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天下第一傀儡师 > 6、可惜是孽缘
    虽然玄都封城,但实际上的玄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人心惶惶。


    大乾王朝如日中天,看着玄都繁荣昌盛的景象,就连路边的乞丐都吃饱喝足,百姓实在提不起紧张感。


    陆闲袇捧着热乎乎的烧饼,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凶残的咀嚼方式仿佛嘴里的东西不是烧饼,而是某个与他有生死恩怨的仇人。


    司马稷誉这个畜生,他居然把寂寥星手臂给融了!


    在旁人眼里,这种行为其实不过是告示上不起眼的一个小改动,唯有有心人才能一眼注意到这行写在告示最下方角落里的小子。


    因为缴获的战利品极其珍贵,所以寂寥星并没有被立即销毁,而是循环利用。


    虽然这对于陆闲袇而言,还不如直接给寂寥星一个痛快来得舒服。


    “这是人做得出的事吗?正常人起码也会放进库里当收藏吧!”


    把寂寥星的陨铁肢拆下来做铠甲,司马稷誉很缺铠甲吗?


    突然间,陆闲袇的脸色微变,下意识躲过了身后悄无声息伸来的大手。


    拍肩的机会落空,来人便直接开口打招呼。


    “这不是陆然小兄弟吗?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司马稷誉笑眯眯地望着陆闲袇,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含秋水,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让人难以生出厌恶感。


    除了陆闲袇。


    呵……


    陆闲袇在内心冷笑一声,喉结滚动,将嘴里的烧饼咽了下去。


    “早上好,马稷大哥。”


    陆闲袇的声音软软的,听上去就像是那种随时会被人贩子拐走的小少爷。


    话音落下,陆闲袇强行挤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今日司马稷誉的身上没有穿便服,他褪下了以往雍容华贵的紫袍与缎料上乘的富家锦衣,而是穿着一身战服,最外面还覆盖着一层崭新的链甲。


    近年来明明没有打仗,司马稷誉却破天荒的穿了身战服出门,这究竟是穿给谁看的,有心人一眼便知。


    王!八!蛋!


    这铁匠师傅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陆闲袇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人身上究竟穿着谁的三万两。


    是寂寥星的陨铁肢!


    陆闲袇气的手抖,差点没握住烧饼,让蹲在路边良久的狗子捡了便宜。


    “我就说我们有缘,今日果真又见面了。”


    司马稷誉的深色铠甲黑而不暗,在阳光下泛起暗雅的金属光泽,无论从材料还是工艺上来讲,都是极佳的上上品。


    就像是炫耀一般,司马稷誉甚至故意提起了这身崭新的铠甲。


    “陆然小友,你觉得我这身铠甲如何?”


    陆闲袇腼腆地说道:“曜日吞玉,所向披靡。”所向披靡你个头。


    司马稷誉眸光闪烁,高兴地笑道:“没想到陆然小友会给出这样高的评价,我着实有些开心了。


    不知小友今日是否方便,我想请小友与我一起出猎。”


    出猎?怕不是个掩人耳目的借口,司马稷誉的真实目的应当是缉查刺客。


    今日司马稷誉不再是一个人,他的身畔跟随着数名护卫。


    那些百姓几乎是见着他就行礼退避,完全不敢靠近。


    然而,司马稷誉的身份已经如此明显了,他却依旧沿用了昨日的那个名字,试图在自己的面前掩盖身份。


    陆闲袇所幸便随了他的意,假装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马稷大哥盛情难却,可惜我去不了。”


    司马稷誉:“为何?”


    陆闲袇:“实不相瞒,我自小体弱多病,不善武艺,若是像大家一样进入猎场,我怕是没走几步就会晕倒。”


    司马稷誉摸了摸下颚,微笑道:“没关系,你可以骑马?”


    陆闲袇: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但是,骑马也会累,为我诊治过的医师告诉我,不能进行过于剧烈的活动。”


    司马稷誉完全无视了陆闲袇的婉拒,垂眸道:“只是在马背上坐着也不行?”


    陆闲袇咬紧下唇,随后弱弱地回了一声:“可以。”


    司马稷誉嘴角微微上扬,命人牵了匹汗血宝马过来。


    正当侍卫试图将陆闲袇推上马背时,陆闲袇一个飒爽的翻身,便坐到了汗血宝马的背上。


    司马稷誉笑眯眯地望着陆闲袇。


    陆闲袇:“……就算体弱多病,家中长辈还是会让我学习这些技艺。”


    司马稷誉走了过来,轻抚宝马的额头,将宝马额前被编制成数股的辫子整理好。


    “这是军营的战马。”


    陆闲袇:“……”


    司马稷誉你阴我!


    “看来陆然小友的家境不错,寻常老师可无法教授这么熟练的御马技巧。”


    “东边的男儿自小便对骑术造诣颇深,十岁孩童都可在草原驰骋。”


    听到陆闲袇的回答,司马稷誉疑惑:“我以为你是从西域大漠过来的。”


    陆闲袇拆东墙补西墙:“虽是西域人,但我小时候待的最多的地方其实是大陆东部。”


    勉强给圆上了,虽然陆闲袇根本就没去过东边。


    “架!”


    高扬的马鞭让战马跑得飞快,这一次,陆闲袇长记性了,没有暴露出自己真正的骑术,慢悠悠地跟在队尾。


    而司马稷誉则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与两名同行的年轻人一起进入了皇家猎场,没有再理会陆闲袇。


    司马稷誉兴许只是一时起意才把他带走的,大人物们的想法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但这对于陆闲袇而言是个好消息,他并不希望自己被司马稷誉盯上。


    司马稷誉的脖子上还缠着绷带,若是让人知道他就是那个差点把人割喉的刺客,他必将面对来自整个大乾皇室的全力追捕。


    就像是散心一样,这一天算是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城门告示上的刺客依旧没有消息。


    那名刺客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少百姓都猜测刺客可能已经逃到了城外。


    陆闲袇丝毫不担心自己露出马脚,他唯独在意的,还是那装载着自己近大半家当的宝贝傀儡。


    他的寂寥星。


    从猎场中出来后,司马稷誉与同行的王侯之子告别,目光却已经游移到了随行侍从所待的马厩。


    “人呢?”他问。


    有人上前将陆闲袇的行踪禀告了上去。


    “回殿下,那位小友称自己感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已经提前回去了。”


    司马稷誉闻言,挑了挑眉。


    “没向我请命便自说自话离开,好大的胆子。”


    马下的侍从无奈地说道:“殿下,那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西域蛮子,您并没有告诉他您尊贵的身份。


    他怕不是把您当成了某个六品官员的公子。”


    司马稷誉的目光渐深:“那确实,很合理~”


    ……


    第三天,陆闲袇是被客栈外的嘈杂声吵醒的。


    披上衣服起身出门,只见客栈门口的对墙,不知何时也加贴了一张通缉的告示。


    附近的人上前瞄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唯独陆闲袇站在告示前,再一次将告示的内容仔仔细细地浏览了一遍。


    “畜生!妥妥的畜生!”


    在看到赃物处理的内容时,陆闲袇爆发出了一声发自内心的咒骂,周围人看了他一眼,随后便挪开了目光。


    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了!


    陆闲袇气的连烧饼都咽不下去了。


    司马稷誉又更新了告示,他把寂寥星躯干上的胸骨剥了下来,倒出了寂寥星胸腔里的天寒髓。


    天寒髓的珍贵程度比肩朱雀血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天寒池每一百年才能积下那么一水洼的石髓,一斤就价值十万两黄金。


    通常人们在使用天寒髓时,最多往用料中掺上那么一点,就能使打造出的器皿不惧高温,坚不可摧。


    为了凑那满满一胸脯的天寒髓,陆闲袇不知付出了多少代价。


    尤其是还未凝固的天寒髓,其价值比凝固的天寒髓还要高出许多,黑市上常常有价无市。


    陆闲袇一直留着这些天寒髓没用,是为了凑够斤两,做一副纯髓的傀儡骨架。


    寂寥星胸腔里的那些天寒髓,他已经攒了快十年了!


    没想到自己没舍得用,反倒是白白便宜了那司马稷誉。


    陆闲袇脸色铁青,他这次受到的迫害比上次更加严重。


    “咦,这不是陆然小友吗?我们的缘分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厚。”


    闻声,陆闲袇差点没忍住回头直接给人一拳。


    转身,他果然看见了司马稷誉那张惹眼的面孔。


    “陆然小友不是住在城东吗?为什么会大清早出现在这里?”


    “起得早,出来散步。”


    陆闲袇此时的注意力都黏在了司马稷誉腰间的佩剑上。


    上次看见那把佩剑,还是在那天夜里交手的时候。


    当时,这把佩剑能将他的傀儡丝轻易斩断,用脑子想都知道,那柄佩剑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东西。


    见陆闲袇瞪大了眼睛,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腰间,司马稷誉便心领神会。


    “你在看我的佩剑吗?”


    司马稷誉将手按在佩剑的剑柄上,介绍道:“它叫屠仙。”


    陆闲袇皱眉,假装被吓到的样子:“杀气好重的名字。”


    司马稷誉取下佩剑,与剑鞘接触的皮肤被寒气映出淡淡的蓝紫色。


    霎时间,陆闲袇的表情一阵扭曲。


    司马稷誉手持剑柄,指腹沿着剑鞘上的繁复纹路缓缓划过。


    他笑道:“比起里面的东西,我更喜欢包裹在外面的这层剑鞘。”


    陆闲袇瞬间捏碎了手中的烧饼。


    那根本就是他的天寒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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