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副将带领一众守卫跪于圣前。
“陛下,臣等可证明,周公子与杨二小姐并无来往,只有过节,请陛下明鉴!”
见状,周锦正急了,指着她们道,“本公子哪里得罪你们了!”
“正儿。”
周尚书沉声,“不得胡闹。”
待周锦正被呵退后,周尚书代为赔礼,“犬子太过爱慕杨二小姐,故而可能记错了,对不住。不过犬子对杨二小姐的心天地可鉴。”
皇帝面前有跪的,有站的,还有相互僵持的。
他忽然笑了,“不过是一桩孩子们的婚事而已,弄这么大阵仗。得了,此事暂且不提,诸位爱卿归位用膳吧。”
“谢陛下!”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唯有周家父子脸色阴沉,直至晚宴结束。
为了不让周锦正再有机会接触杨思思,杨雪觞把她拉回自己帐中,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绝不可单独去见周家父子。
杨思思频频点头,拉着杨雪觞的胳膊撒娇。
“我知道了,姐姐。”
杨雪觞无奈,揪住她的脸捏了捏。这丫头根本就是敷衍自己,估计一句都没记住。
“思思,你要听你姐姐的,一切小心。除了我们几个和杨老将军,任何人叫你出去,你都不要跟他走。”
自打方才晚宴上,沈伊人就惴惴不安,现下也没有完全放心。
杨思思笑道,“我记住了,知道你们担心我,我会小心的。谢谢伊人姐姐,谢谢白副将,今日为我解围。”
杨雪觞佯装不悦道,“你谢谢她们,怎么不知道谢谢我?”
“你是我姐姐,说谢谢多见外?”
杨思思看一眼沈伊人,转过头来对着杨雪觞狡黠一笑。
“姐姐,我有个事儿想和你说,我想让伊人姐姐也当我姐姐,你说好不好呀?”
闻言,沈伊人心里咯噔一下,想要阻止杨思思也来不及了,只好静默不语望向杨雪觞,屏住呼吸等待这个答案。
烛光摇曳,四人同时沉默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杨雪觞不解道,“想让伊人当你姐姐?你与伊人义结金兰不就好了?”
杨思思一听,松开她就跑了。
“姐姐是笨蛋!”
杨雪觞莫名其妙成了“笨蛋”,迷茫的去向其他人求证。
哪知沈伊人掩唇轻笑,“大笨蛋。”
说完,她也出了内帐。
杨雪觞遭受双重“打击”,正不知道找何人抒发一下情绪,转眼就看见白副将还在内帐。
“我是笨蛋吗?”
此言一出,白木槿瞬间扭过脖子瞧别处,好似默认了。
外帐中,杨思思拉着沈伊人咬耳朵。
其实方才沈伊人松口气的同时还有一丝失望,她知道雪觞从未往别的方面想过。她知道自己越来越贪心,明明能做少将军的知己好友已经是难得。
杨思思压低声音道,“伊人姐姐,你知道我有哪三个愿望吗?”
沈伊人不明,静静的聆听。
“一愿身边所有人平安顺遂,二愿姐姐和伊人姐姐百年好合,三愿天下太平,女子可以宏图大展。”
沈伊人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姐姐是大笨蛋,你是小傻子,怎么愿望里都是为别人想?你自己呢?”
杨思思憨笑,“只要姐姐,爹爹,娘亲,还有伊人姐姐,你们都开心,我就开心啦。就是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实现。”
沈伊人愣了一下,随即展颜道,“别胡说,你一定长命百岁,会亲眼看到愿望实现。”
次日围猎归来,皇帝没有吩咐举办晚宴,众人便各自回了帐子。
隆重的晚宴没有,兰茵公主却自己办起了小的宴席,并邀请当日围猎之首杨雪觞和好友沈伊人前来赴宴。
邀请杨雪觞,他人还能理解,可把沈伊人也叫上就令人匪夷所思了。沈伊人没参加围猎,又和公主私交不深,公主请她做什么?
兰茵公主只邀请了她们两个,杨雪觞深觉更像是鸿门宴。
慕容兰茵眼看两人相携进来,又见她们并肩而坐,像是刚成亲不久还是如胶似漆一双小新人。
她举起酒杯,指腹紧贴杯身,由红泛白。
晚膳用到一半,兰茵公主忽然笑道,“少将军接连数日都是围猎榜首,实乃我大曜幸事。本宫敬少将军一杯。”
杨雪觞以礼回敬,“谢公主。”
慕容兰茵目光移向旁边,噙着笑意道,“沈小姐没有参加围猎,听说并不会骑射,此次前来是为什么呢?”
两人相视一眼,杨雪觞刚要替她回,却被她按住胳膊。
沈伊人转头道,“臣女来此完全是因为想一睹雪觞围猎之风采。”
“原来如此。”
慕容兰茵弯唇,目泛冷光。
“沈小姐和本宫的喜好还真是出奇的一致。”
沈伊人颔首,温柔悦耳的声音响起,“臣女怎配与公主同好。只是雪觞与我有多年同窗情谊,不好不来。”
一声脆响,慕容兰茵手里的酒杯磕到了桌沿。
宫侍们纷纷低头,大气不敢喘一下。寂静中火花四溅。
沈伊人紧张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如果退让,她真的会失去雪觞。
忽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沈伊人霎时抬头。
杨雪觞自然能感觉到好友心绪不稳,待握住对方的手时,这种感觉得到了印证。
伊人的手有点凉。
于是她握的更紧了,如果可以,她想让自己身上的温度将伊人全部包裹住。
案下的小动作虽不示人,可她们之间的眼波流动却掩藏不住。
慕容兰茵笑的瘆人,“沈小姐所言有理,本宫听闻沈小姐精通音律,既然少将军连连得第一,当然值得庆祝。本宫未带乐人,不如劳烦沈小姐抚琴一曲为大家助兴。”
二人脸色皆是一变,公主此举等同向众宣布,沈伊人在她眼中和坊间乐人并无不同。
原本做乐人也没有什么,可在慕容兰茵口中却带了羞辱之意。
“沈小姐这是不给本宫面子吗?”
慕容兰茵似笑非笑的催促着,甚至已经吩咐宫女将古琴搬进帐中。
“同窗好友,怎能不帮忙。想来沈小姐也帮不上少将军其他的忙,这抚琴助兴还是可以的。”
慕容兰茵别有深意的望向二人,继续拱火。
沈伊人咬下唇,正要起身,却不想雪觞拉住她的手一起站起来了。
“公主,臣与伊人私交甚好,抚琴什么时候都可以,助兴一事大可不必。”
说着,她拉住沈伊人一同出席行礼。
“臣明日还需围猎,不宜过晚休息。臣带伊人就此告退,多谢公主盛情款待。”
也不给慕容兰茵发作的机会,杨雪觞直接带着沈伊人离开公主帐,身后是碗碟稀碎的响动。
两人在回帐路上,双手一直交握着。
沈伊人偏头偷看,被逮着以后赶紧移开视线。
“你,你这么离开,得罪了公主怎么办?”
杨雪觞倒是不在意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早得罪晚得罪都是一样的,况且,我不承她的情,也早已经得罪了。”
原本去赴宴是为了和气,到底是大曜的公主,多少要给几分薄面。可她故意找茬,也就不必再忍。
“还说我呢,你刚才回公主那几句,不也是得罪了她?”
沈伊人垂首,“让她记恨我,比记恨你好。”
杨雪觞突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她,“胡说,明明是让她记恨我比较好,本来就是因我而起。”
沈伊人还要说什么,刚张嘴就被远处的叫喊声打断了。
白副将带了一众侍卫奔向二人,待到跟前,她立即单膝跪地禀报。
“少将军!二小姐不见了!”
两人皆是一愣,杨雪觞上前一步扶起她,急切道,“把话说清楚!”
白木槿抬首,脸侧都是汗,“属下原在外巡视,方才回帐子,没有看到二小姐。听闻,一个时辰前,有个侍卫传了纸条,说是少将军您写的,邀二小姐去后山骑马,后来二小姐没让人跟着自己就去了。属下盘问过,那个传信的侍卫不知道是哪家的。”
话音刚落,杨雪觞松开她,转身往后山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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