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卷发下来,景尧略微松了口气。


    试卷的难度中规中矩,前面大部分题考的是书上非常基本的知识点,中间有部分题目稍微转了个弯,但也不算难。不过试卷最后也有一小部分题用的知识点感觉不像是初中学的,但对已经读过大学的景尧来说,这些基础知识已经深入骨髓,属于常识的范围。


    还好还好,要是他一只三十岁的成年雄虫,只算身体年龄也有21岁,考不过一帮初中生,他的脸今后往哪搁。


    差不多时间过了一半,景尧把试卷已经写完了,又不能提前交卷,他闲得开始转笔。


    “同学们,不会的题不要放弃,也尝试做一做,算错了没关系,老师是会酌情给分的。”老师咳了一声,婉言提醒道:“实在不行也写点公式,只要能沾边,老师也是会给分的。”


    见有虫没听,还是低头转笔,而且还是刚刚问他考试科目是什么的学生,老师不禁有些恼火。校长年年暗示挂科率太高,但那些雄虫压根没把挂科当回事,最后还得他费尽心思捞虫。


    他倒要看看这态度吊儿郎当的学生题答得怎样,到时候就把他的试卷当面拿给校长,就说这样的学生他救不了。


    老师走过去,发现这学生写得还挺多的,连最后一题也写满了,不过应该都是瞎写的。


    这最后一题可是他出的,特意出的比较难,就是为了拉开高分区的差距,现在就连年级第一,他最骄傲的学生,都还没卡着做出来,这只雄虫怎么可能......嗯?


    老师瞪大了眼睛,他略略瞟了一眼最终答案,居然正确!怎么可能?


    继续往上看步骤,越看越心惊,他写的过程不仅逻辑严密,一环扣一环,而且其中用到的一个公式省去了很多步骤,但他们现在学的课本里压根没有这个知识点,要到高等学院里才会学到。


    老师已经站在他旁边十分钟了,还没走开。


    景尧低头看着试卷,余光中能看到身旁站立的黑皮鞋。难道是他哪个步骤算错了?可他已经检查过两遍,按道理没什么问题啊。


    算了,还是再检查一遍吧,于是他将试卷翻面,打算从头再做一遍。


    见学生将试卷翻了个面,老师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的时间有些久了,咳了一声,慢慢踱步走了。


    差不多等景尧检查完,考试也快结束了。


    交完卷出了考场,虫崽们也聚在走廊上议论纷纷对着答案。


    真是熟悉,考后对答案这项风俗在他原本的世界也有。


    “这次考试也太难了吧,我最后一题都没做出来,这次肯定连85分都没有。”


    “最后一题你做出来没?算出来的答案多少?”


    “我应该算错了,根号三百五十三。”


    “你这一看就是错的,不过我感觉我也没算对,我是三分之二倍根号二十三减一。”


    “你这比我更离谱啊。”


    “呸,你又不知道正确答案,万一我算对了呢。”


    “哼,你说的也不准啊,我只信我们年级第一,克里森算出来的答案,他说是题目出错了我都相信。”


    “是2。”景尧听了他们的对话,眼见两只虫崽谁也不服谁,马上要吵起来,忍不住说道。


    见周围虫崽惊讶的目光向他投来,其中一名虫崽似乎不太相信,不服气地开口:“阁下,请问您算出来了吗?”


    虽说这虫崽语气不怎么好,但景尧并不介意将这视为孩童的天性,不吝惜自己的耐心,大概将解题步骤说了一下。


    景尧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虫崽的眼光从不屑道震惊。


    其中一名虫崽拉住了刚走出教室的银白色头发的小雌虫,问:”克里森,我都看到你交卷的时候教授夸你了,你一定做对了。刚刚最后一题你算出来多少?“


    “2。”克里森淡淡地说。


    虫崽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这么惊讶?景尧摸摸鼻子,又突然想起来问考试安排:“对了,你们知道下一门考试是什么吗?”


    虫崽们的目光更惊讶了。


    景尧有些尴尬地说:“我前两天不小心撞到头失忆了。”


    虫崽们半信半疑,其中一只虫崽把考试时间及科目用终端发给了他,看到了他通讯软件上的名字后,瞪大了眼睛:”你不是那只始攀权附贵的渣......“


    随后被身边的虫崽捂住了嘴,虫崽们纷纷反应过来,忿忿不平地看着他。


    “......”景尧无法反驳,但他还有事相求,万分尴尬之下,无奈开口:“那什么,请问你们有没有考试重点或者笔记什么的,能不能发我一份?”


    他敢保证,这个原主的书上一定空白一片。


    刚刚那名给他发考试安排表的虫崽不情不愿地将笔记也发给了他。


    “谢谢。”景尧低声感谢,然后在虫崽谴责的目光中转身遁走。


    远离了那帮虫崽,景尧从柜子里拿出书包,准备离开,但他所在的地方恰好是雄虫的聚集地,于是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这次的题怎么这么难啊?完了,这次肯定又不及格。”


    “就是说啊,听说最后一题特别难,连雌虫都没做出来。”


    “那老头一定是故意的,把题出的这么难,就是不想让我们过。\"


    “他整天就不给我们个好脸色,这次肯定就是想整我。”


    “唉,这次又要挂科了。”


    ......居然还存在不及格这种可能性,景尧实在想不明白,最后一道十分的题,怎么就影响他们及格了。


    “哥,你考得咋样啊?”肖菲也考完了,走到他身边,明显有些心虚。


    旁边爆出一阵大笑。


    “哈哈,景尧是第一个问老师考试科目是什么的,笑死我了。”


    肖菲看上去更加心虚了,安慰道:“哥,我陪你,我应该也没及格。”


    “嗯,我就看了半小时书。”景尧看到那些雄虫满意的目光,随后淡然地说:“托你的福,我有好几个概念题没答出来,应该只有九十多分了。”


    肖菲:“......”


    安静了两秒,雄虫爆发出更大声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上次你分数还没我高,这次我都不一定及格,连60分都不一定有的虫就少吹牛了。”


    景尧不明白雄虫莫名的恶意从何而来,大概是原主结下的仇吧,不过他不太想延续这种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仇恨。


    但他不太会处理这种争端,思索片刻,他扭头就走,和肖菲一起去吃饭,只要不搭理,对方应该就不会继续无理取闹了......吧。


    听到身后越来越愤怒的声音,景尧不解:“那只虫是谁啊?我和他有什么过节?”


    肖菲的表情十分惨烈:“岂止是过节,他叫埃罗尔,是嫂子和你结婚前的未婚夫,之后嫂子为了和你结婚,擅自把婚退了。”


    “......”原来是夺妻之仇,难怪这埃罗尔见了他跟小嘴长了刺一样,不过景尧想到埃罗尔嚣张跋扈的样子,西泽要真嫁给他绝对没有好日子:“退婚是对的,西泽还是有点眼光的。”


    肖菲小声吐槽:“得了吧,他要眼光好就不会看上你了,跟了你真是倒了血霉。”


    景尧:“......”


    肖菲又接着说:“对了,你不生我气?我没跟你说今天要考试。”


    “懒得跟你计较,这种有手就行的考试还用复习吗?”景尧轻哼一声,主要是肖菲的手段也太拙劣了,幼稚得他觉得要计较他的智商也跟着被拉低到同一水平线了。


    不过还好是数学,他还能吃点上辈子义务教育的老本,如果先考的是古文或者历史,他基本也和刚刚那群雄虫一个状态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照顾那些临阵磨枪的学生,学校十分贴心地将考试时间设为一天一门,多给他们半天的复习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景尧无暇顾及其他,专心复习,他有很多科目都是从0开始学习。


    毕竟不及格的科目多了,就要留级,和一群半大的虫崽一起上课,景尧就已经很不能接受了,要是还留级......不如直接杀了他。


    熬了个通宵,景尧总算是安稳度过了考试周。


    紧接着,又是周末的社区义务劳动。


    景尧还特意提前了去,但通知他去的地方是d5区,他找到了d4区,绕了一圈都没找到d5,之后问了路才知道,d5区还需要坐校园班车才能到。


    他只赶上了稍晚的班车,到达d5区的时候已经迟了十几分钟了。


    下了车,景尧就知道为什么这里离主校区这么远了,平坦宽阔的广场上,整齐排列着装甲车阵列,但这只是比较基础的装备,广场旁边是一座巨大的灰色建筑,建筑不高,大概只有四五层楼的样子,从外边看根本看不出什么。


    但景尧认出了建筑上装着一个像是屏蔽仪的东西,可以屏蔽外界一切探测信号,就知道里面的东西必然不简单。


    广场中央站着一群虫,这应该就是他要找的地方了,景尧走过去。


    一群高矮胖瘦不一的雄虫正对着他,歪歪斜斜地站着,大声聊天,时不时还发出刺耳的小声。


    两只脖子后有虫纹的雌虫则背对着他站着,其中一个有着金灿灿的头发,就像阳光下秋天成熟的小麦,颜色有点眼熟。


    棕发的雌虫拉大声音,试图盖过吵闹的雄虫:“各位阁下,请安静下来,跟着我去领取劳动所需的工具。”


    大部分雄虫都开始停下嘴,但站在最前面的雄虫仿佛没听到似的,接着聊天,很快,雄虫们又开始有说有笑,甚至声音还隐隐变大了。


    棕发雌虫握紧拳头,看上去很生气。


    接着,金发的雌虫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只虫都能听到:“各位阁下,你们现在只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社区义务劳动时长是从你们开始干活开始算的,如果今天没有干完,我会向老师反映,今日的劳动时长里减去你们浪费的时间。”


    嘈杂的雄虫们瞬间安静下来,为首的雄虫也不服气地闭上了嘴,毕竟没有虫想第二天接着来参加劳动,但他又看到了走来的景尧,脸上绽开了笑容,讥笑一声,指着他说:“那么,尊敬的风纪会长,你一定会公正无私地对待每一只虫吧,哪怕是你的雄主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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