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刘孜成并不认可白瑕的存在，当初向王权报告情况的时候，竟将白瑕那至高的存在竟然形容成了怪物。
但转念一想，他自己不也是一样？
在没亲眼见过白瑕之前，谁能相信这世上竟然真的存在神明？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需要他们这些被选中的信徒，虔诚并积极的向世人传播白瑕的存在。
想到这杨烨一扫心底的不悦，眼底雀跃起狂热之色，热血沸腾。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过这种迫不及待想去做事的感觉了，这会儿只想尽快完成白瑕给予他的期待，让白瑕满意。
当即淡声道：“楚华在哪？”
楚华作为同他一样被白瑕选中的人，现在是他唯一志同道合的队友。
“请跟我来！”
刘孜成连忙走在一侧带路，心里还惦记着刚才的问题，犹豫片刻，还是在上楼的时候再次问了一遍，“您这次在深渊，有发现什么吗？”
杨烨清楚刘孜成想知道什么答案，他扫了刘孜成一眼，看着对方在自己的视线下慌忙垂下了头，才缓缓开口道：
“我找到了真相。”
真相？
所以，杨烨是找到了深渊中那只怪物的真面目了吗？
听到这话，刘孜成心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了落了地，他忍不住地按住胸口，庆幸道：
“那真是太好了，您不知道，这段时间楚哥虽然从未提起过什么‘神’，但总是自言自语，不断自责地认为他应该亲自前往深渊，这种精神状态……太让人担心了。”
杨烨点头，“我能理解。”
换做是他，哪怕理智上对白瑕充满了畏惧，但内心也像是中了蛊成了瘾一般，不受控制地想再次前往深渊，目睹神明那高贵又绝美的存在。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楚华的房间门口，刘孜成还未告知楚华杨烨来了的事，正要推门禀报，闻言下意识回头道：
“所以楚哥果然是被操控了，对吗？”
“操控？”
杨烨漂亮的唇形绷紧了几分，他垂眸，轻轻按了下选刘孜成的肩膀，力道不大，却足以让刘孜成动弹不得。
同时率先迈出一步，推开门走进房间，关上门的同时傲慢的声音森然传来：
“注意用词，对神，那叫尊敬。”
被关在门外的刘孜成还站在门外，在听到杨烨的话后，不寒而栗的感觉顺着脚底一寸寸爬至脖颈。
他震惊地缩了瞳孔，盯着眼前的门，发凉的十指微微颤抖。
无论是杨烨冷漠的语气，还是话语的内容，都在清楚的告诉他一件事实——杨烨竟然也被深渊中的怪物蛊惑了！
怎么会这样？！
刘孜成按住了头，希望无情的破灭，绝望铺天盖地的袭来。
他无法想象，连杨烨都能蛊惑的怪物到底有多么强大，白瑕那个怪物到底要做什么！
而此时的房间内，杨烨正环着胳膊，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楚华，我见到神了。”
楚华原本正坐在桌前办公，在见到杨烨后第一时间就站起了身。
当他听到杨烨对白瑕的称呼时，先是一愣，接着上扬了唇角，“看来，您现在和我一样了。”
杨烨也不在意自己被打脸，他拉开椅子坐下，长吐了一口气，才道：
“知道吗，神她本来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不敬的我，但她没有，她只是一遍一遍的让我体会死亡，让我看清自己有多么渺小。”
说到这时，杨烨指了下自己的头，“如果不是我强撑了过来，这会儿你看到的就不是我，而是一个疯言疯语的神经病了。”
“我也是一样的。”楚华走到房间另一边，为杨烨倒了杯水，两人仅仅见过两面，但因为白瑕的存在，此时却像是老友一般，分享着自己的遭遇：
“我当时见到了很多人类究其一生也无法理解的东西，我清楚那些是什么，却没有办法理解，那时候我就明白了，人类在神的眼里，其实什么都不是。”
杨烨苦笑，深感赞同。
见状楚华轻轻将水杯放在杨烨面前，立在桌前道：“神她为我们每个人都赋予了使命，所以大人，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话一出，杨烨面上的笑容逐渐就收敛了，他侧过视线，黑亮的眼底划过一道亮色，严肃道：“现在当然是完成她所交代的事情，但是楚华，你的做法效率太低。”
见楚华做洗耳恭听状，杨烨稍稍后仰了身，靠着椅背道：“你想要利用自己的职位宣扬神的存在，这看上去可以，但相信的人并不多，效果也不好，你看看你下属的态度就知道了。”
楚华也清楚，刘孜成等人至今也不相信白瑕的存在，只当是他疯了。
他凝重了神情，沉思片刻，点头道：“确实如此，除了我之外，现在只有极少数的人愿意相信白瑕的存在。”
“这是因为恐惧还不够。”
就在这时，杨烨中指的骨节轻叩击了下桌面，随着清脆的一声，他漆黑的眸子微微弯起，眼中仿佛黏腻的邪恶在翻滚，呼啸着试图从黑暗中挣脱：
“要让别人和我们一样相信白瑕是神明，就得让他们感受到和我们一样的恐惧。”
楚华心里一阵胆颤，面前的杨烨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十分糟糕的压迫感。
他皱起了眉，连忙道：“之前我使用形似弹弓的神器时所造成的伤害也有很多人看到，但现在看来效果并不好。”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切身的感受过力量。”杨烨摆手道：“我这次回王权后，会选择各个部门和我同级的人，用我的方法让他们成为白瑕手下第一批最有力也最有影响力的信徒。”
楚华不清楚杨烨要怎么做，但他清楚自己崇拜白瑕，是因为看到了遥不可及的差距，并不是单纯的恐惧。
所以，他并不赞同恐怖威胁的做法：
“大人，就我所知，您的名声一向很好，如果您直接做出一些不符合您风格的事情，恐怕众人对白瑕的成见会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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