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辰醒来的时候,人都是懵的。
不同的种族能够感知到的世界大不相同,打个比方,皮皮虾是四色视觉,它们眼中的世界比起人类,就要丰富多彩的多。
当然,祁知辰不可能变皮皮虾,不过此刻他眼中的世界,也和人类眼中大不一样——
无数的线在面前交织,层层叠叠,颜色各异,让卧室看起来像个盘丝洞。
仔细辨别一下,这些线的两端,连接的是人与人。
比如他眼前这些盘丝洞,其中一部分就是他和陆黎之间的线组成的。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种族?
祁知辰捂着脑袋,准备好好整理一下脑子里的信息。
这次应该是密码自我随机的数字,也不知道吉不吉利,反正变身的种族奇奇怪怪。
还是睡得太沉了,怎么就能睡得那么沉?又不是没睡过觉!
祁知辰正暗自唾弃了一番自己贪图一时享受的行为,眼角余光却冷不丁瞥见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紧张的陆黎,整个人就跟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猛然停住。
等等。
他变身的过程有没有被陆黎看到?
到了这个时候,祁知辰那沉睡许久的脑子才恢复了正常转速,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沉声问道:“你看到了吗?”
陆黎疯狂否认:“没有!”
祁知辰看他否认得如此干脆,觉得肯定有问题,当即心都凉了一半,颤巍巍追问:“你真的没看到——没看到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没有,我真的——”陆黎否认到一半,发觉祁知辰问的和他回答的,好像不是一个东西,“——你问这个?”
祁知辰哽咽:“不然呢?”
陆黎勉强压住不合时宜冒出来的电火花:“没有,我一进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对了,你头发是怎么回事,还有这衣服——”
哪怕裹紧了被子,还是有些许地方遮不严实。
陆黎一双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只好低头数着床单上的花纹,顺带着转移话题。
不过也不算是转移话题,应该叫将话题转入正轨。
听了陆黎的话,祁知辰才长长地呼出一一口气。
还好,没有看到现场。
毕竟他还没做好向陆黎坦白的准备。
不过,这能找的理由,也不比坦白容易到哪里去。
祁知辰绞尽脑汁:“我衣服……它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主要之前那一身都是愿灵力量幻化成的,那都不是真的,至于真的衣服——
等等,他变愿灵前,还变了个天使,天使身上的衣服呢?密码居然还私吞他的衣服!
祁知辰硬着头皮:“我头发……它也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还好只是头发颜色变了,没长个光环或者犄角出来,不然他多张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祁知辰——
祁知辰忽然感觉有点疲惫。
他停了下来,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管不顾把所有事情都告诉陆黎的冲动。
但是最后关头,这股冲动还是被他死死地压住了。
拦在他面前的,从来都不单单只是他和陆黎之间的关系。
如果他只是大学毕业家里蹲的祁知辰,陆黎也只是那个高中时坐在窗边的男孩,那么这一切就不会那么复杂。
而现在……陆黎毕竟是特异局的异能者,祁知辰不想去考验人性,也不敢去赌一个未知的可能性。
他并不是不信任陆黎,只是不想让两个人都沦落到为难的境地。
但是,自己的理由肯定非常的蹩脚吧。
祁知辰说出这番解释后,有点不敢看陆黎的表情。
陆黎没有说话。
他把手中的玻璃杯轻轻放在了床头柜上,随后三两步走出了卧室,还关上了卧室门。
屋内顿时只剩下祁知辰一个人。
他有点怔怔地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周遭安静的有些可怕。
陆黎……这是生气了吗?
祁知辰缓缓松开攥紧床单的手指,心中忽然间空落落的,像是塞进了一个柠檬,呼吸都带着挥之不去的酸涩感。
……先把衣服穿好吧。
祁知辰深深吸了口气,但是他很快想起这件其实是陆黎的卧室,自己的衣服还在对面。
而现在自己这种不找寸缕的模样,难道要裹着床单去对面穿衣服?
倒也不是不可以。
祁知辰把床单铺平,正想着要用什么方式裹好,房门就被打开了一条小缝,随后一沓衣物便顺势塞了进来。
全程陆黎只露出了一只手臂,连句话都没有说,放下衣服就又关上了门。
这是真的生气了吧。
祁知辰忽然感觉有点沮丧。
因为自己没有说真话?还是因为又一次被搪塞了过去?
也对,每次都被这样敷衍,不管是谁都会——
停。
住脑。
自己在伤春悲秋个啥玩意?
祁知辰忽然回过神来,伸手想一巴掌把自己拍醒,犹豫了下,还是没对自己下狠手,只是暗自嘀咕着,看来这新种族,居然是个情感充沛的。
情绪和性格被变身种族所影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祁知辰早就摸清了些许规律,很快便将这些过于充沛的情绪给镇压了下来。
他现在也没空去整理新种族的信息,匆匆拿过门口的衣物换好之后,琢磨着等会要怎么应付陆黎的问话,一边推开了门——
差点和门口来回踱步的陆黎撞了个正着。
祁知辰赶在撞上去最后一秒停下,刚想开口解释,就听到陆黎主动问道:“你……身体还好吗?”
祁知辰一愣:“啊?”
陆黎一边往客厅走,一边道:“我之前有听说过,吸血鬼会在极度虚弱的时候发
色变白,所以有些担心……刚刚出去查了下资料,确实是这样。”
祁知辰跟在他后面:“所以你刚刚出去,是去查资料了?”
陆黎含糊地应了一声。
当然不止,查资料只是一部分原因。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在心上人不着寸缕的情况下,他真的没办法控制住到处乱窜的雷电。
为了不让家中再次跳闸,陆黎只好飞速离去,后面递衣服的时候,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祁知辰问起来这衣服从哪里拿的。
其实并不是拿的,而是很早就准备好了的。
这话说出去有点羞耻,因为买衣服的时候想到心上人所以不知不觉在家里买了好几套心上人码数的衣服的这件事情……还是埋在土里比较好。
陆黎内心思绪乱飞,但是也没有忘记正事:“所以你的头发?”
祁知辰连忙道:“一个小小的意外,我身体很好,这点你可以放心。”
陆黎心中稍安,却还是忍不住追问:“真的?那总不会无端端变成这样——”
他想到祁知辰那些并不熟练的谎言编造,又觉得这样追问有点不太好,只好按捺住内心的疑问,换了个话题:“那好吧,那你的……”
他本想问衣服怎么会突然消失,又感觉这个话题还不如问头发,当即止住了发问的想法,转身却看到祁知辰……忽然朝着他伸出了手。
然后好像在半空中捏住了什么东西一样,缓缓往外扯开。
陆黎不禁往祁知辰捏东西的地方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知辰?”一而再再而三的奇怪举动,让陆黎还是有点放心不下,“怎么了?”
明明是非常普通的问话,却像是惊扰到了什么一样,直接把祁知辰吓得一个激灵,往后直退了三米远。
随后他的目光不住地在半空中游移,似乎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想要确认一下。
然而半空中什么都没有。
陆黎顺着祁知辰目光的轨迹,在屋内上下左右前后来回巡视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他正要询问,还没开口,祁知辰却又是急退三米。
“你等一等!”不知道为何,祁知辰的声音中有一丝崩溃,“你——你让我先冷静一下。”
陆黎:“……”
陆黎头上缓慢冒出来一个问号。
他说了什么需要冷静的话吗?
实际上,这件事不能怪陆黎。
真要找的罪魁祸首,那还得是新种族的锅,
新的种族名为缠月。
很好听的名字,也是个很摸不着头脑的名字。
不过换个说法就能够理解了,这就是一群凡间的月老。
缠月一族,天生可以看到万事万物之间的联系。
亲人是血缘的联系,恋人朋友属于情感上的联系,不同类型的联系被缠月赋予了不同的连接线,线越多,证明这个人在世界上
拥有的联系越多。
之前祁知辰眼中宛如盘丝洞一样的场景,就是从他身上蔓延出去的线。
不过那也未免太多了。
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线??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祁知辰不禁开始怀疑,和自己产生联系的人真的有那么多吗?他平时也不是朋友很多的那种人啊。
而且,更让他震惊的是另一件事情。
他和陆黎之间,居然连接着一条红线。
红线的含义,哪怕是在听上去不太靠谱的缠月一族中,所代表的含义也是相同的。
红线,代表爱情。
倘若是一方的单恋,那么这红线就会从单恋人的心口处连接到被恋慕人的手腕。
如果是两情相悦的话,那自然就是心连心了。
在梳理到这条信息的时候,他的目光便仿佛被黏住了一样,直勾勾地盯着那条连接着他和陆黎心口的红线。
红线。
心连心。
两情相悦。
祁知辰的一双眼睛顿时瞪得又大又圆,目光几乎称得上是灼热,尤其这视线还不停在一些非常私人的位置游荡。
陆黎差点低头去看自己胸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最后还是忍住这股冲动,选择直接询问当事人:“知辰?怎么了?”
这一声轻柔的知辰,叫的祁知辰从脊背处升起了一股酥麻,整个人顿时打了个激灵。
以前怎么就没觉得,陆黎这称呼那么肉麻呢?
祁知辰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弄懵了,在陆黎担忧地想要进一步询问的时候,他连忙后退数步,一直到贴上了墙面,才用最后的冷静维持住了表面的镇定。
“我要静静,”祁知辰平稳的声线中隐藏着不可察觉的崩溃,“让我静静。”
片刻后。
屋内可真的太安静了。
陆黎的一举一动,完全挑不出来任何错误。
在察觉到面前人在为一些无法说出口的事情而困扰时,他没有多问,而是很贴心地出门转身关门,把静静留给了祁知辰。
祁知辰此刻却一点也静不下来。
他和陆黎……和陆黎之间,并不是单恋,而是两情相悦这件事,给他带来的震撼,完全不亚于曾几何时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人鱼时的感受。
一方面,以往陆黎那些会让他感觉到奇怪的一些细节,此刻终于明了。
就好像只需要代入公式就能解出的数学题,只要点通了,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然而祁知辰一点也开朗不起来。
他不去思考陆黎为什么会喜欢他这个论题,转而面对另一个更加令他震惊的事实——
他居然真的有那么的喜欢陆黎。
这份感情,居然已经深刻到了能够被缠月红线连接的程度。
这让一向自诩只是馋陆黎那张脸的祁知辰,忽然就有些茫然。
我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不过高中同班短短数月的相处,原
来我是会产生一见钟情这种情感的人吗?
原来我不只是馋他的身子,我还馋他的人?
祁知辰一时间陷入了对于自身道德底线和情感培养的深深怀疑。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目光落在自己面前那些错综复杂的线上。
哪怕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眼前这些线还是多到几乎数不清的程度,甚至还可以越分越细。
有时候看上去是一根线,要是仔细搓一搓,发现居然能搓出来十根线都不止。
按照记忆中关于缠月种族的叙述,一根线代表和某个个体的联系——
他的交友圈有那么的广泛吗?
这线粗略一看,没有上万,也有成百上千了,哪怕把幼儿园同学都加上,他也没认识这么多人啊!
更何况,不是所有认识的人,都能够产生联系线,连名字都记不得的幼儿园同学肯定不行。
必须得是真真切切能够产生“联系”的个体,才会有线连接过去。
祁知辰察觉到了些许异常感。
不同的缠月,对于线颜色的定义不同。
除了红线是统一之外,眼前这些其他颜色各异的线,他并不清楚代表了什么。
当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眼前没有第二根红线了。
黑红黑红的线倒是有一根,祁知辰从众多纷杂的线中将这跟黑红的线分出,轻轻捏住,随后按照记忆中的方法,沉浸心神,缓缓感知线的另一端——
充斥着疯狂、痴迷、不甘的情绪涌来,无数碎片一样的画面闪过。
漆黑的房间,墙壁上贴满了的巨大图画,含糊不清的呓语,篡夺了记忆的入侵……最后定格在了一张有点熟悉的脸。
祁知辰松开手,脑海中搜索着借助缠月线看到的人脸。
有点眼熟,好在他对人脸的记忆比路线好多了,终于是从记忆深处挖出一个人名——
戚觅。
黑红黑红的线,难道这人是自己的黑粉?
而且感觉到的情绪,也不太正常。
不过上次在海底的时候,这人就不太正常,跟他玩什么谜语人,还不是连最最基础的认知都是错误的。
祁知辰把此人暂且记下,随后又在无数纷杂的线中找到了一根水蓝色、格外漂亮的线。
顺着线的那头感知而去,情绪并不清晰,像是蒙上了一层雾,只能感觉到大片大片的海水围绕在身旁,耳畔响起了人鱼轻柔的歌声。
人鱼?余凉?
不对,余凉也没去过大海,更别说这位i鱼能不开口就不开口,更别提唱歌了。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他也没有其他人鱼可认识了啊!
祁知辰又把脑海里关于缠月的信息掏出来反复,确定没有理解错线的含义,当即便陷入了对过往记忆的怀疑。
难道自己还有什么没有想起来的过往?
祁知辰苦思冥想,终于在那道有些耳熟的人鱼歌声
中追寻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他变身各个种族的时候,虽然遗留在脑海中的记忆,基本上都是洗去了故事情节,只留下来纯粹理论知识的部分,但是仍然有些许没能完全忘记的记忆残留。
而那道人鱼的歌声,正是他变身人鱼的时候,恍然间听到的声音。
他那时仿佛化做一条水底的人鱼,在族群之中游荡,耳畔族人在低声吟唱着人鱼的歌谣——仔细回想起来,和他刚刚从线那端感受到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那些不只是单纯的记忆,不只是为了囊括某一种族知识而留存的那部分吗?
那些出现在记忆中的异族,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真实存在的话,那他们现在又在哪里?
然而,属于缠月的能力已经无法探查到更多了。
祁知辰不死心地捏着那根水蓝色的线,一遍又一遍试图追溯线那边的情况,然而得到的反馈却越来越少。
到最后,那根水蓝色的线索性一扭,从他手中脱离开来,和其他无数根线混在了一起。
祁知辰没放弃,这根线不耐烦了,他就换一根线。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缠月力量的掌控也越发熟练,不再需要从乱七八糟的线中靠肉眼分出一根,而是感知着每一根线上独有的波动,然后顺着他需要的线,去追溯那头究竟是谁——
彩色的线,某位不知名的花灵。
透明的线,某位不知名的幽魂。
白色的线,某位不知名的天使。
……
祁知辰追溯的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只需要稍稍一感知,他就能大概分辨出这根线连接了什么样的异族——
是的,异族。
他身上那些密密麻麻几乎能织毛衣的线,只有可怜兮兮的几根连接到了以前比较熟的同学、组织里的成员和为数不多的朋友,剩下的全部都来自于各种各样的异族。
同一类异族,会有很多根线、很多个族人和他连接。
除去他已经解锁变身的十多个异族外,更多的异族他无法分辨,但能够清晰感觉到从线那一段传来了温柔与平和的情绪。
你们到底在哪里?
我又是如何认识你们的?
你们……还存在于这个世界吗?
脑海中的疑问几乎堆积成了山,祁知辰忍不住唤出手背上的密码。
自从得到这个魔法少男变身器一来,他一直反复告诉自己,只要变回人类就是达成目标,刻意不去追寻密码背后隐藏的秘密。
因为他冥冥中有种预感,现在去深究并不能得到真相,背后的谜团终有一天会自行浮出水面。
密码仍然无知无觉地散发着微弱的光。
墙上的挂钟滴答响着,屋内安静到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祁知辰跟密码大眼瞪四眼瞪了半天,最后只能作罢。
缠月的能力,差不多都集中在对于线的观测和追溯上了。
祁知
辰的心里还是有点乱糟糟,便顺着把剩下的其他线都简单追溯了一遍,除去那些种族不清的异族外,倒也没有更加特殊的——
等等,这根线是……
一根淡金色、上面仿佛蒙了一层雾一样的线静静地漂浮在面前。
祁知辰不自觉地摒住了呼吸,他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感,顺着那根线的方向再次追溯了过去。
越是快要消失的关系,连接双方的线就越是模糊。
这跟淡金色的线就是如此,像是一团不真切的雾气一样,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然而沿着这根线追溯过去,闪现在意识深处的画面,却是那么的遥远而……令人怀念。
爸爸妈妈?
祁知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他一度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他的父母,不是早就在过去的一次车祸中去世了吗?
那这根线——
不对,为什么只有一根呢?
祁知辰觉得今天自己的小脑袋实在是装了太多的疑问了,不解决一个他今晚都要睡不好了。
那些虚无缥缈不知道在哪嘎达猫着的异族找不到,他还找不到自己薛定谔的爸妈了?
祁知辰憋着一股劲,死死地拽着这根淡金色的线不松手,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其中,试图溯源出对方所在的位置。
也多亏缠月这个种族,比较随心,能力的发挥更多取决于一些捉摸不定的玄学因素。
淡金色的线摇晃着发出抗议,却被无情的祁知辰镇压,在几乎耗死了好几十个脑细胞后,一点明悟感忽然在心中亮起。
好像……好像感觉到在哪个地方了。
有点远,江城外边——不,更远一点,嘶这还出了国?居然是在国外吗?
一天的时间能赶过去吗?
缠月这个种族也没什么高速移动的方法,听说盛烟琢磨出了鬼魂牌魂体高速列车,要不还是让申光乐搞一架直升机飞过去,现在这个点他应该没睡——
哐当。
陆黎终于推门进来了。
为了让祁知辰有足够安静的空间,陆大队长趿拉着拖鞋,穿着一身居家服在外面楼道上上下下进行了一番体力运动。
直到觉得时间差不多,再跑下去对门的狗又要叫了,才小心翼翼推开门。
他目光在屋内一扫,没开灯,很暗,需要静静的祁知辰依旧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
要不再出去溜达两圈?
陆黎迟疑地站在门口,还没开口,就听到祁知辰问:“你能弄来一架专用直升飞机吗?”
陆黎当即道:“当然可以。”
话音刚落,祁知辰便一阵风一样冲出了门,然后又冲了回来,钻进自己的卧室里,翻箱倒柜给自己捣鼓了一身还算不错的休闲风套装,再次冲到了门口。
然后他又问:“现在行吗?”
陆黎觉得有些奇怪,还是道:“现在也可以……你等会要去什么地方吗?要我陪……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蹭了人家的交通工具。
祁知辰爽快点头,在门口等陆黎换好衣服,顺口回答他刚才的话:“等会……去见一下我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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