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b-52轰炸机
齐霏说过,因为人的个体差异性,所以面对同一件事,有的人需要后天努力,有的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而有的人,天赋异禀。
林落烟承认。
在拿捏别人这件事上,季淮颂的确有点天赋。因为她难得的,被取悦到了。
但她没有直接给他答复。同样,在这类事上,她最擅长的是——我想想,我考虑考虑,再说吧。
诸如此类模棱两可的态度。
不明确,给对方一些幻想。
至少,鱼儿死死地咬住鱼饵之后,要不要把鱼儿钓上来,主动权在她。
整个上午的课上完,林落烟往公寓楼走的路上,给屈炀打电话,问他人在哪。
那端的声音有些嘈杂,背景音里的人声忽高忽低。
屈炀扯着嗓子:“我在你们学校体育馆,你等会儿直接过来吧,我给你和齐霏占了座儿。”
这是早上发消息跟她说来他们学校紧张的人?这不是混得挺风生水起的吗?一会儿时间就直接杀进阵营中心了。
挂了电话,林落烟编辑消息把这事儿跟齐霏说,踩上公寓楼前的楼梯。
楼前人来人往,里面冲出来两个女生,青春蓬勃的朝气扑面而来,说话的声音从耳边掠过。
“快快快,再晚没座位就得站在后面了。”
“好,我拧一下盖子。”
“常温矿泉水就不错了,还保温杯里泡枸杞,你就惯着于未吧。”
“习惯啦,高中的时候就这样。”
听到略微耳熟的名字,林落烟抬眼看了眼,只看到两道朝体育馆快步走去的背影。左边那个女生,扎着马尾,穿着和她极其相似的裙子。
同一家品牌的,只不过她的漏了后背,那个女生的没有。
步调轻快地进楼,林落烟随手给齐霏发消息,说社团招新那会儿她提到的那个新生,她好像发现那个快乐小狗的主人了。
即便现在还不是,将来也一定是。
回宿舍放下书,拿上相机,林落烟便去了体育馆。
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看台的屈炀,他跟个蚂蚱似的上蹿下跳,一旁的齐霏都按不住他。
“他在兴奋什么?”过去坐下,林落烟不理解。
齐霏放弃管这个兴奋劲儿无处安放的弟弟:“兴奋等会儿要看到季淮颂打球了。”
话落,屈炀立马凑了过来:“你们不知道,我以前和淮哥一起打过球的。他高中不是我们隔壁学校的嘛,我就是去他们学校打球认识他的。”
齐霏无语:“隔了三个地铁站,你管这叫隔壁?”
“这不重要。”屈炀兴奋搓手,“淮哥打球,巨牛。”
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要是1v1,直接把你摁在地上摩擦。”
林落烟翘着二郎腿,单数托腮,慢悠悠地朝场内看去:“是吗?”
“商学院今天可是跟法学院打,人家也有超厉害的主力选手好吧。”齐霏轻哼一声,笑说,“你淮哥别一不小心让人家新生给摁在地上摩擦了。”
屈炀好奇:“谁啊?”
“于未。你不认识,我们辩论队的。”齐霏说,“长得好看,学习又好。不管是打辩论还是打球,都很厉害。”
她语气还有些遗憾,“本来我想把他招进队里,给烟烟行方便。没想到烟烟说,他有主人了。”
“主人?”屈炀呢喃一遍,表情惊恐,整个人往后仰,“你们玩儿这么变态?”
霎时,林落烟和齐霏同时放下手里的手机,动作同步,整齐划一仿佛复制粘贴。抿唇看着他,满脸写着无语二字。
球场边缘忽而躁动起来,商学院和法学院双方球队队员进场了。
林落烟抬眼,一眼看到人群中的季淮颂。
红色球衣,七号。
他太显眼了,这张脸长得,跟旁边的人仿佛不在同一个次元。
于是,她鬼使神差地抬手,举起相机。
镜头对准球场内的季淮颂,咔嚓一张。
球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拍了几张,林落烟想换个位置拍全场,转头扫了一圈,把包交给齐霏,起身往上走。
看台上方,侧面的过道人很少,因为视线容易被篮筐和篮板阻挡,不能完美地看到进球的瞬间,但比看台位置离得近。
林落烟去了季淮颂那队的投篮区,靠在过道栏杆前,调整焦距。
如果季淮颂进球了,她应该能第一时间拍到。
还是正面的视角。
季淮颂和于未基本是互防的状态,彼此咬的死死地。
篮球落入商学院手里,球员朝这边的球框奔跑,林落烟立马举起相机,盯着取景器。
球传给了季淮颂,他避开于未的截断,转身越人,跳投第二次。篮球“嘭”的一声撞到篮板,一群人挤在球框下,仰头盯着,随时准备截球。
季淮颂却越过篮板,瞥见了楼上的林落烟。
注意力原本在球上,林落烟透过取景器盯着在球框绕圈的篮球,没来由的被现场的紧张气氛带动,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这颗球到底进不进球框。
突然,篮球在绕着球框转第三圈的时候,转到一半,从球框中掉落。
安静屏息的看台立马又欢呼起来。
莫名松了一口气,林落烟随意一瞥,透过取景器,撞上季淮颂的视线。
他在盯她的镜头。
掉落的篮球落入法学院手里,商学院迅速回防。季淮颂盯着她的镜头,扬唇笑着,倒退着往后走了几步,才转身加入新一轮。
就算是球场,也是他游刃有余的地儿。
林落烟敛眸,低头看相机里的预览图。
在人声鼎沸的球场盯着她的镜头,还这样笑。
像极了某种暗号。
只有他们彼此才明了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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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学院以两分的微弱优势,赢了这场球赛。看台的观众意犹未尽,讨论着球场上的人,季淮颂和于未的名字不绝于耳。
屈炀张罗着组局,出了体育馆就提了这事儿。林落烟和齐霏晚上没别的事,而且很久没有组局玩儿过了。之前外公寿宴的时候还说想聚会,于是果断答应了。
林落烟和齐霏回宿舍换衣服,屈炀先去了“星期六”酒吧总店。
等她俩到的时候,包间里已经有好几个人了。
有几张眼生的面孔,也有特别熟悉的。
季淮颂靠在沙发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神色懒倦,直勾勾地看着她。
目光从他和薛书仪身上扫过,林落烟靠在屈炀旁边,小声道:“你可真会组局啊宝贝。”
这声宝贝给屈炀听得一阵冷汗。
别人叫这称呼,那是甜甜腻腻。林落烟每次这么叫他,总会带点儿咬牙切齿的警告,他感觉自己已经被掐着脖子,命不久矣了。
想起庆大论坛还有好几个群里的聊天,说季淮颂在追她。屈炀哎呀了一声:“本来我这就是打着给淮哥庆功的名号组的局啊,总不能他本人不在场吧,那多不好?”
林落烟瞥了他一眼:“我说的不是季淮颂。”
他来才好呢。
屈炀没反应过来,皱眉觉得奇怪:“那你说的是谁?”
林落烟没应。
屈炀也没纠结这个,因为下一秒他的注意力就被麻将桌前的人给吸引了,他走过去,跟赶小鸡崽子似的:“不是,你们几个占着茅坑不拉屎是吧,坐这儿干嘛呢?给大小姐腾座儿。”
从林落烟身边走过,齐霏小声说了句:“看样子你今晚可能要遇到那么一点麻烦了。”
说完就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林落烟不置可否。
沙发那边,薛书仪挨着季淮颂坐着,又碍于他两分钟前给的警告,不敢太越界。
在林落烟和齐霏来之前,她就已经来了,但季淮颂的态度很明显,对她丝毫不在意。
她刚往他身边挪了些,就听到他说——“这么大的沙发,不够你坐?”
这么大的沙发,不够她坐,非要往他这边挤。
自从上次篮球场,她明确感觉到,他追林落烟这事儿,十有八九是板上钉钉。听说屈炀今晚组了局,她立马就过来了。
结果没想到,林落烟也出现在了这里。
死死盯着坐在麻将桌前的人,薛书仪咬着下唇,眼底阴沉一片。
黑金色的亚力克材质麻将在桌上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季淮颂不会打麻将,在林落烟他们四个人落座开始码牌的时候,他才起身过去。
目标明确,径直走到林落烟身后。
“干打多没意思啊。”旁边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我看今晚的特供是b-52轰炸机,要不输了喝那个?”
“你有病啊?那玩意儿四十度。”屈炀说,“直接给哥们儿干趴下。”
林落烟和对面的齐霏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星期六酒吧是屈炀高考完的那个夏天图新鲜,闹着玩儿开的,结果后来太受欢迎,在庆岭开了几家连锁,然后被他爸收购了。
他倒是无所谓,反正屈家就他这个独苗,横竖都是他的。
但是吧,屈炀这人,长了一张混迹夜店的脸,结果是个漱口水的酒量。
“又没让你一次性全喝了。”提议的那人又说,“输一局喝一半行吧?”
屈炀无语。
这他妈对他来说,有区别吗?
关键桌上两个女生没表态,算是默认可以,向砚南那个逼也不吱声。屈炀只能转头求林落烟:“放点水,求你了。”
林落烟挑眉:“看我心情。”
见状,季淮颂轻笑一声。
离得近,这声儿落在林落烟耳朵里格外清晰,她扭头看他:“又笑什么?”
季淮颂单手搭在她的椅背,调笑道:“很厉害啊?”
林落烟点头:“篮球场是你的绝对领域,麻将桌是我的。”
一圈打到一半,轮到林落烟摸牌。
“季淮颂。”她突然开口。
季淮颂垂眼看她:“嗯?”
林落烟:“你运气好吗?”
几乎是瞬间明白她的心思,季淮颂弯唇:“要我给你摸牌?”
林落烟应了一声。
他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微微俯身,伸手摸了一张牌。
有一瞬间,他的呼吸滑过她的耳朵。
看了眼他手里的麻将牌,林落烟满意地扬唇:“是挺好。”
抬手拿牌,指尖故意轻挠了一下他的手,看起来像是不经意。
温软的指腹滑过他的手心,轻挠的力度更像是勾缠。掠过之后,留下酥麻的痒意,顷刻间蔓延在整个掌心。
心也像是被轻轻挠了一下似的。
季淮颂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
林落烟把牌码好,然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相贴。
这动静不大不小,但人都围着麻将桌,一圈儿人全看到了。
桌上的人和旁边看牌的人皆是一愣。
三秒后,她收手。
就连季淮颂本人都愣怔了一秒,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下。
他轻哧一声,烟嗓含混着笑:“占我便宜?”
林落烟迎上他的视线,眨了眨眼睛:“蹭蹭运气。”
闻言,季淮颂的手落在桌边撑着,低头看她。
这个姿势,像是半圈着她。
他慢吞吞开口,不着边际的话在静得仿佛一片死水的屋子里荡开:“你要不坐我腿上打?运气更好。”
林落烟顺着他的话故意问:“真的吗?”
她还真是什么话都能接,然后以看似低位的视角,成功掰回一局。
季淮颂眯了眯眼,语气微敛,沉声道:“你试试?”
他的眼神仿佛下一秒真的会拉她起来,把她抱坐在他的腿上。
林落烟见好就收,不动声色地继续投入到麻将事业。
中途换别人打,她起身出门去洗手间。
洗完手扯了一张纸巾,林落烟从镜子里看到薛书仪。视线在镜子里相撞,她没在意,擦完手,扔掉纸巾,转身要掠过她走出去。
“真是长了一张会勾引人的脸。”薛书仪突然开口,语气讥讽,“仗着这张脸,装纯,到处勾搭,挺厉害的呀。”
林落烟顿住,笑起来:“听出来了,夸我漂亮,谢谢。”
没想到她比她想象中更难对付,憋着的气瞬间涌了上来,薛书仪咬牙切齿:“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
林落烟慢悠悠地点点头,态度十分中肯:“嗯,你说得对。”
薛书仪懵了一瞬。
在季淮颂身边转了大半年,她从来没见过这个路子的,一时间哑口无言。
“可是,你也没有得到什么啊。”林落烟偏头看她,“做他暧昧对象里的万分之一,他腻了你就会被替代。”
顿了顿,她一副不求甚解的模样,“他就这么值得吗?”
薛书仪被她这句话带偏了,轻嗤一声,一脸“你不识货”的表情:“那张脸,那个身材,还用多说吗?再加上那么好的家室。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往他怀里扑,又有多少人想爬上他的床吗?”
闻言,林落烟歪头,似思忖了会儿:“听起来是挺诱人。”
薛书仪额角突突两下,烦躁得要命:“我就知道是你勾引他!你贱不贱啊?!”
“我就这么让你有危机感吗?”林落烟笑了下,“那我还挺荣幸。”
薛书仪气得抓狂,几乎要尖叫。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在卫生间门口,人来人往,不能动手,这还是屈炀的地盘。
她胸口汹涌起伏着,指着林落烟鼻子骂:“林落烟!我警告你,别他妈打他主意!”
视线往她胸口看了眼,林落烟抬手,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领,声音微扬:“别急啊宝贝,领子都歪了。”
末了,她抬眼,“可惜了,他也在打我的主意。”
-
回到包间,麻将局已经换成了别的,一群人围在一起玩酒桌游戏。
旁边摆了好几杯今日特供的b-52轰炸机,奶白色和咖啡色颜色在杯子里分层,上面一层蓝色焰火,特别漂亮。
林落烟挨着齐霏坐,很快融入到他们的游戏当中。
可能是打麻将摸牌的时候运气用光了,她刚参与抽牌游戏,第一轮就输了。
向砚南把新端上来的酒拿给她:“愿赌服输。喝吧,大小姐。”
林落烟看了眼他手里的酒,眼眸微垂,仿佛一只误入野兽场的小白兔,声音带了点示弱的意味:“抱歉,我不胜酒力。”
季淮颂仰靠在沙发角落,胳膊随意地搭在沙发边上,指尖抵着额角。仿若沾了酒气,浑身懒散倦怠,听旁边的人说话,眼睛盯着林落烟,偶尔回应一两句。
听见她说这话,他忽而轻嗤,似笑非笑。
装。
然而下一秒,他伸手,把向砚南手里的杯子拿过来:“算我的。”
说好的喝半杯,他仰头一饮而尽。
旁边的人立马起哄。
“哟,淮哥,对大小姐这么上心啊。”
“现在就这么护着,以后不得捧在心尖儿上。”
“都好好学学,追人该怎么追,别他妈一天到晚跟个流氓似的,还朝人小姑娘吹口哨。”
季淮颂不置可否,放下酒杯,对林落烟说:“随便玩儿,输得起。”
林落烟看他:“你酒量很好吗?”
季淮颂:“你觉得呢?”
林落烟放轻声音:“我怕我玩儿这个运气不好,那你今晚不就要因为我喝很多酒吗?”
眯了眯眼,季淮颂觉得她这股装模作样的劲儿还挺可爱的。
声音轻轻柔柔,带着点儿娇意。虽然是装出来的,但真挺乖。
胳膊搭在腿上,他上身微弓,默了几秒,伸手。
林落烟看着朝自己摊开的掌心,凝眸。
这手也太好看了。
她不只一次这样觉得。
修长,干净,纹理中透着一股冲破禁锢的欲感。不仅适合抓床单,还很适合握着点儿别的什么。
“干什么?”她问。
季淮颂干脆捉住她的手,手指滑过她的指骨和手心,勾缠,又握紧。
他挑起眼尾,学她之前的话:“给你蹭蹭我的运气。”
-
之后又玩了几轮,林落烟运气不错,只输了一次。
在封闭的屋子里待了太久,满屋子酒气,她想出去透气。跟齐霏和屈炀说了一声,拿上自己的小包,走出包间。
星期六酒吧外,人来人往。
呼吸到新鲜空气,林落烟走到旁边的墙角靠着,从包里掏出手机,随手回复掉群里的消息。
从烟盒里抽出一支草莓烟,指腹下蹭,将点烟器滑开。外观漂亮的长条形点烟器上端,圆形凹槽里冒出猩红的火光,烟卷轻触,便被点燃。
点烟器在手里转了一圈,林落烟瞄到旁边的影子。
颀长的身形,影子也比她高出一截。
“心情不好?”季淮颂站到她面前,低头看她。
“没有不好,就是想抽。”食指和中指夹着细长的香烟,林落烟偏头看他,随手把蹭开的烟盒递出去,“要吗?”
可能是上次和小姨吵架,她想抽没有抽到,然后又太久没有抽烟,今天就随身带了。那带都带了,不抽一支,总觉得白拿了。
季淮颂拿走烟盒,合上,放回她的包里:“我不抽烟。”
林落烟轻笑一声,歪头看他:“这么乖?”
还以为他跟她一样,私下烟酒都来。
毕竟他上次玩儿zippo,那么熟练。
“乖?”
季淮颂低嗤,沉闷的声音像是从他的胸腔里漫出来的一样,落在林落烟的耳朵里,莫名多了些别的色彩。
略微上扬的反问语气,都变成呢喃一般。
似引诱,似轻哄。
他往前一步,鞋尖抵着林落烟的。身上的味道侵袭而下,扑面而来。在昏暗的角落里,周身立马被暧昧的环绕。
“季淮颂。”
林落烟的视线落在他的颈间,盯着他凸起的喉结。
“大吉岭茶,对不对?”
她说他身上的味道。
季淮颂没有丝毫讶异,反而颇有几分兴味:“怎么知道的?”
林落烟语调微扬,有些得意:“闻的。”
离得近,彼此身上的味道试探般交缠在一起,来来回回,拉扯,又散开。
季淮颂挑唇:“狗鼻子?”
林落烟轻蹙眉尖:“骂我呢?”
“夸你呢。”
他低声轻笑,徐徐荡开。林落烟的耳朵像被碰了一下,神经末梢轻颤一瞬。
狭窄的墙角,偶尔路过的人声很模糊,微弱的风很难吹进来。
草莓味的烟在她的舌尖,清香的酒味散开空气里,掠过她的鼻翼。伴随着浓烈的男性气息,一寸一寸地撩着她的神经,侵袭再吞噬她的理智。
缭绕的烟雾也像是氛围的加成,仿佛置身在梦境。
季淮颂垂眼看着她,视线落在她的唇上。
烟尾轻压她的下唇,已然留下浅淡的口红印。
唇珠饱满,唇形漂亮。
他发现。
她什么也不做,就这样,足够勾人。和耍心思时娇俏的模样不同,清冷之余透着几分触不可及的性感,是画布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浑然天成的诱。
贝齿磨了磨烟尾,轻咬一下,爆珠声响。林落烟伸手,将剩下的半支烟摁灭在水泥墙上。
“草莓烟很甜。”
她开口,声音很轻,像呢喃低语。而后微仰着头看他,眼底的光亮忽明忽暗,“b-52是不是也很甜?”
闻言,季淮颂故意挑起她之前说的话:“不是不胜酒力?”
望进他眼底深不可测漩涡,林落烟故作思忖,几秒后笑着说:“只尝一点的话,应该也可以?”
话落,她抬手,勾住他颈间的项链,往自己面前拽了点。
顺势仰头,吻上他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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