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举办一个仪式而已,又不是真的有夫妻之实……”秦泞神色僵硬道:“大哥,小绒,我不介意,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我相信你们,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做得不对,是我没有打一声招呼就消失了……”


    客厅是开放式的,正对着竹林,绿油油的,随风簌簌,秦泞去看秦泩汶和陆绒,两人隔一些距离坐着,像是没有安全感似的,陆绒不停地看向秦泩汶,那眼神里是自己也不察觉的依赖和信任,秦泞瞧着有些不舒服,却也仅仅是不舒服而已,他不会多想。


    “小绒,对不起,我不该在婚礼前忽然消失,我听陈叔说,你发了高烧,我很自责,你别怪我好不好。”


    陆绒扣着手指头,一副难过极了的神情。


    秦泞看他这样,又喊了一声大哥,声音有些哽咽,“我……真的没办法,他说,如果我不去找他,他就去死,他死就是我逼他的,我恨死他了,可是我没有办法……”


    秦泩汶眉眼沉得不能再沉,半晌没有说话。


    秦泞害怕这样的秦泩汶,不等秦泩汶动手,他就要扇自己的耳光,陆绒却抱住他的胳膊,哭道:“别,别打自己,我不怪你,我不怪你……”


    他没有怪过秦泞,他谁也不怪,只是新婚夜那个陌生人压得他抬不起头,如同不忠的妻子,他没办法面对秦泞,秦泞只是穿着西装,那双眼睛还是孩子的眼睛。


    秦泞紧绷的脊背一下子松了下来,他高兴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秦泞难过地牵住陆绒的手,又去抚摸陆绒的脸颊。


    陆绒温顺地承受他的触摸。


    秦泩汶眸色瞬间晦涩,打断他们,“秦泞,你跟我到书房来。”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一直到晚饭都没有出来,陆绒独自吃过后在客厅里等秦泞,一直到九点钟时,秦泞才出来,陆绒看他脸上没有剧烈的情绪,应该没有吵架,陆绒心松了松。


    秦泞看见他,眼神又软下来,“没事的,大哥说了,他不会拆散我们两个的。只是一个仪式而已,没有什么关系的。”


    陆绒听见这话,难过得泪又要落下来了,“对,对不起,秦泞……”


    秦泞最怕见陆绒哭,每一次哭他都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傻瓜,说什么对不起,明明是我对不起你……”


    “去睡吧,大哥说,接下来的时间不让我去公司,让我好好休息,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了。”


    *


    “陈,陈叔,你可以告诉我,结婚那天晚上,家里都有谁吗?”陆绒扣着指头,一脸失神。


    陈叔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餐,一转身先看见陆绒脖子上清晰和红痕。


    感受到对方视线的落点,陆绒难堪地低头,想到对方的威胁,眼里沁出泪光却不敢遮掩。


    陈叔不敢再看,连忙道:“那天,那天家里的人还挺多的,除了我和秦先生,还有几位喝醉的亲戚,对了,家里最新请来的男佣人也在,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问这个?”


    “没,没事……”


    陆绒心事重重走到客厅,一眼便看见新来的男佣在做事,男亲戚只是留宿了一晚,不可能在他发烧后还出现在秦家,也不可能看见秦泞摸他的脸和手,嫌疑最大的似乎只有这几个新来的男佣,想到压他身体绝对力量和巨大的压迫感,以及那双宛如天罗地网般的大手,对方应该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


    可是新来的男佣个头都不矮,衣服包裹下也都是肌肉,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他做那种事情,陆绒想着想着眼睛又湿润了,内心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这时秦泞下楼,瞧着陆绒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哭,心头一紧。


    “小绒,你上次不是想去画展,但是我有工作耽误了,不如我们今天去好不好。”秦泞在陆绒身边坐下,顺势想摸摸陆绒的头发,却被陆绒惊慌地躲过。


    秦泞微微一愣,陆绒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连忙道:“我,我刚刚在发呆,没有看见是你……”


    秦泞一笑,“没事。”


    而看见陆绒脖子上的东西时,秦泞笑容僵在脸上,白皙的脖子上红了一片,周围被吸出来密密麻麻的血点,秦泞的脸变得有些僵硬,伸手要去摸


    陆绒再次惊慌躲过。


    秦泞手停在原地,问,“这是怎么弄的?”


    “不,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咬了,我,我抓一抓就成这样子了。”陆绒低着头,又要哭了。


    秦泞笑了,相信了他,“下次被咬要抹药,你看这里被你挠成什么样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被人咬了。”


    陆绒脸一瞬惨白。


    画展里有陆绒喜欢的一位作者,以往的时候,陆绒站在画前,可以不动地看上一个小时,可是现在他体会不了里面的意境,脑子里只有男人的呼吸,像是一张大网般兜头罩住他,不知不觉间,陆绒眼里又蓄起泪珠,涌起一种几乎是天塌下来那种绝望。


    秦泞看他不对劲,叫了一身,陆绒惊颤地回过神,秦泞拧开瓶盖,给他水喝,语气担忧得不行,“小绒,你怎么了,你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可以和我讲,就算我不能解决,还有大哥在呢。”


    陆绒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眼泪又落下来,“没,没事……我这几天在赶稿,有些累……”


    看完画展,秦泞又带陆绒去吃了两人以前最爱去的西餐厅,回到家中,秦泞不急让陆绒下车,而是从身上掏出一个盒子,让陆绒打开看。


    里面是一枚钻戒。


    陆绒手指微颤。


    “你不是觉得大哥送我们结婚戒指不好吗,我当时忽略了你的感受,现在想想确实不妥,我重新买了一个送给你,看看喜不喜欢?”


    “我已经和大哥商量好了,等过几天就和亲戚说明你和大哥举办婚礼的原因,然后我们再重新举办一次,小绒我真的很爱你,我根本没有办法想如果以后不能和你一起生活的话会怎么样……”


    秦泞的爱语此刻像是诅咒,提醒他的不忠和不洁,陆绒脸惨白,猛地将戒指盒子合上,带着哭腔道:“不,不用了,大哥买的挺好的。”


    下车后,陆绒走到前面,秦泞忽然叫住他,陆绒一转身,就被秦泞猝不及防抱了一个满怀,秦泞头埋在他脖颈里,满足地吸了一口气,“小绒,你身上好香,每次一抱完你,我就像充满了电。”


    陆绒却慌张地推开他,“我,我们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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