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嫂她妈来咱家的时候，我也没见她这么乐过。”赵老太太跟着进屋之前，小声给赵明月吐槽。赵明月听的也是一乐。
跟着一起进屋去了。
赵家的男人们都出门了，家里还算清净。
吴媒婆看着一家子，想到家里儿媳妇儿出的馊主意，有点儿紧张。好在这家男人都出去了，自己总不能被打出去。
给自己打了气，吴媒婆就笑呵呵的开口了：“老嫂子，昨儿个你家大儿媳妇儿托我给你家月妮儿找对象的事儿，我给上心的找了。你们要不要先去相看相看？”
“这么快？”赵老太太都惊了，狐疑的看了一眼大媳妇儿，这是俩鸡蛋该有的速度吗？
赵大嫂有些心虚，不敢和老太太对视，可等移开目光了又觉得不对。
她可是好心啊，凭啥心虚啊。
吴媒婆紧张的嘴里都干了，喝了口热水才缓过来：“你家月妮儿的事儿，我啥时候不上心？”
“这相看的是谁家啊？”
赵老太太对吴媒婆的话是半个字都不信的，怕是大儿媳妇儿为了把月妮儿嫁出去，没少给这老太太塞钱。
“这人家你也认识，也是咱们村子的，嫁过去你也不用怕月妮儿受欺负。人家里头有头有脸的，孩子长得模样也端正。如果真看好了，那彩礼也少不了。你们家也跟着受益。”
吴媒婆这话说的赵老太太都懵了。
扒拉了一圈儿，愣是找不出来这是谁家，一般这样的人家和她家闺女年纪仿佛的，都结婚了啊。
“你也别给我们卖关子了，谁家你就赶紧说吧。”赵老太太心里也有些急了。
赵明月听着倒是觉得耳熟，再看吴媒婆喝了好几次水的紧张劲儿，心里有了猜测。
“就咱们村长家的小儿子啊。老姐姐，他们家的情况……哎呦你咋打人呢！”
吴媒婆话都没说完，老太太的鸡毛掸子都给拿上来了。
“打人咋了？你个没良心的，这些年你吃了我多少鸡蛋，都进狗肚子里了？村长家那个小儿子是个啥样的你不知道？你咋不把你自己闺女嫁过去呢！你亏心不！”
赵老太太气的还要动手，赵明月赶紧给拦住了：“妈，你消消气，听她继续说。”
“说啥啊！这还有啥好说的！还有你一个，老大媳妇儿！是不是你故意的？你是不是想让我月妮儿死？”赵老太太鸡毛掸子指着自家大媳妇儿。
赵大嫂也是满心里的冤枉啊。
谁知道这吴媒婆不干人事儿？
看着已经彻底气炸了的婆婆，她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妈，我想听听。”赵明月声音清软，一句话也让赵老太太消气了。看着闺女有些不确定：“真要听？”
赵明月点头。
“那就听。”赵老太太把手里的鸡毛掸子往地上一摔：“大妹子你说吧。”
赵老太太黑着脸，吴媒婆看的那叫一个气啊。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不过，这拿了人家的钱，老赵家和老程家加起来三块钱呢，万一真成了，那铁定还有红包。
钱壮怂人胆，吴媒婆看了一眼地上的鸡毛掸子，也不怕了，赶紧着道：“这就对了啊，大嫂子，你说我还能害你们不成？”
“赶紧说，还等着上工呢。”赵老太太老大的不乐意。
吴媒婆也不敢继续皮了，想了想就道：“其实吧，我瞧着咱们月妮儿和老程家的老幺就挺配的，你瞅瞅，这俩孩子长得都好看。”
赵老太太最喜欢旁人夸赵明月好看，脸色也好了点儿。
毕竟这点说的倒也的确，老程家的小儿子，的确长得没得挑。就是光看着也能多吃两碗饭。
见老太太没反驳，吴媒婆眼神也亮了：“再说你们两家，这不也挺配的吗？你们家老赵大哥，那是老会计了，本分老实没出过错。老程大哥是咱们村子的老村长，这些年了对谁那都是公平本分，没一个说不好的。你们两家这名声，可是都不错。”
这倒也对，赵老太太坐到了凳子上，继续听她吹。
嗯，听她说。
吴媒婆擦了擦脑门儿：“再说这俩孩子，年纪也仿佛。村长家的老幺你也是看着长大的，懒是懒了点儿，可人聪明啊。咱们村子送菜给供销社的事儿，不就是他跟村长提的？你瞅瞅这两年咱们为这个，不也多了不少钱进口袋？”
这倒也对。
“可他懒啊！我闺女嫁过去难不成还得伺候他去？”赵老太太一脸的不乐意，不过也没刚刚那么强硬了。
“你看老嫂子你这话说的，咱们月妮儿没嫁过去他家里能养着他一个懒的，嫁过去了，还不能一起懒吗？”
吴媒婆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噎的赵老太太一时都不知道说啥了。
赵大嫂也是惊呆了，还有这个说法的？
“再说了，这村长家的老幺没娶，也不全是懒。旁人不知道，我这个当媒的还不知道？他就是挑，不然早就娶了。咱月妮儿这样的他要是再看不上，那他这辈子就活该没媳妇儿。再说了，这男人懒不懒，还不得看媳妇儿管不管？要我说啊，这事儿是成的。”
吴媒婆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开始吹。
吹的她自己都快心虚了。可想到那进账的三块钱，又觉得良心也没啥用。
再说，万一成了呢？
赵老太太有些动意了，这老贪财倒是说的也没错。
赵明月看她妈似乎心动了，也小声说了一句：“妈，我看他长得好看。”
“知道你啥意思。”赵老太太叹气，闺女这喜欢长得好看的也不知道是像谁了。
“行，那这事儿你安排着？改天咱们去相看。”赵老太太松口了。
吴媒婆一听，眼神就更亮了：“改啥天啊，我这就去给老程家说一声，咱们就今儿个中午见个面再说。”
“这么急？”赵老太太都懵了，这老贪财的是收了老程家多少好处？
“择日不如撞日吗不是？这好事儿哪能等？我这就先回了。”吴媒婆风风火火的。
等人一走，赵老太太脸就黑了：“你给了她多少？”
“啊？”赵大嫂紧张的没明白过来味儿。
“这可不是她俩鸡蛋的速度，你给了她多少钱？”
“一，一块钱。”赵大嫂看着婆婆，半个字也不敢撒谎。
赵老太太拎起鸡毛掸子就想打，吓得赵大嫂赶紧往赵明月这儿躲：“月妮儿你可得救我啊，我这也是为你好。”
“你赶紧着滚过来，别躲我月妮儿身后去。”
赵老太太把鸡毛掸子丢了，赵大嫂才敢出来。然后就见到老太太从裤兜的小手绢包里数了一块钱出来。
“妈？”赵大嫂都惊了。
“拿着，你那点儿心思谁还不知道？要是今儿个月妮儿这亲相看的不满意，我回头就让老大打你一顿，要是满意了，这事儿就算了。”
赵大嫂战战兢兢的接了她的一块钱。
“行了，都滚去干活儿。”
老太太把俩儿媳妇儿都给支出去了，看着闺女，就忍不住叹气：“咋就喜欢那长得好看的？”
赵明月点头，笑的无害又乖巧：“妈，不管嫁给谁，我日子都不会过差了。等你老了我养着你。”
“又说傻话了。中午去相看，上午咱们就耽误半天工，在家好好歇着。你这才好了没多久，就要相看嫁人了……”
赵老太太越说越不是滋味儿，甚至还想打大儿媳妇儿一顿。
这要是闺女，她就给打一顿再说！
吴媒婆从老赵家一出来，就奔着老程家去了。
在老程家，吴媒婆那是顶受欢迎了。程妈热情的给冲了一杯红糖水：“老姐姐，可是给找到相看的人了？”
这才是媒人该有的待遇啊！
吴媒婆喜滋滋的喝了口糖水：“找着了，还是同村的呢，小姑娘长得就和天仙似的。”
“有这样的人家？”
“就老赵家的月妮儿啊。”吴媒婆道。
老赵家？
程妈想起来了，这两天大壮回来总说的，说是老赵家的傻闺女病好了，人不傻了，还一把子的力气，可喜人了。说完还顺道打了她家老幺一顿。
回忆起来这事儿，程妈眼神也亮了：“听说月妮儿人聪明了？”
“可不是吗，这闺女文文静静的，还会干活儿。老赵家是啥人家我不说你比我都清楚，要不是之前她这病给拖累的，这闺女早就嫁出去了。还能轮得到你这儿子？”
吴媒婆一想起来程词瑞，那就是满头包。
提起自己那幺蛾子儿子，程妈瞬间觉得自己就低了人家一等：“那啥时候咱们能相看？我让二儿媳妇儿去买肉去。”
“你倒是着急。”
“这能不着急吗？”程妈想哭的心都有了，有这么个儿子，谁能不着急？
“行了，都这些年了我还不知道你？有个相当的人家你就恨不得马上相看，说好了，今儿个中午来相看。”
“相看什么？”
程词瑞刚从外面野回来，就听到屋子里吴媒婆的动静儿了。
有种不好的预感。怕不是麻烦又来了！
见儿子回来，程妈也急忙的抢了话茬儿：“说给你相亲的事儿呢。”
“又相？我不相了。”程词瑞眉头皱的紧，他想和老师师娘那样，找个一辈子都能过好的，如果话都说不到一起去，还不如一个人单着。
而且，媳妇儿总得长得好看啊，不说别的，至少就得长得和老赵家那小姑娘一样
“你这孩子，我和你吴婶儿都和老赵家说好了。”程妈愁的厉害。
“和谁家？”程词瑞一愣。
“就村老赵家啊，你爸前天不是还让你去送东西来着吗？”
程妈话一说完，程词瑞脑子里就恍过了那小姑娘坐在门口儿的模样。耳朵尖红了红，程词瑞才开口：“都一个村子的，那就看看吧。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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