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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太只是些轻伤,但心血管一直不太好,目睹了身边大太太的惨案后,现在正在医院里昏迷,还在打吊瓶。


    而二太太也一样被吓到了,她在逃跑的过程中不慎摔倒了,还被来来往往的游客踩踏过,导致手臂轻微骨折,现在也在医院里呆着。


    所有人都以为在人群中走散的任清大概小命也不在了,谁曾想,却听见警察局长告诉他们:任清已经找到了,还很安全。


    任清顶着一张白白净净的、还有点红晕的小脸进门时,连乌黑的刘海都干干净净的,众人见了,都有几分意料之外。


    任清听了她的这番话,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他理解任年,失去了母亲自然是觉得很难受,可是他的妈妈也不是自己害死的。


    而且,令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任家里的人对他的态度急转直下?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


    “听说任清是唯一一个好好回来的孩子?”


    在厨房的角落里,两个厨师正讨论着这件事。


    “是,这次他回来了。真是命大。”


    “但是照我说呀,他活着也是命不好。没爹没妈,谁管他?以后,任太估计宠他哥任年小少爷,宠的更加无法无天了。”


    “可不是。任年的妈妈可是为了救任太受伤了。小朋友稍微哭闹一下,还不都得向着他啊。”


    “再说,谁都知道任太最爱他的大儿子。任年这小孙子不都一起宠着。”


    “家里孩子多了,当老一辈的,哪能不偏心。养小狗小猫也一样,养的多,不都是会更偏爱里面的哪一只?主人的爱,当然不是平均的。”


    “以后还是要多帮衬着清清了,这次,这么大的事儿,都没人管他死活。”


    “帮衬任清干什么,你傻呀,当然是要向着任年了。我敢保证,以后两个小少爷长大了,家里的位置肯定是任年继承。”


    “会看眼色的都已经开始站队了。”


    “没人管的小孩,以后长成什么样可真难说。”


    听到这几句话,任清才慢慢明白过来,原来这里的人都是老狐狸了,随便发生一件小事就能改变他们的判断,就像墙头草一样,看见谁的是势力大的,便往那边歪了过去。


    难道越有钱的人越势利眼吗?


    任清想不通。


    他们墙头草一样的行为太令人生气了。


    如果是原主,现在恐怕已经相当伤心了,这些人简直是赤裸裸的势利眼。可是现在的任清,很少会因为这些事情有所触动,也很坚强,对此并没有太多的看法。


    他看向任年的眼神静了几分,道:“我知道你妈妈受伤了,心情不好,理解,也很对不起。但是这件事情我也是受害者,你往我身上推有用?”


    任年瞬间生气极了:“如果今天去的人是我,我妈就不会受伤了,如果你不去,我肯定会去,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妈妈为什么会死?”


    任清听着他这一通道理,有些无奈,可是看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感到一阵凄凉酸楚。


    他没想到自己来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却这样多。


    他虽不知任太现在情况怎么样,可是自从他来到这里,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罕见收获到的温暖,就是任太给他的。从心底里,他还是希望奶奶可以活下来的。


    不过,任清虽然伤心,却也没有真的想过这些过错是自己造成的,平心而论,甚至跟他任何关系也没有,他也是其中的受害者,无非是侥幸逃脱了而已。


    更何况,他现在才六岁。


    这些人没有能力抓住真正的劫匪,却把所有的冷眼都往一个小孩子身上泼酒,简直是太过分了。


    “你们能安静一点吗。”一道声音冷冷的响了起来。


    随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戴着细框眼镜的中年男人。


    任清认得他,他是任家的大儿子,任靳。


    论辈分,他该叫他一声大伯。


    大伯,也是任年的父亲。


    任年被父亲这么一呵斥,果然消停了下来,只是眼泪还在不停往下掉。


    任靳也是一样的面色不太好,他看了一眼厅中的几人,随后对着两个正扶着任年擦眼泪的佣人说:“先把他送回去。”


    任家的大儿子在任家的权威仅次于任太。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不敢违背什么,把哭泣的任年带走了。


    他又安排好其他的人,让他们各自把这次的事件余波处理完,随后才看见了任清。


    任清站在那儿,看上去倒是可怜,白皙的一张小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把任靳看着。他也不知道这位大伯要对他说什么。


    是要跟他们一样冷眼相对么。


    “清清,你旁边的这几个人是谁?”


    任大哥这么一问,任清还没有回答,旁边的管家就先说了:“这位是大使馆来的人,有个外国小朋友也和他们一样摔下去了,后来被他们的人发现了,带人回去了,顺路就把他送回来了。”


    管家不知道其中一位外国小朋友是哪里的人,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跟大使馆有什么牵扯,还以为只是惯例安排的普通程序。


    经过介绍之后,任靳于是说:“那谢谢你们了,这小孩儿是我弟弟的儿子,弟弟平时不太回家,留学去了,小朋友也没人照顾。谢谢你们把他送过来。”


    无论如何,任大哥比起刚刚那几个哭哭啼啼、一脸丧气的旁支亲眷的态度,已经相当得体了,也难怪任太最看重的就是大儿子。


    那边,大使却推掉了任大哥让人送给他们的礼物,带着一边的司机和保镖离开了任家。


    任靳不由惊讶,见那管家穿的衣服看上去倒是很昂贵,不像是普通人,袖边的袖口更是私人定制的,不免觉得奇怪。


    一个区区的普通富裕人家的管家,能有这样配置的保镖和司机吗?


    他也没深究,只是让几个佣人将他们送了出去才回来。


    陶姨见他们分别了,于是带着任清小朋友回了他的房间休息。


    任清回到房间后看见熟悉的布置后,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她依旧看着他一言不发。


    任清见她是真的很担心自己,另一方面又觉得有几分的温暖。


    他笑了笑,说:“姨姨,我没事。”


    陶姨稍微放心了些许,松了口气,说:“我还以为小朋友你是出事了。”


    “那可不会。”


    “要给爸爸打个电话吗?”


    “不……不了。他忙。”


    任清怕会露馅儿,爸爸发现自己不一样了,怎么办?


    所以,他在房间里休息了两天。


    第三天的时候,跟着众人一起去医院里看任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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