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擎将景仁宫照的明亮,一声太监尖锐的嗓音传来之后,就清晰的听见了男人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婉清下意识的想要起身行礼,但一动,使那原本就疼的双膝顿时又如针扎一般的巨疼,瞬间席卷了整个意识。


    此刻康熙已经走到了门内。


    他倒是未曾想到就那么一跪使她竟是伤得这般重。


    红木雕花的床上挂着水青色的帏帐,帏帐犹如层层叠叠的水波被四季银钩揽在雕花柱旁边。


    帏帐旁依靠在床榻上的女子芙蓉面略略苍白,那光洁的额角上还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杏色的嘴唇略有些紧张的抿起,瞧过来的神色是钝痛之后的茫然。


    倒是第一次这么规矩老实的呆在原地。


    他的眼眸往下,在那双洁白无瑕的双脚上一顿,瞧见了双膝上层层包裹着的纱布。


    “给皇上请安。”屋子里跪了一地的丫鬟。


    玄烨轻轻挥手,屋子的丫鬟鱼贯而出,浣月略有些不放心的瞧了一眼自己的主子,但到底是不敢留下,也跟着走了。


    直到屋子里只剩下两人。


    “皇上,恕臣妾不能行礼。”婉清微微的垂头,低声说道。


    玄烨迈步,目光从一旁的绣凳上一掠而过,本欲坐在上面。


    婉清也瞧见了,哪里能让皇帝坐绣凳的?


    她下意识的硬着头皮,硬生生地将自己移动了一点儿,留出足够的空位。


    ………


    玄烨抿了抿嘴角,转而坐在了床榻上。


    “可还疼?”男人的嗓音在这无人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低沉。


    “不,”婉清下意识的否认,接着又想到了不能欺君,于是又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一般的瞄了一眼男人的俊容,低声说道:“还…还是有一点点疼的。”


    玄烨瞧着眼前女子即便是褪去一切的装饰,只穿着洁白寝衣,却依旧是美的就像是雨后的淡白梨花,含着浸润的露珠,颤颤巍巍,露出花瓣尖一丁点儿红色。


    随后眼眸一顿,收回了实现,再一次开口的嗓音却是带着点点的哑。


    “知道疼就好。”


    婉清却是没注意到,她瞪着圆润的眼眸不可置信的瞧了一眼男子,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转回了头。


    家里面的阿玛额娘若是知道自己摔了,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有人说知道疼就好!


    婉清心下有些不乐意,但也不敢在面色上有半分的显露。


    却不知道自己微微嘟起的嘴角早已显露了心情。


    “行了,瞧这你这精神也还好,朕也就放心了。”


    婉清闻言心下一松,瞧着皇帝是要离开的样子了。


    谁知他竟是伸手拉了拉铃铛,等着屋外的顾问行进来时,吩咐着沐浴。


    “?????!?”


    婉清顿时瞪圆了双眸,一脸错愕的瞧着一众太监将冒着白汽的热水往净室走。


    会不会发展的太快了?!


    不是……这,这她,她是看开了这个年岁别说结婚敦伦了,就是连当妈的也不是没有,可她如今双膝受伤,就是连床也下不得半分啊!!


    这能做什么?!


    还是说康熙皇帝他就喜欢这样的?


    婉清咬紧了牙关,却说不出来半个不字,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他走进了净室内,稀稀拉拉的水声传入耳中。


    婉清听着水声,原本充满了紧张的心逐渐的就变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说起来她是活了两辈子,但上辈子忙于九年制义务教育,大学忙着沙雕,还未来得及体会人间极乐编一朝胎穿,又做回了小孩儿,重新开始了比九年制义务教育更为严苛的成长。


    别说谈论了,就是有关于性这一个字或者类似的含义,她都不能说出口,更别说听过了。


    但并非不代表她不知道…


    啧,听说第一次很疼,也不知道康熙能不能看到她双膝的面子上轻点。


    但若是他真的是因为双膝起了兴致,那岂不是更为放肆?


    那她怎么办?!


    她还没来过葵水呢,她还是个孩子!!


    不行!


    婉清越想越觉得不能这样,即便是进了后宫做了妃子,那也不能由着人糟践自己的身子啊……


    她完全将自己套了,也顾不得其他的了。


    “浣月,将我那什么纽扣特别多的那件寝衣给我拿来。”


    浣月一愣,那件寝衣她家主子只穿过一次,不说别的地方实在是太难解扣子了,而且还很多,第一次穿的时候整整解了一炷香。


    要不是那件寝衣很是精致漂亮,能将她的身姿显得凹凸有致,却又翩跹娉婷的话,她早就一剪刀给剪了。


    没想到今天有了用武之地。


    于是沐浴完,打算将就睡一晚上的康熙,刚走出净室就瞧见了红木床上不知何时将帏帐放下来,半透明的纱帐里隐约可见女子光洁的背脊,纤细的手臂臂弯松松的挂着丝绸质地的寝衣,要掉不掉的。


    那半浑圆的地方果然发育的很好,即便从背后都能瞧见一抹圆润的弧度。


    乌黑的秀发显得她脖颈是那样的细腻白嫩。


    “你在做什么?”


    婉清听到了男人的脚步声,她空间的将衣服连忙穿上,却来不及扣那反复的扣子,只得双手拢着寝衣挡在身前。


    “皇上。”


    女子声音清脆,但多了一丝的惊慌。


    陪着她半透明的帏帐后她仓促间寝衣滑动露出的半截肩膀,令人遐想的暧昧气息逐渐的在这寝殿内蔓延开来。


    顾问行早就带着一众的丫鬟太监走到了门口,随着一声极为轻的一声吱呀声。


    这件屋子里再一次只剩下了两人。


    “朕以为你的双膝很痛。”男人就这么立在原地,明黄色的寝衣将他身姿勾勒的高大挺拔。


    许是她心绪太过慌张,又许是隔着纱帐,让她离的这样近,却瞧不清男人的面容神色。


    只听见他沉甸甸的嗓音和高大的身姿,她心中第一次意识到他是一个男人。


    而她是他的女人。


    “是很痛。”她低声说道。


    她本想让自己镇定起来的,但说出的话却带着轻轻的颤抖,泄露了她的胆怯和惊慌。


    “是吗?”玄烨猛的撩开帏帐,床褥里的女子就像是受惊的金丝雀一般,惊恐的瑟缩了一下身子。


    偏偏眼眸却是那样的晶亮,含着水光的眼眸直直的瞧向了男人。


    竟是躲也不躲。


    婉清也在瞧清楚了男人的面容后是,心中的害怕倒是满满的减去了一分。


    主要是太过俊美,却又不单单的因为俊美。


    寝衣单薄,又因为刚沐浴完,他手臂肌肉线条被勾勒的隐隐预约,不清晰夸张,却足够令人知晓寝衣下的肌肉线条是何等的顺畅。


    面容白皙如玉,眉目却犹如最顶级的笔墨由着天下第一的画师一笔勾勒,山水墨画的肆意和内敛尽显。


    但绝不显面容女气,反倒是有大男子的成毅,和属于天家人的矜贵和霸气。


    “怎么瞧着这般的蠢笨。”康熙第一次在她面前叹了口气。


    婉清愣愣的瞧着皇帝,神色是满目的不解。


    但康熙却是不想多说,白日里他太过劳累,如今也真是疲乏。


    他本就无意今晚让佟佳氏侍寝,跟别说她双膝受伤。


    但方才那一幕幕,却是令他心猿意马,直到他撩开了犹如琵琶遮面的帏帐,那引得他兴致骤起的女子瞧见他竟是一副呆愣的模样将自己盯着。


    还傻傻的露出傻笑的模样。


    当即什么心思也都退了个干干净净。


    直到男人躺在了身边,做出了一副睡觉的模样,婉清才猛然惊觉到什么。


    略有些尴尬的也睡到了里面,窸窸窣窣的扣着那繁复的扣子,直到一炷香以后她拉着被子也跟着闭上眼睛睡了。


    一切都很自然,除了她早已通红的耳廓,和不自然微微颤抖着的睫毛。


    浣月听不见响动,悄声垫着后脚跟上前,轻轻的吹灭了烛火,屋子里瞬间陷入了黑暗。


    是以,没有任何人瞧见,睡在外侧离的男人戏谑轻轻勾起的嘴角。


    许是因为太医开的方子有安眠镇定的作用,婉清本以为自个儿肯定是睡不着的,毕竟自己睡姿有时并不规矩,不说一夜之间头脚换一个方向,但也总是呈大字型。


    要是提到了身边的皇帝,那她简直死不足惜。


    但没成想,她没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直到天蒙蒙亮。


    她睡的舒服,况且今日因着她膝盖受伤,不必去给皇后请安,也不必起床,是以正打算睡个回笼觉时,脸下和手下奇妙的触感让她猛然的惊醒。


    !!!!!


    果然,她瞪圆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瞧着自己身下抱了个满怀的胸膛。


    甚至不是上半身,她的双脚都缠在了人家的身上!!!


    还好男人并非揽着她,她定了定神,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悄悄地抽出了揽着人家手臂的爪子,又轻轻的抽出了双腿,双膝因着动作而剧烈的刺痛了起来,她硬是死死的哇咬住了牙关,不受控制的晃了晃身子后,深深吸了口气撑着身子正打算返回自己该睡的地方时,好死不死的看了一眼男人的脸。


    四目相对。


    深邃敛眸带着睡意的眼眸不带任何的情绪,而圆润水亮带着小心的眼眸里是全然的惊悚。


    “倒是朕小看你想要受宠的心了。”康熙爷晨间的嗓音还带着尚未消散的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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