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三是穿着里衣裹裤下去的,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你这样……不会不舒服吗?”


    卫徵惊奇的看着他,心底略微不满。裹得那么严实,他还怎么下手?


    死士低着头涨红的脸,支支吾吾的说:“卑职这样就好。”


    卫徵撇撇嘴,也不好明着让他把衣服扒了,只能惋惜的挑挑眉,“那就这样吧。”


    想象之中的与美人戏水没了,只有死士兢兢业业替他搓澡沐浴。


    卫徵心底那点旖旎想法被不解风情的死士彻底弄没了,整个沐浴过程特别的清心寡欲。


    死士为他洗完以后又想着侍候他更衣,浑然不知自己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贴紧了肌肤的白色里衣,半遮琵琶半遮面的模样有多诱人。


    卫徵目光落在那若隐若现的殷红和劲瘦的窄腰上,鼻尖微热。


    他掩饰般捂了捂鼻尖,“本王自己穿,你赶紧去洗了,省的又跑一趟。”


    卫三本想说这是主子的浴室,他一个卑贱的死士如何能用,卫徵像是看透了他内心的想法,颇为嫌弃的开口道:“难不成你要一身湿漉漉的随本王回去?”


    卫三低头看一眼自己现状,羞赧的挠了挠颈侧,“是属下思虑不周。”


    卫徵以为他会乖乖的在这里把澡洗了,没曾想他居然意图回死士营的大澡堂。


    卫徵:“…………”


    他忍不住真诚发问:“本王的浴池是有毒吗?”


    卫三一本正经的解释:“是卑职身子丑陋,怕污了王爷的眼。”


    卫徵想起死士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突然理解了。


    小死士这是面皮薄了。


    卫徵心中不快渐消,他还算体贴,当然不可能让他湿淋淋的顶着夜风跑死士营里去。


    他拿着衣服走向旁侧的屏风,“行了,你洗吧,这样本王就看不见了。”


    毫不意外,他收获了小死士感激又敬仰的眼神一枚。


    卫徵内心鼓胀,很是受用。他扣着里衣的衣带,心里开始寻思着如何哄骗小死士用褪疤痕的药膏。


    穿好衣服用不了多久,死士还在浴池里,淅淅沥沥的水声不轻不重,砸在耳膜里却分外引人遐想。


    卫徵自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转身抱臂环胸,透过屏风看去,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卫徵目光描绘着死士的轮廓,眼底的侵略不加任何掩饰。


    自那日以后,也有将近十日未曾与死士亲热了……


    他半垂眼睑,眸光微暗。


    汤池里,卫三隐约觉得后脊发凉,似有若无的窥视感如影随形,可等他仔细去感受,又什么都没有。


    他压下心底的疑惑,只当是夜风寒凉,丝毫没有怀疑到同处一室的卫徵头上去。


    从浴室回到侧殿已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卫徵半卧在软榻上,衣襟半敞,及腰的墨发随意披散,发梢滴答滴答的落着水珠。


    “主子,请让卑职为您处理下伤口。”


    卫三拿着药油,单膝半跪在他身侧,盯着他额头上越来越触目惊心的伤口,满眼的心疼。


    卫徵眼眸一转,“好啊。”


    原本已经做好会被拒绝的心理准备的卫三没忍住流露出欣喜的神情,他从未想过,卑贱低微如蝼蚁般的自己,居然能如此近距离的碰触到等同神明般存在的主子。


    “主子,得罪了。”他虔诚得仿佛得到神明眷顾的信徒,小心翼翼的将卫徵的额发撩到他耳后。


    药油味道有些冲鼻,卫三沾了些在指腹上,贴在伤口处轻轻推开时,指尖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他不敢有分毫的晃神,怕没把控好力道弄疼了主子,便显得动作有些僵硬。


    卫徵微微仰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卫三洗浴后被水蒸气蒸得发红的脸颊,舌尖顶着犬牙,有点想咬一口试试,看看是不是如那蜜桃般甜软。


    主仆两人心思各异,谁都不知道对方平静的表面下,是如何的暗潮涌动。


    额头上的青紫被推散了一大半,看起来没之前那般扎眼,卫三心中成就感满满,他收回手盖上药油盒盖时,才发现自家主子看他的眼神有些吓人。


    乌黑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的身影,他一瞬间有种被囚禁在牢笼里的错觉。


    两人四目相对,卫徵丝毫没有掩饰眼中的侵略性,他微微扬起嘴角,哼笑了声称赞了声:“没想到你性子死板,手倒是挺软。”


    卫三心尖轻颤,耳垂因为这句调侃而微微泛红。


    他总觉得这眼神似曾相识,特别别像那个占了他清白的暗卫。


    这个想法一秒不到就被他丢到了九霄云外,他心底唾弃自己怎么能将主子与那登徒子做对比呢?


    未免自己继续多想,他想起主子头发还是湿的,便提议道:“主子,请容属下为您把头发烘干。”


    他仍是屈膝半跪的姿势,卫徵闻言坐直了身体,再与他对视时,便成了居高临下的俯视。


    卫徵微微抿唇,道了声好。


    卫三用内力一点一点的将卫徵头发烘干,柔顺的发丝在他指缝间划走,他精神恍惚了瞬间,竟生了股想要偷偷藏一缕主子发丝的欲念。


    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震惊得瞳孔震颤,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卑劣龌龊了,怎么能对主子如此不敬?


    头发已经烘得八成干,像是手中的发丝烫手般,卫三火速抽回手,退离软榻三步外距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卫徵察觉到他的异样,但他仔细观察了半晌,只看出了卫三在心虚懊恼。


    所以……他的小死士刚刚在想什么有趣的事呢?


    卫徵被挑起了好奇心,但他不会立刻去刨根问底,因为死士脸皮薄,很容易被吓跑。


    反正他与小死士来日方长,想知道的总有一天会知道,何必非要在当下弄清楚呢?


    卫三心虚不已,他只想着赶紧逃离这里,只是他刚开口向主子请示告退,主子却苦恼的蹙了眉。


    “你现在的身份可是本王抢来的男宠,如今全京城都知道本王迷恋于你,结果抢回来了却不夜夜宠幸,你说旁人会不会生疑?”


    卫三被卫徵引导着思想,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他说得对,可隐约又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可是卑职……”


    他沉思半晌,试图理清逻辑,卫徵却打断了他的思路继续乘胜追击。


    “既然作为本王的男宠,你就得尽快适应与本王亲近才是。不然日后面对太子与父皇,你我之间这般生份,如何能骗过他们那两只千年老狐狸?”


    卫徵站起身向他逼近,卫三下意识往后退,可忽然想起面前的人是他的主子,便又生生忍住了退意。


    卫徵揽住了他肩膀,不容拒绝的将他往怀里带。怀中的人瑟缩了下,但却很乖的没有反抗。


    “对了,就是这样,你做得很好。”他愉悦的勾起嘴角,手掌抚上死士的的发旋,顺着手感极佳的顺滑发丝,从上往下抚摸着。


    像极了只将猎物哄骗进陷阱的大尾巴狼。


    而被他圈在怀里的卫三脑子一片空白,鼻息之间全是主子清冷霸道的檀香,熏得他腰身好似都软了。


    卫徵没有做得太过分,只抱了一会儿就将人放开了。


    “你刚才表现得很好,不过为了更真实些,往后得多练习几次,早点适应了才行。”


    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仿佛刚才真的只是为了日后演戏提前预习。


    卫三脑子已经被搅成了浆糊,自然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不知怎么的就与主子一同躺到了床榻上,主子正撑着身子给他盖被褥。


    卫三瞬间弹跳起身,慌乱的程度,差点没直接滚下榻去。


    卫徵眼疾手快的按住了他的肩膀,好整以暇道:“夜深了不睡觉想去哪?”


    卫三结结巴巴的说:“卑职……卑职睡地上就好。”


    他一个死士,怎么能跟主子同床共枕呢?若是让统领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卫三是万万不敢的。


    卫徵微微眯眼,觉得小死士实在是死板得惹人生气。他拽着死士压回了床上,“好好躺着,哪儿都不许去。”


    卫三欲言又止,眼神不时瞥向床边,显然是还没歇了往地上躺的想法。


    卫徵心中不虞,干脆手一横,将人搂进怀里。


    “乖乖给本王当暖床的抱枕,别乱动。”


    卫三瞬间一动不敢动,又听得他语气混沌含糊的补了一句:“本王困了,别吵着本王睡觉。”


    大约是真的累极,卫徵说完这话后便呼吸绵长的睡着了,留下紧张得放轻了呼吸的卫三。


    他攥紧了被角,不知所措的睁着一双雾蒙蒙的桃花眼,完全不理解怎么会变成这幅局面。


    视线余光落在横在胸前的臂膀上又飞速移开,卫三突然心跳如雷。


    他说不清在悸动的是什么情绪,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住了主子那句别把他吵醒的话。


    翌日,卫三昏昏沉沉的睁开双眼,因为精神过于紧绷,他睡得并不好,眼底挂着淡淡的青灰,衬得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憔悴了几分。


    卫徵早已醒了过来,他侧躺着,一只手支着脑袋,见卫三醒来,悠悠调笑一声:“你这脸色倒是挺符合一夜纵欲的形象。”


    卫三瞬间涨红了脸,坏心眼的卫徵假装思考了片刻,又补了句:“不过光这样好像还不够味,得弄些痕迹才能让旁人更加信服本王昨夜好好疼爱了你。”


    听懂了他话中深意的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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