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醉舒服了,虞沁青手麻了。


    虞沁青顶着半湿半干的衣服坐在床头,看着恢复清醒的小少爷:“你身上的伤,要怎么处理?”


    容醉扭头。


    虞沁青被他盯得发毛,背脊不禁绷紧:“在流血,不管吗?”


    容醉忽地笑了下,显得整个人很软很好欺负的样子,他朝虞沁青爬过去,见虞沁青往后退缩,有些委屈地道:“你不喜欢我吗?”


    虞沁青克制着条件反射的动作,眼瞧着对方接近自己,抿了抿唇。


    容醉触碰到虞沁青的衣角。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容醉抬眸,他许是极为虚弱,仅是攀爬就耗掉了他积攒下来的大部分力气,深色的双眸染上雾蒙烟色。


    虞沁青意外他的执着,正想答复,可就是这一刹那的松懈。


    容醉突然发难。


    还真真的是翻脸不认人。


    虞沁青扣住容醉的胳膊,将人牢牢压在自己手中,容醉却是挣扎得厉害,一时也按不住。


    “你还有良心吗?”虞沁青虽然心中做好容醉可能不会感激的白眼狼准备,但人一上来就一副要跟他不死不休的狠毒模样,让他也有些恼,帮忙还帮出个仇人来了?


    他就该不管对方,就该看着对方被欲.火折磨。


    容醉抵不过他的力气,恨恨咬牙,也不装小白花了:“变态。”


    “我……”虞沁青被他的话堵得差点岔气,额角青筋一抽,“你以为我想碰你?”


    容醉冷笑。


    虞沁青见他态度,火上来,口中也不客气:“一直抱着我不放的是你,求我帮忙的也是你,你还嫌弃,我都没觉得我脏了。”


    容醉目光微闪,中药期间的记忆并不完整,只隐约捕捉到些许当时的怒与恶,因着虞沁青的说词,脑海中再次浮现几截记忆片段。


    他渐渐回忆起自己巴着粘着虞沁青的画面。


    脸色一会儿绿一会红的。


    虞沁青见他消停,也不再压制,悄悄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臂肌肉:“想起来了?”


    容醉沉默半响:“嗯。”


    虞沁青对于他坦诚地在自己面前展现真实的一面,装作没注意:“那,需要擦药吗?”


    容醉望向虞沁青,旋即缓缓点头,脸上的冷厉散去部分:“我带了膏药,放在三楼的柳月雅室里,麻烦你去取一取。”


    虞沁青瞧在他是伤者的份上,接受了指使:“好。”


    言罢,虞沁青便走出房间,门合拢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自然是什么也看不见的,他本身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想要看什么。


    虞沁青来到三楼,找到柳月雅室,推开门后,他登时明白自己被耍了。


    雅室里一目了然的装修布置,余留浅淡茶香,这大概是一间留给客人品茶的地方,除去案几和坐垫便再无别的。


    虞沁青自认自己比较小心谨慎,未表现出多么的热情,维持的路见不平人设应当不算特别引人警惕,可……这么克制了,还是被怀疑了吗?


    他有点挫败,第一次任务就碰上容醉如此难搞的任务对象,即便有系统提供的剧透便利,用处也不大。


    ……


    容醉打发走虞沁青,并没有乖乖等候对方的归来,简单擦拭身上的血迹,扣拢外套掩盖住内里扯烂的衬衫。


    他来参加宴会特地带了多的服饰,本是以备万一伤口染色,倒也正好用上。


    “去哪儿了?”容父斜眼睨过小儿子,注意到他的新衣服,皱了皱眉。


    容醉淡定地回:“酒水洒了,去换了套干净的。”


    容父不在意他说的是否为事实,语调微凉:“别给我丢人。”


    容醉略略低头,恭敬而顺从:“是。”


    “小醉,是不是伤……”一道柔和女声,轻轻地传递进空气里,淹没在来往宾客的身影中。


    甜蜜的香氛笼住容醉,衣着讲究的美妇人走到他身边,似是担忧。


    容醉朝她丢了个漠然的眼神,制止了她的多话:“母亲,我没事。”


    容夫人被容醉冰冷的神情摄住,呐呐道:“小醉总是用尊称称呼妈妈,我只是想关心你。”


    容醉眉宇间蕴起浅薄的腻烦,无话可说,径自走开。


    关心?真的关心,怎么会让我浑身是伤……容朝槿有曾被这么对待吗?


    为了在最短时间变成符合容家身份的嫡子,只要容醉犯了礼仪、社交方面的错,容父便会家法伺候,日积月累下来,容醉确实进步飞速。


    若容夫人只是不阻止容父对他的严苛作为,容醉也不会觉腻烦,只是容夫人在容朝槿和容醉之间,选择偏袒维护容朝槿,还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我关心我歉疚的姿态,想与他母慈子孝,未免太又当又立了。


    容醉懒得和这女人虚与委蛇,浪费时间。


    .


    “虞公子,今儿贺家就来了你一个?”


    虞沁青正烦着任务,拿着高脚杯装样子,沉思被打断,他看向可能是来找茬的容朝槿:“容大少,还想有谁?”


    “哪里的话,我就想恭喜你有个好的养父母,虽然他们有了亲生子,但能让你来参加我弟弟的接风宴,看来他们对你依旧很重视。”容朝槿摇头愁眉,“不像某些人,父母待他好,还不领情。”


    虞沁青不管他阴阳怪气谁,轻笑了声:“我还头次见识到容大少是个碎嘴皮子,多讲讲,我爱听。”


    容朝槿表情一僵,面色难看下来:“我不过是想提醒你,既然你不死心,那随你。”


    虞沁青余光瞥了眼过来的少年,饶有兴致道:“提醒我?”


    “作为家人本该维护,但我实在良心不安,我奉劝你一句,别接触容醉,你如果是对他起了其它心思,趁着没发展壮大,掐灭比较好。”容朝槿有些纠结地道,“他私生活可不干净,男女不忌,前不久搞大一个女生肚子才摆平,刚又和男人走一起,不知道去哪儿了。”


    “你不知道?”清润的少年音不含情绪地响起,容醉听完亲人向外人诬蔑自己品性的全程,他内心起伏却不大,还有心情捧个场。


    虞沁青和容朝槿的视线朝容醉投注过去。


    容醉抛掷着手中的芯片:“它,知道吗?”


    容朝槿神情骤变,却还嘴硬:“我应该知道什么?你拿着什么?”


    虞沁青看到芯片便懂了,尽管被容醉防备甩开,但他也没想着撂担子不干了,转回容醉出事的房间,寻找起可能存在的监控摄像头,在剧透大纲里,容朝槿成功威胁过容醉,虞沁青猜测可能就是这次中药事件落下的把柄。


    无论是原本的时间线或是现在,容醉都没被那个男人得逞,但也算是件不能于外人道的丑事,尤其容醉这样敏感内敛的性子,容朝槿的威胁能奏效,可以理解。


    如今有了虞沁青的插足,提前结束了容醉的糟糕经历,减少了容醉因杀人造成的后续连锁反应,多出的时间够让容醉复盘,检索遗落的地方。


    容醉握住监控摄像头的内存芯片,眼睑自下往上启开,目光射向装傻的容朝槿,嘴角牵扯,露出一抹极为不屑的笑。


    容朝槿不禁握紧了拳,他最是厌恶容醉这副无人能入他心的高傲样子,令他忍不住想掰断他的骨头,流落尘埃会如何。


    “你要打我吗?”容醉轻语。


    容朝槿很是受伤道:“小醉,你讨厌哥哥,也请不要污蔑我,我怎会打你呢?”


    “咳。”虞沁青打断对峙的两人,“我想你们可以寻个房间,单独谈话。”


    他的视线触过容醉,陌生且淡淡。


    “或是你们不介意我在旁,我很乐意给你们论下对错。”


    虞沁青的话提醒了两人所在的场合,针尖对麦芒也要为更大的阻碍退步。


    虞沁青到底没判到案,家人的来电,让他提前离开了宴会。


    他走的时候,没有分半点注意力给容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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