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拢娇儿 > 58. 天家亲情 孤也是怕被你瞧见了,吓到你……
    曲凝兮的两腿直打哆嗦,这般娇娇弱弱的模样,叫裴应霄看得于心不忍。


    但是他心里怜惜,身体可不是那么回事。


    宽大的手掌,把东倒西歪的人给捞了起来,拢着坐在他怀中,修长的食指抚上她的圆膝。


    低声道:“都红了,疼么?”


    曲凝兮冷不防坐了下去,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她仰着上身,细长的天鹅颈向后弯,拱着腰ii肢折出柔软的弧度。


    若不是被裴应霄的掌心牢牢撑住,定然要向后栽去。


    她那双乌黑的眼眸,早已弥漫起一片水雾,咬着自己的下唇,满是控诉。


    此时此刻,比起膝盖的不适……难道不是其他地方更糟糕么?


    这……这是她能坐下去的地方?


    曲凝兮努力呼吸着,偏生这人颇为可恶,一手牢牢掌控她的后腰,一手假惺惺地安抚她的膝盖,还问她疼不疼。


    她直接气红了眼,缓过劲来当即给了他一口。


    忘却了什么太子殿下的尊贵身份,属实是忍不住了,一排洁白贝齿咬上他的肩膀,用了三四分力道。


    一下子就啃出一个小牙印。


    裴应霄不以为意,面上还笑眯眯的替自己解释:“孤也是怕被你瞧见了,吓到你。”


    曲凝兮确实是看不见底下了,她一低头,就是雪团被挤压成可怜形状的模样,其余什么都看不着。


    “别怕,等你熟悉它了,就不怕了……”他嗓音低哑,说着‘体贴’的话语。


    曲凝兮张嘴又咬了一口,才不要与他争论此事。


    她很快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也听不清这人具体说了哪些。


    身若浮萍,被卷入漩涡,再推上云端,前所未有的深度,几乎让她尖叫起来……


    后来,实在是被颠得狠了,曲凝兮几近昏厥。


    她整个人湿漉漉的,仿佛刚从水里捞起来,发丝黏在额际,凌乱不堪。


    裴应霄叫了水,还往她嘴里为了甜滋滋的蜜茶,从喉咙甘甜到心间。


    直到整个人泡进浴桶里,她才感觉活了过来。


    只是……裴应霄从身后缠了上来,高大的身形完全堵死她的退路。


    他犹不餍足:“晚瑜……”


    曲凝兮趴在浴桶边上,有气无力的:“训庭,明日你还要早朝……”


    “孤不会迟到,”他轻笑,挺直的鼻尖轻蹭她白玉的肩头,耳鬓厮磨:“仅仅一次怎么够,你说呢?”


    曲凝兮没法说,她根本招架不住。


    隔日醒来,寝殿外日头高悬。


    曲凝兮睁着眼睛发愣,枕边人何时起床去上早朝的她都没印象,甚至不记得自己怎么从净室出来的。


    她睡得不算安稳,就连在梦里,都是自己沦落成面团被各种揉捏的情景。


    曲凝兮回过神,掀开薄被检查自身。


    大抵是裴应霄留了分寸,倒没有多么可怖的痕迹,不过因为肤色太过白皙,便更凸显了红珠的浮肿。


    碰一下就疼。


    还有她的左右腰侧,都被掐出指印来了。


    这些也就算了,曲凝兮披起外裳落地的瞬间,直直栽到了床底下。


    这番动静自然瞒不过晚间守着的侍女,春雀和艾兰立即入内查看。


    曲凝兮简直羞于见人,脖子都气红了。


    好丢人!


    “太子妃没事吧?”艾兰把人搀扶起来,道:“殿下说你并无大碍,不必上药……”


    她轻轻扫了一眼,就这些指印吻痕,确实算不得什么‘伤’。


    曲凝兮深吸一口气,佯装镇定:“我没事……”


    没事才怪。


    昨晚……似乎不止是两次?她不清楚。


    只知道这会儿腿iv根酸软无力,就像是,最难耐的地方被过度顶撞的后果。


    简直想把裴应霄骂成一介武夫了!


    白日里的斯文俊秀,皆是伪装!


    春雀抿着嘴角偷笑,与艾兰一起替曲凝兮更衣梳洗。


    一边道:“小厨房里温着鱼片粥呢,鲜滑得很,太子妃先用一小碗,等着殿下回来一道用午膳。”


    “他要回来么?”曲凝兮问道。


    第一天恢复上朝,想来有不少事情要忙?


    春雀笑着回道:“方才鸣恩遣了个小太监告知,殿下午膳时回来。”


    曲凝兮一点头,表示知道了。


    临近午时,裴应霄果然回到了东宫。


    他换过一身衣裳,带着白缙去了华照殿,莫约是有事吩咐,瞧着颇为忙碌。


    曲凝兮没有打扰他,等到白缙从书房出来,告退离去,才命人在冷月轩摆饭。


    三月末,气候早已不再寒凉,春末夏初,之后会越来越炎热。


    曲凝兮道:“日头逐渐猛烈,若殿下午时在外走动,不妨让鸣恩撑把伞。”


    蟒袍本就庄重,层层叠叠,上朝时辰早,天色未亮还不觉得热,但等他在内阁处理了事务出来,日头可就毒辣了。


    裴应霄在她旁边坐下,侧身打量她:“孤还以为,晚瑜要生气了。”


    “……”曲凝兮一抿唇瓣,道:“一码归一码。”


    别以为她就不生气,他、他实在是太贪了……


    光是这么一想,昨晚的画面就自动涌入脑海,叫人脸上热意消退不去。


    “还难受么?”裴应霄压低了嗓音询问。


    这会儿冷月轩没人,都知道主子二人独处时不喜欢下人在一旁伺候,更无须布菜之类。


    曲凝兮说话便也没那么多顾忌,小声埋怨:“……幸好不用人搀扶。”


    要是扶着才能走路,她这张脸真不知道要往哪搁……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娇气呢。


    裴应霄闻言,一手扶上她的后腰,嘴角微勾:“你是在夸奖孤么?”


    “什么?”他哪个耳朵听出她在夸奖他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曲凝兮的脾气都要上来了,一把推开他的手,“食不言寝不语,菜都要凉了。”


    “嗯,”裴应霄笑意盈盈,拿起筷子,“这就伺候太子妃用膳。”


    他说完,余光把小姑娘暗自气鼓鼓的模样尽收眼底。


    曲凝兮算是看明白了,只要她的脸皮不够厚,就别想在裴应霄这里讨着好处。


    不论何种境地,总感觉斗不过他,被吃得死死的。


    实在是可恶。


    从这一天开始,恢复上朝忙于监国的太子殿下,雷打不动的要在饭点回到东宫用膳。


    此事被百官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没多久,便知情者众多。


    他们口口相传,津津乐道,都说太子与太子妃新婚燕尔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早在去年,就有许多人赞扬二人天作之合,尤其是在太子落难临危之际,曲姑娘那般上心,情深义重。


    婚后的恩爱不出意料,堪称神仙眷侣。


    这个消息传到曲凝兮耳朵里时,她颇为讶异。


    立即招来藤敏询问:“为何外界那么多议论殿下的声音?”


    藤敏想了想,道:“殿下日日归家,本就有目共睹,或许,是默许了他们私底下的言论。”


    “这是为何?”曲凝兮不解。


    如今,她进宫给太后请安以及出席某些宴会时,总被一群人用艳羡的目光包围。


    谁能想到,没了二皇子,安永侯府不仅没有走下坡路,反而掉进了蜜罐子里?


    可能有的人会喜欢甚至享受这些瞩目,曲凝兮却很不习惯,觉得太张扬了些……


    以前身为继后的侄女,她时常伴随左右,力求不起眼,只想在侧旁做一尊花瓶。


    现在情况大不相同,她不必提心吊胆,就连束胸都解开了,没有人敢指指点点。


    可也不至于处处宣扬她和太子的恩爱……


    藤敏双手抱臂,道:“殿下惯来诡计多端,指不定是故意为之,太子妃若是好奇,不妨一问。”


    诡计多端,曲凝兮不由失笑,“他确实是算无遗策……”尤其是人心。


    自从进入东宫,裴应霄待她好是真的,不过有意将此事外传也是真的。


    她可不信,以太子对手底下这群人的掌控力,能让整个东宫透如筛子?


    曲凝兮略一琢磨,就猜到了他这般行事的动机。


    莫不是故意做出沉溺温柔乡的架势,以此麻痹天庆帝?


    密信已经递到宫里了?


    天庆帝自己做过亏心事,难免心中有鬼,容易疑神疑鬼,但是,不见得收到一份来历不明的信件就和太子离心。


    他会命人追寻密信的来源,待他得知和东隆普骆甘二国有关,必然要警惕他们的目的。


    焉知不是挑拨离间计?


    但同时,他肯定要查此事如何泄露,木仓幸的死是否有蹊跷,同时还会盯紧东宫的一举一动。


    东隆和普骆甘的国土不在一个方向,它们算是大桓的左邻右舍。


    二者对大桓这块广袤肥沃的土地没少心怀觊觎,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揣着狡猾贪婪的小心思,企图瓜分一口。


    若是它们联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双方利益一致时,汇聚蛇鼠一窝,成就乌合之众。


    天庆帝不可能没有防范,尤其是普骆甘接收了裴靖礼和蒙天石父子,它想做什么,岂不是一目了然?


    无非是想扶持二皇子登上宝座,以换取属于它的利益。


    因着种种顾虑,天庆帝对太子的决断必须慎之又慎。


    若有差池,就是在葬送大桓的未来。


    而此时,裴应霄的应对方法,就是装作浑然不觉。


    一如往日,维持着太子的温吞形象,不疾不徐,和煦依旧,还一头扎进了小儿女新婚燕尔的情境之中。


    看上去太过无害,哪有半分野望与仇怨。


    这个伪装的面具裴应霄戴了太多年,早已深入人心,足以为他争取不少时间。


    哪怕天庆帝趋向于相信【太子已经知晓当年陆家事】,他也不见得会认为,太子一定要为了陆家报复他这个父皇。


    别忘了他姓什么,谁才是他爹,难不成还偏帮外祖家?


    况且他教导了这么多年的帝王心术,也颇为自信,太子能够看明白其中利害。


    陆家不除,裴氏江山世世代代都要受到掣肘,被他们左右皇权。


    天庆帝认为自己是在挖腐去淤,刮骨疗毒,于长远之计来看,利大于弊。


    大桓失去了几位将帅之才,也没关系,东隆早已元气大损,他们便是有心趁机发难,也派不出兵马了。


    何况除了姓陆的,朝中难道没人了么?


    天庆帝当即提拔了蒙天石和岑秉郡二人,他不觉得自己有何过错。


    当然,事情绝不能外泄,否则武将心寒,文官口诛笔伐,朝堂必乱。


    曲凝兮自己琢磨了一通,裴应霄回来后,便拿话问他。


    “殿下可需要我配合?”她寻思,大臣们在文渊阁议事时,可以送些糕点小食过去。


    送给太子,几位大人跟着尝尝味,很快就能把话传开。


    裴应霄得知她一心相帮,径自伸出手来,轻掐她软乎乎的脸颊。


    “晚瑜心悦于孤,想送东西就大大方方的,何必拿这些事情做由头?”


    他笑眯眯的望着她,那眼神不加掩饰,流连在她红艳艳的唇瓣上。


    曲凝兮几乎都要习惯了,这人时不时就要提醒她‘爱慕他’这一件事,无非是想听好话,或是等着她主动。


    她倒是乖觉,抬高了双臂,揽上他的肩膀,衣袖滑落,露出一截雪色肌理。


    曲凝兮努力抱着裴应霄,把自己柔软的身子贴了上去,一边问道:“殿下需要我送,我就送。”


    明晃晃地往文渊阁送吃食,是一些后妃想要博取贤惠名声会做的举动。


    曲凝兮没想过做名声,甚至性子使然,她其实有点害怕在人前作秀,但是若能帮上忙,秀一下也没关系。


    裴应霄把人搂在怀里,低头亲了亲,浅尝辄止,道:“不需要,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他本就想回来用饭,若说有什么需要去达成的目的,他来做就够了。


    曲凝兮听了,眨巴着眼睛看他:“那我需要做什么?”


    “你么……”他垂眸,与她四目相对,她生得明媚娇艳,这对眼瞳却清凌凌,黑亮如星辰,“你想着怎么避暑就好,往后不准再长痱子。”


    初夏来临,枝头上的蝉鸣比谁都早,清晨夜间还好,白日已经热了起来。


    可是……曲凝兮愣愣的看他:“你怎么知道我长痱子?”


    去年有一回她晕倒了,得他援手,是融月娴青二人帮忙,但是但是——居然连这种事情也要禀报他么?


    曲凝兮反应过来立即羞红了脸,一半是不好意思,一半是气呼呼。


    那会儿她不得不束带缠胸,发生了点状况,可跟他有什么关系,两人之前八字没一撇,他怎么能知道女儿家这种私密事情!


    “殿下你太过分了。”曲凝兮目含控诉。


    裴应霄不知悔改,“孤就是知道了,那又如何?”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旁人我也不想知道,就逮着晚瑜一人了。”


    曲凝兮说不过他,现在都已经成婚了,翻旧账也没用。


    裴应霄牵过她的手,带着去了始风苑,这院子里栽了一棵非常高大的古木。


    粗壮的树干需要几人合抱,树冠高耸如宝塔。


    都说树大招风,夏日时候这里不说多么凉快,但起码树底下大片荫凉之处,示意活动。


    裴应霄道:“今年多半没工夫离京避暑,不如在此给你扎一个秋千如何?”


    曲凝兮闻言,抬头打量树梢,枝叶繁密,一眼也望不到头。


    高大的树木遮蔽之下,果然凉快,微风阵阵。


    她点头道:“好。”


    她小时候喜欢玩秋千,不过胆小,不敢荡地太高。


    后来院子里的秋千年久损旧,拆除之后没有弄个新的上去,算下来已有几年没玩过这个。


    裴应霄给她装一个秋千,偌大一个东宫,不过是不起眼的小事。


    但并非没有缘由。


    天庆帝收到密信了,他派去汤平和洛西的人手,也传回了消息。


    这座皇城,不定哪天就会乱起来。


    曲凝兮身边他安排了不少暗卫,但还是要告知她:“这段时日减少外出,就在家里窝着吧。”


    外界认定太子对太子妃一往情深,若是事变,最想要扣押下来的人质,首选当然是曲凝兮,而后是陆焰花。


    陆家这个独苗苗,走哪都是惹眼的存在。


    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尚京,实则已经暗流汹涌。


    曲凝兮明白,“我惜命得很,哪里都不去。”


    不过……“安永侯府会有危险么?”


    她的祖母爹娘小弟都离开尚京去了祁北,没那么快回来,但是府中还有几位姨娘和她的庶妹。


    裴应霄转念一想,道:“过几天,把你妹妹接进宫来陪着你。”


    至于那些个姨娘,无足轻重,谁会用姨娘来威胁太子妃?


    “好。”曲凝兮嘴上应了,眉间却是蹙着。


    她这短暂的人生,哪里见识过这等大场面,她完全不知道未来的路会如何。


    难免会为此担忧牵挂。


    但是心里坚信裴应霄会获胜,这位太子爷在朝中上下,早已渗透个彻底。


    去年天庆帝倒下,朝堂井然有序,就该看出来了。


    还有一点,就是至关重要的兵力。


    定宣大将军岑秉郡,肯定是站在陆家这边的。


    曲凝兮没有确认过这件事,她之所以笃定,是因为京中隐隐流传着对定宣大将军的中伤之言。


    岑秉郡说是陆家旧部,但实则当年与陆家并不亲厚。


    他上位接手了另一半兵权后,或许天庆帝对他尚且存有顾忌,并不如信任蒙天石那般。


    而街头巷尾,都在指责岑秉郡的忘恩负义,这么多年,他远在千里,对陆家不闻不问。


    人来不了就算了,祭拜等事全无上心,当真是人走茶凉,世态炎凉。


    去年底,岑秉郡回京了,还是护送着太子殿下一道赶回救驾。


    但是事情平息后,他与东宫并不亲近,就连陆家都不登门一回。


    暗地里早就有人嘀咕了,说是岑秉郡嫉恨当年没有被陆家重用提拔。


    之后他急急忙忙去讨伐西北咸泰,平定咸泰后,安顿好民众,赶在太子大婚之前返回尚京。


    这下子,手头没有忙碌的大事,也该走走人情了,他偏不。


    定宣大将军竟然跟陆家完全割席一般。


    众人冷眼瞅着,背后感觉不齿,倒也没有多意外,这么多年了,看他所作所为便知。


    他就是没将陆家放在眼里。


    而曲凝兮猜测,岑秉郡或许是在装模作样,给旁人看,给陛下看。


    一装就是十几年,奇怪么?


    曲凝兮见识过身边裴应霄和陆焰花二人的伪装,已经不觉得奇怪了。


    血仇跟前,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咬牙坚持。


    他们都在等,等一个公道。


    上天是不开眼的,也不会降下雷罚处置恶人,唯有自身拾起武器去报复,才能讨来公道。


    裴应霄派了不少人去汤平,明察暗访,还真被他找到了两个人。


    汤平遭受过敌军屠城,后来陆家军把它夺回来,士兵驻守多年,才让这座苦难的城镇逐渐恢复生息。


    幸存的百姓和军士家属们,让它不至于成为一座空城。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汤平的人口增长了许多。


    但要调查当年的事情,还是轻而易举。


    所有人的切身之痛,哪会轻易抹平?


    白缙主要负责此事,他找到了两位女子。


    她们当年被迫委身于木仓幸,无名无分,被一同圈养在小院里,活得猪狗不如。


    后来,陆家军打了过来,汤平守不住时,木仓幸弃城撤离,她们也跟着被丢掉。


    两人都还很年轻,自然不甘愿寻死,她们相互扶持,在汤平活了下来。


    手里有陆家军给的一笔银钱,二人开了一家酿酒铺子,全赖军爷们照顾生意。


    陆家军治下有方,倒没有因为女子的身份被人骚扰,后来岁数大了,更是不愁这些,她们还收养了三个因为战事失去父母的孩子。


    白缙命人找上她们,用的说法是要给木仓幸写一本书,将他的罪责细细录入。


    两个鬓边发白的女子,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愿意配合。


    她们芳华之龄惨遭毒手,摧毁的何止是躯体。


    这么多年,都在不断努力迈过心里那道坎,发生了这种事,就连身边人的同情都仿佛是二次伤害。


    白缙寻到这两人还不够,他细细打听其他受害者,企图从中挑选出适合造假弄出一个孩子的人选。


    不料,这二位女子被送到尚京,犹豫过后,告知他有一个人,与她们一道被糟蹋丢弃,还怀孕产子了。


    白缙听闻此事,马不停蹄地禀报了裴应霄。


    宜兰和赵青雨二人起初没说这件事,是拿不准这些贵人是否真心要给木仓幸写书。


    这会儿到了尚京,越看越真,她们当然巴不得这种恶人遗臭万年,这才说了出来。


    那是个可怜女子,陆家军夺回汤平之后,她才有了孕吐反应。


    这个孽种自然不能留,她服药打胎,谁知没打掉,大病一场,大夫说不能硬打。


    “孩子就这么生下来了,可是一身毛病,大人元气大损,小孩也满脸青白……”宜兰叹了口气。


    白缙忙问:“那她现在何处?”


    “早就死啦,”赵青雨接话道:“生下孩子没撑上两年就死了。”


    白缙不由皱眉:“那个孩子还活着么?”


    赵青雨一点头:“暂时活着,生了个闺女,这会儿十好几岁了也嫁不出去,一直吊着汤药,也多亏她娘舅舍得养着……”


    否则哪里能活到现在。


    赵青雨絮絮叨叨的,说那个女子家境殷实,虽说被贼子掠夺一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才养活了孩子。


    不过眼看着也是短命之相。


    裴应霄坐在屏风后安静听着,没有露面,免得吓到这二人。


    等到白缙仔细问完话,把她们好生送回客房,他才走了出来。


    “把人带回京里,派御医给她诊治。”


    白缙正有此意,不过,“殿下打算如何设局?”


    一个病恹恹的孩子,能让木仓幸在意她么?


    “人老了,他当年不屑一顾的东西,慢慢就会在乎起来。”裴应霄似笑非笑的:“就跟孤的父皇一样。”


    天家亲情,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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