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雕速度极快,巨翼破空,跨越半个国家也不过半天时间。
只是古代的敞篷飞机与现代飞机没法比,燃溪在鸟背上睡着之后,很快又被凛冽的罡风刮醒。
耳边风声呜呜的,似鬼哭狼嚎,被风刮到的肌肤宛如被刀割般刺疼。
燃溪怯怯地抓着令狐暄衣襟问:“令狐暄呀,怎么还没到?”
令狐暄沉声说:“大约还需两个时辰。”
燃溪失望地呜呼一声:“这么慢呀,可是我我好饿呀。”
在这残酷的自然环境下,燃溪整个脸都埋在令狐暄厚实的胸肌上,用他质量上成的衣服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这样就看不见可怕的万里高空下蝼蚁一般的人与车马,还有星罗棋布的田野,也听不见外面呼噜呼噜的风声。
可是饥饿这种问题,他没有办法解决,只能用使劲抠令狐暄的手感舒适的胸膛,来转移注意力了。
令狐暄:“……”
说实话,胸被抠的有点痛。
他身体素来强健,饿个把顿不是问题,而且他甚少乘坐遮天雕,零星两三次都是情况万分紧急的时候,哪里会在意吃不吃饭的问题?
小鲛人饿肚子可是大问题。
为了照顾娇气的小鲛人,令狐暄只能操纵遮天雕,随意找了个村落降下来。
看着怀里捂着耳朵,几乎要与自己融为一体的宝贝疙瘩。
令狐暄宠溺地摇摇头,拍拍他肩膀:“好了下来了。”
燃溪谨慎地松开手。
此时暮色四合,远处村庄茅舍二三,炊烟袅袅,好一幅古代山水画模板般的美景。
显然这并不是他们要回的京城皇宫。
燃溪:“你在这里干嘛?”
令狐暄:“给你找点吃的,走吧,去村子里。”
燃溪有点意外,他居然这样的善解人意。
不是书里面说一不二,凡是违抗的命令就要噶掉脑袋的大反派吗?
不过仔细一想,人家现在才17岁,是个高二学生呢,还没成长成恶贯满盈,知道自己被判无妻徒刑就黑化的神经病,现在生活还充满了希望,所以是个好人呀!
燃溪摸了摸遮天雕的鸟喙,像撸猫一样撸了几下,柔声说:“你饿不饿呀?我们进村顺便给你找点什么哟?”
遮天雕发出一声小鸡仔般的鸣叫表示他也有点饿。
燃溪点点头:“好哦,大的我们搬不动,给你提两只鸡。吧。”
其实在电视里面看过很多这种乘雕飞行的,比如翻拍过n版的神雕侠侣,但谁能想到这雕坐起来,人跟雕都很难受呢,所以这种交通方式在古代没有发展起来也是有原因的。
令狐暄从小就被人伺候长大,他虽然想去给小鲛人找食物,但有点犯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找。
他知道在外面买东西需要钱,可他身上没钱!
皇帝从来不带钱,钱都在跟班身上。
一般富贵青年身上都喜欢带些贵重饰物以标榜身份。
可令狐暄平时习惯御驾亲征,身为主将,身上环佩叮当既脱离士兵又影响士气,在作战的生死之间也会让敌人更准确的判断他的方位。
所以他身上可以拿来当的东西,几乎没有。
但还是有的,他今日出门是头上戴的银冠,想必在民间也能值好些钱,于是他拔下发簪,将银冠取下。
燃溪本来是乖乖的跟在他后面,见他突然取下发冠,一头被宫人精心呵护的乌黑长发,宛如瀑布般倾泻开来,大有电视里女扮男装美女显露女儿身时的风范。
他还伸手捋了捋后脑勺的头发,一手撩起,细密黑亮的发丝随风飘散,好似洗发水广告一般,让跟在他身后的燃溪,闻到了发间的阵阵馨香。
燃溪:“……”
搞什么啊!
美少女战士变身吗!
当然了,他可不敢直接这么就吐槽。他小心翼翼地问:“令狐暄你是想下河洗澡吗?”
“朕拿银冠为你换些吃食。”令狐暄表情大义凛然。
燃溪:“……搞得我们好像很穷一样……”
说起来他也卡壳了,他身上也没有钱耶,虽然反派的霸道作风应该是直接上去抢钱,但是对普通百姓很不好,但是那个银冠也好贵哦。
燃溪在身上抠抠索索找了半天,他身上有两个戒指,一个是维持现在的身体,这种的不能拿去换吃食,还有一个好像也很贵的样子,也不能拿来换。
但是他身上其他配饰很多!
他腰上有个玉佩,走起路来叮叮当当是又好听又好看。
于是他把玉佩解下来:“走,我们去村里面找好心人要点食物吧。”
“你把这头发扎起来吧。”
令狐暄散着头发霸道地看着小鲛人。
两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不好意思呀,都是不会梳头的孩子。
燃溪心理年龄比令狐暄大,所以他自认为是令狐暄的哥哥,于是拽着令狐暄的手就往村里面走。
“算了,去帮你找个阿姨,看能不能帮你梳头。”
这个村子不大,房舍之间都隔得比较近。
令狐暄此时完全呈现了一个巨婴的姿态。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去找人要食物。
燃溪唠唠叨叨地说:“我们先去找好心人,问可不可以免费给我们一些食物,如果不行的话再拿玉佩换,然后你再找人把玉佩给赎回来。”
令狐暄闷声闷气地说好。
他没想到小鲛人居然这样的,成熟事故,好似他竟什么都不会做一样。
他想做一些什么,就找最近的一家人用内力轰开他们的木门。
又爆喝一声:“里面的人都出来。”
燃溪:“???”
小木屋的门果然打开,两个男人拿着木叉锄头,轰轰轰冲出来,还有个女人拿着菜刀跟在后面大喊:“来人啊!山贼来抢劫了!”
令狐暄傲然而立,一身玄色锦袍无风自动。
他感觉自己办错事了,但他脸皮很厚,嘴很硬,死不承认,手上运足内力就要轰走这几个胆敢行刺君王的平民。
燃溪抓狂,这究竟是什么事啊!!!
情急之下他大叫一声:“你们不要打呀。”
他是鲛人,鲛人声音本来就具有安抚人心的作用。
清脆高雅又直击人心底的声音瞬间让惊恐的村民镇定下来。
鲛人不止声音具有安抚人心的能力,容貌也同样具有。
虽然燃溪现在是伪装的容貌,但是他相貌俊美,身量纤细,表情谦和,尤其是在凶神恶煞霸气侧漏的令狐暄对比下更显得像好人了。
拿锄头的老年人应当是一家之主,他谨慎地问:“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燃溪上前做了个揖,柔声说:“老大爷,我们赶路过了时间,此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兄弟俩饿了想找点食物啊,只是身上银钱也用完了,想用这枚玉佩换些食物,您看可否方便?”
他手上拿的玉佩晶莹剔透,雕工精细,纵使现在光线不好,但从那润泽的质地也可看出是难得一见的佳品。
这一家人商量了一番,没个结果。
虽然燃溪看着像好人,他手上的玉佩也确实值钱,但是旁边的令狐轩实在是太凶恶了。
虽然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但他浑身气势就像下一秒就要一脚踢烂他们房子的感觉。
因为先前声音太大,村里房舍隔得不远,周围也有来围观的人,围观的津津有味,都觉得这两个年轻人长得好看,又有气质,比过年唱大戏的演员还好看。
一个老头出来十分恭敬地说:“两位壮士,请到我家里去歇一下吧,我是这个村的村长。”
壮士……
燃溪无语,这不是水浒传里面对各位梁山好汉的称呼吗?
搞得他们真的很像山贼一样,他感觉自己完全是被令狐暄给拖累了。
不过他实在很饿了,也没时间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就拽着令狐暄往村长家走,且令狐暄脾气还很不好,因为旁边的村民都对他指指点点,说:“那个高个儿的真的长得不错,怎么干这一行呀?”
他想发火,燃溪却柔声劝慰他:“好啦,你也不想自己身份暴露吧,如果你身份暴露了,百姓会更失望的哟,他们的皇帝长得像山贼呢。”
令狐暄:“……”
谢天谢地,他没什么过激举动,乖乖地跟着小鲛人到了村长家。
村长家的房子,是村里最大的,三间崭新的青砖大瓦房,外面还有单独的仓库和厨房,厨房里飘出阵阵鸡汤的香味。
村长让儿子在院子里铺了张桌子,又让老妻给他们端上鸡汤,红烧鱼,还有几个卤蛋,一盆玉米和炊饼。
在农户人家里,这算得上是非常丰盛的一餐了。
燃溪饿坏了,但他谨守着礼仪,一定要把玉佩递给村长,村长推辞不受,作揖道:“希望两位壮士,可怜我一村老小……”
燃溪说:“我们不是……”不过他感觉令狐暄这样一身杀气的站在旁边,自己怎么解释都是越描越黑。
就在他们推辞间,村长家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哭得甚是凄惨。
村长的儿子与妻子进屋里帮着哄小孩儿,村长留在外面做陪。
燃溪也就不推辞了,坐下来搬了个玉米啃,还叫令狐暄也啃玉米。
令狐暄哪里吃过民间这样粗糙的饭食,头一撇说:“你吃吧。”
哎,这个人脾气真坏人,燃溪也不理他,自己在那里大快朵颐,但是屋里面婴儿的哭声却越来越厉害。人生觉得甚是奇怪,一般婴儿哭泣就是饿了或者要睡觉,饿了给奶喝就好,要睡觉叫他亲近的人抱着哄,哄睡了就好,怎的越哭越厉害,难道有什么病吗?
白吃人家一顿饭他也很不好意思,问道:“村长,我会一些医术,你家小孩可是有什么疾病。”
村长叹了口气说:“我这小孙儿。是疝气。请镇上的大夫看了几回。就说让小孩儿自己熬,他不会治,要治的话就去省城找高明的大夫医治,可我们村里人哪有那么多银钱折腾啊,去省城也不知道谁家大夫好,又哪有钱在省城多徘徊,就只能让孩子自己熬了。”
燃溪乐了,一拍大腿:“这个,我会治。”
“我家祖上是做太医的,治这个真的很简单啦~”
嘴里闻着鸡汤味道咋舌头做不食人间烟火高岭之花状的令狐暄:“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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