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女生轻应了一声,才跟着父母离开，刚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苏璃,面□□言又止。
苏璃温声问道：“怎么了？”
女生又走了回来,咬唇道：“还有一个事情,但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听错，她自言自语时，我好像...听到了......”
她停了几秒,才说道：“男人的声音。”
苏璃怔愣在原地,望着女生犹疑的样子,她顿了顿,声音很是认真：“巷子里还有其他人？”
女生摇头：“没,那巷子里面是被一堵墙封死的，只有一个方向可以进出,我跑出去的时候没有看见其他人。”
她蹙着眉头看向苏璃，继续说道：“声音传出的方向是红裙女人那边，而且我望向她时，看到了...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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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卓不解地看着苏璃：“你怎么了？”
苏璃从外面回来后,就在会议室存放证物的地方不停地翻找着东西,对他的询问置若罔闻。
肖卓和贾平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疑惑之色。
终于苏璃停了下来,从一堆档案袋的夹层中抽出了那张海报,她将海报展开，平铺在会议桌面，垂首久久地看着海报上那个身穿红裙的靓丽女星。
肖卓跟着她的动作一起望向海报,片刻后他瞳孔猛地一震，上前两步讶异出声：“红裙？”
苏璃这才侧首看向肖卓，缓缓点了点头。
贾平在一旁满头雾水，不明白两人为什么不讨论报案人的事情，在这里翻起了第二位受害人买的海报，他困惑地问道：“你们是怎么了？”
肖卓站直身子，锁着眉头低声重复着：“红裙。”
贾平坐了下来，叹口气说道：“说起红裙，我才知道昨晚的嫌疑人竟然是个红裙女人，他们报案时，我在旁边听到她妈妈只说了差点被割颈，还以为和专案组案子有关，结果嫌疑人性别都不一样。”
“你或许没有想错。”苏璃手指轻轻摩挲着海报上女星的红色裙子，她说起了报案人临走前告诉她的事情。
贾平听完后蹭的一下弹坐起身，震惊道：“所以穿红裙的是个男人？”
肖卓眸色深沉：“不能完全肯定，只能说有这个可能。”
高进宝一直在会议室前方调查板处添补着最新的信息，听到这里忍不住回头问道：“为什么？她都看到喉结了啊？”
苏璃这才从海报上收回视线，语气平和道：“喉结这一特征不能完全作为分辨男女性别的因素，它虽然是成年男性的标志之一，但也存在特殊情况，有些女性也会因为身材瘦弱、遗传或者疾病等原因，喉结看上去比较突出，同样有些男性也会存在喉结不明显的情况，所以没办法完全肯定。”
高进宝手里的粉笔差点掉到地上，嘴巴惊讶地张大：“我还一直以为只有男性才会有喉结。”
贾平跟着点头：“我也是。”然后他纳闷道：“男声又是怎么回事？一个人发出两种性别的声音？”
肖卓敛眉：“如果她没有听错，又排除掉其他的可能性，那昨晚或许是位穿红裙的男人。”
高进宝：“其他的可能性是哪些？那人不会这么巧是一位口技人员吧？”
苏璃：“口技人员是一方面，有些人是可以做到随时切换男、女的发声方式，当然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她停顿了下来。
贾平急问道：“是什么可能？快说啊！”
苏璃双眸微沉，面上神情不明：“我以前说过，凶手属于变态型犯罪者。”
贾平插话道：“这我记得，你还说这类凶手通常伴有精神问题，然后呢？”
苏璃点头：“当时我列举了几种可能的精神问题，其中有一种病症叫做解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症，这种病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多重人格障碍。”
高进宝从会议室前面走了过来，站在肖卓旁边皱着眉头听苏璃说的话。
不止贾平和高进宝满脸发懵，就连肖卓对这个词也是茫然不解，这个年代对心理问题并没有深入地研究，所以大多数人都不清楚精神类的疾病是分为哪些，他们很少知道每一种病都有自己的专有名词，只会笼统地用一句‘这个人疯了’或者‘这个人有病’来概括外在的精神不正常。
肖卓询问：“多重...人格障碍是什么意思？”
苏璃颦眉，没有及时回话。
高进宝催促：“咋不说话？啥意思啊？”
苏璃无奈道：“我在想该怎么和你们解释这个病症。”
她瞥了眼肖卓和高进宝：“我带到办公室的书你们是一点都没看。”
高进宝心虚地转移了视线不说话，肖卓右手食指轻蹭鼻端，清了清嗓子说道：“还是看了一点。”
苏璃轻哼一声，说道：“像我们这些人，都是一个完整的人格，而多重人格不是，从字面意思来说它是指一个人体内存在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独立的人格，每一个人格都可以在某个时间占领这具身体。”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面前三人微张着嘴，愕然的神情。
“这些人格彼此是独立的，并作为一个完整的自我而存在。”她继续解释道。
肖卓自语：“一个人身体内有......多个人格？”
苏璃‘嗯’一声：“患有多重人格障碍的患者，他体内所存在的这些人格都有自己的姓名、年龄、性别和性格。”
“那不就是一个人身体里住着好几个人？”高进宝眨巴着眼笑道：“这怎么可能？”
他说完后发现苏璃手撑在会议桌上，歪着头看他，没有说话。
高进宝嘴角抽了抽，难以置信道：“还真有这样的人？”
苏璃颔首：“最早记录的多重人格案例是一位法国人，他从八岁时就开始犯罪，十七岁在工作时被一条毒蛇缠住了手臂，那条毒蛇并没有咬他，但当他被送到医院后下身竟然瘫痪了，当时诊断他瘫痪的原因是精神障碍导致，然后就将他安置在精神病院中，离奇的是一年后他又可以行走了。”
贾平：“他精神病治好了？”
苏璃摇头：“他重新可以行走后完全变了个人，也不认识精神病院的人，性格和胃口都与以往大相径庭，之后在19世纪80年代他被确诊为多重人格障碍，医生在他体内发现近10种不同的人格。”
高进宝呆愣住，张开双手看着自己的手指：“10种？”
苏璃重新卷起了海报：“除此之外，国外至今发现过很多这种案例。”
她的手一顿，声音沉了下来：“大多是在他们犯罪之后才检查出来。”
肖卓扶着桌面坐下：“所以患有这类病症的人很可能会犯罪。”
苏璃：“大多吧，要考虑的因素很多，当然也存在某些患者体内人格是温和的，但出现多重人格的原因大多都是经历了不好的事情，所以最后出现的人格是什么样很难说。”
她将卷好的海报握在手中：“多重人格一般被认为是由情感创伤引发，尤其是在童年期遭受到重大创伤，很容易导致其他人格的出现，这个人格的出现大多是因为主人格需要，他可能不能承担某件痛苦的事情，所以产生一个人格来帮助他去承担这段痛苦的记忆，也有可能是他太孤独需要一份陪伴，所以产生一个人格来陪自己，总而言之，产生人格的原因很多，要根据每位患者的现实情况而定。”
肖卓看向她：“你是认为此案的凶手是一位多重人格障碍的患者，‘他’本身可能是位男性，红裙女人只是他的一种人格？”
“还不能确定谁是主人格，不过通过报案人描述，我怀疑红裙女人突然停止犯罪的原因可能是出现了人格转换。”
贾平问：“产生的其他人格连说话声音都会改变吗？还能男声变成女声？”
“存在这种情况，就像我和你说的那个案例一样，一个人格是瘫痪的，但另一个人格却可以行走，也有患者是某个人格失明，但另一个人格眼睛却可以看见，这类患者目前有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
贾平和高进宝不懂，但他们大为震撼。
会议室安静了许久，他们都在心底消化着刚才听到的这些事情，高进宝蹭的站起身往门外走。
贾平：“你干啥去？”
高进宝转眼人就跑到门外，声音远远飘来：“我回办公室拿书。”
苏璃目光从门口转回望向调查板，握紧手里的海报，心底不断思量，穿红色裙子的女人，喜欢红裙女星的罗某，红色裙子......
肖卓双手交握抵在唇边，眉心皱在了一起，他思索了片刻道：“先去昨晚出事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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