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果然无人,卫三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失了压制的媚毒凶猛反扑,导致他脱衣服时手脚都是哆嗦的。


    好不容易把自己扒精光,卫三已经浑身虚软得站不稳了。


    他拼着最后一丝理智滑入水中,夜间池水冰凉刺激着滚烫的体温,下意识的打哆嗦。


    春日宴太霸道了,又拖了整整一日,此时正是毒发得最凶猛的时候,卫三本意是想靠自己解决,可临到头才发现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他握着自己却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能勉强趴在池边石块上喘息,被高热烧得迷迷糊糊,不知今夕何夕。


    .


    死士营内入了夜也是极为安静的,明明都点了灯,却一个人影都见不着。


    卫徵穿着夜行衣戴着人皮.面.具,全身上下蒙得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出来。


    他闲庭信步的走进死士营的地盘,暗处有十几道视线落在他身上,在看到他挂在腰间的卫六的令牌后稍微收敛了些,但依旧如影随形。


    “哟!这不是六哥嘛?你不该在当值吗?怎么跑回来了?”


    卫九靠着宿舍门框,手里捧着个碗,嬉皮笑脸的冲他笑。


    “六哥还未用膳吧?刚煮好的素面,来两口不?”


    卫徵没作声,目光直白的打量这个性子活泼的死士。


    他心想,手底下养的死士就是这么种玩意儿?看来得让段林好好整治整治了。


    他直接无视了卫九,卫九反而顺杆子往上爬粘了过来。


    “哎六哥你怎么不理人啊,我可是好心请你吃面的,你怎么还给我甩脸色呢。”


    他一手搭上卫徵的肩膀,上一秒还笑嘻嘻的,下一秒就图穷匕见。


    他扔了手中的面碗,进食用的筷子成了他手中杀人的利器,快准狠的往卫徵脖子大动脉上扎。


    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汤面溅了一地的碗就像是一种信号,藏匿在暗处的死士一拥而上,手中弯刀反射的寒芒透着凛凛的杀意。


    变故发生得太快,卫徵一点都不意外,他连躲都没躲,就那样泰然自若的站着。


    眼看卫九手中的筷子只差一指距离便会捅穿他的喉咙,一块碎石从暗处急射而来,咚一声将筷子齐齐撞断。


    暗卫统领段林的屋舍门被气急败坏的踹开,由于没控制好力度,木门发出两声哀鸣,随后轰一声塌了。


    “你们这些兔崽子翻天了!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谁!”


    死士们纷纷停了动作,肉眼可见的迷茫。


    段林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了一眼这些糟心玩意儿,随后快步走到卫徵面前,啪一声跪下行了个大礼。


    “属下该死,还请主子责罚。”


    死士们纷纷停了动作,肉眼可见的迷茫和惊慌失措。


    作为带头的卫九直接傻了眼,谁能想到堂堂贤王居然会闲到装成刺客跑来试探自己的手下,简直就是离谱!


    深知闯了大祸的死士们哗啦啦跪了一地,而隔壁暗卫营听到打斗声以为有刺客,急匆匆赶来的暗卫们看见统领和死士们都跪了,便也一头雾水的跟着跪下。


    卫徵摘了面罩,人.皮.面具却没撕。他摆摆手,示意死士和暗卫们都起来。


    死士们一个个像鹌鹑似的,吊着一口气等候主子发落。


    “小惩大诫,回头去训诫堂各领五鞭。”


    没能认出主人还下了杀手,只是五鞭已经是主子仁慈,死士们纷纷谢恩领了罚,然后一溜烟地一个比一个逃窜得快。


    至于暗卫们怕会殃及池鱼,也跟着跑了。


    偌大的死士营一下子又空了,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段林上前一步站到他身侧:“主子,您特意易容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卫徵并未作答。这贤王府明面上是他的地盘,可暗地里却不知被安插了多少眼线,日日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若是他做出了半分不符痴傻愚笨性格的事情来,背后那些虎视眈眈的恶鬼能扑上来将他生嚼了。


    他抬脚往营外走,段林便会意的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沉默不语,直到走进了那僻静无人的后山,卫徵才开口问:“段林,如今京中局势如何?”


    段林道:“张行身死,东宫那位大为震怒,命了好些人去掘幕后之人的消息。至于五皇子……”


    他忍俊不禁的嗤笑一声,“五皇子忙着落井下石,却不知道这石头马上要砸了自己的脚。”


    “哦?”卫徵来了兴致,“何意?”


    “卫三那小子不知从哪儿弄了一个五皇子暗卫的令牌,杀了张行后,将那令牌藏床底下叫大理寺查出来了。”


    他提起卫三时眼里全是欣赏之意,显然是很满意他这神来之笔。


    “现在大理寺卿哪方都不敢得罪,拿着这令牌跟那烫手山芋似的。只是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不敢声张,可东宫那位却是已经知道了。”


    卫徵略一沉吟,笑了笑:“无论张行是不是五哥派人杀的,他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日后是少不了一出狗咬狗的好戏可看了,就是不知他那太子哥哥能按耐到几时了。


    卫徵此行目的已达成,便挥退了段林,独自一人在这山径小道散步。


    此处僻静无人,偶有夜风徐徐,扰乱枝叶沙沙作响,地面月影也跟着摇曳婆娑。


    日日戴着假面演戏的卫徵难得放松了下来,便一直往山上走去。


    林间小径似乎没有尽头,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视线突然开阔了起来,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处水潭。


    扑面而来的夜风卷着丝丝缕缕的水汽,水面波光粼粼,将洒在面上的月光搅碎,好似那天上璀璨的星河。


    卫徵心情大好,刚要再走近些,突然听到一声黏腻绵软的闷哼,像极了那撒娇讨宠小猫奴。


    这潭中竟是有人的。


    卫徵眉头一皱,躲进林中暗影之中,右手已经握上了藏在腰带里的软剑的剑柄。


    他眼中杀意尽显,正想趁对方不备将其绞杀时,却突然被眼前景象镇住了。


    只见那水中星河里,美得不似凡间之物的美人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神情似欢愉又似难耐,连白皙的皮肤都泛着动情的潮红。


    他是在……自.泄?


    卫徵眼神微暗,抽出了腰间软剑走了上去。


    .


    卫三已经被媚毒折腾得失了理智,他只是本能的记得要让自己泄出来,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不得其法,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他双眼迷离的半睁着,喉间发出脆弱难耐的闷哼,犹如一头走到绝境的困兽。


    被媚毒折磨的死士并未发现岸上站了个人,他无法自我疏解,高热一波比一比强烈,连湖水都被他的体温温热了些许。


    湖水已经不能为他降温,身下冰凉凉的大石就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他整个人贴上去,恨不得与大石融为一体。


    卫徵就在这时蹲了下去,用软剑的剑柄挑起卫三的下巴,死士的本能让卫三躲了开去,而卫徵最不喜被人忤逆,便弃了剑改为用手掐。


    死士被强行抬了头,漂亮到极致的脸便彻底暴露在了卫徵的视线下。


    卫徵自认见过无数美人,可像眼前人这般漂亮乖顺得完全符合他审美的却是没有。


    像这种美人,如果是王府中人,他不可能会记不住。而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死士营后山里的,只有一种可能,这美人是他的死士或暗卫。


    只有死士和暗卫是不会让人看到他的脸的,哪怕没戴面罩,也必然会戴上一张人.皮.面具。


    想到人.皮.面具,他伸手摸了摸卫三的颈侧,并未摸到任何异样。


    这张脸是货真价实的,卫徵对卫三便多了几分宽容。


    眼前这美人明显是中了媚毒,毒性还极为霸道那种,卫徵难得好心的想是不是该通知段林找个婢女来为他解毒,正要抽身离开时,美人却突然双手握着他手腕,脸颊一下又一下的蹭着他掌心,喉咙发出心满意足的喟叹声。


    完全陷入情.欲的美人像是那山中野林里勾人夺魄的妖精,叫人移不开眼睛。


    鬼使神差的,卫徵没有甩开他,反而顺着他的动作,掌心轻轻的摩挲着那像最上等的丝绸一般的肌肤。


    没过多久,仅仅只是掌心的凉意已经完全不能满足卫三,他下意识的想要汲取更多,攀着卫徵的手臂,一点点的窝进了他怀里,抱着他的腰紧紧贴着。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还极尽依恋,卫徵并不是不懂□□的毛头小子,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送到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这可是你自己来招惹本王的。”


    他伸手探进了水里,扣住了卫三的腰,将人从水里捞了出来。


    湿漉漉的美人果然如他想象的那般肤若凝脂腰细腿长,唯一美中不足的,大约就是那些遍布全身大大小小的伤疤。


    最狰狞的一道,是横切整个腰腹的刀伤。


    伤疤早已愈合,但依旧可以看出当时的凶险。


    他盯着那道伤疤,竟觉得十分碍眼。


    媚毒持续发作,又得不到疏解,卫三高热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痉挛。


    卫徵迅速扯过洗浴盘里放着的干净外袍,将怀里的人裹起来,直接抱着走了。


    与此同时,顶着贤王□□的卫六躺在贤王的塌上如坐针毡。


    他两眼放空,陷入沉思。


    这都快亥时了,主子怎么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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