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元,你真的以为,她会来救你吗?”


    别做梦了----


    她不会来的。


    清漪殿乃韶元长公主住所,宫殿金顶,红门仍在。


    宫殿之内却破败不堪…


    本就破烂的衣裳被撕的粉碎,韶元隐忍着,趁其意乱时才拔掉金钗刺进了嘉靖侯的腺体…


    ………


    江肆很清楚的意识到,她就连做梦都在想着那本让人糟心abo虐身心小说《长公主为妾》。


    原文里后续的发展是韶元长公主嫌弃的孩子救了她,还把亲生母亲嘉靖侯以乱臣贼子处置了。


    迎接长公主出冷宫,登基为新皇大赦天下。


    cp是be了的,非常符合她的口味,就是…那嘉靖侯跟她同名同姓,她看了几章之后就果断弃文。


    之后又忍不住把后面的剧情看完了。


    更符合她的口味,导致梦里一直反复上演着小说的情节。


    她揉了揉眼睛,让自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可是入目所见却让她大吃了一惊。


    天空很蓝,云朵也软的跟棉花糖似的。


    就是坐着的地方有些硬,还有些高。


    手里拿着触感陌生的绳子。


    江肆往下一看,是棕红色的马。


    马?


    她感觉自己脑袋嗡的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候下面传来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来:“侯爷…不知道这马匹,您可满意?”


    恭敬的让不知如何作答,而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刚刚说话的人却突然跪在了地上,不住的求饶。


    江肆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应该是在跟同事一起打球吗?


    对方骗了她,单纯打球局变成了相亲会。


    她是深柜,在公司一年多时间也没有人发现她的取向,偏偏这个进公司不到一个月的萌妹子发现了她是同道中人,且没谈过恋爱。


    想法设法的把她约出来,介绍女朋友。


    对方是个甜妹,她不大感兴趣,打球累了之后就在椅子上休息,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之后,就来到了这里。


    “侯爷,您若是不喜欢这匹马,杀了如何?”这时,一道粗狂的男声让江肆思绪回笼,淡淡看向那人,又看看坐下的马匹。


    十分不解的这糙汉的脑回路。


    而糙汉却以为江肆同意了他的说法,提刀就走了过来。


    站定,拔刀,一气呵成。


    就在他准备斩下来的时候,江肆高喊一声:“住手!”


    如今这状况不过是几分钟,江肆还没完全弄清楚呢,怎么就要见血啊?


    她看了看马,又看了看糙汉,十分不确定的问:“你是程璞?”


    “是,末将程璞!”程璞一手提刀做了拜礼,恭敬十足。


    “这匹马是给侯爷准备送给长公主的见面礼,可既如此不听话,还不如杀了算了。”


    这对话莫名的让江肆有种熟悉感。


    她环顾四周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马商,还有站在脚边络腮胡子的程璞。


    这不是她的看的那本《长公主为妾》小说里面的情节吗?


    小说里面,为了送给长公主见面礼,嘉靖侯可谓是煞费苦心,知道长公主不胜武力,年少时学骑马更是摔伤过,嘉靖侯特意挑选了一匹马送给她。


    但心思却没跟下属说清楚,对方以为她是要一匹性格温和的母马,却没想找来了一个性子烈的,折腾了几番之后嘉靖侯才把马驯服。


    程璞却觉得办了错事,一心要把马给斩杀了。


    ………


    江肆从小父母就离婚了,各自组建家庭不说,还把她给送给别人养,这对夫妻没孩子就把她当做个宝一样,结果一年不到,孩子盼来了,江肆才清楚。


    不过是又那么一句,养了一个孩子,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这对夫妻才把她带回来养。


    之后的日子,她过的不算好,倒也算不得多差。


    可说到底也不是亲生的,又会好到哪里去?


    不过江肆知足,人家能够提供给她的也不少,于是成年之后她就开始挣钱还债,甚至现在银行卡里还有一大笔存款,是给便宜弟弟留下的。


    在他成年之后,这笔钱就会交到他的手里。


    她从小独立惯了,适应能力还是能强大的,不过也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己看了一本小说之后,第二天就穿到了书里面。


    “慢着…这匹马先留下。”


    “可…”程璞听了她的话,还有话要说,江肆瞪了他一眼,才让他收敛了情绪,也闭了嘴。


    既来之则安之。


    虽然成长环境让江肆对待一起都挺淡泊,可唯独怕死。


    穿成谁不好,偏偏穿成了把自己作死了的嘉靖侯。


    仗着家国有难逼迫长公主为妾,折辱几年,最后被刺入腺体而死,亲生女儿又为帮凶,处以叛国罪名的嘉靖侯江肆。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江肆并不想步这位嘉靖侯的后尘。


    “长公主…快到了吧?”江肆认真看过的只有前几章,嘉靖侯是如何威逼利诱那位皇帝,同意把自己的长姐下嫁给嘉靖侯这个边远军侯为妾的。


    成婚之后的拉扯部分才是她跳过去的,因此后面她只记得大事件的发生。


    这会儿问起长公主,江肆就是想转移一下话题,谁知道程璞听到之后脸色十分的嫌弃,吧唧了下嘴才回答她:“约摸还有两日吧。”


    江肆嘴角微微抽搐,不明白他嫌弃在哪里,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翻身下马。


    就是…下马的姿势有些费劲,因为江肆从来就没有骑过马。


    而且这一身骑马装实在是笨重又反锁,她想要蹬下去慢慢来,一脚踩空,歪着身子就地下摔过去。


    程璞眼疾手快,抬手就扶住江肆的肩膀,惊恐的喊道:“侯爷,你没事吧?”


    而在他不远处,刚刚松口气准备站起身的马商又跪了下去。


    刚才是瑟瑟发抖,这会儿感觉身体都跟个筛子似的了。


    而且不只是她,周围几个江肆认不出名字的人,也跟他一样。


    也就程璞不同了些,但眼神里的关切和暴怒,也让江肆恶寒。


    这人没脑子,愚忠,因此不是很得嘉靖侯的喜欢,在身边越来越多能人异士之后,嘉靖侯就把程璞扔到了嘉靖境内,让他守着大本营。


    如此忠心耿耿的人,就这样被她抛弃掉,导致在上京被人反将一军。


    暴虐,残忍,自视甚高,又没有气度,也难怪嘉靖侯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不过,尽管面前程璞还算是不错,江肆被一个人男人扶着肩膀还是别扭的紧。


    她抬手想要轻轻一推,程璞竟然在她惊讶的神色中倒退了好几步,而自己也因为‘力气太大’斜着就到了下去。


    这下没人扶,江肆手肘着地,彻底摔了下去。


    疼的她直咧嘴,但却没时间顾及,因为她身边人的脸色都太怪了。


    还是程璞先反应过来,速度极快的回到江肆身边,紧皱着的眉头问:“侯爷可是昨日在翠玉楼累到了?”


    “或者是夜里风凉,香凝没给您盖好被子吗?”


    “你在说什么?!”江肆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向程璞。


    本是毫不知情的事情,但在程璞的两句话里面还是找到了关键词……


    翠玉楼像是青楼的名字。


    香凝…像是花魁的名字!


    她母胎solo二十三年,就是因为太过守身如玉,而且对这些事情是有洁癖的。


    既然命运让她成为嘉靖侯,那么就不可以跟任何人发生这样的事情。


    程璞不知道江肆暴怒为何意,不过这样的事情倒是也常有,习惯性的跪在地上,高喊道:“属下有罪,请侯爷责罚!”想了想又说:“还是不劳侯爷,属下自会去领五十军棍!”


    江肆一句话没说,程璞一溜烟的跑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随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这些人里江肆压根就没有一个能叫出名字的,也不知道该让谁去拦着程璞。


    好让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下来时到底还是扭了一下脚,江肆走路有些踉跄,身边的人继续低头,没人像程璞那么大胆的敢过来扶着她。


    三两步走的极为缓慢。


    一是疼,二是江肆不知道往哪里走才是休息的地方。


    也就是这时,校场上浓烟四起,几匹马停在她的面前。


    有去而复返的程璞,还有两位女将军。


    两位女将军还未说话,程璞倒是先开腔:“侯爷,军棍属下晚些去领,这会儿倒是有些紧急的情况…”


    “长公主已经入城了。”


    “是不是该叫香凝准备一下?”


    “再有…”


    “香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肆咬着牙问他,又习惯性的脚下用力,脚踝疼的厉害险些跪倒在地上。


    这次面对的不再是程璞关切的眼神,而是刚刚中间的那位女将军,她手一挥,另一位女将军也走了过来,两人合力搀扶着江肆。


    没有程璞的位置,他只能把人驱散开:“快快,都起开,侯爷坠马伤了脚,万一耽误救治无法去迎接长公主,你们担待点的起吗?”


    程璞却是好心,不过天生嗓门大,满校场都是他的声音。


    被搀扶走的江肆挺无奈的,就算她是‘假’的嘉靖侯听的都想吐血,要是真的嘉靖侯…


    怕是老脸都没了。


    她左右看看,还是觉得两位女将军更靠谱一些,幸亏她们脚程快,没多久就被她扶到了侯府内院。


    门口站着两个丫鬟,见她们过来弯腰行礼,迅速的把门打开。


    在左边扶着江肆的冷面女将军开口:“退下!”


    “是…”两个丫鬟又迅速关门退下。


    江肆被扶到床上,右边的女将军突然笑了笑,打趣道:“叶婵,你怎的就不知怜香惜玉呢?”


    叶婵抬眼看她:“还不快给侯爷治伤,废话真多。”


    另一位女将军也不气恼,笑了笑把江肆的裤腿往上推。


    江肆是有点紧张的,她抬手想要阻止,女将军抬抬头,脸上没了笑容,反而变的恭敬又疑惑:“侯爷难道是信不过苏洵的手法?”


    “信的过,自然信的过。”


    叶婵的名字江肆没印象,苏洵倒是有的。


    她喜欢上了长公主身边的女官,两人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但却是忠心不二的。


    说来也是奇怪,嘉靖侯手下的将士对其都是佩服忠心,偏偏她自己疑神疑鬼,谁都不信。


    “啊呃…!”


    江肆正想着嘉靖侯平生,谁知苏洵突然就用力,她忍不住的叫了一声,叶婵冰冷的瞬间变的关切:“侯爷,怎么了?”


    怎么了?


    能怎么了?


    她疼呗!!


    铁面侯爷的形象还不能破,江肆咬着后槽牙,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没事!”


    ……


    苏洵的手法确实不错,半刻钟后,江肆就觉得好了许多,尝试着把脚放到地上,走了两步。


    虽然还有些疼,但是并无大碍了。


    江肆抬手想把两人先赶走,她准备在这里好好回想一下后续的发展,谁知手抬了一半,还没等开口,叶婵对外面喊了一声:“进来给侯爷更衣。”


    更衣?


    更什么衣?


    江肆心中疑惑但也不敢轻举妄动,怕身边的两位知道她已经换了芯子,不是她们原本的嘉靖侯了。


    于是任由两位丫鬟给她折腾,稀里糊涂的就被两位带到了前院。


    大红喜袍和满院子的喜庆,让江肆的脚踝更疼。


    头也疼。


    可这还没完,站在她身边的叶婵又开口:“侯爷,长公主约摸半个时辰就会到侯府,香凝姑娘也已经准备好了。”


    香凝姑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能来给她解释一下。


    不过,就算不清楚,此刻也不是什么好事了。


    长公主既为妾,那么就不可能从正门进,也不可能这样大张旗鼓。


    这不符合嘉靖侯的本色。


    那就是娶这位香凝姑娘来羞辱人的?


    江肆浑身颤抖了一下,忍不住回想起小说当中被长公主用金钗扎进腺体的描述。


    她麻利的脱下喜服,推了一把苏洵:“快!快让那个香凝走!”


    此刻她也不想着会不会暴露了,毕竟属下再可怕,也比不上长公主的金钗。


    上一世穷困潦倒,孤身一人。


    如今有荣华富贵她不享,作死干什么?


    江肆的动作,惊到了苏洵,更是惊到了叶婵。


    香凝的事还是她给江肆出的主意,这会儿让香凝离开,怕是…


    她惹的侯爷不快了。


    “侯爷,属下何错之有?”


    叶婵没动,还反过来问她何错?


    江肆弄不明白,也不想理她,拉着苏洵就往外面走。


    苏洵的身材并不算矮小,而且这一摸上去,浑身结实的紧,可还是被她随手就给拽走了。


    江肆管不了那么多,既然叶婵使唤不动,那就让苏洵一人来赶!


    两人到了门口,红色喜轿正准备往里面进,程璞还正张罗着人往里面进。


    江肆高喊一声:“程璞,回来!”


    程璞回头看去的时候,江肆眼神游移了一瞬,看到了喜轿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一人。


    娇嫩的桃粉色映入眼帘,这人的容颜也堪称绝色。


    只是神情冷漠至极,桃粉色也没挡住那股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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