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彩妮是真的没想到,管羽会这么不给面子,当着她妈的面,直接就把她撅回去了!
这让她又气又怨的,剁了剁脚之后,转过头看向她妈周荷花:“妈!”
她这一委屈,周荷花不乐意了,语调一下子就扬了起来:“小羽,不是大舅娘说你,你这样办事儿可是不行,那好东西不应该是大家一起分享吗?你这样吃……”
话还没说完,就被管羽强行打断:“大舅娘这话说得有意思,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平时也没见你们家往我家送个三瓜两枣的啊?怎么到了我们家里,就想让我分出去?知道的说你们家脸皮厚,没理也能讲出来三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村里受了灾,只能来我家讨饭,还讨得理直气壮的。”
周荷花也是没想到,管羽会直接不给她面子,怼的这么狠。
而且,什么厚脸皮,什么讨饭?
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
周荷花正准备发作,管羽又开口了:“大舅娘也别想着,给我扣什么帽子,你们娘俩今天为啥来的,自己心里清楚,真闹起来,反正没脸的不是我们家。”
周荷花气得就差直接心梗了,抬手指着管羽:“你,你……”
你了大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姜素兰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姜彩妮一看姜素兰回来了,忙跺了一下脚,跟她告状:“大姑,管羽刚才说我不要脸。”
姜素兰这会儿还在心里默背华山婶子教她的那些东西,脑子没怎么反应过来,就顺着管羽平时的思维去了,下意识的问她:“那你要脸了吗?”
众人:???
姜彩妮直接就愣住了。
所以,这真的是泥人一样的大姑?
这不对啊!
姜素兰问完之后,自己也茫然了。
所以,这话是自己说的?
咋这么不敢相信呢?
周荷花愣完之后炸了:“我说,姜素兰,你咋说话呢,那是你侄女,你就这么说她啊,她还没结婚呢,以后咋做人啊?”
说着说着,还准备哭开了。
管羽直接不惯着她:“想哭丧回家哭去,我家没死人呢。”
周荷花酝酿好的哭腔,还没开始,又被噎了回去。
她心里不爽,瞪了管羽一眼,又去看姜素兰:“我说,素兰啊,你看看,你看看,这孩子都被你惯成什么样了?你再不管管,以后可就要上天了哟,哎哟,我这心呐。”
姜素兰谨记着华山老姐姐教她的,别顺着对方的话走,所以对于周荷花的抱怨,她根本没理会,直接了当的问:“你俩咋来了?”
周荷花还准备再卖卖惨,这样一会儿也能多讹点。
结果,姜素兰根本不接茬。
不是,这咋啦?
这人的反应,咋跟他们预想的不一样呢?
周荷花着实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反应上来:“还不是咱妈她上火,我寻思着,来你这看看,如果你手头宽裕的话,就先从你这里走两块布料,把玉沣的对象先定下来。”
听了这话,管羽正做准备开口把人撅回去,就听到姜素兰不解的问道:“咋从我这里走啊?那一家子人,连块布料都挣不出来?这不是闹笑话吗?你这条件,那姑娘家也不傻,谁跟玉沣啊?”
周荷花:?
不是?
这反应还是不对啊!
昨天的姜素兰可不是这样的。
所以,是因为什么?
周荷花的第一反应是看管羽,结果目光刚放过去,管羽就开口了:“大舅娘,我妈说的对啊,那我姥跟我三个舅舅,还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这么一大家子人,壮劳动力都好几个,连个相对象的衣裳都拿不出来,那人家姑娘家可得好好考虑,这哪里是结婚啊?这是跳了火坑了吧?”
这话一出来,周荷花的脸都黑了,她气得直咬牙:“你个小姑娘,你懂什么?那一家子人,哪张嘴不要吃饭?能攒下什么东西?”
管羽反驳的特别利索,周荷话的话一落下,她就直接开口了:“那么多嘴要吃饭,就别再多添一张嘴了,省得增加家里负担,晚两年结婚,又不耽误什么事儿。”
周荷花觉得自己嘴巴平时就够利索的,结果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好使,不够用。
她反应了一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反驳。
倒是姜彩妮在一边想了想,小声嘀咕:“那我哥也不能打光棍啊。”
周荷花正准备应和一句:对对对。
结果,管羽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我说彩妮姐啊,咱们这个也得看现实条件,就是没办法多养一张嘴,那就打个光棍呗。村里光棍也不少,多一个不算啥,也不丢人,那家里就是穷,就光着呗,祸害人家姑娘,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回头传出去,排在后面的弟弟们,还能相着对象了吗?”
周荷花听了这话,脸黑的更厉害了。
姜彩妮也被怼的没话可说。
最后这娘俩是黑着脸走的,姜素兰觉得自己记下的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发挥,事情就结束了。
看着周荷花娘俩走的时候,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姜素兰又忍不住忧心:“哎,也不知道,你大舅娘回去之后,会咋说,你姥听了咋想的?”
……
后面又断断续续的念叨了不少。
管羽由着她念叨了半天,没多理会。
姜素兰一开始是真心实意的担忧,但是很快又转变成了有意的唠叨。
毕竟,昨天晚上,她惹到管羽了,如今孩子不跟她说话了,姜素兰心里虚着呢。
她也知道,管羽有主意,而且,她打管羽结婚用的布料的事情,确实不厚道,孩子恼她是正常的。
但是,母女哪有隔夜仇的?
那再记仇,一晚上过去了,也应该能和好吧?
姜素兰不确定的想着。
管羽手里的活没停,吃过饭之后,直接就去睡觉了。
姜素兰想说什么,也没找到机会,最后只能跟管大胜这边唠叨一番。
管大胜累了一早上,还去县城折腾了一大圈,回来的时候,都没机会睡觉,就得准备着下午上工了。
对于姜素兰的唠叨,他一耳听,一耳就冒了。
倒是最后离家之前,说了一句:“知道孩子为啥恼你的,以后就别再做这样的事情,你结婚的衣裳,被人惦记着,你不恼啊?”
说完之后,管大胜又抹了一把脸:“对了,我忘了,你没恼,你高兴着呢。”
这话说得姜素兰脸上又是一白。
当初两个人结婚的时候,条件并不算好。
那个时候,还比不上现在,结婚有条件的,还能做身新衣服。
那个时候,管大胜送了她一块新手绢,鲜艳的红色,上面还绣着花,看着新鲜又漂亮。
结果,一回家就被她妈给拿走,说是留着给二哥娶媳妇。
当时的姜素兰确实是高兴的,觉得能为家里做点贡献,十分光荣。
那个时候年轻,又还没结婚,心里想着家里,姜素兰觉得很正常嘛。
但是,如今她有自己的家了,小家才是第一位的,娘家那边有能力帮衬,没有她也没办法。
如今被管大胜点出当年的事情,她臊红了脸,好半天没说话。
反应过来之后,想为自己辩驳几句,却连管大胜的影子都没看到。
虽然知道管羽还恼着自己,但是姜素兰觉得,她这不是有现成的理由要跟女儿说嘛。
管羽和路长富的婚期,总得先跟管羽通个气吧?
所以,眼看着管羽要出门上工了,姜素兰忙拉了一把:“我跟你华山婶子商量了一下,婚期看了两个,一个是十月,一个是十一月,你觉得哪个好?”
说完之后,似是为了强调什么,姜素兰又说了一句:“这事儿还没跟你爸说呢,先问的你。”
这语气,带着一点邀功的意味。
管羽也不是真的生她妈的气,就是对她性子软这事儿,有点恨铁不成钢的。
但是,她妈就这样,又能怎么办呢?
活了半辈子,难道还能板过来不成?
她爸都没成功,管羽也不想为了这个焦虑上火,只能是以后多盯着点。
好在,她就嫁在村里,离家近,很多事情,倒也方便盯着看。
想到这些,管羽点点头:“那就十月吧,十一月太冷了,外面摆桌都费劲。”
整不好,还冻上了,那咋吃啊?
姜素兰一听也有道理,忙点点头:“哎,晚上我跟你爸再说说,回头跟你华山婶子碰一下,早点定下来,咱们也好安心。”
对此,管羽点点头,然后说了一句:“我先去上工了,预备锣都敲半天了。”
豆角黄瓜,茄子土豆这些,连收带卖,一直忙活到七月中旬,才算是彻底结束。
当然,结束的只是这些菜,秋菜已经陆续的种到地里,而且还有别的豆角之类的,还需要慢慢收。
而且七月底,还有一部分豆类粮食需要收。
总之,留给大家的空闲时间并不算多。
管羽和路长富的婚期,最后定在了十月二十二。
好事成双,更何况,还是两个双。
定好之后,两个人往来的更加频繁。
毕竟是定了婚期的未婚夫妻,比对象俩更亲近一些,所以多见面,多说话,多了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村民看了,最多就是调侃,不会多说什么。
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起早贪黑的,路长富都没什么时间去屠宰厂,一共就抽空去了两回。
一回给管羽带了肉干,一回给带了猪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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