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并没有毁灭银河系,为什么这辈子还要让她面临这种难题?当然,一顿饱和顿顿饱,她还是分得清的。


    【竟然凭自己的意志做了正确的选择吗?】系统都惊讶起来。


    区区无限金钱罢了,只要她想,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好吧,薛灵素承认,她只不过是刚刚才想起来,她好像并不是花满楼的妻子。


    人一下就清醒了呢。


    原来沉浸式表演,带来最大的坏处就是,时间久了难免沉溺其中。


    【但这种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你能果断放弃,实在是出乎意料。】尽管系统平日里嫌弃宿主的次数比认同多,这一次它却是完全被震撼到了。


    其实薛灵素如果接着装疯卖傻,背靠花家,几乎已经是天胡开局。这意味着她从今往后,再不必自己奋斗,而是直接原地起飞。


    薛灵素却是紧接着给上头的系统君浇了一盆冷水。


    【傻瓜,你见过哪个玩家游戏后期缺钱的?】


    按她不多的游戏经验来说,金钱到最后就是数字,真正需要的东西,往往都不能靠钱获得。


    不然狗策划怎么把你锁在游戏里,骗肝骗氪呢?


    薛灵素目前最大的难题就是——【我该怎么拒绝他呀?好像说什么都会显得不识抬举。】


    想想点子啊系统君!


    系统在教学上保持了相当水准的耐心。


    深知以薛灵素目前的水平,让她打高端局实在是太不切实际,它只能保守支招:【热知识,在老公家人面前,表现出对他的无限维护,是不出错的选择。】


    只是这样就够了吗?


    系统又因材施教,补充道:【恋爱脑,你会演吧?】


    薛灵素觉得自己不会:【恋爱脑?那要怎么演?】


    然而系统意味不明地说道:【你收着点就对了,认真演我怕你吓到他们。】


    莫名得到夸奖(?)的薛灵素微微一笑,又深深望向花满楼,不能更温顺地说道:“既然夫君都说不妥,想必这玉佩极为重要,我更不能收了。”


    花问鹤不是喜欢强求的人,机会也并不会给第二次。


    他只是收回玉佩,笑道:“无数人趋之若鹜的珍宝,你全都拒绝,这算什么视财如命?”


    薛灵素惊讶地说道:“可是全世界最稀缺的宝物,我已经得到了呀!”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宝物是什么意思,花满楼却是心头一颤。他已经预见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花满楼岂非正是这世间最大的宝藏?”薛灵素双目澄澈,不加矫饰的专注目光,轻柔地落在白衣公子的脸上。


    她像是在阐述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不许有任何质疑,也不会有一点动摇。


    花满楼觉得自己的反应很古怪,先是心猛的一跳,旋即又开始担心——薛姑娘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


    他无疑是开心的,虽说是早已过了毛头小子的年纪,但他毕竟还不是圣人。然而喜悦的情绪迅速退却后,取而代之的还是清醒。


    若是三日之后,她的病情还没有好转,又当如何?花满楼想,这虽是一份沉重的责任,但他终究无法置之不理。


    若不是系统提议,薛灵素也没想到扮演一个恋爱脑,效果竟是如此立竿见影。


    似乎是被她一往无前的勇气震慑住了,一时之间,房间里静得只剩煮粥的“咕嘟”声。


    等一下。


    “粥?”


    只来得及蹦出一个字,她三步并做两步便往厨房飞奔而去。


    花问鹤看得清清楚楚,在满地都是箱子的情况下,她的行动居然丝毫未受干扰。这至少说明,她所习的轻功很是高明。


    “七童,你如实说,这位姑娘你是从哪里拐来的。”大哥若有所思地说道。


    花满楼苦笑道:“陆小凤没有说?”


    大哥倒是没有秘密被他说破的尴尬,只是不在意地说道:“语焉不详,看他不像清楚内情。我那时着急启程,很快打发他走了。”


    花满楼沉吟道:“我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哥会相信么?”


    “我信。”大哥说得毫不犹豫,随后却琢磨着,“或许是天赐良缘。”


    薛灵素端着砂锅里熬好的稀饭,再次来到饭厅前不远,看见的就是两兄弟尽皆沉默的场景。


    “怎么老站着呢,大哥请上座,刚做好的早饭吃一点吧?”她热情地招呼客人,“大哥莫要嫌弃我手艺拙劣,嫌弃也不可以说出来,我会伤心的。”


    花问鹤在一声声“大哥”中迷失了自我。


    “怎么会嫌弃?”大哥他正欲落座。


    却听花满楼轻声说道:“大哥公事繁忙,方才说来不及一起用饭了。你的手艺很好,无需担心。”


    “啊,是这样吗?”薛灵素看上去有些失落。


    确实是失落的,但不多。她还想着,正好试试能不能出奇怪的增益效果。哪怕只是增加好感度也是好的,多条人脉多条路。


    花问鹤深深看一眼自家不争气的七弟,几不可察地摇摇头。——他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


    嘴上说着不是那种关系,这种时候护得倒是挺紧。


    他若是想要从薛灵素口中问出些什么,从见面到现在,多的是机会。他不问,不过是基于对花满楼的信任。


    “走。”花家哥哥话不多,临行前只对薛灵素叮嘱道,“男人不是拿来宠的,莫把七童惯坏了。”


    等到人去楼空,只剩下两人。


    花满楼嘴角仍带着无奈笑意,似乎也觉得今日从一大早开始就不大寻常。就连薛灵素,都感


    到一种得而复失的巨大悲伤。


    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拒绝诱惑真是太难了!


    这损失是如此难以承受,要不是能看看窗边长身玉立的男人养眼,她都要开始摆烂了。


    只看他一会儿,好像就得到了治愈。薛灵素期待地说道:“相公,过来吃饭啦。”


    花满楼最近欲言又止的次数在急剧增加,原因自然都要从这位姑娘从天而降说起。


    “或许,姑娘还是叫我的名字,我会更自在些。”花满楼苦笑道。


    两人挨着坐在餐桌两旁,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平心而论,他这位天降的“妻子”实在是厨艺满分。


    即使是名满天下的妙僧无花,她也能与之一较高下。


    任谁也看得出薛灵素身上矛盾重重,如此高超的厨艺,无论何时都不会缺钱的。江湖虽说多风雨,但谁也不会为难一个厉害的厨子。


    若说她单纯是爱财,面对常人一辈子连做梦都想不到的财富时,她又能一句话拒绝……


    花满楼喝了大概有两口粥,什么苗头也琢磨不清楚,反倒是自己的头越来越重。


    饭里有毒么?


    不,他对辨别毒物有十足的把握。


    薛灵素只留意到他从头到尾一直没有说话,心不在焉喝了两口粥,突然说道:“别吃,不对劲。”


    她煮的就是寻常皮蛋瘦肉粥啊。薛灵素才刚要查看,就眼睁睁看着他往后一仰,似乎是失去了意识。


    “怎么回事?没听说过有人皮蛋过敏的。”她吓得一口把包子全吞掉。


    不慌,区区过敏性休克。


    心肺复苏也就断两根肋骨罢了。


    系统赶在她下毒手前制止犯罪:【好像是你触发了不得了的buff,是下厨的产物。】


    薛灵素义正严词地谴责:“这种事情以后早说,衣服都脱了,半路人要是醒了,我会当场社死。”


    系统被她正义的姿态震慑住三秒,然后才感到哪里不对劲。


    【话说,心肺复苏,需要脱衣服吗?】


    “不需要吗?算了,不重要。你就说影不影响急救吧?”薛灵素一本正经翻开花满楼的眼皮,看上去他只是普通地在吃饭途中睡着了。


    顺手感受了一下她老公的胸肌。


    花满楼无论从什么角度去观察,都不算壮硕的类型。他常穿的衣服,虽不是宽袍大袖,却还是衬的他更为纤瘦。


    “竟然是有胸肌的,手感还不错。”薛灵素说出结论时的神情,和写完诊断书没有区别。


    【倒是别摸奇怪的地方啊,宿主你这是在犯罪!】系统的语气都逐渐惊恐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好像有它自己的想法。”薛灵素很不走心地也做惊恐状,“可能没有摸到腹肌,不是很甘心……”


    系统曲线救国,试图唤醒她内心的良知:【人家晕过去之前,还在努力提醒你不要喝粥,宿主你这样对得起谁?】


    这样花满楼不就坐实了大冤种吗?


    系统记得自己曾经在海量的文献里读过一个故事。它记得那一篇故事叫《农夫与蛇》。


    薛灵素微笑着把手放在它应该在的位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对得起我自己。”


    在场的生物和非生物都沉默了。


    她才不是在占便宜,这不是在用手感受他的体温么?毕竟也没弄清楚这次产出的食物,究竟会产生什么效果。


    莫非是强力迷药?


    只是稍微一走神,她的手就被另一只手握住了。回神时听见花满楼迷惘的声音:“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薛灵素轻笑一声,丝毫不慌。


    “摸摸我相公的腹肌。”她说的理所当然,“很合理吧?不道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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