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武装人员有点没反应过来。
“刀?什么刀?”
“就是那把细细长长的刀,贺队经常背在身上的……”
“估计就是没带吧,汇报工作本来也不需要带刀啊。”
“但是我还真没见过贺队不带刀过来。”
“难道你想说刚才那个贺队是冒牌货?不可能吧,人家精神力都测过了,这种事不可能有假的。况且我们这里可是总局,就算那些异常胆子再大,也不敢直接过来吧?”
“话是这么说……但‘章鱼’当初不也是伪装成普通人的样子,潜入15区分局的吗?”
“这……”
几名武装人员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人谨慎地提议。
“要不然……跟第二特遣队确认一下?”
郁理跟贺桐走进总局大楼。
和分局一样,这里非常忙碌,工作人员们行色匆匆,不断有全副武装的外勤人员在走廊上进出走动,压根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
贺桐走向一名年轻的工作人员,戳了戳她的肩膀,问道:“有水吗?”
“有的。”工作人员看到他的脸,立刻应声道,“贺队,您要热水还是冷水?”
贺桐:“常温就好,要瓶装的。”
“好的,请稍等,我现在就去拿。”
工作人员转身离开,郁理状似无意地观察四周,用只有贺桐才能听见的音量说:“打听一下研究所在哪儿。”
“没问题。”
贺桐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很快,那名工作人员拿着一瓶未开封的饮用水过来了。
“贺队,给。”
“谢谢。”贺桐接过瓶子,笑眯眯地问,“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带我去趟研究所?”
“研究所?”工作人员不明所以,“是研究所那边找您吗?”
虽说研究所就在总局大楼的下面,但两边的职工是完全分隔的,平时几乎没有交集,她对研究所的工作了解并不多,一时也不明白特遣队队长为什么要去研究所。
“对啊。”贺桐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有些人似乎对我的工作不太满意……对了,你这里有耳塞吗?”
工作人员当然不会说有。
听他这个语气,研究所那边八成是把他叫过来训话的。如果她真的提供了耳塞,之后一旦被发现,那倒霉的可就是她了。
“抱歉,我这里也没有耳塞。”工作人员一脸歉意地转移话题,“研究所在地下层,贺队,请跟我来。”
贺桐似乎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拎着水瓶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郁理紧随其后。
两人跟着工作人员走进电梯,郁理看到工作人员按了一个【-10】的按键,接着控制面板变成绿色,电梯开始快速下行。
像是进入了某种直行通道。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电梯便到达地下
10层。电梯门打开,工作人员站在门旁,客气地询问。
“贺队,高教授的办公室就在这层,需要我去跟他通报一声吗?”
“不用。”贺桐不在意地摆摆手,“你回去吧,我自己去找他就行。”
“好的。”
贺桐和郁理走出电梯,一边沿着过道向里走,一边观察四周。
和地面上的总局大楼不同,建在地下的研究所极其封闭。
一眼望去,这里没有一扇窗户。墙壁上覆盖着坚硬的金属,灯光冰冷惨白,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穿着一丝不苟的白大褂,整体氛围寂静而凝重,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贺桐:“要去看看那些被收容的异常吗?”
他看起来兴致满满,一直在四处打量,似乎对这个地方很感兴趣。
郁理想了想:“时间紧迫,先干正事。”
虽然她也对那些被收容的异常有点兴趣,但他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出免疫对异常特殊武器的办法,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必须往后排。
“好吧。”贺桐无所谓地笑了一下,“那我们先去找那个高教授?说不定他能知道点什么。”
郁理没有立即答复。
能被称为“教授”,多半是这里的骨干人员。直接找上这种级别的人物,的确可以大幅缩短探索的时间,但暴露的可能性也会大大提高,算是有利有弊的选择。
她思考几秒,低声道:“先找个人问问这个高教授在不在。”
“了解。”
贺桐看了看周围,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一个迎面走来的工作人员。
这个工作人员手里拿着厚厚的纸质报告,上面勾勾画画做了很多记号,郁理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似乎是什么实验的实时数据。
“你好。”贺桐一脸友好地看着他,“请问高教授在吗?”
“你想找高教授?”对方推了下眼镜,看了看郁理与贺桐,疑惑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郁理暗讶。
这个人居然不认识贺柏。看来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很少到地面上,连负责保护他们的特遣队队长都不了解。
她适时开口,用一种冷硬严谨的语气介绍道:“我是总局过来的,这位是第二特遣队队长。”
“第二特遣队队长?”工作人员惊讶地睁大眼。
贺桐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大惊小怪。
“高教授通知我过来汇报工作,他没告诉你吗?”
那名工作人员闻言,顿时露出尴尬的表情:“我只是普通的记录人员,不在高教授身边工作。”
“啊,这样。”贺桐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那你知道他现在人在哪儿吗?”
“高教授正在观察新收容进来的异常,这会儿应该在负21层。”工作人员如实答道,“高教授研究异常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你们要找他的话,可以去他的办公室等他,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也行。
”贺桐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他的办公室在哪里?”
“在这里,我带你们去。”
贺桐和郁理对视一眼,跟上工作人员的步伐。
郁理发现这里比地面上的控制总局还要大。
他们所在的这一层应该是实验室之类的地方,很多戴着口罩和橡胶手套的工作人员在各式仪器前忙忙碌碌。厚重的玻璃墙将他们与外界隔离开来,外面的人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也看不出他们具体在做什么,只能看到那些精密的仪器在一刻不停地运转。
很快,工作人员将他们带到一个房间。
“你们就在这里等高教授吧。”他说,“高教授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还请不要乱摸。”
交待完这些,工作人员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郁理先检查一圈。
很好,这个房间没有监控。
她走到办公桌前,开始翻看堆放在桌上的文件。
“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吗?”贺桐也凑过来。
“没有,都是一些失败的实验数据。”
郁理快速翻完这一沓文件,转而又去检查旁边的档案柜。
档案柜有很多层,有些上了电子锁,有些没上锁。没上锁的抽屉里同样是些没什么信息量的陈年文件,大多是异常的分析报告,而且都是完全体,一篇涉及成长体的都没有。
“怪不得放心让我们待在这里呢。”贺桐抬起双手枕在脑后,轻飘飘地说,“一屋子垃圾。”
郁理深表赞同。
她盯着那些电子锁看了一会儿,突然出声:“帮我看着点。”
贺桐眉梢微挑:“你想开锁?”
“我试试。”郁理说着,从腰后伸出一根触手。
贺桐不明白她想怎么试,但还是走到门边,用身形挡住她,然后微微侧身,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动作。
只见这根触手迅速变细,眨眼变成了一根黑色的线。黑线慢慢钻进抽屉的缝隙里,在里面摸索了几秒,接着“咔嚓”一声,电子锁便打开了,细线也随之变回触手,钻回了郁理的体内。
“真方便啊。”贺桐笑着感慨。
郁理:“把门关上。”
贺桐乖乖应声,将门关好,然后走到她身旁。
郁理将抽屉里的文件拿出来。
“投资人名单?”贺桐好奇地念出文件上的字。
郁理也有点惊讶。
她还以为这种官方机构用的都是政府的钱,没想到竟然也有投资人。
她仔细看了看,投资的人不算多,但每一位都投出了相当庞大的数额。其中一位更是数额惊人,而且投资时间最早,算是研究所最初的、也是最重要的投资人。
没有这位大金主,研究所甚至不能成立。
研究所显然也很感激这位投资人,对他的介绍几乎是其他人的几倍,其中包含了他的各项光辉事迹、他对研究所的期许、以及他与研究所长期良好的合作关系。
郁理又翻了几页,后面很多都是这位投资人与研究所的合照,这些合照的时间跨度非常大,有长达二十年之久。
看得出来这位投资人是真的很关心研究所的工作。
郁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她记得一号对她说过,研究所是一群科研人员为了研究他才成立的。可一号现在也才27岁,而距离研究所成立已经将近30年,也就是说,在发现一号之前,这个研究所就已经存在了……
那么在研究一号之前,研究所又是在研究什么?
郁理陷入沉思。
这时,贺桐忽然点了点这一页文件上的合照,指着合照下方的蝇头小字,轻轻出声。
“你看,这个投资人的女儿。”
郁理看向这张合照。和前面的照片不同,这张照片上多了一个年轻美丽的女性,她站在年迈的投资人身旁,和投资人紧挨在一起,姿态很是亲密。
合照下方的标注清楚写明了这名女性的身份——她是这位最大投资人的小女儿,和他的父亲一样,她也对这里的研究很感兴趣,经常会跟着父亲过来看看,顺便学点理论知识。
标注没有详细写出她的名字,但却提及了她的姓氏。
她姓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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