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没有再故意装可怜了。
陆温年怔怔看着江川鲤的笑脸,心中涌动起难以言说的悸动。
这次是江川鲤主动可怜他的。
陆温年扬起笑容,“那看来我以后能多用用这个软件了。”
江川鲤转身道:“走吧,江哥带你回家去玩!”
家里果然没人,江川鲤站在玄关,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笑自己有果然如此的预知感。
“进来吧。”
江川鲤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给你穿这个。”
陆温年没有错过他脸上转瞬即逝的表情,斟酌了一下,还是问道:“叔叔阿姨没有在家吗?”
江川鲤换了鞋,又把背包随手扔在沙发上,道:“他们工作很忙,一般不回家住,你想喝点儿什么?”
陆温年也把包放在了沙发上,“什么都行,我不挑。”
江川鲤随手扔给他一罐可乐,自己拉开拉环猛地灌了一大口,才招招手道:“我带你去房间,我们家客房虽然平时没人住,但是卫生都是定时打扫的,不脏,一会儿我把床单被子给你拿过去。”
陆温年又把包拿起来,跟着他往房间走,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房间整体呈米白色调,吸顶灯是云朵形状的,看上去非常圆润蓬松,中间的位置是一张看上去就很松软的双人床,床的左边是同色系的米白色衣柜,右边是书桌还有书架,架子上摆放着各种手办,飘窗是白色的,柔软的毯子上堆放着几个毛绒玩偶,床尾堆放着几个沙包状的懒人沙发,鹅黄色与嫩绿色相互映衬着,点缀着房间更加明亮了几分。
江川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欢快道:“这是我的房间,好看吧。”
陆温年没想到江川鲤这样外放张扬的人,喜好竟然如此柔软,不过,想着这人心软时的模样,倒也觉得合他的性格。
“好看,看上去就觉得很舒服。”
江川鲤撑着门框笑道:“那是,这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一个一个选了好久才买下来的,自己的窝不弄舒服点儿怎么行。”
陆温年问道:“你喜欢白色?”
江川鲤道:“那倒不是,主要是米白色看着舒服,睡觉的地方要那么花花绿绿的干什么。”
陆温年道:“确实。”
江川鲤带着陆温年到了客房,打开窗户通着风,然后又从储物室里抱出干净的被子给他。
“你会铺床单吗?”
陆温年:“……”
江川鲤问完了才发现自己问了句废话,轻咳两声道:“那什么,要我帮忙吗?”
陆温年笑道:“那就麻烦了。”
不管看几遍,江川鲤还是会被陆温年的笑容晃到,他拉起床单的一端,忽然道:“其实那些omega对你前仆后继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嗯?”陆温年不知道他怎么又提到了这个。
江川鲤长叹了一口气,又跳了一个话题:“饿了,我一会儿点外卖,你想吃什么?”
陆温年道:“我吃什么都行。”
江川鲤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你这个人,刚才喝东西也是,说什么都行,现在吃饭也是什么都行,你就没有什么喜欢吃的?”
陆温年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江川鲤把床单拉平,又问道:“那不喜欢吃的呢,总有吧?”
陆温年把被子抱到床上,“没有,你不用在意我,我吃什么都可以。”
江川鲤吸了口气,一边往外走一边道:“那行吧,那我就给你点跟我一样的了,我知道有家店的砂锅饭特别好吃。”
陆温年在房间内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收回了视线。
-
两人坐在一起吃完了饭,又把垃圾收拾了,就各回各房间了。
毕竟并不算太熟悉,江川鲤坐在那儿也没有什么想要跟陆温年聊的,所以为了避免尴尬冷场,直接遁了。
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又换上舒舒服服的睡衣,一头栽进柔软的床铺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消息,然后开始打游戏。
不知不觉间夜已经深了,窗外打了个雷,然后就是淅淅沥沥的雨声,江川鲤打了个哈欠准备放下手机睡觉,刚躺下,就闻见了一股极淡的,青梨信息素的味道。
“嗯?”
他坐起身,耸着鼻子闻了闻,不是错觉,就是陆温年信息素的味道,难道他易感期了?不会吧……
江川鲤翻身下床,打开房门朝着客房走去,他在门口敲了敲,里边没有任何声音,想了想,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刚进房间,浓郁的信息素扑面而来,张牙舞爪的带着渗人的攻击性,顷刻间将江川鲤包裹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陆温年的信息素能治愈江川鲤病症的原因,他并没有感觉到多难受。
房间内漆黑一片,只有门口倾泻过来的光照亮了床的一角,陆温年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眉微微蹙着,额头沁出一片细密的汗。
他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恐怖的梦魇之中,挣扎着醒不过来,信息素随着主人情绪的变化而放肆溢出,企图将所有闯入主人领地的外来者都搅成碎片。
江川鲤的腺体有些发烫,他伸手摸了摸,这种发烫又不是接触过omega信息素之后的发烫,这种烫意并不会让他感觉到痛苦,反而是令他有点儿腿脚发软,有点儿像是那天陆温年用信息素铺天盖地包裹住他时的感觉。
“陆温年。”
江川鲤挪到床边,伸手推了推他,离得近了,这才发现他的手指也攥紧了被子的一角,用力到骨节泛白。
“陆温年,醒醒!”
“陆温年——”
一瞬间天旋地转,江川鲤猝不及防被抓着手腕狠狠拉了下去,他摔到床上,双手手腕被钳制着举过头顶,陆温年伏在他身上,暗光下双眼闪烁着冰冷无比的光。
江川鲤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挣扎,可是稍微一动,手腕被钳制的更加用力,骨头像是要被捏碎了一般刺疼。
他不知道陆温年现在是怎样的状态,也不知道陆温年到底能不能认出他,所以只能试探的喊道:“陆温年,是我,我是江川鲤。”
陆温年手上的力气微微松了松,带着几分茫然的道:“江川鲤?”
见他还有理智,江川鲤松了一口气,“对,是我,你先松开我行吗?”
陆温年松了手,又像是脱力一般栽倒在江川鲤的身上,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里不断喘息。
江川鲤一下子僵住了,颈窝处湿热的呼吸连绵不断,星火燎原一般将滚烫的热意染遍了他全身的肌理,他僵硬的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好半天,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陆……陆温年……你……你怎么了?”
陆温年在黑暗中睁开眼,他状似无意般地蹭了蹭江川鲤的脖颈,克制着想要一口咬上去的冲动,哑声道:“我没事。”
“抱歉,做了个噩梦,吓到你了。”
陆温年支起身,看了江川鲤两秒,才翻身起来。
江川鲤吞咽了一下,活动着僵硬的手脚也坐了起来,“你……你易感期?”
陆温年笑了一下,“看来你生理课真的没有好好上过,这可不是我的易感期。”
江川鲤见他还有心思说笑,刚才那种异样的感觉也逐渐消散,“那你这是什么,信息素那么浓,我在房间里都闻到了。”
陆温年愣了一下,“你在房间里闻见了?”
江川鲤道:“是啊,要不然我过来干嘛,我还以为你在我家易感期了。”
陆温年道:“我的信息素溢出虽然比平时浓郁,但是也仅仅是关在房间里被压缩的浓度,这个浓度能溢出去的很少,正常来说你是不可能闻到的。”
江川鲤感受了一下,陆温年醒了之后房间内的信息素就开始慢慢变淡了,确实不是易感期,那为什么他在房间里隔着两道门都能闻见陆温年的信息素?
“你能闻见我的信息素……”
陆温年顿了一下,“可能是那次在你腺体里注入过我的信息素的缘故。”
江川鲤睁大眼睛,下意识摸了摸后颈的腺体,“怎么会……”
陆温年道:“alpha在标记过omega之后,omega便能捕捉到来源于alpha的信息素分子,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我是alpha啊!”江川鲤感觉非常不可思议,“alpha怎么可能对alpha形成标记?”
陆温年见他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喉头微动,“可是你对于我的信息素有反应,是接纳的反应而不是排斥的反应。”
江川鲤张了张嘴,一时无言,半晌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陆温年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江川鲤的信息素会接纳他的信息素,为什么他与江川鲤同为alpha,信息素却并不相互排斥。
江川鲤喃喃道:“对,你的信息素能治我的病……”
陆温年转头看他。
江川鲤从床上下去,道:“我,我先回去……”
他离开了两分钟,又走了回来,“我可能睡不着了,你要是也不想睡的话,过来打游戏吗?”
陆温年看着他被光芒拉长进来的影子,起身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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