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节目录完了，那我可以先带姜小姐下班吗？”
他似乎是在犹豫。
而姜思宛看出了他的这份犹豫, 但此刻的氛围实在太好，她承认有些心动，还有些上头, 就在她悄悄踮起脚尖，仰头准备某些动作时，某人放开了她，又过来把她按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
暧昧的气氛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姜思宛仿佛觉得自己被浇了一盆凉水, 凉得透透的, 把刚才的上头浇得所剩无几。
而继续坐回去钓鱼的卫祁晏，背对着姜思宛偷偷脸红了, 他热得慌，却不敢在姜思宛面前脱衣服, 不规矩也不礼貌。
他没有看错吧，刚才她想亲他，还好他克制住了自己，及时推开。
傍晚回去的路上，一个假装认真开车, 一个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景色, 却都各有所思。
晚饭的时候, 卫祁晏当真说话算话，给姜思宛做了鱼，而且做法可不止一种, 挺大的一条鱼做成了红烧鱼，中等大小的鱼做了糖醋鱼, 剩下的一些小鱼则是做成了炸鱼, 再加上两盘清炒的蔬菜, 还是很不错的一顿饭。
虽然姜思宛的确很喜欢吃鱼，但也是头一回吃一桌子鱼。
心情不错的她美滋滋地拍了照，顺手发在了朋友圈后，才开始尝菜，一一尝过后，她眼睛一亮，弯起嘴角：“卫总，不论是钓鱼还是做鱼，你做得都很棒哎！”
这可不是吹捧，是实打实的夸赞。
卫祁晏夹菜的手一顿，拐了个弯，将一条小炸鱼夹到姜思宛碗里，“觉得好吃就多吃点。”
吃过饭后，姜思宛翻了翻手机，发现她的朋友圈已经炸锅了，点赞评论可不少，虽然她没写任何文案，只是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配这张照片，但不少人都猜到了可能是卫祁晏做的。
姜思宛翻了下点赞的人，发现连卫祁晏也偷偷给她点赞了，唯独有一个人没有给她点赞。
而这个人直接一个电话轰炸了过来，姜思宛无奈地接听起电话：“喂，哥，你有事吗？”
是姜思珩。
姜思珩人在外地出差，却心心念念着妹妹这边的动态，一看到她发的朋友圈照片里，他就立刻判断出这不是姜思宛住的地方，于是他想到了一种令他心惊肉跳的可能性。
“咳咳，看你发的照片，菜做得不错嘛，在朋友家？”姜思珩试探着问。
姜思宛怎会听不出他的意思，她抬头看了一眼扔完垃圾回来的卫祁晏，轻笑着回：“是在男朋友家，和他一起吃的饭。”
说到“男朋友”这个字眼时，她敏锐地察觉到卫祁晏的身子有一丝颤动。
唔！真有意思，在外演得挺好，私下好像还挺纯情的。
“什么？你居然去他家了，吃完没？吃完赶紧回去，听见没有？”姜思珩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是生怕自己亲爱的妹妹被那该死的家伙哄骗去家里会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嗯，听见了。”姜思宛无奈地按着眉心说。
“对了，你喝酒了没？可千万别给我喝多了。”姜思珩一想到姜思宛喝多了就容易不省人事或者做出什么事来，他就头疼。
姜思宛嫌他太唠叨，敷衍说：“没喝”。
姜思珩听出来了，生气得让她注意点，他会时刻监督的。
他还想说什么，姜思宛随后就挂了电话。
没到一分钟，姜思珩的微信消息就弹了过来：【姜思宛，你居然敢挂我电话！】
姜思宛：【哥，你怎么就那么不放心祁晏呢，还总是对他有成见，他人很好的，不然等你回来了，我让他上家里来一起吃顿饭？】
这吃饭的提议被姜思珩一口否决，嘲讽地回复：【哼！没这个必要，说不定你们哪天就分手了。】
姜思宛心里衡量了一下，她哥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毕竟是演戏，确实是迟早要分的，她倒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卫祁晏有空的时候，偶尔也会去接送一下姜思宛上下班，只是去接她时，有时总会碰上她和一些明显爱慕她的男人在聊天，明明是有“男朋友”的女人怎么还是那么会招人。
对于这一点，卫祁晏有点不是滋味。
而袁飞认为卫总那是喜欢姜小姐了才会心里不舒坦。
卫祁晏可不承认，他觉得自己只是比较有合约精神，更何况就算是假扮的，姜思宛也不能和异性走太近吧，要不然很容易被穿帮的。
到了正式录制节目那天，姜思宛比卫祁晏先一步到电视台准备。
在节目开始前的一个小时，卫祁晏终于到达。
她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总觉得今天的他容光焕发，不似平时，似乎比平时见到的还要帅。
移眼到他身上的那身黑西装时，姜思宛笑了，住进来以后，她才发现卫祁晏衣柜里有许多清一色的黑西装。
“你这样看着我笑做什么？我看起来很好笑吗？”卫祁晏不解地问。
姜思宛注意到有别的工作人员在偷偷地看他们，自然地走到卫祁晏面前，假装伸手替他整理领带，凑过来小声说：“卫总今天很帅气，我看了心情好，所以才笑呀。”
卫祁晏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绝不会承认自己今天出发前居然听了那袁飞的建议去捯饬了一番。
一个小时后，一切准备就绪后，姜思宛和卫祁晏一起坐在了演播厅里，台下坐着的都是电视台请来的观众。
正式录制一开始，姜思宛就摆出标准的节目主持人姿态，温婉大方，和镜头前打了招呼后，就开始进入节目的访谈环节了。
在上节目之前，姜思宛就和卫祁晏对过稿子，可以问的问题都是经过他同意的，不会踩雷池。
采访卫祁晏这样的商业大亨，除了问对企业未来发展的看法或者是一些行业的前景预估以外，也会问一些他的童年生活经历以及家庭对他的影响，也包括一些他的生活爱好之类的问题。
一路访谈下来，节目和想象中的一样顺利，就在快要结束时，《扣人心扉》照例都会有一个观众问答环节，这次也不例外。
节目通常都会指定台下一个观众，提前对好问题，姜思宛非常自然地邀请台下第一排坐着的穿白体恤的女孩子来互动问答。
就在姜思宛温婉地笑着等那观众说出商量好的问题时，她却听到了完全跟说好的不一样的问题。
“卫总一向都没有恋情绯闻，这次忽然传出也不否认，还破例接受了节目邀请，是真的很喜欢姜小姐吗？”
姜思宛听到这个问题后，头都大了，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良好的职业素养只能让自己保持微笑，她微微偏头，看到了台下摄影机旁的叶主任神秘的微笑，她顿时明白了这是故意的。
本来卫祁晏能答应上节目就已经是一波热度了，而他还想借此问题制造更多的热度提升节目，这叶主任还真是会的很！
姜思宛有些担忧的眼神看了一眼卫祁晏，而卫祁晏看起来非常镇定，丝毫没有被意外的问题惊到，还和姜思宛来了一个温柔的对视，在外人看来那眼神应该很像含情脉脉。
他仅仅只是这样看了她一眼后，就认真地望向向他提问的观众，用那张帅气却看起来严肃的脸笑了笑，沉默了几秒后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表达我对她的喜欢，只知道自从认识她以后，我才明白喜欢一个人是可以改变自己的。”
坐在一旁的姜思宛听到这回答有几分错愕，这让她有一种卫祁晏真的很喜欢自己的错觉，不得不说，卫祁晏很会演。
而台下的观众听到后纷纷鼓掌，显然这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录制一结束，卫祁晏就走到姜思宛身边绅士地向她伸出一只手，眼神示意她牵上自己的手。
姜思宛也不扭捏，眉眼带笑地把手放到他手心里。
台下叶主任一个箭步冲到俩人眼前，他谄笑地看着卫祁晏说：“这次多谢卫总能够赏光来录节目了，节目下周就能播出，您放心，我们的节目都是有保障的。”
“既然节目录完了，那我可以先带姜小姐下班吗？”卫祁晏声线平静却有些冷调。
叶主任笑着主动让开路，“当然，您请便。”他已经想到了这期节目收视率一定会很好的情景。
“多谢。”
卫祁晏牵着姜思宛的手旁若无人地离开，一旁待命的袁飞立刻跟上，却听到卫祁晏说：“你不用跟来，自己回去吧，我们要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卫总心动了，还不承认！
第18章 死不认账
“你亲了我，是要负责的。”
停住脚步的袁飞苦着一张脸, 嘟囔道：“卫总，为了和姜小姐独处，就这么把我扔下了, 您还是那个清心寡欲的卫总吗？”
不过刚才卫总的回答，他听了都想哭，这哪里是演戏啊，他可看出来了, 这分明是卫总的心里话。
一路被卫祁晏牵着从电视台里走出来, 一向不知道害羞二字怎么写的姜思宛破天荒地感觉脸热热的, 甚至被他牵的手都觉得不像自己的手了。
而陆媛一路尾随着他们出来，直到在门口停下, 看着二人相携而去，她雀跃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有相熟的同事碰到她，奇怪地问道：“陆媛，你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陆媛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远去的背影，心中激动不已，自从上次在超市碰到后, 她已经进一步成为了她偶像和卫总的CP粉了。
没有什么能比亲眼见证磕的CP亲密互动更令人满足了。
这边, 卫祁晏带着姜思宛上了自己的车后, 俩个人突然变得有些沉默。
姜思宛是在努力镇定自己刚才不太平静的心绪，假装拿出小镜子在看自己的妆容。
而卫祁晏则是在回味自己刚才对观众提问的回答，那是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答案, 并不是在撒谎演戏。
他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他没有喜欢过人，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真的喜欢。
不过他很庆幸能知道很多别人看不到的姜思宛真实的样子, 真实的姜思宛大胆开放, 会和自己斗嘴, 会调侃自己，也会逗弄自己，半分都没有在别人面前的温婉端庄。
可偏偏这样的她，似乎让自己沦陷了。
就在他想要整理自己对她的真实感情时，就听到姜思宛冷静地说：“既然节目已经录制结束了，我想我也该搬走了。”
卫祁晏一下子从刚才脑补的氛围里走了出来，用力握紧了方向盘，听到她这样说，失落的情绪从心口蔓延开来。
“这事先不急，我们先回去庆祝一下吧，庆祝节目录制顺利。”卫祁晏想了一个借口搪塞，“毕竟这可是我第一次上节目。”
话一说完，他就开始紧张地等待姜思宛的回答。
姜思宛先是一楞，她直觉卫祁晏好像有些微妙的变化，但她没有点破，放下手中的小镜子，大大方方地回：“好啊。”
一回去后，俩个人就吃了些菜，喝了点红酒，简单庆祝了一下，只是姜思宛今天才喝了不到两杯红酒，脑袋就有些不太清醒，总觉得此刻的自己好像在梦境中一般朦胧。
“卫总，今天这酒似乎有些上头。”姜思宛白皙的脸上浮上红晕，耳根似乎都有些发烫。
卫祁晏看着因醉酒比平时多了几分媚色的姜思宛，嗓子有些发干，嗓音暗哑道：“你今天选的这瓶是我收藏里面度数最高的。”
“难怪这后劲那么足。”姜思宛轻声嘟囔，眼神越发迷茫。
而卫祁晏认真地在欣赏着眼前喝醉了的女人，和第一次对她的不耐烦不同，这一次，他发自内心觉得姜思宛醉酒的模样就像一副精致却又浑然天成的画卷，吸引着他想要去探索其中奥妙。
没过一会儿，卫祁晏的腿上多了一个美人，是姜思宛，她看着卫祁晏，心底的某种渴望在酒精的作用下被激发了出来，直接大胆地跪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攀附着他的肩膀，向他吐出淡淡的酒香气，而酒香混杂着姜思宛身上的茉莉香气扑面而来，让卫祁晏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但却极力忍耐着。
看她那架势，卫祁晏轻叹了一口气，他想估计她又要把自己当她家那只狗亲了，可是这次自己怎么变态得有点期待，哪怕真的是被当成狗来亲。
结果，下一秒，姜思宛的双手捧住了卫祁晏的脸轻轻摩挲，眼神迷离地叹息：“卫祁晏，对不起，我好像要违反了我们的合约。”
还没等卫祁晏琢磨这句话，姜思宛已经迅速地吻上了他的唇，紧紧只是两唇相贴，厮磨又温热的触感已经足以让俩人心动。
但姜思宛可不满足于此，她纤细的手指缠上卫祁晏的脖子，试探着撬开卫祁晏的唇，直到对方微微松动，她一下子往里卷了进去，动作似乎还有一丝青涩。
而被强吻的卫祁晏还处在震惊当中，他刚刚没有听错吧，她喊的是自己的全名，不是什么“小晏”，她没有把自己当成那只狗。
强烈的喜悦袭上心头，卫祁晏反客为主地回吻了过去，他伸手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更贴近自己胸膛。
原本是姜思宛主导的吻，现在反而是卫祁晏将她带过来，俩人的唇舌互相追逐。
姜思宛身上的茉莉香引诱着卫祁晏沉沦，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有一种随时要失控的感觉。
她的唇甘甜美味，他生平第一次尝到如此令他沉醉的事物。
这一吻的时间有点漫长，彼此又都是第一次，呼吸开始变得有些不顺畅，才恋恋不舍地分开来。
但卫祁晏还是有些贪恋她的美好，一下又一下地啄着姜思宛的唇，柔软的触感令心尖颤抖。
姜思宛好像真的很醉，媚眼如丝地望着卫祁晏，随后，她笑着又上前回应他的亲吻，这一次比方才有了些经验，慢慢地加深些吻的力道。
卫祁晏任由着她胡作非为，呼吸却逐渐加重，直到她累了停了下来，安静地躺在卫祁晏怀里，不消一会儿，困意一刹那上来。
卫祁晏满足又欣喜地抱紧她，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喃喃自语：“你这违反也不是第一次了。”
此时此刻，卫祁晏非常确定，他是真的喜欢上了怀里的这个女人。
第二天一早，姜思宛一睁眼，脑海里就涌入了昨晚酒后的回忆，她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平时撩拨一下人家就算了，这下可把自己给玩进去了，和上次酒后亲脸不同，这次可是她的初吻啊。
仔细一想，之前去江边钓鱼，她就起了那心思，敢情是上次没得逞，这次借酒发挥了。
“你起来了吗？早饭已经准备好了。”门口传来了卫祁晏温柔清亮的声音。
“嗯，起来了，马上。”姜思宛一个激灵地从床上下来穿衣服，没注意到卫祁晏声音语气的转变。
过了二十分钟，姜思宛穿好衣服化好淡妆后，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见卫祁晏笑着对她说：“早安。”
这可把她吓得不轻，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的关系的确好了许多，但也没见过他这样子，难道真是因为昨晚的吻刺激到他了？
姜思宛镇定住自己的情绪，笑而不语地坐到餐桌边，努力忽视卫祁晏眼神里的柔情，淡定地一边喝着粥，一边吃着小笼包。
卫祁晏早就已经吃过了，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姜思宛吃早饭，直到看她吃完最后一口后，冷不丁出声：“你还记得昨晚吗？”
本来以为他不会提的姜思宛有些惊讶，但她还是不肯认账：“卫总指的是昨晚我们庆祝你上节目顺利的事，嗯，我记得，这不庆祝喝了点酒，后来我就去睡了。”
“是吗？除了这些，你确定没发生其他事？”卫祁晏眼里退散些柔情，多了些威逼的气势。
“嗯。”姜思宛故作乖巧地眨眼点头。
以为会被就此放过的她下一刻听到了卫祁晏凉凉的声音：“你亲了我，是要负责的。”
姜思宛怎么也想不到卫祁晏会如此直白地说出口，她可是记得之前亲他脸那次，他是绝口不提。
完了，他不会是真喜欢上自己了吧。
在这一刻，她开始反思自己之前撩对方时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她还没准备好真的要谈恋爱之类的事。
是，她承认自己确实对卫祁晏有点感兴趣，但是特别喜欢到要和他在一起，好像还差点意思。
昨晚的事，她真的很后悔，后悔自己酒后失态，但是发生的事又无法挽回。
事已至此，她决定死不认账。
“卫总，你昨晚是不是喝糊涂了？记错了，我亲你？没有的事吧，而且我对卫总没有非分之想。”姜思宛低垂眼眸，声音无辜道：“如果之前我做了什么让卫总误会的事，还请卫总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我会注意的。”
这一番话下来，卫祁晏这一晚上酝酿的情意早就被浇凉了，他气得在心里咬牙切齿，面上不好发作，于是脸色看着冷了许多。
他怎么就碰上了那么一个撩完人又耍赖的女人。
空气凝滞了几分钟，卫祁晏将气压下去，恢复了往日严肃的语气：“刚才我开玩笑的，我对你也没有任何想法。”
“卫总一大早就给我开了那么一个玩笑，可真是幽默。”姜思宛松口气地夸赞后，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早点搬走为妙。
于是，当她正准备要提出这件事时，又听卫祁晏说：“姜小姐，我妈喊我带你回家吃饭，就在今晚，根据合约，你有义务要陪同。”
作者有话说：
追妻路漫漫啊！
第19章 羡慕
“不如……你考虑一下？”
“今晚？阿姨跟你说的？”姜思宛睁着水灵的眼睛问, 她还想着今天早点回来可以先把行李收拾好呢。
卫祁晏淡定地回：“嗯，昨天就说了，忘了告诉你。”
“好, 我去。”姜思宛笑着答应，虽然是假扮情侣的合约义务，但是撇去这层原因，她还挺喜欢卫祁晏妈妈的, 也乐意去吃这顿饭。
至于搬家的事, 算了, 还是过两天再说吧。
卫祁晏送姜思宛上班后，坐在车里, 看着她进去了，这才拿出手机拨通了曲静的电话。
“喂, 祁晏啊，一大早打什么电话呀？”曲静正在家里头悠闲地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
卫祁晏捏紧了手里的手机：“妈，晚上我想带宛宛回家吃饭。”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曲静高兴极了，她可有阵子没见过姜思宛了，“对了, 晚上啊, 你弟弟和棠棠也在, 正好都一起见见面。”
“这小子怎么突然回来了？”听到自家弟弟带着女朋友回家来，卫祁晏的心情瞬间放松了不少。
“明天就是周末放假了，说是要回家住俩天, 今天下午他俩都没课，就想提前回来了。”曲静心情极好, 孩子们一个个都有了着落。
“行, 我会尽早从公司出来, 去接上宛宛。”卫祁晏眼神柔和了许多。
“好。”
下午尽早工作完，卫祁晏就去了电视台等姜思宛下班。
等姜思宛一出来，一眼便看到那身材修长的男人身子斜靠着车窗，一看到她过来，卫祁晏就绅士地替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看着她坐好后，才转身去了驾驶座。
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但姜思宛莫名有些心虚，早上的那段对话，她还心有余悸，明知对方是在配合自己假装没有那回事。
“系好安全带。”冷淡的嗓音传了过来，姜思宛从情绪中抽离出来，还有些懵，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眨巴无辜的眼睛看向他。
卫祁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整个身子探过来，替姜思宛扣上安全带扣子，而就在他扣好后，微微偏头时，与姜思宛的脸只有咫尺距离，昨晚与他吻得难舍难分的唇此刻也很诱人。
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碰到。
但是他忍住了，强人所难，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姜思宛安静地等待着卫祁晏可能会做出的下一步举动，她竟然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不过卫祁晏很快就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欲望和情愫都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晚上吃饭，我弟弟和他女朋友也会在。”他声音忽地放轻了些，许是还是不忍对她太冷。
“卫总放心，你的家人不论来多少个，我都能应付。”姜思宛弯唇道。
卫祁晏放松地笑了，他怎么忘了，这女人善于伪装和交际，怎么可能会紧张，是他过度紧张了。
到了卫家别墅后，卫祁晏把车子停好，就带着姜思宛进去。
曲静早早就等着他们上门，一开门见到姜思宛，就亲热地抱了下她，“宛宛，阿姨能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阿姨，只是一段时间没见，您又变得更漂亮了。”姜思宛小嘴抹了蜜一般甜，还拿出一个礼盒打开，是一条价值不菲的丝巾，“第一次来您家，有点仓促，没带什么其他礼物，这条丝巾还请您收下。”
卫祁晏今天才通知她晚上吃饭，她都来不及准备礼物，这丝巾还是她中午趁着午休时间出去商场买的。
曲静根本不在意姜思宛有没有带礼物，能看到她和卫祁晏一起回家吃饭，她就已经很欣慰了，笑着拉过姜思宛的手说：“宛宛，以后别那么破费，你能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好，那我以后有空就来看您。”姜思宛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妈，祁笙他们呢？”一直没出声的卫祁晏开口道。
“瞧我都忘了，他们在楼上呢，我去叫他们，下来大家认识一下。”曲静一拍手，收起姜思宛送的丝巾，就往楼梯上走去。
卫祁晏偏头看着悄悄在好奇打量他家的姜思宛，发现她收起了端庄面孔后，小表情真的很可爱，心头一软，忍不住抬手碰了下她的头。
但仅仅只是一下，他就收了回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姜思宛那么敏锐，怎么可能没察觉，只是不想戳穿他罢了。
俩个人就那么心思各异地站着，直到曲静他们下来才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
“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祁晏的女朋友，她是姜氏企业的千金，姜思宛。”曲静给卫祁笙和云棠介绍完姜思宛后，又对着姜思宛说：“宛宛啊，这是祁晏的弟弟祁笙，还有这位是云棠。”
姜思宛在他们下来时，就注意到了这让人眼前一亮的高颜值小情侣，那女孩子长相尤为娇艳美丽，水汪汪的一双眼睛特别勾人，明明只穿着简单的牛仔裙，却被她穿得很有味道。
而牵着她手的少年，看起来和卫祁晏的容貌有五分相似，同样是帅哥，但卫祁笙气势倒是没有那么逼人，反而温和清俊很多，尤其他在看向那云棠时，眼神分外温柔。
“姐姐，我看过你的节目，你比电视上还要好看。”云棠一见到姜思宛，就有种想要亲近她的感觉，平时容易害羞的她难得主动开口。
姜思宛眨眨眼睛，“谢谢，不过我倒觉得你长得又可爱又漂亮。”
被夸了，云棠的脸上爬上几朵红晕，不好意思极了。
趁着还没到开饭时间，曲静拉着姜思宛和云棠到客厅里坐着聊天，想着让她俩多熟悉熟悉。
姜思宛很会说话，没一会儿，就和云棠拉进了关系，惹得云棠一口一个姐姐喊，还逗得曲静心情舒畅。
三个女人坐一块，气氛别提有多融洽了。
卫祁晏和卫祁笙在离客厅不远处的小阳台上站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卫祁笙心思细腻地察觉到自家哥哥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姜思宛身上，弯唇打趣道：“哥，看来你这次是真上心了，之前一直都不愿意谈恋爱，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卫祁晏对弟弟的话没有表示不悦，也没有做过多解释，喜欢又有什么用，对方好像根本不在意，明明之前是她先撩拨自己的。
到了开饭时间，一家人坐下后，姜思宛打量了下，发现卫桀并没有回来，便小声问了一句卫祁晏：“卫叔叔呢？不等他吗？”
“他晚上和几个老朋友出去吃饭了。”卫祁晏一边轻声回她，一边夹菜到她碗里。
卫桀回来时，大家刚吃好饭，便坐在院子里一块儿乘凉吃水果。
姜思宛见到卫桀不自觉有几分紧张，许是卫桀的气势比卫祁晏更强大缘故，自然打过招呼又聊了几句后，才发觉卫桀居然对她态度很温和，那慈爱的眼神瞬间抚慰了她。
卫祁晏悄悄附她耳边道：“我爸其实是个女儿控，很想要个女儿，可惜他生了俩儿子，满足不了他的愿望，你看他对云棠还有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看出来了。”姜思宛笑意染上眼尾，“看来能嫁到你们家当儿媳妇，好像还挺不错的。”
公婆拿儿媳妇当女儿宠，这谁不乐意啊。
她也就是那么一感慨，卫祁晏倒是听进去了，过了一会儿，小声咳道：“不如……你考虑一下？”
“什么？”姜思宛正和身边的云棠说话，没仔细听清他说的话。
“没什么，吃块蜜瓜吧。”卫祁晏掩藏起黯淡的情绪，默默地拿叉子叉起眼前水果盘上切好的蜜瓜，将蜜瓜塞进了姜思宛嘴里。
他这一下塞得又快又准，姜思宛只好咬了下去。
她怎么觉得这男人有点不对劲。
快八点时，卫祁晏带着姜思宛离开了卫家。
六月晚上的风还不算太热，不少人都在晚饭后出来散步，车子开到一半，卫祁晏心细地提议道：“时间还早，要不要到附近走走？”
“好啊。”从卫家出来后，她就觉得晚上吃得有些多，走走路消化一下也不错。
卫祁晏把车子停在路边的车位上后，就带着姜思宛去了附近一个公园散步。
明明只是普通的散步，他却觉得有她在身边，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从卫家出来以后，姜思宛就很怀念卫家的家庭氛围，温暖开明。
“卫总，你们家真好，我很喜欢你的家人。”姜思宛是真的很羡慕卫祁晏能从小就生长在那么温馨的家庭环境里，一个温暖有爱的家自然会滋养出人格健全的孩子。
一直想要试图偷偷牵她手的卫祁晏听她那么一说，怎么觉得听起来有羡慕的意思，他疑惑问道：“你们姜家不是也挺好的吗？”
他去过她家，她的父母不是也对她很好吗？
姜思宛停住脚步，愣了一下，默不作声地又往前走。
卫祁晏这才想起，他查过她，他记得姜思宛小时候被人抱走了，十岁以后才回到姜家。
她那么说，是不是代表没回姜家之前的那十年，她过得很不好。
第20章 剖心倾诉
“那十年，你是怎么挨过来的？”
卫祁晏察觉出她情绪有些异常, 不再多问，只是安静地陪着她散步。
直到走了一圈，快走出公园出口时, 姜思宛忽然开口：“想必卫总应该知道我是十岁以后才回的姜家，那你知道以前的我是过着怎样的生活吗？”
卫祁晏摇了摇头，又绅士地询问：“我可以知道吗？或者说姜小姐愿意告诉我吗？”他虽然查过姜思宛，但涉及到她十岁之前的事, 似乎是被姜家抹去了痕迹, 很不容易查到。
当时的他只是按照个人习惯查了一下姜思宛, 但并不关心太多，所以也没有派人去详细调查。
此刻的直觉告诉他, 姜思宛那十年想必是造成她如今两面性格的关键原因。
“告诉你也无妨。”姜思宛叹了口气，这些事憋在她心里已经很久了, 今晚还真的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或许，卫祁晏是个倾诉的好对象。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她感受到卫祁晏是一个很真诚的人，他为人有分寸，是个值得让人信赖的人。
姜思宛当年刚出生时, 由于是个早产儿, 便被送进了保温箱里精心养着, 她在保温箱里待了十五天，平安度过了危险期，只要等身体生长发育正常后就可以出保温箱。
姜家上下就盼着能接她回家。
谁知道这个时候, 姜思宛居然不见了。
而偷走孩子的人叫温雯，她和万怡是高中同学, 从前有过过节, 她自己的女儿比万怡女儿早出生一个多月, 但是难产没了，她本就精神奔溃，却又恰巧看见万怡也在这家医院待产，还住进了VIP病房。
看到万怡嫁得那么好，又过着那么幸福的生活，想起自己的遭遇，她心里嫉恨，便把主意打到了万怡早产的女儿身上。
谁也想不到，一个因难产而精神失常的女人会计划缜密地躲过医院监控，偷偷抱走孩子。
姜思宛丢了以后，姜家到处找遍了，却不成想温雯当日连夜就带着孩子去了北屿找在那做生意的丈夫宋仁德。
从那以后，姜思宛就当了温雯十年的女儿。
温雯给她取名为宋宁。
宁宁成了她的小名。
小时候的姜思宛生得软萌又可爱，模样标致，小小年纪就看得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在姜思宛的记忆里，温雯对她起初还算好，或许是她弥补了温雯女儿的空缺，但随着她逐渐长大，温雯开始精神分裂，时而抱着她亲她哄她，时而掐着她的脖子辱骂，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仇人一样。
辱骂的内容反反复复都是：“你怎么长得越来越像那个女人了？你为什么不去死？我看到你就恶心讨厌。”
而在平时，但凡姜思宛做错一点小事，哪怕只是不小心碰掉了一个杯子，也会被温雯过分指责，还会体罚她，甚至不给她饭吃。
上一刻对姜思宛的眼神满是厌恶的温雯在下一刻又会开始低声道歉：“宁宁，妈妈错了，妈妈没有讨厌你，妈妈是爱你的。”
小小的姜思宛不懂自己本来温柔的妈妈为什么会那么对待她，可对母爱的本能渴求，导致她为了讨好温雯而早早变得谨慎乖巧，生怕惹得母亲不高兴，又遭来一顿责罚。
而温雯的丈夫宋仁德在北屿说是跟着人做生意，但实际上净是干些吃喝嫖赌的事，平时不太回来，一有不顺心就回家打骂母女俩来发泄出气。
仅仅只是听到这里，卫祁晏的眉头就已经皱得很深了，但他并没有打断姜思宛的回忆。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她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倾听。
姜思宛仰了仰头，笑声薄凉：“虽然我的养母对我时好时坏，但比起她，我更讨厌那个男人，也很恨他，我七岁那年，有一回，他大晚上喝得烂醉回来，一看见我，就扯着我的头发冲我发火，我忍不住咬了他，他将我重重地摔在地上，还说等我大了，迟早将我卖个好价钱去伺候人。”
卫祁晏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时，心中震惊又愤怒，难以想象小小年纪的姜思宛会有什么感受，被原以为是亲生父亲的人随意说出这种话。
也许是上天怜悯姜思宛，温雯在姜思宛十岁那年得了乳腺癌住进医院，有姜家的熟人恰巧在这家医院遇到了陪护温雯的姜思宛，还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那颗显眼的红痣，怀疑是姜家女儿，于是姜家这才有了姜思宛的消息。
不过等姜家赶到时，温雯已经油尽灯枯，在临死前或许是因为一丁点的愧疚说出了自己当年偷孩子的真相。
而宋仁德正好因为欠了一屁股债，害怕被追债人找到，在温雯生病住院的时候早就跑没影了。
始作俑者是温雯，她死后，姜家也无法再去追究什么，只好就把姜思宛带了回去。
“那十年，你是怎么挨过来的？”卫祁晏满眼心疼，“姜叔叔和阿姨他们知道吗？”
姜思宛摇了摇头，“他们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那十年就那么过来了。”
“你知道吗？刚回来那会儿，我觉得自己就像从地狱来到了天堂，享受了我之前从没有的幸福。”姜思宛垂眸看着地上的影子，“但很快我就明白想要留在天堂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卫祁晏瞳孔放大，他似乎想到了这可能就是姜思宛伪装个性的真正原因。
姜思宛刚来姜家那会儿，的确是众星捧月，父母和哥哥的疼爱令她受宠若惊，姜家为了庆祝她回来，还特地举办了宴会。
宴会上，姜思宛因为不懂许多礼仪规矩而被其他孩子嘲笑奚落，他们说她一个真千金流落在外，自然是沾染了不少穷人的恶习。
十年养父母的折磨本就在她幼小的心灵扎根，听到那些话后，许是受到刺激，她一个生气就偷偷使坏，让那些嘲笑她的孩子们都落入了泳池里，看着他们在水里挣扎扑腾，直到被人一个个救上来。
而这一切都被万怡看见了，她看起来失望极了，对姜思宛的态度也变得微妙起来，没有刚来时那般宠她。
姜思宛察觉到了，不仅是万怡，连父亲姜承也是，她明白他们想要将她调教成一个符合他们期望的名门淑女模样的女儿，温婉端庄，优雅大方，乖巧懂事，而不是一身反骨，浑身长满了刺的野丫头。
才被接回姜家没多久，她就被安排了各种课程，日程满得她喘不过气来，可她没有反抗地接受了。
因为每次她拿到好的成绩或是得到老师的赞赏，她都能清楚地看到万怡和姜承眼里的满意和骄傲，也会对她更好。
姜思宛知道爱是有条件的，他们的确是她的亲生父母，他们也是爱她的，但是更多爱的是“完美”的自己，而前十年长期缺爱的她为了能在这个家更好地生存，她便故意伪装成符合他们眼里的样子，将真实的自己缩在一个壳子里。
卫祁晏认真听完后，温声询问：“你是不是因为平日里过于压抑自己，所以才喜欢去酒吧？”
温婉端庄的姜大小姐是她的伪装面目，压抑的内心总是需要得到释放的。
他一开始以为她伪装面具下只是一个狐狸精，没想到她为了装一个称职的名门大小姐而压抑了那么多。
姜思宛默然了好一会儿才点头，此刻的她也许是回忆了太多以前不好的事，面色竟显得有些憔悴，惹得卫祁晏看着心里很不好受，情不自禁地将她一把拉入自己怀中，想要对她怜爱疼惜的心思无限放大。
姜思宛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反而将头埋在他的肩膀处，呜咽道：“我其实真的很喜欢穿色彩鲜艳的衣服，比如红色黄色，但是我妈觉得我应该穿淡雅一类的颜色，这才符合我应该有的气质，我倒也不排斥那些，只是……”
她突然间说不下去了，卫祁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我还喜欢吃辣，但她要求我应该吃清淡健康一些，还有……”还有太多由不得她自己做主的事，她也许可以反抗，但她太渴望爱了，不希望看到他们眼里的失望，哪怕失去自我。
卫祁晏哑声开口打断她：“你以后在我面前可以不用这样，就做你自己，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颜色衣服就穿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
每听她说一句，他就多心疼她一分。
说了那么多，姜思宛忽然觉得心好累，抱紧了卫祁晏精壮结实的腰身，低低道：“其实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
她还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展现过这份脆弱，今晚倒是头一回。
卫祁晏知道再多说什么安慰的话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只是更抱紧了她，好让她能感受到他会一直在。
回去后已经差不多是晚上十点了，卫祁晏和姜思宛分别洗漱完后，坐在客厅里气氛莫名有些安静，彼此想说什么，却一时半会儿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都这个点了，我就先回房了。”姜思宛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却听到卫祁晏说：“等一下！”
姜思宛回头看他，眼神里有疑惑。
卫祁晏心里打鼓了好久，声音低柔道：“以后，我可以喊你的名字吗？”
姜思宛没有回答她，但她心里已经忍不住发笑，怎么会有那么纯情的三十岁男人，连想要喊她名字都要问她答不答应。
没有等到她的回应，卫祁晏有点失落，看来是他越界了，“抱歉，就当我什么都没问吧。”
就在他起身往自己房间走时，听到了姜思宛隐隐带着笑意的声音：“当然可以。”
今晚敞开心扉，她还把自己那么多事都告诉他了，自然是心里早就已经当他是朋友了。
卫祁晏嘴角微微勾起，朝姜思宛走过来，认认真真地喊了一声：“宛宛。”
他平时只有人前假扮情侣时才会喊她宛宛，私下里要么叫姜小姐，要么就是全名。
这一声“宛宛”喊得姜思宛心泛涟漪，痒痒地，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在破壳而出。
卫祁晏咳了几声说：“我是觉得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就算我们是假扮情侣的合约关系，但也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做朋友，以退为进，她应该更能接受吧。
他是那么想的。
姜思宛笑着说：“能和卫总当朋友是我的荣幸。”
卫祁晏开心地眉眼都舒展开来，“那你能不能也叫我的名字，而不是什么卫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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