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医院。
顾远非、沈靳灼和陈郁锐居然还没走。
三人看到虞沁青提来的保温盒,露出恍然的神色,他们自是不会饿着容醉,可容醉拒绝的话,他们也不能强塞人嘴里。
“原来有贤惠的豌豆公主带吃食过来,不早说。”亏他都开始废心思怎么劝人吃饭。顾远非不爽地翻了个白眼,“有人伺候,我就先离开了。”
有人带头离开,另外的两人也清楚自己赖的时间够久了,纷纷起身。
虞沁青望着这似曾相识的画面,眼角一抽。
容醉理都不愿理他们,招呼站在远处的人:“过来。”
虞沁青和顾远非三人擦肩而过,后面的贺霖涵却依旧停在原地。
“我在外面等你。”贺霖涵说。
虞沁青惊讶:“你……”你不是为了容醉来的么,怎么要走?
贺霖涵未等他反应,已经关闭了病房门,没了身影。
“我饿了。”容醉重新吸引回虞沁青的注意,他完好的那只手按在胃的位置。
虞沁青赶紧给他支起桌子:“你就那么信任我的手艺?”
“我能吃。”容醉言下之意,再难吃他都能咽下去。
虞沁青:“算了吧,我还不想让你个伤患,伤上加伤。”
容醉看着面前摆出来的鱼汤、蔬菜沙拉和一碗饱满晶莹的粗粮米,品相十分不错。
味道也谈不上难以下咽,称得上美味。
“虞哥吃过吗?”容醉汤匙搅拌着飘着热气的汤。
虞沁青坐在一边:“吃过了,不用管我。”
容醉便开始认真用餐,他不挑剔地把清淡的饮食扫荡干净。
“谢谢款待。”容醉夸赞,“味道很不错。”
虞沁青瞧着空荡荡的碗碟,自己的辛劳得到完美的反馈,心里还是高兴的,嘴上谦虚道:“不嫌弃就行。”
“还有第二次吗?”容醉得寸进尺。
不能逮着我一个人薅吧。虞沁青委婉地推脱:“其实陈少他们也乐意为你送饭。”
容醉:“算了。”
虞沁青试探道:“他们不好吗?”
容醉幽深的双眼泛起浅浅的冷意:“虞哥,觉得他们之中谁好?”
对方把皮球踢回来,虞沁青哪里能真的直说:“我问你嘛。”
容醉注视他半响,忽然向他招手,似乎要下床。
“还是留个护工搭把手比较方便。”虞沁青上前收起桌子,扶住容醉的肩背,口中捡到空儿便劝说道,“没人守着你,你如果想去洗手间都麻烦,不想与陌生人相处,可以找个熟人。”
容醉成功落地,许是被他话里话外围绕别人的立场惹怒,面色越发漠然:“收了他们好处?”
虞沁青闭嘴了。
容醉却不想放过:“虞哥,你总是把我往外推。”他卸开了搀扶,转过身,与虞沁青面对面,“你想我说谁?陈郁锐?沈靳灼?顾远非?”
他一字一句地念出名字,每次余音的连接温度降低,直至字字如冰。
“贺霖涵?”
容醉伸手抚上虞沁青的脸颊:“你有过一次将你放入其中吗?”
透着凉意的指节描摹起虞沁青的轮廓,薄茧刮过他的面骨,滑至唇角,抚摸中里的狎昵被容醉的逼问掩盖了。
只是容醉也没想隐藏。
“可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虞沁青脑袋因着这句话发出无法思考的轰鸣,连日来的迟疑、逃避、心虚,他尽力避免的现实,不敢深想的假设,终于落到了实处,他的任务果真完蛋了。
容醉的气息萦绕到他的鼻间,对方的手转移到他后颈,碾磨着那片未曾被人造访的皮肤。
“青青,又要像前面那样躲着我吗?”
虞沁青已经知晓逃避是无法解决问题的:“你不要自说自话。”
容醉狭长的眼睛弯起:“前几日,我脾气很怪吧,你也不生气,还一如既往的关心。”
“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容醉呼吸灼热,他像是极为苦恼。
“我本打算克制下来,可你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我。”
“我忍不住想,就不管不顾了,能怎样?”
容醉周身的气场压抑到窒息,他勾住仿佛傻了的人,语调低缓,沉着包裹糖衣的蛊惑,转到尾音时又凝积起晦涩的势在必得:“再撮合我和别人,我…干死你。”
“……”
“青青,吓到你了吗?”容醉的吻落到无声的虞沁青眉眼中,他的询问意味不明,细细品味后竟显出些愉悦。
完全不伪装,袒露真我的容醉,是个疯子。
不,疯狗。
吻化作噬咬,容醉肆无忌惮地在自己垂涎许久的地盘烙下标记。
虞沁青如何愣神,也被对方在身上不规矩游走的动作拉回理智,他用力扒拉开面前的人,对方即使手脚不便,气力也不比他小。
如果,对方没有受伤的话,虞沁青不确定自己能否制住对方。
“不要发疯。”虞沁青按住还要与他拉锯的容醉,可他的话显然没有丝毫威慑力,对方居然趁他无暇顾及对方上半身时,探身占他便宜。
虞沁青抿抿湿润酥麻的唇:“你再不停止,我就躲到国外。”
容醉箍住虞沁青细瘦的腰,安分了。
然而,虞沁青并不觉放松,头开始发疼,对方就是来克他的。
至少先把目前旖旎的气氛打破。
虞沁青和容醉拉扯,废了把力气,后背都激起层密汗,他小心地缓口气,不愿被对方察觉到他的艰难。
“陈郁锐发现监控是你做的?”虞沁青半趴在容醉身上,撑着柔软的床褥,与容醉隔开了距离。
“是。”容醉不用他继续提问,直接告诉了他在背后所做的事。
陈郁锐之所以会去那样偏僻的地方,是因为附近有家新开的赛车场,陈郁锐喜欢找刺激,听说后被吸引前来,由于道路障碍,他一定会经过容朝槿曾经和他人接头的街道,早就等候在此处的人会与陈郁锐相撞,碰掉他身上任一物品,实则是刻意扯掉的。
没有监控的地方,自然不是住户无故装了监控。
而这一次对容醉来说,达不成目的也没关系。
今日容父容母会到来,是在确定陈郁锐那边成功后,容醉装作忍无可忍打发走护工,引来两位来诘问他的。
前面瞒着虞沁青,是想在他心中仍留下个无辜可怜的形象,招他心软包容,现在又全部告知,却是不愿意装了。
容醉要的是虞沁青全盘接受这样的自己。
听完真相的虞沁青:“车祸你早就知道?”
“是。”
拳风扫向容醉的下颚,发出沉闷的声响。
又一次被对方耍得团团转,甚至因此担惊受怕的虞沁青觉得自己是个小丑,可更多的是对方竟敢拿性命做出赌注的惊惧:“疯子。”
容醉舌尖顶了顶被揍的腮,他尝到股铁锈腥味。
他的视线舔舐过愠怒的虞沁青,随即发出笑声:“早就疯了。”
离开的五年里,每时每刻都能想起你的影子,需要你的气味才能沉眠,遍寻不到,只能在醉意朦胧里的梦中获得。
梦里,我从拥抱,逐渐放肆。
做的过分事,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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