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根发烫，神情躲闪，一时只觉得美色惑人。
她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也没那么熟，这盏灯，我本来也不能要，届时让他直接送给王爷好了。”
凌钊对九转琉璃灯并没有兴趣，说了句，“不必，府上也有。”
沈萱轻轻颔首，难得见他，虽然街上人来人往都是人，沈萱还是小声提起了她的帕子，“凌公子，上次在宴会上，不小心将帕子落在了您酒杯旁，您有印象吗？这等小事，本不该打扰您，但帕子不比旁的，若是落到有心人之手……”
沈萱绣帕子时，特意用了与平日不同的绣法，就算被人发现，也瞧不出是她绣的，这话，她自然没说，只略带歉意地望着睿王。她还从未主动与人搭讪过，为此还特意耍了小心机，沈萱心中赧然，莹白的耳垂也泛着红。
她好似很容易脸红，上次拿拍子为他擦手时，脸颊也红得滴血。凌钊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她泛着红晕的脸颊上。
他刚开始确实注意到了她的帕子，一个帕子，他并未放在心上，离席时早忘了帕子的存在，放在平日这种事，他根本不会管，此刻对着女孩羞窘的模样，却没能狠下心来。
“宫宴是皇后娘娘筹备的，当日遗落的物品，应是她身边的奴婢收了起来。我让人帮你问问。”
她若丢在自己席位上，估计已有人归还给她，她偏偏落在了他席位上，宫婢不敢拿这等小事烦他，自然不清楚帕子是谁的。
沈萱连忙道谢，“多谢王爷。”
她笑容灿烂，小虎牙也露了出来，恰好这时，掌柜的将狼毫笔递给了沈萱，沈萱看了眼，觉得质量不错，又道：“再给我拿一支。”
周围的人群，已在逐渐散去，没那么挤了，凌钊正要抬脚离开，身后的小姑娘喊了他一声。
沈萱小跑两步，追上了他，将狼毫笔放入锦盒中后，便递给了睿王，“这个权当是我给凌公子的谢礼。”
“不必。”他神情冷淡，放在平日，沈萱根本不会坚持，这会儿却只想跟他多接触接触，说不准，他就对她生了好感呢。
她弯眸，笑道：“又不值钱，总不能让公子的人白跑一趟，您若实在不想要，就赏给帮忙跑腿的人。”
她说着，将盒子塞入了他手中，笑得眉眼弯弯的，“虽然便宜，不过很好用，我之前买过一次，王爷真的可以试试。”
待周围的人都散去后，秦安才瞧见沈萱的身影，她不知何时去了一旁的摊子附近，正笑盈盈与人说着什么。
他还是头一次瞧见她这般笑，笑容干净甜美，带着一丝不自知的讨好，小心翼翼的，似是在面对极为重视的人。男人身姿挺拔，侧脸被另一人挡住了，瞧不真切。也不知究竟是谁，会让她如此。
沈永浩也瞧见了自家堂妹，径直朝沈萱走了过去。
沈永晖对秦安道了声“恭喜。”
秦安很是谦虚：“是沈兄承让了。我要了也无用，就送给你们吧。”
他怕万一引起沈家两兄弟的不喜，没额外提沈萱的名字，从头到尾都进退有度，直接将灯盏递给了沈永晖。
沈永晖了解沈萱的脾气，清楚她不会收，笑道：“秦大人还是留着送给旁人吧，去年我也得了一盏九转琉璃灯，如今还在五妹妹那儿放着。”
“无碍，那就送给沈小公子吧。”
他说着将灯盏递给了沈蓓的弟弟，小少年才十二岁大，这么漂亮的灯盏，他自然喜欢得紧，他没敢收，而是看向了大堂哥。
再推拒下去也不合适，沈永晖道：“还不快谢谢秦大人。”
小少年脆生道了谢，欢喜地接住了九转琉璃灯。
说话间，他们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沈萱跟前，睿王也转过了身，沈永浩几人皆是一怔，欲要行礼，凌钊冲他们摇头，几人便只是点头致意。
凌钊手段狠厉，在朝中风评不算好，内阁几位老臣没少参他，沈老爷子乃首辅之下第一人，他为人刚正不阿，眼底容不下沙子，最是瞧不惯凌钊的行事作风，平日也没少骂他。
因着这个缘故，沈永浩见了睿王，总觉得心虚，他摸了摸鼻尖，乌眸瞥向了自家妹妹，不知道她何时跟睿王认识的，竟还敢对他笑得如此甜，也不怕被老爷子知晓。
换成是他，铁定被打断狗腿。
凌钊的目光划过九转琉璃灯，望向秦安时带了丝审视。
对面的男子一袭雪白色锦衣，端得是风度翩翩，打完招呼，便安静站在一侧，看似谦恭有礼，心神却落在沈萱身上，眸中是藏不住的喜爱之意，隐晦又克制。
凌钊下意识眯眼，他需要的是头脑清醒之辈，若对方耽于情爱，不若不拉拢。他在审视秦安时，秦安也不动声色打量了他一眼。
两人的眼神碰触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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