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寂烟整个人一愣,藏在盖头下的红唇微微勾了勾,她透过红布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南雁归,道:“好,我不摘。”
她试探着问:“是他让你藏在花轿里的吗?”
鞭炮的声音极响,南寂烟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她明知这般胡闹的动作大概也就苏言溪能做的出来了,可这若是被发现了,她和南雁归,哪怕是苏言溪也…少不得受些流言蜚语。
南雁归用手抓了抓自己的红裤子,本就上了粉的小脸蛋愈发的红彤彤了:“娘亲说的是谁啊?是爹爹吗?”
她歪歪脑袋,压低了声音:“为什么娘亲要用她呢?”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是发现了真相:“是娘亲也记不住爹爹的名字吗?”
太好了!
娘亲那么聪明,她都记不住爹爹的名字,一定是爹爹的名字太长了。
看着南雁归羞涩又高兴的模样,南寂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这么多天,她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告诉南雁归吗?
南寂烟解释说:“你爹爹是叫苏言溪。”
她放软了声音:“这名字很难记吗?”
“苏言溪~”南雁归跟着重复了一遍,清亮的眸子里又带着几分不确定:“可是,我听他们都叫爹爹永什么什么的世子。”
南寂烟开口问:“是永丰寿昌王世子吗?”
“哇哦,娘亲好棒。”那么长的名字,娘亲都可以记得住,南雁归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南寂烟。
即便南雁归是自己的孩子,被这样赤忱的眼神注视着,南寂烟也略微有些不太自在,她垂下眼眸:“是娘亲忘记教你了。”
在大梵寺那几年,她们没怎么遇见过身有官位的人,南寂烟自然没和南雁归讲过相关的知识。
南雁归的小胖手放在了南寂烟的腿上,下巴微微抬起:“我会努力记住的。”
南寂烟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嗯,好。”
在一片鞭炮声音中,苏言溪骑着马带着花轿出了京都。
似是刚出京都不久,苏言溪就将整个车队停了下来。
她曾看过地图,知道前面是一处易于埋伏的深山老林,也有消息传过来,被禁足的三皇子最近动静颇大,她娶了南寂烟,算是既把他相中的女人抢了,又拉远了她和皇位间的距离。
如果她是三皇子,前面的林子就是报仇的最好地点。
苏言溪骑着马,将最近的侍卫都调到远处,只在周围留下了几个会武功的侍女,接着她走到了轿子旁边。
坐在轿子里的南雁归,时不时的就要掀开帘子往外面看看,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向她走过来的苏言溪。
在即将和她视线相对的时候,她又立即松了手,将帘子盖上了。
她又迈着小短腿走到了南寂烟旁边,又艰难的爬上了软软的的垫子坐下,歪头对南寂烟说:“娘亲,爹爹过来了。”
她很敏感,一提到爹爹,娘亲就会有些紧张,娘亲也从来不会向她说爹爹的事情。
她不明白。
南寂烟还未来的及说话,苏言溪就已经下了马,走到轿子旁拱手:“南姑娘,离下一个站点还有些剧距离,下来歇歇吗?”
这闷热的轿子,南寂烟一个大人可能受得住,南雁归一个小朋友可就受苦了。
她走的愈发近,只掀开帘子一角,轻声喊道:“雁归。到了这里都是永丰的人了,你可以出来玩。”
南雁归期待似的看向南寂烟:“娘亲,出去透透气吗?”
她不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可待在这轿子里这么久,她也有些觉得无聊。
南寂烟看出了南雁归的期待,她点了点头,跟着南雁归出去了。
南雁归刚一走到轿子门口,苏言溪就将人抱了下来,她站在旁边让开位置,让林采荷将南寂烟扶了下来。
林采荷说:“小姐,你可以稍微活泛活泛,队伍里的男子都被调到远处了,即便到了远处也是背对着我们,少有往我们这边看的。”
即便林采荷没有军队的知识,也知这么军纪严明的队伍是少有的。
闻言,南寂烟稍微放松为了一些,她透过红盖头的缝隙,一眼就看到了苏言溪脚上镶嵌着金边的红色祥云鞋,她下意识的又抬头看向了苏言溪桌在身上的喜服。
刚刚不曾认真看过,这时,她才发现,苏言溪身上的衣服竟然和南雁归身上的衣服大差不差,一看便知南雁归是苏言溪的孩子。
只是…
南寂烟道:“世子。”
“嗯?”苏言溪的语气颇显高兴,她转过头来看向南寂烟。
她也知南寂烟不太喜欢自己,她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说话。毕竟老被她说于理不合,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南寂烟心下叹息一声,声音软了一些,微微行礼:“多谢世子。”
她能感受到苏言溪对南雁归的喜爱,甚至爱屋及乌的到了她的身上,南雁归是她的孩子,自然是该受得的,她却不该…恃宠生娇。
苏言溪喜出望外。
她倒是不知女主软下来的声音竟是这样的,她眉毛轻挑了挑:“没事。你们是本世子的孩子和…世子妃嘛。”
她顿了顿又道:“你身体还好吧?”
那日从南府走后,南寂烟倒是有听她的,白天才又去的,但也提前了近一个时辰。
零零总总的加起来,跪在祠堂的时间也不算少了。
南雁归一听苏言溪提起南寂烟的身体,她疑惑的皱了皱眉,挣扎着就要从苏言溪的怀里出来。
“娘亲生病了吗?”
她不要娘亲生病。
苏言溪无奈,半蹲下/身将人放在了地上,伸手摸了摸她的碎发:“去质问质问你娘亲?”
南雁归听不懂质问的意思,却也是飞快就奔到了南寂烟的怀里,眼睛湿漉漉的:“娘亲~”
“我没事。”南寂烟微微摇了摇头:“你放心。”
南雁归又绕着南寂烟转了一圈,见她确实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忽然,林夕朝苏言溪远远的喊了声世子,朝她挥了挥手。
苏言溪交代过后,很快就到了林夕的身边。
林夕:“确实是三皇子,被手下的人射中了一只眼睛,我瞧着是没救了,只是…”
“只是什么?”苏言溪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我们的人损失惨重?”
“那倒不是。”林夕向着南寂烟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狗腿弟弟也在,也被手下的人给射中了腿,保全性命倒是不成问题,只不过下半辈子要成残疾了。”
话落,苏言溪沉默,叹了一口气,向南寂烟的方向走去。
得,她和南寂烟又不可避免的结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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