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 第两百二十一章

    ◎五年后◎

    第两百二十一章

    得到禅元“很坏”的承诺后, 恭俭良脑袋一歪,睡过去了。要不是禅元探探鼻息,发现还有呼吸, 他都怀疑雄虫在一瞬间嘎过去了。

    真好。

    禅元有种预感。他在恭俭良心里可能要做一辈子的“变态”, 正如恭俭良要在他心里做一辈子的“小笨蛋”了。

    不过, 换个思路想。

    都是“变态”, 自己还做什么正人君子,岂不是亏本亏大发了?禅元脱掉自己的鞋袜裤子, 掀开被子, 贴着恭俭良发热的躯体, 这里蹭蹭, 哪里蹭蹭, 最终还是位数不多的良心狂吠,禅元乖乖枕在恭俭良身边,盯着雄虫的脸发痴。

    真好看。

    无论看多少次,恭俭良都是长在他审美点和xp上的雄虫。

    禅元如此想着, 一口气将两个幼崽从床头换到床尾,自己独占雄虫, 美美睡个饱。

    第二天,他就被自己两个崽你一言我一言聒噪醒。

    “雌雌。”

    “狗狗。”

    “雌雌。我够不到!”

    “nainai!”

    “雌雌。雄雄也醒了。”

    嗯?恭俭良醒了?禅元原地坐起。他也不掀开被子,先把压迫空间的两个崽丢到地上,再把睡眼惺忪的恭俭良捞起来,量体温、喂温水、穿衣服、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恭俭良的高温一夜之间退得干干净净。雄虫生龙活虎到早餐吃了整整五个速冻肉包,两杯速溶甜豆浆, 还额外吧唧两块军粮饼。

    “宝贝。”禅元要不是顾忌到两个幼崽正在长身体的时候, 恨不得将孩子那份都分给恭俭良。

    喔~他可怜的生病好几天的漂亮雄主, 终于吃下东西了。怎么可不让他吃个够呢?禅元怜爱地看着恭俭良, 继昨天一顿开解后,他认为自己在恭俭良心中终于有些许地位。

    可能这地位和死去的温格尔阁下差远了。

    但没关系,禅元不会和死人计较的。他自认为和恭俭良除去远征二十年,还会有下一个二十年,下下个二十年。他们一生怎么活都会比温格尔阁下长寿。

    至于两个亲生幼崽的地位?禅元也不是那么担心。

    老大扑棱性格独立,禅元会让他成年后滚出去住;老二支棱嘛……嗨,这孩子在恭俭良心里,地位可能比他还要卑微。而唯一一个雄虫,也是恭俭良挂念许久的蝴蝶种幼崽,禅元一旦意识到这两人的关系只是【虫种】带来的念想,便也放开了。

    就把那孩子当做个标本好了,远征二十年养着给恭俭良解解馋也不赖。

    禅元心宽地想着,目光落在恭俭良嘴角的豆浆汁,顺带伸出手给雄虫擦一把。恭俭良也任由他摸摸自己的脸,双眼发直,灵魂重心似乎都放在自己满满当当的胃里。

    “禅元。”

    “怎么了?”

    “通讯里,说扑棱有名字了?”恭俭良困惑道:“我怎么不知道。”

    禅元:……

    糟糕!

    给扑棱取名那几天,禅元和总帅乌钬联系会儿,本意是让恭俭良在几个不错的名字里拍板。不曾想恭俭良恰好病倒,这件事情便一直搁置着,到现在应该是乌钬总帅发邮件给恭俭良?还是新编户口的人事处发短信催促恭俭良?

    禅元慌乱原地补救,“怎么可能呢?现在虫崽取名怎么会不经过雄父同意呢?通讯我看看?”

    【雄虫阁下,您好……以下是您雌君提交的虫崽姓名。请您点击最中意的一个……本邮件将自动的关联人事处。如需更改,请等待远征结束。】

    【发件人:总舰人事处-新编户口部】

    禅元往下扒拉,果然看见那该死的“已提交”。

    再一看名字,禅元也不知道是松口气好,还是提着心好。【柏厄斯】是一个蛾族方言音译。而蛾族方言和蝶族方言又有点微妙的发音关系,蛾族里【柏厄斯】指代“抵御灾灾厄之人”,蝶族里却变成“带来灾厄之人”。

    禅元一开始把这个名字放进去,是冲着蛾族翻译去的。他和乌钬总帅敲定大方向后,偶然和蝶族认识的军雌们聊天才知道这种乌龙。

    恭俭良可是在夜明珠家长大的雄虫。他雄父家族就是历史悠久的蝶族贵族家庭,他难道会不懂一些蝶族语言吗?

    禅元额外不想恭俭良给孩子这样一个名字,他觉得恭俭良若明知道这个蝶族意思还选,对扑棱也太奇怪了些。他转过身将文件仔细读了三四次,道:“雄主,您为什么选‘柏厄斯’这个名字?”

    恭俭良道:“他在第一个。”

    禅元松口气,没事了,恭俭良不懂。

    柏厄斯就柏厄斯吧。

    绕口点就绕口点了。

    寓意……就这样吧。

    扑棱不满意,叫他自己远征结束自己改名字去。

    “扑棱。你有大名了。”禅元糊弄完恭俭良,十分快乐和自家老大报喜,“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柏厄斯啦,开心吗?”

    小扑棱不明所以,对大名还没有明确概念的他点了点头。父子双方都并不清楚这个带着“灾厄”的名字,日后会如此契合着他的使用者,某种意义上令一家在战场上混的人都成为著名的“救星”。

    “嗷。”老二支棱总是不甘落后哥哥。发现哥哥有的东西,他也要有一份,顿时抓着禅元的裤腿嗷嗷乱叫起来,“窝。我。也要!”

    禅元早就打定主意了。

    老大扑棱的名字,恭俭良来拍板。老二支棱的名字,由他来拍板。问原因?也是很简单。无论是总帅乌钬,还是恭俭良,双方都没有太过仔细过问支棱的事情,禅元更在心里将这个虫种与自己一致的孩子归到自己羽翼下。

    他掐指一算,就把老二名字定下来了。

    “支棱跟雌父姓。雌父家是音译姓氏,都叫‘禅’……你就叫禅让吧。好不好,雄父恭俭良,你就叫‘让’。”

    温良恭俭让。

    有点文化的人一听就知道名字是从俗语中摘得,再认识他们家,就知道老二支棱是他禅元和恭俭良的幼崽。

    禅元觉得这十分雨露均沾,把老二支棱举高高,正准备亲一口时,老二支棱的脚丫子猝不及防怼到他脸上。可怜的年轻雌父没有贴道幼崽可爱的脸颊,反而吃了一嘴臭脚丫。

    恭俭良一脸无所谓地看着禅元打老二。

    他的关注点在老大扑棱有名字了,把幼崽召唤过来后,递上屏幕让扑棱对着名字先练一百遍。

    “雄雄。”

    “你有名字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抄一百遍呢?”

    恭俭良坚定道:“因为抄完一百遍才会写名字。”他最开始学写名字就是这样的。“恭俭良”取自“温良恭俭让”是虫族社会二千五百年前提出的“家庭道德观”俗语之一。其神奇的束缚过雌虫,又束缚过雄虫,现在已经变成少数贵族家庭对雄虫教育的自我要求。

    夜明珠家就是其中之一。

    温格尔阁下就是在这种要求下被培养出来的雄虫。

    恭俭良第一次知道自己名字的意思时,还是很开心的。但随后“恭”这个字他抄了足足一百零一遍,才写得有模有样。

    他最喜欢的幼崽也要这么做。

    “名字不仅要写得好,还要写得好看。”恭俭良强调道:“签字要用。”

    等远征结束,恭俭良就要把自己和禅元的财产拆出一部分专门给老大扑棱。至于老二?恭俭良暂时还没有想到这孩子。他蹲在老大扑棱身边,看着这孩子从最开始歪歪扭扭的字迹,到最后端正一板一眼颇有样子,只经历十遍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字写得好看……这么简单吗?

    “雄雄。”老大扑棱期盼地转过头,“我想写雄父的名字。”

    “……”

    “我想要把雄父的名字放在我边上。”老大扑棱笑嘻嘻,在经过数次练习后,他掌握了拿笔的趣味。看着一笔一划随着自己的动作成形,一种掌控感正填充在幼崽心里。他迫不及待想要写更多字,就好像要把这些名字和人全部掌控、排列起来。

    扑棱还不清楚这是什么心情,他只觉得快乐,快乐到磕磕绊绊表达出自己的情绪,“要在边上。要在一起。要放在一起。”

    恭俭良的心陡然炸开。

    原来,这就是有雌君,有幼崽,有新的亲人的感觉吗?在他还没有成家前,一直不理解雄父上下忙碌,要给他相看雌君,要为他筹备婚前财产等用心。在恭俭良的印象中,雄父甚至连一些幼崽穿的衣服都筹备好了,从破壳开始要用的东西,一直准备到幼崽上学,无一不精,无一不细。

    “雄父。”年少时的他并不理解雄父这种行为,他甚至觉得雄父是迫不及待要赶自己走,是不想把自己继续留在夜明珠家,“我才不要娶他们。”

    “可是……你一个人雄父不放心。”

    “我会找哥哥。”恭俭良才不想离开夜明珠家,“我才不是一个人。”

    “……小兰花。”温格尔抱着他的脸,亲吻他的发旋,他温柔却永远做着最坏的打算,“哥哥们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过。哥哥们……不一定能陪你走完整个人生。”

    “结婚就能吗?”

    “雄父不知道。”温格尔轻柔说道:“如果我们小兰花能找到一个爱你的雌君,生下爱你的孩子们,至少雄父会放心些。”

    “为什么?”

    “因为……会很热闹。”温格尔又亲了一下,他松开手,在恭俭良的记忆里,那眼神眷恋又不舍,像是注视着彼时的他,此时的他,“雄父不舍得小兰花一个人孤零零在世界上。”

    他又亲了一下。这次是落在恭俭良生来泛粉的眼尾上。

    “那样太痛苦了。”

    “我们小兰花可是要在爱里长大的。”

    *

    “雄雄。”

    恭俭良在幼崽的呼唤中回过神。他懵懵懂懂,想要回头看,却不知道要看向哪里,只能胡乱左顾右盼,看什么都像是幻境,又觉得什么都是回忆。

    “雄雄。”他那长了一头雪发、鲜活的、会蹦会跳、同他小时候一样撒娇的雌子撒娇道:“雄雄,这次任务让雌父带我下去嘛。”

    恭俭良才回过神。

    他看向扑棱,一晃五年,支棱已经抽了条个儿长高了,样子也更张开些,眉眼与温格尔也不那么相似。他开始变得有点锋芒,有点雌虫的样子,穿着星舰统一定做的小军装,走到廊道里会被军雌们逗笑是“预备指挥官”。

    “雄雄。雄雄。”扑棱在恭俭良怀里晃荡,他衣服上绣着自己的名字。禅元为了让两兄弟别为了一件衣服撕来撕去,不得不给每一件幼崽衣服绣上他们主人的名字。恭俭良一眼就能看见当年自己随便选的“柏厄斯”。

    他觉得时间好快。

    从没有觉得这么快。

    “好啊。”

    还不等扑棱笑起来,恭俭良补刀:“禅元同意,我就同意。”

    作者有话说:

    此时:扑棱应该是8岁,支棱7岁。两兄弟年龄不知道算错了没有(茫然)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40】

    禅元和恭俭良结束远征后,补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当时的禅元恢复怂货模板,迟迟不太敢去蝉族大家庭里接受毒打,只能悄悄和恭俭良说这场婚礼算是给夜明珠家的家宴,他家里雌父过来见证一下就好了(雌父是唯一一个不太在意禅元嫁给螳螂种的好人)。

    恭俭良无所谓禅元那帮子蝉族种族主义者家人们,他对自己补办的婚礼充满了一种好奇心,第一次认认真真跟着自己最不对头的雄虫表弟阿洛伊,学习怎么设计婚礼流程。

    他自己挑选了贺卡花纹,写了十几张卡片,挑选出最好的几张打算寄给哥哥们。

    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到场。

    曾经严厉管教他的大哥嘉虹下落不明;曾经任由他耍脾气的二哥序言背负侮辱尸体罪逃亡星海;家里唯一一个可以压制他的三哥阿烈诺脱离夜明珠家,每天都是任务、任务、任务。

    恭俭良安静地在自己的婚礼上里小酌果酒。

    他表情是如此平静。

    禅元的心却快爆炸了,他想劝说恭俭良些什么,又说不出话。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希望夜明珠家所有人赶过来,与自己抢夺面前这株漂亮的小兰花。

    可惜,没有人。

    夫夫两结束远征回来的时候,夜明珠家的遗产争夺大战已经落下序幕。作为夜明珠家现存的唯一雄虫血脉,恭俭良除了雄父分给他的那笔丰厚遗产外,居然连一点祖产都没有沾到。

    禅元都被蝶族长老会这波操作气笑了。

    而经过两人简单、小范围的婚礼后,禅元对蝶族整个种族的好感度拉到了最低,若不是恭俭良在蝶族还有一门亲戚,禅元真得要和这群老菜帮子永久拉黑。

    那门亲戚就是圣歌女神裙绡蝶家。

    其中和恭俭良关系最好的不是亲雌兄阿烈诺,也不是威严的温九一伯伯,而是经常闲得没事的雄虫表弟阿洛伊。

    “兰花哥哥!”

    恭俭良正戴着交警头盔骑着小车在街道上寻找目标。这是他作为基层辅警的日常之一。

    随着那一声令人牙疼的“兰花哥哥”后,一辆花里胡哨的冰淇淋改装车停在恭俭良面前。

    一颗金灿灿的漂亮脑袋从车窗里冒出来,不知死活继续嚷嚷道:“兰花哥哥,你真的考上啦?我还以为是你雌君说谎呢。”

    恭俭良撕下张罚单,“啪”贴在这张聒噪的嘴上。

    “闭嘴。”

    ——*——

    其实仔细想想,恭俭良能够和禅元在一起,真的是最好的选择了。感谢在2023-05-05 00:22:22~2023-05-07 00:45: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22  ☪ 第两百二十二章

    ◎两个雌子和一个雄子◎

    第两百二十二章

    “雄父已经同意了!”小扑棱据理力争, 他下意识隐瞒雄父后半句征求雌父同意的话,面不改色地撒谎道:“雌父,雄父同意了, 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去地面执行任务了。”

    禅元还没有开口说话呢。

    一直顶着弹夹面壁思过的小支棱不服气起来。他继承禅元的虫种, 越长大骨架越大, 看起来一点都不比兄长弱, 整个人蹦起来,狂吠道:“雄父偏心!他就是偏心!他都不许我去!!!”

    他脑袋上顶着的弹夹崩到地上, 子弹叮叮当当地摔了一地。

    禅元忍不住把老二支棱揪过来, 教育道:“你听你哥骗你。”

    支棱“哼”了一声。

    禅元揉揉他的脑袋, 捏住幼崽脖颈后的软肉, 无奈道:“你老说雄父偏心……好吧, 他确实偏心一点。但这就是你给雄父茶杯里放安眠药的理由吗?”

    “当然不是。”支棱什么都和哥哥不一样,就早早有主见这点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两兄弟一个励志要做指挥官,一个励志要把雄父的尸体做成标本。

    恭俭良罕见地没有在听到第一时间弄死老二支棱。

    相反,他对老二支棱终于表示出一点“这孩子像我”的鼓励眼神。禅元则是那个捂脸、扶额、抽皮带教育孩子的大忙人。

    “你不会还想把雄父做成标本吧。”

    “当然不是。”

    禅元心还没有放下来, 老二支棱挺胸,自豪说道:“我觉得雄父有病。我要先把雄父研究一遍, 研究完,给雄父养老送终……再做成标本。”

    禅元:“……你给我去捡子弹。”

    老二支棱小嘴叭叭,继续表示自己的宏伟梦想,“我还是很孝顺嗒。至少比某个一直混在指挥室的笨蛋好多啦啦啦啦啦。”

    老大扑棱微笑。

    他在老二支棱途径的时候,迅速伸出一只脚把弟弟绊倒。支棱却没有迅速倒地,小雌虫显然继承了恭俭良超强的滞空能力, 停滞在半空的零点几秒之间, 快速扭动身体, 手中子弹毫无章法砸向扑棱!

    “你们两个!”禅元只是稍微没有看住, 两个又打起来了。

    扑棱毫不畏惧弟弟砸过来的子弹,他连翅膀都不打开,微微低下重心,冲上前用肩膀撞住弟弟的腹部。两个小雌虫哐哐一并砸在墙上。

    “哼。”老大扑棱伸出手,扣着弟弟的脸压在墙面上。他不是向下压,而是五指张开后,紧紧攥住,弟弟支棱的脸在他的支配下很快冒出红印。

    而他依旧是微笑。

    “蠢货。”支棱张开嘴,一口咬在哥哥扑棱的虎口。过去几天,他趁哥哥被咬疼了,连续一套王八拳反击,短暂在兄弟战争中占据上风。这会儿,他正准备把这甜头延续下去,也不再说话,呲着牙,眼瞳微微张开,满脸兴奋瞪着哥哥。

    只会藏在指挥室里的笨蛋。

    没招了吧。

    他们两兄弟从小打到大。一两岁抢奶吃;三四岁抢玩具;五六岁抢玩伴;到如今这个自认为大人的年龄,七八岁的雌虫幼崽们本能开始占据一切他们能接触到的资源:

    好吃的。好玩的。漂亮的。合身的。能够得到夸奖的。能够证明自己比兄弟更加优秀的。

    扑棱本不想和弟弟缠斗不多,他今日是来诓骗雌父带自己出任务的。和弟弟支棱励志往医学、标本等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不一样。扑棱已经确定自己要加入军部、成为军雌、成为一名指挥官。

    那为什么不从现在开始攒军功呢?

    “你现在松口,我就不打你。”扑棱不畏惧弟弟。他就担心自己把弟弟打出个好歹,雌父不准自己下地面积攒军功。他平静道:“我数到三。”

    支棱不屑地“哼”了一声。

    扑棱数都不数了,他抽腿对准弟弟的腹部连续三把鞭腿。支棱稍微松口,他也不放过自己的亲弟弟,揪住他的头发,两个大巴掌掴上去,直把支棱两颊揍出面红霞。

    他面无表情揍着人。

    支棱倒是大笑着挨着揍。

    直到禅元重重咳嗽两声,扑棱才随手把弟弟丢在地上,用支棱的衣裤擦擦鞋子上的血迹。

    “雌父。”扑棱不满道:“你偏心弟弟。”

    上次,支棱占据上风,他被揍得牙龈都快碎掉时,雌父也没有阻止。这次自己都还没有热身呢,雌父就喊了停。

    真不公平。

    扑棱想着,冷哼一声。

    禅元无奈。他不是不想管,而是这扑棱支棱两兄弟每天都在打架。最开始还有点理由,例如安静和哥哥玩不和自己玩、弟弟撕了书什么的。双方还能评价个对错,被恭俭良和禅元按头道歉。

    可惜。随着年龄,扑棱支棱已经不装了。他们打架都不需要什么理由,被恭俭良和禅元揪住时,连“他打呼噜”“看他不爽”“起床气太大”都说的出来,什么肮脏手段都用的出来。

    偏生,两兄弟白天打生打死,晚上还是要被雄父按在一张沙发上,盖着一张被褥睡觉。

    “我不管你们兄弟两的事情。你两别把对方打死、打残废、留下后遗症,都行。”禅元补充道:“我刚刚听了监控录音。你雄父说,我同意他就同意。”

    扑棱一巴掌拍掉凑上来的弟弟,满脸期盼看着自己可亲可敬的雌父。

    “雌父~”

    “我不同意。”

    扑棱的笑容垮下来,随即“哼哼”两下,鼻腔里都是不开心。

    “你还是太小了。”

    “我要早点攒军功。”扑棱掰手指,认真规划道:“远征军是最容易攒军功的地方。后期会越来越缺人,我正好可以顶上。如果我和雌父你一样,三年刷满士级,五年成为中尉。等远征结束,我最起码也是个少将!”

    扑棱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盲目自信,“我回去就是未成年的少将。可以跳过军校培养期,直接去战场上领导一个军团……雌父,你让我去嘛。你现在让我去,就是在提前培养一个少将哦。”

    近期频频划水避免升迁的禅元,在自己的雌子身上目睹了卷王的一生。

    “不可以。”

    “雌父~雌父。”

    “不要和你雄父学。”禅元道:“我也没有必要带幼崽去执行任务。”至于带恭俭良?那是禅元特地打申请写报告,还时不时走通后门才得到的许可。为了方便,禅元还努力把自己的战功多算点给恭俭良。

    “我不会给雌父拖后腿。”扑棱自卖自夸,“我会打架,还会读指挥指令,我还会帮雌父雄父写指挥报告。雌父~雌父~”

    禅元被小雌虫摇晃手臂,支棱跑过来也学着摇晃。不为别的,他就是非要和哥哥抢,哥哥要什么,他也不能拉下。

    “雌父!!我也要!”支棱吵起来,比小时候更大声,“不可以只带哥哥一个人!我也要下去。我也会打架。我、我……”

    他想了下,愣是没想出来自己还能做什么事情,只能附和道,“雌父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扑棱讨厌死弟弟支棱了。

    他拽着雌父的手,呵斥道:“不准学我。”

    支棱有模有样耍赖皮,“不准学我。”

    “雌父~雌父。弟弟又不想成为指挥官。”

    “雌父~雌父。哥哥又不想成为指挥官。”

    要不是中间紧挨个禅元,两兄弟现在就今日第二轮互掐。

    他们什么都要比,什么都要比对方强一些。自从支棱发现哥哥扑棱去医护室还要读指挥书之后,支棱也开始了读书内卷之路。他清楚知道自己去指挥室就是去哥哥的地盘找揍,小雌虫才不情愿看哥哥的眼色过日子,果断跟着雌父东看一点西学一点。

    安眠药之类的药片,就是小支棱学着看药学书,自己尝试性配比出一点粉末来。

    “好了。”禅元不知多少次把两兄弟拉扯开,他果断道:“你们两我都不带。”

    支棱挠着禅元的军装外套,大叫撒泼起来,“你就带着雄父。”

    他们长到这么大,除了植培室外都没有怎么去自然里玩。远征途中的星球不是危机重重,就是一切未知,所有前往地面的人员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万一沾上寄生体,就算活着也不能再回到星舰上。

    禅元却和度蜜月一样带着恭俭良去搞屠杀。

    两个孩子数次一觉睡醒,发现自己被雌父装在纸箱里,分配到义父手中,承受着“为他人子”的神奇体验。

    “是不是雄父有病。雌父才老带着雄父去的?”支棱自告奋勇,“狗狗。我也有病。我有病。”

    禅元:……

    他怜惜地揉着自家的小蝉族,又把小扑棱蛾子拽过来,胡乱揉着两个孩子的脑袋,叮嘱道:“你们怎么可以和雄父比呢?”

    那可是我雄虫唉。

    那可是我的漂亮雄虫唉。

    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挨了许多打,吃了不知道多少罪才睡到今天的漂亮雄虫唉。

    你们两个……算了。

    禅元自认为还是爱孩子们的,在和孩子们一顿解释基因学之类的问题无果后,他一手一个把雌虫崽们拽到医护室,每个人擦点药,吃点维生素,完事了。

    小雄虫安静一直在房间里看书,见他们父子三人吵吵闹闹回来,恋恋不舍放下手中的故事书。他和自己的名字一样安静,若非扑棱支棱经常拿他做筏子吵架,小雄虫安静能一个月不说一句话。

    恭俭良最开始还会看看他,但安静的头发迟迟没有变成白色,恭俭良的注意力也随之转移到其他地方。

    而恭俭良不关注安静,禅元也不会把这个孩子当做家庭不安分因素警惕了。

    他钳制住自己两个又要打起来的雌子,轻声道:“又在看书啊。”

    安静点点头,几乎是对自己哈气,小声“嗯”了一声。禅元都没有听到这一声,两个雌子闹腾得挣脱出来,互相推开一段距离,气喘吁吁又警惕地站着。

    “你完蛋了。”

    “你才完蛋了!”

    禅元道:“我和你们雄父要去地面了。你们有什么想要的吗?”

    扑棱目标明确,决策干净利落道:“我要雌父这次任务的报告书,还有相关的作战记录。我要拿回来学习。”

    支棱倒是胡言乱语,几乎呛着哥哥的话,呐喊道:“我要尸体!我要尸体!什么尸体都可以!尸体!!!”

    禅元麻木了。

    他不知多少次感叹自家雌父的伟大——人总是要面对小时候的自己后,才知晓双亲付出了多少努力。恭俭良和禅元小时候都不算什么省油的灯,甚至两个人在各自的家中,完全担当得起“恶童”的称呼。

    如今,家里便是两个恶童共生共存,互相折磨的同时,又在互相进步。

    唉。还好现在偷偷采取了避孕措施。不然家里再多一个,禅元都能原地爆炸了。

    如此想着,禅元将目光落在家里最后一个孩子身上。

    他刻意让声音温柔,问道:“安静。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安静眼眸低垂,他用电子板微微遮住半张脸,格外不好意思,“我也有吗?”

    “当然。”

    瞧瞧。对比之下,大家喜欢雄虫幼崽不是没有道理的。禅元下意识忽视自己和恭俭良的原因。他鼓励道:“你也是家里的一份子。”

    “我。我想要星球上的花。”小安静声音越轻,禅元听得越仔细。他关注着小安静忍不住碰在一起的膝盖,以及不自觉撇向扑棱的目光,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青梅竹马?

    恭俭良曾经想过的童养夫?

    自己年少时幻想得电影情节要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

    禅元注视着两个扭打一起的雌子,首次产生了把两个都教育一顿的想法:打什么打?都打了七八年了!你们身边可是有一个雄虫哎!

    整个星舰,不对。整个远征军上,都只有这么一个未成年雄虫啊!

    禅元快被恭俭良摧毁的“雄虫认知观”,终于在小雄虫安静身上得到重塑。当天晚上,他一边给恭俭良梳头,一边断断续续说三个孩子的事情。恭俭良从一头雾水,到一头雾水,再到一头雾水。

    禅元甚至把监控掉出来,指着细节挨个挨个分析,恨不得把这种可爱的青梅竹马关系掰碎了,揉叭揉叭喂到恭俭良嘴里。

    “安静对扑棱有意思啊。”

    “哦。”

    “不过孩子还是孩子。再等等吧。唉。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在一起。”

    恭俭良一脚踹在禅元屁股上。没别的意思,也不是觉得禅元说得不对。他就是想踹,踹完,道:“不会吧。”

    “为什么?”

    “要是喜欢一个人,不是每天都要找话题聊天吗?”恭俭良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恋爱分析道:“你当年就是这样的。我给序言哥哥看了。哥哥说,就是喜欢一个人才会每天都想找他聊天。”

    “有每天吗?”

    “当然有啊。”恭俭良瘪瘪嘴,坐起来,“你不会忘记了吧。”

    他们结婚已经差不多七年……嗯,比七年多了。

    恭俭良敏感地想起一个词“七年之痒”。

    禅元……不会到了七年之痒这个阶段吧。

    禅元不会腻了自己吧?

    “禅元。”恭俭良道:“我变丑了吗?”

    “没有啊。”

    “那你是不是欠打了?你现在皮痒吗?”

    “嘶,现在吗?明天要出任务。受伤不太方便。”

    恭俭良想想也是。他现在虽然有一个下士军衔,方便挂靠在禅元的小队里。可每次听执行会议,恭俭良不超过十分钟就开始呼呼大睡,睡得开会的军雌拳头攥紧,睡得禅元不得不一个人顶着全场目光,抱着雄虫,一板一眼发言。

    长久下来,恭俭良便不带脑子开会。

    反正出任务,禅元会照顾好他的。

    “可是。”

    “怎么了?”禅元觉得奇怪。他走近一些,端倪恭俭良的漂亮脸蛋,瞧一会儿忍不住上嘴亲,“心里不舒服吗?”

    “嗯”恭俭良平静道:“禅元,你是不是腻了?”

    禅元:?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大家想看幼崽还是老夫老妻。(喝茶)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41】

    亲密有间的表兄弟在局子里进行了一场友好谈话。

    恭俭良至今都记得这个表弟未成年时,拽着自己去参加成年酒会,端着一杯牛奶游走四方,回家后教自己用雌虫名片打扑克。

    “离我的雌君远一点。”

    花名在外的阿洛伊:?

    “恭俭良。我是那么饥不择食的雄虫吗?我还奇怪呢。你怎么会找这种……长得特别普通的家伙结婚呢。他看着也不是很强啊。”

    恭俭良客观评价,“他很变态。”

    刚刚迈进门的禅元:?

    随后,他看见那位漂亮的金凤蝶种大美人快活拱火,“有你那个七年之交的网友变态吗?”

    “就是他。”

    “哦~~”阿洛伊笑起来,“难怪。”他追问道:“你快把冰淇淋车还给我。我可是偷偷开出来的。雄父要是发现车没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哼。”

    接下来就是两兄弟相当没有营养的对话。基本是阿洛伊主动说,恭俭良哼哼唧唧配合几声,两大漂亮从今天吃了什么,到养崽心得,到什么点心好吃,再到自家私事。

    “阿烈诺哥哥的虫蛋破壳咯。”

    “哦。”

    “是一对双胞胎雌子呢。”

    “哦。”恭俭良总算有些反应,问道:“他回来了?”

    “没。”阿洛伊惋惜道:“还在前线……不过不回来也好。阿烈诺哥哥实在是太听话了。”

    在他们这种大家族里,过于听话并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恭俭良不太理解这种弯弯绕绕。禅元倒是有点领悟。还不等夫夫两有反应,阿洛伊眨巴眨巴眼睛,勾勾手道:“不过,我还是为兰花哥哥来的——别那么瞪我啦。你可从不对雄虫动手。”

    军雄除外。

    恭俭良又“哼”一声。

    阿洛伊道:“哥哥不是想要往上爬吗?我这里有一个警界内部进修的消息。通知还没有下来。哥哥你可以提前准备起来……主要是考试难度比辅警更高一些吧。考上后福利待遇都不错,两年后还能自由择岗,比你这个辅警位置好多了。”

    恭俭良抬起头看着禅元。

    禅元悟了。

    这哪里是恭俭良考试啊,这是他禅元在渡劫啊!

    他看向面前带来不幸消息的金凤蝶种雄虫,牙龈都快咬碎了,“谢谢表弟啊,哈哈哈。”

    阿洛伊乐得笑出声来,“举手之劳啦。”

    他和禅元真没有什么交情,双方见面第一回就夹枪带棒。

    阿洛伊讨厌禅元眼底藏起来的对自己家族的漠视,禅元讨厌阿洛伊与恭俭良亲昵,不断强调亲缘关系的样子。

    阿洛伊讨厌禅元全方位管控恭俭良财政,还给恭俭良房间和车上装监控的变态途径;禅元讨厌恭俭良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雄虫表弟,没事怂恿恭俭良上进,带恭俭良泡吧逛舞会积极社交。

    阿洛伊甚至怀疑禅元一介穷苦蝉族毕业生,能升到少将,是动用了温格尔小叔叔留给恭俭良的重要人脉和遗产。

    禅元则是怀疑阿洛伊这个花心雄虫要往自己的小家里塞雌虫,他了解遗产大战后,满怀恶意想着阿洛伊靠近恭俭良,说不定是觊觎温格尔阁下留给恭俭良的重要人脉和遗产。

    双方在恭俭良看不见的地方,嗤之以鼻,话都懒得说半句。

    “哥哥的雌君一定会好好辅导哥哥考上吧。”阿洛伊笑嘻嘻道:“我相信哥哥一定能成为‘犯罪克星’呢。”

    ——*——感谢在2023-05-07 00:45:17~2023-05-07 23:27: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深山里的凶兽、流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家祭无忘告乃翁 7瓶;谢荧荧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23  ☪ 第两百二十三章

    ◎没有拘束后的支棱◎

    第两百二十三章

    禅元诚恳希望, 恭俭良下次说“腻了”这种话前,先看一看他那张越发夺目、越发滋润的脸。

    和刚成年那会儿比起来,恭俭良脸上的婴儿肥已经下去了。可他并没有因此变成熟透干瘪的样子, 相反, 雄虫像是睡在聚光灯下的钻石项链。他照旧不会收敛自己的性格和锋芒, 光芒四射, 只要是长眼睛的正常人,第一眼都会被其刺伤, 却在破口大骂之际, 为自己所见之物生生住嘴。

    那是叫人无法生出辱骂的面容。

    胆小之人就连伸出手触碰都要小心是否会玷污那白瓷一般的肌肤与发丝;胆大之人则是在虚虚握住的那一刻, 被钻石锋利的边缘划破手指, 仓皇而逃。

    他们不是恐惧自己配不上, 便是恐惧恭俭良带给他们的伤害。

    每每想到这里,禅元便得到某大的满足。他围观其他星舰好色的雌虫对恭俭良的进攻,在多年间他开始学会享受他人的挫败,以此装点自己的战功——特别是在床铺上, 禅元偏好将自己监视恭俭良的一天娓娓道来,对那些失败者指指点点, 以接受惩罚的姿态,等待恭俭良将他划得鲜血淋漓。

    他是如此热爱这颗已经露出锋芒的钻石。

    他怎么会腻呢?

    “宝贝。我怎么会腻呢?”禅元掰着手仔细数,“我还有好多玩法没有试验过。你要不要——嘶,别别别,明天出任务。我肯定没那么饥渴啊。”

    恭俭良双手环抱胸前,“哼”了一声。

    他用眼神打量禅元, 在“变态”方面上选择相信了禅元。他至今还是无法从“情感”角度相信禅元有多少喜欢他。但禅元总能巧妙使用语言艺术, 用“层出不穷”的花样玩法, 让恭俭良直面“他到底有多爱他”这个问题。

    “支棱喜欢安静。”

    “害。这是孩子的事情了。”禅元再三清点去地面要用的雄虫用品, 确认无误后脱衣服上床拉灯。三个孩子长大一些后,禅元便把大厅做了分格,两个雌虫幼崽睡一间,雄虫幼崽睡一间,他和恭俭良单独睡一间。整个屋子零零散散倒也给每个人提供了私人空间。

    “宝贝。”

    “嗯。”

    “这次出任务也是度蜜月哦。”

    “嗯。”恭俭良觉得这和雄父说的“度蜜月”根本不一样。可禅元锲而不舍告诉他“只有让彼此都觉得舒服”的假期,才叫做度蜜月。于是下地面一顿狂砍,执行远征任务,满身是血狼狈回归被成功偷换概念。恭俭良也习惯禅元任务结束后,带着自己去某一个小树林里一顿荒唐,禅元将这种事情美名为“美妙的独处时光”。

    恭俭良最开始还有点羞耻心。他接受不了在露天做这种寡义廉耻的事情,可禅元又是哄,又是骗,最后筹码开到“不需要全脱”“我本来就是变态嘛”才让恭俭良勉勉强强同意了。

    至于两个人被航拍器拍到不雅画面的事故……禅元会搞定的。

    禅元要是搞不定,恭俭良就把禅元搞定。

    就这样,禅元为了让自己地私密照不要频繁泄露出去,勉为其难勤快起来,给自己把军衔刷了刷,成功从少尉升迁为中尉。

    升迁成功,禅元就把自己的私密照加密并设置了两层密码,放在资源库不为人知的某个地方,并设置了定期无痕销毁程序。

    这是七年聊天记录留给禅元的经验。

    “我这个人特别普通,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嗜好。”禅元和小队成员聚餐时,额外强调这一点,“我从小立志成为一个清清白白的好人。”

    没任务时就在维修部工作的工程兵甲列,诚恳道:“有点难。”

    没任务时就在星舰操作部工作的狙击手伊泊,“很难。”

    没任务时就和该溜子一样在星舰内部溜达的诺南,“难。”

    禅元怒而摆出自己队长的架子,“我难道不是好人吗?没有我的规划,你们能一个一个升到少尉吗?真的是!不要吃完饭骂厨子。”

    “好人可能是好人。”

    “清清白白有点难。”

    诺南顶嘴,“队长,我还是上士。我可没有升啊。”

    禅元捂额,“闭嘴。你是因为私生活混乱,被人举报掉的升迁名额。我捞不动你。你说你,你好端端去睡舰长干什么?”

    诺南笑嘻嘻,并不悔改,“刺激啊。”

    比起那种平平无奇,看在他武力强大就摆烂的肌肉雌虫;诺南发现那种大雌子主义雌虫更具有挑战性,他在精心挑战几个不太强的大雌子主义雌虫后,悍然向本星舰最高长官发起进攻。

    不管成功与否,禅元是救不了他的。

    全星舰人每日的乐子都能在禅元和诺南之中二选一。毕竟这两个人不是被自己的雄虫暴揍,就是被自己的长官暴揍。真看腻了成年雌虫打架,星舰上一群军雌们还能绕道去看幼崽打架,然后回来给恭俭良拱火。

    “你家扑棱蛾子把小知了打了。”或者,“你家小知了把扑棱蛾子打了。”

    部分螳螂种军雌也是真的很无聊。他们觉得蝉族幼崽能和扑棱蛾子打五五开,实在是双方太弱了。一群人跑到禅元面前大放厥词,劝对方和雄虫生一个螳螂种。

    恰逢,禅元在和乌泱泱一群蝉族军雌吃饭。

    星舰上不出意外爆发了小型种族混战。蝉族军雌虽然弱,但耐不住人比较多,和那部分挑衅的螳螂种打个九一开。

    九个蝉种被一个螳螂种暴揍。

    恭俭良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传说的星际航行叛乱,兴致勃勃不明所以地加入战局,成功大杀四方,在战后被提姆等人提溜到裁决处写检讨书。

    然而,恭俭良是会写检讨的雄虫吗?

    在禅元被询问事情始末的时候,两个年幼的雌虫幼崽翻着字典,拼拼凑凑写出了人生第一份检讨。于是,禅元出来便发现,挨骂的人从自己的雄主,变成自己的雄主和两个雌虫幼崽。

    一大两小靠着墙站,被提姆一个一个点名骂过去。

    扑棱是其中的重点挨训对象。

    “我有教你帮雄父写检讨吗?”

    “……没有。”声音细若发丝。

    “我有教你帮人作弊吗?”

    “……没有。”声音微不可闻。

    支棱在旁边窃笑。因为笑得太过张扬,挨了扑棱一脚猛踹,整个人侧着飞出去,横扑在禅元脚下。

    禅元习惯了。他捡起自己糟了孽的老二,敷衍地拍拍幼崽身上的灰尘,把自己这不安分的一家子全部捡回去。

    雄主雄主,这个词义代表雄主是一家之主。可在禅元这一家子里,恭俭良是根本做不了主的,也没有人敢让恭俭良做主。禅元只能一手包揽雄主、雌君的责任,做到事业和家庭双兼顾。

    恰如,每次和恭俭良去地面执行任务前,他都会把两个雌虫幼崽叫到面前,仔细叮嘱一遍注意事项。

    “不许打架……算了。我们都知道这个不现实。我对你们两个最基本的要求是:不许出人命、不许残疾、不许破坏公物。”禅元将基本三条强调三次,指着老二支棱命令道:“你说说,打完架要做什么?”

    支棱老不情愿捏着鼻子,道:“要带着哥哥一起去医护室,要做检查。要看看周围有没有破损的公共设施,有的话要上报,发现脏东西要自己打扫干净。”

    禅元点点头,看向老大扑棱,“你还要待在指挥室吗?”

    “嗯。”老大扑棱淡淡答应一声。他比老二支棱有规划多了,禅元也更放心一些,交代下要按时吃饭,不能跟着指挥部那要命的作息生活后,就去小安静那边交代后几天的吃饭和生活了。

    “你要去指挥部?”

    “嗯。”

    “你不和安静玩吗?”

    扑棱抬抬眼,点点头,“你要玩你去玩。”他对雄虫没什么感觉,最开始那点因性别产生的好奇心,也在日日夜夜相处中消磨得差不多了。小扑棱甚至宁愿和弟弟打架,也不太乐意和安静待在一起,他总觉得雄虫太弱了,叫人不喜欢。

    小支棱就不一样了。

    他很高兴哥哥不和安静玩,确认好几次后,高兴得去下载电子书,眼巴巴看着雌父雄父离开,锁上门去屋子里找安静玩。

    “安静。”

    屋子里没有声音。

    支棱和扑棱平日不爱给安静的名字后加上“哥哥”两字。他们骨子里有种变态的慕强,无论是对强者的认可,还是对追逐强大的渴求,都注定他们不会将目光投注向弱者。

    但安静是不一样的。

    至少对于老二支棱来说,小雄虫安静是不一样的。他喜欢安静身上的气味,他喜欢那种冰冷冷宛若雪花的气味,他也喜欢安静那普普通通的样貌,甚至是普普通通有些病弱的身体。

    ——雄虫要那么强干什么?他才不像雌父那样有受虐欲呢。

    “安静。”

    老二支棱更用力拍着门。他锲而不舍地敲门,终于让脆脆的隔档摇晃起来。小雄虫安静也被吵醒。他穿着一身改良后的小睡衣,睡眼惺忪,打开门,“支棱?”

    “安静。”小支棱眼睛亮晶晶,他先进门,一脚踹上格挡门,门摇晃着,哐哐撞了三四次。

    小安静吓得浑身哆嗦起来。他虽然比两个雌虫幼崽都年长,可身体不好,再加上生长于冰天雪地里,体弱无力,禅元和恭俭良总是给他最厚的被褥和衣物,总害怕他冻着。

    “啊支棱。是、是要找我玩吗?”安静看着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来的支棱,有些无措。他想要朝着门外走,可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他害羞,也不敢就这么跑出去,便躲到床上,拉扯来被子。

    “你先出去,好不好。”安静扭过头,感觉自己的翅膀都要露出来了,“我、我还没有穿衣服。”

    “干嘛要穿衣服。”支棱微笑着打开电子书,上面《雄虫的身体构造》几个大字清晰可见,照耀得安静脸色苍白,“安静哥哥可以不用穿衣服啦。”

    “唔……不不可以。不可以啊啊啊。”

    安静根本抵抗不住支棱,他都做出什么实际性抵抗,便被支棱撞到床上。小雌虫坐在他的腹部,手残忍地拉扯他的睡衣。

    “安静哥哥,我就是好奇雄虫的身体。我好奇雄虫的翅膀和我有什么不同。雄虫为什么没有虫纹。为什么雄虫天然就有精神力。”小支棱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他迫不及待道:“安静哥哥,我太好奇了。”

    支棱揪住安静睡衣的下摆,整个往上推。安静越是仓皇失措,大片雪白的肌肤越是坦白在支棱面前。

    年幼雌虫的手残忍地在安静脏器位置上滑动。

    他笑起来,“等到雌父给我尸体后,安静哥哥就不用那么委屈了。”

    作者有话说:

    支棱:没事不喊哥,有事就喊一声吧。

    安静这个年龄不喜欢支棱,确实是有原因的……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42】

    阿洛伊永远知道如何助力家庭和谐。

    漂亮的金凤蝶大美人十分熟练地哄好恭俭良,并去冰淇淋车上找出自家双亲做的冰淇淋蛋糕。两个雄虫欣赏禅元阅览考试范围后愈发难看的脸,嘻嘻哈哈没心没肺,互相分食蛋糕。

    “兰花哥哥我走喽。”

    “哦。”恭俭良憋着半天,可算记起这个弟弟的小名,反击道:“小金桔。”

    “哥哥……”

    “快滚。”

    对比三哥阿烈诺的雄主,表弟阿洛伊只算是“稍许烦人”。恭俭良对他的态度总是在“不要烦我”和“小蛋糕真好吃”之间来回蹦跶。

    而婚后,这种来回蹦跶又受到禅元的影响。

    “宝贝啊。我们不考好不好。”禅元捏着内部消息,斟酌词汇,“你看你现在还要上班,节前又要冲业绩,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

    你那脑子八成考不过去。

    禅元合理怀疑,这门亲戚上门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你看,现在工作不是很好嘛。没任务就准点下班,食堂的饭也很不错。”

    恭俭良挖了一大勺蛋糕堵住禅元的嘴。

    他也没说话,用力把勺子一撇,将上头没有擦干净的奶油和残渣送到自己嘴里,一双赤瞳直愣愣地看着禅元。

    禅元张张嘴,还想为自己的脑子抵抗一下,“唔。而且同事都磨合好了,现在换也……”

    恭俭良继续看着他。

    禅元说话都弱了几分,“现在的工作不是还可以吗?没必要那么努力……”

    恭俭良抿了抿嘴。结婚二十年,孵化三个虫蛋,他依旧美艳动人,平日冷峭,也不肯示弱,唯有在禅元面前,眼珠子乱转、腮帮子小小鼓起一点,像是回到二十年前还存着婴儿肥的样子。

    禅元可太吃这套了!

    恭俭良都没有怎么说话,那张藏不住表情的脸就把禅元攻陷了。而他本人只需要围观禅元不断扭曲,最后摆烂,露出痴态的脸就好了。

    “禅元~”恭俭良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很有自知之明。他终于殷切一回,在桌子上找到一张皱巴巴的纸巾,递上前,指着自己嘴角,提醒道:“擦擦。”

    ——*——感谢在2023-05-07 23:27:35~2023-05-09 23:48: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6瓶;zz 20瓶;67156115 5瓶;65559472、谢荧荧、哦热闹搭、大师兄、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24  ☪ 第两百二十四章

    ◎三小只◎

    第两百二十四章

    支棱第一次清楚地看见同龄雄虫衣服下的样子。他颇具学术精神的对照电子书例图, 一板一眼观察细节,必要时上手触摸,对自己的“研究对象”发出一些询问。

    “平时是用这里上厕所吗?”

    安静看着弟弟的手, 努力想要离开, 可他往后就是墙壁, 所有被子都被支棱丢到地上, 身上的衣服也胡乱推到一边,两只手本打算抵抗一二, 可支棱轻轻松松就能压制住自己。

    “我可以摸摸吗?”支棱好奇地眨巴眼睛, 似乎在征求意见, 可又根本不需要安静的意见。他的手已经放下去, 稍微增加点力度, 小心地触碰着,思索道:“果然是有点差距的……咦?你怎么哭了?”

    安静低垂着头。

    和扑棱那种拿捏他人的啜泣不同,和支棱那种撒泼式的嚎啕大哭不同。安静的哭泣是没有声音的,他的眼泪如同他的名字, 是微弱鼻息下断断续续的哽咽,随着肩膀小频率的颤抖, 眼泪无法遏制的扑朔坠落。

    支棱看呆了。

    他凑上前,伸出舌头轻轻舔掉小雄虫脸上的眼泪。再得到安静错愕的惊呼后,也不知悔改地继续舔掉第二颗。

    “你怎么哭了?”

    “呜呜呜。”安静终于发出些声音,恐惧让他捂住自己的嘴巴,呜呜咽咽想要逃避弟弟的亲吻。

    可惜,他也没有地方可以逃。

    聪明的支棱提前堵死了所有离开房间的出路, 顺带锁上了房间的门。小雌虫掂手掂脚来到安静身边, 目不转睛盯着那洁白脸蛋上的泪珠。

    咸咸的。

    但是又很香。

    雌父是不是总是这么亲雄父——!支棱想到自己的双亲, 翅膀都激灵一下,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除了什么错误,才让安静哭起来的。这个时候,跟着雌父学丢脸……好吧,丢脸就丢脸吧,但雌父都能泡到雄父,他难道还做不到吗?

    支棱给自己打气,一顿“不能操之过急”的自我脑补后,他扭扭屁股,更靠近安静一些。

    “安静哥哥。”

    “呜唔。”安静擦拭眼角,含糊地看过来。他抓住被单也顾不上什么样子,勉强盖住关键部位,哭得鼻子尖一片通红。

    弟弟……弟弟要说什么吗?弟弟会放过自己吗?

    小安静思考许久,都找不出自己得罪弟弟的地方。他平日很乖,除了看书就是跟在雄父身边收拾东西。和两个雌虫幼崽,安静几乎不惹事,他最大的爱好是研究恭俭良那些旧衣服上漂亮的蕾丝花纹。

    他想不出支棱这么对他的理由。

    “我以后会和安静哥哥在一起的。”支棱绞尽脑汁构思语言,最终坦白道:“所以,我看你身体完全是合法的!因为我们以后会在一起,我现在只是收点利息罢了。”

    “不、不可以。”安静攥紧被单。身体有了点外物遮盖,羞耻心暴涨更是他增加了不少勇气。小雄虫僵硬顶嘴道:“你。你。不可以这么做。我、我还没有……”

    “你要跟哥哥在一起?”

    “我……”

    “我不允许。”支棱蹦跶起来,“你要是和哥哥在一起,我就。”

    他本来想说杀死哥哥。可一想到自己还没有完全的把握,在杀死哥哥后,逃过双亲的追杀,便诚实地改口,说了个觉得自己做得到的。

    “你敢和哥哥在一起,我就把你的腿打断,关在笼子里,每天不给你吃饭,除非你和我在一起。哼。你还必须要给我雌君的位置。”雌父就是想的。支棱觉得自己这么说完全合理。不过他觉得自己有点把人吓到了,赶快打补丁,“你只要乖乖的,我肯定会对你好的啦。我会给你洗澡,会给你准备饭菜,会抱着你睡觉,我还可以给你穿衣服。怎么样。好不好。”

    话说完,支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棒了。

    雌父就是这样的。

    雌父这么普通的雌虫,都可以泡到雄父这么漂亮的雄虫。他支棱拿下星舰上唯一的温顺雄虫,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等安静长大了,和他在一起后,他一定会拿雌父照顾雄父的标准对他好的。

    支棱越想越美,凑到安静身边,觉得对方哭泣的味道都是雨后清新的香味。他用手指扒拉下安静身上的床单,趁着没到饭点催促道:“快点。你要是害羞,我今天……今天我摸摸你的胸就好了。其他位置我们留着下次看啦。”

    反正雌父雄父出任务一时半会回不来。扑棱哥哥也在指挥室,懒得理会他。

    支棱越想越觉得机会难得,恨不得冲上前把安静身上几块布都扯下来。

    可他越是如此,安静哭得越是厉害。

    小雄虫虽然是在寄生体世界长大的,可来星舰也有七八年了。他读了不少书,也知晓穿衣服、羞耻心、不可以随意把身体暴露在外面——更别提,被养父的亲子随意上手揉捏,弄得他皮肤又红又疼。

    “我呜呜呜我不要。”

    支棱皱起眉,实在不愿意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又靠近一些,最终整个人蹭在安静怀里,板着脸道:“那我要亲嘴。”

    “呜呜呜不、不可以。”

    “这个不可以。那个也不可以。你到底要干什么。”支棱嘟嘟嘴,最后还是不顾安静挣扎,抱住安静的脸胡乱学着雌父的样子,在安静脸上啄了好几把。小雄虫哭得更上气不接下气了。

    “别哭了。”支棱无奈哄道:“我去拿午饭。”

    和雌虫幼崽不一样,雄虫幼崽还享有一部分自然食物。安静每顿饭都是去食堂领完小餐盒,乖乖坐在位置上吃完,再放回去。

    支棱观察安静好久了,他对雄虫的一切都是如此好奇,就连雄虫为什么需要更多自然食物,他脑子里也排列出好多可能性,迫切想要一个一个探索。

    探索雄父?不不不,支棱几个脑袋都不够恭俭良拧。

    再说了,雄父哪里有安静可爱呢?雄父的可爱只有雌父能消受。支棱如此想着,抱着小餐盒和自己那份营养块,快乐跑回到房间里。

    他担心安静趁着不在去找哥哥,特地找出雌父雄父玩游戏的绳子,拴住安静的脚。

    “安静哥哥。”

    他一定会照顾好安静的。

    安静曾经希望他和扑棱喊他“哥哥”,那就看心情喊他两句吧。

    嗯。不过除了他,再也不会有人会喊安静“哥哥”了。支棱心满意足地想着,跳上床,拆开餐盒兴致勃勃道:“我要喂你。”

    看着小雄虫一口一口吃掉自己亲手投喂的食物。支棱忽然理解雌父对照顾雄父的执念了。

    ——亲手照顾自己看中的雄虫,确实很有成就感啊。

    “安静安静。你要不要睡觉?”

    “安静安静。我可以摸摸你的翅膀吗?”

    “安静安静。我可以看着你洗澡吗?”

    三天都没有和弟弟打架,手有些痒的扑棱出现在家门口时,就听见了让自己三观炸裂的问话。

    “安静。我今天想看你的生/殖/器。”

    “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对吧。”

    伴随着小雄虫微弱且无效地抽噎声,和记笔记的声音。扑棱抬脚猛踹门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按住弟弟的脑袋,随手抄起一个铁秤砣对准支棱脑门哐哐砸两下。

    “你有病吧!!”这是支棱在咆哮。

    他好不容易才研究到最想要研究的内容。天知道他这些天哄安静给自己看翅膀、看胸部、看背部、摸小腿、摸肚子有多辛苦!他几乎是把雌父的样子学个十足像,才到今天这一步啊!

    啊啊啊!都被混账哥哥毁掉了。支棱牙根发痒,顾不上脑门上涓涓往下流淌的鲜血,揪住扑棱的头发,一口咬住他的耳朵。

    “你才有病!!”这是扑棱在咆哮。

    他作为正统军雌教育大的小雌虫,接受得都是最军方做派的道德标准。“爱护雄虫”更是是他在蛋里就接受的良好教育!天知道,他的亲弟弟现在做什么?啊!他居然在脱一个未成年雄虫的衣服?还要看对方的那个?!

    扑棱都不好意思把那玩意的全名叫出来。他完全无法理解弟弟的学术精神,他只觉得弟弟出生就是个错误。

    今天,就让他来纠正这个错误!

    “去死吧!你这个猥亵雄虫的混账东西。你别影响我以后晋升。”

    “你懂什么。你这个大脑不经过思考的战术白痴。你根本不理解科学的魅力啊啊啊。”

    “变态!”

    “白痴!”

    两个小雌虫仅相差一两岁,本就分不出高低,随着一顿拉扯,顿时翻滚在地上。安静都顾不上眼,想要下床也无从落脚。扑棱和支棱两个从床底打到门口,又从门口硬生生打到床边,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狼烟四起。

    还是路过的提姆一把揪住他们两个,不由分说每人挨一个爆栗,丢到房间里面壁思过。

    “等一下。”支棱想起什么似地,大喊道:“你不可以进去!”

    他的雄虫还光着身体待在房间里。

    支棱这会儿知道懊悔了,他也不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就是懊悔自己没有给安静留一件急用衣服。

    “哼。”扑棱冷笑一声,跳下地,脱掉自己的衣服,抢在弟弟面前,一把盖住安静。他面对雄虫和面对雌虫永远是两幅面孔。在雄父面前,扑棱永远是柔软需要保护的小雌虫。在安静面前扑棱永远是彬彬有礼、正义且毫无弱点的同龄雌虫。

    支棱最讨厌哥哥这一点了。

    等他咆哮又扭曲地冲进去时,正看见自己可恶的哥哥认真给雄虫系上扣子,整理衣服。

    “没事的。”

    “呜。”

    扑棱安慰道:“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你就来找我。我一定保护你。不会让支棱欺负你的。”

    “你不要被他骗了。”支棱气得跳脚。他哥哥哪里有什么怜爱雄虫的心思。他哥前段时间还觉得雄虫拖后腿,根本无法帮自己攒军功呢。这家伙、这家伙就是觉得自己和安静在一起,会带来坏影响,会影响他升迁!

    没有道德的卷王!

    “安静是我的。”支棱冲上前推搡扑棱。他还想用武力分出个高下,奈何门口等待着的提姆不是吃素的,确认安静穿好衣服后,一手一个幼崽,果断把两个小雌虫关了紧闭。

    “写吧。”

    熟悉的模板。熟悉的味道。

    支棱看一眼身边乖乖写检讨和事情始末的扑棱,不屑哼两声,拿起笔,绞尽脑汁思考如何美化自己对雄虫做过的事情。

    通/奸?合/奸?算了还是学术研究吧。

    支棱选择遵从本心,老老实实写上“雄虫自愿配合我的研究”一行大字。

    作者有话说:

    禅元:擅长美化报告。

    支棱:擅长胡说八道。

    继禅元后,支棱也走上了锁道难。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43】

    禅元还是陷入了痛苦的教学模式中。

    比起在床上那种又痛又爽的折磨,教恭俭良刷题便显得如此郁闷、重复、没有任何盼头。

    根本爽不起来啊!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在将同一个题型掰开揉碎讲了第二十三遍后,禅元出去倒水缓口气。途中,他发现自己家的小笨蛋刺棱居然在吃零食,遂果断将一并抓过来上课。

    “我不要!哇呜呜呜呜雌雌,我。我做完了。”小刺棱抱着自己的零食袋,啜泣着抗议,“我。我都做完了。”

    禅元知道。

    禅元当然知道崽做完了。

    他就是看不得这孩子这么悠闲罢了,无良老雌父捏捏幼崽屁股,利索从网上下载一套卷子,甩在刺棱面前,苦口婆心:

    “刺棱啊。你知道什么叫做笨鸟先飞吗?”

    小刺棱不知道。小刺棱也不想知道。

    小刺棱只想要他的零食袋、图画书、游戏机、格斗玩具。

    “呜呜呜我。我做完了呜呜呜呜。”雌父好坏。吱吱哥哥虽然也很坏,但还没有雌父这么坏呜呜呜呜。小刺棱越想越觉得不公平,包子脸捏捏,眼泪就哗啦啦往下掉,到最后桌子上湿哒哒一片,都是幼崽的杰作。

    恭俭良呢?

    恭俭良已经写到睡着了。

    为梦想而努力的雄虫,在面对两道题干一模一样,只是换了数据的计算题时,消耗完所有脑细胞。在小刺棱连绵不断地啜泣声中,平静瘫在桌子上,合上眼。

    他,算不动了。

    答案根本除不净,算不完,根本算不完,全是小数点。

    “禅元~”

    “宝贝。”禅元道:“答案是整数。”

    “禅元~”

    “宝贝你喊得再甜。这两道题目的答案也是整数。”

    ——*——

    小刺棱宝贝什么出场呢?(琢磨)感谢在2023-05-09 23:48:38~2023-05-11 00:35: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光朝的红叶 20瓶;liana 9瓶;谢荧荧、65559472、6715611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25  ☪ 第两百二十五章

    ◎回家打孩子◎

    第两百二十五章

    禅元带着自己杀尽兴的漂亮雄主回到星舰, 屁股都没有坐下,就去惩戒室阅读自己家孝子们的检讨书。

    “……这几天我一直忙于工作,对弟弟和安静不太关心。这是我的错。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接下来几天, 一定会好好关心安静的身心健康, 保证弟弟不出现安静的世界里……同时, 我会做好一个哥哥的职责,对弟弟进行充分教育, 让他意识到自己错了什么, 错在哪里, 要改正什么……”

    不用说, 这份是扑棱写的。

    禅元闭着眼睛都能想到里面的“教育”读作“口头”, 写作“物理”。两兄弟一定和蔼可亲用拳拳到肉贯彻兄友弟恭。

    喏。靠墙面壁思过,灰扑扑的两小只已经以身试则给禅元展示了一遍。

    “他们两个打架和安静有什么关系?”禅元将老大的检讨轻轻放下,力求把这件事情也轻轻揭过,“雌虫幼崽打架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何必这么小题大作呢。”

    提姆道:“继续看。”

    于是,禅元拿起了自家老二支棱的检讨。

    “……雄虫安静在完全处于清醒的状况下, 自愿成为我本人禅让(支棱)的研究对象。”

    禅元:?

    嗅觉敏锐的禅元感觉到不妙。他庆幸恭俭良这会儿不在,继续往下读。

    “……安静哥哥对科学的献身精神让我动容。接下来,我们便进行了严肃的科学探讨。具体内容参考《雄虫身体解刨学》《雄虫探秘》《雄虫不可不说的身体秘密》等文献。”

    禅元那股糟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根据《雄虫身体解刨学》,我先仔细观察了雄虫的胸部。事实证明书籍采用的是成年雄虫胸口解刨图,在细节和手感上和未成年雄虫拥有相当大的差距。未成年雄虫明显更加柔软、在肌肤触摸的感觉上与《雄虫探秘》表达上不太一致,并不排斥虫种原因导致的差异化……”

    禅元懂了!他按照自己写报告的逻辑, 把这段话翻译一遍。

    他家并不可爱又很混蛋的老二, 家里最像他的小蝉族, 摸了安静这个未成年雄虫的胸口, 并且严肃评价了对方的胸部触感很好。

    提姆:“怎么样?”

    禅元勉强挽尊,“咳。还没有看完。”等着,他回去就打孩子。

    不过翻了翻检讨书的页数,禅元还是秉持着好奇心继续看下去。他内心有种诡异的感觉,明知道继续阅读这种大逆不道的检讨是错误的,可看着看着居然产生了一种“不愧是我的雌子”的欣慰感——呸呸呸,快别这么想。

    禅元内疚起来,他的原则是不能祸害普通人。

    小雄虫安静显然是普通雄虫,这几天一定是被吓到了吧。得想点什么法子补偿一下这孩子……禅元想着,眼睛往下一撇,骤然瞪大!

    只见他颇具研讨精神的二子配上了彩图,严肃地画了尺寸图和翅根图,写道:“……在尊重未成年雄虫自愿的情况下,我详细观察了他的□□和生/殖/器。很可惜,碍于雄虫本人强烈的抗议,并没有近距离收集到未成年雄虫如厕细节。因此本次内容无法仔细展开对未成年雄虫部分器官的研讨……”

    啪叽。

    禅元关掉电子检讨。

    禅元捂住自己丢光了老脸。

    他的好战友好邻居在旁边不忘补刀,“看完了吗?”

    “没外传吧。”

    “看你怎么处理。”

    禅元坚定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孩子教好。这种事情不会有第二次!”话毕,雌虫一手一个崽提着滚出惩戒室,等钻到房间里后,门都顾不上锁,狞笑着把老二支棱按在膝盖上。

    啪——!

    “嗷!”老二支棱一声惨叫。他不太理解自己用词严谨的科学检讨为什么会挨一顿暴揍,小短手小短脚在雌父膝盖上下扑腾,翅膀都疼得一颤一颤起来,“啊啊啊嗷嗷嗷嗷哥哥也写了。嗷嗷嗷啊为什么不打哥哥!雌雌呲呲呲嗷嗷嗷嗷!”

    已经平安落地的老大扑棱在家里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雄父的皮带。

    这孩子殷切凑到雌父面前,递上百折不挠的刑具皮带,道:“雌父,用这个。”

    禅元:?

    扑棱正气凛然,甚至还露出几分痛心的表情,“弟弟皮实。雌父刚刚出任务回来,都没有休息——万一把手打疼了呢。雌父,用这个吧。手不会累。”

    要不是刚刚看见扑棱笑得灿烂,禅元就真信了。

    不过,他确实有点累了。

    “好孩子。”禅元不动声色接过皮带,顺便给老大挖个坑,“礼物在雄父包里,快去吧。”

    他说完话,膝盖上的支棱便努力挣扎起来。小雌虫屁股一拱一拱,翅膀弹起来差点扇到禅元的脸,整个人都在狂吠,“不公平呜呜呜啊啊啊啊嗷嗷嗷啊我也要礼物。啊啊啊啊!”

    禅元冷着脸按住支棱的翅膀,在“等会儿由恭俭良下手”还是“自己现在赶快打”之间,果断选择后者。

    ——扑棱肯定要去恭俭良把这件事情捅出来。这死孩子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弄死弟弟的机会。而等到恭俭良杀过来,支棱就不是屁股多肿的问题了。

    这是支棱会怎么死的问题了!

    禅元叹气。

    禅元唏嘘自己的童年。

    禅元无比希望自己的雌父能够如天降神兵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

    为什么离家前没有和雌父问一下育儿经呢?为什么离家前没有问问雌父有什么教育小孩的特殊方法呢?为什么……算了,等远征结束,看看能不能把老大老二送到雌父哪里改造一下吧。

    禅元只允许自己这辈子栽在恭俭良身上,他将自己扑棱的心态捏得死死的,事态发展完全不出意料。

    恭俭良收到了自己最心爱雌子的告状。

    不过并非直接告状,这孩子还是委婉地、当着恭俭良的面,掀开了安静的伤疤,却非要做出一副关心又仔细的样子问道:“安静,你好一点了吗?弟弟有没有吓到你。啊你不要怕。弟弟已经知道错了,他还不敢来见你。我为他道歉,你不要怪他,好不好。”

    安静没拧着衣服,面对自己喜欢的小雌虫为罪魁祸首求情,一时间原谅的话说不出口,又不想这么结束话题,支支吾吾半天,“我。那个……我不。啊我是说……”

    恭俭良就抱着糖罐,咔咔吃糖果。

    房间里放着禅元给他推荐的一部悬疑电影做背景音,随着枪击声和雄虫的尖叫声响起。安静将自己的手脚全部缩在毯子里,随着声音逐渐高亢,他脖颈越来越短,最终整个蜷成一团,只露出发旋上几根碎发在外面。

    恭俭良毫无感觉。

    他猜测安静是害怕,也没有任何要“关小声音”“停止播放”的自觉。

    哪怕拥有三个孩子了,也还是无法改变恭俭良以自己为中心的世界观。他剥开糖纸,赛一颗给自己,又赛一颗给安静,再招招手把自己最喜欢的扑棱蛾子呼唤到怀里,漫不经心问,“禅元怎么还不来了?”

    “雌父正在教育弟弟。”扑棱贴着恭俭良的胸脯,温温柔柔,眼神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心,“雄父,安静好像很害怕弟弟呢。”

    “哦。”恭俭良终于问出了扑棱想要的问题,“他做了什么。”

    “他……我看见他在做雌父雄父会做的事情。”

    恭俭良停止咀嚼声。

    扑棱上纯然是无知和天真,掀开自己的衣服,火上浇油,模拟道:“就像这样。弟弟压在安静身上。雄父,弟弟是在干什么啊。”

    恭俭良放下自己的糖罐,拧好盖子,平静道:“他在找死。”

    不愧是最像禅元的雌子。

    恭俭良自认为自己其他地方都不一定好。但他对雄虫(除军雄)还是很好的!他从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雄虫(除军雄),他在上学的时候其他雄虫同学虽然没和他做朋友,但大家都会和他分享糖果蛋糕。他在学校还是很受雄虫欢迎的!雄父也说过,雄虫是脆弱的,不可以伤害他们……总之,恭俭良自认为自己不对雄虫下手,是最值得拿来说道的美德了!

    他才不是禅元那种幻想尾随绑架囚禁未成年雄虫的变态呢。

    哼。

    到这里,支棱像谁还不清楚吗?

    都怪禅元。

    “扑棱。”恭俭良还是稍微顾忌下老大的想法,在他质朴的家庭观念中,所有家庭都和夜明珠家一样,小打小闹是常态,真正遇到事情大家还是团结一心,你帮我我帮你。

    殊不知,他的好雌子早就看出雄父简单的心思。扑棱擦擦并不存在眼泪,啜泣道:“弟弟是不是做了很不好的事情。”

    “没关系的。”恭俭良道:“你就是要做好准备。你可能会没有弟弟。”

    扑棱:什么?还有这种好事?

    差点憋不住的小雌虫捂住自己的脸,在强行把笑声抽噎成哭泣后,拖拖拉拉目送恭俭良离开,讲究一个只动嘴不动口的欢迎仪式。

    而等恭俭良杀入打孩子战场后,扑棱揉揉脸便迅速打开恭俭良带回来的包,去寻找雌父所说的“礼物”。

    “扑棱。”安静听完全程,没有目睹过家庭斗阵,也没有经历情感生活的小雄虫暂时分辨不出什么叫茶言茶语,什么叫做人面兽心。他只觉得扑棱忍耐着手足之情,揭发弟弟为自己说话的样子特别帅气。

    “安静。”扑棱则觉得小雄虫安静是个好用的道具。

    在可以达成自己目标的前提下,扑棱不在意对安静浪费一点自己的时间和情绪。他抽出雄父包裹里一大捧鲜花——想想也知道,这东西是雄父雌父从地面千辛万苦带回来的,他做的只是拿出来递给安静而已——可惜人大多是肤浅且容易感动的生物。

    扑棱抱着花,控制出笑容,“我会保护你。以后弟弟再欺负你,你马上来找我。”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雌父一定能保住弟弟,谁叫弟弟是个蝉族呢,真偏心。扑棱如此想着,就像说道:“就和图画书上一样,我是雌虫,安静是雄虫,我会一直保护安静哦。”

    弟弟怎么会喜欢这么弱小又这么普通的雄虫呢?安静长得没有雄父好看,力气也没有雄父大,身体也不算健康——弟弟真的没想过自己可能会把安静玩死吗?不对,他应该也不在乎死不死这种问题,尸体也能冻起来或者解刨嘛。

    啧。果然,他不理解弟弟的爱好。

    扑棱面带笑容,看着安静逐渐发烫的脸颊,转身继续去寻找自己的“礼物”。

    他还是更想和提姆叔叔一样,成为超级帅气的指挥官。

    作者有话说:

    恭俭良万能金句:都怪禅元。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44】

    备考,令人失去高光。

    恭俭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上班都失去了灵魂。不光是他,上学的小刺棱也失去了灵魂,父子两坐在一张桌子上,脸上都写了同等怨气。

    禅元也差不多。

    扑棱放假回家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什么凶宅。还不等他退回到门口,小刺棱泪眼婆娑滚过来,一屁股坐在哥哥的军靴上,哭成牙牙学语的样子,“呜呜呜哥。呜呜呜嗝咕咕咕。”

    扑棱作为家里的长子,闻到了熟悉的配方。

    他轻轻把弟弟摘下来,轻轻关上门,“哥哥还有事情要回学校一趟。”

    啪。

    一双手扒拉出门缝,扑棱迅速撒手。狰狞的五指破门而出,快速勾住扑棱的背包。

    “我的好雌子。”禅元狞笑道:“我一直期盼着你回来啊。”

    扑棱觉得雌父这表情可一点都不期盼自己回来。在他被按着头,押送到雄父面前,在代替雌父教导雄父做两道题目后,扑棱深刻理解雌父盼自己回家的心情。

    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受苦。

    扑棱理所当然地想着,打通了老二支棱的电话。

    “是的。”扑棱毫无愧疚撒谎,“安静要回家住一段时间。你回来吗?他约我去书店……我?我当然不想去。你不来我就推掉了。”

    老二支棱就这样,被钓着,屁颠屁颠回家了。

    一回家,他就受到了老大同等待遇:按头押送到桌子边教书育人。

    “畜生!畜生啊!扑棱你这个畜生!”

    恭俭良一巴掌扇在口出狂言的支棱脑门上,把自己错翻天的作业递上前,“我都不会。”

    小刺棱有模有样,把自己没有一个对的试卷推到吱吱哥哥面前,“我也不会。”

    禅元和扑棱站在边上围观,享受着为虎作伥的快乐。

    “支棱还是像我。”禅元欣慰道:“你看,这不是教的很好吗?”

    扑棱看着雄父攥得紧紧的拳头,再看看老二支棱敢怒不敢言的怂包样子,点头应和道:“弟弟不愧是搞学术的,就喜欢教书育人。”

    ——*——

    感谢在2023-05-11 00:35:57~2023-05-12 00:53: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明如昼 100瓶;饺子 60瓶;谢荧荧 11瓶;胡椒 10瓶;碎碎、哦热闹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26  ☪ 第两百二十六章

    ◎禅元对谈两崽◎

    第两百二十六章

    年幼的扑棱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 雌父给他的礼物是帮忙雄父写报告。

    当恭俭良冲出去,势必要把欺负安静的某支棱打得嗷嗷叫时,扑棱正在面对一书包乱七八糟的资料发呆;当禅元嗷嗷嗷抱着支棱满地打滚求饶时, 扑棱还面对一书包乱七八糟的资料发呆。

    “雌父。”扑棱不解道:“我的礼物呢?”

    正和支棱一起跪在地上自我检讨的禅元道:“包里全都是。”

    “我想要报告。”

    禅元端倪自己八百个心眼子的长子, 细细品味他脸上那种错愕, 愉悦地说道:“扑棱。有些事情要自己亲自动手才能体会到快乐。”

    扑棱哑然。

    他还没有对恭俭良撒娇, 禅元就把路全部堵死,抢先开口道:“扑棱那么喜欢雄父。不会不帮雄父写报告吧。不会吧, 不会吧。扑棱不是最喜欢雄父吗?”

    扑棱:“……”

    幼崽意识到了雌父的用心险恶, 咬着后牙槽, 都给气笑了。面对雄父恭俭良万分期待的眼神, 他点头硬撑道:“对啊。我最喜欢雄父了。不像雌父, 就知道护着弟弟。”

    恭俭良眼神凉飕飕,禅元忍不住并拢腿乖乖跪好,顺便把支棱往怀里藏了藏,心虚道:“雄主。我这不是心疼你嘛……蝉族皮厚, 万一把你的手打疼了怎么办。”

    恭俭良:“你求我打你屁股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从手感上看, 打老的和打小的没什么区别。

    支棱和扑棱已经习惯双亲偶尔信息含量爆炸的对话。他们这个年龄的小雌虫,重心完全在怎么玩和怎么在兄弟战争中占据上风,两双眼睛瞪来瞪去,一句话不说,便完成对彼此的挑衅。

    禅元瞧着他们两兄弟完成一番无声交流,便自觉应该提醒恭俭良别在孩子面前说那么有歧义的话。他学着两孩子的样子, 使劲挤眉弄眼, 觉得同床共枕这么久, 恭俭良总能看出点什么。

    不曾想, 雄虫瞅着半天,伸出手给了禅元左右两巴掌。

    “禅元。”恭俭良认真道:“你刚刚是不是抽筋了?我再给你打两下吧。”

    禅元:“不、不用了。”

    这件事情,最终以禅元和支棱滚到大厅打地铺中止。

    两只可怜兮兮的蝉族次从每天晚上铺好被褥,早上又收起来,每天还要固定罚跪一段时间,共同大声背诵《刑法》里关于欺辱雄虫的内容。

    “支棱,雌父为你受苦了啊。”禅元连续6天没有和恭俭良亲亲了。他感觉自己回归到寂寞单身时期,每天可怜巴巴奢求恭俭良看自己两眼,却因为老二支棱拖后腿频频失败。

    支棱:“嗷。”

    禅元痛心疾首,“雌父已经6天没有和雄父亲亲了。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体验吗?”

    支棱问道:“什么体验?”

    禅元道:“快要渴死的体验。”

    支棱安静地注视着自己隐晦发疯的雌父,一双眼瞳里充斥着大大的不解。6天时间里,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雌父可以把雄父搞到手,脱衣服、摸摸舔舔、亲亲贴贴做什么都可以。

    为什么他不能对安静这么做。

    雌父明明和他长得一样普通。

    “雌父。为什么我不能脱安静的衣服?”

    “因为他不是你的雄虫。”禅元打补丁道:“别和我说什么,他是你和你哥哥的预定雄虫这种屁话。你们两个都没有问过安静的意见——就算问过了也不行。你们都没有成年,没过20岁前都给我遵纪守法,大声背诵《刑法》一百遍。”

    支棱不懂。

    他满脑子都是雄父雌父吵架时,互相拆台说彼此未成年时发什么图片什么消息,什么捆绑什么脱衣舞。

    哼。凭什么雌父可以,我不可以!雌父一定有什么泡雄虫的秘诀!他不会是要教给哥哥,不给我吧。支棱拧巴地想了一会儿,还是屈服于对安静的占有欲,拱到禅元怀里咬一口雌父的胸肉,大声要求道:“我要学泡雄虫。”

    禅元:“……把你的嘴巴松开!你现在几岁了,还咬我!”

    “我要学泡雄虫。”支棱不气馁,在他一番闹腾后,禅元还是勉强答应他教导一下“追求雄主之道”。

    “首先。你要投其所好。”

    像他当年就专门给恭俭良做了沙曼云同款双刀(虽然恭俭良拿来砍自己);还专门为了恭俭良去进修了蛋糕烹饪;还任劳任怨包揽了恭俭良的所有需求。

    禅元引导道:“你想想看,安静喜欢干什么?”

    支棱歪着脑袋,诚实地说道:“安静喜欢跟哥哥一起玩。”

    禅元眼睁睁看着自己家老二面容逐渐扭曲,从一句很普通地陈述句开始,这孩子不甘道:“安静都不和我一起玩。我一点都不喜欢哥哥。哥哥特别、特别坏。啊啊啊啊他好坏的,特别会装。”

    似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支棱对禅元抱怨起来。他从哥哥小时候偷偷打自己屁股开始,到哥哥故意抢雄父的关注,再到哥哥抢走安静,最后以哥哥什么都非要比自己强结束。幼崽蝉翼气得爆开,在空气中嗡嗡作响。

    “他明明不喜欢安静。”支棱总结并点题,“大骗子。他就是要和我抢。”

    禅元试图打圆场,“哥哥只是爱欺负你啦。这说明哥哥喜欢你。”

    随后,他得到支棱看傻子的眼神,和一句“哼”。

    禅元悟了。

    他从没有这么思念自己的雌父。

    在翻阅一系列雌虫育儿书籍后,禅元决定曲线救国,比起教育老二追雄虫,还是先让老大别欺负弟弟更重要。

    他走进主卧时,扑棱正抱着恭俭良,时不时将脸埋在雄父的衣服里深深吸两口,露出可爱的表情。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扑棱才会露出禅元最熟悉的样子——刚刚破壳没几天,正黏糊雄父雌父的恬静模样。

    禅元忍不住生出几分愧疚。

    他还记得扑棱破壳没多久,自己为了安抚恭俭良丧父的情绪,匆匆去地面执行任务猎杀寄生体,随手将幼崽塞在纸箱里,丢到指挥室。而等两人下去上来,再下去,再回来时,又给年幼的扑棱添了个弟弟。

    提姆不止一次觉得禅元不负责。

    他作为一手带大扑棱的年轻军雌,和禅元年岁相近,训斥话来毫不客气,“扑棱一直很想念你们。好几次在星舰上问雌父雄父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做好要幼崽的准备,又干嘛把他生下来。”

    禅元无言以对。

    此事后,他也将避孕这件事情提上日程,偷偷摸摸操作,至今无蛋。

    而此刻,他轻轻坐在床边,忍不住伸出手抚摸自己长子的额前碎发。恭俭良总爱扑棱的一双眼睛,时常便将孩子抱在怀里仔细亲亲他的鸦羽,闻一闻他身上那股干燥又令人安心的味道。

    禅元是不太理解的。

    他手指在扑棱眉间点了两下,幼崽便转过头来,脸上还带着褶子印,哈出一口雾气,嫩生生道:“雌父。”

    禅元对他伸出手,扑棱也恰逢起身,扑到雌父怀里。

    “雌父好久没这么抱我了。”扑棱热乎乎的脸凑到禅元脖颈处。他身上那股从恭俭良身上兼并出的味道,干燥而灼热。

    禅元心里一颤。

    确实。

    他们父子不太亲密,准确来说是禅元心里总有几分芥蒂。他明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些芥蒂。但他看着恭俭良呵护扑棱,对支棱不满的样子,自然地生出对老二的呵护。

    他总想着,支棱是蝉族,支棱不受恭俭良喜欢,那么自己便要多爱护一些。

    可他忘记了,如果支棱不曾出生,如果他们夫夫两不是那么荒唐地又要了个虫蛋。扑棱本就该享受着双份的、完整的、雌父雄父的爱。

    “雌父。”

    “嗯。”

    扑棱笑眯眯蹭了蹭。他双臂拢得更紧,碎发挠得禅元面颊痒痒,“雌父伤好了点吗?”

    禅元心中大愧,“雌父没受什么伤。”

    “那弟弟好一点了吗?”扑棱轻声道:“我看弟弟每天都跪着,膝盖都红了。”

    “他皮实这呢。”雌虫这点伤算什么。禅元对自己这个虫种的耐受力相当了解,恭俭良除非拿出点刑具,不然想要叫他吃苦头也是要花点力气的。

    扑棱却是瓮声瓮气,小声道:“弟弟不太喜欢我。”他凑到禅元耳边,双手成喇叭状,低声道:“我就是……想和弟弟玩。但弟弟总不和我玩。”

    禅元:……

    他冷酷地掰过自己长子的脑壳,盯着小扑棱蛾子脸上还没收敛好的一丝窃笑,满脑子都是“不愧是夜明珠家的种”之类的感叹。

    恭俭良怎么就没继承到一点这种茶味呢?

    “扑棱。别给雌父上眼药。”

    “啊,雌父在说什么呀。扑棱不知道呀。”

    “扑棱。别在雌父面前诬陷弟弟好吗?你们是兄弟,长大后你们要互相守望,携手共进。”

    扑棱眨巴眨巴眼,无情道:“谁要和他一起长大。”

    禅元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大声召唤自己的雌父。

    不是他不聪明,也不是他不想教育好两个孩子,实在是书本上的知识只能针对普通且正常的幼崽。而他与恭俭良显然是生出两个混账又臭屁的家伙——其难度可以直接对标夫夫两小时候。

    “你不和他一起长大,要和谁一起长大?安静吗?”禅元低声询问道:“本舰上就你们三个幼崽。你还想和谁一起长大。”

    幼崽左顾右盼,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禅元好几次揪住他的小脸蛋,父子双双对视良久,扑棱率先败下阵来。

    “雌父。我不好看吗?”扑棱托着自己的脸蛋,无辜地询问道:“扑棱不好看吗?”

    “好看。”

    “那雌父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呢?明明雄父说,雌父只要看着漂亮的脸,就会心软。”扑棱确之凿凿,又带着几分判断错误的惊讶。他和恭俭良待得久,在处世上得到了雄虫部分真传。

    其中,禅元篇就重点阐述一个技巧:用美貌麻痹禅元!

    恭俭良用自己的亲身经验告诉扑棱,这招百试不厌,属于秘藏必杀技。

    如今,必杀技失效了。

    扑棱大感失落,“是扑棱不好看吗?”

    “好看。”禅元诚实道:“不过没你雄父好看。”

    扑棱更多遗传了温格尔阁下的样貌,好看是好看,却是一种柔和可爱的曲线美。随着雌虫特征逐渐凸显后,这种幼崽圆润的曲线美正在融合阶段,还没有完全定型。

    恭俭良就不一样了。

    他的容颜非要形容,就是爆杀——任何人在见到他的第一眼都会被扎中,并且随着脸上最后一点稚气褪去,美貌堪比刀锋,行走动静之间无差别攻击所有人——禅元每天睁开眼都要经历这种爆杀攻击。

    而直到今天,他还是没有办法抵抗。

    “你雄父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雄虫。”禅元提着扑棱崽嘀咕道:“你们两个可惜了,谁都没继承到这么好看的脸。”

    作者有话说:

    不可惜,因为还有个老三。

    土豆疲软,只能写一章(鞠躬道歉)(虽然没有更新值钱)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45】

    怨气横生的备考时光足足持续了一个假期。

    在别的虫族家庭旅行、度假、补课进行一系列丰富的假期生活时,禅元一家困顿在试卷和考题之间。

    小刺棱已经成为一滩漂亮幼崽了。他两个雌虫哥哥为了避免教雄父功课,逮着他好一顿教育,每天数字和公式弄得幼崽从泪汪汪到面无表情。

    ——哭泣没有什么用,哥哥们都是坏蛋。

    就在这彼此折磨的家庭氛围中,恭俭良迎来了改变他命运的重大考试。

    全家得到感天动地的一天休息,三个孩子无论是谁都由衷地希望雄父考上。恭俭良也没有让大家失望,他自信满满进入考场,浑浑噩噩地出来,禅元都没有把他榨成这样。

    但没关系,恭俭良考完了,禅元解放了,三个幼崽也解放了。

    全家人欢呼雀跃,禅元难得阔绰一番,带着全家人下馆子。在一片欣欣向荣之中,恭俭良噗通一下倒在禅元怀里。

    “禅元~”

    “宝贝没关系,考完了。我们考完了。”禅元打气道:“你已经努力过了。我们胜利了!”

    “我写错答题框了。”

    “……”

    ——*——

    猜猜兰花考中了吗?哈哈哈哈。感谢在2023-05-12 00:53:54~2023-05-13 22:44: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流光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藤阁 24瓶;谢荧荧 10瓶;流光 5瓶;哦热闹搭、暖、6555947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27  ☪ 第两百二十七章

    ◎夫夫过去所受到的教育◎

    第两百二十七章

    禅元在知道讲道理无果后, 选择把两个雌虫幼崽提到一起,先敷衍了事一会儿,按头道歉。他也没工夫仔细想扑棱和支棱各自又有什么小九九。匆匆把被窝里的恭俭良抱起来, 逮住脸胡乱亲一通。

    恭俭良自从这次出任务回来后, 就爱上了睡觉。

    长时间的太空旅行对雄虫的影响比雄虫大多了。恭俭良每天不但早睡早起, 中午还有补觉一个小时, 睡得精神大好,睡得皮肤吹弹可破, 睡得禅元敢来叫醒他, 他就敢提刀弄死禅元。

    除非和孩子们有关。

    “宝贝。宝贝。”禅元亲得很粗鲁, 恭俭良抬起眼时, 左脸已经被蹭得通红。他嫌弃拍掉禅元再次凑上来的脸, 却等在禅元找出毛巾时,乖乖把脸伸过去。

    禅元太擅长照顾人了,恭俭良一点都害臊被照顾。

    他甚至没感觉自己是温水里的青蛙,反而沾沾自喜, 觉得禅元这是喜欢自己,只要禅元一日维持着照顾的姿态, 恭俭良便安心,说话和撒娇也一日比一日重,姿态也放开些,比在夜明珠家里更加放肆。

    “怎么了?”

    禅元用湿布仔细擦拭恭俭良的脸、脖颈、手指。他伺候美丽的事物是如此心甘情愿,两个孩子那得到的糟心,在见到恭俭良的这一刻瞬间化为乌有。禅元只要想到自己能够叫这样放肆又漂亮的雄虫孵化两人的虫蛋, 他内心就无比满足。

    不过, 教育问题还是得提上日程。

    禅元决心从父辈的教育环节中寻找参考。他爬上床, 找出恭俭良的衣服, 一边给他系扣子,一边问道:“我在想,温格尔阁下是怎么教育小孩的。”

    恭俭良有些诧异。

    他对禅元的口吻和情绪十分敏感。支棱出生后,他们是不谈论各自原生家庭的——恭俭良一想到禅元不喜欢自己的雄父,多少有点火大。他还是会抱着扑棱思念,只是思念淡去,禅元和孩子们占据更多生活。

    “你要干嘛?”

    “咳。”禅元心虚道:“我这不想着,教育一下扑棱和支棱嘛。”

    “唔……”恭俭良歪着脑袋,没有回答自己小时候怎么样,反而询问道:“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禅元:……

    夫夫两面面相觑,在彼此眼中无比确认一件事情:他们两从小都不是好货色。

    以及,他们的雄父/雌父真是好不容易把两人拉扯大。

    恭俭良道:“我小时候,雄父都是抱着我睡觉。”自从沙曼云意图用枕头被褥闷杀他失败后,恭俭良便额外爱赖在雄父怀里。他有印象以来,睡浅觉轻是常事,听到窗外风声,眼睛蹭得一下张开,死活都睡不着。雄父只能起来,一下一下用手拍着自己的背,哼着安眠曲,哄他再次入睡。

    一个晚上,他睡不好,雄父也别想睡好。

    禅元听完,果断否定掉这点。他嘴巴上说两个雌子都大了,心里想得是床就这么点大,恭俭良和孩子一起睡,他睡哪里。

    “温格尔阁下没有做其他事情吗?”

    “没有。”

    “他不会教育你吗?我是指训话、罚站之类。”

    恭俭良眨巴眨巴眼睛,诚实道:“雄父身体不好。”

    他和哥哥十岁时就确定自己可以放倒雄父。不过,他们谁都不敢试一下,生怕自己推一把雄父,雄父就要去医院住上十天八个月。

    恭俭良道:“哥哥会罚我,还会训话。哦,他们还把我的房间焊上铁栏杆。每次我做错事,他们都要把我关进去。”雄虫笔画一下,倒也没有多生气,“房间里有游戏机、格斗训练机、零食柜。还有我的收藏品,是雄父允许的哦——超级多的生物标本、虫族躯干标本、脏器标本。我还有很多彩图书,禅元你想看吗?我有绝版的哦。哥哥特地去旧书市场淘过来,送给我呢。”

    禅元有种难言的羡慕。

    他一边感叹,难怪恭俭良会被夜明珠家溺爱成不谙世事的样子,一边唾弃,恭俭良社会化程度低,绝对有温格尔阁下和他几个哥哥的问题。

    不过,等远征结束,禅元估计自己也会和夜明珠家一样宠着恭俭良。

    “你在夜明珠时,不发疯吗?”

    “嗯?”恭俭良回忆着,道:“大概是初中吧。我感觉我小时候还挺聪明的,初中可能是学业变难了吧,成绩也跟不上了。”他那段时间脾气特别暴躁,又因为知晓亲父是沙曼云,一度对雄父发脾气,被三个雌虫哥哥联手教育一顿,关在充满游戏和零食的房间里自我反省。

    恭俭良自评道:“其余时间。我就是和哥哥们打打架,然后帮学校雄虫解决不良追求者……唔。还有上表演课。雄父还要工作。”

    禅元眼里的羡慕已经溢出来了。

    他结巴道:“所以,你小时候是可以随便打架的吗?”

    恭俭良茫然道:“你们家不打架吗?”

    “大一点就不能随便打了。家里哪里那么多钱出医疗费啊。幼崽互殴可是没办法算在‘未成年医保’里的呀。”

    “哦。”

    “况且,自家人和自家人打架。家长肯定要骂的呀。”

    “哦。”

    “温格尔阁下从不说你们吗?”

    恭俭良摇摇头,“雄父不知道我们打架。”他有种奇怪的自豪感,“因为哥哥们会扫尾。哥哥们不会让雄父知道,我在外面闯祸的!”

    禅元:……

    “哥哥还说,我要学会看碟下菜。要挑别人的错误,要学会合法防卫,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风!哥哥还说,要遵纪守法,不然他就不给我试卷签字了。”

    禅元懂了。

    温格尔阁下可能是溺爱的源头。但为虎作伥者绝对是恭俭良那三个毫无截止的雌虫兄长!

    “你哥哥真的是,不适合拿来做教育的模板。我没办法相信扑棱给支棱收拾烂摊子的样子。”

    考虑到恭俭良是单亲雄虫家庭,禅元决定从自己身上找找模板。他思考良久,久到恭俭良都开始发呆时,才缓慢开口道:“我小时候……额,我小时候喜欢抢东西。”

    恭俭良打起精神了。

    他就说嘛,支棱果然像禅元。

    “不过,那也是很小的时候了。我也是听雌父补充才对此事有印象的……”禅元捂住脸,有点难堪。他刚出生没多久,霸道得很,整个房间里看到的东西都默认是自己的。无论是雌父雄父,还是兄弟,谁敢动他的东西一下,他就和谁呲牙。

    而问题又是怎么解决的呢?

    禅元自述道:“我稍微大一点时,捡到哥哥买的美人卡……就。觉得。那些东西好丑。”

    恭俭良:?

    禅元:“我不想要那么丑的东西。”

    他想要哥哥美人卡片上的东西。

    那些生机勃勃的、自信矜持的漂亮雄虫。

    但一个三岁的幼崽哪里有零用钱呢?年幼的禅元选择了自食其力。他在仔细观察后,一次性下手撬开哥哥的柜子门,把他所有的美人卡占为己有。他的雌父第一时间发现,等赶到时,禅元正坐在马桶上,专注地挑选卡片里最美的几张。

    “你居然偷东西。”雌父生气找出棍子捏在手里,“你和我说,难道我会不买给你吗?”

    禅元没有回答,他开始撕卡。

    他把他不喜欢的卡片全部撕掉,一口气全部冲到下水道里。

    恭俭良都听呆了。从小有求必应,物质生活优渥的雄虫无法理解禅元的所作所为,他脑子无法理顺一个三岁的幼崽这么做的心理原因。他的直觉与心理却奇妙地与那时候的禅元共鸣起来。

    抢占。掠夺。毁灭。

    没有价值的、不被喜欢的事物,在他们的心里必然被销毁。

    ——破坏是没有理由的。看着事物在自己手中消亡,是生物最短促也最巅峰的快感。

    可禅元现在不是这样的。

    恭俭良忍不住贴着禅元坐。他迫不及待道:“然后呢?”

    “挨了一顿打。”禅元平淡地说道:“雌父给哥哥买了一整套美人卡。我快嫉妒疯了。哪怕他后来也给我买一套,但我就是觉得不舒服。”

    他喜欢独一无二的事物。

    至少,那时候三岁的禅元就喜欢独一无二的事物。

    “小孩子都喜欢特殊化,别人没有我有之类的吧。”禅元揣测道:“不过,扑棱支棱不能这么弄。他们两兄弟但凡搞个特殊化,另外一个就要闹起来。哎,我这次给他们带的礼物他们怎么说?”

    恭俭良有印象但不多。

    他现在的重点已经从“给雌子们的礼物”,变成“禅元小时候的故事”,雄虫扒拉着禅元的衣服口子,眼巴巴地瞅着,“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雌父,还有美人卡。”

    禅元道:“那不重要。”

    “这很重要。”恭俭良道:“扑棱支棱的教育很重要。特别是支棱,他就和你一个样子,天生小坏蛋哼。”

    禅元叹口气,“他哪里坏了?他就是吵了点,占有欲强了一点,喜欢和哥哥打架。”

    “他对安静做那种事情。他是在违法,哼。”

    “他只是不太会表达啦。唉……”

    比起自己小时候,支棱都算是纯洁无瑕的天使了。

    禅元对大部分事情都记得很清楚。他很少对外介绍自己的童年,也很少评价自己的童年,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自己走向社会化的历程,无论是他做下的错事,还是他下意识的暴力行为,雌父都会手持棍棒和美人卡一点一点把他掰正。

    不过,他的雌父又不仅仅是简单的棍棒教育。

    “禅元。”

    撕毁美人卡的一个月后,禅元的雌父忽然蹲下来问他,“你想不想去看处刑?”

    作者有话说: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46】

    禅元很努力忽视恭俭良糟糕的答题状况,以求度过假期最后一点美好时光。可他又清楚这美好的日子不过是断头饭,狗头铡总有落下的一天。

    糟糕到极致的一天。

    恭俭良的成绩和小刺棱的开学考成绩一并到家了。

    禅元和他两个雌子拒绝面对这样惨痛的现实。他们罕见地安静下来,排排坐在沙发上,表情如出一辙地呆板。

    对面,是家里一大一小智商盆地。

    “没有通过……”恭俭良看着“不给予通过”的大字,表情失真。

    “没有及格……”小刺棱看着鲜红的叉叉,眼泪吧唧就演起来了。

    支棱捂着脸,拒绝承认自己这是自己的亲生雄父、同雄同雌的亲弟弟。

    扑棱好一点,他端出和蔼的假面安慰道:“没关系。刺棱,我们这次很不错了。至少……只比上学期考试少一分,对嘛。”

    刺棱“哇呜”一下爆哭起来。

    漂亮幼崽左看看往脸色铁青的支棱哥哥,再看看往自己心里扎刀的扑棱哥哥,选择扑到雄父怀里啜泣,“呜呜呜雄父。”

    恭俭良哭不出来。

    他可是复读五次,就为了考法医的小雄虫。

    区区一次、区区一次考试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恭俭良看向禅元,亲昵道:“禅元~”

    禅元正在思考要不要拉下老脸,去走关系给恭俭良开个后门。

    远征结束后,他只认清楚一件事情:恭俭良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

    还是一个打破禅元认知的学渣。

    “禅元~”恭俭良撒娇起来,“我格斗分数可是第一呢。”

    禅元道:“你文化分倒数第一。”

    “我格斗第一。”

    “你文化分倒。”

    恭俭良一巴掌呼在禅元脑壳上,表情狰狞,“我可是格斗分第一!!一定是算错了!绝对是算错了。我怎么可能没考上!”

    ——*——

    恭俭良的高考成绩确实很糟糕,在当地是知名的复读钉子户。

    感谢在2023-05-13 22:44:25~2023-05-14 21:58: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藤阁 15瓶;谢荧荧、6715611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28  ☪ 第两百二十八章

    ◎哲学系雌父◎

    第两百二十八章

    虫族的死刑讲究【感同身受】。

    例如, 禅元雌父带他去观刑的这一场。主犯恶意报复社会,在闹市区驾驶重型农业车横行,撞伤四人后, 在明知道伤员的前提下倒车碾压, 造成一位雌虫幼崽死亡, 一位未成年雌虫重伤。

    按照虫族死刑的核心观念【感同身受】, 等待他的就是车碾之刑。

    而这场处刑的处刑之人,则是那位雌虫幼崽的雌父, 以及那位重伤雌虫的亲属。非受害者亲属的人想要观刑, 就必须要缴纳一笔不菲的“观看费用”, 这笔费, 官方在抽取1%的提成后, 将全部给予受害者家庭。

    禅元的雌父几乎把自己工作以来所有的存款交出去,带着自己的雌子坐在最前排,比那些受害者亲属团坐得还近。

    他们平静地坐着,看着汽车从主犯身上碾压过去, 倒车,分别从手臂、大腿、小腿上碾压下去。

    “开车的那位是机甲操作员。”旁人说道:“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禅元看过去, 在一片哭声中,他瞪大眼睛,直到雌父攥了攥他的手,幼才回神。

    真是难忘的一天。

    禅元看着玻璃上飞溅的肢体残骸和鲜血,以及因重力不断往下坠落的骨渣碎末,忍不住笑出声。他的笑声十分稚嫩, 却带着一种生来的残忍。在其余观众看过来的时候, 雌父侧身为他挡住所有不善的目光。

    他们观看整场酷刑, 一直等到收尸, 一直等到清洁机器人将玻璃擦拭干净。

    “所有犯错的人都会死吗?”

    回家的路上,禅元揣测雌父带自己观刑的用意。他恶劣地询问道:“雌父是要教育我吗?”

    很可惜,三岁幼崽猜错了。

    “如果你犯错了,杀人了,应该不会被这么对待。”雌父道:“真正的被拿出来处刑的人,都是没有价值的家伙。”他掰着手指,在街边给禅元买草莓酱冰淇淋吃,“被判死刑的家伙,会统一进行基因测试。基因好的,会被基因库、军部调走做人体试验;有政治象征的会关押起来,等待废物利用;和寄生体有关的会被抽调和观察,对比起来死亡是那么的简单。”

    禅元的重点却不一样,他平静评价刚刚目睹过的死亡道:“所以,死掉的那个是废物吗?”

    “用你的世界观来说,确实是废物。”雌父道:“喜欢吗?”

    禅元歪着脑袋,没有回答。

    他的嘴唇上沾满猩红的草莓酱,丝毫没有因为观看处刑露出半点反胃恶心。

    “我不是废物对吗?”

    “我说不上来。”雌父戳戳禅元的小脑袋瓜,评价道:“不过你是特殊的孩子,我正在理解你,并且试图告诉你什么是社会意义上的‘正确’。”

    “我如果犯了错,可以自己选择死亡的方式吗?”三岁幼崽思索片刻,认真道:“我想要死在漂亮雄虫的怀里!”

    雌父叹口气,深感任重道远。

    不过日子还是这么过下去。禅元的日常生活开始变得丰富多彩,并和同龄人拉开明显得差距。他的雌父会带他去参观博物馆、美术馆,父子两经常出入图书馆,三岁雌虫幼崽注意力并不持久,每当他开始暴躁和不专心。雌父总能用更新奇,更古怪的事情抓住他的注意力。

    等禅元长到五岁时,他已经观看过三场残酷的观刑,并学会做一些高中数学题。逛博物馆和美术馆的经历,让他的审美变得更加丰富和多元,欣赏美人的目光也越发的挑剔。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雌父日益消瘦的钱包。

    “禅元,雌父没钱了。”

    禅元已经习惯雌父用平等的姿态和自己对话,他十分享受这种平等的对话方式,也稍稍学会喜欢这种父子关系。

    他对雌父道:“没关系,雌父。数学是免费的。”

    五岁的禅元便开始了自己鏖战网络,披马甲做喷子的幼崽生活。他每天拿着世纪数学难题和一群民科舌战群儒。他雌父每天都得查阅上千上万聊天记录,警惕网上是不是有什么货色教坏自己的雌子,最后在逐渐升级的数学符号和暗语中,发现自己拥有阅读障碍。

    雌虫果断拽着自己的天才变态雌子来个秉烛夜谈。

    然而,这场夜谈有点失败。

    禅元更加坚定的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蠢货、废物!”在雌父的棍棒注视着,五岁的禅元无差别对网聊中所有人进行一顿智商侮辱后,销号退网。

    雌父不得不对开始第二轮教育思考。

    同样是第一次当雌父的哲学系雌虫,在查阅诸多资料和细品禅元成长日记后,决定从今天开始让禅元真正走向“社会化”。

    “崽啊。”

    “我不要。”幼崽禅元超大声抗议道:“我不要。”

    “……你给我从树上下来!!”

    身为蝉族,禅元的种族天赋发挥得比较晚,五岁才喜欢上树。

    字面意义上,他喜欢攀爬到各种高处。可惜家里那几棵树都已经被年龄相似的兄弟们占据了。禅元这种独占欲爆炸的幼崽根本无法容忍和其他人共享一棵树,他便开始作天作地,每天起床就爬墙出去,寻找一棵自己的“树”。

    哲学系雌父作为一个全职雌侍,每天照顾好家里其余小崽子后,拎着棍子去街区寻找禅元不安分的身影。

    “哥哥说,他可以把自己的树分给你一半。”

    “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雌父苦恼道:“想想看吧。树不在家附近的话,你每天赶过去要一个小时,去晚了其他小雌虫就把树霸占了。如果是别人家的树,万一开了家用防护罩,你该怎么进去呢?”

    “我要把树挖走!”幼崽禅元很有想法,“挖走,种在我的房间里,就是我的了!谁都抢不走。”

    雌父:……

    第二天,禅元睁开眼就看见自己房间里放满了树种盆栽。

    幼崽都不及逼逼赖赖半句话。他和蔼可亲的雌父主动赛一把铲子到他手里,“种吧。雌父满足你的愿望。”他都不给禅元反驳的机会,充分展示什么叫做降维打击道:“看,这是你死活要的隔壁街区家的树。雌父把它买下来了,就种在你房间里了,你要自己照顾好啊。还有这个,公园里的树,雌父用嫁接法给你培育了一棵,你好好养啊,别养死了,还有这个……”

    幼崽禅元萎了。

    他忽然发现,这些树在自己房间里,他对他们一点兴趣都没有。就算种得好好的,移栽到院子里成活后。禅元也不爱去看。

    稍微大一点,禅元才知道当年的自己爱“掠夺的快乐”。

    可惜,雌父这么一弄。他便觉得没意思,在雌父带他体验陶艺、冶金、机械制造等一些列亲自动手,需要从零开始的创作工作后,禅元开始喜欢上所谓“养成的快乐”。

    特别是,这种亲手培养,亲手锻造出来的东西,从诞生之初就烙印上“禅元”的痕迹——产生这种意识,禅元终于有点小孩该有的快乐。

    但他不可能是普通小孩。

    在学会并创作出自己的作品后,禅元还是腻了。

    他对自己的雌父提出一个异想天开但很充分的“计划”。

    “我要领养雄虫!”

    雌父:“……不可以。”

    “我要养一个漂亮的雄虫幼崽。然后长大了,我就可以结婚。我会把他照顾得很好的!我可以为了洗衣做饭,我可以亲亲他,捏捏他,还有贴贴。我还要躺在他怀里睡觉。”幼崽禅元在房间里满地打滚。他社会化进度其实很不错,至少在兄弟面前不是看书就是做手工活修身养性。

    唯独在雌父面前,他就是个无法无天的混球。

    雌父道:“……你确定漂亮雄虫幼崽会被遗弃吗?”

    幼崽禅元顿住,接着上网搜索新闻、检索资料,整理数据。三天后,他认可雌父的说法,提出一个新的创想。

    “我可以去绑架漂亮的雄虫幼崽。”

    “……”

    “雌父。我想要一个地下室。还有,我想要绑架夜明珠家的小孩。他们的雄虫好好看,长大了都好好看。我想要一个夜明珠雄虫。”

    “……”

    “雌父,我可以在我的床底下挖地道和地窖吗?我保证,我会好好学建筑学的。我绝对不会把房子弄垮的!我想要单独的小房间。”

    “……”哲学系雌父端茶的手颤抖,在三四稳住失败后,他还是为自己的教育硕果感觉到深深的悲伤。

    不过没事,一旦禅元开始和他说歪理。哲学系雌父总能把道理歪回去。

    “禅元。你想要养一个雄虫,我不反对。”哲学系雌父拉出账单,认真和幼崽分析道:“你的目标是:好看的雄虫,对吧。”

    “嗯。”

    “那么我们就必须娇养雄虫对吧。”

    “嗯。”

    哲学系雌父算盘打得啪啪响,“你现在还没有赚钱能力,我就不说这么多了。首先,你得为自己的雄虫负责对吧。你也不想要以后和家里其他兄弟分享雄虫吧。”

    幼崽禅元已经微微感觉到不妙了,此时的他还不是未来那个摆烂的孩子。他是如此积极,如此愿意为了自己的梦想付出努力,掰着手指,艰难吞咽口水后,点头道:“嗯!雄虫是我一个人的!”

    “那你要为雄虫阁下洗衣做饭,收拾房间,提供干净整洁的房间,美味又健康的食物。你要辅导他的功课,还有雄虫养护用品,每天要给他擦拭面霜、身体乳。如果是雄虫幼崽,你还需要学一点医学知识,这些你都会吗?”

    “……”意识到自己能力匮乏的幼崽禅元低声道:“我可以学。”

    殊不知,他雌父就等着这句话。

    “太好了。禅元你是个好孩子。”哲学系雌父连夜打包好东西,将禅元送到孤儿院。他亲昵拍拍自己雌子的肩膀,任重道远,“为了你的梦想,你要学会如何照顾好幼崽。不用害怕,你雄父在这里做义工。每天晚上会带你一起回家吃完饭的。”

    “啊,可是我。我想要雄虫。”

    “连雌虫幼崽都照顾不好,你还想要照顾雄虫幼崽吗?”哲学系雌父严肃道:“禅元啊。你要清楚,一旦是以家庭单位照顾雄虫。家里所有小雌虫都可以嫁给雄虫。按照年龄来算,你只能做雌侍啊。”

    禅元抗拒又无措地看着雌父。

    “可是。”我真的觉得在孤儿院做义工没有什么意义。

    没关系,雌父已经知道禅元是怎么想的。他掏出一张美人卡,蛊惑道:“你知道吗?夜明珠家的雄虫幼崽时期就很好看。”

    “我要看。”

    哲学系雌父笑眯眯把这张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幼崽美人卡递给禅元,煽风点火道:“可爱吧。”

    “嗯。”

    “照顾雄虫幼崽可是个精细活。你也不想自己养着养吧,把雄虫幼崽养丑了吧。”

    幼崽禅元不满地噘嘴反抗道:“才不会。”

    似乎觉得这么说,力度不足,幼崽强调道:“我一定可以把雄虫养得漂漂亮亮,特别好看的。”

    作者有话说:

    雌父:和崽斗智斗勇的每一天。(躺平)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47】

    面对恭俭良的质疑,禅元耐心等待考试院公开卷面下载程序。他揣测恭俭良如果没有写错答题框,分数或许刚刚好。

    可是事实总是出人意料。

    禅元惊讶地发现,恭俭良如果正确书写答案,他的分数会比现在还低5分。这种骇人听闻的卷面成绩,再一次突破了禅元对“笨蛋”的认知。他甚至开始怀疑栽在这种笨蛋身上的自己是不是也是个笨蛋。

    他们那可恶的亲戚阿洛伊在听到这消息时,笑得满地打滚,开着冰淇淋车上门专程“关心”恭俭良。

    “听说你雌君走关系被拒绝啦?哈哈哈他在想什么嘛。”阿洛伊毫不客气嘲笑道:“军部和警界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呢。”

    “哼。”

    “再说了,小兰花哥哥是需要走关系的人吗?”阿洛伊眯眯眼,打趣道:“我哥哥可是靠自己考了五年,最后捐助上了大学的人呢。”

    恭俭良直接把阿洛伊轰出家门,气得罚禅元一个月不准爬床。

    禅元:?

    很好,这个世界受伤的人只有他自己。

    然而,在恭俭良即将恢复到自己鸡飞狗跳的辅警生活前,一道出人意料的消息让他的学业峰回路转:

    考试中的单项第一,可以报名旁听生名额,虽然不具备正式生的诸多优势。但在通过大大小小数道考试后,也有可能转为正式生。感谢在2023-05-14 21:58:00~2023-05-15 18:01: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谢荧荧 10瓶;流光 2瓶;钻进存稿箱里的猫、哦热闹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29  ☪ 第两百二十九章

    ◎终于实现小时候的梦想。◎

    第两百二十九章

    “所以呢?”

    恭俭良自从发现禅元丰富多彩鸡飞狗跳的幼崽生活后, 果断召唤禅元上床。禅元由此喜提每晚给漂亮雄主讲睡前故事的荣耀,至于他能不能在床上过夜,那得看当天的表现。

    两个雌子老样子赶到一块儿睡觉。禅元抱着恭俭良香喷喷的身体, 手揽着雄虫放松柔软的腰肢, 有种做梦一般的美好。

    他迷迷瞪瞪道:“所以什么。”

    “所以, 你看得是哪一个雄虫的幼崽照片?”恭俭良掰着手指嘀咕到:“雄父小时候也很可爱。我小时候也很可爱。总之就是很可爱……有我可爱吗?”

    “没有没有。”禅元生怕恭俭良听不清, 强调了好几次,“哪里有宝贝可爱呢。”

    和恭俭良在一起后, 每天在生死边缘偷腥吃肉。禅元的美人卡除了社交作用外, 都没有什么时间自个儿盘一盘——有这个空闲时间, 他更喜欢摸摸恭俭良的小手, 亲一亲, 再揉一揉嘿嘿嘿。

    不过,恭俭良要看,禅元哪里有不给的道理。

    夫夫两躺在被窝里,一张一张往枕头上放卡片。恭俭良重点扒拉夜明珠家, 发现是一位自己根本没见过也根本记不住的夜明珠雄虫后,心满意足评价道:“我小时候更好看。”

    禅元被他这点小小的醋意满足到了。

    不过他不在恭俭良面前显摆, 只顺着雄虫往下说,“对对对。还是我们宝贝最可爱。”

    可惜两个雌子都没有继承到恭俭良的美貌。禅元觉得这辈子要能生出一个继承恭俭良美貌的崽出来,他便此生无憾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恭俭良问道:“你真的去绑架雄虫了吗?”

    “当然没有。”

    那会儿的幼崽禅元被自家哲学系雌父治得死死的。孤儿院里,雄虫义工最重要的任务是孵化和安抚虫蛋。年幼的禅元则要负责给更小的小雌虫分点心、整理他们的衣服、和其余同龄孩子一起打扫庭院等等。

    都是些小孩子能做,极为琐碎的小事情。

    幼崽禅元却一天都待不下去,看见雌父就闹着要回家。不过等他开口阐述“雌虫幼崽”和“雄虫幼崽”的差异时, 他就又一次落入哲学系的圈套。

    “禅元。你知道性别论吗?”

    “……我不想知道。”

    “你也看到了雌虫幼崽和雄虫幼崽是不一样的。那你要用你的雌虫思维养雄虫, 岂不是很糟糕?你难道想要养出一个雌虫性格的糙雄虫吗?”雌父痛心疾首:“不喜欢漂亮衣服和首饰, 不喜欢你打扮他的雄虫。这是你想要的。”

    幼崽禅元微微动摇:“不是。我想要。漂亮的。”

    “很好。那你必须要了解性别论。这是一门深奥的哲学……”

    幼崽禅元此时, 并不知道世界上有个东西叫做诡辩。

    他也并不知道他的雌父在大学时期是辩论队的二辩,精通各种刁钻的洗脑话术,曾经试图混入在野党酒吧展开煽动性演讲。

    幼崽禅元只知道,他被雌父说服了,第二天老老实实去给那些不满一岁的雌虫幼崽晾晒衣服。

    这一晾一晒,就是三天。

    幼崽禅元在某个大晴天,脑子“咯噔”理顺了。他一撇手里的衣服,跑去雌父面前打滚,撒泼道:“啊啊啊啊!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啦啊啊啊,大骗子。我要漂亮雄虫呜呜呜。”

    没关系。

    哲学系雌父早就预料到幼崽胡闹的本质了。他轻轻松松提起幼崽禅元,温柔又险恶地哄他,“可以。那么我们去预约领养名单吧。你要以自己的名义呢?还是雌父的名义呢?还是雄父的名义呢?”

    “当然是我的!”

    幼崽禅元还惦记着“不和家里兄弟分享雄虫”的誓言。等雌父把他带到诸多孤儿院内了解一番后,幼崽痛心疾首认识到两个现实:

    他太小了无法领养雄虫。

    除非把他丢掉,再离婚,不然雌父无法领养雄虫幼崽。

    “那雄父可以领养吗?”幼崽禅元寄希望在不太亲密的雄父身上,接着得到一个惊天霹雳:雄父领养来的雄虫,注定要给他们一大家子雌虫幼崽做雄主。

    禅元能成为第几个雌侍都是个问题。

    而且,领养来的雄虫虫种、颜值、年龄都极为不确定。

    这些,都与禅元许愿的漂亮雄虫幼崽不一致。

    幼崽禅元拧巴在原地,还是进行了最后一次挣扎。他踮起脚仰着小脸,对领养处办事人叮嘱道:“如果有,漂亮的雄虫。要那种很好看的,可爱的。雄虫。年龄不要太大,最好和我就差三年的雄虫。如果有可以帮我留意一下吗?”

    雌父在后面“噗嗤”笑出声。

    幼崽禅元刷刷写下雌父手机号,被雌父抱走时还在咆哮:“打通讯给雌父。打通讯给雌父嘛。”

    当晚,父子两进行了一场“虫族家庭制度与婚姻”的深刻讨论。哲学系优秀辩手通过举例子、用比喻等一系列手法,让禅元深刻意识到一雄一雌的困难程度。双方盖着一张被子,从“虫族家庭一雌一雄的现实意义”,讨论到“雌虫婚姻困境”。

    幼崽禅元余下三个月的时间都花费在阅读哲学、社会和查找公开资料,以求辨倒雌父上。

    三个月后,他才醒悟过来,自己最开始是要“绑架漂亮雄虫”。

    哲学,无用!

    辩论不能绑架雄虫,丢掉!

    作为一个绑匪,禅元开始积极学习数学、机械学和挖地道的技巧。

    很不幸。他还是没能逃出雌父的预料。当禅元发现自己的数学题内容是高中-大学衔接考试卷时,并且学校还是雌父母校的那一刻。他深深感受到了成年人对自己的恶意。

    终于,幼崽禅元学会转变了思路。

    他开始主动进攻,将压迫感施加在大人身上。

    “雌父,我想要个雄虫弟弟。”

    “不行。”雌父拒绝道:“管你我就很累了。”

    “我要和雄父说!我要个雄虫弟弟。”

    雌父琢磨下,陈恳道:“禅元。我们家可能生不出那么好看的雄虫弟弟。”

    禅元举起自己正在努力啃得基因学书,认真道:“没关系。根据基因学,只要生得足够多,总有一个好看的。”

    雌父:“你基因学学得明显有问题。”

    父子两为了互喷彼此的基因学基础通宵达旦,为了“蝉族基因到底能不能生出蝶族那么好看的雄虫”浪费四个月的时间,双方一起读书、算数、草稿纸打得满天飞。等禅元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跳到雌父的圈套里时,雌父无聊到准备基因本科预科考试了,而他已经把大学初等基因学内容学完了。

    他的精力再一次被消耗在学术建设上。

    “不可以。”幼崽禅元认真总结,率先复盘自己和雌父斗智斗勇的全过程。他意识到,在家里想要和一个成年雌虫比拼学力是十分不现实的。

    雌父比他果断,为了教育自己辞去了工作。

    雌父比他博学,为了辩倒自己什么书都看。

    雌父比他更加刻苦,为了不浪费所学到的知识,学完就去考个证玩玩,那些纸质证书码起来比禅元还高。

    “雌父,你生我是为了和我作对吗?”

    “?”哲学系雌父正在哄其余小崽子,无聊得阅读《娱乐论》,“瞎说什么呢。你是不是没事情做了?”

    闻到幼崽作妖的味道,雌父一个挺身起来抓住禅元的后脖领,“禅元。你马上要上小学了。你答应过我的,到学校不能攻击同学,不能侮辱同学,你说到做到啊。”

    “哦。”

    幼崽禅元心想,他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但当他真正背着书包去上学时,他深刻且无比后悔答应了雌父的要求。

    ——这里的幼崽都好蠢。好蠢。为了什么要在学校做这么简单的算术题?简直是蠢爆了。

    禅元对学校唯一的期盼是“学校里有漂亮雄虫”。但他去找哥哥们蹭饭时,痛苦了解到本校是全雌虫学校,唯一接触到雄虫的途径是每月一次的校园联谊。

    “好吧。还好有联谊。”禅元和雌父抱怨道:“我们能和蝶族雄虫联谊吗?”

    “禅元。这里是蝉族聚居地。”

    “蝶族的雄虫最好看啊。当然,蝉族雄虫好看,我也不会拒绝。”

    禅元勉勉强强在学校熬过了痛苦的一个月,虽然他上课不听讲,并且有逃课的倾向,但耐不住大大小小所有考试他5分钟全部满分完成。

    “雄虫会喜欢我的满分成绩吗?”

    雌父:“……禅元啊。雌父带你去买新衣服吧。”

    “我可以给雄虫辅导作业。”

    雌父:“……”算了,孩子应该不会对雄虫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吧。

    毕竟,禅元是那么的喜欢雄虫。

    ——哈哈哈,才怪。

    了解禅元是个什么狗屁性格的雌父忧心忡忡来围观亲子第一次校园联谊。果不其然,他看见穿着新意,带着满分作业和试卷的雌虫在一片儿童乐园里,茫然、无措、表现出难以描述的错愕。

    回家后,禅元自闭了3个小时,没吃晚饭。

    3个小时后,他对雌父痛哭流涕,说出了第一句话,“不好看。”

    雌父:“……”果然如此呢。

    又过了3个小时,幼崽禅元才憋出了第二句话,“没一个好看的。”

    雌父:“……”习惯了。

    又又过了3个小时,幼崽禅元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一句执念,“我一定要绑个漂亮的!”

    雌父:“……”

    年长雌虫掀开被子轻轻揍一下幼崽的小屁股,评价道:“睡觉。”

    梦里什么都有。

    作者有话说:

    可以想象,日后雌父见到恭俭良第一反应。

    雌父:你真的去绑架漂亮雄虫了?!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48】

    对于警界来说,今天是需要记录在案的一天。

    因为日后祸害犯罪界和警界,造福广大民众的“没头脑和不高兴”警雄组合初具雏形。

    在阿洛伊数次周旋,以及本届两个骇人听闻的单项成绩的事实面前,考试方尝试重启“旁听生”名额,并指定两个单项第一试读三个月。

    这中间,出现任何差错,出现任何不合格成绩,两人都会被遣送回所属警局。

    恭俭良就是在这种危机下,认识到文化单项第一的警雄雷克。

    “你也是满分吗?”禅元正在给恭俭良填写各种资料,闻言便听到两人对话。

    “我不是满分。”

    “这样啊。”恭俭良挺起胸膛骄傲的说道,“我可是格斗的满分哦,是这项第一呢。”

    脸色惨白,还在时不时咳血的雄虫道:“哦。我咳咳。基础分拿了满分。再加上附加分……”

    禅元掐指算一下,无语住了。

    确实不是满分,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人就是本次考试唯一一个拿到附加分,达成“超满分”卷面的文化分第一。

    当然也是警界有史以来,唯一一个考满分的雄虫。

    而他可爱还倒数的雄主,还在人家面前叭叭一句,“你好弱啊。”

    禅元:……

    没关系。他的漂亮雄主这成绩,旁听不了多久,就会遣送回原警局。禅元心满意足想,恭俭良应该连入学考都过不去,到时候他可以借着安慰的名头好好准备一下,配合雄虫好好发泄一下嘿嘿嘿。

    殊不知,那边那两个已经牛头不对马嘴的聊起来了。

    “世界上咳咳咳,最疯狂咳咳的犯罪咳咳是沙曼云。”警雄身体很弱,弱到恭俭良怀疑他下一秒就会呕血而死,话语和风箱里挤出来一般,根本不晓得具体表达地的意思。

    可偏偏他提到了沙曼云。

    恭俭良十分感兴趣。

    他凑近一些,握拳认真道:“我最想弄死沙曼云。”

    警雄猛烈咳嗽,一直到禅元走过来,他还在咳嗽。那声音绵长而难熬,恭俭良却无视了这声音,和警雄一言一语地聊起来。

    禅元把恭俭良带回家时,两个雄虫还表示开学见。

    “呐呐,禅元。他也是警雄哎。”恭俭良快活道:“他是专门做档案,不出警的警雄。好少见哦。”

    禅元内心微妙地升起一丝不悦,“这样啊。”

    “好厉害,他会写报告。”

    “我也会写报告。”

    “你干嘛?”恭俭良困惑道:“他是雄虫哎。”

    ——*——

    正文和番外互相吃醋的夫夫。感谢在2023-05-15 18:01:59~2023-05-16 22:31: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光 4瓶;我想让你想想、谢荧荧、曦緖、碎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30  ☪ 第两百三十章

    ◎教育扑棱和卷王扑棱◎

    第两百三十章

    “然后呢?”

    熟悉的问话, 熟悉的被窝,禅元再一次面对自己雄主迫不及待的询问。恭俭良明明已经很困了,却还是支着眼皮, 压在禅元的胳膊上一边懒懒打哈欠, 一边询问道:“你真的去绑架雄虫了吗?”

    禅元讲故事, 已经持续足足一个月了。

    恭俭良从最初“好有趣, 不愧是禅元”,变成了“好有趣, 果然是禅元”。他对自己雌君变态的形象稍微改观, 每天晚上自己乖乖洗漱好, 换上柔软的睡衣, 躺在被窝里等禅元上床。

    嗯, 上床听故事。

    做不做,看心情。

    禅元一边痛恨恭俭良不务正业爱听故事,一边手上脸上嘴上吃豆腐停不下来。恭俭良听高兴了,就放任禅元弄一会。他要听不高兴了, 抓住被褥对准禅元的脸就是一顿爆锤。

    “你真的去绑架雄虫啦?”恭俭良瘪嘴,肉眼可见危险起来, “你绑架了谁。”

    禅元叭叭揉着恭俭良的脸蛋,狗爪子被雄虫呼呼暴揍三四下,疼得红肿起来。见恭俭良还要继续闹下去,他赶快一把抱起自己的漂亮雄主哄道:“没有绑架啦,我怎么会绑架雄虫呢。”

    他也就是换个方式作妖啦。

    禅元记得自己之后逃学、偷窃、弄死寄生体、赌卡……总之,过于丰富的学前生活, 让他对学校日常产生了厌倦感。幼崽时期的他为了追求更刺激的新鲜感, 开始频繁挑战一些不该挑战的东西。

    如同现在的支棱一样。

    “为什么我不能看安静的屁屁?”

    “你在说为什么?”

    幼崽支棱思索, 幼崽支棱醒悟, “因为我没有强/女干他。”

    禅元长久地凝视肖似自己的蝉族崽,他思考幼崽到底是从哪里学会“强//女干”这个词汇时,支棱已经准备去实践这件事情了。

    “站住!”

    支棱跑得更快了,在他碰到安静门把手的那一刻,禅元揪住他的衣领,把崽丢到沙发上,父子两正襟危坐,板着脸开始论道。

    “你哪里学的词。乱七八糟。”

    支棱道:“你和雄父在床上不是这么玩的吗?”

    禅元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这是崽,这是崽,他还可以教,他可以教育,“……再听墙角,你就给我去厨房睡觉!”

    支棱歪着头,不管。

    他理直气壮,歪理一堆,原地给禅元表演什么叫做“子肖父”,从沙发上滚下来钻到沙发底咆哮道:“我不要。我要和安静一起睡。”

    “不行。”

    “为什么不行。”支棱叭叭,“你和雄虫睡觉,我也要和雄虫睡觉。”

    禅元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这是崽,这是崽,他还可以教,他可以教育。

    雌父当年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往好处想想,支棱至少没有想着绑架安静对嘛。至少支棱还没有和自己当年一样尝试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

    “你去和雄父睡一块儿。”禅元咬着牙道:“雄父也是雄虫。”

    支棱果断拒绝,“我不要。”

    他喜欢雄父,雄父身上也有好闻的味道,雄父抱着自己时也是软乎乎,精神触角也开始变成可怕大甜甜。

    如果雄父能不那么凶就好了。

    支棱想起雄父在锻炼室轻而易举刷掉雌父的记录,一拳打飞沙袋的样子,再想想雄父手臂上的肌肉线条,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我不要。我不要。”

    雄父这种雄虫会暴打崽啊!

    支棱还是喜欢安静这种安安静静的小雄虫,身上香扑扑的,肉也是软软的。抱起来腰部很柔软,稍微吓唬一下,翅膀和发丝都会轻微的颤抖。支棱托着腮帮子思索起来。

    安静不仅长得安安静静,生活里也很安静。他会收拾自己和哥哥弄乱的房间,会坐在沙发上叠衣服,会把自己的小书本一页一页捋平折页,擦拭干净书皮,放入小柜子里。

    支棱和扑棱都觉得安静真是居家必备的雄虫。

    这才是书本上雄虫的样子啊。

    对比下雄父东西乱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样子,支棱对安静不能再满意了。他也没有见过更多雄虫,对异性的好奇便全部投注在安静身上——想要扒掉小雄虫的衣服,探索小雄虫的身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禅元听完了支棱的自述,日行一例思念自己的雌父。

    他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折腾小支棱呢?可是这只崽一日不看着就上房揭瓦,不是去和哥哥打架,就是去偷窥小雄虫、欺负小雄虫。

    恭俭良作为一家之主,在听完支棱的自白后,跃跃欲试道:“我要试试看。”

    禅元:?

    他内心感觉到一丝不妙,反问道:“试什么?”

    恭俭良道:“当然是试试看你小时候的教育方法嘛。我已经学会了,你雌父的招式,我已经一个不拉的学会了。”

    禅元对此持有怀疑意见。

    不过对比省心的好大儿,老二的精力确实要找一个新的发泄口。恭俭良能带着支棱去锻炼身体,都比放任支棱骚扰小安静要好。

    禅元毕竟是军雌,他还要去轮班轮岗,升为军官后,每天要完成上面布置得大大小小任务,而下面也有不少人等着他布置任务、核对材料等等。

    “好吧。”他还是妥协一下,拽着家里最不安分的两家伙叮嘱道:“宝贝不准把支棱打坏。你知道我的打坏是什么意思吧。绝对不是我们床上的标准……比那个还要轻一点。小雌虫皮实,但也遭不住你这么打。”

    支棱不服气“哼”了一声。

    禅元马上把矛头对准这个小的,他道:“你哼什么哼。好好跟着你雄父锻炼身体。不准偷跑,不准和雄父顶嘴,不准说雄父是笨蛋。听到了吗?”

    恭俭良不服气“哼”了一声,强调道:“我才不是笨蛋。”

    禅元:……

    他一步三回头,惴惴不安去上班了。末了,上到一半偷偷溜出来看看自己的宝贝雄主和老二在做什么,见到两人四肢健全精神稳定。禅元松一口,回来继续干活,做到一半,觉得心神不宁,左右瞧瞧觉得没有人发现自己在摸鱼,偷偷又跑出去。

    他的宝贝雄主和老二没有打起来。

    两个都是四肢健全,看上去精神健康。

    禅元松一口。他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喝一口营养液缓缓,又觉得恭俭良会不会饿了,小跑着快速猫在门口,对着门缝偷偷往里看。

    啊~他的宝贝漂亮雄主精力充沛正在用脚踩着老二的屁股,看上去十分有精……嗯?

    “恭俭良!你在干什么啊!”

    恭俭良被禅元这突如其来的大喊吓到了。他扭过头,发现并没有什么外人后,表情狰狞起来,埋怨道:“你干嘛!”

    “你把支棱脊椎踩断了吗?”

    恭俭良一张脸快速冷下来,他不用废话半句,对准禅元的脸就是上勾拳,“肌肉放松。你没有学过拉伸吗?”

    幼崽支棱懒洋洋翻个身,四仰八叉看着雄父暴打雌父。

    呵。

    就这。雌父到底为什么会看上雄父呢?图雄父凶吗?图雄父拳头大吗?图雄父好吃懒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吗?图雄父脾气爆炸每天都要固定发疯吗?支棱不理解,在他年幼的世界里一个“听他话”的玩伴、搭档、伴侣比什么都重要。

    故而,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雌父到底图雄父什么?

    哈哈哈,总不能是图雄父长得好看吧。

    雌父绝对不是这种肤浅的雌虫。

    *

    这件事情以禅元鼻青脸肿回去上班为结尾。

    “我要吃糖渍柠檬片。”恭俭良送他出门前,还不忘强调,“我最近想要吃酸甜的。酸甜的水果。”

    禅元警惕道:“我不会怀孕了吧。”

    恭俭良不理解。他觉得自己想吃酸甜水果,就是想吃,和禅元怀孕没有半点关系。禅元早早知道恭俭良雄虫抚育课逃得逃,翘得翘,不指望他有多少敏锐度。

    “听说精神力强大的雄虫会因为感知到幼崽的心情,性格和癖好发生点变化。”

    恭俭良:“哦。”

    雄虫跳到禅元肚子面前,贴着脸在腹肌上感受一会儿,认真道:“没有哎。”可是他又真的很想要吃酸甜的水果,整个人都有种迫不及待的滋味,苦恼起来,“难道我和扑棱支棱的精神链接还没有断开吗?”

    禅元心想,我哪里知道啊。

    他一个人悄悄去医护室做了检查。等待报告的那会儿,几乎把掌心都掐烂了——这个家里暂时不需要第三崽。在扑棱和支棱没有成年之前,禅元不希望再冒出第三个麻烦崽崽。

    特别漂亮的那种,是个例外。

    也不晓得这种心理作用有没有效果,禅元确实没有怀孕。不过,他发现恭俭良为什么喜欢吃酸甜的水果了。

    因为他们家的老大,扑棱有点情况。

    “雌父。”

    禅元看着走路都快弹跳起步的扑棱,小雌虫脸上红扑扑,看上去又嫩又粉。他本就长得可爱又好看,心情好时,那双闪蝶种特征的双眸扑闪扑闪起来,无数星辰都在其中闪烁。

    禅元半蹲下身,亲昵道:“怎么了。扑棱。这么开心。”

    “我可以观看战争沙盘推演啦。”扑棱跳到禅元怀里,那些笑容都快变成酸甜泡泡,一个接着一个从他的口吻里冒出来,“虽然不能发言,只能看。但我超级厉害对不对。”

    禅元心想这不是士官们才能做的事情吗?不过他也没打击幼崽的积极性,抱起孩子鼓励道:“当然啦。我们扑棱最棒。”

    “嗯。”扑棱笑眯眯道:“雌父以后要不要来当我的属下。”

    禅元哽住了。

    他看看怀里的幼崽,瞧见了自己幼时最不屑的“卷王”人设。

    而扑棱却毫不在意,锲而不舍,野心勃勃为自己的未来做规划,“以后,提么叔叔是我的手下。雌父也是。雄父也是。这样我让你们往东,你们就绝对不会往西。”

    禅元道:“很、很好的理想。”

    他们家有什么可怕的基因吗?真正的七八岁小雌虫根本不是这样的吧!

    扑棱继续编织自己宏伟的美梦,“这样,提么叔叔也不可以说我是大孩子了。他就不能拒绝,我和玩具鸭鸭睡在一张床上了!”

    作者有话说:

    禅元:思念雌父。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49】

    禅元警惕所有出现在恭俭良身边的雌虫、雄虫。

    哪怕他清楚大部分人会在看清恭俭良性格后退缩,可他相信世界上总有一小撮和自己一样不知死活的颜狗。

    禅元的警惕心迫使他连夜查清楚那位警雄的所有资料。

    警雄雷克,其祖父死于连环杀人魔沙曼云之手,此后励志成为警雄。大学毕业后顺利考入文职辅警,文化成绩优秀,心理估测也正常,但因无法通过体能与格斗测试,一直无法转正。

    禅元唯一能放心的地方是对方已婚,和四个雌虫共同养育七雌一雄,家庭生活美满,大概率不会被恭俭良美色迷惑。

    但他又十分担心对方发现恭俭良和沙曼云的关系——要知道恭俭良是沙曼云亲子这件事情,一旦被捅出去。恭俭良这辈子都别想成为警雄了——禅元一直不想恭俭良转正爬得太高,可也不希望恭俭良失去梦想无所事事。

    他愿意呵护恭俭良那小小的憧憬。

    “哎。只是同学吧。别牵扯太深。”

    禅元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可晴天霹雳转瞬到来。

    “禅元~”恭俭良结束今日旁听课程,快活地跑到雌君面前要夸夸,“我要和雷克一起参加模拟破案。”

    禅元:?

    恭俭良道:“是一起抢劫案。雷克说,他想和我一起组队呢。”

    禅元:“我不同意!!!”

    ——*——

    发现有朋友问“雷克”是不是哪本书的新角色。哈哈这位是恭俭良的警界搭档,两个人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起工作。如果要开的话,大家会看到雷克视角的《我那漂亮又暴力的蠢货搭档》,以及恭俭良视角的《勉强只有脑子能用的警界平替版性转禅元观察日记》。感谢在2023-05-16 22:31:15~2023-05-18 22:45: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藤阁、猫工营养液空投装置 10瓶;谢荧荧 6瓶;流光 5瓶;我想让你想想、碎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31  ☪ 第两百三十一章

    ◎扑棱开卷的原因◎

    和弟弟支棱的苦恼不一样。

    什么小雄虫, 什么争夺雌父雄父关注,都不是扑棱这个年龄最大的苦恼。他自认为已经长大了是一个可以上战场的小雌虫了,每天苦读书籍、锻炼身体、穿梭在指挥室里。

    他唯一苦恼的是提么叔叔不准他上床和鸭鸭一起睡觉。

    “提么。鸭鸭。”

    提姆, 扑棱名义上的义父, 实际上的怨种养崽人冷酷地把自己毛茸茸的玩具鸭子塞到床头柜, 拒绝道:“不能玩。”

    “为什么。”扑棱不理解, 扑棱意图扑到提姆叔叔的床上,四肢划拉着把玩具鸭鸭抱在自己怀里。他还没有折腾几下, 提姆一把揪住他的小蛾翅。

    提起。

    放下。

    扑棱距离自己从小最好的朋友, 一直以来亲密无间, 每晚抱着睡觉的玩具鸭鸭又远了一点。

    “提么提么。鸭鸭。”

    扑棱试图通过撒娇软化军雌冷酷的心。可惜他不知道, 提姆是一个脸盲患者, 是一个毫无情感经历的铁直单身雌。

    扑棱已经长大了,不同于刚破壳那会儿小小软软的一团。现在的他,在提么眼中会跑、会跳、会说话,已经是个能干事的劳动力了。

    就这, 还想要继续和自己柔软、纯洁、可爱无敌的鸭鸭睡在一起?

    提姆表示,想都别想。

    在扑棱5岁的时候, 他终于可以再次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鸭鸭睡觉,也终于可以自己给玩具鸭鸭玩换装游戏——要知道扑棱养在他房间里时,抱着鸭鸭睡觉,给鸭鸭换衣服,流口水蹭得鸭鸭一身后,提姆还得抓着一崽一鸭去洗澡, 再把一崽一鸭统统晾干。

    提姆快要累死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抱着自己的玩具鸭鸭陷入安稳的睡眠。至于扑棱?

    “扑棱, 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对吗?”

    扑棱脸上甜甜的笑容僵硬, 一瞬间, 他都不知道自己要说“对”还是“不对”。聪明如他,完全能够料想到自己说“对”将于鸭鸭无缘,说“不对”便是提姆叔叔日复一日严肃的军雌教育。

    幼崽想要软乎乎的玩具鸭鸭,幼崽不想要硬邦邦的理论书和体能课。

    “可是,大孩子不能玩鸭鸭吗?”

    提姆道:“鸭鸭是叔叔的玩具,不是你的。”

    扑棱委屈,眼泪珠子啪啪掉下来,“可是、呜呜可是之前,都是鸭鸭陪我。”他被雌父丢到纸箱子里的时候,是提姆叔叔把鸭鸭抱过来陪他的。鸭鸭和他一起睡觉,一起吃奶,一起读书。扑棱现在都喜欢把鸭鸭垫在自己胳膊和下巴处,整个人趴着看书,把玩具鸭鸭压成一块鸭饼。

    提姆叔叔还会给他做鸭鸭同款小衣服。对比起整颗心都扑在恭俭良身上的禅元,提姆叔叔更像是一位严肃又温柔的雌父。扑棱好几次睡迷糊后,抱着鸭鸭上厕所,都看见提姆叔叔开着小夜灯一针一线给衣服上绣小蕾丝。

    玩具鸭鸭有新衣服,扑棱也有新衣服。

    玩具鸭鸭有小背包,扑棱也有小背包。

    玩具鸭鸭今天要去洗澡了,扑棱也得去洗个澡。

    如果非要让扑棱在弟弟和鸭鸭之中选一个至亲至爱的手足兄弟。扑棱会毫不犹豫选择玩具鸭鸭,并抱着鸭鸭认真说,“以后我有扑棱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饿着鸭鸭。”

    当然,扑棱喜欢的是提姆叔叔的鸭鸭。

    禅元曾经试图做一个一模一样的鸭子送给扑棱,结果被扑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对于扑棱来说,鸭鸭就是鸭鸭,他在意地是一个鸭子玩偶吗?

    不!他在意的是提姆叔叔的鸭鸭。是那个陪伴自己一起睡纸箱子,一起换衣服穿,一起上课,一起看书,一起吃饭,一起被提姆叔叔按在水盆里洗头洗澡的鸭鸭。

    他不想和鸭鸭分开。

    “我想和鸭鸭一起睡觉。提么。”

    “不行。”

    “我不会扒鸭鸭的衣服嘛。提么。提么。”

    “你这个年龄也穿不下鸭鸭的衣服。”

    “提么。我再也不会一屁股坐在鸭鸭身上了唔。我绝对不会把鸭鸭做成鸭饼。我会亲亲鸭鸭,轻轻抱着鸭鸭的。提么啊啊呜呜呜,提么提么。”

    冷酷无情的雌虫揪住幼崽的小蛾翅,送崽上门。

    禅元已经很久没见到自家长子的哭包脸了,接过时还饶有兴趣戳了一下,得到扑棱更大的哭嚎声。

    “提么提么。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和鸭鸭一起睡觉。”

    “就是不可以。”

    扑棱两眼泪汪汪,有生以来第一次对提么叔叔产生了埋怨之情。他把眼泪鼻涕擦在禅元的军装上,脸颊擦得又红又肿,过了足足三天才缓过来。

    而三天后,扑棱继续为了玩具鸭鸭奋斗。

    “提么。”

    “不可以。”

    “我什么都没有说呢!”扑棱再成熟也是个小崽崽,他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有自己最在意的东西——在意识到雄父雌父情浓时别去打扰他们后,扑棱果断学会满足自己的欲望和想法。而在他的选择范围里,他最想要玩具鸭鸭!

    “提么。我很乖的。”扑棱掰着手指数道:“我会成为和你一样的指挥官。我还会好好学习。我也可以学着做小衣服给鸭鸭。我还会保护你和鸭鸭。”

    提姆道:“哦。”

    油盐不进的铁直单身雌把扑棱气哭了。

    没有得到玩具鸭鸭安慰的崽,一把扑倒恭俭良怀里,看着雄父大杀四方非法入门把玩具鸭鸭抢到手后。提姆拿出玫瑰金手铐,扣着父子两写满四页“关于非法闯入的自我检讨”,并手抄十遍“破坏公共设施惩罚条例”。

    禅元痛心疾首。

    为了自己的漂亮雄主,和漂亮雄主最爱的崽。他臭不要脸凑提姆面前,试探道:“提姆,要不我送你一个新的玩具鸭鸭。”

    提姆回他一个字,“滚。”

    没有人可以从提姆这里横刀夺鸭。

    扑棱在痛失鸭子足足的初期,暴虐异常,都不用支棱挑衅,自主逮住弟弟开始日行痛殴环节。禅元在那段时间头痛到太阳穴发麻,每天睁开眼不是看见扑棱打支棱,就是看见支棱打扑棱。

    两个雌子无比旺盛的精力,在双方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主打一个淋漓尽致的发泄。

    如此,打了一年。

    扑棱发现了夺回鸭鸭的秘诀。

    “为什么雌父那么听雄父的话。”

    禅元理所当然道:“当然是雌父爱雄父啦。”

    “如果舰长叔叔要雌父离婚,雌父会离婚吗?”

    恭俭良痛饮糖水,愣是把一杯糖水吹出了烈酒的姿态。他道:“不会。因为在这之前,雄父会宰了他。”

    扑棱醍醐灌顶,扑棱若有所思。

    “我要让提么叔叔爱上我。”

    禅元不得不单独提着崽,开始一天一夜的语言试探和洗脑教育,重点阐述“别听你雄父的话”以及“我们要遵纪守法”。

    “崽。不要和诺南学。”

    “为什么?”扑棱困惑道:“雌父喜欢雄父。提么叔叔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禅元想,这怎么能一样呢?

    他先不提什么雌雄恋和雌雌恋的困难。就“玩具鸭子和雄虫掉在水里你救谁”这个问题,禅元都毫不犹豫全押“救鸭子”。

    原因很简单。

    提姆脸盲。他脸盲得很严重。这个雌虫只对恭俭的美色瞥一眼,毫无波澜走开后的真实原因是:

    他眼中,恭俭良的脸是一个配色均匀的粉白红三色色块。

    一个配色均匀的色块。

    色块。

    而提姆眼中的玩具鸭子,则是一只可爱、线条明确、生机勃勃还能换装和抱着睡觉、充满灵魂的玩具鸭子。

    “我也想要救雄虫。但这不是取决于我想不想救,而是取决雄虫当天的衣服和湖水的颜色。”提姆道:“况且,一只鸭子和一位雄虫阁下,我有信心一手一个带上来。”

    提姆只会处于人道主义、雄虫保护条例,对雄虫实战救援。什么恋爱,什么发展更进一步?

    呵。你会和一个马赛克谈恋爱吗?

    “扑棱,懂了吗?知道雌父是什么意思吗?”

    扑棱道:“知道。”

    他这边满口答应。

    不日,便找到了自己的启蒙恩师。

    “诺南。你为什么没有穿裤子?”

    “你应该叫我老师,小崽种。”诺南随手给自己批条浴巾,懒洋洋道:“怎么想到这我呢?该教的都教了。你还想学啥。”

    扑棱把准备好的话琢磨两遍,谨慎道:“怎么让一个雌虫听话?”

    诺南道:“睡服他。”

    后方伸出一条粗壮的手臂,对诺南施以绞杀。扑棱对接下来的肌肉横流熟视无睹,作为一个生活在雌父雄父荒诞爱情故事下的崽,他深刻理解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奇葩和变态行为,并感叹正常雄虫和正常雌虫都是需要被保护的珍惜虫种。

    “你是什么误人子弟的东西。”

    “我说的是说服!啊,是说服!是你脑子不正常,你耳朵有问题啊啊啊啊。”

    副舰长扒开枕套,娴熟当做麻袋套在炮友脑袋上,三个拳头下去世界安静了。扑棱平静看着身材壮硕的雌虫套上裤子和上衣,走到自己面前叮嘱道:“走吧,回你雌父哪里。别老找这个变态聊天。”

    扑棱点头。

    他跟着副舰长走了一段路,抬起头问道:“你是军官吗?”

    “算是吧。”远征中的军雌对幼崽十分宽容,回答道:“我是上尉。比你雌父高两级,怎么了,扑棱?”

    “你能命令指挥部吗?”

    “当然。”

    扑棱若有所思,“做什么命令都可以吗?”

    “不能损害远征集体利益,不能漠视其他军雌的生命……除此之外,大部分命令都可以。”

    扑棱眨巴眨巴眼睛,理解了。

    雌父和提么是一个级别的军官。

    他只要比这雌父、提么都要高,就可以命令两个人。

    作者有话说:

    扑棱:开卷!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50】

    禅元的抗议在恭俭良耳朵里纯属放屁。

    别看恭俭良婚后说话甜甜的,他揍人后拳头上的血也是甜甜的。在一顿爆锤兼“我不管,我要破案,我要当犯罪克星”的宣言后,禅元一个人拧巴在原地,反思为什么堂堂战神还打不过雄主。

    算了。

    他就没有单纯靠拳头赢过恭俭良。

    禅元做完心理建设后,请了一天假,尾随恭俭良去上课。他狗狗祟祟不像个好人,又有点像是目送幼崽上学的老雌父,良心和不放心轮番交替。

    于是,他看见警雄雷克动脑子,恭俭良动手的全过程。

    “是这里吗?”

    “没咳咳咳——等一下——咳咳咳。”

    已经把拳头砸上去的恭俭良:?

    快要咳死在慢性病的警雄雷克奄奄一息道:“没有到地方。”

    蹲在墙角目睹了全过程的禅元:……

    他想起在远征时带恭俭良出任务的日子了。恭俭良的军功其实是可以升到士官的,可雄虫为什么升不上去呢?

    “我闻到了变态的味道。”恭俭良笃定道:“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这里肯定有个变态。”

    警雄雷克:“你能动一动咳咳唔脑子吗?”

    恭俭良:“我雌君说,聪明人在场我最好别动脑子。”

    警雄雷克:“……你要试着推理一下?我们现在毕竟是组队考试。”

    十分钟后,两个警雄旁听生面面相觑。

    警雄雷克道:“你还是不要动脑子吧。”

    恭俭良:“啊。为什么。我推理得不对吗?”

    警雄雷克客观评价道:“你都被你的雌君宠成个傻子了。”

    ——*——感谢在2023-05-18 22:45:36~2023-05-19 17:21: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哈啊哈 27瓶;藤阁 25瓶;该用户已被禁言 10瓶;青鱼 7瓶;流光 3瓶;谢荧荧、曦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32  ☪ 第两百三十二章

    ◎轮流讲故事的前兆◎

    第两百三十二章

    “夺人所爱是不对的。”

    “我也喜欢鸭鸭。”扑棱倔强道:“我也会对鸭鸭好的。”

    老二支棱则是听完一切, 兴奋强调对自己有利的内容:“哥哥喜欢鸭鸭,所以安静是我的。”

    禅元一个头两个大。他看着两个冥顽不灵的雌子,在“口头教育”和“动手教育”之间徘徊。

    “鸭鸭是提姆叔叔的私有物。”禅元说完, 戳着老二的脑门恨铁不成钢, “安静是个人, 不是东西。不准说安静是你的。”

    两个小雌虫直勾勾看着禅元, 不约而同“哼”了一声。

    “雌父就偏心雄父。”扑棱不满道:“我要去找雄父玩。”

    支棱难得和哥哥站在统一战线,撒泼道:“哼。我也是。”

    他们两个哼哼唧唧, 难得展现出一点幼崽的刁蛮, 跑到屋子里, 扑倒床上, 压得恭俭良头发疼。

    “雄父。”扑棱声音都软下来, 告状道:“雌父……”他话都没有说完,老二支棱起调,把哥哥的声音全部盖下去,“雌父偏心。”

    恭俭良:“哦。”

    “雌父不管我们。”

    恭俭良:“哦。”

    两个雌子还想要说更多, 后勃颈一紧,双双被禅元提起来, 拽出门。等恭俭良揉着眼睛,发会呆儿,门外两雌子气急败坏的声音已经消下去了。禅元拍拍手,笑眯眯端着糖水叫恭俭良再眯一会儿。

    “深空旅行,多睡觉对身体好。”禅元亲亲恭俭良的唇角,坐在边上用梳子一点一点整理雄虫的碎发。自远征开始, 恭俭良便没有剪过头发, 原本堪堪及肩的秀发如今已长到下腹处。

    恭俭良不会打理, 原本打算一刀剪掉这烦人的东西, 还是禅元苦苦哀求,在学习护发、编发等知识后,承担起为恭俭良洗头、梳头、保养头发的繁琐工作。

    “还是剪掉吧。”

    “不可以。”

    恭俭良抱怨道:“刚刚扑棱支棱压到我头发了。”

    禅元马上说,“我会把孩子教好的。”

    恭俭良歪着脑袋,没感觉这里面有什么逻辑关系。在他的意识中,长头发除了好看没什么用处,打架还容易被人拽住,如果不是早年雄父拦着,恭俭良才不要留头发呢。

    他想要剃光头。

    “我可以剃个光头。”恭俭良抬起头,靠在禅元胸口,认真道:“这样扑棱支棱就不会压到头发了。”

    “不。不需要。”禅元更加坚定教育孩子的决心。

    他是不会让恭俭良这头漂亮的秀发消失的!作为一个颜控,禅元死活都无法想象出恭俭良剃光头的样子,哪怕恭俭良再三说没头发不影响好看,禅元也死活不要。

    “平头也可以。”

    “不。不可以。”禅元誓死捍卫恭俭良的长发造型。他托着恭俭良的后脑勺,用手指轻轻按摩雄虫的脑壳,手指上传递出的力度让恭俭良舒服得眯起眼,一时间忘记接下来要说什么。

    这件事情就被禅元糊弄过去了。

    不过对两个孩子来说,要想不闹雄父雌父,就只有一个方法:给他们两找点新乐子。

    “安静~”

    “安静哥哥~”

    正坐在沙发上乖乖尝试编织的小雄虫安静哆嗦一下。他回过头便发现扑棱支棱两兄弟凑到自己背后,两个无法无天的小雌虫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对安静做的事情表现出好奇。

    “你在做什么?”

    “这不是雌父送给你的花吗?”支棱记得很清楚。他好不容易盼到雌父雄父去地面执行任务,苦苦哀求雌父给自己带一个寄生体尸体上来,不料被无情拒绝了。

    家里三个孩子,哥哥得到了什么指挥资料还是地面报告吧,虽然是哥哥自己整理的,但支棱才不管那么多呢。他盯着安静手中那些压制成干花的小白花,埋怨起来,“你们都有礼物,就我没有。”

    寄生体尸体很难吗?雌父雄父下去杀一个又不是很难。

    支棱说完,翻过沙发,一屁股坐在安静旁边。扑棱倒不准备翻过来,他趴在沙发靠上,笑眯眯注视着安静,看得小雄虫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我。我在做编织。”安静低低说道:“还有干花。”

    禅元带上来的花都是新鲜的、没有经过任何保鲜处理的。安静很喜欢,可放了两天发现花逐渐开始枯萎。他问了医护室的军医怎么办,在军医的指点下用一些干燥剂,尝试将花制作成干花。

    至于编织,则是学着一本小说里雄虫的爱好尝试做的。

    支棱一眼便被那些干花吸引了。他拿起装着干燥剂的瓶子,问道:“哇,这能拿来做器官干燥剂吗?”

    扑棱道:“你快去把书读烂吧。”

    “什么意思啊你。”支棱一踩沙发蹦起来,两个雌虫幼崽开始讨论起“化学试剂使用方法”“制作器官标本的技术点”吵到谁都说服不了谁时,双双打开自己的通讯器开始照本宣科,用印象里的知识点掰倒对方。

    至于,知识点找不出来?

    那就上拳头吧。

    安静一辈子都无法理解这两兄弟在打什么,为什么打架,他作为一个正常的小雄虫连两兄弟在这个年龄说什么都不太懂。

    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不要打了。啊,你们不要打了。”安静试图劝架。他手刚刚搭在扑棱的肩膀上,两个雌虫便扑到前面翻滚。安静只能再大声一些,扯着嗓子劝架,“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架。”

    扑棱不在乎。

    支棱倒是想停下,可他停下就挨了哥哥一巴掌,火气上来翻身用脑壳“哐”敲在扑棱鼻子上。

    恭俭良顶着禅元给自己新扎好的头发出来时,就看见一地鼻血和两个狼狈的雌子。

    他娴熟一手一个,先把两个崽分开,大声喊道:“禅元。”

    禅元屁颠屁颠滚出来,十分老练地提走老二,夫夫开始各自教训一个崽。不过恭俭良负责扑棱,禅元负责支棱,两人都给予自己偏爱的孩子最大的耐心。

    ——主要是这样不容易出命案。

    ——顶多出一些冤假错案。

    扑棱道:“弟弟说要用安静的干燥剂做尸体标本。我制止他,他就打我。”

    支棱道:“哥哥说我是笨蛋。他嘲讽我!”

    安静忍不住啜泣起来。他没想到自己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编织、制作干花会惹出这样的事情。作为这个家里最不起眼的一员,同时也是这个家里唯一没有血缘关系的幼崽,他敏感而胆怯,没有人说他,自己先责怪起自己来。

    “我。我再也不做了。”

    扑棱和支棱齐齐看过去,两兄弟在这时候倒是很像兄弟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不做?”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做出同样的指责:

    “都是支棱弟弟的错。”

    “都是扑棱哥哥的错。”

    “不许学我说话!”

    “你才是,不许学我说话!”

    禅元和恭俭良习惯了。夫夫两看着手里的两个雌子呲牙咧嘴,在一顿无比相似的嘴炮后,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

    恭俭良也“哼”了一声,选择去看看自己打哭嗝的雄虫养子。他看孩子的方式约等于无,连张纸巾也不带,坐在沙发边直勾勾看着安静。吓得小雄虫眼泪都收回去了。

    “雄父。”

    恭俭良道:“我小时候学插花。”

    禅元激灵道:“我怎么不知道。”

    恭俭良抄起枕头砸在他身上,“你干嘛知道。”他也不管两个雌子和自家雌君是如何震惊,缓慢地回忆着对安静道:“不过我不喜欢插花。我喜欢打人。”

    安静连最后一声哽咽都硬生生憋住了。

    恭俭良道:“雄父说,雄虫也可以学格斗。我就再也没有去上什么插花、编织、烹饪、绘画课了。”

    因为他上插花课,太过用力,把花枝戳到桌子里。捧着第一堂课的作业放学回家,很巧遇见拐卖犯,靠着一捧花把人送入icu。雌虫哥哥们赶来处理后事时,拐卖犯的眼球还扎在恭俭良的插花作业上。

    “哥哥。”年幼恭俭良天真无邪道:“我要送给雄父。”

    哥哥们说算了吧,算了吧。

    雄父温格尔直接吓昏过去了,他抱着恭俭良哭了一整个下午,最终决定请家庭教师给恭俭良上一些格斗课程、表演课程和社会化引导课程。

    恭俭良结合禅元的教育经历,发现里面没什么“教育雄虫”的内容。于是,在教育养子这件事情上,他打算自己亲自动手。

    “雄父教你格斗吧。”恭俭良平静道:“这样,你以后就可以参与进来了。”

    禅元:?

    扑棱:?

    支棱:?

    什么?什么东西?恭俭良/雄父在说什么?让安静参与到什么里面?

    恭俭良继续道:“以后你就不需要在旁边看着了。你可以进去和他们一起打架——禅元,你干嘛拉我。”

    禅元心想,我再不拉着你,是要瞧你把安静带上歪路吗?

    “宝贝啊。安静可能不喜欢格斗呢。”

    “他也想要和扑棱支棱一起玩啊。”恭俭良苦恼道:“整个星舰就他一个雄虫幼崽。我又不可能带他一起玩。我会把他打死的。”

    禅元深吸一口气,深吸一口气。他忽然意识到恭俭良的童年里一定有什么特别错误的概念!不然在这个雄虫先天体能弱于雌虫的时代,谁会让雄虫幼崽和雌虫幼崽互殴呢?

    疯了吧!雄虫协会和警署会上门拘留这种不靠谱的家长吧!

    禅元道:“宝贝。让安静锻炼身体可以,但他绝对、绝对不可以和扑棱支棱一起打架。”

    “哦。”

    “你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恭俭良缓缓从走神里回来,他眨巴眨巴眼睛,也不晓得从那一刻开始听,敷衍道:“昂。”

    雄虫明明也可以锻炼,明明也可以痛揍雌虫嘛。

    恭俭良打个哈欠,在禅元挤牙膏式地询问中,断断续续憋出他在夜明珠家的幼崽生活。

    作者有话说:

    禅元:令雌父头疼的幼崽生活。

    恭俭良:令雄父和哥哥们头疼的幼崽生活。

    扑棱和支棱:令雄父雌父头疼的幼崽生活。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51】

    警雄雷克知道自己这个年龄,这个身体想要成为正式警察有多难。

    他在到报到处看见恭俭良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位是传闻中的“关系户”,就连自己这个单项第一的旁听生,都是蹭着给对方开点后门才有机会考进来的。

    没有人,会让一个身体不好的已婚雄虫成为正式警雄。

    警雄雷克在看见恭俭良的那一刻,便无比羡慕对方,羡慕对方健康的身体,年轻,并且有一个支持他进行社会工作的雌君。

    直到两个人组队考试。

    警雄雷克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听完恭俭良根本不靠谱的推理后,他在“这家伙卷面分拿了多少”和“这家伙精神是不是有点问题”之间徘徊。

    “所以说……”恭俭良坚定道:“我一定会把罪魁祸首大卸八块,吊起来剥皮

    抽筋的。”

    警雄雷克:“听起来不像假的。”

    恭俭良炫耀道:“当然不是假的。我和禅元,唔,就是我的雌君啦。我们经常这么做,把敌人杀掉,用刀子剥开他们的皮做成皮具。”

    警雄雷克:“你是怎么通过心理安全评估的?”

    恭俭良思索片刻,回答道:“我忘了。”

    躲在墙角的禅元:……

    “好吧。”警雄雷克咳嗽一长串后,虚弱道:“接下来能听我的指挥吗?”

    “不能。”恭俭良上下打量警雄雷克后,客观评价道:“你好弱。你要听我的。”

    禅元:?

    恭俭良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要靠拳头说话吧?

    感谢在2023-05-19 17:21:15~2023-05-20 16:42: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10瓶;大师兄 2瓶;谢荧荧、我想让你想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33  ☪ 第两百三十三章

    ◎小小的糖◎

    第两百三十三章

    在恭俭良的记忆里, 家里就没有成年雌虫的存在。

    偌大的夜明珠家老宅里,只有雄父、三个雌虫哥哥和他这个小小的雄虫幼崽罢了。而更早期的关于那座黑乎乎小房子和沙曼云的记忆,一度模糊, 让他错认为一切都是幻梦。

    “小时候还会吃点药。”他躺在床上, 对禅元道:“基因库的蓝大衣们, 唔, 就是上次给我治病的那些家伙。他们给我吃很多药。我不喜欢他们。”

    在恭俭良的印象里,他小时候还是很聪明的。

    他记得自己很喜欢翻看医学书, 他偏爱那些书籍上□□彩绘的器官图案, 他哪怕认不全那些字, 也会认认真真把自己能够读得懂的东西串在一起。家里最年长的大哥会在惊讶之余, 教他每一个字是音节, 是怎么写的。

    恭俭良很难描述那时候的感觉。

    这些过去在他心里变成类似影像的存在,时间过去越久,他便越难以共情当时的心情。

    很奇怪。

    他甚至没有办法和禅元一样,将这些事情讲得生动有趣。他拼凑记忆都是如此困难, 除了一些额外清晰的暴力事件、关于雄父和哥哥的故事外,表达一个长句子, 一个完整的起因经过结果,恭俭良都要犹豫很久。

    不过没关系。

    禅元有这个耐心等待。

    当恭俭良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或者是什么东西时。禅元便亲亲接过话茬,他轻松谈论起自己小时候做得变态行为,在恭俭良的注视下,几分尴尬和难堪伴随着亲吻逐渐缓解。

    “忽然有一天。雄父很生气。他和基因库的人闹翻了。”在一个月后, 恭俭良对禅元这么说道:“雄父真的很生气。他说再也不会给我吃药了。”

    “为什么?”

    “不知道。”恭俭良平静地回忆着, “我真的再也没有吃药了。”他闭上眼睛, 下意识钻到禅元的怀抱里, 呼吸灼烧着雌虫的胸膛,露出一个漂亮的发旋。

    禅元情不自禁亲了亲,回复道:“不知道就不知道。没事。”

    他们挤牙膏式讲着彼此的故事。不过更多还是禅元在说,恭俭良的表达欲不强,他会乖乖听很久故事,从开始评价“变态”发展为“好变态”,再到偶尔夹杂着一两句,“我小时候……”“我知道……”

    除去下地面疯狂屠杀寄生体、清理本土生物外,恭俭良脾气都不错。

    禅元也开始有计划地照顾恭俭良。他拿捏着恭俭良透露出来的童年故事,小心翼翼揣测恭俭良的心理状态,在制定地面任务时,优先照顾恭俭良的身体和情绪。

    这是一个慢功夫。

    禅元已经付出了近十年的时间,他坚信自己可以再付出十年,甚至是更久。

    他对恭俭良谈起自己的蝉族兄弟们,笑话兄弟们都是真正的种族主义者,好几个发誓一定要嫁给蝉族雄虫,根本不考虑其他虫种的雄虫。但在谈起童年的日子里,禅元偶尔也会感叹好几个专修冶金和锻造的兄长对自己的帮助。

    “还记得我送给你的双刀吗?”禅元怀念道:“我还是借用了哥哥的锻造工坊,给你亲手做的呢。”

    恭俭良想起来了,不过他的双刀早就换了好几批。禅元最初做的那一把被收藏在匣子里,放在衣柜深处。

    他举起自己现在用得这对,嘀咕道:“我当然记得。”

    禅元挨打是挨打,好了伤疤便忘了疼。上一回给恭俭良用双刀打得有多疼,下一回还是用自己的军功找最好的材料,快乐修复双刀上每一个豁口,邀功般送到恭俭良面前。

    恭俭良承着这种好,他依旧不太会表达和共情,打禅元的时候也从不动摇。可在偶尔,他内心也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快乐和温情。

    那是一种绝对不同于杀人的快乐。

    那是一种绝对不同于血脉亲情的温情。

    “我也有哥哥。”恭俭良和禅元比较起来,“三哥很爱哭。不过他很厉害,我都打不过他。唔。哥哥也不会真的打我,他一般都躲着我,我不怕把他打死。”

    禅元知道这位,远征最后一次地面采购时,他同恭俭良的三哥相处过,还接受了对方赠与的“光剑”。

    “二哥很贤惠。”恭俭良比较起来,“二哥会做饭,会洗衣服,会把早餐端到床上给我吃。二哥机械特别厉害,他会修机器人和卫星。”

    禅元心想,这位我也知道,夜明珠家送来的雌君戒指保护罩,上面的冷却时间在早期真是坑死他了。

    “大哥最厉害。”恭俭良谈起这位,有点沮丧又有点小骄傲,“雄父最喜欢大哥。夜明珠家也是大哥的。每次叫家长都是大哥去。”

    禅元手指盘算一下,他发现自己可能就是这三位雌虫兄长的集合体。

    打不死。会干活。

    偶尔充当恭俭良心理上的大家长。

    “我像不像你哥哥?”禅元想着,便逗弄自己的漂亮雄主。他笑嘻嘻,也不怕没脸没皮挨揍,凑上前亲两口恭俭良的脸颊,低声道:“像不像。”

    恭俭良道:“不像。”

    哈哈哈。禅元有点可惜。他猜测自己还是没能媲美夜明珠家在恭俭良心中的地位,正不快地要多啃两下回回本。

    恭俭良道:“你是我雌君。你不是我哥哥。”

    漂亮雄虫翻个身,从躺着变成趴着,歪着脑袋,半天没想明白禅元干嘛要和自己的哥哥比较。

    “唉。可是我和你哥哥做的事情不是很像吗?我们对你都很好嘛。”

    “这不一样。”恭俭良将脑袋埋在枕头里,看上去像害羞了一样。禅元起了兴致,就去闹他,“说说嘛。什么不一样。宝贝。雄主。宝贝。说说嘛。”

    他缠着恭俭良足足几分钟,手都快把雄虫裤子扒下来时,恭俭良终于忍无可忍捏着枕头重重砸过去。禅元四仰八叉摔下去,还等起来,恭俭良摁着枕头压迫者他的脸,咆哮道:“这就是不一样。”

    “我才不会和哥哥睡觉。”

    “我也不会满足哥哥的奇怪想法。”

    “哥哥才不是变态呢。变态变态变态!我要睡觉!”

    枕头下,传来闷闷的笑声。

    禅元大笑起来,一把使劲抱住恭俭良的腰。他知道恭俭良可不是生气,顶多是被闹烦了,恼羞成怒罢了。整个人顺着杆子往上爬,罕见撒娇起来,“宝贝。我就知道宝贝对我最好了,对不对。”

    恭俭良冷漠推开禅元的脸,用行动证明不是。

    可他到底扛不住禅元的各种小动作,被禅元这里摸摸,哪里舔舔,两个人很快滚在一起,干了个爽。

    禅元可算是舒服了。

    作为挨打挨骂挨.操的那一位,他老腰都快折了。但两个雌子把门拍得哐哐响,他不得不拐着腿去开门,阴森森卡在门缝前,不爽“嘘”一声责怪道:“干嘛。”

    扑棱又长高了一大截,十二岁的他已经能到禅元胸口了。身上套着一件改小版的军装,穿上改小一码的军装看上去格外有模有样。

    支棱也是。不过他不喜欢哥哥那套军雌作风,身上随着挂着一件禅元改小的短袖,裤子也是禅元暂时不穿的便装。鞋子倒是懒得找了,成天穿着一双白袜子,满房间乱跑。

    “雌父。”

    “我要去地面!”

    “你不要抢我话。”扑棱一把捏住弟弟的脸,抢先对禅元道:“我已经十一岁了,是可以当童工的年龄了。”

    禅元黑着脸,为长子的用词感到冒犯。

    他还没有开口批评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支棱一脑子砸过去,两兄弟惯性拉扯起来了,“你不是可以跟着提姆叔叔去吗?”

    “白痴,他又不下地面,我跟过去干什么?你一个学医的,去地面干什么。”

    “星舰上又没有尸体。怎么?你要做我的解剖课老师吗?我现在就送你去解刨台上。”

    禅元面无表情拍着自己的老腰,看着两个雌子吵吵闹闹。

    他结婚后嘴不后悔的决定就是避孕——不然,按照他和恭俭良每日做的次数,他们孩子少说得上两位数——现在两个雌子就快把禅元吵翻天了,他根本不敢想再来几个的样子。

    啧。

    “你们。两个。”就在老二支棱要继续头槌兄长之际,禅元手掌一扒拉,飞速将两个雌子分开,“你,站到墙角去。支棱你笑什么,你站那边去。你们两个给我保持两米以上距离知道吗?”

    “哼。”这是来自扑棱的表态。

    “哼。”这是来自支棱的表态。

    禅元十分果断一人一个板栗喂过去。随着两个雌子逐渐长大,他们的混球指数和惹麻烦也逐年增长。扑棱的美貌也好,支棱的肖似优势也好,在禅元和恭俭良心中逐渐归零。

    夫夫试图学习哲学系雌父那般,耐心引导两雌子走上正确的道路。但很不幸,这一家子就没有一个人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一家四口纯属没头苍蝇四处乱窜。禅元在试图管理三个人各有各理的心理状态后,选择躺平。

    “等远征结束,你们两都给我去蝉族老家进修。特别是,支棱!你说说你,你是不是又去拿安静的衣服了?”

    “我没有。”

    “还说没有。”禅元捏着鼻梁,头疼道:“你房间那件雄虫味的外套是怎么回事?我说了多少次,不告而取,就是偷!”

    “我没有。”支棱委屈道:“那是安静借给哥哥穿的。”他眼睛滴溜溜转一下,狡辩起来,“不过既然安静借给哥哥了,哥哥的就是我的。”

    扑棱冷笑一声。

    他毫不客气踹掉弟弟的台,“胡说八道。安静才没有借我衣服呢。”

    当然是有的。不过他是帮安静找了新的编织线,不慎弄脏安静的衣服,借故把安静的衣服拿来钓鱼执法——自打支棱往他床头放了一双眼球器官模型后,扑棱就发誓要让这个混账弟弟吃点苦头。

    “我都不知道安静借给我衣服。”扑棱痛打落水狗,道:“支棱,你偷东西就不要带上我。”

    也不知道雄父雌父这次下地面能带多少名额。

    如果只有一个,他得想办法把弟弟踢出名单。

    作者有话说:

    520特典在围脖,日后会收纳到免费番外区,需要自取。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52】

    “你根本不会推理,应该走这边才对!”

    “开什么玩笑,我已经闻到了犯罪的味道。应该走这边才对。”

    “呼呼我咳咳咳,咳咳。”

    “你太弱了。”恭俭良确之凿凿道:“我抱着你走吧。我可不想拿零分。”说完,他又感觉到不太对,自我打补丁,“你不会喜欢雄虫吧。”

    警雄雷克:……

    他服了。他根本跟不上面前这个漂亮雄虫的脑回路。

    禅元就躲在边上,目睹两个雄虫无效对话半小时,他的心态已经从“看看这个雄虫有什么企图”变成“真是好可怜一雄虫。”

    不过也幸好恭俭良有不对雄虫(军雄除外)的标准,雷克但凡换个性别,禅元怀疑双方已经打得如火如荼起来了。

    而这场考试,两个警雄如愿垫底。

    好消息是,在警雄雷克最后几分钟智力高光和恭俭良不讲道理的蛮力下,两个人保住了及格分。

    坏消息是,他们吵得更厉害了。

    等禅元变装后来接恭俭良下班时,两个雄虫已经是王不见王的状态,恭俭良更是“哼”了超级长的一声,扑到禅元身上撒泼。

    “我要学习!”

    禅元:?

    恭俭良生气道:“警雌们都说雷克推理正确,说我一个点没有推理对。不可能,我怎么会一个都猜不到呢。我要好好复习,下一次考试一定弄死他!”

    禅元:……

    雌虫想到警雄雷克那可怕的附加满分成绩,再看看怀里漂亮雄虫混乱的脑子,拒绝的话就在嘴边。

    恭俭良敏锐抬起脸,飞快地在禅元嘴唇上啄一下,接着把脸埋到禅元胸口,边蹭边嘀咕道:“哼。考不死他。”

    禅元血槽空了。

    他摸摸漂亮雄主凌乱的白发,再亲亲可爱的发旋,含泪道:“好的,我们回家复习。”

    不过是痛苦的日子再熬一熬罢了。

    禅元打开手机,思索起来自己要召唤哪个崽和自己共苦了。

    扑棱?支棱?刺——哦,这个也是小笨蛋,抓过来一起补习吧。

    ——*——

    234  ☪ 第两百三十四章

    ◎禅元的晋升之路◎

    第两百三十四章

    扑棱并没有多少作为兄长的自觉。

    最开始支棱破壳时, 他还有点好奇和对手足的怜爱,除了小小的为支棱抢走雌父感觉到不满意外,兄弟两还能勉强维持下基本的血缘亲情。而到了两个人都能满地乱跑后, 战况便开始升级, 从最基本的扯头花、计较鸡毛蒜皮, 到“为什么他有我没有”“不准学我说话”“我讨厌你”“去死吧”等等。

    扑棱在和支棱的斗智斗勇中, 将“御下之术”练个基本。

    除此之外,他还无师自通学会“向上管理”(仅针对雄父)、“推卸责任”(将一切错误推卸给弟弟)、“道德高地”(嘴炮时必备技能)、“主动认错”(仅针对提姆), 以及“还敢再犯”。

    诺南某次追踪式看完扑棱和支棱兄弟打架的善后全过程, 十分感叹地对禅元说道:“扑棱一定能在职场上混得很好。”

    禅元垮下脸, 插着手, 看着自己家的小油条。

    “他才多大, 怎么和个老油条一样?”

    诺南耸肩笑道:“不好吗?反正扑棱想要去军部——哈哈哈,总不能和我一样吧。十多年了,还在士级。”

    禅元心想,如果你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也不至于现在还是个士级。

    不过,诺南能管住下半身, 他也就不是诺南了。禅元已经懒得去数诺南到底睡了多少雌虫,他对诺南的道德标准越来越低,与之相反的是他去捞诺南的次数越来越多,双方呈现一种美丽的抛物线。

    “小虫崽就不能有点小虫崽的样子吗?”

    “远征军里长大的一代,干嘛非要和普通雌虫幼崽一样呢。”诺南咋舌,片刻后拍拍禅元的肩膀, 笑话道:“你要不要往上再升一下?到校级后, 就能把两个都带去执行任务了。也不用纠结了。”

    禅元一把拍掉诺南的爪子。

    他后退道:“你再做说客, 下次就别找我求助。”

    “哎。别别别, 我开玩笑嘛。好队长,好队长,你知道我军功都亏进去了。等等,哎哎哎。我随便说说的。你真不想再继续升了啊。”

    禅元当然不想继续往上升了。

    他把虫族的军功制度当做一道数学题来算,将一个职称上的权利和责任视作题干中的数字。他并不从一个军雌的道德和使命出发,而是从一个雌虫、一个想要安安稳稳退休,在体制内摸鱼一生的咸鱼身份出发,严谨算出一个最理想的军衔职称:

    上尉!

    没错。就是他现在拥有的上尉身份!这是个十分巧妙的存在,无数军雌挤在这里,企图冲一把立下重大功劳,冲入新的“校级”军衔中,进入全新的权利阶层。

    但禅元认为:校级军官的工作时间和工作任务太重了。

    开会、执勤、开会、出任务、开会、写报告、组织队伍等等,权利更大,也要承担更大的责任,还要直接接受将级军官的命令,大脑和战力随时准备着……

    太麻烦了。

    禅元一想到自己会因执行任务,没办法手洗恭俭良的贴身衣物;一想到自己会因为写报告,没办法给恭俭良讲睡前故事;一想到自己会因为开会,没办法和恭俭良亲吻、做羞羞的事情——

    禅元整个人都写满了抗拒。

    他的抗拒不仅限于心里想想,而是贯彻在日常生活中:积极修炼“御下之术”(把展示机会让给下属)、适度“向上管理”(让上级忽视和遗忘自己)、“推卸责任”(把自己摘出各种大大小小麻烦事情)、提前占领“道德高地”(树立好雌虫形象,塑造对自己有利的摸鱼人设)、在被领导发现摸鱼时“及时认错”,私底下却每每“还敢再犯”。

    哪怕是真逃不过去的点名要人、指名道姓、担任核心岗位等等,禅元也主动给自己减负,深刻贯穿“工作的意义就是要好好生活”金句。

    提姆手持“升迁名单”来看禅元时,这个雌虫正在抱着恭俭良你侬我侬,主打一个下班轮岗后的巴适。

    “禅元。”提姆打开名单,平淡地说道:“听说扑棱和支棱都想要去地面执行任务。”

    禅元正在给恭俭良剪手指甲。螳螂种的指甲稍微长一点,侧边便锋利无比,禅元低声下气好半天,才让恭俭良把剪指甲的权利交给自己,此刻正专心致志修建自己理想中的弧度。

    提姆道:“他们两个还没有成年,不过战力评估都勉强合格了。”

    禅元简单“哦”了一声,沉溺在亲手给恭俭良修剪指甲的快乐中。作为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下位者,禅元恨不得连恭俭良的头发丝都是自己打理的。

    十年里,若非物资不充足,他一定把恭俭良从头到脚全部包圆了,每天殷切地从刷牙时牙膏的香味开始,照顾恭俭良衣食住行,细节到每天穿什么颜色和材质的袜子——除非恭俭良暴力打断他这种蛮不讲理的想法。

    至于支棱和扑棱?

    禅元表示自己面对这两孩子的脸,只有一种深深的“怨种”感。

    雌虫幼崽嘛,又不是娇弱的雄虫幼崽,现在物资又少,凑合凑合养大就行了。至于这次派谁下地面?禅元打算出发前让两孩子石头剪刀布,带赢的那个去地面。

    输家?输了还能和安静一起享受二人世界,不好吗?

    扑棱和支棱暂且不知道自家雌父险恶而随意的想法。他们听见提姆的话,便丢下手里的书和模型,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追着问道:“合格了,就能去地面吗?”

    “阿奇诺舰长是不是要让我去?”

    “是我吧。”

    提姆揉揉两个幼崽的脑袋,面对禅元继续道:“阿奇诺舰长说校级军官刚好可以带两个非战斗人员去地面。恭喜。”

    禅元的指甲刀一顿。

    他停顿了不要紧,恭俭良却感觉到不舒服。他眼睁睁看着禅元走神后用力剪短了几分,恼得一脚将人踹在地上,自己捡起指甲刀咔咔快速捡起来。

    “不。等等。宝贝别动,我刚刚修好的……啊啊啊提姆。我没申请啊。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申请升迁。我军功也不够升迁才对。”

    禅元不可能搞错规则制度,他考虑了上级的心思,考虑了军功的数额,假设过大量意外情况,确认上尉是一个适合摸鱼,且养老金、退休金尚可的阶段。

    他不相信自己会成为少校。

    提姆打开名单确认一遍,笃定道:“你现在是少校了。”

    禅元还没有组织好语言,两个雌虫幼崽便欢呼起来。

    雌父是下士时,队伍没有编外名额,他打报告也要带着雄父去地面执行任务;雌父是少尉时,队伍里只有一个名额,他依旧带着雄父去地面执行任务;而如今,雌父终于成为少校了,队伍里有了两个名额,雄父早就是下士了。

    这两个名额,他们两兄弟刚好一人一个!

    “太好了。谢谢提么”

    “哇喔喔喔喔——我要尸体!尸体!”

    禅元牙龈都快咬碎了。

    他不会把气撒在两个幼崽身上,快步冲上前拿着名单仔细看了又看,“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当少校后,就是校级军官了。管理的事情更多,负起的责任更大,手中的权利——呸,他禅元现在缺的是权利吗?缺的是军功吗?他想要的是家庭生活!他想要的是和恭俭良亲密无间的休闲时光!

    远征已经进行了一半,除去探索那些曾经被记录在星图中的废弃星球外,大部分人都执行日常任务,做着枯燥十分消耗精力的太空探索项目。

    回收被寄生体抢夺走的废弃星球。

    探索星域里可以被改造的新星球。

    勘测星系里一切可以被运用的能源。

    远征的本质是对外扩张、资源探索,同时也是一场平民军雌赌上性命和前途的漫长旅程。

    禅元对这些都不是很感兴趣。他在意的是自己的需求,是除去生存后更加细腻的心理满足,他沉溺在恭俭良身上所有的疯狂和野蛮,他无法克制地完全陷在雄虫身上,并对权利表示出漠视。

    可偏偏禅元本身又是那么的闪耀。

    “乌钬总帅特地点了你的名。”提姆开口道:“你真的不知道吗?乌钬总帅有想把提拔到总舰的想法。”

    “不不不不。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

    禅元快要疯掉了。他知道乌钬总帅,他可没有忘记这个年迈老雌虫身上还携带着一枚夜明珠闪蝶家图样的挂坠。他也没有忘记扑棱的大名还是自己和这位年迈总帅一起商议定下范围的。

    他也很清楚乌钬总帅有提拔自己的意思。

    但他同时又有点害怕——

    ——恭俭良。

    ——他还是不想要恭俭良与夜明珠家的过去有太多牵扯。哪怕他是一个能够跪下来给雄虫修剪手指的雌虫,哪怕他是一个给对方生下两个雌子的雌君,哪怕禅元自认为世界上不会比他们更相配的彼此。

    可他必须承认,自己内心那点微妙的恐惧感。

    ——恭俭良会不会被更加强大的雌虫抢走?自己的雌君地位会不会受到波及?他真的能够抵抗住其他权高位重军雌的压迫,不让出自己的权益吗?

    禅元不知道。

    他知道自己接受了足够的社会化教育,他清楚雌父把他教育成一个正常雌虫,他从没有怨恨过这一点,平静接受和所有平凡者一样平凡的人生。

    可他又那么希望自己不要害怕。

    他害怕……

    恭俭良“咔咔”解决了自己多余的指甲。他还没有做更细节的处理,指甲上的毛边刮出一道白边,弄得禅元的手背一阵发麻。

    “禅元~”恭俭良扑进他怀里。他抬起头,看上去是如此乖巧,眼睛里充满好奇和欢喜,“你终于成少校了吗?”

    “啊。是。我。”

    禅元结巴起来,他看着恭俭良那张漂亮又平静的脸,没办法从上面找出开心还是不开心,只能低垂下眉眼,习惯性亲吻雄虫的发旋。

    “哦。你好厉害。”恭俭良道:“校级能换什么东西呀?”

    雄虫十分自然地打开禅元的通讯,点入校级专属的兑换页面扒拉起来。他看得如此专注,将特殊供给那一页翻来覆去找。通讯屏光照得他的脸一片柔和,禅元情不自禁看愣了神。

    他那点无法言说的恐惧和微妙的不舒服,在恭俭良这张毫无波澜的脸前,逐渐消退,直至消失。

    “我要换这个。”恭俭良道。

    禅元想都不想,答应下来。可当他点击兑换按钮时,才发觉自己军功数额不足。

    顿然,工作的冲动和剥削下属的欲望久违地回到禅元的脑袋里。

    “禅元~”恭俭良困惑道:“为什么不能点?”

    “通讯坏了。”禅元亲亲宝贝雄主的脸,道:“等我们出完任务就修好了。”

    作者有话说:

    恭俭良:好厉害(平淡,捧读)

    禅元:!!!!宝贝!!!我的宝贝雄主!!!!!!夸我!!!!(疯狂亲亲)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53】

    “啊啊啊啊!”

    刺棱又又又被雌父抓走了。理由还是那么质朴:充当雄父的对照组,让雄父不堪的文化课成绩看起来没有那么不堪。

    他两个哥哥已经学聪明了。一个说自己去边境完成年度考核,一个说自己在学校学到死也不回来。

    “哥哥呜呜呜。”

    扑棱在通讯里,和蔼可亲地安慰道:“没关系,刺棱,迟早会习惯的。”

    刺棱不想习惯,刺棱决定去找吱吱哥哥寻求安慰。年龄尚小的他还没有看清楚兄长们的恶劣本质,电话打过去一顿幼崽哭哭后,得到支棱哥哥一句话。

    “哦哦哦。哥哥会回来看你的。”

    刺棱就盼着吱吱哥哥回来了。

    他睡在试卷堆里,睡在雌父膝盖上,睡在雄父的沙袋上面,迷迷瞪瞪间被雌父带到考场外等雄父出来。幼崽看见试卷就想要打哈欠,他感觉雄父追着雌父生气,又感觉自己被揪起来按在书桌前写作业。

    刺棱:!

    “啊?为什么。”

    禅元宽慰道:“因为雄父刚刚卡在及格线上。”

    “可是、可是这和我。和刺棱有什么关系呢?”

    禅元避而不谈,转移话题,亲昵道:“来,崽。你还没有及格呢。”

    恭俭良因没有考过雷克而暴躁的心缓和下来。他丝毫不存在和幼崽比较成绩的廉耻心,跟着禅元一起迫害幼崽,“刺棱怎么没有及格呢?雄父都及格了呢。”

    幼崽刺棱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期末考,他攒着力气破天荒拿到了全班第十五名的好成绩!

    对比之下,雄父恭俭良的职业生涯赢来最危机的时刻。

    “什么?期末考是实地破案!”禅元吓得笔都掉下来,“你选择什么案子?”

    恭俭良得意洋洋,“当然是最变态的案子啦。”

    他对找变态很有信心呢。

    ——*——

    感谢在2023-05-20 20:38:20~2023-05-23 00:34: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咪咪咪咪的小龙虾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咪咪咪咪的小龙虾 10瓶;^_^ 8瓶;流光、谢荧荧 2瓶;曦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35  ☪ 第两百三十五章

    ◎安静身边有变态的味道◎

    第两百三十五章

    禅元不卷则已, 一卷惊人。

    两个雌子首次体验到雌父骇人听闻的指挥能力、策划能力、筹划能力、后勤能力。扑棱顿时不爱朝着指挥室跑,支棱也短暂舍弃掉医学方面的学习,两小的跟在禅元屁股后面一个一个甜甜的“雌父”, 眼珠子却忍不住盯着禅元手中的电子本。

    电子本里都是禅元满满当当的计划书和任务要点。

    “应该没有了吧。”支棱自己也跟着做了笔记, 苦恼道:“我已经想不出来, 还有什么缺陷了。”

    扑棱倒是额外找了一条, 就在孩子欢天喜地找雌父交作业的时候,伤心发现雌父早早在原稿上打好了补丁, 没有留下任何他人发挥余地。

    “难怪其他军雌叔叔都喜欢和雌父组队。”

    谁不喜欢事无巨细、能够保证所有人吃肉喝汤的队长呢?不过两小只仔细观察片刻, 对任务书上大片空段时间表达了自己的困惑。

    “这是做什么的?”

    禅元道:“休息时间。带领队伍, 最重要的是劳逸结合。”

    旁边清点物品的甲列毫不犹豫拆台, 笑话道:“是你们雌父雄父的约会时间。”

    禅元一脚踹在甲列的屁股蛋上, 雌虫哈哈笑起来。他们这只小队没有地面任务时就会被拆散到星舰各个部门里做事情,禅元会不定期和队伍里所有人联络。哪怕队伍随着他军衔的提升,人数从三人、五人飞涨到三百人、五百人,禅元也还是保持着和每一位下属吃饭拉家常的习惯。

    他们比亲兄弟还要熟稔。

    扑棱和支棱两兄弟在旁边噗嗤嗤笑出声。不过没多久, 就被雌父打发去队伍里帮忙清点物资,熟悉器械。

    诺南已经懒散到不出场了。他还是上士, 十年一点都没长进,光涨军功没晋升。面对两个孩子,他和伊泊一人提着一个,走到边上给他们进行最基础的武器教育。

    恭俭良就在坐在一个武器箱上吃糖果。

    糖作为一种保质期漫长的物资,多年后只要用勇气依旧可以食用。恭俭良当年就是奔着糖的超常保质期,特地拉着禅元去大进货, 整个房间有专门一个糖果柜子用来收纳各种各样各种甜度的糖果。

    “禅元~”

    可是十年了, 每天恭俭良都要吃点甜的缓解情绪。他的存货正肉眼可见的减少。恭俭良扒拉着手心几颗丑不拉几的糖果, 第一次懊悔自己把最漂亮的都吃完了。

    这几颗的甜度也不足, 他不是很喜欢。

    “禅元~我的糖不够了。”

    禅元闻声而来,抱着自家的雄虫哄了好一会儿,又许诺下地面前给恭俭良补充足够的糖分,同时画了一张大饼。

    “宝贝。地面说不定有糖果,或者带着甜味的蔬菜。”

    “那个名单里。有巧克力。”

    恭俭良意图明确。他自己也曾经尝试晋升到更高军衔,可惜屡次没办法通过心理评估,无奈接受“不适合晋升”的判定,老老实实拿着军功。

    他想要看看更高军衔的特供物资里有什么好东西,只能指望禅元刷新了。

    “我想要吃巧克力!!”

    “好好好。”禅元点头如捣蒜,“巧克力,买买买。”

    于是,两个孩子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卷王。

    在恭俭良说出“想要”后的三个小时内,禅元刁钻地走了人脉关系、军功兑换等一系列手段,付出大笔军功,给恭俭良的随身背包塞上十块巧克力——而这笔损失,在他们第一天来到地面后,就完全弥补回来了。

    “禅元~”恭俭良就是禅元卷起来的最强动力。长久的无聊生活,让雄虫无师自通购物的快乐,有时候扒拉下一面的物品,挑出几个自己不喜欢的,便让禅元全部付清。

    禅元呢?

    他要不觉得恭俭良下地面没有大开杀戒,真该奖励一下;要不就觉得恭俭良好不容易又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不满足他呢?;实在遇上恭俭良发癫,拿着双刀追着敌人砍出两里地,禅元都能在面不改色全军追击的空隙里,自我安慰,“没关系,雄主心情好就可以了。”

    扑棱和支棱预想中,自己会被雌父管着的画面根本没有出现。

    他们两个完美融入到三五百人中,按照雌父的任务书进行作业。全程除了围观雄父所在的尖刀小队,一路杀进去,再杀出去。雌父跟在后面屁颠屁颠的收拾,偶尔进去把雄父抢着抱出来,挨上雄父一顿爆锤。

    “他们一直是这样吗?”扑棱不得不询问身边的成年军雌。

    军雌道:“习惯就好。”

    支棱跳起来,压根就不在乎雄父雌父浑身是血的恋爱生活。他的注意力全部在雄父的敌人身上,“给我留个全尸——啊啊啊啊,雄父雄父,给我全尸嘛。”

    恭俭良没听到。

    雄虫把下地面执行任务当做单方面的发泄,除非再次遇到冰雪星球那种超巨大的寄生体,否则没什么等体积的敌人可以在他手底下活过24小时。

    “我要把他的肠子扒出来。”

    禅元宠溺道:“好的。”

    恭俭良得到迎合后反而有点犹豫。他看看禅元,动用自己的童年知识,询问道:“肠子里都是屎吗?”

    禅元微微一笑,“当然。雄主这么脏的事情就不要亲自来干啦。”雌虫扭过头,大声召唤道:“支棱!支棱,肠子要不要。”

    夫夫两看着活蹦乱跳的老二,第一次感觉这孩子也是有点用武之地的。

    “宝贝要肠子做什么呢?”

    “做绳子。”

    “做绳子干什么呢?”

    恭俭良歪着脑袋思索一下,居然找不出“想要”之外,更加理性和实用的理由。

    禅元也不纠结多深。他顶着被恭俭良打出来的满头血,笑嘻嘻诱骗老二掏干净肠子里的屎。

    扑棱在旁边目睹了一切,深深被雌父狡诈的话术折服。

    他学习了。

    而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支棱直接成为家里的底层,每天为了识破哥哥和雌父的鬼话,辛苦点亮所有关于情商的小技能点。

    一家三卷王由此开始卷起来了。

    恭俭良只负责享受卷王们带来的各种福利和商品。他自己不能购买一些军需品,打报告也不会写理由。有事没事就扒拉禅元的通讯,拿着禅元的账号购买一些范围内的高精度糖。而不慎犯了什么错误,就把老大扑棱和老二支棱抓过来,让两兄弟一起帮他写检讨和报告。

    至少从两兄弟能下地面赚军功后,恭俭良都这么过来的。

    而远征后几年里,让恭俭良苦恼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说起来也很奇怪,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在禅元看来不值一提。但在恭俭良看来是足以影响雄虫一身的重要事情!

    安静一直没有变成白头发!!

    第一年恭俭良还能自我安慰,安静还小,还在发育中。第二年,恭俭良还能继续安慰,安静在养病,身体不支持蜕变。第三年,恭俭良还能继续自欺欺人,第四年就必须由禅元来圆这个谎言了。

    夫夫两个钻到被窝里,拿出彼此的幼崽经历,进行翻来覆去的对照,并没有找到什么关于雄虫幼崽生长期的有用资料。

    “再等等吧。”禅元只能这么安慰恭俭良,“说不定长大了,那天起床就忽然换发色了呢。”

    恭俭良信了。

    他一直等到安静十七岁某一天,内心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和一种古怪的直觉,接连蹲在安静身边呆愣看着,偶尔会抱着安静的发旋仔细闻来闻去,露出一种平静但呆板的表情。

    “雄父。”小安静被吓坏了,他最近本来就有些心神不宁,像是藏着事情,欲言又止,“雄父,我身上是、是有味道吗?”

    “嗯。”恭俭良评价道:“是变态的味道。”

    他后退一步,仔细打量安静,骤然发现小雄虫不知不觉已经有了大人的样子。虽然长相十分平凡,可那是一种耐看的平凡,坐在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无声无息融入进去,化为空气的一部分。

    “你很适合搞暗杀。”恭俭良评价道:“你在做什么?”

    小安静看着手中的小绳结,脸红了红,“在做编织的小挂坠。”

    “挂坠?”

    “嗯。因为雌父雄父出任务,很辛苦。我想给大家做一些挂坠。”安静翻开一侧的电子书,翻到那一页,道:“书上说,这是平安的意思。”

    恭俭良眨巴眨巴眼,看看安静快要完成的挂坠,再看看安静的脸。他一时间想不明白安静身上为什么有一种“变态的味道”。恭俭良甚至可以描述出那是一种和禅元十分相似的气息,在他凑到安静发旋处嗅时,无法避免的蝉族味道扑面而来。

    “一定是星舰上的成年蝉族雌虫对安静下手了!”恭俭良在床上翻来覆去,挤得禅元从床上到地上,探出半个脑袋困惑不已。

    “哈?”

    “我说!安静已经大了。有变态雌虫盯上他了!啊啊啊啊。”恭俭良咆哮一会儿,把枕头丢在禅元的脸上,嘀嘀咕咕起来,“你们蝉族是不是超级多变态。”

    禅元刚要为自己的虫种辩解一下,恭俭良像是想到什么般跳起来指责道:“你也是这个年龄盯上我的。你那会儿是不是十八岁,是不是。哼。”

    “等等……宝贝。”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啊!

    恭俭良小嘴叭叭开始指责道:“一定是什么变态盯上了安静。安静虽然长得没有我好看,但他很乖。啊啊,安静还是雄虫。禅元,是不是雌虫要囚禁安静?就像你当年想的那样子。哼。就会欺负未成年雄虫,算什么本事。”

    天啊。

    禅元有苦叫不出。他想,安静十七岁和我当年十八岁有什么关系。可他深知不要试图在恭俭良的逻辑里和他讲道理,胡乱点头道:“嗯嗯嗯。你说得对。所以我们怎么找到你说的那个‘变态’?”

    “我们……”恭俭良沉思片刻,相处了一个好法子,“我们尾随安静吧。”

    禅元真庆幸他们是在远征军里把三个孩子养大的。不然要随便找个正常星球养孩子,恭俭良这思维早晚要被雄虫协会叫去重新学习抚育课。

    哦~那对他的漂亮雄主来说一定是场酷刑。

    禅元点头配合道:“好的。我们就尾随安静吧。”

    另一边。

    安静也陷入了深深的困惑。逐渐有了成年轮廓的雄虫对着舷窗扒拉头发,揪住一小撮发尾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可他怎么也闻不出恭俭良说的“变态”味道,反而是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

    “安静!”支棱用力拱了拱雄虫的后背,笑眯眯道:“你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还不等安静反应,支棱便直接摊开手,吹嘘起来,“我用军功兑换的哦。是后勤部余下的一批小棉线。”

    小雌虫献宝似地供上来,笑眯眯道:“喜欢吗?”

    作者有话说:

    番外实在写不动了。

    ——*——感谢在2023-05-23 00:34:39~2023-05-25 03:09: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光、谢荧荧、猫二十七、6555947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36  ☪ 第两百三十六章

    ◎支棱的所作所为◎

    第两百三十六章

    安静不清楚支棱对自己的想法。

    他平日安静, 星舰上也没有其他雄虫给他做示范。恭俭良和禅元又不是什么能够拿来做模范的夫夫,他们两个每日除了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就在在头疼扑棱和支棱的教育问题。

    安静实在是太安静了。

    故而, 他现在都没有注意到支棱的种种表现是在对自己有意思。

    他只觉得恐惧。

    “支棱。”安静说不出话, 他垂下眼眸, 回忆那些书上雌虫对雄虫的关切, 一时间分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谢谢。我现在已经够用了。”

    书上说, 雌虫对雄虫尊敬、爱护都是十分正常的, 雄虫可以享受这些正常的保护, 但同样也要对雌虫保持尊重。

    ——这是虫族社会重抓“雄虫幼崽教育”的产物。

    恭俭良或者禅元, 总之任何一个大人仔细检查过安静看的图画书, 他们就会发现安静对“雌雄之间”的感情十分混沌。在这个没有同龄同□□的远征世界里,他对“雄虫”的概念一直停留在冰天雪地的基地里。

    雄虫不会被吃掉。

    可是,和雌虫在一起相处、恋爱、结婚、生育又没有什么正确的参考模板。

    安静又学不来恭俭良的样子,他根本过不去心理的关卡, 骄纵不起来,动手也绵软无力。支棱从后面环抱住他时, 小雄虫也完全不敢表示出明确的抗拒,只能小声地表示自己的意思。

    支棱明明听见了,却非要说自己没听清,凑上来将脑袋搁在安静的肩膀上,吹气闹起来,“安静哥哥说什么?我刚刚没听见。”

    “现在已经够用了。”安静声音越来越小。随着支棱不断凑近的面孔, 以及忽然落在脸上的亲吻, 他整个人战栗一下, 闭上眼。

    支棱嘻嘻笑起来, 扒拉开安静的手,将自己换来的棉线塞到小雄虫手中。

    “安静哥哥。”

    “嗯。”

    “哥哥在做什么呢。”

    安静嚅动嘴唇,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低咛道:“在做挂坠。”

    “我也有吗?”

    “嗯。”安静给家里所有人都做了。

    似乎这样,他就能融入到这个家中,不再是家庭中最脆弱、最无用、最透明的一人。

    他和面对恭俭良一样,翻开电子书指着图样道:“书上说,这是平安的意思。”

    支棱自作主张拿起一个。他和禅元一样都是青襟油蝉种,没有继承到恭俭良半点美貌,简直和禅元一个模具套出来般,骨架大,手掌也大。小小的平安挂坠在他手心,迷你可爱。

    “安静哥哥织得真好看。”支棱缠着,顺势坐在安静身边,手若无其事靠近雄虫的裤子。安静稍稍并拢下腿,他就追上来,用手指轻轻戳着雄虫的大腿侧。

    “安静哥哥也很好看。”

    安静觉得不太舒服,可他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弟弟到底是哪里给他带来这种感觉。他内心记着支棱弟弟小时候扒自己衣服的事情,却又总觉得弟弟已经长大,不会和小时候一样犯浑。

    “支棱……”

    支棱抽出手,若无其事地看过来。他看上去很正常,倒是让安静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支棱是不是只想和自己亲近一下?

    “安静哥哥。我和扑棱要去洗衣房,你有什么要换的吗?”

    “嗯。有的。”

    随着远征推进,物资开始紧张。类似换洗衣服这种,都是定时定点按照批次来的。如果没赶上就要等下一批。安静身为雄虫,又是幼崽,第一二年还有点特权,后续除了多几件换洗衣服和特批的雄虫幼崽口粮外,并没有更多特殊照顾。

    一切都以大局为重。

    故而,等扑棱支棱两兄弟能赚军功后,便商量学着雌父单独给安静开点小灶,多花点军功买买高精度糖、去种植区多搞点新鲜蔬菜补充营养什么的。

    洗衣服也是。

    支棱对安静的说辞是,“单独开设洗衣时间不太可能,但在规定时间内,多用一个小洗衣桶,我和扑棱挤一挤还是够用付军功。你要不要来?”

    安静心动了。

    说他娇气也好,说他不太习惯衣服上染上很多成年雌虫的气味也好。在支棱没有提出“一起洗衣服”的意见时,安静每次拿回换洗衣服都要晾好久散散味道。

    他还是有点恐惧,冰雪与基地带给他一种对成年雌虫的恐惧,终于在成长期慢慢彰显出来。

    特别是一些成年军雌有意无意讨论他的时候。安静总有种“物以稀为贵”的慌张,他宁愿躲在房间的角落,一个人孤独地编织绳结,也不乐意更多和成年雌虫交流。

    他需要同类。

    偏偏远征中,没有和他一样年龄的小雄虫。

    安静只能选择和自己年龄相似的小扑棱和小支棱。而长到这个年龄,扑棱已经不会同他玩耍了,能来找安静的只有支棱。

    收拾要清洗的衣服自然也是支棱来做。

    “我来吧。”支棱抱着小雄虫一大堆衣服,笑嘻嘻打趣道:“身上没有要换的吗?”

    有。

    安静不说话。支棱却主动闭上眼,道:“听说下一次洗衣服要延迟了。安静哥哥有什么换洗就赶快拿出来吧。”

    安静扯着衣服下摆,还是没有抵抗住支棱的催促,走进自己的房间。再走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服。

    支棱咋舌,他眯着眼继续施加压力。

    “没有了吗?”

    “没有了。”

    安静又检查一遍,确定了。他扭捏得凑近支棱,说自己跟上去把贴身的衣物先放进去好了。两人便一路到了洗衣房,支棱转身闭上眼睛时,安静将装在小布袋里的内裤丢进单独的洗涤袋,放到洗衣桶最里面,又盖了两三件自己的衣服做伪装。

    “安静哥哥,好了吗?”

    “好了。”

    “好了就我来处理吧。”支棱赶人道:“你的衣服先洗,你帮我去拿我和扑棱的衣服。抓紧时间,超时了就洗不了。”

    安静就这么走了。

    过去也是这样,支棱使唤安静做事,他反而会好受一点。好似这么做了,就能展现出他身为雄虫,除去图书上的生育外,也有价值。

    他会帮两个雌虫兄弟拿换洗衣物,会很仔细把所有洗干净的衣服分类叠好,会乖巧地收拾雄父弄乱的房间,还会整理收纳架和糖果柜。

    还有编织……

    安静摸摸自己的口袋,正想要借着收衣服的机会,把属于扑棱的平安挂坠送过去。可他摸半天,想到自己中途换了衣服,脸色惨白起来,匆匆往回走。

    他辛辛苦苦做大半天的挂坠。

    给全家每一个人都做了的挂坠。

    安静快步往洗衣房走。他脚步轻,再加上没什么存在感,摸到门口时,便看见待自己最亲密的支棱弟弟娴熟扒拉开自己的衣服,捞出洗涤袋,抽出里面最新鲜的一条内裤,盖在脸上。

    仿佛那不是自己身上刚刚脱下来的衣服,而是什么上等香薰料熏制过的丝绸。

    “呼。”

    安静看见自己的贴身衣物深深陷下去,布料凹出雌虫鼻翼的轮廓。而做出这一切的人似乎觉得不过瘾,双手覆在布料上,用力地□□着发出轻轻的笑声。

    “安静。呼。”

    安静后退一步,巨大的冲击让他说不出话。

    可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做不出扇支棱一巴掌的决策。生活在寄生体基地里的记忆深入他的骨髓,透过十几年毫无存在感的日常,叫他转身而逃。

    逃跑。

    不管去哪里,逃跑就好了。

    但,安静能逃到哪里去呢?他睡在隔出来的小房间里,一墙之外就是支棱与扑棱的房间。三个孩子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都能吵到彼此。

    “安静。”支棱笑眯眯抱着洗干净的衣服推开雄虫的房间门,“我去洗哥哥和我的衣服了。”

    他走过来,居高临下笑看着雄虫,一日往常揉了揉安静的脑门,笨拙亲亲雄虫的发旋。

    “等会,你要帮我叠衣服哦。”

    安静习惯性答应一声,随后是一种更加强烈的羞耻感和无助感。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浑浑噩噩随着身体惯性收拾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再一件叠成小方块,放入收纳用的小箱子小柜子里。

    什么都没有改变。

    什么都没有改变,支棱还是他的弟弟。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们还有一些微弱的年龄差,他们还有一些模糊的无法被界定的动作和语言。

    安静咬着下唇,继续告诉自己:什么都没有改变。他还是雄父雌父的孩子,他还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雄虫,他……还是支棱会吓唬会粘着的雄虫哥哥。

    泪水无论如何忍耐,还是忍不住掉下来。安静张着嘴,无声狼狈地哭泣着。他刚刚洗好烘干的衣服上,一个又一个小水坑,缓慢润入布料,像是重现着支棱在洗衣房里的所作所为。

    什么都没有改变。

    以前也不是没有丢过衣服,过段时间就会被找回来的。

    安静胡乱把衣服塞进箱子和收纳柜里,手背不断擦拭着眼角,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过段时间就能找回来,以前就是这样的,丢掉的衣服过段时间就会找回来。

    一件外套。

    一件里衫。

    一件罩衣。

    一条改小后的军裤。

    一条保暖用的贴身棉裤。

    一条每天都要包裹着才能睡着的小被子。

    一些自己拆下来定期换洗的床上三件套。

    和这些对比起来……一条内裤,又算什么东西呀。

    不过是一条自己刚刚换下来……被支棱盖在脸上的内裤……和那些东西比起来,又算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支棱,一个复刻禅元所作所为的崽。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54】

    恭俭良选了五十年悬案“黑街剥皮倒吊案”。

    他信誓旦旦和禅元保证自己绝对是第一个找出真凶的考生。

    “这可是五十年悬案。”禅元担忧地给雄主收拾包裹,暗戳戳想自己要不要跟着过去陪考。

    可惜恭俭良不想给禅元发挥的机会。

    他握紧拳头,虚挥两下,“光是看着照片我就感觉到了!这是个变态。”

    禅元想,这不是废话吗?这案子当年还有照片流出来,直接吓昏好几个雄虫。围绕此案“报复论”和“反社会人格论”轮番上阵,可无论哪一种大家都默认,犯案人心理已经扭曲了。

    还用你恭俭良来判断吗?这绝对是变态啊!

    被上司扣下来辛苦工作的禅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送自己漂亮雄主去集合地。队伍里另外一位警雄雷克,好不容易雌君和雌侍们的叮嘱中脱身,便看见恭俭良和他的军雌雌君你侬我侬。

    “宝贝,千万要小心啊……”

    感情真好啊。警雄雷克感叹着,招呼还没出口。

    禅元接着道:“不要把人锤死了。用刀也不行。倒吊也不可以!呜呜呜,雄主,听我说完……最起码,最起码在对方跪下来求你时,稍微给点面子。”

    恭俭良思索片刻,兴奋道:“没关系。我一口咬死,是他们先袭警。”

    雷克:?

    你该不是把“袭警”当做万能药来用了吧!

    ——*——

    感谢在2023-05-25 03:09:41~2023-05-25 23:22: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啦啦猫猫毛毛 70瓶;藤阁 30瓶;王一颗菠菜o 10瓶;^_^ 8瓶;流光 4瓶;夜殇黯银 3瓶;65559472、谢荧荧、如喧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37  ☪ 第两百三十七章

    ◎痛揍支棱以及兄弟拆台◎

    第两百三十七章

    恭俭良和禅元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变态下手会那么快。

    他们两还在屋子里嘀嘀咕咕, 商量大半天呢。支棱都把胜利品揣在口袋里细品,准时准点在受害者面前嘘寒问暖。

    扑棱最开始还会困惑,但没有弟弟这个显眼包在自己面前倒腾来倒腾去, 他也懒得理会对方要做什么。

    唯一为此感觉到恐慌的还是安静。

    他像是一只被圈养在笼子里的小兔子, 周围是温暖的巢穴、美味的食物, 每天他的主人在忙碌后都会准时准点看望他, 时不时用手抚摸他的大腿,揉揉他的耳朵, 试探性地翻看他的私人物品, 温和又强制地不允许他隐瞒任何踪迹。

    “安静哥哥, 最近是不是有点躲着我。”

    安静没有说话。他坐在沙发上, 支棱用手圈住四周, 严严实实,口吻轻松,“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很香。

    安静身上有一种让人安静的味道。支棱努力挤一挤。他年龄比安静小,个头却比安静大, 低下头后嘴唇轻轻沾着雄虫的发丝,像是要把对方吃下去。

    “安静。”

    雄虫安静终于有了动作。他怯弱又不敢说什么, 最开始他想过找扑棱求助,可临近时却忽然改变了主意——如果扑棱知道了,会怎么看他?会不会觉得很奇怪,会不会选择站在支棱这一边?

    安静不敢肯定。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扑棱下意识拉开两人距离的行为,简直是在他心里划下一道深深的界限。他内心总是有个声音啜泣起来:看吧, 你还是不一样的。

    可是找雄父雌父呢?

    安静害怕。

    他是那么的害怕, 一想到恭俭良和禅元必须在“亲子”和“养子”做出选择, 连面对最终结局的勇气都没有。

    “我做错了什么?”支棱凑得更近一下, 他半个身子压在安静的膝盖上。与禅元相似,他具备了人畜无害的端正面容,打第一眼起不会让人感觉到惊艳和危害。

    这是没有任何威慑力的普通相貌。

    支棱继续逼问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安静摇摇头,他要站起来,却被支棱拖住,两人双双滚到地上。安静吃痛叫了一声,支棱反手将他按在地上,手捂住嘴。

    “嘘。”支棱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他说着平易近人的话,目光却一直在安静漏出的一截小腹上打转。安静可以清楚看见支棱吞咽口水的动作,以及越来越不堪的目光。

    “安静哥哥。”支棱俯下身,亲吻捂住安静的那只手,好似要隔着手真实亲吻到雄虫,“你腰上有淤血,我帮你按一按吧。”

    安静剧烈挣扎起来。

    他还是没有经历过变态的洗礼,不知道有一种变态就喜欢观赏猎物的挣扎。他们知道尊重,理解受害者的不情愿,但他们就是热衷欣赏一个人尊严破碎的过程,乐于端倪强扭出来的心不甘情不愿。

    支棱心从没有跳得那么快。

    他看着自己的手探入雄虫的衣物,像是针管刺入皮肤,随着血管突出一小截明显的异物。不同于雌虫的细腻皮肤,每一次摩挲,都伴随着双方身体更剧烈的颤抖。

    恐惧。兴奋。

    支棱错觉自己稍微用力点,就能捕获一只完全属于自己的雄虫。不,他已经觉得安静是自己的雄虫。在哥哥对雄虫失去兴趣后,自己依旧无法克制目光时,支棱就知道,他想要一个雄虫。

    哪怕雌父找过他,告诉他,只是他见得太少了,是他没有见过更多雄虫,所以才会对安静有执念。

    哪怕雌父和他描述所谓正常社会里雄虫雌虫的校园联谊;和他描述成年后可以申请正常相亲;和他描述其他星舰里也有不少雄虫。

    但那都不是他的雄虫。

    支棱对此不感兴趣。

    他只想要安静变成自己一个人的所有物,悄悄地击溃底线,慢慢地学着雌父,把雄虫栓在自己一个人身边。

    “安静。”衣物婆娑声下,雌虫的声音微微颤抖,呼吸带来的顿挫让安静再次挣扎,眼底蓄满的泪水滚落。

    支棱道:“别哭啊。淤血就要用力才能按开,雌父就是这么做的。”

    他话刚刚收尾,手深入雄虫的胸口。一股巨力拽着他的头发,硬生生叫他好不容易捻住的红豆松开,整个人被抛到边上。

    支棱下意识就要反击,他侧过身,悍然出手。

    恭俭良一巴掌把他扇在地上。

    “雄父!”支棱眼瞳放大,耳边除了呼啸的掌风外,什么都听不到。他意识到自己陷入到短暂的失聪,抱着头滚到边上。恭俭良却早就预料到这一切,雄虫悍然出脚,踹在幼崽的膝盖上,像踢皮球一样把支棱踢到墙角。

    “你别叫我雄父。”恭俭良冷着脸道:“我都不欺负雄虫。”

    支棱信他个鬼话,牙齿上都是血,尖叫起来,“你还和费鲁利叔叔打架。”

    恭俭良徒手抽出皮带,“军雄不算雄虫。”

    “雌父!!雌父雌父雌父救我。”支棱连滚带爬起来,但他颤颤巍巍四肢并用向前走时,恭俭良就在后面猛地抽他一下,或者用脚怼着他的屁股走。

    禅元搁下工作,推开门第一件事情就是抱住恭俭良的大腿,跪下来求他别打了。

    “宝贝。支棱知道错了。他以后会改的。”禅元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对自己顽劣的老二眨眼暗示。

    支棱“哗啦”一下嚎哭起来,“我错了雄父。我真的错了。”

    恭俭良道:“哭得太假了。”

    支棱抬手扇自己左右各一巴掌,疼痛促使雌虫幼崽哗哗往下掉眼泪,雪白的泪珠在他布满血迹的脸上,划出两道白痕。

    等着吧。支棱不甘地想着:我总有你管不着的一天。

    当扑棱结束工作学习回来时,蝉族父子两正跪在房间里擦地板。一看支棱满头狼狈的样子,扑棱就晓得是混账弟弟又犯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

    恭俭良“哼”了老长一声。扑棱没能从雄父这里得到答案,便转向看自己无辜受牵连的雌父。

    不曾想,禅元也是拼命眨眼给自己家老大使唤眼色。

    扑棱“哦”了老长一声,阴阳怪气起来,“雄父。支棱是不是做什么变态事情了?”

    恭俭良又“哼”了一声。

    扑棱无视自己弟弟快要杀人的眼神,自告奋勇,“是不是还有赃物没有找到。呐呐,雄父,我说怎么感觉支棱这段时间好奇怪。”

    禅元额头上的汗水都掉下来了。

    他眼睛都要眨抽筋了,扑棱小嘴还继续叭叭说道:“支棱这段时间都不喜欢和我打架了。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每天晚上钻被窝,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嗯——雄父,我去看看吧。我绝对不会纵容弟弟做坏事的。”

    恭俭良欣慰道:“好孩子。”

    禅元疲倦得闭上眼,他对安静和蔼道:“好孩子,你先回到自己房间里去吧。”

    都不用一家四口闹腾,禅元瞥一眼老二的脸色,就晓得那东西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在扑棱翻箱倒柜的时候,他逮住支棱,手指恨不得把这个崽脑瓜子戳破。

    “你怎么想的啊。好好端端的非要欺负安静干什么?人家安静招惹你了吗?”

    支棱一言不发,他双眼骇人看着房间门口,好似那不是他与哥哥一起睡觉的地方,是什么野兽的巢穴。

    禅元继续喋喋不休指责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拿我和你雄父做对标。你怎么就不记在心里呢。安静是普通人,普通人会被你吓坏的。你要温和一点,态度再和蔼一点,关键是尊重。”

    支棱道:“我对他还不够尊重吗?”

    禅元戴上了雌父专属痛苦面具。

    “安静同意你这么做了吗?你问过他的意见吗?”

    支棱道:“他默认了。”

    禅元都恨不得自己亲手上来给这个崽一顿暴揍,可他瞧着幼崽满脸血的狼狈,还是没好举起手在上面火上浇油,最终不痛不痒拍拍他的后腰,以示告诫。

    “你还做了什么?”

    支棱道:“没有做什么。”

    “真的?”禅元不相信。他和支棱一样的年龄,还会偷偷下载违禁片观赏呢。支棱要真和他小时候一样,只是看点少儿不宜的片子,也……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考虑上面黑着脸的恭俭良,禅元还是决心保险一点。

    他强调道:“真的?”

    支棱斩钉截铁,主打一个不畏强权,“真的!”

    掷地有声的回答,在扑棱惊恐走出来的一瞬间破灭。

    “雄父。”扑棱那表情一看就是装出来的,可惜恭俭良就吃这套。家中长子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占据了权威、偏爱等诸多元素。更别提,扑棱自打第一次执行地面任务后,就模仿禅元开始进行自己的形象管理。

    他在恭俭良心里赫然是个正直、诚实的预备军雌形象。

    他今天要是说“支棱拉屎拉在□□里”,恭俭良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更别提现在了。

    “雄父。扑棱床上有……雄虫的味道。”扑棱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枕头底下,我看见一条……内裤,还有一些液体。”

    恭俭良秒懂。

    禅元第一次不希望雄主懂得那么快。

    他下意识扑在支棱身上,护着自己罪恶多端的雌子,惨叫连连,“误会!雄主,一定是误会!不能打啊啊啊啊。再打真的要死了。支棱,支棱你快说话啊……扑棱,一定是误会,是看错了对不对。”

    扑棱无辜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种屈辱的表情。

    他也不看雌父,对雄父哭诉道:“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吧。雄父,我不太懂这种事情。”

    支棱一把拽开雌父的手臂,大声呵斥,“你放屁!”

    扑棱低下头,详装隐忍。

    支棱道:“我好歹是对着雄虫发情!而不是对着一只鸭子!”

    作者有话说:

    支棱一辈子都没有打赢过恭俭良,可能是血脉压制在起作用吧。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55】

    禅元千叮咛万嘱咐恭俭良要遵纪守法,千万不要把人当场打死。他抱着刺棱,父子两眼泪汪汪看着考试用飞艇越来越小。

    刺棱道:“雌雌雌。”

    “呜呜呜。刺棱,你雄父出门了。”禅元用自己的脸蹭着刺棱的脸。刺棱小小肉肉的嘟嘟脸都给雌父蹭秃楞皮了。幼崽嗷嗷叫了两把,跳下来要自己走。

    “雄雄飞飞后,我可以吃蛋糕吗?”

    禅元点头,又觉得老三也真没有什么良心,牵着崽慢慢走回去。

    “来,雌父教你背刑法吧。”

    刺棱:?

    就算恭俭良离开了,幼崽也没有逃离雌父的迫害。

    而就在刺棱埋头胡言乱语背《刑法》的空当里,恭俭良已经和一众考生到达了目的地。他们第一天的活动十分简单,分批前往案发现场进行勘测、阅读相关档案。

    恭俭良果断选择前往案发现场。

    一入门,他便感觉到熟悉感。

    ——*——感谢在2023-05-25 23:22:13~2023-05-26 21:38: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光 4瓶;天赋予的 2瓶;我想让你想想、谢荧荧、65559472、碎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38  ☪ 第两百三十八章

    ◎打断一条腿!◎

    第两百三十八章

    在恭俭良和禅元没有入场的情况下, 扑棱和支棱狗咬狗,打得头破血流。两个雌子一个指责支棱猥.亵雄虫,一个指责扑棱不做雌虫。双方在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竞争上愈发激烈, 禅元便愈发想念他两早年刚破壳的景象。

    当时的扑棱是多么乖巧啊。小脸嫩嫩的, 会乖乖把脸蛋放在雌父雄父的掌心, 用肉肉的脸颊蹭来蹭去, 偶尔不满意也只是“嗳嗳”或“雌雌雄雄”抱怨几句,接着乖乖吃奶, 乖乖看书。

    当时的支棱又是多么……算了吧, 这孩子还在蛋里就把整个家搅得鸡犬不宁。禅元至今都记得, 为了把这孩子找回来, 自己和恭俭良花费多少心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殴和情感交流由此更加深刻。

    一如现在。

    “都是禅元你的错!”恭俭良气得鼻子尖都红了。他这么多年容貌不退, 为了可持续的猎杀变态,定期维持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格斗技巧训练。每次下地面执行任务,恭俭良的猎杀次数甚至超过队伍里所有蝉族猎杀次数的总和。

    包括禅元本人。

    作为一个逐渐双手揣口袋,慢慢悠悠做起指挥官的校级军官。禅元只关注“最小代价完成任务”和“最大限度让恭俭良开心”两件事情。有必要的时候, 他会为此承担上级的责怪和恭俭良的暴力行为。

    例如现在,又到了他肉身成圣的时候了。

    “宝贝~”

    “哼。”恭俭良显得不开心。他看着扑棱把支棱扣在沙发里, 再看着支棱反咬一口在扑棱的手臂上,两个小雌虫把家里闹得翻天覆地,上去就是两个大逼斗,给支棱扇两个巴掌,再温柔地把扑棱推开。

    “到底怎么回事!”

    支棱开始咆哮。他的嗓音自带一种蝉族青少年的啸声,含糊着血喷出星星沫沫, “我最起码喜欢雄虫。扑棱要不就是喜欢提姆叔叔, 要不就是喜欢那只鸭子!雄父, 他根本就不喜欢雄虫。”

    扑棱脸色一白, 随后徒手抹下血,硬生生盖住自己的神态。

    “关你屁事。”

    “放你丫的屁。”

    恭俭良叉着腰,展现出一个雄虫该有的家主气势。不过他的思维和大部分人想得不一样,此时此刻呵斥出的第一声居然是“不许说脏话”。

    第二声就是,“禅元,都怪你。”

    禅元能说什么呢?作为家庭底层成员,他只能“嗯嗯嗯”“对对对”在教育孩子这件事情上,妥协一二,听着恭俭良重复大段“不可以说脏话。”“你们是贵族的小孩,身上有夜明珠闪蝶家的血脉。”“怎么可以说脏话?”等等。

    扑棱和支棱低头,认错。

    他们对这种“脏话手段”再熟悉不过了。一旦触碰到雄父的底线问题,发觉自己存在被雄父活生生打死的概率。他们两兄弟便主动站在一条线上,开口说点脏话,引导雄父进入到熟悉的礼仪教育环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终忘记他们彼此做的肮脏事情。

    这招“转移注意力”跟谁学的?

    跟禅元学的。

    扑棱和支棱低头,在一片自我检讨“再也不会了”“肯定不会再说了”“发现支棱/扑棱说脏话,我就给他一个大嘴巴子”的承诺中,双双松一口气。

    扑棱:太好了,雄父不计较鸭鸭和提姆的事情了。

    支棱:太好了,雄父不计较自己和安静的事情了。

    他们四目相对,在短暂的握手言和中,看清“等会儿打死你”“打不死你,我就不是你哥/弟”的信号,冷哼一声。

    恭俭良道:“现在我们来聊聊你们性.癖的事情。你!禅让。你先说!”

    支棱,大名禅让的蝉族小崽子被迫认清现实。

    他认怂一流,噗通跪下,学着禅元的样子道歉,“雄父,我错了。”

    礼仪问题已经不足以糊弄过去了。雄父该不会下一秒就把他按死在地上吧?不会吧不会吧。好歹自己也是雄父雌父唯二的亲子,雌父也会拦着一点吧。

    等会儿说什么话才能把雄父糊弄过去呢?

    不知道说安静和自己情投意合可不可以。支棱正分神想着借口,恭俭良抬脚踹在他脸上,支棱再一次滚出去。他飞快想要用自己的手脚停止翻滚,眼睑在风中微微睁开,日照灯下投射出一道巨大的黑影。

    “等——”

    恭俭良从不会给变态任何狡辩的机会。他的膝击精准殴打在雌子的胸口,在禅元还没有扑过来前,对准支棱的右腿猛地一踩。

    支棱的眼泪刷得一下流出来了。

    他还在困惑自己怎么会掉眼泪,酥酥麻麻的触感从右腿往上爬,一直蹿到口鼻,刺激支棱张大嘴,脖颈涨红,“啊啊啊啊啊啊啊雄父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

    禅元终于反应过来了。

    恭俭良动得太突然,也太猛烈了。等他蹲下来把最肖似的雌子抱在怀里时,被恭俭良踩断的腿明晃晃肿出一块,紫黑色的淤血涨开。禅元撕开雌子的裤子,稍微按一下,都能引来更加痛苦的呼声和泪水。

    “恭俭良!”禅元忍不住指责恭俭良,“支棱也是我们的孩子。”

    恭俭良没有表情。

    他道:“嗯。”

    禅元继续道:“支棱是做的不对,我也会好好教育他。但至于这样吗?他是雌虫,安静是雄虫——”

    恭俭良打断他道:“他违法了。”

    禅元张张嘴,可他看着怀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蝉族孩子,那点微薄的血脉之情始终叫他动容。他理解恭俭良的意思,可站在一个雌父的角度,他又深刻意识到是自己没有教育好自己的雌子。

    怪不得其他人。

    “这样就够了吧。”禅元偏颇道:“支棱还想学医。这样的惩罚就够了。”

    恭俭良歪着头,困惑道:“我没有打他手。”

    他曾经想考法医,知道在这个时代一些特殊手术还是需要医生亲自动手实现。医生的手是需要呵护和保护的。

    他自认为这样就够了。

    “支棱,不准靠近安静。”恭俭良道:“你以后再敢做这种事情,我就打断你另外一条腿。”

    支棱嚎叫起来。他如此不甘心,看着自己发热肿胀,内里错位的腿,在看着在一边完好无损的哥哥,嫉妒如同藤蔓滋长,“你就是偏心。扑棱也做错了事情,为什么不打他为什么不打他。”

    恭俭良,“他犯法了吗?”

    “他恶心!”支棱因打击,口腔里都是血。每一句话宛若利箭,喷射到兄长心口,淬毒般要一并将人拖入深渊,“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肖想自己的养父,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玩意儿!”

    扑棱也没有过多辩解。

    他眼眸微垂,遮盖住从祖雄父身上继承来的闪烁瞳色。在弟弟血口喷人的全过程中,扑棱始终腰杆笔直,没有为此动摇一分一毫。

    “我没有。”他坚定否认,又确定道:“我喜欢玩具鸭鸭,是因为它陪伴我长大。我……我有点需要安抚玩具。”

    他的理由是那么正当。

    他越是光明伟岸,便越显得倒在禅元怀里嚎哭的支棱无理取闹。

    恭俭良已经没有办法处理这种复杂的家庭纠纷,他判定一切事情的标准是法律的标准:在没有发现扑棱做出违背法律的事情前,他不会对最爱的孩子下手。

    他偏心老大。

    禅元偏心老二。

    这个家就是这样。

    “哦。”恭俭良道:“去医护室吗?”他干巴巴说完,又觉得要在后面补充什么,可面对支棱充血的双眼,什么话也憋不出来。

    “去。”禅元用安全的姿势带着支棱,推开门。他维持自己面对恭俭良的情绪,克制声线,“雄主。你去看看安静吧。”

    这件事情,终归是支棱做错了。

    但,禅元烦了安静。他从恭俭良收养安静的那一刻开始,就对这孩子未来的发色、天生的性别和天生的虫种感觉到不顺眼。他知道支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对安静生出难以描述的占有欲。

    ——在这该死的占有欲彻底扎根之前,禅元决心要斩草除根。

    看着支棱的手术结束,用仔细擦去孩子脸上的泪痕后。禅元找到了自己队伍里的未婚雌虫,又仔仔细细罗列了几个名单,沟通好一切人事渠道后,和安静来了一次会谈。

    “这件事情是支棱做错了。”禅元将自己的态度放得很低。他用内疚的语气和安静剖析自己的教育错误,再阐述支棱可能的心理想法。他用自己对待上级的方式和一个未成年的雄虫耍心眼。

    他毫无内疚感。

    禅元道:“我会好好管教支棱。但毕竟我还有工作,恭俭良出手也没有轻重。我怕一不小心,他真的会把支棱打死。”

    所以。

    “我这里有一份军雌名单。”禅元推出早就准备好的名单。从他麾下军雌,到其他部门的军雌,再到其他星舰的军雌,应有尽有。

    远征军里,什么都缺。

    就不缺单身雌虫。

    禅元苦口婆心道:“你要是真的烦了支棱。我也很理解,他真的是太顽劣了。你毕竟没成年,一个人单过我不放心……这些雌虫都可以保护你到未成年。”

    只不过是以“未婚夫”的名义。

    禅元继续往上推筹码,“没有一个是低于少尉军衔。家庭环境也都是中上,完全可以提供远征结束你的日常开销。最重要的是,你们可以只签订意向协议,如果你对雌虫不满意。雌父绝对站在你这边,支持你更换协议。”

    只要别继续待在这个家里了。

    你不合适。

    禅元没有将自己的心思全部说出来。他伪装得很好,真像一个为安静着想的好雌父,从安抚、恐吓、对应措施一套接着一套。

    安静很快动摇了。

    “我。我想再和雄父住在一起。”安静忍不住抓着自己的衣角缓解情绪。房间隔音并不好,他听见门外兄弟争吵,听见父子反目,更听见支棱丧心病狂的指责。

    可他就是害怕。

    他是寄生体膝下养大的雄虫,他自然而然地亲近认知中“不会伤害自己”的雄虫。在他小小的世界里,外面的军雌都是陌生而混沌的,他进入其中,就像过往走入寄生体的宴会中。

    ——我会被吃掉的。

    ——这是无法褪去的恐惧。

    “当然可以。”禅元后退一步,他清楚自己只要找准时间再撬一下,安静便会自然地奔向正常人的世界。

    也许,从一开始答应恭俭良抚养安静就是错误的。

    他们家就不适合弱者在其中存活。

    “雌父……”

    “不用担心。”禅元轻松收起那些文件,他拍拍安静的背促使小雄虫放松肌肉,“你想来住多久,就住多久。雄父雌父永远都不会嫌弃你。”

    他拥抱着安静,用力且充满笃定。

    “雄父雌父永远是你的后盾。”

    作者有话说:

    小时候的崽们真的很可爱,现在都算是少年了,叛逆期到了。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56】

    “这里挂过绳子。”恭俭良看着现场残存的痕迹,都不过脑子,直接开口道:“感觉是麻绳。哇。对方一定很开心。哼,但一定不是什么熟练工。”

    警雄雷克也选择而这一次考题,和他们共同来到现场的还有两个警雌。

    他们和恭俭良不同,来之前都仔细阅读了相关的档案,还以为恭俭良是在原地显摆。

    不曾想,恭俭良转了一圈,道:“要是我的话,肯定会选择铁锁。不过这个房子看起来有点脆。唔,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用绳子了。”

    雷克:“为什么要用铁锁。”

    “因为铁锁可以玩得更多啊。”恭俭良露出回味美食的表情,“铁锁勒得更紧啊,会在受害人肢体上留下明显痕迹,看上去更漂亮。而且铁锁收紧时,把脚骨弄得咔哧咔哧的声音,也超级好听。”

    雷克和两个警雌冷着脸看着恭俭良。

    雄虫毫无知觉,继续回味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我就这么杀过一个。超级棒哦。我还把他吊起来,和这个现场差不多。从脚跟开始剥皮,你看这个墙壁飞溅出来的血迹,超级像哦。”

    “不过我当时站在这里,第一次不太熟练,身上都是血迹。受害者还会活着,还会骂我,我上去磅磅给他两拳。”

    警雄雷克掏出手铐。

    他看看自己的病躯,再看看恭俭良活蹦乱跳的样子,委婉地将手铐递给两个警雌,提议道:“能不能把他先铐起来?”

    ——*——感谢在2023-05-26 21:38:08~2023-05-27 22:39: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拳痛击我领导 20瓶;·-· 10瓶;谢荧荧、钻进存稿箱里的猫、65559472、碎碎、我想让你想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39  ☪ 第两百三十九章

    ◎教育支棱任重道远◎

    第两百三十九章

    禅元不会逼安静马上做选择。

    那天之后, 他鲜少提起名单上的军雌们,也不怎让军雌们贸然和安静见面。生活里除了支棱叫苦连天的声音,一切都和平常没有什么变化。

    “来, 安静。”恭俭良招招手, 把得到的礼物丢给小雄虫。他本人则懒洋洋躺在沙发上, 开始啃兑换来的高精度糖果。

    那天之后, 安静经常能够收到军雌们送来的小礼物。

    他们多数会远远地看一眼安静,回去后准备各自的礼物。这中间有人找来自己出任务时搜集的小花小草标本, 有人找来自己远征至今不舍得吃的零食, 也有一些人写了卡片夹在折好的手工里, 委托禅元带过去。

    禅元一口气把这事情推给恭俭良做。

    他自己很有道理, 说什么让恭俭良把把关。两夫夫吸取了上一回的教训, 仔仔细细检查了军雌们的礼品,确认没有什么变态夹杂其中后,封好外包装,全部丢到安静怀里。

    “你就是见得人太少了。”恭俭良将自己的求偶经历拿出来好好说道说道:“我当年找禅元, 可是找了四千三百七十三个雌虫呢。”

    安静正在翻看一封军雌写来的手写信,闻言抬起头, 错愕道:“四千多个。”

    “是的呢。”

    恭俭良洋洋得意,显然对自己的先见之明很自豪,“你看。结婚就是要多看看,还要多找几个再看看。那四千三百七十三个雌虫里我就中意禅元。”

    禅元不管过多久,听到这种言论还是会生出一股“我谢谢你啊”的微妙感。

    不过,多看看雌虫, 多了解下其他雌虫, 对安静来说并没有坏处。禅元计划在一年内让安静搬出去住, 而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会怎么闹的?暂时不在他的规划中。

    ——毕竟, 支棱已经是个需要管教的青少年了。

    恭俭良和禅元对怎么教育支棱大吵一架。两个从“为什么支棱会变成这样”,衍生出“你就是偏心老大”和“你就是偏心老二”两个话题。夫夫两更是从口头对喷,进化道拳脚相对,恭俭良再一次痛击禅元,让这个蝉族废物滚出去睡觉。

    “你那么喜欢支棱。就去和支棱一起睡吧。”

    雄虫哗啦一下把禅元的军装、内衣裤全部丢出来。禅元猝不及防盖了一脸,等扒拉下去时,恭俭良早早“哼”了一声,重重摔上门。

    禅元习惯性地在门口打地铺。

    每天到点,他先把恭俭良照顾好,再赶紧赶慢去看看自己叛逆的老二。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知道。”

    禅元道:“重复一遍。”

    支棱道:“不准伤害雄虫。不准暴露自己的不良嗜好。要做一个正常人……雌父,做一个正常人活得很没意思啊。你不也没有隐藏什么嘛。”

    禅元真想把自己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那几天放给老二看。可惜他过平凡日子时,除了搜集美人卡,就是咸鱼划水,对自己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完全没有半点记录的想法。

    眼下,只能口头表述。

    “你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违法的吧。远征一结束,你对安静做得事情就足够入刑蹲个七八十年了。安静还没成年……虽然你也没成年,但你这个年龄做这个事情,谁也救不了你。”

    支棱“哦”了好长一声。

    他百思不得其解,看着雌父,再想想自己,痛苦不已,“那雌父你和雄父做的又算什么呢?”

    禅元道:“我和你雄父领证了,我两做的事情叫夫夫情.趣。”

    “我也可以和安静领证。”

    禅元快被支棱气死了。他每年和念经一样叭叭叭一大堆,支棱宛若石头一样纹丝不动,翻来覆去到最后,他对禅元说,“我不管。我就喜欢安静,除非你给我找出个一模一样的雄虫来。”

    禅元真服了。

    可他又不能不管这孩子。

    支棱腿上的稳定器都消下去了。他那些可怕的想法还没有完全被打压。恭俭良最开始还会来看两眼,等发现禅元也熬不动支棱后,他撸起袖子爽快道:“还是我来吧。”

    “不行。宝贝,支棱不禁打。”

    恭俭良对这套说辞很熟悉,他平静道:“可以关禁闭。”

    禅元答应了。

    他们两个折腾来折腾去,从把支棱腿打断开始,发展出“苦口婆心”、“面壁思过”、“转移注意力”等多种方法,硬生生让支棱露出烦透了的表情。

    “烦死了!”他忍不住丢东西,开始对一个屋子里的扑棱闹脾气,“为什么都说我,不说你。”

    扑棱翻个白眼,讥讽道:“你多大的人了,装都不愿意装。还怨雌父雄父说你?”

    支棱挠挠头,一时间脾气发不出来,又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他并不蠢笨,自然知道伪装成正常人是最好的应付。可他心中又时常有一股郁气,呼不出来,也咽不下去,非要用拳头、咆哮和无理取闹发泄出来,得到心仪之人的注意力才好。

    “要他们说的时候不说。不想他们说的时候一直说。”支棱坐下来,床跟着摇晃几下。他苦恼道:“我想去学医。想要解刨尸体。唉。”

    安静会不会躲着他?

    支棱不知道。

    他的苦恼和扑棱的苦恼有细微的相似之处。只不过扑棱天生便更擅长伪装,他在禅元肚子里的时候,就能自主讨好恭俭良,那些贵族讨好人的手段与生俱来刻在他的骨子里。

    对雌父。

    对雄父。

    对养父。

    扑棱早早就学会不同姿态拿乔。而他苦恼的正是自己太善于伪装,想要中途走另外一条路都不太容易。

    “提么。”

    “不可以。”提姆快言快语,“鸭鸭不能借给你。我也不会给你做小衣服。扑棱,你已经长大了。你不再是小孩子了。”

    “可是……”

    提姆随手将电子文档打包发过去,叮嘱道:“帮我查阅错字和语病。有的话都点出来。这群人上个士官素质课,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扑棱坐下,面无表情地开始批阅这一次新晋士官们的随堂作业。

    他刚刚盘算好的念头,以及升起的微妙心思,在难以入目的格式中斩成两半,直到他的雌父过来匆匆捞人,扑棱才缓过一口气为提姆叔叔每天的工作量感到心悸。

    真是太多了。

    “扑棱。”禅元将打包好的文件包发给长子,语重心长道:“你不是很喜欢工作吗?”

    扑棱抗拒道:“不。我不喜欢。”

    禅元没听见。开玩笑,他就算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一把子把事情交代给长子,并画了一个大饼后,慌慌张张把安静找过来,叮嘱道:“你真的要见面?”

    距离支棱作孽已经过去半年。

    安静也在军雌们潜移默化的礼物攻势下,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只是、见一面。”安静声音越来越小。他的双手快要把衣服下摆搅碎,整个人下巴抵住胸口,低声道:“没有打算现在搬出去。”

    禅元理解。

    他再次表示不会催促安静,他在行为和语言上都给予安静最大程度的自由。对比起来,恭俭良表现得更加过激。

    “所以,安静要和那个什么军雌见面吗?”

    “嗯。哈顿中士人不错,技术兵种。”

    恭俭良罕见地想起自己家老二,他瞧着禅元,困惑道:“支棱知道吗?”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恭俭良将心比心片刻,嘟起嘴不满意道:“他会发疯的。”

    “扑棱不拱火,支棱就不会知道。”禅元掐死支棱最后一块信息源,他笃定道:“到时候木已成舟,安静会去到新家,会找到一个更适合他的雌虫。而不是被支棱蹉跎得不成样子。宝贝,这样对两个孩子会好。”

    恭俭良却越发觉得禅元不太会带小孩。要是正常的小孩,恭俭良当然也不会带。但支棱是正常小孩吗?

    “支棱会发疯哦。”

    “他总要熬过这一次的。”禅元冷酷道:“他必须明白,世界上所有东西,不是他想要,他就能得到。”

    不学会伪装,不学会藏拙,不学会用规划一步一步看着猎物自投罗网。

    他这辈子都别想成为赢家。

    禅元嘴巴上说着“不会告诉支棱”,但在安静和这位哈顿中士见面这天,他自己带着支棱,站在隐秘处目睹了一切。

    对安静来说,这是十分新奇的一天。他第一次用勇气去参观全是军雌的训练室,第一次被人夸赞说“很漂亮”,第一次发觉原来雌虫也可以有很多样子。

    往日,他想要出门。不是被扑棱带着,就是被支棱带着。雄父雌父虽然也鼓励他多出去走走,可离开了人,安静就像失去了拐杖,没有办法踏出家门一步。

    “这里是观星台。”哈顿中士给安静介绍道:“站的位置很小。但风景很好。在这里可以看到星系外不少有趣的星体。”

    他让开位置,让安静站在仅能站一人的观景区。而他自己则在下方虚虚张开手,护住雄虫的后方。

    “怎么样?”禅元道:“你现在知道,正常的雌虫要怎么对雄虫吗?”

    支棱道:“我知道了。”

    我要杀了他。

    可面对雌父,面对外界的一切,支棱披上外套,语气平静,像是改过自新一般,忏悔道:“我会好好对安静的。”

    没有人可以夺走我的东西,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禅元盯着支棱的眼睛,望着眼球边的血丝,内心嗤笑。他打定主意,这孩子继承了他小时候最恶劣的样子,也有一些恭俭良暴虐的性子。

    不过没关系,禅元和恭俭良一眼就看出他心里想什么,等会儿要做什么。他的父辈早就把他骨子里的坏全部演绎了一遍。

    不能再坏了。

    “好孩子。”禅元微笑着,拍拍支棱的脑袋,“你知道就好。”

    作者有话说:

    禅元:下猛料。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57】

    警雄雷克最终还是没有把恭俭良拷上。

    作为同一批次里唯二的警雄,两个人不能说是相亲相爱吧,最起码也是个相互嫌弃。其他警雌不是担心雷克被恭俭良气到吐血,就是担心恭俭良被雷克骗光裤衩。

    不过现在考试,警雌们也没有过分保护雄虫们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恭俭良谈起这个可有道理了,“因为我杀过啊。我不止杀了一个,我还吊了好几个亲自剥皮。我跟你们说,处理的时候心里想法完全不一样哦。只有变态才会有耐心剥皮的。普通人第一反应都是处理尸体。”

    远征军面前,什么寄生体,什么本土生物,都是敌人。

    “而且,那句话……怎么说的?实践出真知吧。自己都没有杀过人,怎么能抓人呢?我可比你们拥有超级多的丰富杀人经验哦。”

    恭俭良作为屠夫一点感觉都没有,语气中甚至透露出引以为豪的滋味。

    雷克:……

    他懂了。

    这就是个法外狂徒。

    “你还是把自己拷上吧。”雷克捂着心口道:“我怕你等会把我宰了。”

    恭俭良嗤笑一声,嘲笑道:“杀你多没挑战性啊。”

    他还是喜欢捶打变态。

    ——*——感谢在2023-05-27 22:39:01~2023-05-29 22:05: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光 3瓶;游魂、碎碎、谢荧荧、6555947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40  ☪ 第两百四十章

    ◎夫夫被窝里聊崽◎

    “支棱就是这样!天生的!”恭俭良不止一次评价自家老二, “他就是和我一样!哼。他想杀人了,你带他去地面泄泄火好了。”

    “宝贝,他想杀哈顿中士。”

    “那不行。”恭俭良果断拒绝, “他杀人了, 我也会被牵连。我会做不了‘犯罪克星’的。”

    禅元也不会让支棱动哈顿中士。

    但他们两又不是24小时跟在支棱身边, 看见点苗头就把自家老二抓出来痛揍一番。禅元工作忙碌是一回事, 不希望恭俭良下手太凶悍把崽打残也是一方面。

    可恭俭良实在担心支棱犯罪,最终拖了自己的后腿。

    他磨了禅元好一阵子, 最终还是偷偷摸摸自己观察支棱。

    “制止就好了。”禅元反复叮嘱, “支棱才被你打过, 短时间没有完全的准备是不会出手的。你小心藏……算了, 宝贝你就直接告诉他也没关系。”

    支棱为了瞒过恭俭良, 必然会小心再小心。

    恭俭良对此冷酷,“哦”了一声。

    他们两的行为根本不藏着掖着,明目张胆到支棱都不用关注,大大咧咧呈现出来。

    不得不说, 这一招粗暴,直接, 但有效。

    支棱手中筹备的计划书都少了一点。恭俭良看不懂具体内容,禅元就帮忙打下手,两个人经常抓住支棱的把柄,当着孩子的面认真讨论刺杀的可行性。

    “好麻烦。”恭俭良拧着眉头抱怨道。

    “这里实现度还是很高的……如果是我,我会这么做……这样还可以清楚后尾……”技术流派的禅元一番指点江山。

    两个人都已经摆烂了。

    他们知道支棱反正都要杀人了,不如就给老二一点小小的震撼。

    “支棱, 不如你下次直接拿着枪上去把哈顿中士突突了。”恭俭良语重心长道:“这样, 雄父抓住你。军功还能算在雄父身上。”

    支棱僵硬地看过来。

    禅元补刀, “算了吧。算了吧, 这点军功还不如我们下地面执行任务赚得多呢。支棱,你是怎么想的?要为了安静和雄父牺牲你自己吗?”

    足足三个月。

    支棱撰写和构思了四十多个杀人计划,全部被恭俭良和禅元破解。夫夫两一个暴力突破,一个智力碾压,不仅在行动力上展现了什么叫做“你爹就是你爹”,还颇为叛逆给支棱上了一堂课。

    “我以前想要杀人绝对不会磨磨唧唧,做这么多事情。”恭俭良组织语言有点混乱,意思表述却很清晰,“我想打谁就直接冲出去打。绝对可以打到!”

    支棱果然和禅元一样,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列个计划。

    恭俭良戳着老二的脑袋,哼哼唧唧起来,“你果然像你雌父。”

    禅元承下这个锅。不过他还是要表示下自己小时候的聪慧,平静道:“我小时候,比较擅长先斩后奏……还我在这里,可能人都已经杀了,开始考虑怎么处理尸体。”

    他的口吻过分平淡。支棱瞅瞅自己的雌父,最终还是决定和雌父学习。

    “要怎么处理?”

    禅元挥手给老二一个脑瓜子,“你还真要处理啊。”

    瞧瞧,说他两句,又给钓上来了。怎么长这么大还不会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呢?禅元左看看右看看,越发觉得支棱这散漫的情绪控制和恭俭良如出一辙。

    “唉。别那么像你雄父。”禅元打完又揉揉老二的脑袋,叮嘱道:“要学会控制情绪知道吗?又不是雄虫,这个年龄犯了错可不好糊弄过去啊。”

    支棱:……

    他已经受过了足足三个月都被雌父雄父盯梢的日子。

    小时候,他还嫌弃雄父雌父总关注对方,继而忽视自己。现在他是巴不得这两个继续秀恩爱,不要继续咬着自己不放了。

    “雌父,你和雄父去睡觉吧。”

    “啪。”禅元黑着脸又揍了一下老二,“你还知道睡觉。你知道因为你的事情,我都多长时间没有爬你雄父的床了吗?”

    教育支棱是一项任重而道远的任务。

    禅元不指望三个月就能把老二打磨出一个正常人的外壳,他压着支棱继续做一回社会性测试,父子两得了空闲就坐在桌子前进行社会化的测试和心理对抗。

    恭俭良只需负责痛殴支棱。

    他们三热热闹闹又教育了半年,支棱还是硬着头皮一旦都没有变化。

    安静却已经慢慢能够一个人出门了。除了哈顿中士外,其他观望的军雌也开始尝试对小雄虫发出约会。

    他们带着安静去一些公众场合,去得最多的是训练场和曾经的食堂。禅元提前把这些军雌的家底抹个七七八八,无论哪一个拿出来都比他家老二正常千倍万倍,实在是教育孩子忙碌,禅元还会安排两个军雌或者三个军雌在同一天和安静见面。

    雄虫嘛,只娶一个是很少见的。

    禅元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面对支棱的咆哮和抗议,他也是轻描淡写说道:“急了啊。”

    “谁急了。我才没有急。”支棱语速越发快,“雌父,为什么要让安静和其他军雌约会。他一点都不喜欢出去。”

    “安静又没有结婚。”禅元按着老二的头,促使他继续做题目。这些社会化测试题,今天没做完,他是不会放支棱出去的。“你和安静是什么关系啊。你有什么资格决定他和睡在一起啊。”

    “我。我、我不管!”支棱笔一丢,就要开始闹了。

    禅元冷静看着老二十几岁,凳子一踹躺在地上打滚。远征二十年还没结束呢,他还有时间和这个崽继续耗下去,平淡道:“哦。我再和你强调一次。安静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如果不学会如何尊重他,你一辈子都别想追求他。”

    支棱满身尘埃,他躺在地上,注视着雌父,怨气十足,“你不就是这么对待雄父的吗?”

    “我还不够尊重你雄父吗?”

    “我最起码不会让安静和我玩那么多花样。”

    “!”禅元老脸一红,但他很快平复下自己的羞耻心,双标起来,“你雄父那是个特例。特事特办。别打岔,现在说你的事情!支棱,你要现在开始修心,来雌父带你一起读哲学书吧。”

    哲学令心神旷达,令大脑肿胀,令人无法再思考其他世俗的存在。

    支棱对哲学的厌恶在此刻发芽。他和年幼的禅元一样,不理解为什么人要在没有满足世俗欲望之前,修炼内心。他一度觉得哲学就是在自欺欺人,是一种清心寡欲的折磨。

    “你不懂。”禅元拍拍支棱的脑袋,苦口婆心,“雌父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

    读点书总是好的。

    这一年,禅元没有任何升迁,也没有任何事业上的大动作。他第一次把重心放在支棱身上,恭俭良也更加集中地将目光投注在扑棱身上。

    两夫夫晚上钻一个被窝,罕见地没有做任何涩涩,嘀哩咕噜起两个青春期雌子的生活。

    “太不容易了。支棱现在终于能安静下来了。哎,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他学医倒是很积极。可能有宝贝你当年的基因吧。”禅元亲亲雄虫的头发,思绪开始盘“支棱喜欢医学”这一点到底是继承了恭俭良考不上法医的执念,还是继承了沙曼云的天赋。

    嗯,一定是后者吧。那他还得再注意一下,千万不能孩子走上沙曼云的老路。

    恭俭良也懒洋洋打个哈欠,慢吞吞说起扑棱的事情。比起老二,老大显得乖巧又上进,恭俭良对他的关心多体现在早中午的抱抱、时不时冒出来的问候、特地分出去的高精度糖。

    想到自己都没舍得一口气吃完的高精度糖,恭俭良推推禅元,又忍不住让禅元继续去兑换一点。

    “扑棱开始执行太空任务了哦。”

    “这样啊。”

    “当然啦。扑棱的平衡力超级好。他像我,我小时候平衡力也很棒呢。”恭俭良骄傲捏着被子,说道:“我小时候滞空能力就很强,飞踹百发百中。扑棱就是因为这一点被选上去太空执行任务呢。”

    那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常检查任务,对基层军雌来说甚至是每个月会轮到一次的基本岗。但对于恭俭良来说,扑棱做什么都是最好的、最棒的。

    禅元忍不住亲亲可爱雄主的嘴角。

    “扑棱打算成为指挥官。现在提早接受基层轮岗,对他来说没有坏处。”远征二十年,掐指一算,扑棱和支棱注定没有普通小雌虫的学习生涯。他们的童年里不会有小雌虫陪伴,也不会有老师督促,更不存在什么校园舞会、考学生涯。

    他们回到正常社会中,需要以20岁的年龄和其他人竞争上大学的机会。

    禅元这段时间教育支棱,冷不丁想起这件事情,琢磨起来。他不太担心扑棱,因为他知道扑棱对自己的职业与人生颇有规划。

    “支棱想去军医手底下帮忙。我给答应了。军医那儿还有监控,全天都看着。等年底动员大会结束,我给他看看门路。”

    恭俭良道:“万一他拿了毒药怎么办?”

    禅元挥挥拳头,“军医每天都会定时清点药品。他要是拿了,按照军法处置。”

    恭俭良没听到什么特权,安心闭上眼,嘀咕道:“他要拿了。我就把他杀了。”

    “……宝贝,罪不至此啊。”

    一墙之隔。

    支棱和扑棱上了各自的床。

    他们闭上眼,属于各自的心事浮上心头。

    “扑棱,你有见到安静吗?”

    “没有。”

    “你帮我看着安静好吗?”支棱提出交换,“作为代价,我帮你盯着提姆叔叔。”

    扑棱起身,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你要说什么。”

    “做正常人真痛苦。”支棱睁眼,又闭眼,好像要用这样的行为填补自己的欲.望,“你到底怎么忍下来的。”

    作者有话说:

    支棱,挨打后学会了尊敬兄长。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58】

    恭俭良就此和大部队分道扬镳。

    理由很简单,在脑子和直觉面前,恭俭良果断选择了后者。频繁的考试让他意识到“扬长避短”的重要性。

    等第三天结束,所有人集中开始进行进度总结的时候,其他人都是“搜索到某某程度”,唯独恭俭良的进度是“今天吃了什么什么好吃的。”

    没办法。

    雄虫每天就在这附近瞎晃悠。他没心思搜集线索,也五十年前的老案子不会再有什么新线索了。

    反倒是小吃!甜点!冒油刷上蜂蜜的烤肉!

    恭俭良三天都在逛街吃吃吃,偶尔看见什么喜欢的就进去买买买,时常被一些雌虫雄虫好心馈赠美食,安静听着他们对自己倾诉爱意。

    这是恭俭良经历最舒服的考试。

    他对接下来的27天考试也充满了期待。

    “我已经闻到变态的味道了。”恭俭良一边咬着甜滋滋的蛋糕,一边对雷克说道:“考试结束前,我一定会把这家伙抓回来!”

    而远在家里的禅元,对着飞涨的账单陷入了思考。

    他的雄主……是去考试了对吧?应该是的吧……

    这长长的消费账单是怎么回事?

    ——*——感谢在2023-05-29 22:05:39~2023-05-30 21:4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光 4瓶;谢荧荧、游魂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