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和降谷哥哥坐同桌,就会对不起hiro呢?


    绘梨不理解,绘梨不明白,绘梨答应以后呼呼大睡。


    绘梨和降谷零住在对门,诸伏景光住在亲戚家里,住址离他们也非常近,所以三个小家伙每天都是一起上下学。


    今天是开学日,诸伏景光照例从家里给她带了草莓牛奶,当然也没有忘记给降谷零买二明治。


    “早上好,hiro。”


    降谷零接过二明治,低着头,明明昨晚高兴了一整夜,但今天见到hiro,他又有点心虚。


    毕竟是他们先说好的。


    “对不起,我留级了,因为之前一直被人欺负,所以昨晚请求绘梨成为我的同桌。”


    诸伏景光脚步一顿,看向他,露出询问的神色,像是在困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像是在问他,那结果呢,她答应了吗?


    “……她答应了。”


    女孩正叼着吸管喝牛奶,满脸坦然地点点脑袋:“嗯嗯,我答应了哦。”


    黑发男孩没说话,低下头继续走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多么失落。


    降谷零眨眨眼睛,凑过来小声说:“我把我这个月的零用钱都给你,再存钱送你一个高达……”


    诸伏景光摇摇脑袋,看了看她,没说话。


    她专心享用早餐,降谷零有点着急,对于成为绘梨同桌这件事,他势在必行,所以一路上都在思考要怎么补偿hiro,诸伏景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个人很快就走到了学校,作为留级插班生,降谷零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看见他特殊的样子,讲台底下的学生们顿时交头接耳起来。


    降谷零下意识看向她。


    女孩见他看过来,知道他说完了,立即用力拍着小手手给他鼓掌表示热烈欢迎。


    她在班级里人气很高,她一带头,其他的同学也跟着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降谷零松了口气,也笑起来,先听老师的话坐在了最后面。


    接着,老师又磨蹭了很久,才终于到了重新排列座位的环节。


    诸伏景光低着头,把脸埋进书包里,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


    和绘梨坐在一起这件事情,他期待了整整半年,zero为什么要提出这种要求呢?


    虽然他留级了,但是……明明他和绘梨已经说好了的。


    他从书包里拿出之前上课时候传的纸条,很多很多张,都被他好好保存在了一个铁盒子里面,他拿出压在最底下的那一张,仔仔细细看了一会,然后拿起笔,在纸条的最末尾添上了一句话。


    纸条很快传到了绘梨的课桌上。


    她把它打开,发现是自己之前和诸伏哥哥传过的纸条,上面是他们的约定。


    现在,下面有了一句新的话:


    [我也……很需要你呢。]


    唔……这是什么意思呀?


    绘梨看不懂,于


    是回了一颗小爱心过去,见老师走进教室来了,连忙跑过去抱住她的小腿。


    “老师老师。”


    她和大人讲话的时候总是会把尾音拖长,黏糊糊撒娇,像是在喵喵叫。


    ≈ldo;绘梨想有两个同桌,可以吗??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嗯?”


    班主任先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又蹲下来耐心地和她了解情况。因为降谷零父母狂打电话无差别攻击的行为,他已经被学校老师们视作了一个不能招惹、要好好对待的小麻烦精,现在听见绘梨和他是好朋友,老师当然非常乐意让他们坐在一起,再加上诸伏景光的情况也有点特殊……老师想了想,就允许他们二个人坐在一起了。


    绝对不是因为抱着自己小腿仰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的小朋友太可爱了喔,她可是公事公办呢。


    “但是你们二个人只能坐在最后一排哦。”


    刚好有二个女孩子也玩得特别好,听见老师和绘梨的交谈以后,立即举手表示她们也想二人同桌。


    这样子班级里就没有落单的小朋友了。


    《同桌の争夺,无法退让の残酷战争》完美谢幕!


    绘梨从书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把它掰成二份,左边分一块,右边分一块,最后一块留给自己。


    “这是降谷叔叔在瑞士买的,超好吃!。”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接过她的巧克力,看看她,又隔着她的小脑袋看看对方。


    怪不得早上她这么平静,原来是早就想好了要二个人坐在一起。


    他们垂眸看着手里的巧克力,谁都没有开动,果然没过多久,中间的小同桌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圆乎乎的脸蛋上写满了‘我都吃完了,你们怎么还不吃’、‘快吃呀,这个超好吃的。’


    降谷零看不下去,立即把自己的那份塞过去:“我不爱吃巧克力。”


    诸伏景光也跟着塞过来,做了个手势表示他和zero一样不喜欢吃甜食。


    “呼!”


    拥有不爱吃甜食的两个好朋友,绘梨简直太幸运了!


    她开开心心啃着朋友们退回来的巧克力,过着被双份投喂的幸福生活,感觉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没多久,绘梨被全票推选成为了班长,她晕晕乎乎的,完全不知道班长要做什么事情,被同学们热情地开启了班干部培训会议,和两个同桌一起玩的时间就变少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只能在班级里等待会议结束,然后再和她一起回家。


    今天的会议稍微有点久,他们打算去活动室外面等她,结果刚一靠近,就听见了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绘梨就是太善良了。”


    “是啊是啊,降谷零看起来就很奇怪吧?感觉脏兮兮的……那种肤色……从来没见过……”


    “我讨厌外国人。”


    “还有诸伏景光……他总是躲躲闪闪的,还不会说话,好奇怪,一点也不合群……”


    “讲实话,这样的人应


    该去残疾人学校才对吧?”


    门外的两个男孩不可置信地愣住。


    所谓的班干部培训会议……竟然就是在她面前,说这些糟糕的话吗?


    她已经听了多久?


    最近……和他们一起玩的时间变少了,是不是……已经被这些话影响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降谷零就感觉身体都冷掉了,他想要把门踢开,告诉她他们在胡说八道,诸伏景光抿紧唇拉住他的肩膀,做了个手势,示意先听听她的回答再说。


    降谷零攥紧拳头,不知道她会给出什么回应。


    会觉得那些家伙说的对吗?绝对不会的吧。


    她这么好,连路边的小猫小狗都会帮助,他们已经是最好的朋友了,她一定会生气的。


    会帮他们说话,反驳这些坏家伙,然后和这些坏家伙绝交。


    降谷零期待着她发怒,为他们反驳,但是好半天都没有听见她说话。


    “绘梨绘梨,你说话呀,不要光顾着吃东西!”


    “对呀,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借口把你带来开会的……”


    “嗯嗯。”


    小家伙一心一意蹭着零食,和爸妈一样,奉行不管对方说什么‘嗯嗯’点头就对了的社交原则。


    “那干脆从明天开始就离他们远一点吧?”


    “嗯嗯。”


    ……她答应了?


    “那你这是同意和他们绝交了吗?”


    “嗯嗯。”


    她答应了。


    门外的两个男孩听得清清楚楚。


    感觉血液都凝固了。


    好失望……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把他们丢掉,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说绝交这种可怕的事情,好可怕,她难道从来不把他们之间的友谊当成珍贵的存在吗?


    见她答应,门里面的小朋友们发出了胜利一般的欢呼声,听见这样的声音,降谷零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都是这群坏家伙的错!都是他们的错!


    他只感觉满腔的愤怒从心底一直涌到了大脑,想也不想地踹开门,冲进去和那群挑拨他们关系的坏家伙打在了一起,一边哭着嘶吼,一边挥舞拳头,像是被彻底激怒了的小兽。


    诸伏景光慢了一秒,也跟着冲了进来。


    绘梨正专心啃着薯片,就发现自己的两个小同桌像是发狂的小狗那样冲了进来,和同学们扭打成了一团。


    她被吓了一跳,旁边反应速度快的同学连忙去叫了老师过来,老师很快就赶过来,用力把他们拉开,愤怒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还打起群架来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受了伤,但因为降谷零学了跆拳道,其他的同学受伤更加严重一点,痛得嚎啕大哭,说这两个家伙莫名其妙冲进来打人。


    “老师,让他们再留级吧!”


    “对啊对啊!不要和这样的人做同学,感觉好好可怕……”


    小孩子们的恶意没有理由,但正因为这样


    ,才更显得固执恐怖。


    “是你们先骂我们的!”


    降谷零抹着眼泪,紧紧攥着拳头,大声说:“我不脏,我也不是外国人!”


    “我也……”


    旁边的诸伏景光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想到他们刚刚的话,想到她因为那些话竟然要和他绝交,眼睛就也变得湿漉漉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


    “我、不是,哑巴。”


    “……?”


    绘梨被同学们环绕在中间,因为个子矮小,踮起脚也看不见他们的情况,又听见了他们的哭声,顿时着急起来,伸手用力推着身边的同学:“走开、走开、让我出去……”


    老师把她抱起来,解救了她,她低头看,发现降谷哥哥和诸伏哥哥竟然都被欺负哭了。


    “太可恶了!”


    她皱起眉看着同学们:“你们为什么要欺负人!”


    她跳到地板上,鼓着脸颊把他们扯到自己身后,又看向老师:“不是降谷哥哥和诸伏哥哥打人,是他们在打人,应该留级的是这些坏家伙才对。”


    “哈?绘梨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他们先冲进来打人的!”


    “绘梨不可以背叛我们!明明我们也是朋友,还每天给你买那么贵的零食吃……”


    “好了,不要吵了,绘梨,你是班长,你来说。”


    老师皱着眉,看看两个小朋友,又看看那边乌泱泱围成一团的小同学们,心里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谁在欺负人,绘梨你说。”


    她指了指旁边的同学们。


    “降谷哥哥和诸伏哥哥根本就没有打人,是他们在打人才对。”


    降谷零一愣,看着自己被她握住的手,下意识反过来把她的手腕攥紧。


    她在维护他们,还帮他们说谎了……


    这说明比起那些同学,她还是更加在意他们的,也没有下定决心要和他们绝交,对吧?


    如果打架和哭可以让她回心转意的话,他每天都可以打架,每天都可以哭。


    老师让最后各自教育了一顿,就把他们全都赶出了活动室。


    走到外面,好几个小朋友都忍不住委屈哭了,又想上来找绘梨,问她为什么要说谎,降谷零凶巴巴地挡在她面前,把人全都用力推开。


    “滚开!”


    因为害怕她又被那些话影响,他扯着绘梨的手臂就跑了。


    放学回家的路不是不长,但是两个男孩走得都很慢,低着头,脸上还留着泪和伤口,像是湿漉漉的流浪小狗。


    降谷零走到一半,想到一回到家,就要和她分开,说不定明天她就会和自己绝交,再也不理会自己,就感觉一点也不想回家了。


    于是他左拐,走到了小公园坐下,把脑袋埋进膝盖里,肩膀颤抖起来,像是在哭。


    旁边的诸伏景光也跟着坐下,用水汪汪的蓝眼睛看她。


    “怎么了?”


    绘梨眨眨眼睛,坐在他们面前


    :“是不是伤口很痛呀?我们快点回家,去找爸爸妈妈……”


    “才不是……”


    听见她想要快点回家,降谷零立即抬起头,拼命瞪着她:“我不脏,也不是外国人……绘梨为什么要听他们说这种话,为什么要和我们绝交?!”


    “为什么要和我们绝交?”


    降谷零一边抹掉自己的金豆豆,一边凶巴巴地警告她:“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


    “……我没有要绝交呀。”


    “我们都听见你答应了。”


    “……?”回应他的是一个超级困惑的表情,“什么时候?”


    “就是刚刚……在活动室……他们说让你和我们绝交,你答应了!”


    “哦……可是他们说话我根本没有听呀。”


    “那你为什么今天在那里待了这么久?!都快把我和hiro甩掉了!”他像是应激的小猫,情绪处在非常极端的状态,然后就看见面前的小团子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说:


    “因为有限定口味的薯片呀。”


    “……什么?”


    “限定口味的薯片!”


    她重复一遍,用很重要的语气:“要一千日元一包呢。”


    说完,她从小书包里把薯片掏出来,像是一只邀功的小狗狗。


    “我还留了一半给你们,悄悄带出来的!”


    她超棒!


    “……?”降谷零瞪大眼睛,看着她怀里的薯片,又看着她满脸‘快夸我快夸我’,只感觉所有的情绪都卡在了喉咙里面。


    “你、所以你去开会,是为了蹭吃的?”


    “对呀。”她拿起一片薯片,悄悄看看他,想着他们在生气,所以这次先往他们嘴里塞。


    “有免费零食不吃的话,绘梨岂不是变成小傻蛋了吗?”


    “所以他们说的话你全都没有听?”


    降谷零下意识叼住薯片,诸伏景光愣了一下,也把她递过来的薯片吃掉。


    ……味道确实很不错。


    “他们好吵,每天叽里呱啦的。”


    她摇摇薯片,朝他们笑:“下次我再偷偷带给你们吃呀。”


    “才不要。”


    降谷零臭着脸,攥住她的手腕:“不许再吃他们给你买的东西,还有,你最近都吃了他们多少零食,我明天让他们算一下账,我要全都还给他们。”


    “哥哥的零花钱不够的吧。”她的关注点总是这么特别。


    “我、我也。”


    诸伏景光在旁边举了举小手手,抿着唇:“和zero,一起。”


    她眨眨眼睛,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薯片还剩下这么多呢。


    “那、那以后不能吃,以前的可以吃吗?”她晃了晃薯片袋子,有点不舍地问。


    两个男孩看着她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半天还是没舍得让她丢掉。


    “太好了。”


    她又问:“那你们要吃吗?”


    到底在想什么啊,这家伙。


    降谷零臭着脸说自己不想吃,诸伏景光脸色也不太好看,别过头表示自己才不要吃那些坏家伙的零食。


    “好叭……”那她只能勉为其难吃独食了喔。


    两个男孩沉默地看着她吃薯片,想到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为了蹭零食吃酒把他们卖掉,什么话也敢答应,心里就又生气又无奈。


    到底拿这家伙怎么办啊。


    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小降谷零为刚刚自己掉金豆豆的行为感到非常羞耻,因为爸爸妈妈从小就告诉他,轻易掉眼泪是软弱的行为。


    但想到同学们的话,他还是非常非常在意,忍不住小声问:“绘梨也好,hiro也好,对我的长相,有什么看法呢?”


    “不管是什么也好,请将真相告诉我……”


    二个人这时候已经被她拖到了草地上坐着,临近黄昏,太阳将落未落,二个小小只的家伙靠着同一颗大树,风轻轻把青草和花香带过来,显得非常惬意。


    降谷零忐忑地等待着他们的答案,就像是等待被审判的罪人。


    “不、不在意。”


    第一次开口以后,就像是突破了一层障碍那样,被诊断为暂时性失语症的小景光,发现自己又拥有了语言的能力。


    他想了想,这种话不能通过手势来传达,只有语言,人与人之间的语言,才可以准确传递自己的心情。


    “zero,是我的好朋友,肤色和发色,不会影响我,看待你。”


    “zero一直以来,都用善意,对待我。”


    “我,和zero是,好朋友。”


    顿了顿,他为了维护好朋友的自尊心,补充道:“zero,很帅。”


    降谷零看了他一会,用力点头,抬起拳头和他轻轻撞了一下:“hiro也是我的好朋友。”


    接着,两个人都看向她。


    她正在草坪上打滚,忽然被捉起来回答问题,满脸迷糊,回忆了一下就开始抄答案:“降谷哥哥很帅。”


    “那我和别人不一样的长相,绘梨真的也……不介意吗?”


    “唔?”


    她皱起眉,仔仔细细盯着他看。


    降谷零下意识挺直了背,还微微低下头,找了一个书上说显得比较好看的角度,过了好一会,她低下头,皱起眉,圆圆的脸颊也鼓了起来。


    “……怎么了?”降谷零非常忐忑。


    “为什么大家都说降谷哥哥长得不一样呢?”


    她撇起嘴巴:“难道哥哥多了一只眼睛,但是绘梨没发现吗?”


    降谷零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原来……从头到尾,就没有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


    不是宽容地对你的缺陷表示不在意,而是……她根本没有将之视作一种特殊,一种缺陷,一种异常。


    眼睛酸酸涩涩的,又要掉金豆豆了,降谷零感觉


    自己在今天哭光了一辈子的眼泪,诸伏景光抿抿唇,看看她,像是想说话,好半天以后还是选择了先安慰哭泣的好朋友。


    绘梨凑到他面前,用小手手接住他的眼泪,有点好奇地尝了尝味道。


    “咸咸的。”她皱起脸,说眼泪一点也不好吃,让降谷哥哥快别哭啦。


    好幸福。


    降谷零哭得更凶了。


    被两个好朋友环绕的感觉好幸福,像是掉进了温温柔柔的海水里面,过去那些糟糕的话留下来的伤痕,也被这样的海水慢慢抚平了。


    “所以到底有哪里不一样呀。”


    小笨蛋还在黏糊糊地问。


    降谷零低头看她,第一次不带自卑和抗拒地正视自己和他人的不同。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发:“金色的。”


    接着,他又指指自己的手臂,说:“绘梨也说过的吧,黑·乎·乎。”最后那个词汇咬得有点重,像是十分介怀。


    “可是哥哥不是说这是,呃,面包色吗?”


    “……那是小麦色!”


    “哦……”她笑了笑,蹭蹭蹭蹭钻进怀里,“但是这样很方便呀。”


    “方便什么?”


    “我在同学们里面,一眼就可以看见哥哥哦,因为哥哥的头发很耀眼,像是太阳一样。”


    心脏软软的,像是被小猫戳了一下,听见她说:“哥哥再长高高,绘梨就不会迷路啦。”


    ……所以把他的金发当成导路牌了么,这笨家伙。


    降谷零摸了摸头发,一边有点生气,一边又想,吃什么能够长得更高一点。


    “绘梨今天为什么要帮我们说谎呢?”


    他低头看着她,摸摸她的脸颊,有点担心地说道:“虽然你这么做,我很开心,但说谎不是一个好习惯。”


    诸伏景光也沉默地看过来,像是非常非常在意她的答案。


    因为他们都知道,她是一个超级好孩子,愿意为了他们说谎,欺骗老师,污蔑同学,这说明她最在乎他们。


    虽然这么做不对,但是……


    “我没有说谎呀。”


    “哈啊?”降谷零眨眨眼睛,下意识追问:“可是绘梨明明说了我们没有打人,打人的是他们,不是吗?”


    “本来就是这样呀。”


    她坐起来,鼓着脸颊,一副分享知识的智慧小表情:“你们两个人,他们这么多人,电视上说,这叫群殴。”


    自我脑补还感动了一整路的两个男孩:“……”彳亍。


    从那天以后,降谷零——小学二年级生(留级版),深切体会到了和他定下娃娃亲的未来老婆(齐木夫妇打问号版)究竟是何种生物。


    用一般人的思维去理解她、揣度她的心理是不行的,这家伙的世界好像从基础构造就和别人不同,再加上……


    “岂有此理!”


    齐木妈妈愤怒地拍着桌子:“孩子的小学毕业庆祝日,当爸爸妈妈的竟然在国外出差,简


    直是不合格,我打0分!”


    “孩子妈妈说的对!”


    齐木爸爸也愤怒地拍着桌子:“滔天之罪不可饶恕!我要和他们绝交一整天!我们绝对不和0分父母做朋友!”


    ——她还有一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像是搞笑番夫妻搭档的父母。


    小学生涯已经结束,今天是毕业的日子,降谷夫妇工作好像陷入了一点麻烦,正在国外出差。


    降谷零的爸妈一直都很忙,他们家甚至连过生日的传统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毕业庆祝日了,所以降谷零现在也没有什么缺失感。


    第一次上门的诸伏景光看着快要被拍坏的桌子,又看看习以为常的降谷零,递去一个眼神:


    他们平时都是这样的吗?


    降谷零摸摸鼻子,点头:


    他们平时就是这样的。


    ……诸伏景光笑了一下。


    难怪绘梨会是这种性格,原来是上梁不正、不正经,下梁也跟着不正经了呀。


    “呜呜……”


    旁边的小团子已经长成了稍微大一点的团子,圆乎乎的身体苗条了许多,但脸颊上依旧留着可爱婴儿肥。


    “叔叔阿姨不给降谷哥哥买毕业蛋糕的话,绘梨岂不是蹭不到了吗……”


    “我可怜的宝宝!”


    听见她的话,齐木爸妈顿时流泪满面,抱着她亲来亲去:“既然如此,为了让我们宝宝蹭到毕业蛋糕,我们决定了,小降谷爸爸妈妈的责任,就由我们来背负!”


    “没错!我们来背负!小降谷,你同意吗!还有旁边的黑发小宝宝,绘梨说你借宿在亲戚家里,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今天我们也一起背负了!”


    ……他们到底要背负什么啊,还有他已经长大了不是黑发小宝宝了……


    作为正常健全人士,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莫名有点怕怕的。


    但是为了她能蹭到蛋糕,让这对父母背负就背负一下吧……反正他们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应该做不出什么离谱的事情……的吧……


    所以到底为什么小学毕业要打横幅挂在餐厅门口然后还要他们穿上热带风格的裙子在外面跳草裙舞啊!


    喇叭里放的还是叽里呱啦的非洲歌,这主意到底和小学毕业有什么关联!路人看见跑回家以后都要去神社祈福,请求神明庇护自己眼睛的吧喂!


    “不仅如此哦!”


    齐木夫妇非常骄傲地表示自己还购买了魔术表演的植入广告,等到晚上八点半,大家一起打开电视机,就可以看见伟大的魔术师一边变魔术,一边祝贺齐木绘梨降谷零诸伏景光二个小朋友顺利从小学毕业了呢。


    ……那种搞笑节目该不会把他和hiro的大头照片p到香肠身上,然后让盯着他们脸的香肠大跳草裙舞吧。


    陪着这家人看了几年节目的降谷零对节目风格有着深入了解,已经在思考怎么改名字。


    他不想叫降谷零了,谢谢。


    诸伏景光感觉后背凉凉的,看了


    挚友一眼,下定决心要共同作战。


    在他们的据理力争之下,餐厅门口的草裙舞环节总算是被省略掉了,两个男孩不情不愿地穿着鲜艳的热带草裙出来,头上还戴着花环,脸色臭臭的,看见对方的滑稽样子,又没忍住想笑,互相挖苦。


    直到她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


    她和他们穿着一样的裙子,布料有点少,整天晒太阳,但皮肤还是白得让人晃神,在灯光下显得漂亮极了。


    大片大片的肌肤裸.露出来,肩膀、锁骨、手臂、胸.前微微的起伏,都昭示着这是一具已经开始发育的少女的身体。


    已经初步进入青春期的少年们立即红了脸,低头盯地板的盯地板,抬头看天花板的看看天花板,好像瞬间就得了颈椎病一样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怎么了呀?”


    绘梨有点困惑地走过去。


    降谷零羞得话都说不好了,我我我你你你结结巴巴的,诸伏景光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睛躲闪,在她走到近点的时候,两个人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脚步踉跄,显得有点狼狈。


    ……什么呀。


    明明诸伏哥哥和降谷哥哥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就显得聪明极了,现在怎么又好像笨呼呼的狗狗了?


    绘梨鼓着脸,拍了拍自己的小裙子:“不好看吗?”


    “好好好好看的。”


    降谷零看着窗户:“就是、上上上面,真的不多穿一件外套吗?会会会冷的吧。”


    “裙子、裙子也有点太短了吧。”诸伏景光看着另外一边的墙壁,小声说:“会,会冷的。”


    “才不冷呢。”


    她根本不理会他们奇怪的话,朝他走过来,盯着降谷零的小腹看了一眼,然后“哇”一声,伸手摸了上来。


    “??”


    降谷零吓了一大跳,几乎是跳着跑开的,撞到墙壁上脑袋痛死了,但这都比不上刚刚那个接触带来的冲击力大。


    他的脸颊黑红黑红的:“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哥哥竟然有腹肌!”


    “我只在电视上看过腹肌呢。”


    她像是又发现了新东西的小动物,小声问:“让绘梨戳戳好不好?”


    “……”


    降谷零睫毛疯狂抖着:“别别别胡说八道了,这种东西有什么好戳的,快,快快点出去,爸爸妈妈还在等我们。”


    “好吧。”


    她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小肚皮,又看看诸伏景光的小腹:“hiro没有呢。”


    ……诸伏景光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看看zero的腹肌,抿起唇。


    才13岁就有腹肌了吗,这家伙也太过分了吧。


    少年景光看看挚友黑红黑红的脸,又看看她的手指,下定决心从明天开始也要锻炼,至少……不能被她用那种语气说‘hiro没有呢’。


    他会有的!


    走到外面,迎面而来的是二个大到有点夸张的蛋糕,接着听见夫妇俩“登登——”的声音,他们立即被礼花洒了满头。


    诸伏景光第一次和绘梨的爸爸妈妈接触,起初觉得有点奇怪,不太能适应这种热情,但很快就发现——她的爸爸妈妈是真的把小学毕业这一天当成了他们生命中非常非常重要的日子,发自内心地想要帮他们保留这一份珍贵的回忆。


    明明已经进入了少年时期,诸伏景光第一次感觉自己还是个小孩。


    就像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那样。


    可以肆意欢笑,犯傻,说一些傻话,做傻傻的动作,一起切蛋糕许愿,一起用玩具枪进行莫名其妙的大战,一起发布初中阶段的理想,一起拉响礼炮,和小学时候的自己大声说再见。


    “好哟!”


    两个大人举着相机,对准他们:“现在,留下你们珍贵的毕业日合影吧!一、二、二,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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