负担的价钱。
太宰治愣愣的看着放在自己手心里的纸币, 还没等他开口, 生怕他为了自尊心而拒绝的千晔，双手按着他的肩膀认真的说：“我知道太宰先生人好, 借给别人钱从来不想着收回。但不行，我不能做个贪图便宜的人, 所以还请您收下，不要让我沦落为借钱不还的道德瑕疵犯的境地吧。”
没错, 这些钱就是您之前借给我的, 大好人的您就不要让我为难, 赶紧收下吧。
太宰，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接收到千晔的暗示，并没有坚持不必要的自尊心，勾起嘴角：“恩，那我就收下啦。千晔先生。”
千晔心满意足的回到表弟和西格玛身边，迎接的却是两个不同的反应。立原盯着太宰提着购物袋愉快离去的背影，咬着下唇的力道几乎要将唇瓣咬破，嘴里发出一连串意味不明似乎是在诅咒的声音。
而西格玛看着千晔的眼神，却像是个看什么人间大善人。
他动情的说：“不愧是千晔先生，您的心是金子做的吧。”明明是帮助别人，却为对方想好了后路，还找了这么完美无缺的借口。
面包、肉罐头和豆子罐头，也都是正好能快速充饥并补充身体能量的食物。
西格玛觉得自己之前竟然会腹诽对方是个鬼畜——真是太过分了！思想太狭隘了！
自诞生以来，西格玛还是第一次见到千晔这样温柔又善良的人，一想到这人还是自己现在的老板，心情就更加澎湃。
犹如小迷弟一般、小动物一般的眼神攻势，让被西格玛如此盯着的千晔很是不自在。他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虽然太宰已经离开了，也会担心刚才那个谎言被别人知道后，万一这些人路上碰见太宰投以失礼古怪的注目怎么办，为了最大限度保住太宰的面子，千晔小声说：“人生总不会是一帆风顺的，我只是做了一件很小的事情，恰好能帮助他解决燃眉之急罢了。”
西格玛也压低声线：“但您做的是善事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做善事的人呢！刚才的千晔先生真的格外帅气！”
千晔：“……”看着西格玛的眼神，那怜悯之意都要满溢出来了。
在西格玛无意识的说出这句话后，千晔更能深刻的体会到之前立原对自己提到的对方的倒霉事……三年前因为不知名的意外失去了记忆，此后一直被人利用，被骗身骗心不说，还要给别人打白工。
那件打折衣服现在还被西格玛像是对待宝物一般牢牢的捧在怀里呢。
西格玛有感而发：“做坏事是很简单的事情，但做善事总是不一样的吧，无私的去帮助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人，这个人的心胸应该是多么宽广呀。”
千晔露出一个浅笑：“我听过这么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一个人的善良总是有限的，但众人的善良不一样。将自己的善意分给十个陌生人，十人之中但凡只有一人继承这份善意，也帮助了十个人，而被帮助的人也学着帮助别人……就像是湖面上荡开的波纹一般，轮番接力下，波纹也能够扩散到整个湖面哦。”
他看着西格玛，眼神柔和得犹如刚熬好的麦芽糖浆：“这是作为小人物的人，也能够做到的大事哦。”
西格玛张着嘴，一时有些合不拢，他嘟哝着：“小人物……也能做到的大事？”
确实，刚才千晔的做法，如果这份善意能够传递出去，自己也学着去做，也是、是作为小人物，作为庸才的自己，也能做到的大事。
可是……
西格玛摸了摸口袋里还没动过的信封，眼里冒出泪花：“可是帮一个人要五千日元，我的工资也帮不了几个啊。”
千晔：“……也对哦。毕竟这个月也没剩下多少天，你这份工作又包吃包住……吃上面是放开禁制随便吃……毕竟你太瘦了，还是得好好补补，我得给你买一点营养品，如此算下来预支的工资也不多。”
西格玛用力的点头。他是真的很穷的啦。
而且竟然要给自己买营养品吗？西格玛……感动得又想哭了。
西格玛：“有没有不给钱的善事啊。不然就太贵了。”负担不起的。可是他也想成为像千晔这样帅气的人。
刚才对方帮助太宰的模样，像在发光啊！他也想要成为闪闪发光的人物啊。
千晔竖起一根食指，提出建议：“当然有啊，可多了，你可以去做义工。儿童福利院啊、养老院啊，就算是帮忙疏散学校附近的交通，这些都算得上是善举哦。”
西格玛：“这样的嘛？”他以前没接触过这些，‘义工’还是第一次听到。
千晔：“是的哦，我之前在电脑上还看到了横滨其实有食品银行，好心人会将自己家里多余的食物捐给银行，也有一些商店会将卖不出去的食物捐进去，银行负责打包分配，给一些十分贫困的家庭送去，让他们填饱肚子，他们经常缺人手，谁都可以去帮忙，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和你一起去怎么样？反正我们有车，到时候包揽送东西的工作就可以了，还能顺便带你熟悉一下这个城市，很完美吧？”
西格玛想象了一下，开心的点头：“完美！”
立原一个手刀劈下来，将两个靠得越来越近的人分开，他是真的听不下去了：“一点都不完美。双色头，你小子是哪里来的天然绿茶啊！是无意识的么？”
竟然要和表哥一起做善事，独处？出外做事？
你怎么不就近找条下水道跳进去啊，你个和老鼠混在一起的阴沟老鼠！你连头发的颜色都不纯好不！比条野先生还不纯啊！
千晔/西格玛，歪了歪脑袋，一脸天真的问：“什么是天然绿茶啊。”
立原：“……”他欲盖弥彰的推着购物车，“轮到我们了，结账吧。”
其实立原也不懂，这不过是在港口卧底的时候，给黑手党中高层的老婆情人调解时听到的。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就对了。
不巧的是，等他们买完东西出来，立原突然收到上级的紧急联络。这算是很常见的情况吧，身为猎犬的任务时间总是不固定的，手机要维持二十四小时的通讯顺畅随时候命。
但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立原看着这两人，两人也看着他。立原：“……要不先送你们回去？”
千晔：“说什么傻话呢，赶紧去工作吧。这里离家很近的，我和西格玛走路十分钟就到了，不会有危险的。”
立原盯着西格玛，觉得这个双色头就是最大的危险。
千晔虽然不明白立原为什么对自己有些过度保护，但表弟一片心意总不好泼冷水，于是道：“那这样吧，我让芥子小姐，就是兔子小姐保护我们两个，她是妖怪哦，这样你就能放心了吧。”
反正芥子今天休假，非但不会拒绝，应该会很开心。
之前在伦敦时也召唤过几次，对方每次出来都很开心，大约是当成度假旅游了吧。
立原听到保护他的是妖怪，想着双色头弱唧唧的，也对付不了妖怪，自然没有意见。于是千晔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召唤出了一只很可爱的唯有耳朵尖是黑色的小兔子。
小兔子和普通的兔子没有什么两样，就算千晔抱在怀里也刚刚好。它腰间系着一个棕红色的小包，背着一根木制的捣药棍，出来之后，就很有礼貌的抬手打招呼：“日安，千晔先生，还有这两位先生，我是芥子。”
立原/西格玛：“……”
二人动作一致的往后倒退三大步，齐声喊：“兔子会说话！”
千晔抽了抽嘴角，说：“都说了是妖怪啊。”会说话不是很正常吗？
西格玛似懂非懂：“也对哦。”反正是千晔先生召唤出来的复制品，也可以增加能说话的设定吧。而且能说话也不用担心会和真正的兔子搞混。
立原，立原知道这是真正的妖怪，就觉得和自己想象中的大不一样。
有了妖怪保镖，知道人不可貌相，妖更不可貌相这个道理的立原，才稍微放心的奔赴社畜的战场。
虽然买的东西比较多，但因为有带家用购物车，就算西格玛一个人也能拉着小车，解放二人双手。千晔怀里抱着芥子，二人一妖安静的往家里走去。
芥子不是那种很自来熟，很健谈的兔子妖怪，所以氛围就更加安静。
回去的路上会经过红绿灯路口，停在红灯的斑马线前等候。西格玛有心想要说些什么打破平静，却又找不到像样的话题，急得他都快冒出一身冷汗时，看到斑马线对面走来两个人。
正确来说，是一个男人背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穿着高定的三件套西装，还戴着一顶很时髦的黑色礼帽，个子不太高，但背着行动不便的老人的身影……
绿灯亮了，二人一妖过着马路，和他们擦肩而过。
西格玛不由得说：“好帅……这位先生……是好心的有钱人啊。”
千晔也道：“是啊，品味也很好，那礼帽也好酷啊……是好心帅气又有品味的有钱人。”
本因为被盯着看，情绪有些暴躁，耳根都红透的中原中也：“……”
——哦，是觉得我帅啊，那没问题了。
他看了眼这两人，记住二人的面孔，觉得他们的眼光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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