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叶雨淇和司嘉树都已经离开, 偌大的空间里,真的就只剩下她和江斯年两个人了。
说来也奇怪。
江斯年这里林星津明明是第一次过来,可她竟一点都没觉得不自在。
林星津低头看了眼被她拢进怀里的绵软的抱枕, 终于明白这种异样的感觉来自何处。
目之所及皆是她所熟悉的物品,甚至连这些物品的摆放都是按照她的习惯放置的。
所以,住在锦园的这段时间里, 江斯年是不是也曾无比期待过她能踏进这里?
哪怕只是在这里略坐一坐?
她到底是有多迟钝,这么长时间居然一次都没发现江斯年的存在。
六年。
两千多天。
换做是她,这种完全得不到回应的暗恋,她根本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
江斯年是傻子吗?
也不知道待会酒醒了以后,会不会头疼?
想到这,林星津用江斯年的手机给与余小绒打了个电话。
“江总?”
“小绒, 是我。”
“津津?”听到电话中传来林星津的声音,余小绒停滞了两秒,而后有些不敢置信地发问, “津津你现在跟江总在一块吗?”
“对, 我跟他在一起。”林星津应道,“小绒, 能麻烦你帮我做件事吗?”
“当然可以。”
余小绒来的时候拎着满满两大袋东西。
“津津,这是你的手机,我已经帮你充好电了。”余小绒说这话时, 一直在悄悄观察林星津,她之前突然跑没影的事情实在是把她吓到了。
“谢谢。”
“你跟江总没事了吧?”
“嗯。”林星津弯了弯嘴角,全然不似之前的阴郁,“已经没事了。”
余小绒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接着她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难怪我那天在这里碰见江总了, 原来他就住在你对面。”
“什么时候?”
余小绒想了想,说了个日期。
林星津一愣,所以那天从林家出来后,江斯年先是把她送回了锦园,然后他自己也跟着过来了吗?
余小绒并不知道林星津心里在想什么,她把东西放好之后就离开了。
林星津没什么胃口,也不觉得饿。
她把摔裂的手机重新开了机。
微信提示和未接来电在瞬间将屏幕填满。
绝大多数都来自于江斯年。
【津津,现在忙完了吗?】
【津津怎么不接我电话?】
【谁惹我的小宝贝不高兴了?】
【津津,我跟夏菁真的没有关系。】
【我马上就要上飞机了,你等我回来跟你解释。】
……
最后一条的内容是:【津津,求你开下门,有气冲我发,千万不要自己生闷气。】
林星津一条一条,一个字一个字看完了这些内容。
江斯年全程都没有怪她无理取闹,也没说她是在胡思乱想。
他把所有的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就好像林星津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的。
“傻子。”林星津喃喃道。
但现在,她迫切地想要去见这个傻子。
卧室的光线昏暗,位于正中间的宽敞大床上隆起着一道安静的身影。
江斯年的睡相很好,连姿势都没怎么变动过。
从来都是江斯年哄她睡觉,林星津几乎没有认真看过他睡着时的模样。
江斯年的睫毛很密也很长,此刻正乖顺地垂着,在下眼睑处投下一片茶色的阴影,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着,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林星津昨晚也没休息好,打了个哈欠后,她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小心地躺了进去。
她枕在江斯年的肩上,左手贴在他的胸膛上,清晰地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在她掌心处一下一下的跃动着。
这是为她而跳动的心脏。
是这世上最弥足珍贵的存在。
像是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江斯年原本抿紧的唇瓣微微弯了起来,一只手落在林星津的腰上,将她搂进了怀里,然后跟之前无数次哄她睡觉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这些动作就像是刻进了江斯年的基因里,即便是在睡梦中,他也能下意识做出反应。
在清冽而温柔的木质香调的细密包裹下,林星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之中。
窗外微风阵阵,吹拂着枝桠沙沙作响。屋内恬淡缱绻,有情人交颈而卧。
—
“啧。”
江斯年醒的时候,脑子还有些懵。
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按了下额角,企图让自己真正清醒过来。
他只记得自己喝了司嘉树递过来的红酒,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
但在意识不清时,他好像隐约听到了津津的声音。
津津对他说,她不会走,也不会离开他。
随后,江斯年自嘲一笑。
喝醉后倒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让他做了个美梦。
因为拉着窗帘的缘故,屋子里的光线很暗,江斯年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
找到夏菁了吗?
司嘉树说一有进展就会来喊他,所以现在还是毫无进展?
这件事情不能再往后拖了,今天必须要解决好。
江斯年刚想从床上坐起来,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双臂僵硬地垂在身侧——
他发现自己的床上还睡着另外一个人,对方甚至还牢牢抱着他的一只胳膊。
因为侧躺的姿势,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颊,江斯年并不能看清她的脸。
她是谁?
司嘉树怎么会允许其他人进入他的房间,他明明知道他有多爱林星津的!
江斯年的脑子一片空白。
各种念头在他脑海中“轰”得一声炸开。
这一刻,他甚至连把司嘉树埋哪儿都想好了。
极其的细微的动静,但还是把林星津吵醒了。
“唔。”她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声,一只手摸到江斯年的腰上轻轻拍了几下,发出抗议,“别动。”
这声带着些许情绪的话落在江斯年耳中却宛如天籁。
原本紧绷的身体顿时松懈了下来。
下一秒,江斯年的眼眶红了。
他用一种比平时更大的力道将林星津抱住,就好像怀里的是他失而复得的最重要的宝物。
这么一番动作下来,林星津就是再困也清醒过来了。
“怎么了,是做恶梦了吗?”
林星津敏锐地察觉到了江斯年的异样,她偏首想去看他的脸,但被江斯年制止了。
大掌贴在她的后脑处,卑微地乞求道:“别动。”
残留的酒精似乎还在麻痹他的神经。
他需要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去感知怀里的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他的下巴搁在林星津的脖颈处,贪婪地嗅着她的气息。
林星津听话地停下所有的动作,她亲亲江斯年的头发,跟他保证,“好,我不动。你头疼吗?我让齐叔给你煮了醒酒汤。”
这就是林星津拜托余小绒的事情。
余小绒在来锦园之前,特意去找了齐叔。
江斯年摇摇头,“不疼。”
对他来说,林星津就是最好的醒酒汤。
“那你肚子饿吗?”
江斯年还是摇头。
现在他不疼也不饿。
“乖乖,让我抱一会。”他的嗓音低沉得厉害,带着浓重的后怕感。
林星津这样乖巧地任由他拥抱,是不是说明她已经不生气了。
一场危机竟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消弭了。
江斯年有种如坠梦中的不真实感。
可怀里温软的触感又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津津,你原谅我了吗?”江斯年的声线颤动。
林星津皱了皱眉,她不喜欢听江斯年用“原谅”这个词,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真正该道歉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你没做错事情,不需要我的原谅。”
“我有,我应该早点让夏菁来见你的。”
他明知道林星津没有安全感,却还是存了侥幸心理。
让林星津伤心难过,就是他的错。
“已经不需要了。”林星津轻轻道,她用尽可能简洁的话向江斯年解释了这场误会发生的原因。
“我看了你藏在相册里的照片。”
江斯年的身体一僵。
他从未想过他的秘密会以这种形式暴露在林星津面前。
“嘉树告诉你的吗?”
“嗯。你不去当特工真是可惜了。”林星津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微微一使劲,便将他推开了些,“拍了我这么多照片,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我……”
江斯年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又无从开口。
在林星津看来,他的行为应该跟变态没什么两样。
“不过幸好那时候没让我发现,不然我一定会跑得远远的。那样的话,我就会错过这么好的你了。”
就像司嘉树说的那样,她这辈子再也遇不到第二个像江斯年这样爱她的人了。
林星津对江斯年的喜欢不是出于一见钟情,是江斯年这么多年默默付出,一点一点攒起来的。
早一点不行,晚一点也不行。
“可是,你确定要继续爱我吗?”她仰起头,白皙泛粉的脸颊正对着江斯年,露出一种真实的疑惑感,“我脾气这么古怪,还动不动就对你冷战,就像这一次……”
她一一细数着自己的缺点,好似是在劝江斯年在做出最后的决定之前要慎重考虑清楚。
江斯年想,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模样。
嘴上说让他慎重考虑,但脸上分明写着,“不许考虑,不许纠结,必须要好好爱我。”
他勾了勾嘴角,真是可爱死了。
因为没有安全感,林星津总是会不厌其烦地重复问江斯年一些问题。
又大抵是因为从小到大她真正拥有的东西很少,所以她表现出很强的独占欲。
她想要的是在爱情上完完全全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江斯年,不管什么时候,都绝对不允许别人沾染半分。
江斯年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猜到她的想法,他捏着林星津的下巴,吻住她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的红唇。
唇齿相依时,他再次给了她承诺:“我会一直一直爱着津津。别害怕,我永远独属于你。”
林星津知道江斯年爱她,但她却不知道江斯年究竟有多爱她。
那是毫无底线和原则的爱。
江斯年对林星津的爱源于不假思索的怦然心动,是一场不可言喻的欢喜。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场暗恋都是他不愿清醒的一厢情愿,但幸运的是,林星津最终还是选择了跟他一起沉沦。
命运真的不曾苛待过他。
“你是我的万丈星光。”
听到江斯年的告白,林星津有一瞬间的愣神,如果她是他的星光,那江斯年就是一直温暖她,保护她的太阳。
“我不是太阳,太阳要照耀的东西太多了。”江斯年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尖,“比起太阳,我更想做一颗只围绕着星星转的卫星。”
他的这番话,是在回应林星津的独占欲。
林星津握住他的指尖亲了亲,意有所指的说道:“那以后如果我又跟你冷战了,你可不能找别的人试探我的态度。就算是假的,我也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这个大嘴巴,江斯年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嗯。”
“那他没告诉你我不仅拒绝了这个提议,还把他骂了一顿吗?”
“前面的说了,但你骂他这事他没说。”林星津忍不住为司嘉树说话,“我们以后对司先生好点吧,今天要不是他我现在还在跟你生气呢。”
江斯年却不赞同,“他不该骂吗,要不是他硬要把夏薇塞进来,后面的这些事就都不会发生。”
早知道一个夏薇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浪,他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
林星津面露惊色,“夏薇是司先生的人?”
自从知道江斯年跟夏菁和夏薇都没有关系后,她就默认夏薇进组《盛世》这件事是许秘书背着江斯年做的。
原来是她误会许秘书了。
江斯年面色不悦地点了点头,“看来跟他有关的事情,他是一件没提。”
“哥哥。”
“嗯?”
“我能看看你的纹身吗?”雪白的指尖拨弄着江斯年胸口的扣子,因为有些不好意思而不敢抬头看他,“之前在公馆的时候,没好意思仔细看。”
江斯年乖乖仰躺在枕头上,深邃的黑眸里带着纵容和鼓励,任由林星津一颗一颗解开他的衬衫扣子。
【X&J】
两个黑色字母一如初见。
只是林星津的心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指尖轻柔地拂过这两个字母,“谁帮你纹的呀?”
连林星津自己都没发现,她说这话时语气里冒着酸气。
这么隐私的地方,肯定得脱衣服。
也就是说,已经有外人在她之前看到了江斯年的裸/体。
虽然看到林星津为自己吃醋有种不可言说的满足感,但江斯年到底舍不得林星津多想。
“我自己纹的。”
他怎么可能会让别人触碰到这两个字母呢。
原本还有些小情绪的林星津闻言诧异地抬眸看向他,“自己给自己纹吗?”
“嗯。当时有个小组成员是纹身师,我跟着他学了一段时间。”
“疼吗?”自己给自己纹身,那不是连麻药都不能打,只能硬抗。
“不疼,还没有想你的时候疼。”
林星津的心跳倏地慢了半拍,而后又剧烈跳动起来。
她凑过去亲了亲那纹身,像是直接吻在了江斯年的心脏上。
湿漉漉的眼睛含羞带怯地看向江斯年。
如同一种无声的邀请。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他们没催过,也不会催。
“宝贝……”
江斯年抬起头, 深深地凝视着林星津,眼神炽热,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林星津却不想再听他说话了。
昏暗的房间里, 她直起身子去亲他,双手穿过衬衫去拥抱他,感受属于他的体温。
她难得的主动, 几乎让江斯年乱了心神与阵脚。
他将林星津抱到腿上,任由她亲吻自己。
一开始,江斯年还记得要控制力道。
可渐渐的,骨子里恶劣的占有欲开始占据上风,温柔的拥抱变为强势的掠夺。(只是亲吻,脖子以上)
明明是林星津处于上位, 但这场游戏的主动权还是重新回到了江斯年手中。
他们接过很多次吻,但这次明显是不同的。
林星津的大脑一片空白,呼吸急促得厉害, 她感觉自己快要溺毙在这场热吻当中。
承受不住似的, 她偏首躲避江斯年的亲吻。
仿佛逗弄一般,江斯年没有第一时间桎梏住她的下巴, 而是由着她躲。
可接下来的每一次,他都能在昏暗中准确无误找到林星津早已红肿的唇瓣,然后再次长驱直入, 吻得比之前更重更深。
是宠爱,也是惩罚。
林星津被亲得直躲。
江斯年轻笑着,滚烫的大掌兀地捉住她的手腕,指尖恶作剧似的在她手背上轻点, 惹得她瑟缩得更厉害, 却在慌乱间躲错了方向, 拼命往始作俑者怀里钻。
黏热潮湿。
房间里的气温骤然升腾,空气中仿佛氤氲着水汽。
林星津更是热得出了一身细密的汗。
她紧闭着眼睛,鸦羽似的纤长眼睫如蝶翼般在空气中翕动、颤抖。
白皙的脸上透出阵阵薄红,尤其是眼尾的红晕如春三月的桃花一直蔓延至雪白的耳垂处。
陌生而酥麻的感觉朝着她的四肢百骸发散,她整个人被江斯年亲得直发抖,可偏偏又推不开他,最后只能仰着头迷茫地望向天花板。(只是亲吻,脖子以上)
太过了!
真的太过了!
直到这一刻,林星津才真正意识到,跟现在的疾风骤雨相比,过去的江斯年有多“手下留情”。
突然,舌尖被重重地吮了一下。
江斯年蓦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嗯?
林星津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睛看他,眼底的水色映出江斯年沾染着浓重欲色的脸庞。
当然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无力地伏在江斯年怀里。
纤长的眼睫上还浸着泪珠,嘴唇嫣红肿胀,泛着红晕的小脸上还残留着接吻留下的缱绻春意。
林星津眨巴了几下眼睛,好似在问对方为什么要停下来。
对上林星津疑惑的眼神后,江斯年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头发,嗓音低沉沙哑,带着欲求不满的郁闷,“只能到这了,宝贝。”
大脑还有些放空,林星津顺着他的话脱口而出一句“为什么”。
江斯年难得失语。
而林星津也在这段时间里,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本就薄红未褪的耳垂这下更是红得要往下滴血了。
林星津双手捂脸,恨不得时光能重新倒流。
可她心底依旧不免好奇,怎么就只能到这了。
明明江斯年动情的证据已经清晰可辨。
林星津的表情太好猜了。
“我这里没有……”最后三个字江斯年是贴着林星津耳朵说的。
这是爱人之间最私密的对话,当然只能对爱人说。
林星津一愣,差点又要顺嘴问他为什么会没有。
好在这次她及时反应过来了。
江斯年这里要是有这种东西,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林星津微微挺起酸软的腰肢,用气音回他,“我刚算了一下,现在应该是安全期。”
江斯年的黑眸闪过一抹幽光,林星津说这话意味着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更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欺负她。
深色瞳孔中暗流翻滚,但他还是拒绝了林星津,“凡事无绝对,安全期也不一定安全。”
随后,江斯年低头亲了亲她泛粉的指尖,状似不经意地问,“津津是不是没有想过孩子的事情?”
林星津的指尖小幅度地蜷缩了一下。
江斯年没猜错。
虽然她现在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江斯年,但她也确实没有想过孩子的事情。
在现阶段的人生中,“事业”和“爱情”已经占据了她全部的精力。
前者是她一直坚定不移在追求的目标,而后者是她不可避免的心动沦陷。
这两样,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不会舍弃。
但孩子……
如果江斯年这次没有提起,在之后的很多年里,她应该都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江斯年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林星津的表情,跟他之前预想得差不多。
不可否认,他想过。
但就像他之前跟司嘉树说的那样,决定权掌握在林星津手中,他不希望林星津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选择。
他想要的是参与林星津的人生,而不是改变她的人生。
一个不在计划内的孩子极有可能会将她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江斯年不愿意为了贪图一时的欢愉,而让林星津陷入这种本可以避免的困境之中。
他的津津不需要受到外界的拘束,任何时候她都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大步朝前走。
而他会一直陪着她,保护她。
林星津很诚实地冲他摇了摇头,“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江斯年的手在她后背上轻轻划动,语气宠溺,“没想过很正常,毕竟我们津津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而且我宠津津都来不及,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另外一个孩子。”
“那你爸妈呢?还有奶奶,她都这么大年纪了。”
上回,林缜让她赶紧生一个孩子好巩固她江太太地位时,林星津只觉得厌憎与恶心。
可如果这事是江斯年的亲人提出来的,她好像并没有这种感觉。
江斯年摇摇头,语气笃定,“他们没催过,也不会催。”
林星津瞪圆了眼睛,“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母亲就提醒过我,说你现在正处在事业的紧要关头,让我千万不要拖你后腿。”
林星津听完后愣了几秒,忍不住低下头揉了揉眼睛。
再抬头时,语气已然哽咽,“妈妈真好。”
江斯年最见不得她这样。
林星津总是让他有种心疼的感觉。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装出吃醋的样子:“在津津心里,就只有妈妈好吗?”
林星津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雪白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跟他撒娇,“哥哥最好。”
“真乖。”
林星津靠在他肩上,微热的气息喷洒在江斯年的脖颈处,语气格外认真,“虽然我现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如果是你,我想我是愿意的。”
因为自小缺少母爱的缘故,对于林星津来说,孕育一个小生命是需要很大的勇气。
可只要一想到那个人是江斯年,她竟然一点都不会觉得害怕与抗拒。
江斯年自然也懂,他的心软成一片。
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他的语气再平常不过,“津津不要胡思乱想,我现在只想好好过我们的二人世界。乖,再让我抱一会。”
他毕竟年轻气盛,加上最心爱的人还在怀里,所以仍需要时间缓解。
林星津却没听他的话。
她坐在江斯年怀里,伸手扯住他的衬衫衣领,语气莫名地有些急迫,“去买,现在就去买。”
宛如一个正在霸王硬上弓的小恶霸。
镇定如江斯年,一时间都被她的话震惊到了。
愣怔几秒之后,低沉而有磁性的笑声响彻卧室。
—
林星津面无表情地坐在餐桌前,慢腾腾地吃着余小绒给他们打包来的饭菜,似乎已经看不出异样了,只是那张精致的小脸却红得厉害,都快埋进饭碗里去了。
江斯年白皙的指尖抵住她的下巴,忍着笑意说道:“乖乖吃饭,我出门去买点必需品。”
“必需品”三字被他咬了重音,使得他这句话听上去有些懒散而不正经。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林星津咬唇,“你买不买?再不去买我可就后悔了。”
孩子气的威胁人。
可江斯年偏就吃这一套,他收回自己的手,做投降状,“好,那小公主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可是,等他回来的时候,早已不见林星津的踪影。
只给他留下了一张便签——
「带上必需品来对面找我。」
“真是越来越霸道了。”江斯年挑眉轻笑,语气却格外宠溺。
门铃声仅响了一声,门就被打开了。
速度快得好似门里的人一直守着一般。
“哥哥。”林星津笑着跳进了他的怀里。
江斯年反应极快地托住了她的小屁股,抱着她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
但下一秒,他的眸色一下变得极其幽深,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林星津居然穿着他的衬衫。
这个时候,他跟林星津之间的体型差就显现出来了。
他穿着极其合身的衬衫到了林星津身上,就如同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物,衬衣的下摆都到她的腿根处了,未被遮盖起来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白嫩得晃人眼。
他抱着林星津往卧室的方向走,掌心处的触感一如既往莹润细腻,触手凉滑。
江斯年的嗓音低哑得厉害,“怎么穿我的衣服,宝贝?”
原本趴在他肩头的林星津转头看他,手指捏着他的耳垂玩,意味不明地问他:“不能穿吗?”
她吃完饭,想到自己刚刚出了一身的汗,便去江斯年的浴室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才想起来江斯年这里并没有她换洗的衣服,只好从他的衣帽间随意拿了一件衬衫穿上,然后给他留了张纸条就跑回来了。
江斯年亲她的红唇,还是轻笑,“可以穿,我喜欢宝贝穿我的衣服。”
最好能每天都穿。
他在心底补充道。
“你也洗澡了?”林星津闻到了江斯年身上水汽的气息,木质香调中隐隐混合了另一种甜味。
跟她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嗯。”江斯年点头。
来见他的小公主自然要干净清爽才行。
明明是第一次来,可江斯年却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卧室的方向,动作温柔地将怀里的宝贝放到了床上。
裹着江斯年衬衫的林星津就像是一团雪白的糯米团子,正乖巧地等待着她的主人撕开包装享用美味。
“东西呢?”林星津歪着脑袋问他。
“在裤袋里。”
林星津不说话了,搂着江斯年的脖子往下压,毫无章法地亲他,像小奶猫拱人。
即便是这样,江斯年还是很快就被她撩出了火。
对林星津的爱意如同倾巢而出的凶兽,再也无法克制。
一个又一个滚烫而炙烈的吻落了下来。
细细碎碎,又无处不在。
他是林星津最忠诚最虔诚的追随者,毫无保留地将一颗真心尽数奉上。
很快,江斯年的颈项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语气也越发喑哑,带着些许蛊惑,“乖宝,帮我。”
意识迷离间,林星津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她的手心里。
微硬的锯齿状棱角刺在柔嫩的掌心,轻微的疼痛让她的意识勉强回笼了一小会。
林星津面色潮红地看着江斯年,露出几分退却,“我……不会。”
都这个时候了,江斯年怎么可能会允许她退缩,他握住林星津的手腕,低声道:“没关系,我教你。”
慢慢的,喘息声混着低泣声回荡在卧室中。
贴着落地窗时,江斯年特意将林星津的脸转向窗外,“宝贝,太阳要落山了。”
落日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温柔到极致的滤镜。
太阳消失在地平线的那一刻,江斯年在她耳边说了无数次的“我爱你”。
“真没力气了……”林星津的眼神有些惶然,讨饶般去摸江斯年的脸。
濡湿的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江斯年偏头轻轻啄吻她的掌心。
于是,游戏的地点重新回到了床上。
窗外月色如画,倾泻进来的星光像一层银色的薄纱,笼罩着整个房间。
微微晃动的床边耷拉着一只雪白纤细的手臂,在昏暗的房间泛着莹润的光泽,时而受不住般握紧垂落下来的床单,时而又因为痉挛而轻颤。
只是,没多大一会功夫,这手就被另一只同样冷白却劲瘦有力的大掌捉了回去。
“疯子!”
林星津想踹他,却没了力气。
“我之前发过誓,绝对不会让你哭,但现在我后悔了。”江斯年一边亲她,一边在她耳边说着私密的混账话,“宝宝你哭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林星津被挤在床头动弹不得,所有的反抗都被一双大手紧紧遏制着。
越到后面越难以招架。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游乐场坐过山车。
过山车在绵延不尽的轨道上一会儿腾空一会儿翻转,一会儿减速,一会儿又加速……似乎怎么也看不到终点。
“我是谁?”江斯年攫住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的黑眸。
“哥、哥。”
“不对。”江斯年摇了摇头,这不是他想听的答案。
林星津陷入沉默。
江斯年不催促,却也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现在他有的是法子让她听话。
林星津终于还是妥协,喊出了江斯年最想听的称呼,“老公。”
江斯年心满意足地喟叹道:“我的乖宝贝。”
微微上扬的尾音撩拨得人耳尖发烫。
等到这场惊心动魄的游戏真正结束时,林星津整个人汗涔涔的,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而江斯年神色慵懒,眼角眉梢都带着餍足。
他坐起身来靠在床头,然后把林星津抱起来搂在怀里,伸手拨开她脸上的湿发,安抚性的吻不住地落在她的头顶、脸上……
作者有话说:
老天保佑!
第63章 谢谢宝贝这么包容我
夜色浓重, 卧室重新归于寂静。
银色的月光为相拥着的两人披上一层浅色的薄纱。
江斯年把浑身是汗的林星津搂抱进怀里,骨节分明的大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汗湿的后背,慢慢帮她平复呼吸。
“没事了, 宝贝。”欲望被满足的江斯年说一句,便要亲她一下,“谢谢宝贝这么包容我。”
林星津闭着眼睛, 鸦羽似的眼睫微微颤抖,眼尾还漾着红。
她静静地听了会江斯年炽烈而热枕的心跳声,然后睁开眼睛伸手环住他的脖颈,顺从地接纳他的亲吻。
微微弯起的眼角里充满了对江斯年的亲昵与眷恋。
他们在月光下安静地接吻。
“带你去洗澡?”
怕她着凉,江斯年拿过床尾的衬衫将她整个包裹起来。
他喜欢林星津穿他的衣服,喜欢林星津沾染上属于他的气息, 低沉的音色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
“嗯。”林星津靠在他肩上低低地应了一声,嗓音尚未完全恢复。
被抱着下床时,无意间瞥到的一幕让林星津不由得神情一滞, 她红着脸躲进了江斯年的怀里。
殊不知, 她的这些小动作都落入了江斯年的眼里。
他的老婆真是可爱死了!
江斯年忍不住轻笑,微微震动的胸腔让林星津脸上的红晕更甚。
她出声催促:“不许笑, 快走!”
江斯年几乎有求必应,“好,都听老婆的。”
林星津坐在绵软厚重的浴巾上, 看着江斯年弯腰放水,试探水温。
水汽氤氲。
线条流畅的宽阔脊背上散落着些许划痕,加上主人皮肤白,明晃晃地昭示着存在感。
林星津只瞧了一眼便心虚地移开了眼睛, 好像只要她不看, 这些“罪证”就都会消失一般。
江斯年一回头就看到她端着一张清冷明艳的脸, 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脚发呆,矛盾的反差感让她有种天然的萌感。
他顺着林星津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她纤细白嫩的脚踝上印着一圈淡淡的红痕。
视线继续下移,连雪白的脚背也未能幸免,似有桃花撒落其中。
江斯年的喉结滚了滚,眼神倏地变得幽深。
年轻气盛的身体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满足,可他很清楚这场游戏必须要结束了。
比起自己的需求,他更在乎林星津的感受。
按捺下心底那些蠢蠢欲动的念头,他在林星津面前站定,然后朝她张开手。
后者乖顺地扑到了他怀里。
江斯年把她照顾得很好,林星津的脚全程就没落过地。
等她从浴室出来时,卧室已经恢复原状,所有的痕迹都被江斯年清理得一干二净。
这让原本想去睡客卧的林星津松了口气。
脸颊蹭了蹭柔软干燥的床单,在熟悉的环境里,身体慵懒放松,睡意越发浓烈。
不得不承认,这场游戏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
正当她昏昏欲睡时,恍惚间感觉江斯年坐到了她的脚边。
对方微凉的指尖轻轻触碰她的脚踝,带来微微的酥麻感。
林星津知道自己皮肤薄,平日里稍微碰一碰都容易留下痕迹,更何况是现在。
她怕江斯年内疚,强忍着睡意安慰他,“已经不疼了,这个就是看着严重……”
可下一秒,她的身体陡然一僵,像一只受惊的小麋鹿般瞪圆了漂亮的大眼睛,惊疑地看向江斯年。
江斯年姿态随意地坐在床尾,一只手松松握着她的脚踝,另一只手的指尖上沾着些许乳白色的药膏。
“干、干嘛?”
林星津爬起来就想跑,可惜江斯年的速度更快。
他将林星津按回原来的位置,温柔的的声线里带着旖旎的诱哄,“乖,我给你上药。”
末了,他补充道:“刚看了一下,都红了。”
原本就低沉的嗓音此刻听起来更加的喑哑。
确定反抗无效后,林星津手忙脚里地捞过一旁的小绒毯将自己的脸捂了起来,她总是习惯于做一些掩耳盗铃的行为。
虽然羞窘,但冰凉的触感确实缓解了她的不适。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呀?”林星津沉闷的声音从小绒毯里缓缓传出来。
“买完必需品,顺便又去了一趟药店。”面对林星津的时候,他总习惯于做好万全的准备。
可是真的很奇怪,林星津下意识地伸了伸腿,但立刻就被江斯年制止,“乖乖别动。”
抹药的过程看似有条不紊,但实际上他身体紧绷得厉害。
即便是很细微的动作,都能让他的克制在顷刻间功亏一篑。
“……哦。”
还好,林星津此刻“自身难保”,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等江斯年上完药,她已经贴着小绒毯睡着了。
看着她恬淡又毫无戒备的睡姿,江斯年的心瞬间软成一片。
一个温柔缱绻的吻落在她的额间。
可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江斯年都睡意全无。
狂欢之后带来的不真实感,让他时不时就要确认一下怀里的林星津是否真实存在。
他怕极了那种美梦破碎后的空虚感觉,就好像心脏缺了个口子,连呼吸都是痛的。
温热香甜的气息拂在他的心口处,一点一点消除着他的不安。
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慈善家,也不是真的不求回报,事实上他远比众人想得更贪心。
如今,他的贪心终于迎来了最甜美的回报。
他的人生终得圆满。
—
一夜过去。
视野开阔的落地窗外,清晨温煦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想涌进昏暗的卧室。
可惜它们注定要徒劳无功。
私密性极佳的卧室如同另一个被单独分割出来的小世界,静谧而美好。
卧室中央的大床上,交叠着两道人影。
有规律生物钟加持的江斯年先醒了过来。
林星津小小的一团兀自躲在他怀里睡得正香,就像一只窝在主人怀里取暖的小奶猫。
泛着点粉的指尖乖巧地贴在脸侧,红唇微微张着,好似在引诱人亲吻。
江斯年环着她纤细的腰肢,在她侧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似乎仍嫌不够,他的手缓缓钻进林星津的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
林星津被他闹醒了。
因为还没睡够,红唇不高兴地抿着,眉尖也蹙起,脸埋在他的怀里不肯抬起来。
“我爱你,宝贝。”江斯年说得温柔而克制。
林星津闻言睁开眼,清醒了几秒,用一个言简意赅的“嗯”字回应他。
互相告白的游戏他们昨晚已经玩了无数遍。
可每一次,他们都会乐此不疲地回应对方。
江斯年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抱紧了林星津。
温热的薄唇吻住她跳动的脉搏,江斯年忍不住在心底感叹造物主的伟大与神奇。
尽管他同样厌恶林缜,可某些时候他又不得不感谢他,感谢他把这么好的津津带到了这个世界。
林星津困顿地仰起头,对上江斯年的黑眸,撒娇一般,“不行,还是好困。”
“嗯,时间还早,继续睡吧。”
江斯年说着又忍不住凑过去,温柔地吻了吻林星津嫣红的嘴唇。
亲完后,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怀里的人,修长的手指如画图打底般轻轻勾勒着林星津的轮廓,他像是患上了严重的肌肤饥渴症,一刻都离不了林星津。
这时候,林星津反而成了那个容忍度极高的人,她把头埋进江斯年的颈窝里,虽然十分困倦,但还是伸手捂住他的耳朵,“哥哥陪我一起睡。”
“好。”江斯年哑着嗓子答应她,“乖乖睡觉,我不闹你了。”
—
等林星津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临近中午,偌大的卧室里只剩下她一人。
她慢腾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晚抹了药膏,江斯年又给她按摩了好久,加上休息得好,身体虽然依旧酸乏,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江斯年正站在落地窗前跟人打电话。
身形挺拔削瘦,衬衫袖子被挽到手肘处,露出一截劲瘦有力的小臂。
他的神色有些冷漠,“就只跟她说了这些?”
不知道对方回复了什么,江斯年应了一声,“嗯,就是怕你会欺负她。”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在我心里自然是津津最重要。”
“行了,不说了,记得到时候亲自登门跟津津道歉。”
寥寥数语,林星津已经猜到江斯年是在跟谁打电话了。
对此,她并不惊讶。
即便她什么都不说,以江斯年的护短,必然也会去找司嘉树问清楚。
江斯年对她的纵容和偏爱早已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津津。”
林星津再抬头时,江斯年已经快走到她跟前了。
他穿着一件银灰色的衬衫,搭配细致熨烫过的西裤,整个人看上去矜贵又优雅。
可林星津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昨晚的他。
时刻紧绷着的肌肉和凶狠的动作,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爆棚的气息……
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江斯年却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带着热意的大掌落在她的后腰处,动作熟练地给她按摩,“还难受?”
林星津回过神,有些慌乱地摇摇头,“不难受,已经好多了。”
同时心里有些庆幸,还好江斯年没有读心术,不然要是被他知道她在想这些,怕是又要笑了。
江斯年见她虽然神色慌张,但的确没有露出不适的表情,稍稍放心了些。
“饿不饿?”
“嗯。”林星津摸着肚子点头。
江斯年搂着她往餐桌的方向走,“乖乖去坐好,我去把汤再热一热就能吃饭了。”
看着熟悉的餐具,林星津问他:“齐叔来过了?”
“嗯。”
齐叔是知道江斯年陪着客户去了北城的,见他突然着急忙慌地赶回来,还喝醉了酒,齐叔就猜到他和林星津之间出了问题。
要不是后来听到余小绒说他跟林星津在一起,齐叔早就来锦园找他了。
直到今天上午,他接到了江斯年的电话。
大概江斯年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语气有多高兴,就连声线里带着浓重的笑意。
齐叔什么都没问,原本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因为他知道危机已经过去了。
“我让余小绒帮你请了一天假,今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明天她会过来接你。”
林星津只觉得一股热度直冲脸颊,连耳朵尖都在发烫,她很轻地应道,“知道了。”
“对不起啊,宝宝。”江斯年一边给她盛汤,一边跟她道歉,“下午我就不能陪你了。”
林星津马上反应过来,“去北城吗?”
“嗯。”
虽然北城那里有许印在,但很多事情依然还是需要他出面做主才行。
林星津并不觉得江斯年要跟她道歉。
事实上,如果不是她胡思乱想,他甚至都不用这么来回折腾。
明明知道江斯年很快就会回来,可就算是这样的离别,依然让她觉得不舍。
她放下碗筷,咬唇看着江斯年。
江斯年自然而然地张开双臂把她揽进怀里。
“我一定尽快赶回来。”他总能第一时间安抚好她的情绪,“我跟津津保证。”
他对林星津做出的承诺,从来没有失言过。
—
吃完饭,林星津躺在沙发上晒太阳。
江斯年收拾好碗筷,拿着手机过来找她。
只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她穿着一件素色的毛衣,毛衣宽大而舒适。
半靠在沙发时,阳光落在她身上,能隐隐约约地看出她纤瘦姣好的身体曲线。尤其是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江斯年昨晚才细细丈量过。
阳光下的林星津好像是瓷做的。
美丽、清冷却脆弱,需要被人好好呵护和珍藏。
绵软的沙发微微下陷,江斯年坐到了她边上。
林星津歪头靠在他肩头,乖巧地看着他给自己换手机卡。
“手机怎么摔坏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注意到林星津的手机摔裂了,于是就让齐叔带了一部新手机过来。
“吃醋,摔手机出气。”
当时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心痛难忍,可现在想想就只剩下好笑了。
她的声音轻软淡然,已经完全释怀,可江斯年一想到当时的情景,依然觉得心疼。
他偏首亲她,“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我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你要乖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惬意。
光线浮浮沉沉, 如同跃动的小精灵在落地窗前长势良好的绿植间穿梭。
林星津歪着脑袋靠在江斯年的肩头,江斯年张开手臂搂着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她的长卷发。
时间仿佛就此停滞。
他们同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都觉得无比得甜蜜。
“津津。”江斯年温柔地叫了她一声。
“嗯?”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 林星津的声音便带上了几分慵懒与困意。
“我想跟你聊聊星影传媒的事。”
江斯年原本打算等他从北城回来就跟林星津坦白的,没想到还是阴差阳错地让她提前知道了这件事。
与其让她胡思乱想,倒不如现在就把事情说清楚。
“我承认当初创办星影是为了你。”
简单而直白的开场白。
林星津直起身子看他,眼底却没有太多的惊讶。
因为江斯年的爱太明显了。
当发热的头脑清醒过来后,很多事情林星津甚至都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就能发现其中的深意。
比如以她名字命名的“星影”。
林星津清冷的眸子直视江斯年,眼神干净透彻, “如果当初没有一个导演看得上我,你是不是就打算要亲自为我组建一个剧组?”
整个剧组专门服务于她一人。
这个设想虽然听上去离谱,可林星津觉得这是江斯年能做出来的事情。
事到如今, 已经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
江斯年冲林星津点点头, 他当时确实这么想过。
只要是林星津想要的,他都会替她实现。
在江斯年看来, 如果林星津试镜失败了,那绝对不是她自己的原因,是导演没眼光, 是对方不配。
所以他不会使用特权逼迫对方,让他勉强接受林星津,而是会选择为林星津重新量身定制的一个剧组。
“但我没想到,我们津津竟然这么厉害, 根本不需要我费心。”他低头看着林星津, 脸上露出一种由衷得自豪感, “你如今的成就都是靠你自己获得的。”
林星津却突然摇了摇头,语气异常坚定,“有你的功劳。”
表演课的那些老教授是他请来的,所以她才能这么快地领悟那些表演技巧。
如果没有江斯年,即便她再有天赋,不会正确使用这些能力,也不过是暴殄天物。
她的每部电影都有影星的投资。
因为资金充沛,所以剧组并不会在衣食住行上亏待演员,入住的酒店永远是当地最好的,吃得好休息得好,她才能以好的状态进行拍摄。
也正是因为资金充沛,所以导演可以百分百按照自己的高标准导戏,不需要为了某些不可说的理由向现实低头。
更别提江斯年这些年明里暗里帮她解决的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
从来都不是因为她运气好,也不是沈晨在天上庇佑她。
而是因为有个傻瓜一直在背后默默地保护她,支持她。
心甘情愿付出那么多,却选择在无望中等待她回头,什么都不跟她说。
可不就是“傻瓜”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跟江斯年有关。
所以他怎么能说这是她独自一人努力的结果呢?
林星津不会问江斯年“如果我一直没办法接受你的心意,你会怎么办”诸如此类的问题。
太残忍。
她光是想想都觉得胸口气闷得无法呼吸,而江斯年曾经是真实地处在这种恐慌之中。
林星津知道,他们错过的六年时光终究成了无法挽回的遗憾,但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会爱他,加倍地爱他。
泛着粉意的指尖轻轻触碰着江斯年无名指上的婚戒,林星津双眸微垂,内疚中又带着期待,“我的那枚呢?”
过去,林星津从未真正把自己当成是江斯年的妻子,加上她是隐婚进入娱乐圈,因而婚戒对于她来说是麻烦,是累赘。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是江斯年的太太。
即便不能像他那般时时把婚戒戴在手上,至少也应该要随身携带。
江斯年敛着黑眸,目光温存地凝视着林星精致似艺术品的手指。
空空荡荡,那里确实少了一样东西。
片刻之后,他低头吻住了她的无名指。
猝不及防间,他用牙齿给林星津烙印了一枚独一无二的婚戒。
其实一点也不疼,江斯年根本没舍得用力。
可被他咬住的那一瞬间,林星津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得怦怦直跳。
像是被标记了。
“它在我们的婚房里。”
“好。”林星津扑过去咬着他的薄唇,是报复,也是回应,“下次回去要给我戴上。”
一如既往的霸道。
“嗯。”江斯年低沉磁性的声线听上去有些含糊不清,莫名有些缱绻。
他纵容地颔首,“本来就是你的。”
长臂一揽,林星津就被他抱到了腿上。
她捧着江斯年的脸,在明亮的阳光下居高临下地亲他。
林星津的吻技不及江斯年这位老师精湛,可偏偏那点若有若无的青涩与懵懂就足以把江斯年勾得神魂颠倒,向来冷静自持的黑眸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靡丽的水雾,眼底的欲/色越发浓重。
于是,江斯年很快反客为主,夺得了这场游戏的主动权。
细嫩的后颈被江斯年的大掌轻轻摩挲着,林星津闭着眼睛,纤长的眼睫颤如蝶翼,拂过江斯年的脸颊。
她乖巧地承受着他的亲吻,予取予求。
“好乖。”
江斯年亲完人,神色愉悦地握着林星津的手腕,又挨个亲她泛粉的指尖。
耐心等林星津气息平复后,他才开口道:“我还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林星津抿着唇,眼中潋滟一片,“什么事呀?”
“为你成立个人工作室的事,你跟的合约不是马上就要到期了吗?”
接着,江斯年用一种不疾不徐的语调为她分析成立工作室的利弊。
末了,他道:“如果你同意,我立刻就让人去跟刘曼对接,你什么都不需要操心。”
他的津津是演员,她的精力不应该浪费在这些繁琐的事情上面。
林星津清楚自己的性格,不喜交际,不会跟人虚以委蛇、阿谀奉承,这些可以是她的优点,但也随时会成为别人攻击她的理由。
她不是矫情的人,江斯年的提议确实是目前最适合她的。
“好,听你的。”
林星津答应得速度比江斯年想得要快,他笑着勾了勾她的鼻尖,“老婆大人请放心,这事交给我就好。”
“贫嘴。”
可惜,时间并不能真的停滞。
江斯年该出发去机场了。
林星津的身份特殊,无法亲自送他去机场,只能送他到门口。
江斯年站在门口,微凉的吻落在在林星津白皙的脖颈处,呼出的气息却滚烫炙烈,“不想走,不想去。”
林星津讶异于江斯年也会说出这种孩子气的话,但还是忍着笑意安抚起她年轻的丈夫。
哄人这事林星津并不擅长,她回忆着之前江斯年哄她时说过的话,活学活用,“我也舍不得你,但这是工作呀,你要乖。”
她的目光落到大门的指纹锁上,“如果你听话,我会给你奖励。”
—
容晨在厨房洗菜,叶雨淇踱着步子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容晨嘴角微勾,“怎么进来了,不陪津津聊天?”
叶雨淇的下巴搁在容晨肩上,语气有点酸溜溜的,“她现在哪有时间理我呀,忙着跟她家江总聊天呢。”
她想起上一次她们三个人聚在一块吃火锅的时候,她还说林星津以事业为重,不为男色所惑,容晨要是能像她这样就好了。
谁知道,这才过了没多长时间,林星津陷入热恋,反倒是她们最担心的容晨不仅成功离开了薄屿寒,还开启了自己喜欢的事业。
叶雨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容晨微抬了下肩膀,轻轻顶叶雨淇的下巴,漂亮的黑眸里带着笑意,“吃醋了?”
“那倒没有,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津津露出这样的表情。”叶雨淇上前一步与容晨并列站着,顺手捞过一根小青菜跟着洗了起来,“替她高兴,也替你高兴。”
当初,她跟林星津都以为容晨离开薄屿寒,必然是要剐去一身血肉,元气大伤,可谁知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离开了。
容晨洗菜的手顿了顿,但她掩饰得很好,没让叶雨淇察觉到她的异样。
她笑了笑,“嗯,我们都会好好的。”
“这话我喜欢。”
林星津盘腿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江斯年聊天,连叶雨淇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J:真的不用齐叔过来帮忙?】
即使人在北城,江斯年依然有操不完的心。
再忙也要抽出时间跟林星津联系,生怕自己的老婆会饿肚子。
江斯年帮她向剧组请了假,他离开后,林星津想到自己还剩下半天的假期,于是索性叫来了叶雨淇和容晨。
算起来,她们三个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聚了。
叶雨淇接到她的电话后第一句话就是问她和江斯年怎么样了,听到林星津说没事了以后,立马带上容晨直奔她家。
【真的不用,晨晨做饭也很好吃的。】
【J:我也可以给津津做饭。】
事实上,江斯年已经跟着齐叔学了一段时间的厨艺,只是江总力求给爱人最好的体验,所以一直没有在林星津面前展示过厨艺。
现在听到她夸别人厨艺好,醋劲裹挟着好胜心一同涌了出来。
林星津算是发现了,江斯年平等地吃所有人的醋。
【我要去厨房帮晨晨了,哥哥好好工作,我等你回来。】
—
江斯年刚放下手机就对上了Quentin的视线。
“Aaron,你的事情解决好了吗?”
江斯年神色愉悦,“当然。”
Quentin难得八卦,“所以是和你太太吵架了?”
这不是Quentin跟江斯年第一次合作,他印象里的江斯年淡漠自持,运筹帷幄,好像没有什么能左右他的决定。
但这次合作,Quentin明显感觉江斯年变了很多。
变得情绪化,甚至于变得有些……任性。
不过,Quentin能理解江斯年。
灰蓝色的眸子温柔地看着面前的手机,他远在法国的恋人在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家,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启程回去。
Quentin打算循序渐进地套话,好跟江斯年取取经,万一以后跟恋人吵架,他能及时稳住局面。
可谁知,江斯年冷淡地觑了他一眼,“我太太是世界上最温柔、最通情达理的人,她不会和我吵架。”
Quentin:“……”
正在这时,江斯年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以为是林星津找他,立马重新将视线落回到手机上。
可惜不是。
负责调查的人终于查到了夏菁的下落,夏菁从上一家公司离职后,便迅速入职了另一家新公司。
巧合的是,对于夏菁入职的新公司江斯年并不陌生。
难怪夏菁的定位会和他重合。
作者有话说:
江总:方法不是已经教给你了吗,老婆永远不会错……算了,我跟你个老外费什么口舌
这是昨天的更新,昨晚写到一半睡着了QWQ
今天的更新照旧在半夜。
第65章 她得罪的是我太太
第二天, 余小绒来锦园接林星津去剧组。
一见到林星津,余小绒就迫不及待地问她:“津津,你看热搜了吗?”
林星津摇摇头。
昨晚, 叶雨淇和容晨在她家留宿。
三个人聊天聊到很晚,根本没注意这些,更何况林星津本来也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
反倒是叶雨淇, 原本还一脸倦怠没睡醒的可怜模样,一听到有八卦,立马就瞪圆了漂亮的大眼睛,兴致勃勃地看向余小绒,“小绒,什么热搜?”
“跟夏薇有关,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她现在还在热搜榜上挂着呢,你点进去就能看到。”
“行, 那我自己去看。”叶雨淇边说边趿拉着拖鞋回客卧找自己手机去了。
余小绒将丰盛的早餐一一摆放到餐桌上, 语气有种大仇得报的松快感,“我觉得夏薇这次是真的栽了。”
她可没忘记夏薇曾经做的那些事情。
撺掇剧组的人孤立林星津, 挑拨林星津和郁妍的关系,甚至还联合一众营销号抹黑她……
虽然最后她都没得逞,但也足够让人膈应了。
林星津给江斯年发消息的手一顿, “这么严重?”
余小绒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叶雨淇拿着手机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了,“津津,你们剧组的那个夏薇有点东西啊。”
有营销号在网上爆光了一段夏薇夜会某神秘男子的视频。
视频中, 夏薇从车里下来后, 一直紧紧搂着那个男人的胳膊, 中途还数次踮脚献吻,很是甜蜜的模样,最后两人一起手牵手进了电梯。
狗仔在小区外蹲了整整一夜。
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拍到两人一前一后从公寓出来。
一开始网友的关注点都只在夏薇恋爱这件事情上。
夏薇凭借甜美可爱的长相,收获了不少男粉丝,她也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是单身,如今却突然冒出了一段恋情,关注这事的人自然就多,于是,恋情曝光没多久,她就登上了热搜。
[夏薇为了稳固她那些男粉,可是一直在立单身小仙女的人设啊,这算不算是塌房了呀?]
[还没严重到那地步吧?她这样顶多算是瞒着粉丝谈恋爱,只要夏粉没意见,旁人没什么好说的。]
[是这个理,男未婚女未嫁的,谈个恋爱尊重祝福。]
[对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会拥有像薇薇这样可爱的女朋友,实名羡慕。]
[对于一个一直吃“单身红利”的明星,大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宽容了?再说又不是她主动公开恋情的,这要是没被拍到,指不定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呢!]
[刚刚是粉丝装路人控评了吧?我说怎么这些评论看上去这么奇怪。]
[既然被拍到了那就大大方方承认啊,怎么夏薇的微博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公关能力不行啊。]
……
可没过多久,有一条评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这男的怎么越看越眼熟,这不是前段时间刚宣布订婚的某品牌家的二公子安宇吗?]
刚刚宣布订婚,订婚对象却不是夏薇,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于是,这条评论就像一块砸入水中的巨石,瞬间掀起了一阵舆论热潮。
夏薇的粉丝如潮水般涌入该网友的微博主页。
[友情提示一下,造谣违法哦。]
[@夏薇工作室出来干活了,有人造谣。]
[有证据拿证据说话,没证据请立刻置顶道歉!]
[造谣的内容必反噬到你正主头上!]
[黑子为了黑人,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
面对夏薇粉丝这一波波的攻势,那位网友也丝毫不怵。
被攻击后立马放出了该神秘男子和某品牌家的二少爷的照片对比图,并放话让粉丝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偷拍的视频像素低,但还是能看清男人整体的面部轮廓,更何况这两张照片上的外套甚至都一模一样。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求锤得锤?]
[我觉得夏薇现在应该更想锤死她的粉丝吧,成也粉丝,败也粉丝啊。]
[瞒着粉丝谈恋爱和知三当三的性质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别说夏薇是被骗的,那场订婚宴办得那么隆重,她不可能不知道,而且这视频是订婚宴之后被拍到的。]
[说句题外话,原来有钱人也会重复穿衣服啊,我还以为都是穿一件扔一件呢。]
[@夏薇你还要装死到什么时候,真的不打算给粉丝们一个交代吗?]
[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如果夏薇真的是被小三,早就出来澄清了。]
[安二公子的未婚妻昨天还在微博上秀恩爱。]
[什么二公子,请叫他渣男,跟未婚妻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结果转头就找小三出轨,只能说未婚妻实惨!]
[大家骂夏薇的时候,别忘记带上安宇这个渣男,别让渣男神隐了。]
……
谁也没想到,给予夏薇最后一击的会是粉了她很多年的大粉。
这位大粉连夜写了篇小作文,称自己之前就有拍到过夏薇和那个男人手牵手,亲热逛街的照片。
当她拿着照片去质问夏薇工作室时,工作室给出的回复是,夏薇并不知道对方已有未婚妻,她会立刻和对方提出分手。
没过多久,大粉就收到了工作室发给她的微信聊天截图,声称夏薇已经和对方分手。
同时,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在工作室的要求下,大粉将这几张照片尽数上交,自己一张都没留底。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夏薇所说的分手竟然是骗她的。
大粉表示,当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只觉得天旋地转,她不敢相信自己喜欢了这么多的人居然会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小三。
[都说无图无真相,但看完这篇小作文,我信了。]
[这可是夏薇元老级的大粉,她得多难过多失望才会脱粉回踩啊,可见这事绝对是真的!]
[又有好几个夏薇的大粉宣布脱粉,夏薇后援会刚刚也发微博宣布停止运营。]
[夏薇是不是第一个被自己粉丝锤死的明星啊?]
[说实话,这种事情如果是营销号爆出来的,我还要怀疑一下真假,但粉丝说的,尤其是那种能直接跟明星和工作室联系的粉丝说的话,我百分百相信。]
……
林星津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热搜上的内容。
只一晚上,夏薇的演艺生涯就走到了尽头。
叶雨淇戳戳林星津的胳膊,看似询问,实则笃定,“这是你家江总的手笔吧?”
一环扣一环,根本不给夏薇喘息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他也太擅长玩弄人心了。
就像某位网友说的那样,由粉丝亲自揭穿偶像的真面目,可信度可比营销号高多了。
当然这最后一句,叶雨淇只敢在心里腹诽。
林星津最近护短得厉害,她可不想再被喂一嘴狗粮。
【J:起床了吗,宝贝?】
【J:想你。】
昨晚是林星津跟好朋友之间的悄悄话时间,江斯年忍了一晚上没去打扰她。
【已经起来了,在吃早餐,吃完就准备去剧组了。】
【我也想你,想你早点回来。】
【J:我一定尽快赶回来。】
林星津没有问江斯年,夏薇的事是不是他做的,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
网上曝出来的那些事情又不是江斯年凭空杜撰出来诬陷夏薇的,早在她选择插足他人感情的那一刻起,她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夏薇也不例外。
林星津现在只希望那个无辜的女孩在认清渣男的真面目后,能及时止损,千万不要像她母亲那样受尽伤害,最后连命都丢了。
—
北城商务中心。
“江总,夏小姐到了。”许秘书轻声提醒道。
江斯年敛去脸上温柔的神色,淡漠地点了点头,“让她进来。”
夏菁没想到时隔多年,自己竟然还能再见到江斯年。
他似乎一点没变,又好像变了很多。
她印象中意气风发,张扬恣意的少年,如今已经变得矜贵自持,成熟稳重。
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眼里依旧没有她的存在。
可这一刻,夏菁清楚地意识到,她还是原来那个一点都没长进的夏菁。
哪怕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一见到江斯年,她的心跳的频率就开始失衡。
年少时埋下的那颗名为“暗恋”的种子,依然还在她的胸腔里蠢蠢欲动。
“夏小姐。”
江斯年的语气冷漠疏离,全然不似在林星津面前那般温柔缱绻,“这次找你过来,是想请你帮我解释清楚一件事情。”
“在这之前,我想请江总先帮我一个忙。”
夏菁抬眸看向江斯年,眼中有期待。
“什么忙?”
“我妹妹她似乎得罪了一个人,我想请江总帮帮她。”
夏薇昨晚连夜坐飞机来北城找她,抽抽噎噎地说有人想毁了她,问她能不能找江斯年帮帮忙。
小三插足事件被爆出后,夏薇第一时间就去联系了安宇,可是安宇把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夏薇心里明白,这说明安宇不会再管她了,甚至还有可能会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她身上来,说自己是被她勾引的。
于是,她的下一通电话打给了司嘉树。
他和星影传媒的总裁私交甚笃,如果对方肯帮忙,一定可以力挽狂澜的。
司嘉树倒是接了她的电话。
“嘉树哥,你能不能帮帮我?”夏薇抽噎着,光是听她的声音,都有种我见犹怜的脆弱感。
“能啊。”司嘉树的嗓音带着笑意,似乎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夏薇几乎喜极而泣,“我就知道嘉树哥最好了。”
“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夏薇心里一颤,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你跟安宇被拍的时候,我记得咱俩好像还没分手吧?”司嘉树冷哼一声,“夏薇,你给爷戴绿帽子啊?”
司嘉树虽然花心,但他一次只交往一个女生,也算是做到了在每一段感情里从一而终。
他怎么也没想到,夏薇耍心眼都耍到他头上来了。
“我不找你算账,已经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
夏薇吓得立马就挂断了电话。
穷途末路之际,她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夏菁身上。
“以你们的关系,只要你开口江斯年一定会答应帮忙的。”夏薇甜美的面容近乎狰狞,仿佛江斯年就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在夏薇看不到的角落,夏菁的表情苦涩得厉害。
她跟江斯年有什么关系呢?
江斯年大概都已经不记得她是谁了。
所以这事夏菁原本没打算提的,可当她见到江斯年的时候,一切都失控了。
她迫切地想跟他有更多的交集。
越多越好。
江斯年看着面前的陌生女人,表情玩味,“夏薇难道没告诉你,她得罪的人是谁吗?”
他虽然在笑,眼神却格外凌厉。
夏菁的表情一滞,心头涌起巨大的不安,江斯年怎么会知道她妹妹的名字。
“她得罪的人是我太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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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夏菁之前一直在国外, 对于国内发生的事情她一无所知,加上夏薇的刻意隐瞒,她根本不知道江斯年已婚的消息。
当她亲耳听到江斯年说出“太太”二字时, 她不可避免地失态了。
“你太太?”夏菁语调莫名的尖锐起来,充斥着难以置信的失措。
自知失言,她慌乱地止住了话头, 十指却不自觉地搅在了一起。
江斯年怎么可能会结婚呢?
江斯年的目光带着探究,冷漠地打量着夏菁。
他确信自己不认识她。
可在过去长长的六年时间里,他和夏菁却是别人口中自高中开始就早恋,哪怕分手也对对方念念不忘的情侣。
这种离谱的谣言究竟是怎么传出来的?
以至于让林星津误会了这么多年。
江斯年不是没有调查过这件事情。
可惜效果甚微。
正如叶雨淇说的那样,当年的那个聊天群早已解散,聊天记录也无处可寻。
这个谣言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根本找不到源头。
可现在看到夏菁这副模样,加上她曾经还偷拍过他的照片,以及夏薇在电话里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让江斯年越发肯定, 夏菁在这件事情里并不无辜。
或许是她当初做了什么,又或者是她默认了什么, 才会导致这场横跨六年的误会发生。
江斯年看向夏菁的眼神冷冽阴沉,“夏小姐在开口求我帮忙前,不妨先回去搞搞清楚夏薇都做了些什么。”
看着江斯年眼中的轻蔑与鄙夷, 夏菁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让她有种难以呼吸的窒闷感。
她当然知道夏薇做的事情算得上是道德败坏,只是自己作为她的姐姐,难免会下意识地偏袒自己的妹妹。
再次见到江斯年的喜悦让夏菁头脑发昏, 也多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结果……
实在是太难堪了。
夏菁挤出一个微笑, “江总想让我解释清楚什么事情?”
“我近来听到了一个很离谱的谣言, 不知道夏小姐这些年有没有听人说起过。”
夏菁的瞳孔微缩。
江斯年没有错过她脸上的异样。
“看来夏小姐对此也有所耳闻。”江斯年面露嘲讽,“也是,毕竟这事连夏薇都知道。”
他怎么知道?
此刻,夏菁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面对夏薇的胡说八道,她虽然制止过,但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否认。
明知道是自欺欺人。
可当听到自己和江斯年的名字被人频频提起时,就好像真的能证明她和江斯年曾经热恋过一样。
但现在这场梦真的要醒了。
“虽然我太太很信任我,但我却不能委屈她。”
夏菁敏锐地发现当江斯年说到“太太”二字时,语气骤然变得温柔起来,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太太是……林星津吗?”
江斯年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给了夏菁答案。
果然是林星津。
这么多年过去,江斯年真的一点都没变。
还是一如既往地只喜欢她。
江斯年不想再跟她多费口舌,言简意赅道:“Quentin那边我会去跟他解释,麻烦夏小姐到时候跟我回一趟南城。”
夏菁从上一家公司离职之后去了Quentin的公司。
这次Quentin带团队来考察项目,她也在其中。
“不用麻烦江总了,回国之前我就已经跟公司请了假。出国这么多年,我也想回南城看看家人。”夏菁眨了眨眼睛,指尖陷入掌心之中,“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
“另外,我太太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结婚的消息。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江斯年的语气没什么温度,隐含警告。
夏菁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勉强维持住了自己最后的体面,“请江总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
她比谁都知道江斯年有多喜欢林星津,如果她真的做了什么伤害林星津的事情,江斯年是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幼稚的夏菁了,自然不会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
—
林星津到剧组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夏薇。
事实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夏薇不会再出现在剧组了。
距离上一次宋以南辞演还没过多久,夏薇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网上已经开始有营销号唱衰《盛世》。
他们觉得这部剧尚未杀青就如此命途多舛,就算播出了收视率肯定也会受影响,白瞎了这么好的演员阵容。
相比于外界的不看好,剧组内部的气氛却没有那么沉闷消极,依旧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拍摄工作。
虽然现在换掉夏薇,很多戏份都需要重拍,但也比杀青之后再爆出来要好,毕竟那时候一切都已尘埃落定,补救起来才叫麻烦。
宋以南辞演,来接替他的人是各方面都远胜于他的苏时遇,现在夏薇出事,她的角色自然也会有更优秀的演员来接。
更何况,《盛世》背靠星影和浩瀚这两座大山,这点小波澜对于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整个剧组,真正受到影响仿佛只有郁妍一个人。
刚结束一场对手戏,郁妍拦住了林星津,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勉强,“能聊聊吗?”
林星津点点头。
两人走到僻静处,没有人觉得不对劲,只当她们在讨论剧本。
“我要向你道歉。”
听到郁妍的话,林星津清冷矜傲的黑眸平静如水,“为什么跟我道歉?”
郁妍自嘲地笑了笑,“因为害怕你的锋芒会盖过我,明知道夏薇在孤立你,却还是默认了她的行为,明知道是夏薇在背后搞小动作陷害你,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拿你母亲的事情威胁你息事宁人。”
自从知道林星津和江斯年的关系后,郁妍的心就一直悬在半空中。
夏薇一出事,她就更惴惴不安了。
谁都不是傻子。
狗仔拍到这样的照片,一般情况都会以此作为要挟先去找明星本人,双方谈崩了才会曝出来,可夏薇这边明显事先并不知情。
而安宇作为安家的二少爷,在南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放任这段视频满天飞。
唯一的解释就是,安家的实力敌不过这幕后之人。
出手的人只能是江斯年。
夏薇是咎由自取,但郁妍不知道江斯年还会不会迁怒于她,所以她现在必须要求得林星津的原谅。
只有林星津原谅她了,江斯年才有可能放过她。
“我一直欠你一个道歉,对不起。”
“你是想跟我和解?”
郁妍说了那么多话,无非就是这个意思。
“对。”郁妍的语气诚恳,“我可以对天发誓,关于你的事情我一件都不会往外说,我现在只想好好拍戏。”
林星津自然知道郁妍态度的转变是因为她背后的江斯年,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到底郁妍并没有做什么真正伤害她的事情。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郁妍没想到林星津会答应得这么爽快,愣怔了几秒才露出高兴的神色。
“谢谢你。”
现在这笑容倒是瞧着顺眼多了。
不似之前那么虚伪。
“其实,我很羡慕你。”林星津正准备走,就听到郁妍在她身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林星津的脚步一顿,有些摸不准郁妍的意图。
郁妍自顾自地往下说着:“我也想做一个纯粹的,只专注于演戏的演员,不用成天担心自己的角色会被人顶替,不用为了某个角色而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可以不计后果地只选自己喜欢的角色……可惜我不能。”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林星津这么幸运的。
拥有这样一张姝丽明艳的脸,眼神却还能如此干净透彻,可见她是真的被保护得很好。
林星津没法辩驳郁妍的话。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如果没有江斯年在背后护着她,这条路她应该会走得很艰难。
很多事情她虽然没经历过,但不代表她不知道。
江斯年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一看——
【谢谢哥哥这么有钱有势,让我可以做一个任性而自我的演员。】
难得从津津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江斯年又被他的江太太可爱到了。
他放下手机,强势地拒绝了Quentin的讨价还价。
Quentin面色一僵。
原本想着,江斯年现在心情好肯定很好说话,可以趁机让他再让利几个点,结果没想到他的小算盘才打到一半就彻底落空了。
江斯年似笑非笑地看着Quentin,“不好意思Quentin,公司真正做主的人是我太太,我刚问了她的意见,很遗憾,她不同意让利。”
说着还把手机举了起来,十分大方地给Quentin看他跟林星津的聊天记录。
Quentin:“……”
这是欺负他看不懂中文吗?!
江斯年一点没觉得自己是在欺负Quentin。
他赚的钱都是要拿去给老婆做自己的,少一分都不行!
—
南城机场。
许印一眼就看到了来接他们的车子,“江总,我们的车到了。”
“嗯。”江斯年还在低头回复林星津的信息。
【J:宝贝,我下飞机了。】
【好的。】
对方只回复了短短两个字之后,便没了下文。
江斯年不禁挑眉。
没回来之前,林星津天天对他说想哥哥,哥哥快点回来……
像只黏人的小猫咪,一刻都不能离开主人的怀抱。
现在哥哥终于回来了,她的态度却变得如此冷淡。
巨大的落差感让江斯年满脑子想的都是待会要怎么“教训”他的江太太,以至于他压根没有注意到,来接他的司机是齐叔。
以及许印已经非常有眼力劲地坐上了另外一辆车。
这时,黑色迈巴赫后座的车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
下一秒,路人就看到车里伸出了一只异常漂亮的手,就连指尖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白皙纤细的食指弯曲,冲着面前的男人略勾了勾。
原本站在车门前沉默不语的英俊男人如同受到引诱一般,乖乖地弯下了腰。
那只手慢慢攀了上去,而后缠住了男人的黑色领带,将他拽进了车里。
一黑一白,两种极致矛盾的颜色交缠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欲/色的画作。
江斯年的黑眸闪过错愕之意。
只回复了他两个字的人,此刻正乖乖地坐在车里,仰着一张明媚精致的巴掌脸专注地盯着他看。
恍如做梦一般。
车窗贴着防偷窥膜,挡板也被伸上去了。
后座成了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私密空间。
江斯年微微垂眸跟林星津对视,眼底的温柔缱绻都快要溢出来,“怎么过来了?”
“因为想马上见到你。”
“不怕被拍?”
林星津摇摇头,“小心点没事的。”
过了一会,她又说,“拍到就拍到了吧,我们不是合法的夫妻吗。”
江斯年本就薄弱的自制力被这句话冲开了一道细缝。
他伸手把林星津抱到腿上,大掌桎梏住她的后颈,微微用力将她推向自己。
唇上传来滚烫柔软的触感,先是缓缓试探,而后逐渐攻城略地。
缠绵的亲吻间,江斯年的鼻尖恍惚漫开了玫瑰的香气。
林星津仍然没学会在接吻中换气。
毕竟是在车上,江斯年并没有做的太过分,在林星津喘不过气之前,他就松开了她。
指腹捻了捻她柔软的小耳垂,似是在提醒她呼吸。
可玫瑰的香气越来越浓郁。
眼神定格在某一处,江斯年终于确定这不是他的错觉。
“晨晨的花店开始营业了,”林星津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洁白如瓷的皮肤燃起一抹红,从耳根一直蔓延至眼尾,“我觉得好看就买了……”
江斯年轻笑一声,声线低沉而有磁性,“送给我的?”
“……嗯。”
玫瑰花束被小心地放置在精美的礼盒之中。
毫无疑问,这是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
大概是他们接吻的时候,林星津不小心踢开了盖子,才让这份惊喜提前曝光了。
白皙修长的手指温柔地触碰着这些还带着露珠的玫瑰,江斯年甚至都不敢用力。
他低头亲亲林星津,“谢谢江太太给我的仪式感,我很喜欢。”
林星津靠在他肩头,双手亲昵地环着他的腰,有种莫名的成就感,“你喜欢就好,这些玫瑰都是我一朵一朵挑选出来的,这上面的蝴蝶结也是我亲手系的。”
在成为江太太的第三年,她开始学着爱她的江先生。
如同江先生爱她那般。
江斯年闻言,立马翻开林星津的手认真检查起来,生怕她受伤。
“我又不是笨蛋,我戴手套了。”
江斯年亲亲她的掌心,“嗯,我的津津最聪明了。”
看了眼窗外疾驰而去的风景,江斯年问:“不回酒店吗?”
“不回,我们回墅江公馆。”
酒店环境再好,到底也不能和家里比,江斯年需要好好休息。
而且,她的婚戒也在那里。
—
温柔的夜风从没关严实的窗缝中跃进来,穿过复古的窗帘,吹散了萦绕在主卧久久不散的热潮。
床铺凌乱,偌大的卧室却空无一人。
只有一束红玫瑰在夜色中热烈绽放着。
许久之后,浴室的门开了,江斯年先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穿着立领的黑色浴袍,领口松垮地散着,黑色的纹身上明晃晃地印着一个可爱的小牙印。
头发也还湿着,他伸手将头发随意往后扒了两下,露出光洁的额头,全然不似平日里严谨的形象,却平添了几分少年感。
等换好新的床单被套之后,江斯年重新走进了浴室。
这次终于不是他一个人出来了。
江斯年抱着浑身泛粉的小娇娇从浴室里走出来。
只是刚沾着床,林星津就扑腾着想往另一边滚。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江斯年身体力行地向她诠释了什么叫“小别胜新婚”。
平日里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偏生在这种时刻却又凶又坏,总是喜欢看她哭。
即使已经结束很久,那种灭顶的欢愉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林星津暗自腹诽,江斯年根本不需要休息,真正需要休息的人是她才对。
可惜她的那点力气根本不够看,江斯年宠溺地看着她扑腾了一会,轻轻松松就将她压制住,重新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怎么,还有力气闹?”
刚刚也不知道是哪个小骗子哭着跟他求饶,说自己不行了,现在看来他是上当受骗了。
江斯年的黑眸闪过一抹幽光,作势要去解她的浴袍,吓得林星津手忙脚乱地去按他的手。
微颤的指尖按在江斯年的手背上,眼底水雾氤氲,漂亮的眼尾还晕染着未褪的春色,林星津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可怜兮兮地冲着他眨眼睛。
“乖乖听话。”江斯年当然知道她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刚才不过就是吓唬吓唬她。
给林星津喂了点温水,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吹风机,“过来,哥哥给你吹头发。”
林星津被折腾累了,软软地趴在江斯年的大腿上任由他动作。
五指微微张开,她对着灯光欣赏自己的婚戒,也不知道江斯年是怎么办到的,戒指的尺寸竟意外得合适,款式简洁大方,也是她喜欢的。
他好像总能准确无误地摸准她的喜好。
她的头发又长又密,还是天生的自然卷,给她吹头发算得上是一个“大工程”,偏偏江斯年每次都乐此不疲。
等江斯年给她吹干头发,林星津早已趴在他腿上困得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宝贝,明天有时间去见一个人吗?”江斯年温柔地与她十指交握,两枚同款式的婚戒在暖色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谁啊?”
林星津蜷缩在江斯年的怀里,白皙泛粉的脸颊紧贴在他的胸口处,小小的声音近乎呓语。
“夏菁。”
一听到这个名字,林星津像是一下子不困了,猛地抬头看向江斯年,“夏菁?”
“嗯。”江斯年的声线平淡无波,“她现在人就在南城。”
“我相信你,见不见她都一样。”
江斯年亲亲她的头顶,“我知道,但是对于当年的事情,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林星津沉默三秒后,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好奇。”
但这种好奇并不是因为在意夏菁,而是纯粹好奇谣言产生的原因。
她蹭蹭他,“你来安排吧。”
“好,我来安排。”江斯年搂着她,轻轻拍她的后背,“现在乖乖睡觉。”
—
夏菁想,林星津和江斯年不愧是夫妻,就连打量她的眼神都如出一辙——
都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直到这一刻,夏菁才清楚地意识到原来她连跳梁小丑都算不上,因为他们对她根本没有一点印象。
“其实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夏菁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林星津缓缓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当初为什么要做好事不留名
第二天, 微风轻拂,阳光正好。
温暖和煦的阳光穿过未被拉严实的窗帘缝隙斜斜洒入卧室内,为绵软厚重的地毯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滤镜。
房间中央的大床上, 一侧的被窝微微鼓起,另一侧却空着,显然男主人已经起来了。
“咔哒。”
卧室的房门被人轻轻打开, 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津津。”刻意压低的声线,深沉而温柔,“该起床了。”
可惜收效甚微。
“唔……”
林星津嫌吵似的往被子更深处躲了躲,黑色的长卷发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
江斯年被她下意识的小动作可爱到了,突然有些不太舍得喊她起床了。
只是去接夏菁的司机已经出发,更重要的是他的江太太也到了该吃早餐的时间。
“宝贝、心肝、乖宝、小公主……”
跟玩点名游戏似的, 江斯年将那些不能跟外人道也的爱称挨个唤给林星津听。
不堪其扰的林星津从薄被中伸出一只白皙莹润的手,因为找不到目标而在空气中乱摸着。
江斯年宠溺轻笑,很是自觉地把脸凑了过去。
林星津终于如愿捂住了江斯年的嘴, 低哑而绵软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带着些许起床气,“江斯年闭嘴。”
明知道今天要早起, 昨晚还这么折腾她。
即便江斯年后来给她按摩了很久,林星津依然觉得身体里盘旋着一种很异样的感觉。
江斯年诧异地挑眉,许久没听到林星津这么连名带姓叫他了。
不愿意喊老公就算了, 现在怎么连哥哥都不叫了。
真是被惯坏了。
他想,必须要好好“教训”一下才行。
于是,林星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柔嫩的掌心被啄吻了一下,濡湿的触觉带来无所适从的酥麻感。
正当她慌乱地想要把手藏起来时, 江斯年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林星津明显还没睡醒。
微挑的眼尾还洇着旖旎的红, 纤长的眼睫时不时轻颤几下, 却至终不肯睁开眼睛看江斯年。因为受到惊讶而微微张着红唇,隐隐露出一点嫩红的舌尖。
滚烫炙热的气息拂在林星津的耳畔,江斯年的声音带着笑意,“这么困啊?”
“嗯。”林星津闭着眼睛,困倦地点了点头,“困死了。”
除了最后一场灭国的重头戏,林星津在《盛世》的戏份基本上都已经拍完了,所以她短暂地拥有了几天空闲的假期。
她在假期的第一天睡会懒觉,无可指摘!
可江斯年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还困呀,那我给津津醒醒神。”
醒醒神?
怎么醒?
不放她回去睡觉吗?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江斯年就已经捏着她的下巴,重重地亲了过来。
避无可避,只能仰着头被迫承受对方强势的侵略和占有。
细白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衬衣一角,没一会又痉挛似地松开……但很快,便有一只大掌缠了上来,穿进她的指缝中,慢慢与她十指相扣。
许久之后,江斯年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林星津。
有些炸毛的碎发被热汗浸湿沾在潮红的脸侧,林星津缓缓睁开眼睛,沾着水雾的眼眸茫然无措地盯着卧室的一角,秾丽的红唇漾着水泽,像是被揉碎滴汁的花瓣。
纯与欲这两种极端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漂亮得令人心颤。
林星津湿漉漉的指尖按在江斯年的肩上,却连捏他一把的力气都没有。
偏偏埋在她脖颈处的男人,还在一本正经地问她:“现在还困吗?”
林星津:“……”
确实不困了。
就是想咬人。
江斯年温柔地吻着她的脸颊,“抱你洗漱好不好?”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含糊不清的“嗯”。
江斯年跟剥嫩莲子似的,把林星津从被子里剥了出来,一边亲她,一边抱着她往浴室的方向走。
片刻之后,浴室里传来林星津小小的惊呼声,“司机去接夏菁了?我们是要在家里见她吗?”
江斯年成功被林星津自然而然唤出的“家里”二字取悦到了。
他把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林星津,笑着应道:“嗯。”
把见面的地点定在墅江公馆,江斯年有自己的考量——
再没有比家里更安全,更能让林星津放松的地方了。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是你说让我来安排的。”江斯年有些无辜地摊了摊手,“而且,我这不是来叫你起床了吗?”
林星津:“……”
—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林星津一眼就望到了那面视野开阔的大落地窗。
同过去别无二致,窗外的小花园里满是招摇的生机。
还有同样热烈而肆无忌惮的阳光。
只是时间变了,林星津的心境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记得很清楚,上一回在这里用餐,还是初春时分。
那时候,她跟江斯年还是协议夫妻,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
因为发现了江斯年胸口的纹身,误会他喜欢别人,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那时候,江斯年只有站在她看不到的角落,才敢将眼底浓重的爱意暂时释放。
时刻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心思被林星津察觉后,会被拽去民政局离婚。
可现在已至暮春,炙热浓烈的夏天马上就要来了。
她和江斯年成为了最亲密缠绵,可以分享彼此一切的爱人。
想到这,林星津侧眸看向江斯年,素来清冷的黑眸里满是笑意。
餐桌上照例摆着满满当当的早餐,全是林星津喜欢的。
江斯年正在给她剥鸡蛋,感受到她专注的目光后,薄唇微勾,揶揄道:“乖宝,老公再怎么秀色可餐,也是填不饱肚子的。”
林星津单手托着下巴,指尖忍不住戳他清隽的脸庞,“就是觉得你好厉害,能坚持喜欢我这么多年。司嘉树说……”
她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
听到林星津提起司嘉树,江斯年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他还没亲自登门给津津道歉呢。
江斯年想,择日不如撞日,待会就给司嘉树发消息,让他也过来一趟。
“他说什么了?”
“他说,我如果错过了你,就再也遇不到像你这么爱我的人了,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江斯年将剥好的鸡蛋放到林星津面前的小碗里,又给她盛了粥。
做完这一切,他才说:“因为津津值得。”
语气纵容而缱绻。
林星津愣了愣才明白江斯年是在回应她之前的话。
因为这辈子就只认准了林星津一个人,因为林星津值得,所以即便再漫长的的等待,他也甘之如饴。
更何况,命运早已将最甜美的果实赐予了他。
—
“夏小姐,这边请。”齐叔帮着打开了阳光房的门,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太太在里边等您。”
夏菁下意识地朝里面望去。
正巧林星津听到动静,循声望向了门口的方向。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光影穿过玻璃影影绰绰地洒入室内,静谧、舒适。
林星津坐在沙发上,微微侧着头,长卷发只用一根珍珠簪子挽了起来,偶有几缕碎发散落在精致的脸颊两侧,更衬得皮肤白皙如瓷。
她甚至都没有化妆。
夏菁下意识地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过分精致的妆容,甚至在临出门前还重新换了一套更为隆重的衣服,只是为了不在林星津面前露怯。
林星津和夏薇在同一个剧组拍戏。
以夏菁对夏薇的了解,当她知道自己姐姐的前男友是如此厉害的人物时,她一定会忍不住炫耀。
也许是被林星津听到了什么,所以江斯年才会这样大动干戈地找她过来解释。
夏菁原以为林星津会对她的存在感到介意,却没想到两人真正见面时,会是这样的情景——
对方只是从容地看着她,眼中没有厌恶,更没有嫉妒。
林星津的膝上放着一本书。
在夏菁进来之前,她一直在看书。
夏菁遥遥望了一眼,只见上面写满了笔记。
这一幕,让她恍惚回到了高三那一年。
南城一中有个小花园,因为那里距离教学楼远,加上植被茂盛、环境清幽,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早恋小情侣们偷偷约会见面的最佳场所。
直到后来,教务处在那里安装了监控之后,去的人才渐渐变少了。
但林星津却一直都很喜欢那个角落,每次吃完午饭都会去那里坐坐。
就像现在这样。
很安静,很专注,但也很迟钝。
迟钝到从未发现有人在不远处专注地看着她,甚至用手机记录着她的身影。
迟钝到连她这个外人都发现了江斯年的心思,偏偏林星津这个当事人还一无所知。
“夏小姐。”林星津的嗓音清冷,没有一点起伏,就像是在招待一个无关紧要的客人,“请坐。”
夏菁在林星津的对面入座。
林星津伸手给她倒水。
因着她的动作,宽大的袖子微微向上滑去,露出一截骨肉匀称、白皙细嫩的小臂。
林星津自己没发觉,可夏菁却瞧得分明,那白嫩的手臂内侧散落着点点红痕。
像是被人桎梏着手腕,重重吮吻出来的。
还有那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婚戒。
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夏菁的瞳孔还是不由得一缩。
林星津和江斯年是真的在一起了。
“其实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
林星津没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夏菁。
夏菁笑了笑,似乎也没想要林星津给她什么回应,“你不记得也正常,因为那时候我们之间还隔着一扇门呢。”
林星津终于被她的话勾起了一点好奇心,“什么意思?”
“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我和江斯年会成为大家嘴里的一对吗?”
“好奇。”
她若是不好奇,夏菁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说起来,这事跟你还有很大的关系。”夏菁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了口温水,“你还记得有一次你上完体育课却突然来了例假的事情吗?”
林星津当然记得,她诧异地看向夏菁,“厕所的那个好心人是你?”
“是我。”夏菁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但又不是我,因为东西不是我买的,我最多算个帮忙递东西的工具人。”
林星津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什、什么?”
夏菁勾了勾唇,看来有很多事情江斯年都没有告诉过她。
林星津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因为第二天体育老师要外出参加活动,所以班主任特意将最后一节课改成了体育课。
按照惯例,上完体育课后,学生要将所有的体育器材归还到操场边上的器材室去。
两人一组。
那次刚好轮到林星津和叶雨淇,可偏偏叶雨淇因为家里有事请假了。
林星津虽然长得漂亮成绩好,但性格孤僻不爱理人,除了叶雨淇以外,她在班上根本没有其他朋友,因此压根没有人注意到林星津落单了。
好在那天要归还的东西不算多,林星津自己搬了几趟也就搬完了。
只是当她正准备回教室的时候,小腹处猛然传来一阵剧痛。
林星津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窘迫的神色。
站在厕所的隔间里,她脸色苍白地看着被弄脏的浅灰色运动裤,有些不知所措。
临近放学,基本上不会再有人来这里上厕所,也就意味着她向其他人求救的可能性为零。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学校,她再出去似乎成了唯一可行的方法。
林星津没有手机,手表也摘掉放教室了。
时间在不停地流逝,可是她已没有了对时间的概念。
她低头看着脚尖,心想等天色暗了,应该就能出去了。
可人太容易被环境影响了。
望着厕所狭小的气窗,沮丧裹挟着无助向林星津铺天盖地地袭来。
她不该拒绝林家司机的接送,即便那只是许蔓婷为了讨好林缜随口一说的提议。
不然她这么长时间没出去,司机总会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不远处的广播里响起了每天都重复的音乐声。
那是南城一中的放学铃。
再等一会就可以出去了。
可惜,这样的自我安慰对于此刻的林星津来说作用不大,
小腹处的疼痛感一阵阵地向她袭来,思绪不受控制地发散,如果妈妈还活着就好了……
林缜最近这几天都在公司加班,至于许蔓婷……大概巴不得她永远都不要回来。
她好像真的从未被亲人偏爱过。
广播里的歌声遮掩住了进来的脚步声。
直到她所在的那扇门被人轻轻敲了几下。
一道女声透过门板传了进来,“里面有人吗?”
“有。”林星津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同学,你是不是来例假了?我看你在里面待了挺长时间了。”
“嗯。”
“那我把东西给你递进来,你接好。”
对方的话音刚落,穿过隔间的门缝,一个黑色塑料袋被人塞了进来,里面装着林星津目前最迫切需要的东西。
“谢谢你。”除了不断重复这三个字,林星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对方的善意。
“不用客气。”
接着,脚步声渐渐远了。
那个女生似乎是出去了。
林星津有些遗憾地想着,这样就没法当面跟对方道谢了。
谁知,没一会工夫,那个女生又重新折返了回来。
只是这次她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古怪,像是在极力压制着某种不好的情绪,“同学,我把校服放在外面的洗手台上了。”
林星津看着自己被弄脏的裤子,虽然她确实很需要,但这毕竟是对方的校服。
“不用了,谢谢你。”
可对方的态度也很坚决,似乎还有些不耐,“我已经给你放那了,你用完以后把校服放失物招领处就好。”
生怕林星津还要说出拒绝的话,女生再次走了出去。
这次她是真的离开了。
等林星津收拾妥当追出去,外面早已空无一人。
只剩下宽大的校服被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洗手台上。
后来林星津还在这件校服的口袋里找到了几条速溶的红糖姜茶。
叶雨淇知道这件事情后,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了好长时间。
“津津小可怜,还好遇到了雷锋。我再也不把你单独一个人留在学校了。”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以后如果我再请假,我就让我爸爸把你的假也一块请了。”
林星津喃喃重复道:“雷锋?”
“可不就是雷锋嘛,做好事不留名,连还校服都只是让你送到失物招领处去。”叶雨淇有模有样地分析着,“这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她是谁呀。”
后来,叶雨淇陪着林星津将洗干净的校服放到了失物招领处,两人等了很久也不见那位好心人来取。
直到上课铃响,她们不得不先回教室。
可下节课再过来的时候,那件校服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
种种迹象表明,它的主人把它领回去了。
现在回忆起来,确实有很多可疑的地方值得深思。
那是一整包尚未被拆封过的卫生棉,用黑色的塑料袋装着,像是被人急匆匆从便利店带出来的。
而且那件校服的尺寸大得出奇。
出于好奇,林星津试穿过。
衣服的下摆都快到她腿根处了,袖子也很长,她捋了很久才把手露出来。
基于这些,叶雨淇猜测对方可能是个大块头、高个子的女生。
她们俩找遍了全校类似体型的女生,可惜都不是。
“怎么会找不到呢?咱们学校又不允许外校的人进来,所以肯定就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啊。”
林星津也觉得奇怪。
那个女生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般。
“你说会不会是红衣学姐做的好事?”
叶雨淇虽然胆小但很爱看恐怖电影,还没等林星津否定掉这个离谱至极的猜测,她就已经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她摸了摸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声线发颤,“津津,要不咱不找了,有缘自会相见。”
林星津其实还想找,但是线索实在太少了。
她甚至想过查监控,却被保安告知那一块区域压根就没有安装监控。
这件事最后就只能这么不了了之。
——
“那个人是江斯年?”
“是他。”夏菁的手指勾划着水杯的外壁,将事实和盘托出,“东西是他买的,校服也是他的。”
江斯年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有很多人都在背后关注着他。
所以,他火急火燎跑去学校便利店买卫生棉的事情很快就在学校传开了。
只是没人敢拿这种事情去调侃他,最多就是在背后偷偷议论。
夏菁记得很清楚,第二天她刚走进教室,就有女同学偷偷跑过来问她,是不是跟江斯年在一起了?
因为有人看到江斯年把买来的卫生棉递给了她。
如果不是男朋友,哪个异性会帮忙买这么私密的东西。
夏菁想,她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也许是虚荣心作祟,也许是觉得这样能让她离江斯年更近一些。
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红着脸低下了头。
于是没过多久,就有了她跟江斯年正在早恋的传闻。
只不过那个时候,早恋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没有人会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说,更何况其中一位当事人还是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江斯年。
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江斯年一直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离谱的谣言存在。
“我喜欢他。”夏菁坦言道,“那时候他看了你多久,我就在背后看了他多久。”
夏菁不是偶然出现在操场那里的。
那次是高三月考,她跟江斯年恰好在同一个考场,见江斯年提前交卷,她也跟着交了卷。
她当时就跟在江斯年的后面,校服口袋里还揣着要送给他的情书。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表白,急得都要冲进女厕所的江斯年就率先开口了。
“同学,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我真的非常非常嫉妒你。我跟江斯年不在一个班,但每周两次的数学竞赛辅导课我们是一起上的。我那时候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他总该对我有印象了吧,结果他不经意望向我的眼神里依旧充斥着陌生。”
“他只记得你,也只看你。”夏菁苦涩地笑了笑,“有一次我甚至看见他在给你写情书。一个简单的开头称呼他就写了五分钟,从‘林星津’改成‘星津’,再改成‘星津同学’,最后又改回‘林星津’。你能想象当时的那个场景吗?他可是江斯年啊!”
对于夏菁来说,江斯年可以不喜欢她,可以对每个向他示好的女生无动于衷,但他绝对不能这么卑微地暗恋一个女生。
林星津早已没了一开始从容淡定,纤长的眼睫垂着,遮挡住了她眼中的情绪,让人猜不透她此刻的想法。
夏菁压根就不在乎林星津在想什么。
她坐直身体,竭力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与自尊,“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从头至尾江斯年都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他只喜欢喜欢你,从高中开始。至于那个谣言,确实是因为我的默许才会传出来的,我跟你们道歉,对不起。”
夏菁走后,林星津坐在沙发上愣怔了很久。
那本书依旧摊开在林星津的腿上,只是书的页角却在她无意识的小动作中被搓成了一个细长的小卷。
直到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才彻底“解救”了这本书。
对方半蹲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温柔地将她脸上的碎发拂到耳后,接着又轻柔地擦拭掉她脸上的眼泪。
“怎么哭了?”
滴落下来的眼泪落在书页上,晕开成一朵朵狼藉的水花。
林星津哽咽着叫他的名字,“江斯年。”
江斯年佯装不高兴地勾了勾她的小鼻尖,“怎么又连名带姓叫老公的名字,嗯?”
林星津猛地扑进他的怀里。
因为半蹲的姿势,江斯年重心不稳,直接被她扑倒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缓冲了这股力道,倒也不疼。
“当初为什么要做好事不留名!”林星津捧着他的脸,红着眼睛问他,“不然跟你早恋的人就是我了。”
作者有话说:
半夜醒过来的江总:不是,我当初有病啊,为什么要做好事不留名!
下章就来说说江总的情书。
完结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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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老公,我爱你。”
这两天, 林星津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墅江公馆,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因为这栋江斯年斥巨资拍下送给新婚太太的礼物实在是太大了,根本探索不完。
公馆的地下室一分为二。
一半是酒窖, 里面全是江斯年这些年从世界各地搜罗、拍卖来的名酒,每一瓶都价值连城。
林星津看到的时候还惊了一下,“你这酒量, 还收藏酒呢。”
她可还记得江斯年喝醉时的可爱模样。
江斯年的眼中似有怀念,“我以为你喜欢。”
“什么?”林星津一脸诧异地看着江斯年,“我的酒量比你还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这些?”
“我之前看你研究过红酒。”
“我什么时候研究过……”林星津及时止住了话头,“那是在给叶叔叔准备生日礼物。”
叶父过生日,正好他喜欢喝红酒, 叶雨淇就打算用自己的零花钱买瓶红酒当生日礼物送给他。
可惜,她们两个人都不懂红酒,所以那段时间经常凑在一块研究红酒。
“当初雨淇还想让叶叔叔认我当干女儿, 不过我没答应。”
江斯年没问为什么, 因为他能猜到原因。
“雨淇生下来就没有妈妈,叶叔叔是她一个人的, 我不能分走她的父爱。”
林星津比谁都羡慕叶雨淇,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不能答应叶雨淇的提议。
她扬头看向江斯年, “我这人是不是挺奇怪的。”
江斯年把林星津揽进怀里,轻轻摸着她的后脑勺,“不奇怪。”
他很清楚,对于林星津来说, 如果不能百分百彻底拥有, 她宁可不要。更何况, 她那么喜欢叶雨淇,自然也希望对方能独享父爱。
林星津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心疼,伸手回抱住他,“不过我现在有你了。”
江斯年给了她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宠爱,她再也不用羡慕别人了。
还有一半空间被改造成了家庭影音室。
白天江斯年陪着林星津探索她的家,到了晚上两人则是亲昵地靠在一块看电影。
之前江奶奶说江斯年每次看《黎明之前》都会哭,林星津其实并不怎么相信,直到她亲自陪他看了一遍。
《黎明之前》虽然是悲剧电影,但节奏感极佳,起承转合恰到好处,反转的设定也非常引人入胜。
虽然对剧情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他们依然看得很认真。
“我记得导演为了抓拍出那种破碎的光影感,就这短短的十几秒钟我们一共拍了四天。”林星津扭过头,轻声对江斯年分享着这段拍戏的经历,“我当时差点都崩溃了,因为每次重拍我都需要重新声嘶力竭一遍。不过现在回过头再看,还是挺值得。”
电影上映后,作为新人演员林星津的演技收获了一致好评,很多观众表示对她所饰演的角色产生了共情。
江斯年短促地应了一声。
室内昏暗,林星津又被江斯年抱着,她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颚线和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
“你怎么了……”林星津话还没说完,江斯年就低下头吻住了她。
同时,江斯年与她肌肤相贴的那处濡湿而潮热。
一个离谱但合理的念头涌上林星津的心头。
“哥哥,你哭了吗?”
江斯年没说话,只是把林星津提到了自己的腿上,摩挲了几下她的后颈,然后更用力地吻了下来。
林星津在看电影和跟江斯年接吻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他们吻了很久才分开。
“嗯。”江斯年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林星津的耳边响起,像是在回应自己的失态,“明知道是假的,可还是觉得很心疼。”
林星津的心跳骤然加快,一种难以言说的满涨感充斥在她的心脏处。
“电影里都是假的。”她抱着江斯年的脖子,眼神明亮而认真,“在你怀里的我才是真实存在的,因为你我现在很幸福。”
他们坐在沙发上断断续续地接着吻。
在昏暗的空间里,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欲望蒸腾间,林星津的手按到了一个方形的包装。
氤氲着水雾的眼睛聚焦了很久才将视线定格到这物件上。
下一秒,她的脸上染上绯红,如同摸到了一个烫手山芋,“这里怎么会有这个?”
江斯年很克制地解释道:“家里出现必需用品不是很正常吗。”
接着又问:“我可以使用它吗?”
他声音低而缓,带着某种压抑的,即将不受控制的情愫。
林星津如同受到蛊惑一般,点了点头。
几乎是一触即燃。
两人依旧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巨型屏幕里的电影也在继续播放着下面的情节。
就连低缓的背景音乐都像是在为他们助兴。
林星津的腿跪在沙发上,全靠江斯年撑着她,才不至于倒下去。
她的脸上露出难以承受的表情,眼睛湿漉漉的,一只手捂着小腹,不住地抽气,“我不喜欢这样……”
江斯年的大掌桎梏着她的腰不放,借着来自屏幕上微弱的光线,他认真地审视着林星津的每一帧面部表情,发现她看上去并不像是真的不喜欢。
小骗子。
“宝贝,是你自己说喜欢这样的。”
“唔。”林星津靠在江斯年肩头,咬着下唇小声呜咽着。
江斯年还在试图跟她讲道理,“就连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做事情是不能半途而废的。”
有时候对爱人适时的严格也是一种情/趣。
电影早已放完,整个屏幕陷入黑暗。
“宝贝,你觉得在这里修一个浴室怎么样?”
林星津原本躲在他怀里都快睡着了,听到这么不着调的提议后,要不是没有力气,她恨不得扑过去捂江斯年的嘴。
捂不到江斯年的嘴,她就只能捂住自己的脸,纤细的手腕上还有被江斯年捏出来的红痕。
林星津平常不爱哭,可是每次情/事过后,她都能哭得满眼泪水。
眼尾是红的,鼻尖是红的,脸颊也是红的,嘴唇更是被亲得又红又肿,既像熟透了的浆果,又像被暴雨侵袭过的花瓣。
看上去格外惹人怜爱。
江斯年捞过自己的外套将林星津仔细裹好,才抱着她走出了影音室。
公馆佣人们有自己专门休息的地方,所以这时候不用忌讳会碰到外人,江斯年抱着林星津肆无忌惮地穿梭在寂静无人的公馆内。
坐在温度适宜的热水中,林星津渐渐从那种发懵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喊你陪我看电影,结果你就做这种事情?”
身体的酸乏让她忍不住向江斯年“兴师问罪”,全然忘了自己才是主动撩拨的那一方。
江斯年向来宠她,很自觉地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揽,“嗯,都怪我,怪我没有定力,津津主动亲我,我就把持不住了。”
他认错认得这么快,林星津心里想的那些“教育”人的话一句都用不上了。
愣了几秒后,她近乎无理取闹地说道:“以后能不能只亲我?”
江斯年面无表情看了林星津一会儿。
在她心虚地想往水里藏之前捏着她的下巴,在她红肿的唇上咬了一口,惹得怀里的人娇气地喊了声疼。
他难得没有惯着林星津,语气不容商量,“不能。”
“不能就不能吧。”林星津很识时务地跟他低头,“老公,我爱你。”
江斯年:“……”
好不容易板起的脸在瞬间破功,嘴角的笑意根本藏都藏不住。
—
阳光透过窗明几净的大落地窗跃进屋子,带着暖意的光束在空气中层叠,除了偶尔敲击键盘的声音,偌大的书房内再无其他动静。
突然,书房的门被人敲了敲。
江斯年的目光从笔记本移向门口,正好对上一张明媚的小脸从门缝里探进来。
他尚未开口,对方就清了清嗓子,学着许秘书的模样说道:“江总,夫人来了,她说要见您。”
江斯年知道江太太这是戏瘾犯了。
他重新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看着上面的数据,声线低沉:“不见,告诉她我在忙。”
可惜,听到他这么说,对方非但没有退出去,反而又往前走了一步,“但是您的夫人说她特别想您,因为您已经有一个小时没理她了。”
她的声音不似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嗲意,像是在抱怨他的冷落,又像是在撒娇。
这让江斯年还怎么继续往下演?
薄唇忍不住勾出一个纵容的弧度,他朝林星津张开双手,“过来,老公抱抱。”
座椅宽大,坐两个人绰绰有余。
林星津如愿地坐到了他的怀里,百无聊赖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数据,就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她一边玩江斯年修长的手指,一边问他:“你不去公司真的没事吗?”
江斯年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耳畔,带来细微的痒意,“没事,跟Quentin的合作刚告一段落,我正好给自己放个假。”
林星津好不容易有几天假期,他当然要在家陪着她。
更何况他在家也一样能处理公司的事务。
“我们今天去老宅吃饭吧,顺便还可以在那住一晚。”林星津提议道。
她跟江斯年在一起以后,一次都没回去过。
现在想想,好像挺不应该。
大概是知道她拍戏累,尤佳偶尔给她打电话,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催她赶紧去休息了。
江斯年轻笑一声,“我以为你不喜欢去老宅呢?”
“怎么可能?我之前不喜欢去,是因为你的家人都对我太好了,我是怕自己以后会舍不得跟你离婚。”
这种来自家庭的温情,对于林星津来说太弥足珍贵了。
可如果她注定只能短暂地拥有这一切,那她宁可从一开始就不要这些。
没有得到过,那也就谈不上会失去了。
“津津。”
江斯年搂在她腰上的手倏地加重了力道,他不喜欢她用这种语气说话。
林星津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大掌,“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怕了。”
“那我给母亲打个电话,告诉我们要过去,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跟江斯年想的一样,尤佳一听他们要过来,简直高兴坏了,“那你们早点过来,我得赶紧让厨房多准备几道津津爱吃的菜。”
“嗯,我跟津津收拾一下就准备出门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等江斯年挂断电话,林星津凑过去,语气中带了几分心虚,“妈妈之前给我的玉镯,你放哪了呀?”
上一次去江家老宅,林星津觉得受之有愧,只戴了一会便以怕弄坏为借口把玉镯取了下来。后来又因为某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跟江斯年闹得不欢而散,这只镯子的下落她是一点都不知情。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江斯年一定帮她好好收起来了。
“妈妈既然把玉镯送给我了,那她心里肯定是想我戴着它的,平时拍戏不方便也就算了,回家肯定是要戴的。”
江斯年对林星津的每一样东西都如数家珍,“给你放在衣帽间的珠宝展示柜里了。”
他的话音刚落,林星津就急忙往卧室的方向跑。
这段时间江斯年又给她添置了不少首饰,立于衣帽间中央的展示柜在灯影光效下,如同一道璀璨的星流。
蓝色丝绒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只细腻莹润的玉镯。
林星津小心翼翼地把镯子取出来,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她看看无名指上的戒指,又看看手腕上的玉镯,满意地对身后的江斯年说:“这下可以出发了。”
江斯年上前一步,两人的影子在光影下缠绵地交叠在了一块。
时光仿佛回溯到了几个月前。
只是那时候对他避之不及的林星津,此刻却乖顺地被他搂在了怀里。
江斯年亲亲她的头顶,“出发吧。”
作者有话说:
被分了个急活,只能先肝这么点了,这章继续发红包。
第69章 所以这是江斯年写给她的情书
两人刚走到楼下, 林星津就接到了戴黛的电话。
“星津,你快去看微博。”
林星津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点开微博一看, 才发现是戴黛@了她。
最近网上很流行一个话题——#请接收你的五月甜妹#
很多女生拍了美美的照片之后,还会@自己的好友一起玩,就跟成语接龙似的。
林星津没想到戴黛也跑来凑这个热闹, 她的语气有些难以置信,“你觉得我像甜妹?”
“对呀。”戴黛在电话那头应得理直气壮,背景里还能听到很大的风声。
戴黛的电影杀青之后,她如约来《盛世》剧组探班。
林星津也终于知道她在电话里多次欲言又止的原因——
戴黛决定退圈了。
林星津闻言愣了好久,情绪难辨,“你之前说有件事想当面跟我说, 就是这事?”
戴黛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嗯, 在心里憋了好久, 现在终于能告诉你了。”
“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林星津其实并不是很能理解戴黛的决定。
戴黛比她早入行几年,演技过得去, 也积累了一定的粉丝基础,尤其是她跟苏时遇合作的电影才刚刚杀青,只要她坚持下去, 她绝对可以拥有一个很美好的未来。
“就是感觉太累了,你也知道的,我其实并不喜欢演戏。”戴黛的家庭条件并不好,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争取某个角色差点被投资商欺负了去。
“现在该还的债都还清了, 我也该过过我自己喜欢的日子了。”戴黛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 “毕竟我也就活这么短短几十年。”
林星津抿了口温水, “那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以后还没想过,现在就想出去好好玩一圈。”
说完,戴黛露出可怜兮兮的目光,“星津,瞒了你这么长时间,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
戴黛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亲亲热热地挽住她的胳膊,“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的。”
林星津水润的黑眸直视着她,“其实我也有一件事瞒了你很长时间。”
“你也有事瞒着我?你该不会也准备退圈了吧?那正好,咱们可以组团出去玩了。”
戴黛越说越兴奋,恨不得现在就订好机票跟林星津出去玩。
“我结婚了。”
“不就是结婚……”戴黛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星津,“你说什么?”
林星津语气平和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两年前就结婚了。”
这下戴黛是真的不淡定了,她“噌”一下站了起来,“是我想的那种结婚吗?”
林星津:“……”
戴黛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轻咳几声缓解尴尬,“我的意思是你隐婚?”
“对。”
“那你先生……”
这“先生”二字戴黛说着都觉得别扭。
事实上从林星津告诉她自己已婚的消息后,她的脑袋就一直处于一种发懵的状态。
她本以来自己退圈的消息已经足够炸裂,没想到林星津直接给她来了个深水鱼雷。
“是江斯年。”
戴黛跟着轻声重复了一遍,总觉得这名字听上去很耳熟。
两秒后,她再次瞳孔剧烈收缩,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这个名字她当然觉得耳熟,上次江斯年上热搜的时候,她还跟林星津讨论过江斯年的妻子到底是不是演员。
戴黛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盯着面前的水杯喃喃自语,“原来我曾经离真相这么近!”
江斯年的妻子不仅是演员,还是她的好朋友。
“我本来那次就想告诉你实情的,结果你突然没信号了。”
“不怪你,不怪你,要怪就怪我那个剧组信号太差。”聊着聊着突然掉线的情况太常见了,戴黛知道林星津不会骗她。
“网上说他一到法定年龄就领证了,所以你们是不是从高中就开始谈恋爱了?”
林星津神色一顿,“不是。”
“那是大学?”
“他大学是在国外留学。”
戴黛了然地点点头,“那一定就是先婚后爱了,听着就好浪漫!”
—
江斯年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林星津站在窗前发呆。
如水的月色将她的身形勾勒得极其纤瘦,莫名得让人觉得心疼。
“怎么了?”他从身后抱住林星津,清冽的木质香调气息温柔而强势地裹挟而来,“是今天跟朋友见面不愉快吗?”
嗅到熟悉的气息后,林星津松懈掉全身的力气,任由自己跌落进江斯年充满安全感的怀抱里。
“没有,就是戴黛跟我说她要退圈了。”
“舍不得她?”
“有点,不过这是她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我尊重她。”
“那怎么不开心?”
林星津摇摇头,“没有不开心,我就是觉得有些混乱。”
江斯年的语气温和,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地试探,“那津津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在混乱什么,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戴黛说她不喜欢演戏,所以当她不再被债务所困扰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退圈。然后我就想到了我自己,我当初是因为我妈妈才想进这个圈子拍戏,那《沦陷》应该就是我的终点,按照她的说法我拍完《沦陷》是不是也该准备退圈了?”
林星津的思绪是真的很混乱,连带着语序都有些颠三倒四。
此时的江斯年成了她最忠诚的观众,他从不出声打断,只是耐心地等待着林星津继续往下说。
“可是我又想,如果撇开这些外在的因素,我自己喜欢演员这个职业吗?”
江斯年不动声色地问道:“那结论呢?”
“我很喜欢这个职业。”
这些年,她好像不单单只是在为了延续沈晨的梦想。
不然她不会因为通过一条戏而感到高兴,不会因为网友的认可而激动得半宿都睡不着觉。
江斯年垂手亲亲她的小耳朵,一点一点引导她说出心里话,“既然喜欢,为什么还会觉得混乱呢?”
林星津目光怔怔地看着江斯年抱着自己的那双手。
这是一双非常漂亮的手。
修长白皙,骨节秀颀,如竹似玉,在月色下泛着莹润的光,好似艺术家手中最出色完美的艺术品。
她好像一直只考虑了自己,从未想过江斯年的处境。
之前是不需要考虑。
那时候她跟江斯年的婚姻是保密的,而且她早晚是要跟他离婚,所以无论她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到江斯年。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如果要跟江斯年走下去,她就必须要把他列入自己的人生计划中。
江斯年的想法也同样重要。
比如他是不是能永远忍受他们的关系不被大众所知晓。
又比如他背后的庞大家族,是不是能接受一个在娱乐圈抛头露面的主母。
还有,万一他们的关系曝光,外界又会怎么议论他们江家呢?
这些还是戴黛离开前提醒她的。
戴黛的话让林星津恍然反应过来,原来她跟江斯年的婚姻还牵涉到这么多方面。
林星津把自己的顾虑一一说给了江斯年听。
“津津是担心这些?”
“嗯。”
江斯年迈着长腿,站到林星津的跟前,幽深的黑眸中闪动着林星津看不懂的情绪。
朦胧的月色散落在窗前,如同为他们披上了一层浅银色的薄纱。
片刻之后,江斯年轻叹一口气,“如果津津因为我而失去了选择自己事业的权力,那我这个老公岂不是太没用了。”
“可你不能只考虑我,我也想知道你背后的压力有多大。”
江斯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我们津津长大了,知道心疼老公了。”
林星津被他这个态度弄得哭笑不得,她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认真点,“我跟你说正经的……”
江斯年的食指按在她的红唇上,成功阻拦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没在开玩笑。”江斯年正色道,“在我心里,你的事业也同样重要,所以你不需要委屈自己,为我做任何退让。”
江斯年喜欢林星津,所以他要给她最好的生活。
如果跟他在一起,会让林星津过得不如之前开心自由,那绝对是他的无能,该做出反思的人是他。
江斯年的手指温柔地捧着林星津的脸,在那瓷白的脸颊处轻轻落下一吻,爱恋又疼惜。
他说:“津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和江家都会以你为荣。”
“津津如果真的觉得过意不去,那就永远爱我。”
江斯年连祈求都像是在呢喃,生怕自己会吓到她。
那晚的月色很美。
可在林星津的心里,却远不及江斯年温柔缱绻的目光。
—
“我都@你了,你要不回应,估计那些营销号又该编排咱俩是塑料姐妹花了。”
林星津明白戴黛这么做的用意。
自从戴黛宣布退圈之后,不少营销都在背后编排林星津,说她捧高踩低,之前跟戴黛玩得那么好,现在见戴黛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把她扔到了一边。
戴黛一刷到类似的内容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这些人到底有没有脑子的,他们以为微博是聊天软件呢,不互动就是感情淡了。”
林星津嗤笑:“他们怎么可能没想到,只是不这么说哪来的流量呢。姐妹反目可比姐妹情深容易博人眼球多了。”
“所以,现在就要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拍。”
“不说啦,我也要出发去下一个地方了,等到了再跟你聊。”
“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
江斯年在一旁听完了全过程。
他对戴黛的说法表示赞同,“她说的没错,我们津津最甜。”
林星津歪头望了他一会,而后笑意吟吟地把手机递给他,“既然你觉得我甜,那你来给我拍。”
江斯年接过她手中的手机,“那么小甜心,你想在哪里拍?”
林星津发现,无论多么腻歪的称呼,只要从江斯年的嘴里说出来总是给她一种耳热的感觉,让她不由得心跳加速。
“去花园吧。”
“都听甜心的。”
林星津捂着自己发烫的耳朵,“不许再这么叫我了。”
“好。”
江斯年答应得很爽快。
可他越是这样,林星津就越是觉得有古怪。
“晚上也不许这么叫我。”
果然,江斯年沉默片刻后,突然伸手捏了捏林星津绯红的耳垂,“宝贝你不能这么霸道。这么可爱的称呼,既然白天不能喊,我自然要在晚上喊够本。”
林星津:“……”
她就知道。
很快,粉丝们就发现二十多天没发过微薄的林星津发博了。
[整整九张自拍照!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啊!]
[这叫闹掰了?傻x营销号出来道歉,真是造谣零成本。]
[啊啊啊,真的好甜啊!已火速设为壁纸!]
[感谢@戴黛送粉丝的福利,麻烦@戴黛姐多催催津津,让她多多多发博。]
[黑子速速退散,两位姐姐感情好着呢。]
[太甜了!太甜了!妈妈我陷入恋爱了!]
……
当然也有一部分网友提出了异议。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哪里不对劲吗?你们看捧着花的那张照片,她到底是看到了什么笑得这么甜啊?]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其实每一张都给我这种感觉。]
[非粉都知道这姐是走清冷路线的,可是你们看这几张照片,总给我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看破不说破,当心被粉丝问候全家。]
[还是小绒拍的吗?小绒的拍照技术有进步呀。]
[虽然但是,真的好像男友视角啊!]
[不是,你们能不能睁大眼睛看看这个话题叫什么,难不成让津津板着张脸拍甜妹照?]
[这种表情是可以靠演技演出来的,望周知。]
[粉丝别挣扎了,十有八九就是谈了。]
[呜呜呜,宝贝你清醒点,妈妈不允许你谈恋爱,男人只会影响你拔刀的速度啊!]
……
刷到这条评论的时候,林星津的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了江斯年的身上。
他们没叫司机。
是江斯年自己开的车。
那张侧脸棱角分明,衬衣袖子被他挽了上去,露出一截劲瘦有力的小臂,而握着方向盘上的手指白皙修长。
清冷矜贵的气质显露无遗,距离感十足,让人不由得望而却步。
“怎么这么看着我?”
可当他看向林星津的时候,冰雪在霎那间消融,化作汩汩春水。
“粉丝说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江斯年将爱屋及乌发挥到了极致,听到这样的评论他并不觉得冒犯,反而觉得粉丝很可爱。
因为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是真心希望林星津能好好的。
“那你觉得我会吗?”
林星津摇摇头,“你只会让我变得更加勇敢,让我更加敢于去面对各种挑战。”
江斯年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轻笑出声:“那我就是津津成功背后的那个男人。”
“不是。”
“嗯?”
林星津关掉手机,一字一句的说道:“也可以不是背后的男人。”
江斯年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一顿,心跳骤然鼓噪起来,他的嗓音干涩,像是没听懂林星津的弦外之音,“这是什么意思?”
林星津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矜冷贵公子瞬间变成了炸毛大狗。
很可爱。
“就是想公开了的意思。”
这个想法不是突然间冒出来的,只是在这个时刻变得特别强烈。
她所顾虑得不过就是外界对她的看法。
可现在跟江斯年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趁着等绿灯的间隙,江斯年握住林星津的手,微微俯身亲了亲她的手背,“我都听甜心的。”
“嗯,嗯?不是说晚上才叫吗?”
江斯年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原来津津已经答应让我晚上叫了。”
林星津简直拿他没办法。
伸手捂住脸,语气害羞,“绿灯了,快开车吧。”
—
江斯年一到江宅就被江述叫去了书房。
不过即便江斯年离开了,林星津也不会受到冷遇。
她的左手边坐着尤佳,右手边坐着江奶奶。
两位长辈都围着她转,三个人简直有聊不完的话题,江斯年就算没被叫走,估计林星津也顾不上他。
尤佳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津津,想不想看斯年小时候的照片?别看他现在冷冰冰的,小时候可软萌了!”
其实尤佳早就想这么问了。
只是那时候林星津跟江斯年的关系不明朗,她贸然提出来,平白地让小姑娘觉得尴尬。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林星津已经是她名正言顺的儿媳妇。
果然,林星津心动地点了点头,“想看。”
“他的照片都在他自己房间呢。”尤佳刚要起身去取相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朝林星津眨了眨眼睛,“津津,你自己去拿行不行?”
“可以呀。”
尤佳所说的房间是江斯年少年时期的卧室。
只要是跟江斯年有关的,林星津都十分感兴趣。
“慢慢拿,不着急,取完相册还可以顺道参观一下斯年的房间,他房间里有趣的东西可多了。”
江斯年卧室的风格跟林星津想象中的差不多。
简约低奢,主要以黑白两色为主。
相册很好找,就放在内嵌式的柜子上,林星津一眼就瞧见了,只是她踮脚去取的时候,不小心把边上的盒子给扫了下来。
幸好地上铺着地毯,盒子并没有被摔坏,但放在里面的东西还是不可避免地撒了一地。
林星津的目光定格于某处,久久都未能回过神来。
雪白的信件就像雪花一般散落在她脚边。
而每一个信封上都写着“林星津亲启”五个字。
林星津记得夏菁说过,她曾经撞见过江斯年给她写情书。
所以这是江斯年写给她的情书吗?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在写了在写了),正好凑个整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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